[架空歷史] 山溝皇帝 作者：雨天下雨 (連載中)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章爾等圖謀甚大啊

    供應軍糧？而且還是直接在柳州完成交接，就近供應給南下大軍，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如今李軒為瞭解決軍隊的各種物資供應問題可是把腦袋都給煩透了，這沒糧食不說，而且就算有了，說實話以大唐王朝如今的後勤運輸能力，它也運輸不到前線。

    古代的軍隊打仗，單純依靠民夫走陸路運輸的話，一個民夫攜帶的糧食只能供應一個士兵維持十八天，嗯，這還是算上了士兵自身還攜帶了五天口糧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如果部隊持續機動半個月以上，就必須需要有於戰鬥兵力同等數量的後勤人員供應軍糧。

    這還只限於軍糧，還沒算上各種作戰需要的武器彈藥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軍需物資呢，把這些都算上的話，這個數字會更加的龐大。

    而這也就是為什麼樞密院後勤司徵發了足足上萬民夫為南下部隊運輸各種後勤物資的緣故！

    就這，還是南下部隊自身的第二輜重團以及各團、營自身的輜重部隊都攜帶了大量軍需物資的緣故！

    恩，南下部隊一萬多人自身裡，其實後勤兵力就已經是差不多有三千人了，真正的戰鬥兵員其實一萬人都不到。

    這就可以看得出來，古代的後勤運輸是多麼多麼的困難！

    如此你也就難理解為什麼祝志海所帶的三萬八千多人裡，有半數以上都是青壯民夫了，因為這些人其實說白了，都是兼職的後勤人員，只不過祝志海他們喜歡打仗的時候把他們也帶上而已！

    古代軍隊打仗，如果是機動距離超過半個月甚至更久的話，往往十萬戰鬥部隊，後面就需要三十萬甚至五十萬的民夫提供後勤支援！

    所以古代的動輒數十萬上百萬的大軍作戰，那是有可能的，但是裡頭絕大部分都是運輸輜重的民夫，戰鬥兵員一般只有數分之一，並且規模越龐大的軍隊，其戰鬥人員的比例就越小！

    如果是遠徵中南半島、北方草原，出現十甚至數十個民夫供應一個戰鬥士兵也是有可能的。

    瞭解到了大唐王朝的糧食有多麼緊缺，運輸有多麼困難之後，那麼你就會瞭解為什麼馬維、郝柏年甚至李軒自己都是如此重視的緣故。

    接到報告後的當天，李軒就是召見了稅部楊度維，讓稅部力爭和懷遠岑家達成交易，同時柳州來的報告裡也提到了懷遠岑家可能會提出一些比較困難的要求，甚至可能是非商業上，而是涉及到政治上的一些要求。

    對此，李軒也是吩咐了禮部尚書謝窪犆，要讓禮部也是派出相關的人參與談判！

    因為在大唐王朝裡，禮部是實際負責外交事務的機構，禮部下屬裡可是有著有個藩務司，本意是用來和外藩、外國打交道的，不過大唐王朝因為太牛逼了，暫時還沒不屑於和其他國家建立外交關係，所以目前這個藩務司，目前還無所事事，頂多就是和幾個土司打打交道。

    因為西南地區事實上存在著大量土司，而且這些土司力量也不小，為了避免被他們拖住步伐，目前大唐王朝對這些現有的土司是採取懷柔政策，以拉攏為主。

    和偽明一樣，只要他們承認大唐，並向大唐納貢，那麼就會承認他們的世襲地位。

    嗯，事實上，就算他們不納貢，只要他們不起兵反抗大唐王朝，那麼李軒也是會很痛快的承認他們的世襲地位，畢竟現在大唐王朝的敵人主要是明王朝，自身也過於弱小，要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力量。

    換句話說就是該認慫就認慫！

    嗯，暫時認慫，等哪天牛逼了，李軒絕對是要翻臉來一個改土歸流的，那個時候叫做：人生若不裝逼，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一條會說話的鹹魚而已！

    政令暢通，執行力相當高效的大唐王朝，當天就是派出了由禮部、稅部、樞密院軍械司三個機構所組成，一共六人的談判團隊火速趕往懷遠縣，並且還動用了第一騎兵營的一個排十多名騎兵進行護送，免的他們在路上被那個不開眼的土匪團夥給打劫了。

    這個談判團隊一路從興泉府出發，中間是翻山越嶺，坐船坐車，太陽敢出來就趕路，一直到日落才休息！

    只用了五天時間就是趕到了懷遠縣城，而這個時候，郝柏年派出的南下支隊的軍方代表，也就是第二輜重團的副團長所率領的幾個南下部隊代表也剛抵達懷遠縣而已。

    而談判剛開始呢，不等雙方的大人物們進行主要條件交換意見，甚至岑家他們都還沒有說出自己的主要要求時，南下部隊的代表，第二輜重團副團長陸家風就已經是提出了一個談判的先決要求。

    他代表南下支隊，代表郝柏年提出，希望岑家能夠立即運輸一批軍糧，而且最好是直接運輸到像州！

    而這個數量，最少需要兩百石！

    兩百石，這個數字如果是對於江南這些富饒的糧食主要產區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本來貧瘠，更關鍵的是如今戰火連天的柳州來說，卻是一個不算小的數字了。

    南下大軍南下後，主要依靠的就是就食於敵，然而最近幾天，南下大軍已經是越來越難籌集到足夠的軍糧了。

    目前象州那邊正在和明軍激戰的大軍存糧不足半個月，這個數字對於一支軍隊而言是極其危險的。

    陸家風說完這話後，看到岑家那邊的幾個人露出了一絲玩味之色，當即臉色一正道：「此乃這一次談判之先決條件，必須達成後此次談判方能繼續進行！」

    說完這話後，一旁的岑家那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道：「陸將軍，這兩百石糧食也不是個小數目，柳州現在肯定是沒有這麼多糧食的，我們還得從外面幾個府縣調運，這一時半會也是做不到的！」

    不過這一話一出，陸家風就是當即臉色冷了下來：「如不能及時運輸軍糧過來，我王師要爾等何用？如果要十天半個月後？我軍不會派兵到其他府縣收糧嗎？」

    這話一出，岑家那幾個人就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當即領頭的一個中年人就是開口道： 「既然陸將軍已經這麼說了，我們岑家如果再推脫的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這事我們應下了，只要談判達成，不出三日，必有兩百石糧食抵達象州！ 」

    「不過，我 們也有幾個小小的請求，還望貴方能夠通融一二，只要貴方能夠答應幫襯我們岑家一，別說這兩百石糧食，就算是兩千石，乃至五千上萬石糧食，我們懷遠岑家也能為你們籌集運來！」

    「哦，不知道是何等要求？說來聽聽！」

    這次說話的乃是禮部右侍郎崔申林，一個已經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此人也不是什麼讀書人出身，而是掌櫃出身，之前是一個客棧的掌櫃，後來因為和東家的兒媳看對眼，結果不用說了，被東家趕了出來，不僅僅如此，還被東家使用了一些手段，引來官府的人使得其家破人亡，父母身死，兄妹失散，後來一怒之下在某個夜晚潛入東家！

    別誤會，不是把東家滅了滿門，他還沒那個膽子，而是又把東家的黃花大閨女給糟蹋了，糟蹋完了還順帶把東家的兒媳給偷偷給拐了出來私奔了！

    再然後，就是帶著東家的兒媳亡命天涯，最後流落土匪之中，當了一個狗頭軍師。

    大唐王朝收編大山諸多土匪的時候，他也是和諸多土匪們一樣投入了大唐王朝，慢慢的陞遷到了禮部右侍郎的位置。

    是不是人渣先不去說，但是因為其掌櫃出身，這和人打交道的功夫是不錯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土匪之中混上軍師的位置。

    當然了，這些過往的經歷他可不會對別人說，他在大唐王朝內部的身份還是很清白的，只是一個軍師出身而已！

    而這一次的談判，因為他的官階最高，也是以他為首！

    聽到坐在主位上的崔申林這麼說，對面的岑家中年男子的則是開口道：「我懷遠岑家祖籍並非是在懷遠，而是在武宣，祖上歷來世襲當地土司，然百年前明取代蒙元時期，叛徒反叛奪位並得到了偽明的承認，嫡系子弟大多身亡，我等支系子弟在其他幾家土司的干璇之下才得以保全，我等百年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們的故鄉，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回到武宣！」

    想要回去武宣，那還不簡單，事情都過去一百多年了，即便是幾個岑家子弟會到武宣，怕也是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當地的武宣土司也不至於阻攔啊，但是看他說的這麼嚴肅，眾人都是猜得到，恐怕這個回去不是那麼簡單！

    所以眾人沒有開口接話，而是等他繼續說！

    果然，他的下一句就是：「如今貴軍橫掃廣西，整個廣西莫不是期盼王師早日到來，我武宣同樣期待著貴軍的到來，並給我岑家主持正義！」

    此時，禮部右侍郎崔申林道：「你們這是要武宣土司之位？」

    此時，岑家的幾個人當即就是站了起來，然後退到一邊躬身道：「只要貴天子肯復我岑家之位，我岑家願為大唐永世忠臣，每年納貢！」

    此時崔申林面帶微笑道：「爾等謀圖甚大啊！

第四百七十一章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崔申林說話的時候雖然是面帶笑容，但是卻一邊笑一邊看著對面的岑家眾人，而且這笑容還不停。

    看著岑家眾人都是有些心中發寒，心中不由得冒出一陣寒意，尼瑪這笑容不簡單啊，僅僅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頭發麻。

    這莫非是笑面虎轉世？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了出口，而且這岑家眾人既然敢找上大唐王朝這支叛軍，自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且是觀察許久之後的舉動，絕對不是心血來頭的一時衝動。

    偽唐賊軍南下廣西后，其大軍的一舉一動其實都被很多人看在眼裡，不僅僅是明王朝官方關注著他們，乃至廣西內的那些土司們、鄉紳地主們，甚至是普通老百姓們都是關注著他們。

    從南下廣西開始，再到兵分兩路，於同一天內連續攻克懷遠縣，融縣，然後屯兵於柳州城下，把上萬明軍包圍在城內，整個過程半個月都不到！

    雖然進攻第一次柳州城失敗了，但是一些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那一次進攻偽唐賊軍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真賊軍根本就沒上場，攻城的乃是假賊。

    至於他們是怎麼判斷偽唐真賊與假賊的，這很容易，穿著藍衣紅褲的就是真的偽唐賊軍，而依舊穿著明朝軍服或者是普通老百姓服飾的，同時在手臂上繫著白色布條就是假賊軍。

    而那些假賊軍一看他們穿著就知道，乃是明朝降軍。

    所以進攻柳州失敗，這在很多人眼裡並不算什麼，要不然的話，為什麼柳州城內的上萬官軍依舊不敢出來呢，甚至在偽唐賊軍主力都南下象州後，只在柳州城外留下了不過數千人，但是柳州城內的明軍依舊不敢出來。

    同時幾乎整個兩廣地區的明軍都在朝著柳州方向集中！

    這一切都表明了，偽唐賊軍不簡單，這種不簡單已經是到了需要兩廣集中兩省力量甚至更多來鎮壓的。

    然而，這只是一支偽唐賊軍的南下偏師而已！

    世人皆知，偽唐賊軍崛起於的貴州東部之興泉府正泰縣，如今貴州官軍已經慘敗，據傳只剩下少數人在省城貴陽頑抗，然而貴州北部，東部以及中部地區都已經盡數落入偽唐賊軍之手。

    由此可見偽唐賊軍的崛起，其實已經成為了必然，朝廷想要剿滅偽唐賊軍，勢必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以及時間的。

    至少短時間內，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兩年，這貴州和廣西的部分地區，都將會是大唐王朝的天下。

    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得到，一些有見識的士紳地主，一些明王朝的中高級官員等等，都是看的出來。

