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偷香高手 作者:六如和尚 (連載中)

   
GGCMEAT 2017-7-5 23:13: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7 4033092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3
第1070章 欲擒故縱

  也許是出來得太急了的緣故,程瑤迦被撞了一下,整個人立馬站立不穩往後跌去,宋青書猿臂一舒輕攬住她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托在她背上,在半空中將她扶住了。

  「宋……宋公子?」程瑤迦臉色微紅,發現兩人此時姿勢,整個人一陣發暈。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的護體真氣自動反擊,沒撞傷夫人吧?」宋青書柔聲問道。

  「沒……沒有。」程瑤迦搖了搖頭,意識到現在姿勢有些不妥,自己半邊身子緊緊貼在對方小腹之下,連忙掙扎着想起來,「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

  宋青書伸手一托,將她扶了起來:「夫人這麼急急忙忙出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我……我……」程瑤迦頓時吞吞吐吐起來,情不自禁想到昨晚聽到隔壁對話之後,後半夜一直患得患失,其中的糾結自然不方便再講給他聽,只好說道,「是這樣的,公子昨天不是去了玉清觀了麼,我想打聽一下有沒有我……我夫君的消息。」

  「陸少莊主麼……」宋青書沉吟片刻方才說道,「我昨天特意為了你去見了他一遍。」

  「他現在怎麼樣?」儘管這段時間程瑤迦被他撩得放心蕩漾,但陸冠英畢竟是她丈夫,這麼多年耳鬢廝磨,再怎麼說也有不菲的感情。

  宋青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相告:「他狀況不是很好?」陸冠英遭受了蒙古人的嚴刑拷打,這段日子恐怕已丟了半條命了。

  「啊?」程瑤迦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眩暈,身子也不由自主晃了晃。

  「夫人不要太過擔心,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宋青書急忙扶住她,牽着她的手往園子中央涼亭走去,「我們到那裏坐下慢慢再說吧。」

  程瑤迦臉頰發燙,目光落在對方牽着自己的手上,心想這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佔我便宜,難道他扮金人扮久了,也染上了金人那種粗枝大葉的習慣麼?可他明明是漢人啊,應該知道女人的手又豈能隨便拉的?

  猶豫了良久,程瑤迦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任由他牽着自己來到涼亭中坐下。

  「陸少莊主在玉清觀受了蒙古人不少折磨,不過並沒有性命之憂,夫人大可放心,」宋青書將陸冠英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下,忽然頓了一下,「反倒是另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什麼事情?」程瑤迦睜着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望着他。

  宋青書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從懷中拿出一物遞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不過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程瑤迦一頭霧水地接過他懷中的手帕,看到開頭那殷紅的「休書」兩個字,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頓時血色褪盡。

  強忍着顫抖看完整篇休書,程瑤迦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幸好宋青書眼疾手快,不然她恐怕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良久過後,程瑤迦方才悠悠轉醒,一副泫然欲涕的表情,嘴裏喃喃自語:「他怎麼能這樣,這段時間我想盡各種方法救他,他怎麼能這樣……」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宋青書感歎道:「這其中應該存在着誤會,如果我料想沒錯的話,他應該是誤會了你我的關係,所以才一時衝動,寫下了這張休書。」

  「可是我們明明沒什麼!」程瑤迦咬着嘴唇說道。

  「我們真的沒什麼麼?」宋青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程瑤迦心頭一跳,沒來由地想到之前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場景,是啊,她雖然口口聲聲說問心無愧,可真的問心無愧麼?

  程瑤迦忽然產生一股濃濃的歉疚之情,對丈夫的行為立馬有了幾分諒解,感激地望了宋青書一眼:「謝謝你!」

  若非他提醒,自己恐怕還意識不到問題所在,之前還誤會對方對自己心存不軌,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對方實在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當然,他也有禽獸的時候,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那也挺正常的。

  「不必謝我,主要是我不想成為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的罪魁禍首。」宋青書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這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真是蛋疼。

  程瑤迦咬了咬嘴唇,忽然徑直跪在了他面前:「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夫人快快請起。」宋青書急忙伸手去扶她。

  誰知道程瑤迦扭了扭身體,拒絕了他的攙扶,眼淚簌簌直下:「若公子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裏不起來。」

  宋青書只好作罷,苦笑道:「夫人你要求什麼,就算你不說,我心頭也有數,也罷,我答應你了,夫人快起來吧。」

  「公子答應了?」程瑤迦驚喜交加地問道。

  「誰讓我這人最見不得美人垂淚呢。」宋青書微微一笑。

  程瑤迦被他溫暖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跳,急忙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道:「謝謝公子!」

  「既然要救,那就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出發吧。」宋青書扶起她說道,「不過有件事還需先和夫人說一聲,我這次只能救出陸少莊主,對與南宋使團其他人,我無能為力,而且也不想去冒這個險。」