    這從兩廣地區的明軍並沒有急匆匆的叫嚷著立即就要徹底滅掉大唐王朝，而只是力求在柳州地區殲滅南下的偽唐賊軍南下偏師就可以看的出來。

    明王朝裡的高級官員們，尤其是比較瞭解情況的西南地區的官員們，已經是做好了長期圍剿的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就不難保會出現一些野心家在這個是進行投機了！

    誰敢保證朝廷就一定能夠把偽唐賊軍給滅掉了？

    誰又敢說大唐王朝不能逐步發展壯大，然後反過來把明王朝給推翻了？

    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然而依舊存在這種可能性，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後階段，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

    而這，就代表著機會！

    高風險，同時也是高收益的機會！

    懷遠岑家，就是看到了，並且準備抓住這一次機會，試圖奪回他們百年前丟失的土司之位。

    岑春霖看著對面的一群大唐王朝的文武官員，心中依舊在暗自盤算著。

    對面的這些偽唐賊軍的官員們神情自然鎮定，雖然說對自己提出的軍糧供應表現出來了極大的興趣甚至是急迫性，但是也僅僅是這樣了，並沒有為此而胡亂答應自己什麼條件。

    甚至他是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對面的這些偽唐賊軍的官員們就會立即走掉，然後掉過頭來就派兵把自己的家族給屠滅了。

    但是，自己提出的要求過分嗎？

    並不！

    他們懷遠岑家要的只是一個偏遠小地方的土司之位而已，而這樣的土司在偌大的西南地區裡數不勝數，即便是在柳州這邊，大小土司都有好幾十家呢！

    而且自己也不是說要讓大唐王朝把一些成熟的漢地分封給自己，自己只是想要把百年前屬於自己家族，如今被別人奪取的土司之位而已。

    對於大唐王朝來說，不過是治下的一個土司換了個家族而已，實際上並不會影響到他們在廣西地區的實際統治。

    在這裡得重點提一提，不管是明王朝還是現在的大唐王朝，他們的實力都是足以徹底壓制當地的土司力量，不管是軍事上還是經濟上又或者是其他方面，都是如此。

    不過長期以來，中央王朝對當地的土司們都是採取拉攏的政策，在當地採取雙方共治的模式。

    只要土司不造反，每年納貢聽宣，那麼基本上中央朝廷不會沒事找事去滅掉這些土司的。

    明王朝如此，如今的大唐王朝同樣如此，基本上都是承認現有土司的世襲權力，恩，前提是他們不造反！

    因此岑春霖認為，大唐王朝是極有可能會答應自己的條件，扶持自家奪回當年被叛亂者奪走的土司之位。

    而事實上，崔春林他們聽到岑家的這個條件後，雖然崔春林嘴上說著爾等圖謀甚大，當實際上心中卻是暗中鬆了口氣。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擔心這個岑家會獅子大開口，索要眾多的利益特權，尤其是一些商貿上的特權之類的，比如鹽鐵茶等戰略性物資的專營權什麼的。

    但是不管他們提的要求是什麼，只要不是短期內會重大影響大唐王朝的利益，那麼李軒都已經是給禮部右侍郎下放了權力答應他們，只要岑家能夠短期內提供大量的軍糧，那麼答應又有何妨？

    什麼，答應了之後以後會極大的損害大唐王朝的利益，比如什麼煙、茶之類的專營權？開玩笑，你以為大唐王朝是什麼啊，簽署了協議就不能反悔啊，只要大唐王朝願意，分分鐘都能撕毀條約啊！

    而且這說的條約還是國與國之間的條約，你一個糧商，竟然敢和大唐王朝談什麼條約，不要命了！

    所以短期內大唐王朝會答應他們，然後獲得軍糧，等大軍拿下廣西乃至兩廣後，岑家這個所謂的廣西大糧商基本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到時候不來一把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都對不住自己。

    所以，其實岑家提出的條件是什麼並不重要，因為如果是輕鬆的條件，大唐王朝給也就給了，如果是過重的條件，那麼就先答應，事後反悔也是可以的嘛！

    重點是，先把糧食拿到手！

    嗯，如果說岑家是事先把糧食囤積在了柳州府內，大唐王朝的這些官員們還和他費什麼話啊，早就派大軍前去直接徵用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你們岑家的糧食自然也就是陛下的，陛下的大軍徵用之，合情合理！

    誰要是敢說個不字，抄家滅族伺候！

    可惜的是，這些岑家人自己也說了，他們的糧食是需要從廣西的其他地方調運，如果是需要數量好幾千石的話，甚至還需要從湖廣和廣東等外省調運。

    大唐王朝就算是想要搶糧食也辦法搶啊，要不然的話還談什麼談啊，直接搶了就是了。

    如今岑家提出的條件不過是幫助他們恢復土司之位而已，這種事就是順手都可以完成的事，到時候大軍南下武宣的時候，隨便派幾百人幫岑家打一仗就行了，根本就不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不過即便這個條件在大唐王朝自身看來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岑家卻是很重要啊，而作為和人打了無數的崔春林而言，他自然是知道該怎麼掌握談判的節奏，為己方爭取更多的利益。

    不過既然雙方的基本條件都是沒有太大的出入和矛盾，那麼這一場談判雖然反覆拉鋸了一個多時辰，但還是在當天就達成了協議！

    雙方約定，三天內，岑家將會為大唐王師免費提供四百石的軍糧，這批軍糧將會有岑家通過柳江運往象州，抵達象州後由大唐王師接手。

    半個月內，將會再一次性提供五百石糧食抵達柳州，這一批糧食也還是免費的。

    後續每個月將會提供兩千石的糧食供應大唐王朝，後續的這些糧食供應就是需要錢了，而且價格比市價要高了不少。

    動則幾百幾千石的糧食聽上去似乎很多，但實際上並不算多，因為目前僅僅是南下部隊，每天所消耗的軍糧就高達一百多石，這還不包括戰馬以及役用牲口的口糧呢！

    而且位於廣西的南下部隊，每天還在快速擴張，懷遠縣、融縣、象州等地的募兵點，每天都會眾多當地的貧寒子弟報名參軍呢。

    這麼多人，總是需要吃飯的啊，每天消耗的糧食都是海量，所以這糧食是再多都是不嫌多的！

    要不是岑家的供貨渠道能力有限，大唐王朝恨不得他們每個月供應一萬石糧食呢！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軍碾壓而來

    大唐王朝稅部商務司和岑家達成的一連串商業協議裡，軍糧雖然是最主要的項目，但也不是唯一的。

    除了最為主要的軍糧供應協議外，雙方還達成了各種物資供應協議，岑家將會利用自己遍佈兩廣的供應渠道，為大唐王朝提供急需的各種戰略性物資，包括銅、鐵、硝石、鉛、布匹、鹽等。

    尤其是硫磺和鐵這兩項！

    因為岑家方面表示，他們有渠道可以聯絡到大量這兩種物資，比如說硫磺，他們甚至能夠從廣州直接採購，然後運輸返回。

    而廣州乃是沿海城市，也是明王朝少數就幾個對外進行貿易的港口，而硫磺這種東西，在東亞地區的主要產地乃是日本。

    要想大批量獲得硫磺，最簡單同時也是最廉價的辦法就是向日本進口。

    而鐵的話，廣東的佛山可是明清時代的鋼鐵重鎮，鐵的產量極大。

    而這些物資，都是可以通過西江一路河運進入廣西甚至抵達柳州的。

    當然了，沿途肯定會有明王朝的關卡把守，然而怎麼矇混過關，這就得看岑家的本事了。

    此外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上述的各類物資，包括軍糧以及鋼鐵在內，其交易價格只是在市價上多了幾成而已！

    光光是這一點，就能夠為大唐王朝節省大量的金錢！

    岑家的供貨價格和孫老頭的供貨價格，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孫老頭的供貨價格，甭管是什麼物資，就沒有低於兩倍價格的，一些戰略物資更是三倍甚至四倍價格，比如硫磺，孫老頭敢喊出五倍市價的價格，然而大唐王朝還是只能捏著鼻子購入。

    沒辦法，誰讓大唐王朝暫時沒有渠道獲得大量硫磺呢，而這些東西不管是孫老頭還是其他商人，開出來的價格都不便宜。

    而且其他人的供貨能力沒孫老土這麼強大，就算是價格便宜了，但是數量不夠的話也沒什麼用

    要不然大唐王朝的官員們也不會喊著，這大唐王朝的稅收，都被孫老土這些黑心商人都全部賺走了。

    很多大唐的官員們，尤其是稅部和軍方的將領們都已經是暗自磨利了刀，等著那天孫老頭沒什麼用了，那絕對是要把這個姓孫的王八蛋抄家滅族的！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了，現在心裡想想是可以，但是真和孫老頭翻臉，那是得不償失的事。

    殺了孫老頭甚至把他一家老小抄家了很簡單，搶奪他的貨物和銀子什麼的也簡單！

    但是孫老頭的價值不在於其自身的家產什麼的，而是在於他的供貨以及運輸渠道！

    供貨渠道就不說，要蒐羅到這麼多市面南尋，而且是受到明王朝嚴格管控的軍需物資，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運輸也麻煩，如今湖廣、兩廣地區等大唐王朝的周邊省份的明軍，基本上是已經是封鎖了和大唐王朝控制區的聯繫。

    你要是敢大搖大擺的帶著滿載鋼鐵，銅料等管控物資的商隊前往偽唐賊軍控制區，你真當明王朝的刀不利乎？

    這一年來，和大唐王朝交易的商人絕對不止孫老頭一人，而是非常的多，但是有些商人往往交易了一兩次後就不再來了？

    為何？

    是因為他們賺夠了錢，所以怕死不敢來了？又或者是說突然愛國心大爆發，不想再資敵賣國了？

    開玩笑，有百分之好幾百的利潤呢，足以讓他們把腦袋別著褲袋上繼續做這種生意了。

    而愛國？很抱歉，在十六世紀中期裡，還沒有現代的國家和民族的概念，有的只是家天下，頂多再加一個華夷之分而已，但是即便是這樣那也是有限的，因為有些人認為『華入夷則夷，夷入華則華』，要不然蒙元入侵和滿清入侵，就不會有這麼多讀書人跪著喜迎王師了。

    所以因為愛國而不和大唐王朝交易，這純粹是扯淡，這種事如果放在近代、現代還有可能，但是在十六世紀中期，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概念。

    這些不再來大唐王朝交易的商人們，大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私通偽唐的事暴露了，然後不是死就是逃了！

    興泉府對面的湖廣臨近的幾個府縣，可是在通往興泉府的通道上設下了層層關卡，每個月都會逮住不少膽大包天試圖運輸物資前往興泉府的商人。

    這要想把物資順利的運輸進入大唐王朝的控制區，那可是不容易的事。

    沒有深厚的關係網，根本不可能把物資運輸過來，更別說是大批量的運輸了。

    而孫老頭卻是能夠辦到，而這一點，就是他的價值所在，讓大唐王朝為此付出數倍價格採購他所供應物資的關鍵所在。

    可惜的是，這個孫老頭對自己的渠道保密的非常好，大唐王朝的稅部商務司已經是派出了不少探子試圖挖出他的渠道網，然後來一個取而代之，但是都是摸不著頭緒。

    挖掘孫老頭的運輸渠道，這個事已經是被剛成立沒多久的翰林院調查統計科接手了。

    不僅僅如此，李軒還給了翰林院調查統計科一個任務，那就是滲透，拉攏周邊省份的明朝官員，建立在大明官場裡的情報渠道。

    而翰林院調查統計科雖然是剛成立沒多久，但是其人員可都是從其他部門抽調的老手，不少人還是前明時代的衙役，捕快，探子，這些都是老江湖了，工作開展的比較迅速，如今已經是把情報網滲透進入了靠近興泉府的湖廣幾個府縣了，甚至還拉攏了少數明王朝的官員暗中的投誠。

    不過對外展開情報工作後，翰林院調查統計科的任務性質就和樞密院情報司那邊有些重疊了，最近這兩家同屬於大唐王朝的情報機構已經是打了不少嘴仗，誰也不服誰。

    對此，李軒也是暫時不去管，不管是什麼事，都得競爭才有動力啊，讓他們相互競爭，也能夠讓大唐王朝的情報系統早日成型。

    和岑家達成了協議之後，大唐王朝的談判團隊卻是沒有返回興泉府，而是繼續留在懷遠縣負責後續的交接工作。

    而這也是最近一段時間來的慣例了，派往廣西方向的中高級官員們往往是不再返回興泉府，而是在懷遠縣或者融縣兩地繼續辦公。

    他們的公務除了原有的任務外，還有另外一條，那就是為大唐王朝的政治中心、工業中心搬遷做準備！

    目前在柳州府內辦公的大唐王朝高級官員已經有不少了，光光是侍郎級別的就有四人之多，吏部、工部、禮部、稅部都有侍郎級別的官員在廣西逗留。

    這一切都代表著，大唐王朝已經為正式南下做最後的準備了！

    但是具體什麼時候搬遷，這還得看前線大軍的作戰是否順利，比如說什麼時候攻克柳州。

    而郝柏年作為南下支隊的總指揮官，大唐王朝裡首個陸軍少將，自然也是很清楚自己所背負的責任！

    但是他依舊拖著柳州城不打，把目光放在了柳州南部的象州、武宣一帶，他要在這裡儘可能的殲滅明軍的有生力量，通過大唐陸軍最擅長的野戰正面對決！

    而在象州望雲溪以南二十里外的安家莊園以及柳江沿海的安家碼頭，這個原本只是當地地主安家的田莊別院以及私人碼頭，如今卻是已經成為了八千明軍的駐地。

    尊貴無比的廣西巡撫衛嚴的臨時官署以及這八千大軍的指揮中樞就設在安家別院內，圍繞著安家別院就是明軍大營！

    此時明軍大營內，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的那種平靜，顯得有些喧嘩甚至是混亂，明軍士兵們被軍官們鞭策著正在修築加固營地，而更多的士兵們正在緊急列隊，一些將領們騎著馬在營內奔馳而過，他們所去的方向各不相同，但是不少人都是朝著安家別院而去。

    營地外圍的箭塔以及木牆上的部分明軍士兵，則是一個個用好奇或驚慌等神情看著北方！

    在明軍大營的正北方向，明明冬日裡陽光明媚，但是卻有一片陰影如同烏雲一樣徐徐壓來！

    這片烏雲距離明軍大營尚有四里多的距離，但是在河邊沿岸的這片開闊地帶，稍微登高一些就能夠看見！

    這片看上去像及了烏雲的陰影，正是郝柏年親自率領的大唐王師南下大軍，包含輜重部隊在內，總兵力近萬人！

    為了能夠迅速並且乾脆的擊潰這八千明軍，郝柏年幾乎是徹底放棄了對柳州城的包圍，這在柳州那邊留下了三千人不到，而且都還是守備部隊。

    而主力部隊第一步兵旅以及其他幾支附屬部隊，盡數被帶到了這裡，甚至連第二輜重團的士兵都是帶上了準備讓他們參加戰鬥。

    郝柏年並沒有過往的勝利而輕敵，他徹底施行了一個合格將領的戰略：集中優勢兵力！

    對於一個合格的將領來說，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永遠讓自己的部隊在戰鬥的時候保持兵力優勢！

    哪怕是總體兵力處於劣勢，但是也一定要在局部上形成兵力優勢！

    而這也是近代騎兵戰術的特點，牆式騎兵衝鋒，採用的就是這種戰術，通過更密集的隊形形成局部上的兵力優勢，讓自家的好幾個騎兵一起攻打敵軍的一個騎兵！

    近萬大軍徐徐而來，單單是看其氣勢，就足以讓人深感無力，給明軍大營裡的明軍造成的壓力無疑是龐大的！

    這從明軍大營裡的混亂就可見一斑！

    於此同時，安家別院內，衛嚴看著一群面色明顯沉重無比的將領們是半天都沒有說話，良久後他才是道：「大敵當前，諸君可有退敵良策？」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三章 望遠鏡初登場

    衛嚴說話後許久，卻是沒有人開口說話，這讓衛嚴的眉宇皺得更緊了！

    「前幾天還一個個說賊軍不過如此，他們要是敢來，就敢把他們殺個屁滾尿流，如今賊軍來了，怎麼一個個都不開口說話了！」衛嚴的表情是越來越嚴肅：「當初你們是怎麼向本官說的，都忘記了嗎？」

    這越說衛嚴的表情就是越嚴肅，如此也就是代表著他越生氣！

    當初從梧州過來的是，一個個都是信心滿滿的，後頭哪怕是到了象州這邊，也沒見他們失去信心。

    但是自從前兩天派去的一支用來監控偽唐賊軍動向的前鋒偏師五百人被偽唐賊軍擊潰了後，這些之前信心滿滿的將領們一個個都是變的膽小了起來。

    不就是死傷了三百多人嘛，這對於他們八千大軍來說算什麼啊！

    然而這些該死的將領們卻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此時此刻，底下的那些明軍將領們也是無奈的很！

    他們是膽子小嗎？不！

    他們是笨蛋嗎？更不是！

    如果是尋常的三百多人被偽唐賊軍給殲滅了，他們也不會多想什麼，但關鍵的是，之前派出去的五百偏師，那可不是什麼普通衛所兵，而是俍兵啊！

    他們這八千多大軍裡，有半數以上都是從各個土司裡徵調而來的俍兵，而這些俍兵的戰鬥力可不是尋常衛所兵所能夠相提並論的，有著四千俍兵的他們是信心相當充足，認為已經足以和偽唐南下大軍一較高下。

    然而前天派出的五百俍兵，對上同樣只有五百人的偽唐賊軍前鋒，而且還是防守作戰，結果只在五百偽唐賊軍手下支持了不到半刻鐘就是盡數潰散！

    而且更恐怖的是，因為俍兵極為推崇進攻，對於撤退是不屑一顧，其戰術就一撤退的選項，因此也是造成了這些俍兵死傷慘重，五百人足足死傷了三百多人，最後只逃回來了兩百人不到。

    這一場戰鬥，就發生在前天，明軍大營外！

    發生在眾多明軍將領的眼皮子底下！

    然而就是這麼一場試探性的交鋒，就是讓這些明軍將領們看到了偽唐賊軍的恐怖！

    其野戰能力，果然是強悍無比！

    他們認為已經是精銳無比的俍兵和他們打野戰正面對決，根本就不是對手，當時的戰鬥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他們並不知道，之前和這五百俍兵交手的乃是整個大唐陸軍裡都是數得上名號的精銳，大唐陸軍第二步兵營，嫡屬於第一步兵旅第一步兵團！

    其裝備水平和第一步兵營差不多，軍官和士兵的素質也只是比第一步兵營略差一絲而已！

    如果對手是普通明軍，郝柏年都敢用這樣的一個步兵營對戰數倍之敵！

    但是第二步兵營是大唐陸軍裡的精銳，整個大唐陸軍一共也就這麼兩三個這樣的步兵營而已，然而對面的這些明軍將領不知道啊。

    在他們看來，這只是普通的偽唐賊軍而已！

    而一想到這樣的偽唐賊軍足足有近萬人，他們就是覺得頭皮發麻了！

    這樣的情況下，你讓他們怎麼能夠拿出有效的退敵計策了！

    沉默了半天之後，終於是有人開口道：「根據我官軍和賊軍以往的交手來看，偽唐賊軍野戰能力不俗，如我等出營迎戰的話，怕是正中賊軍下懷。然賊軍野戰能力雖強，其攻堅能力卻是不足，他們圍困柳州城半月有餘也沒有拿下來，可見其攻堅能力很一般！」

    說到這裡，這個中年將領道：「下官以為，此戰當固守營盤為上，賊軍久攻不下，必然糧草不及，屆時必然不戰自退，到時候，我軍再乘勝追擊掩殺一番，定能重創賊軍！」

    這人說出來後，其他的明軍將領裡不少人都是齊齊點頭！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出營主動迎戰啊，融縣的那三千俍兵以及兩天前的五百俍兵的試探進攻就是前車之鑑啊。

    經過了這麼幾次後，如果還有人說要出營主動迎戰，來一場一戰而下的決戰的話，肯定是腦子秀逗了，明明知道偽唐賊軍野戰能力強，你還出去打，這不是傻是什麼。

    打仗嘛，肯定是要揚長避短的！

    己方的長處是什麼，他們還不知道，但是偽唐賊軍長處他們卻是看了出來，就是正面野戰能力。

    其他方面強不強，還得打過以後才知道！

    聽到一群將領們都是認為不能主動出去浪戰，而是要固守營盤，一邊等待後方援軍的到來，一邊是等待偽唐賊軍的糧草不繼自行撤退，然後再進行追殺。

    衛嚴其實是有些鄙視這些武夫的，一點武人的血性都沒有，都被偽唐賊軍給嚇破膽了！

    不過鄙視歸鄙視，但是他還是很尊重這些武將們的意見，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讀書科舉？那他絕對是個天才！

    官場鬥爭，這個也是他的強項！

    甚至一些治理地方，民生事務等等，他都可以做！

    但是唯獨帶兵打仗這事，還真不是他的強項，雖然說為官多年，也曾經帶過兵打過仗，但他從來都不是自己指揮的，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

    所以說，最後衛嚴還是聽從了武將們的意見：固守營盤！

    明軍躲在大營裡不出來，北邊的大唐王師也就不急不慢的徐徐而來！

    大軍的行動自然是不能急的，哪怕距離敵軍只有四里多的距離，但是郝柏年他們依舊是沒有著急，而是不緊不慢的帶著部隊前進！

    近萬人的大軍一直走了大半天，這才走到距離明軍營地一裡外的距離停下了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彼此交戰的最後準備距離了，再靠近的話就已經是正式對決了，而大唐陸軍這邊經過比較長時間的行軍，也是需要進行一定的休整。

    這個休整自然不是什麼休息，而是重新整理隊形，安排進攻順序。

    實際上，他們昨天晚上就是在五里外紮營，一上午的時間走了三里的距離而已，士兵的體能消耗並不算大。

    當下屬的各級軍官們忙著整頓部隊的時候，郝柏年和李春景等高級軍官以及六七個作戰參謀登上了一座小土坡遠眺正前方的明軍大營。

    此時只見郝柏年道：「把望遠鏡拿來？」

    當即他身邊的親兵就是把背著的一個小木盒取了下來，然後打開木盒，掀開了裡面覆蓋著的錦布，然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金屬管樁物，先是把管狀物兩端的木蓋子取小，然後才小心地遞給了郝柏年。

    郝柏年接過來後，先是仔細看了手中之物一眼，然後才是略微旋轉一二，最後一拉，這金屬管就是變成好幾節延長，一頭大一頭小，兩端各有鏡片。

    郝柏年拉動的比較小心，等徹底拉開後才是雙手拿著，把其中一頭小的放在自己的左眼前，對準遠方的明軍大營看了起來。

    此時郝柏年只覺得自己彷彿就置身於明軍大營很近，所看到的景像是那麼的清洗，隔著這麼遠，他甚至都能夠清楚的看見明軍大營木欄上的明軍一舉一動。

    看了片刻後，他這才是放下了手中之物，然後大嘆道：「陛下送來的這望遠鏡實乃是軍陣利器啊，間隔數百丈，然敵軍卻猶如眼前，有這等利器，遠處的敵軍是無所遁形啊！」

    此時，其他幾個人也是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郝柏年笑了笑，然後把望遠鏡遞給了李春景：「你們也看一看，然後作好標記！」

    此時，李春景迫不及待的接過望遠鏡看了起來，他可是早就想要試用前天剛送到的這個望遠鏡了，可惜此等物物件據傳價值千金，郝柏年這兩天都是把這望遠鏡當成寶貝一樣讓親兵專門攜帶。

    現在，他才算是有機會親自試一試！

    接過來一看，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看遠處的東西猶如近處一樣！

    看罷後不由得朗聲道：「這等寶物如果能夠有多一些，給部隊裡的軍官們多配發一些，那麼以後打起仗來也就更方便了！」

    郝柏年卻是呵呵一笑道：「此等寶物哪能輕易得到的，前頭送到此物的人都說了，就這麼一件，陛下已經是讓那些工匠們忙乎了大半年，就算以後還能在做出來，怕數量也是不多！」

    郝柏年說的沒有錯，李軒為了搞出這個望遠鏡，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不對，應該是說花費工匠們不小的功夫。

    其實一開始李軒是沒想過造什麼望遠鏡的，一開始他是想要和眾多穿越前輩們一樣搞出透明玻璃來。

    那玩意可是斂財大殺器啊，一旦搞出來，那銀子還不得花花的流向自己的口袋啊，所以他是專門找了幾個原本燒製琉璃的工匠開始搞透明玻璃，並且利用自己有限的一些知識進行指導。

    但是這透明玻璃想要搞起來難度不小，前後搞了大半年也沒搞出來，讓李軒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不是學的化學系，為什麼看了不少的古代穿越小說就沒記住燒製玻璃的配方。

    透明玻璃一時半會搞不出來，後來李軒又是從燒製玻璃上轉移了方向，因為他偶然看到有人佩戴水晶眼鏡。

    這讓他一下子就是想到瞭望遠鏡！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四章 陳屠夫打炮

    望遠鏡啊，那可是大殺器啊，不僅僅具有極大的軍用戰略價值，而且望遠鏡的出現更是科學進步的倍增器，能夠讓人們更加清楚的觀察到天文現象。

    同時望遠鏡出現以後，製作顯微鏡也就成為了可能，而顯微鏡能夠對微觀現象進行觀察，從而讓這個時代的人親眼見到什麼叫做細胞，什麼叫做細微生物，而這對醫學乃至化學、物理的發展都是極為重要的。

    所以李軒很快就在興泉府和黎平府的諸多工匠裡尋找能夠打造凹凸鏡的工匠，經過一番排查式的尋找後，終於是找到了一個眼鏡工匠，而眼鏡工匠自然是這個時代裡唯一能夠磨製凸凹鏡的人才！

    這個叫方龍的眼鏡工匠很快就是被招攬進入了皇家科學院，進行磨製更加精密的凸凹鏡片，用以製造望遠鏡。

    這年頭要製造望遠鏡或者顯微鏡，需要用到高純度的透明玻璃，然而在如今的大唐王朝製造不出來這種透明玻璃，因此只能是用天然水晶代替。

    嗯，這年頭的眼鏡所用的鏡片，其實也不是用透明玻璃，而是天然水晶！

    沒錯，就是價值昂貴的天然水晶！

    因為使用天然水晶製造，而且很關鍵的是，望遠鏡所用的鏡片對倍數要求是比較高的，需要技藝精湛的工匠精心打磨製造高精度的凸鏡以及凹鏡，這磨製過程中稍微出一點差錯，就代表著整片水晶鏡片將會報廢。

    這麼一來，成本也就高昂到讓李軒都感覺到肉痛的地步！

    那個眼鏡工匠方龍忙乎了好幾個月，浪費的水晶足以讓一個中等地主家庭都為之破產，這眼鏡工匠方龍壓力大到一度想要自殺，因為浪費了這麼多昂貴無比的水晶，別說把他買了，把他全家買了都不夠零頭，他很擔心自己製造不出來望遠鏡所用的鏡片，最後禍及家人。

    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方龍經過反覆嘗試各種磨製工藝，最後終於是成功磨製出來瞭望遠鏡所需的高精度鏡片，由此大唐王朝，乃至世界上第一台望遠鏡就這麼誕生了！

    這台望遠鏡的倍數不算高，只有四倍而已！

    然而即便是這樣，對於大唐王朝乃至整個人類的光學發展而言，也是具有了極大的戰略意義，而這，不僅僅是軍事應用的戰略意義，更代表著人類的科學發展會就近邁入一個大大的台階。

    大唐王朝在光學領域的這一小小的進步，將能夠直接推動人類朝著天文、生物等多個領域前進一個大步！

    當這台單筒四倍望遠鏡被製作出來後，李軒自己簡單的把玩了後，立即就是給郝柏年給送了過去。

    同時又是在皇家科學院裡成立了幾個新的研究項目光學鏡片、微觀、天文等等。

    其光學鏡片的研發乃是基礎，後面幾個都是應用學科。

    主要是繼續專研打磨凸凹鏡的技術，為日後製造顯微鏡、軍用的望遠鏡乃至高倍數天文觀察望遠鏡做技術準備！

    那個成功製造了第一台望遠鏡的眼鏡工匠方龍，則是一步登天成為了皇家科學院的副院長，帶著他的一群徒弟們開始繼續攻堅光學領域。

    同時李軒也沒忘記透明玻璃以及鏡子的研發，持續對皇家科學院裡的玻璃項目保持關注並投入經費，只不過這玩意需要不斷的進行試驗，這才能夠真正燒製出來合格的透明玻璃和鏡子

    短時間內，李軒是看不到透明玻璃，尤其是鏡子的誕生了！

    這台單筒望遠鏡被送到了郝柏年手裡後，別說李軒特地囑咐他要注意保密了，哪怕是李軒不吩咐，他也是意識到了此物所蘊含的巨大軍事戰略價值。

    而今天，還是望遠鏡第一次正式出現在戰場呢！

    利用望遠鏡，他們雖然位於五六百米之外，但是卻是清楚的觀察到了對面明軍大營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明軍的一些比較隱蔽的防禦工事，比如說躲在木欄後，只露出一個炮口的碗口炮，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而這些情報都是被一一記下！

    接下來，這些情報將會被轉交給第二炮兵營，屆時第二炮兵營裡的十一門重炮將會對這些明軍的隱蔽炮位進行點穴式的炮擊，摧毀他們的炮火力量。

    第二炮兵營的營長陳屠夫接到了相關的情報後，大嘴咧咧一笑道：「讓郝將軍放心，我老陳辦事絕對地道，等火炮架好，我老陳就親自指揮，一定把這些賊軍的火炮給摧毀了！」

    陳屠夫在謝梓煒手底下混了這麼久以後，總算是熬出頭了，雖然說他的文化水平還是不算高，但是對於炮兵所需要的一些知識卻是已經瞭解的清清楚楚，也勉勉強強能夠寫一封很直白的家書了。

    這個陳屠夫，也是諸多老一輩土匪將領裡，唯一一個會潛心學習，並甘願放棄原本看似光明的陞遷。

    而現在，他總算是熬出頭了！

    炮兵營一分為二的時候，他就是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第二炮兵營的營長，中校軍銜。

    如今他麾下的第二炮兵營，暫時轄有三個炮兵隊，第一隊轄有五門五百斤火炮，第二隊轄有六門八百斤火炮，第三隊轄有繳獲自明軍的三百斤到五百斤不等的舊炮四門，雖然火炮數量遠遠不足滿編制，而且也是質量摻差不齊，但是好歹算是有了十多門重炮。

    除了火炮外，他的第二炮兵營還轄有兩個炮兵運輸隊。

    別看第二炮兵營只有十多門火炮，但實際上第二炮兵營的規模可不小，兵力有六百多人，馬匹將近兩百匹。

    要不然的話，炮兵營的營長也不會超越步兵營的營長，領著中校軍銜了。

    第二炮兵營的炮兵陣地分了兩處，一處是射程比較近的老炮所在的陣地，這一處陣地預計會前移到距離明軍大營兩百米的距離，沒辦法，雖讓這些繳獲自明軍的老炮射程就只有這麼一點，而且清一色的散彈炮，根本就沒有加農炮。

    不過十一門加農重炮的炮兵陣地，將會架設在距離明軍大營大約三百五十米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保證安全距離，同時也能夠對明軍大營造成致命的威脅！

    第一座三百五十米的炮台很快就是構築完畢，這個時代的炮台自然不可能多麼專業，其實只是簡單的一個小土製的高台而已，炮口前方堆積有沙土包，用以抵擋敵軍的炮火襲擊，同時也是為了抵禦敵軍步兵、騎兵衝鋒，充當最後一道防線使用。

    必要時候，炮兵營自身的火槍兵、長矛兵將會列陣於火炮前方，同時炮兵陣地附近還會安排部分長矛步兵給予保護。

    明軍要想襲擊這座炮台，他們必須經過前線步兵團隊的阻攔，同時需要衝過炮兵自身的散彈射擊，然後是保護火炮的步兵方陣的攔截，最後來到炮兵陣地前方，還需要和炮兵營自身的火槍兵、長矛兵進行戰鬥，當突破這些層層阻攔後，他們才能夠徹底的摧毀這個炮兵陣地。

    幾乎每一支和大唐陸軍交戰的明軍，他們的將領都會第一時間生出摧毀偽唐賊軍炮兵陣地的想法，但是大部分人看到這種嚴密的防護後，往往後第一時間放棄這個打算。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銅鼓衛城戰役的時候，明軍依仗著騎兵發起了衝鋒，不過這些明軍騎兵依舊沒能突破大唐陸軍的側翼步兵方陣，從而殺到炮兵陣地前方。

    所以炮兵陣地看似自保能力很差，但實際上是處於全軍的保護之中！

    畢竟作戰的時候，除了極端情況外，是沒有幾個將領會把這些寶貴的火炮至於無保護之下。

    第一個炮兵陣地構築好了後，第二炮兵營裡的第一炮兵隊的五門五百斤火炮，第二炮兵隊的六門八百斤火炮陸續被炮兵們推上了炮台。

    這個原本就位於一個低矮土坡之上，臨時要墊高了好幾米的土壘炮台，距離地面足足有七八米高，這個高度，足以讓位於此處的火炮居高臨下，攻擊有效射程內的任何目標，包括明軍大營裡裡的各種明軍防禦設施。

    陳屠夫此時親自上了炮台，一邊是拿著一個標記著各種參數的小本子，一邊是給自己麾下的炮兵們安排任務。

    「第一隊，先清理東面的寨牆和炮位，第二隊則清理西面的寨牆和炮位，清理完畢後，向寨牆後的縱深進行延伸炮擊！」

    陳屠夫對著自己麾下的幾個炮兵軍官們如此道：「大軍什麼時候能夠發起總攻，就要看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把他們的火炮以及寨牆給清理完畢了！」

    吩咐下去了後，陳屠夫當即下令道：「自由炮擊！」

    下完命令，陳屠夫自然是不會不管不問了，而是繼續拿著手中的小本本寫寫畫畫，不時還和自己身邊的幾個炮兵軍官們說著什麼。

    這一次的炮擊過程將會是一個長期的持續炮擊，按照他自己的預計，至少要打個幾百發炮彈，如此才能夠徹底清理完明軍的寨牆、炮位以及箭塔並且給有限射程內的明軍最大的殺傷。

    而這個炮擊過程裡，自然是需要進行及時的根據炮擊的效果進行調整的。

    幾分鐘後，首先裝填並瞄準完畢的第一門八百斤火炮首先發出了怒吼，宣告了大唐陸軍重炮部隊對明軍大營的轟擊！

    一枚大約四斤九兩的實心球鐵彈丸就是從炮口騰空而出，然後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彎彎的弧線，朝著明軍大營飛了過去！

    這枚炮彈準確的落在了三百五十多米外的明軍大營寨牆外，先是狠狠的撞擊在地面上，然後從地面上彈起來，最後撞上了正前方的明軍大營寨牆。

    霎時，木屑橫飛，慘叫聲也是適時的響起！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五章 賊軍打炮了，快跑啊！

    這些寨牆不過是臨時用樹木製造的，雖然底部用砂石固定了，但是這種短短幾天內弄出來的臨時防禦工事，怎麼可能擋得住這麼一枚差不多五斤重的實心球炮彈的轟擊。

    炮彈撞擊在寨牆上，直接就是把寨牆撞出了一個大洞，砂石和木屑橫飛之餘，這枚炮彈卻是依舊沒有停下步伐，而是繼續向前滾去，直接撞飛了好幾個剛好位於寨牆之後的明軍士兵！

    承受了炮彈撞擊的這幾個明軍士兵，當場就有幾個人斷了氣，但是也有一個是被撞斷了腿，這只斷腿幾乎是徹底扭曲的不成型了，這已經不是骨折這麼簡單，而是徹底粉碎了。

    斷了腿的這個士兵也是被帶動著飛出了好幾米，然後才是摔倒在地上，但是在他還沒有倒地的時候，就已經是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這聲慘叫聲彷彿就像是後世的防空警報一樣，在明軍大營的上空響起，向其他的明軍士兵發出了警告：賊軍打炮了，快跑啊！

    果然，幾秒鐘後，對面的偽唐賊軍陣地上又是傳來了一聲巨響，又是炮擊！

    而且巨響在數秒後持續響起，隨著持續不斷的隆隆巨響響起，大唐陸軍炮兵陣地上是白煙騰起，刺鼻的硝煙味瞬間就是瀰漫了整個炮兵陣地。

    而隨著持續的炮擊，一枚又一枚的炮彈被投射到了明軍大營之中，這些炮彈都是直接奔著明軍的寨牆而去的。

    部分佈置有碗口炮炮位的寨牆更是被重點照顧的炮擊方位！

    其東面一段寬不過十米的寨牆，更是遭到了第二炮兵營三門火炮的集中炮擊，因為這裡明軍佈置了好幾門比較大口徑的火炮，其中不乏兩三百斤重的火炮。

    短短幾分鐘之後，這段寨牆就已經是被摧毀的不成型了，佈置在此地的火炮也是翻落，地上還躺著十多名躲避不及的明軍炮兵，少數幾個沒死的明軍士兵正在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這些嚎叫聲，就是更讓那些明軍們想要躲避炮擊而跑來跑去了！

    不過能夠及時做出躲避反應，而且還是合格躲避的明軍士兵還是不多，很多士兵都是下意識的亂跑，也有的把自己躲在寨牆之後，而站立在寨牆上的明軍士兵則是趴下縮著身子，但是躲在這種木製寨牆背後躲避炮擊，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護作用，相反受到傷害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

    因為如果是在開闊地帶的話，只要不是倒霉的被炮彈直接命中，實際上死傷的幾率並不大，但是如果靠近寨牆的話，那麼就會有極大的可能性被炮彈撞飛的木頭碎片、碎石等擊中。

    面對實心彈的炮擊，要麼是躲在堅固的掩體之後，要麼幹脆就是站在遠離人群的開闊地帶！

    這年頭的火炮命中率也不咋地，而且也沒有人會朝著人少的方向開炮，這種攻堅作戰裡，重炮的炮兵們的第一目標乃是會對己方的進攻造成極大障礙的火炮以及寨牆，所以他們會第一時間清理敵軍火炮以及寨牆等障礙物，其次才是敵軍的有生力量。

    而要殺傷敵軍有生力量的話，往往會對準密集人群進行炮擊，如此才能夠造成最大的敵軍死傷率。

    炮兵們可不會對零散的敵軍士兵進行炮擊，那純粹是浪費炮彈！

    但是，在這個年代的東亞戰場，懂得如何有效躲避炮彈的士兵還是不多，而且很多時候往往也不能躲，尤其是列陣的時候。

    要不然的話，你怎麼會看到近代軍隊在作戰的時候，步兵們都是排成一排排去硬抗敵軍的炮擊呢，因為要想作戰就必須得保持陣型，如果為了躲避炮擊而散亂了隊形，那麼也就代表著，這支部隊還沒和敵人交手呢，就已經自行奔潰了。

    近代部隊作戰，炮兵的作用除了殺傷敵軍外，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就是驅散敵軍的密集陣型。

    一旦敵軍部隊無法承受炮擊，進而士氣低下發生混亂的話，那麼這支部隊後續基本上已經是無法再發揮出什麼重要的作用了。

    因此此時明軍大營裡雖然還承受著大唐陸軍的持續炮擊，但是其大部分部隊卻是始終都是保持著嚴密的陣型，準備著隨時迎接大唐陸軍步兵的進攻！

    為什麼？因為大唐陸軍第二炮兵營第一炮兵隊、第二炮兵隊持續展開炮擊的時候，大唐陸軍的步兵部隊也沒閒著啊，此時步兵的密集方陣已經是持續推進到距離明軍大營大約兩百米的方向！

    此時兩個步兵團所轄的營炮隊以及第二炮兵營所轄的第三炮兵隊則是持續上前，他們將會前出到距離明軍大營大約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上，架設火炮並對明軍展開散彈炮擊，配合後方的重炮對明軍大營展開炮擊。

    而步兵方陣則是暫時的停了下來，因為這個距離已經是比較危險的距離了，再靠近的話就會受到明軍散彈炮的炮擊以及弓箭手的拋射攻擊，所以他們是在兩百米的距離上就停了下來！

    各部隊的士兵們開始再一次整理隊形，準備著最後的進攻！

    而軍官們則是一個個騎在馬上，觀察著前方的明軍大營的狀況，同時時刻注意著後方郝柏年所在的山頭上的動向！

    一旦郝柏年通過旗語傳達進攻的命令，那麼眼前的這些步兵們將會第一時間發動潮水一般的進攻。

    不過此時後方的郝柏年卻是不著急著進攻！

    因為著急的不是他，而是那些明軍！

    對面的這些明軍持續遭到炮擊，而他們的木寨大營又不能給予他們有效的防護，如今這些明軍在己方的重炮面前，和在野外並沒有什麼區別，這些明軍要麼主動衝出來決一死戰，要麼就是持續承受己方的炮擊！

    這一次，他可是帶上了隨軍的所有炮彈儲備，足足好幾千發的炮彈呢！

    幾千個大鐵球砸下去，哪怕一枚實心球炮彈只殺傷一個人，也能夠殺傷敵軍好幾千人呢！

    當然了，這些炮彈不太可能全部打出去，因為明軍不會傻乎乎的一直站在那裡承受己方的炮擊，時間一久他們肯定是會做出相應的變化，或是主動出擊，或者是崩潰逃散，或者是撤退！

    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單通望遠鏡進行觀察後，郝柏年露出微笑道：「老陳這炮打的還不錯嘛，看來是下了苦功夫學這炮兵啊！」

    此時，一旁的方東全也是道：「是啊，當初老陳要說去學這炮兵，我們可沒少笑話他，但是那裡想的到這才幾個月呢，這炮打的就這麼溜了，以後炮營繼續升格的時候，一個少將怕是跑不了啊！」

    方東全說話的時候，還露出羨慕的語氣！

    經過這麼幾個月，他是越發感到了自己在仕途上的前景黯淡！

    雖然說自己也是持續高昇，從營長再到團長，然後到第一步兵旅的副旅長，軍銜也是晉陞到了上校，但是他卻是已經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和郝柏年一樣，順利的成為一個主力步兵旅的旅長了。

    因為當初擔任團長的時候，他就是深感指揮一個兩千多的步兵團作戰而力不從心，等擔任了第一步兵旅副旅長後，跟著郝柏年更是感到了指揮五六千人乃至上萬人作戰的巨大難度。

    他也是想過和陳屠夫那樣下心思學習新戰術，然後和陳屠夫一樣換發新生，但是本來就已經身居高位的他卻是始終沉不下心來學習，即便是匆匆學了一些，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最近跟著郝柏年南下作戰的時候，看著郝柏年指揮部隊作戰，他就是越發的擔心！

    就算是陛下讓他來擔任第一步兵旅的旅長，以他自己的能力也是絕對無法指揮如此龐大的兵團作戰啊！

    但是也不能這麼幹等著啊，雖然早有聽聞陛下已經準備成立第三步兵旅了，但是這個第三步兵旅的旅長也絕對不可能是自己，自己要想繼續一步高昇少將，跟上郝柏年他們的步伐，恐怕是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主力旅的旅長不用想，要想晉陞少將的話，以後恐怕只能是去樞密院那邊擔任閒職了，因為樞密院的幾個司長的軍銜也是隨著部隊的擴張持續高昇，曾子文極有可能成為大唐陸軍裡的第三個或者是第四個少將！

    也就是說，後續樞密院了的幾個司長職務，以後就是少將的職務。

    又或者是轉到守備旅那邊任職，如今的守備旅旅長雖然是上校的軍銜，但是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大規模的守備部隊了，如果來一個守備師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是一個少將銜的職位，到時候自己如果當上了守備師的師長，這少將軍銜自然也就到手。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離開主力部隊，當初他可是黃竹山土匪的大當家呢，陛下可是他親手扶上皇帝寶座的，不管怎麼說，擁立之功是少不了他的。

    而且他也是一路在主力部隊裡走過來的，而且陞遷速度也不算慢，這後續如果脫離了主力部隊的話，他擔心自己會更加邊緣化。

    如果在第一步兵旅任職，功勞撈不到，但是好歹能夠跟在郝柏年後頭撈一點苦勞，在陛下面前時常刷臉，這以後繼續晉陞也是有希望的。

    方東全如此想著的時候，前方的火炮也是在持續炮擊，隆隆的炮聲不斷的在柳江岸邊響起，並且一直傳出去很遠很遠！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六章 偽唐不可力敵

    相對於方東全的猶豫不決，另外一個和他情況差不多的黃學仁則是要明智的多，擔任第二步兵旅副旅長的黃學仁，前幾天已經是正式向李軒上了摺子，摺子裡說自己已經老邁，不堪第二步兵旅副旅長這樣的重任，請求調回興泉府閒居，這樣也能時常在陛下面前伺候。

    這意思就是，希望林軒給他在樞密院那邊找一個清閒職務。

    但是深層次的意思就是，陛下，我已經很識趣的從主力部隊裡退下來，給那些御學堂的學生們讓位呢，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高位有體面的職位啊？

    對於黃學仁的識趣，李軒甚是欣慰，目前已經是發去了旨意召回在貴州北部作戰率軍作戰的黃學仁，雖然用名義是回來述職，但是不出意外的話，李軒會給他安排一個在樞密院的清閒職務，同時還會晉陞他為陸軍少將，甚至會加賞爵位，給他一個體面而富貴的安排。

    只要黃學仁和方東全這兩個人願意主動放棄軍權，李軒還是很願意厚待這兩個從龍甚早，並且在大唐王朝早期立功甚大的老將的！

    不過黃學仁的這麼一番安排，方東全還不知道呢，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和黃學仁那樣徹底放棄軍權，他還想要繼續帶兵呢，哪怕是帶守備部隊他也要帶兵啊！

    相對於這兩個人，同屬於老將的王單旭則是還好得多，他老老實實的帶兵，最近是相當的低調，但是卻是坐穩了第四步兵團團長的位置，在方希同麾下率領第四步兵團在貴州中部作戰，目前已經是差不多殺到貴陽省城了。

    而李軒對王單旭最近的表現也算是滿意，準備繼續對王單旭進行觀察，短期內王單旭是別指望晉陞為主力步兵旅的旅長了，但是如果王單旭的這種狀態繼續保持下去的話，未來一個主力步兵旅的旅長是跑不了的。

    大唐王朝早期的這幾個將領，幾乎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太一樣，而未來他們的前途自然也是各自不同。

    不過這些老將們能不能跟上大唐王朝的擴張步伐，實際上已經無法影響大唐王朝的發展了。

    李軒一手主導培養的年輕一代的軍官如今已經成為了大唐陸軍的核心軍官團體，郝柏年、方希同、李春景為代表的年輕一代將領，已經是實際取代了早期方東全、黃學仁、王單旭他們的作用。

    而中下層軍官，更是清一色的武學堂、御學堂的學生，尤其是御學堂的學生，幾乎把控了主力部隊的絕大部分重要位置，而這不管是對於大唐陸軍的戰鬥力提升，還是對於李軒把控軍權都是極為重要的。

    如今，這些軍官們就在明軍大營前方，持續整隊，讓部隊始終保持在最巔峰狀態，以便隨時發動進攻！

    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動進攻？自然是對面的明軍承受不了大唐陸軍的炮擊而做出改變的時候。

    到時候這些明軍們不管是潰敗了，還是說撤退了，又或者是主動出擊，都將會是這些大唐陸軍步兵部隊發起最後總攻的時刻！

    現在嘛，他們所要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密密麻麻一個又一個整齊的步兵方陣列於明軍大營之外，讓大營內的明軍也是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而這種壓力反過來，又會讓他們承受極大的傷亡！

    為何，因為偽唐賊軍就在大營外呢，而且明軍大營的寨牆等防禦工事在遭到了密集炮擊後，早已經是出現了多處破損，某些地方更是已經被夷為平地。

    這種情況下，也就是說對面的偽唐賊軍隨時都可能衝進來！

    為了防備偽唐賊軍衝進來，這些明軍也是不得不列出緊密的方陣準備隨時迎戰！

    然而明軍持續保持著密集的步兵方陣，這就給陳屠夫的第二炮兵營提供了最佳的炮擊目標。

    當看到明軍大營的多處寨牆已經破損，同於預定打擊的多出明軍火炮陣地也是遭到了己方慘重的打擊，這種時候，陳屠夫開始下令炮兵部隊開始轉移目標！

    炮兵部隊的炮彈開始越過寨牆，然後向著大營內的縱深方向，也就是明軍密集步兵方陣進行炮擊！

    在三百多米，不到四百米的距離裡，大唐陸軍第二炮兵營的十一門重炮不敢說指哪打哪，但是還是能夠大概命中目標的。

    尤其是目標還是非常明顯的密集步兵方陣的時候！

    隨著第二炮兵營開始向明軍的步兵方陣開始炮擊的時候，明軍的傷亡瞬間就是變大了。

    一枚枚實心球炮彈劃過天空，然後落入明軍陣列之中，然後犁出一道道血**渠！

    慘叫聲此起彼伏的不斷響起！

    明軍的普通士兵們在慘叫，而那些明軍的中低級軍官們也是人心惶惶，不時的到處張望，他們試圖得到來自上峰的命令，不管是發起主動進攻還是說撤退，都比現在光挨打還不了手強得多啊，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士氣會迅速下跌，然後部隊的崩潰也就不可避免了。

    而被那些中低級軍官們視為支柱的明軍高級將領們，現在也是頭皮麻煩，根本就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偽唐賊軍火器犀利，果然是名不虛傳，難怪連祝志海都會慘敗於黎平！」

    「是啊，他們的火炮實在是打的太遠了，雙方相距兩百多步他們都能夠給予我們這麼大的殺傷，看看他們的重炮，怕是有千斤重啊！」

    「這種火炮，比我之前在水師那邊見過的佛郎機炮還要厲害啊！」

    「賊軍火器犀利，繼續這麼下去可不行啊，光挨打不還手，遲早都要完蛋！」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不乾脆衝出去和他們拼！我們現在主力未損，現在衝出去打未必沒有勝算！」

    「衝出去和他們野戰？開什麼玩笑，難道你忘記了融縣的三千俍兵是怎麼全軍覆沒的，忘記了兩天前我們的五百俍兵前鋒是怎麼慘敗的嗎？」

    「沒錯，絕對不能衝出去，現在我們衝出去就是找死！」

    「但是我們不衝出去的話，該怎麼辦？難不成一直站在這裡挨打嗎？」

    「要我看啊，大隊人馬衝出去是不可行的，不過倒是可以讓弓箭手上前百步，然後向他們的步兵方陣射箭，這樣的話敵軍的步兵方陣同樣會死傷慘重？」

    「衝出去放箭，沖多遠？如果遠了，偽唐賊軍的火槍可比我們的弓箭打的遠，而且你沒看到嗎，他們的那些碗口炮就放在百步之外，就等著我們的弓箭手沖上去呢，而且偽唐賊軍也有眾多的弓箭手呢，距離遠了和他們對射，我們的弓箭手定然是要死傷慘重的！

    如果沖的近了，固然是可以殺傷到賊軍，但是他們的長矛兵方陣衝上來怎麼到，到時候這些弓箭手還不是會被屠殺一空啊！」

    「那我們就派肉搏兵上前掩護弓箭手！」

    「廢話，這樣的話，豈不是成了全軍反擊了，你確定我們能夠在全軍肉搏之中佔得了便宜嗎？」

    「這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拖著不動啊！」

    這些明軍高級將領你一眼我一語，但是說來說去都沒人能夠提出一個改善目前危局的辦法來。

    上頭的衛嚴看著自己麾下一群明顯已經手足無措，甚至是被嚇破了膽的將領們，心中憤怒的同時也是無奈無比。

    自己這些將領們所看到的事，他同樣能夠看到，同時雖然他不精通軍事，但是也能夠從麾下將領們的討論中知道，眼前的局勢對己方是非常非常地不妙。

    而最關鍵的是，己方面對偽唐賊軍的進攻，竟然是毫無還手辦法！

    不對，也是有還手辦法的，那就是衝出去決一死戰，但是看這些麾下將領們的態度，自己要是強迫他們衝出去的話，恐怕還沒衝出去呢就已經是全軍潰散了。

    他們已經是被偽唐賊軍的野戰能力給嚇破膽了，如今竟然連拚死一搏的勇氣都沒有！

    難道，對面的那些偽唐賊軍真的強悍到如此地步了嗎？真的和貴州那邊過來的人說的一樣不可力敵嗎？

    衛嚴再一次看向外面的偽唐賊軍！

    視線中，偽唐賊軍前排的步兵方陣依舊緊密無比，而且前排的那些肉搏賊兵是幾乎清一色的身披重甲，眼前的這些偽唐賊軍，身披重甲的肉搏兵怕是不下八百之數！

    別以為對於偽唐賊軍近萬人而言，只有八百身披重甲的肉搏戰兵就很少了，實際上這已經是非常多了。

    這個拿衛嚴自己麾下的部隊來比較就可以知道了，衛嚴所部八千人，身披重甲的基本都是軍官以及高級將領們的部分親兵，哪怕是全部算上，頂多也就兩三百人。

    而且偽唐賊軍那邊還有一支兩百多人的騎兵在一旁虎視眈眈！

    而衛嚴麾下的八千明軍，卻是沒有專業的騎兵，頂多就有幾十個騎著馬匹的將領而已！

    先不提己方的步兵能不能打得過偽唐賊軍的步兵，萬一步兵們和偽唐賊軍的步兵進行肉搏激戰的時候，這兩百多偽唐賊軍的騎兵繞到側後沖上去，這樣的話也得完蛋啊！

    這仗，不好打啊！

第四百七十七章 招撫偽唐

    南方諸省向來都是缺乏騎兵力量的，而兩廣地區比起雲貴地區還要更加淒慘一些，雲貴地區好歹還有西南馬可用呢，雖然西南馬作為騎兵的戰馬不太合格，但好歹也是馬匹啊！

    然而兩廣地區可沒有什麼地方產馬，而且兩廣地區歷來也不是中央王朝的重點佈防地區，朝廷也不可能花費大力氣把北方的蒙古馬、西南馬抽調到兩廣地區，然後組建騎兵的。

    明王朝的精銳騎兵力量，一般都是部署在西北、華北、東北等地區，就連是繁華無比的江南地區都沒多少騎兵力量，更加不要說兩廣西南了。

    大唐陸軍的騎兵都是一個一個慢慢積攢起來的，幾乎是把整個貴州和廣西柳州地區的馬匹都是蒐羅了起來，不管是繳獲自明軍的軍馬，還是說民間的馬匹，幾乎都已經是被徵用。

    要不然的話，大唐陸軍也是不可能組織起來如今的騎兵部隊，哪怕兩個騎兵營以及親衛營騎兵隊以及各步兵團的偵騎隊加起來也就七八百個騎兵，但是這也是極為不容易的。

    打不敢打，這麼白白站著光挨打也不行啊，難道說真的要狼狽而逃？

    撤退，其實是有可能的，這些明軍乃是乘船而來，而這些船隻如今都還停泊在安家碼頭呢，如果要撤退的話，他們完全可以直接上船走人！

    但是這麼灰溜溜的撤退後，以後他人怎麼看待他衛嚴？尤其是他的頂頭上司兩廣總督王越怎麼看待他？

    衛嚴不想撤退，哪怕是諸多將領們已經是用非常明顯的語言暗示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記。

    但是他卻是依舊不想撤退！

    眼見麾下諸多將領們都是沒有辦法，衛嚴轉頭看向自己新近招攬的師爺吳暖志：「吳先生，你精通偽唐事，也曾經親自和偽唐賊軍交過手，以先生之見，我們該怎麼辦？」

    吳暖志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須，然後攤開手中的摺扇道：「回大人，吳某和這偽唐賊軍打交道也有年餘了，去年甚至還親自帶過人進山圍剿這些偽唐賊軍，對這偽唐賊軍也算略有瞭解。

    這偽唐賊軍的最大依仗就是那火器犀利，遠戰有千斤重炮，近戰有火槍，他們的火槍兵往往是先放槍，然後用火槍肉搏，可謂是能攻能守！

    但是這偽唐賊軍也不是沒有弱點，這弱點就是他們的士卒都是剛招募不久，多是從軍不過數月，上場作戰，不外乎就是靠著軍紀嚴苛罷了！

    而那些降軍之所以為偽唐賊軍賣命，也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要對付這偽唐賊軍，不可力敵，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衛嚴很好的充當了身為一個主公的角色，不恥下問道：「還請先生教我！」

    吳暖志道：「很簡單，兩個字，招撫，只要許諾對面偽唐賊軍的郝柏年高官厚祿，臨陣歸順我大明是極有可能的！」

    聽到吳暖志這麼說，衛嚴卻是面露遲疑，招撫？這怎麼可能！

    對面的偽唐賊軍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土匪流賊啊，甚至都不是普通的造反叛亂，他們的偽唐，可是正式建制稱帝的。

    京師裡的大人們早已經有了定論，這偽唐膽大包天，不僅僅造反，竟然還敢稱帝，這簡直是獲得不耐煩了，必須鎮壓，必須剿滅然後把偽唐賊軍通通殺光！

    這樣才能夠威懾後人，杜絕有人效仿李軒父子！

    天不可有二日，這九州之地也只能有一個天子！

    所以偽唐賊軍必須死，李軒必須死！

    招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說建制稱帝造反了還能夠投降，甚至得到朝廷的優待，這不是鼓勵後來人稱帝造反嗎？

    以後這天底下還不得每年都冒出幾個偽帝來啊！

    所以衛嚴略微考慮了一番後，才是道：「招撫一事事關重大，非本官能夠決定的，容後再議吧！」

    不過如果不考慮到政治影響問題，這招撫對於大唐王朝裡的文武官員而言，其實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大唐王朝裡的都是一群野心家，後期是中後期投奔過來的人，基本都是抱著說陞官發財，謀一世富貴而來的。

    如果說明王朝開始招降大唐王朝的文武官員，比如說給大唐王朝的幾個主要將領們一個世襲指揮使的爵位，再給一個總兵，參將、游擊之類的將軍稱號，還有人可能會投降。

    只要價格開的夠高，比如說給一個公爵，侯爵之類的，就算是郝柏年也是有可能投降的！

    但是現在的明王朝能夠拿出這些條件去招降大唐王朝的文武官員嗎？

    不可能！

    因為哪怕是偽唐賊軍已經橫掃貴州，南下廣西了，但是在朝廷大佬們看來，甚至在衛嚴自己看來，這偽唐賊軍的強勢也不過是一時的，他們只是乘亂而起，打了朝廷官軍一個措手不及而已。

    然而大明王朝疆域萬里，擁兵百萬，只要朝廷認真起來，剿滅這偽唐賊軍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衛嚴已經是從得到了來自京師的消息，說是鑑於偽唐賊軍已經禍害貴州廣西兩省，朝廷那邊已經是下了聖旨，讓湖廣兩廣以及雲貴共同出兵圍剿偽唐賊軍。

    湖廣那邊已經是開始征發青壯民夫了，號稱要發兵十萬西進貴州，而兩廣這邊，自己的頂頭上司兩廣總督王越也是開始集結兩廣兵力，廣東那邊的兵力也是開始西進梧州。

    不用多久，兩廣總督王越就會親自率兵從梧州北上！

    自己所率領的這八千將士，不過是前鋒而已！

    在如此局勢下，衛嚴可不認為偽唐賊軍能夠擋得住朝廷大軍的鎮壓！

    這偽唐賊軍，遲早是要敗的，興許是兩三個月後，興許是半年後，但是他絕對不認為偽唐賊軍能夠在朝廷數省的數十萬大軍圍剿下還能夠挺住。

    就這樣，還需要用高官厚祿去招降這些偽唐賊軍嗎？

    根本就不需要！

    朝廷雖然也經常招降土匪流賊，但那隻侷限於普通的流賊而已，甚至是普通的造反也能招降，但是對於稱帝建制的偽唐王朝，必須乾淨殺絕！

    哪怕是投降的偽唐賊軍，也必須斬殺，否則如何警戒後人？

    招降不可取，而且對面的偽唐賊軍首領郝柏年據傳乃至偽唐賊軍的第一大將，更加不可能被輕易招降，這樣情況下，就必須考慮把這場戰鬥繼續下去了。

    逃跑，不行，臨陣招降，也不行，被動挨打更不行！

    唯今之計，只能就是嘗試著主動發起反擊了，但願對面的這些偽唐賊軍沒有和傳聞中的那樣強悍！

    但願，己方的反擊能夠成功！

    心中下了決定的衛嚴也是不再管麾下將領們的撤退暗示了，當即下令道：「賊軍當前，我等身為官軍怎可輕易言退，準備發起反攻吧！」

    「我們還有四千俍兵，八千大軍，對面的偽唐賊軍人數也不過是和我等相當，斷然沒有怯戰言退的道理！」

    「等此戰大獲全勝後，本官將會親自為爾等請功！」

    「俍兵為我軍最精銳力量，此戰能夠獲勝與否，就要看俍兵的了，傳令下去，讓俍兵為中軍！」

    衛嚴是打定了注意要拚死一搏，然而下頭的將領們聽到這話，卻是一個個都心驚膽顫！

    當即就有人道：「大人三思啊！」

    「當面偽唐步隊皆為賊軍精銳，這打起來，怕是……怕是……」

    「本官意已決！」衛嚴此時也是拿出了身為巡撫的威風，這些將領們如果敢不從令，他少不得要殺個人祭旗的！

    不過為了安撫這些將領們，也是給他們一個希望，當即衛嚴又道：「等下反擊的時候可以適當慢一下，如果實在是衝不過去，那麼到時候我們再多打算！」

    一聽到衛嚴這話，眾多明軍將領們才是鬆了口氣，衛嚴口中的再做打算，自然是說撤退了。

    打不過就撤退，這倒還可以，怕就怕死戰不退，到時候可就徹底完蛋了。

    當即很多將領們都已經是打定注意，既然如此的話，等下自己帶人略微意思意思，稍微沖一沖然後就退下來。

    衛嚴自然也不是想要逼著他們去死！

    不管如何，他衛嚴總歸是要和偽唐賊軍打一場的，哪怕最後不敵而退！

    這樣他以後才能夠在兩廣總督王越面前有抬得起頭了！

    說他的撤退不是因為懼怕賊軍，而是實在實力不如人，這打過了，打不過才是無奈撤退的。

    這樣就不用背負不戰而逃的罵名了！

    沒錯，這個時候，衛嚴首先考慮的並不是勝敗，而是自己不能背負不戰而逃的罵名。

    而他的這個決定和想法，不管最後成功與否，都將會讓眾多的明軍將士白白送掉性命！

    衛嚴身為廣西巡撫，這支大軍的實際統帥，他親自下達了命令後，不管那些將領們願不願都是需要遵循。

    隨著命令的傳達，很快，大營內的明軍就是開始動了，一隊隊的明軍士兵開始列陣而出，頂著偽唐賊軍的持續炮擊上前！

    不過大營內的另外一角，數百名明軍士兵已經是相繼衝向岸邊開始上船，他們將會操控船隻準備隨時撤退。

    而衛嚴的親兵們也是已經各自牽來了馬匹，同時為衛嚴準備了一批最好的馬匹，準備隨時帶著衛嚴撤退！

    明軍出來了！

    這個情況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被大唐陸軍的將士們所發現，後方的第二炮兵營陣地裡，陳屠夫已經是開始興奮了，當即道：「急速射，狠狠地打他娘的！」

    後方的山坡上，郝柏年也是露出淡淡地微笑道：「你們看，他們忍不住了，讓步兵們開始吧，讓他們知道和我們大唐王師打野戰到底會是什麼下場！」

山溝皇帝 第四百七十八章為了榮福富貴衝啊！

    陳屠夫這個時候已經是按耐不住，親自指揮著一門八百斤火砲對明軍進行炮擊，口中還不斷叫嚷著：「急速射，快，快，給老子開炮！」

    大唐王師的其他砲兵部隊，比如說位於前線和步兵們待在一起，為步兵提供直接前線炮火支援的兩個營炮隊以及一個第二砲兵營所屬的第三砲兵隊，也是做著著最後的戰鬥準備，各門火砲已經提前裝填好，炮長們也是設定好了射擊諸元，就等著明軍進入了一百五十米的有效射程內，到那個時候他們將會第一時間開火，發射散彈給予明軍的有生力量大量殺傷。

    這些明軍想要衝出來和步兵肉搏，得先承受他們的密集炮擊之後才行！

    明軍動了，大唐陸軍這邊也是迅速做出了反應，後方的郝柏年更是面帶微笑和屬下們笑談了兩句。

    後方的郝柏年神色輕鬆，而且信心滿滿，不僅僅是他，就算是其他人看到明軍主動出來了，也是一臉的興奮和自信！

    郝柏年說完輕鬆話後，也是轉換為嚴肅神色正式下令：「傳令，第一步兵團、第二步兵團、第五守備團準備迎敵！」

    「傳令第二騎兵營做好出擊準備！」

    「傳令砲兵各隊，務必儘可能進行急速射殺傷敵軍！」

    「傳令全軍，為了陛下，為了大唐，為了榮華富貴，此戰務必一戰潰敵！」

    一旁的方東全也是一臉的興奮之色道：「好戲終於要登場了！」

    雖然這場戰役他無權指揮，從頭到尾都是看戲，但是身處於這種大規模的戰場之上，僅僅是參與就已經足以他興奮無比了。

    他這個土匪頭子，一直都喜歡這種大規模的場面，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直不甘願推下去，而是繼續待在主力部隊裡了。

    郝柏年的命令一發出，他身邊的幾個旗語兵開始打旗語向各部隊傳遞他的命令，同時傳令兵也是乘騎快馬第一時間奔向各部隊傳遞命令！

    因為上一次融縣戰役裡，出現了旗語兵傳遞命令的時候出現差錯，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事後第二騎兵營的營長盧愚之少校是親自寫了摺子傳到了李軒那邊。

    如今大唐陸軍已經是緊急完善了命令傳遞流程，規定戰場上的命令傳遞，重要命令的下達，如果有可能的話儘可能採用傳令兵和旗語兵雙重傳遞，同時通過旗語傳遞的時候，必須是有兩個旗語兵同時傳遞同一個命令。

    同時下屬部隊接受命令後，必須向上峰確認命令是否正確，同時還嚴格要求，每一個軍官都必須看得懂旗語！

    前線，穿著一身深藍色校官軍服的李春景騎在馬上，聽著身邊旗語兵的報告：「將軍傳令，第一步兵團、第二步兵團、第五守備團準備迎敵！」

    「傳令第二騎兵營做好出擊準備！」

    「傳令砲兵各隊，務必儘可能進行急速射殺傷敵軍！」

    李春景當即道：「確認命令是否正確！」

    很快，他身邊的傳令兵又是通過旗語複述了一邊命令，而後頭的郝柏年則是親眼看著李春景的旗語兵複述了命令後，當即點頭道：「確認！」

    當即他身邊的傳令兵揮下了確認命令的旗語！

    當即李春景道：「回覆，第二步兵團遵命！」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第一步兵團，陳科橋上校也是道：「回覆，第一步兵團遵命！」

    第二騎兵營的盧愚之也是點了點頭道：「回覆：本營會擇機出擊！」

    命令相繼下達並被確認後，前線的大唐陸軍們終於是動了！

    最先動的乃是位於中軍的第一步兵團！

    作為戰鬥力最為強悍的部隊，第一步兵團當之無愧的承認了中軍核心的位置，作為全軍的核心支柱而發動攻擊！

    該步兵團的步兵們開始齊步上前！

    這一次，第一步兵團的方陣和以往的各營單獨作戰的方陣不太一樣，其三個主力步兵營，呈品字形排列。

    第一步兵營位於正前方，而這個第一步兵營的兩個隊的長矛手位於正前方，列出了密集的長矛方陣！

    而長矛方陣的後方，則是第一步兵營的兩個隊的火槍兵，分別以豎隊的方式列於面向兩側！

    第一步兵營的火槍兵左右兩側，分別是第二步兵營的長矛方陣，其長矛方陣的一側則是集中了該營兩個隊的火槍兵。

    而第一步兵營火槍兵的另外一側，則是第三步兵營的長矛方陣，其長矛方陣的另外一側，同樣集中了該營兩個隊的火槍兵。

    這樣，三個主力步兵營的長矛兵和火槍兵，就是形成了一個品字形，並且是密集同時具有交叉火力覆蓋的方陣。

    而這三個主力營的後方，則是兩個預備營，其弓箭手位於前排，剛好位於第一步兵營的火槍兵後方，可以向左右以及前方乃至後方提供弓箭拋射覆蓋。

    而預備營的長矛兵以及刀盾兵，則是可以掩護這種方陣的側後。

    不僅僅第一步兵團的陣型和以往有所變化，第二步兵團的方陣也同樣如此，這種全團作戰的陣型，乃是郝柏年鑽研出來的，今天還是首次投入實戰呢。

    至於配合這兩個主力步兵團作戰的第五守備團，則是列陣於右翼，他們的陣型就比較簡單了，乃是傳統的密集長方形的步兵方陣，弓箭手在前，長矛手在後，刀盾手又在更後。

    而戰場的正後方，則是第二騎兵營，他們將會自行選擇發起衝擊的時機，繞行敵軍的側翼或者乾脆是後陣發動衝鋒！

    第一步兵團開始向前移動，而第二步兵團則是沒有動，第五守備團也是沒有動！

    即便是第一步兵團也只是前進了大約二十米後就是停了下來，各級軍官們騎在馬上不斷的大喊著讓士兵們保持陣型！

    此時，明軍已經是從大營內衝了出來！

    此時，大唐陸軍的三個隊的散彈炮也是終於開始射擊了，這些火砲射擊時的聲勢雖然不如重砲那麼大，但是在這種距離的殺傷效果卻是相當的明顯。

    每一炮打過去，都能夠給明軍的前排士兵造成大量的殺傷！

    不過明軍陣列裡也是陸續有人推著小口徑的碗口炮上前，只是他們的這些小口徑的碗口炮射程很近，要想有效殺傷大唐陸軍的士兵們，怕是還要繼續上前到百米以內甚至七八十米的距離呢。

    明軍衝鋒的速度並不算快，而這其實並不正常，因為在中遠距離上他們只能是被動挨打，既然要衝上來，自然是速度越快越好。

    但是這些明軍衝鋒的速度卻是不快，大唐陸軍的將士們尤其是那些中高級軍官們有些無法理解，這些明軍衝鋒的速度有點慢啊，莫非是今天沒吃飽飯就出來打仗了？

    不應該啊，就算是在伙食供應水平不怎麼樣的明軍，也知道大戰將近的時候不能餓著士兵們啊。

    難道是他們還有更深的謀算？

    前線的李春景和陳科橋他們對此有些擔心，但是他們恐怕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來，這些出擊的明軍，根本就沒有想過和對面的偽唐賊軍決一死戰。

    很多明軍的高級將領早已經是暗中吩咐了自己的心腹下屬：「等下衝鋒的時候都機靈點，被傻乎乎的衝在最前頭，不然的話，撤退命令下令了你跑都沒辦法跑！」

    而這麼聰明的明軍將領可不止一個人，而是大部分！

    於是乎，這些明軍都是想要讓別人衝在前頭，自己在後頭慢悠悠的跟著，好等撤退命令一下達立馬拔腿就跑。

    別說這些普通士兵了，就算是那些將領們也是一個個把自己的親兵們召集到了自己身邊，就等著撤退命令下達後第一時間逃跑呢。

    所以衝鋒的明軍裡，實際上最前方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衛所兵和俍兵，根本就沒有大多數明軍的核心戰力：將領們的親兵！

    這些明軍的精銳力量都在後頭和他們的主將待在一起呢！

    明軍既然衝鋒的速度不快，這也就代表著大唐陸軍的砲兵有更多的時間進行炮擊！

    持續的砲擊，讓衝鋒之中的明軍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而等這些明軍好不容易衝到了百米距離的時候，大唐陸軍步兵方陣裡的火槍兵們也終於是打出了第一輪排槍！

    清脆而密集的槍聲在戰場上響起後，聽起來雖然沒有火砲射擊時那麼嚇人，但是殺傷力卻是不俗。

    這麼多火槍一起射擊，哪怕是單支火槍的命中率很低，但是在對面的目標那麼明顯，這命中率也就間接的提高了起來。

    前進的明軍士兵持續不斷的有人倒下！

    傷亡持續加大！

    不過明軍也不會一直都是被動挨打，進入了百米之內後，明軍的弓箭手們也是終於開始彎弓射箭了，差不多七八百名弓箭手發射的弓箭射向天空，然後以曲線掉落！

    但是這些明軍彎弓射箭的機會並沒有多少，因為大唐陸軍的火槍手們已經是把火槍對準了他們開火。

    同時大唐陸軍的近千名弓箭手也是開始彎弓射箭！

    是的，你沒看錯，大唐陸軍南下部隊裡的弓箭手比眼前這八千明軍的弓箭手還要多！

第四百七十九章 快看，那肯定是個偽明大官

    南下部隊裡的第一步兵旅可是大唐陸軍裡唯一一支齊裝滿員的主力旅，下屬的第一步兵團和第二步兵團，其下屬的各三個主力營裡，每個營的第五隊裡轄有半個隊的弓箭手，同時其各自兩個的預備營裡也各自擁有一個弓箭手隊！

    這兩個步兵團的弓箭手加起來就有差不多七百人！

    第五守備團裡的五個守備營，也是各自擁有一個弓箭手隊，加起來也有弓箭手四百餘人。

    嗯，這些大唐陸軍的弓箭手絕大部分還是明軍降兵！

    這個時候，因為射程的緣故，大唐陸軍裡的還有部分弓箭手還沒射箭呢，饒是如此，此時射箭的弓箭手數量也比對面的明軍要多！

    弓箭手和火槍兵所組成的火力，遠遠要比明軍的弓箭火力要強大，更加不要說大唐陸軍這邊還有十多門的散彈炮正在持續開火，後方的重炮也是沒有停下過炮擊。

    雙方的中遠程火力，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個等級上！

    隨著距離進入百米以內後，衝鋒之中的明軍傷亡瞬間上升，哪怕是也用弓箭以及碗口炮殺傷了對面部分偽唐賊軍，但是雙方所受到的傷亡對比卻是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此時很多明軍將領們都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後方衛嚴所在的方位，他們在等，等著衛嚴下達撤退的命令！

    後頭的衛嚴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暗自嘆了口氣，己方還沒有沖上去呢，就已經是死傷慘重了，再打下去怕是真要和融縣的三千俍兵一樣全軍覆沒了。

    罷了，反正自己也是讓部隊打過了，這打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回去以後也算是勉強能夠交代了。

    當即就是道：「將士們已經盡力了，鳴金收兵吧！」

    說罷後，他就是對著身邊的親兵們微微點頭，然後他的親兵們就是各自翻身上馬，保護著衛嚴迅速朝著江邊撤退！

    下達了撤退命令後的衛嚴撤退了，而且還是明軍全軍裡第一個撤退的人！

    衛嚴下了撤退命令，而且已經是先跑，前頭的那些明軍將領們那裡還會停留在原地，傻乎乎的繼續向前衝啊，這繼續往前衝，死的可就不是炮灰士兵，而是自己了。

    沒看到剛才就有個指揮使同僚偽唐賊軍的重炮給擊中了嗎，那叫一個慘啊，整個人都不成人形了，臨死都沒有發出哪怕一聲的慘叫聲，瞬間就是被炮彈殺死了！

    督陣的明軍高級將領們迅速騎著馬，帶著嫡系親兵撤退了！

    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人去管前線的那些明軍普通士兵，尤其是衝在最前頭的俍兵們！

    哪怕是撤退命令已經下來了，但是想要撤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們和偽唐賊軍相距不過百米，這後頭又是己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你想要向後逃跑都跑不了。

    於是乎，戰場上比崩潰更可怕的事發生了，前排的明軍想向後跑，但是奈何後頭的人擋住了自己的逃跑之路啊，怎麼辦，推擠啊，少數急紅了眼的人甚至拿著刀槍對準了擋住自己退路的自己人！

    以至於有些明軍士兵沒有死在偽唐賊軍的刀槍之下，反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刀劍之下，更多的人被推到地後，被無數人踐踏而死！

    前後不過一分鐘，這支明軍就是徹底亂套了，後排的數千明軍還好，他們還能第一時間轉身逃跑，但是原本衝在最前面的明軍士兵則是徹底發生了混亂！

    郝柏年見此，自然是不會浪費這個機會，當即就是下令道：「傳令，全軍衝鋒！」

    此時，他身後的一個精壯鼓手揮動了手中的大槌，猛的砸向了身前的大鼓！

    咚、咚，隆隆鼓聲響起，此時根本不用旗語兵傳令，前線的軍官們也是知道該怎麼辦，騎在馬上的各級軍官們各自舉起了自己的指揮刀，高喊著：「衝啊！」

    「大唐戰無不勝！」

    「為了陛下衝啊！」

    「殺啊，殺光他們！」

    前線的步兵們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追向了已經開始轉身逃跑，甚至發生踐踏的明軍！

    發起全軍衝鋒的大唐陸軍的步兵們，也已經是顧不上維持緊密的陣型了，實際上這種追擊衝鋒，也是不需要維持多緊密的陣型，只要沖上去，對著已經轉身逃跑的明軍一個長矛，一個刺刀捅上去就可以了。

    於此同時，第二騎兵營的盧愚之也是翻身上馬，同時下令：「全體都有，上馬！」

    「拔刀！」

    「緩步前進！」

    「小跑前進！」

    等提起速度後，最前方的盧愚之把自己的拔刀向前斜指，口中大喊：「殺！」

    瞬間後，整個第二騎兵營的騎兵們就是開始了全速衝鋒！

    這支騎兵從戰場的右側繞過了己方的步兵，也是繞過了最後排的明軍士兵，而是直接衝向了前方的明軍潰逃士兵！

    密集而高速的騎兵方陣瞬間就是如同一把利刃，插入了明軍後方的潰兵之中，所到之處，明軍士兵不是被撞死就是被馬刀殺死！

    有的明軍士兵為了活命，甚至是主動跪下來試圖投降求饒，但是衝鋒之中的騎兵方陣，根本不會搭理這些主動投降的士兵，也不會從他們身上繞過去，而是保持著自己的衝鋒！

    然後碾壓著前方一切阻擋他們的敵人，不管是有沒有投降的！

    這倒不是說騎兵們不願意放過這些已經投降的明軍士兵，而是騎兵們發起牆式衝鋒的時候，騎兵部隊是作為一個整體向前衝鋒的，中途根本不可能繞道，甚至連轉向都不會轉向，他們會一直衝過去，直到徹底衝破敵軍的陣列，然後從敵軍的陣列的另外一頭殺出來！

    現在，盧愚之的騎兵們就是這麼做的，他們從明軍後排的側翼殺了進去，然後貫穿出來了一條巨大無比的通道，沿途躺滿了明軍士兵的死傷者。

    等他們衝過來後，盧愚之所帶領的騎兵依舊沒有停下，而是在前方的空地劃出了一個大大的半圓，然後掉頭又是朝著明軍的潰兵陣列廝殺而去，而這一次，他們的衝鋒方向已經不是對面了，而是明軍後排！

    是的，他們的衝鋒方向和撤退的明軍保持了一致，到底是朝著河邊而去！

    那些逃跑的明軍面對後頭追上來的唐軍騎兵，根本就沒有心思抵抗！

    已經全體撤退的明軍，如果有人停下來轉身去對抗追擊而來的偽唐賊軍騎兵，可沒有幾個戰友會跟著你一起停下來一起對抗賊軍騎兵，其他人會祈求你擋賊軍騎兵更長時間，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

    前邊數百米外就是河邊了，只要到了河邊上了船，那麼就安全了！

    這是很多明軍士兵們的想法！

    全軍都開始撤退了，你不跑還傻乎乎留下來抵抗賊軍，這不是犯傻嘛！

    於是乎，雖然後頭的己方主力部隊還沒有能夠追上來給明軍造成多少殺傷，但是第二騎兵營卻是如入無人之境，每一個騎兵都能夠簡單而輕易的砍殺前方逃跑的明軍士兵。他們要做的很簡單，只是把身子趴伏在馬背上，然後輕輕的揮動手中的馬刀，然後砍向逃跑明軍士兵的後背。

    都不需要多用力，直接輕輕的帶過，那麼馬匹所帶來的速度就能夠賦予馬刀極大的殺傷力。

    兩百騎兵如同一支利劍，在明軍的潰兵之中奔馳著，殺傷著前方的一切明軍士兵！

    前頭逃跑的明軍士兵根本就不可能逃得過騎兵的追殺，畢竟兩條腿可跑不過四條腿！

    而後頭逃跑的明軍，看著自己的前頭有著一支偽唐賊軍的騎兵，那裡還敢繼續往前跑啊，很快就是有人很自覺的朝著兩邊分散而逃。

    雖然說逃到河邊上船了就安全了，但是也得先躲得過偽唐賊軍的騎兵追殺才行啊！

    這個時候的第二騎兵營，充分的發揮出來了一支輕騎兵的威力來，並且是最適合的時機發起衝鋒，從最佳的切入點殺入戰場，由此造成的殺傷是驚人無比的！

    當初在融縣的時候，第二騎兵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是衝破了敵軍步兵方陣的陣列，但是現在，他們的前方根本就沒有敵軍的步兵方陣阻攔著他們，有的只是無數把後背露給自己的敵軍潰兵！

    現在，他們要的事很簡單，那就是催動馬匹向前奔跑，然後揮刀砍殺每一個沿途的明軍潰兵！

    而自身所受到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根本就沒有明軍停下來揮著轉過身來反擊！

    第二騎兵營正在明軍潰兵之中大殺特殺，看的後頭率領步兵們追趕而來的李春景是不由得罵罵咧咧起來：「這個盧愚之，又來搶功了！」

    「該死的騎兵，每一次都這樣！」不約而同，第一步兵團的團長陳科橋可是有些無奈！

    這前面的正面對決，是他們這些步兵累死累活，而且還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但是等到敵軍崩潰了，自己這些步兵卻是因為機動能力不足而無法及時追擊敵人。

    每當這個時候，都是騎兵麼把風頭搶了去！

    不過也正式因為如此，才是大唐陸軍乃至每一支軍隊建立騎兵，尤其是輕騎兵的原因。

    其作用除了騷擾、偵查以及正面衝鋒外，更大的用處就是用來追擊敵軍潰兵的！

    他們追擊潰兵的效率是步兵們所無法所比較的！

    第二騎兵營悶頭向前持續追殺，而且很快就是越過了跑的最快的明軍潰兵，來到了河邊！

    此時盧愚之也是看到了二三十名明軍騎兵護著一個穿著緋紅官袍的文官到了河邊，並且正在登船！

    此時，身旁的一個少尉也是道：「快看，那肯定是個偽明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