  「我知道,能救出冠英我已經很滿足了,又豈能連累公子遇險。」程瑤迦畢竟是個女人,她追求的無非是小家的幸福,至於南宋使團其他人,在她心中都是次要的。

  「那我們走吧。」宋青書微微一笑,便攬着她的腰肢往玉清觀方向趕去。

  程瑤迦渾身一僵,不過這次很快就放鬆了全身,將身子緊緊貼在對方身上,減輕對方行進間的阻力。她都沒有想明白,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摟摟抱抱,心中一點反感也生不起來。

  宋青書就這樣一路帶着程瑤迦來到了玉清觀,因為之前數次進入探查,如今宋青書哪怕帶了一個人進去也是輕車熟路,一路上明顯感覺到氣氛肅殺了許多,只不過上次白蓮教突襲,儘管大敗而歸,但白蓮教上次也是精英盡出,蒙古一方同樣損失慘重,明顯能看到守衛比之前要少,而且不少還有傷在身。

  「白蓮教的戰力的確不可小覷,這次是情報失誤,導致預估不足,李青蘿以為憑藉自己就能收拾掉南宋使團一行人,若是白蓮教真的傾巢而出,汝陽王府這些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宋青書暗暗尋思,又想到了李青蘿那火熱動人的身體,不禁心中一蕩,同時又情不自禁想到了王語嫣那純淨無暇的面容,不知道為何,他忽然覺得身子熱得有些厲害。

  「阿彌陀佛,這種事情又豈能亂想呢,太無恥了,太下流了,太肮髒了……」宋青書理智不停告誡着自己,可是腦海中又會時不時冒出一些令人血脈噴張的想法。

  「公……公子,我有些……有些不舒服,能把我放下來麼。」程瑤迦忽然顫聲說道。

  宋青書先是一怔,注意到對方閃爍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因為剛才的胡思亂想,自己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而程瑤迦又被自己摟在懷裏,一絲不漏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又不方便直說,只能這般靦腆忸怩的態度。

  幸好宋青書臉皮足夠厚,隨意打了個哈哈,便當不知道這件事,將程瑤迦放了下來,然後一臉正色地帶着她在玉清觀中東躲西藏,避開了數道暗哨,來到了關押陸冠英所在地。

  輕鬆點了守衛的穴道,宋青書帶着程瑤迦再次進入了那間牢房。

  「陸郎!」看到不遠處只剩下半條命的丈夫,程瑤迦驚呼一聲,情不自禁地撲了過去。

  宋青書聳了聳肩,也跟在後面走了過去。

  陸冠英聽到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看清妻子的樣貌,眼中露出一絲欣喜之色:「瑤迦……」不過他馬上看到了跟在妻子身後的宋青書,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

  「陸郎!」程瑤迦撫摸着他身上的傷口,心疼地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簌簌直下,「陸郎你受苦了。」

  陸冠英心中一軟,不過想到妻子和這個男人一起來,心中更是妒火中燒,厲聲喝道:「你來幹什麼!」

  「我……」程瑤迦也沒料到丈夫是這種反應,一時間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宋青書看不過去,皺着眉頭哼了一聲:「當然是來救你的,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陸冠英大怒:「誰要你救,我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受你的恩惠!」

  宋青書冷哼一聲,正要拂袖離去,程瑤迦急忙拉着他,用充滿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公子~」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讓人心疼,宋青書這才停住腳步:「好吧,我就看在你面子上再救他一次。」說完伸手一揚,劍氣精準地射到了陸冠英身上的枷鎖之上,精鋼打造的鎖鏈應聲而斷,看得陸冠英倒吸一口涼氣。

  「謝謝公子!」程瑤迦頓時破涕為笑,這才急急忙忙回到丈夫身邊,「陸郎,你誤會公子了,他是個好人,個中緣由我出去了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他是好人?」聽到妻子一直在幫宋青書說話,陸冠英整個人都快氣瘋了,雙眼充滿血絲,惡狠狠瞪着他,若非受傷無力,他恐怕早已撲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3-6 23:33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4
偷香高手 正文 第1071章 夫妻失和

  注意到陸冠英反應,宋青書頓時不樂意了:「我冒這麼大風險來救你,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你還不是為了……為了……」陸冠英看了妻子一眼,呼吸急促起來,「你還不是為了瑤迦,你當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麼?」

  程瑤迦急忙解釋道:「冠英你誤會了,我們之間沒什麼的,他……他也是個守禮的君子。 」她之前答應了宋青書,不將他的真實身份透露給其他人,哪怕丈夫也不行。

  宋青書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說道:「我當然是為了她,不然我和你非親非故,幹嘛要冒這麼大風險來救人?」

  「你終於承認了麼!」陸冠英指著他,氣得渾身發抖。

  程瑤迦忍不住跺了跺腳:「冠英,你不要鬧了!現在這裡這麼危險,等我們到了安全地方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鬧?」被妻子指責,陸冠英簡直是怒不可遏,「你為了這個野男人,居然責備我?」

  「我……」程瑤迦嘴唇微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眶中淚水直打轉,一時間委屈無比。

  宋青書眉頭一皺,伸手將程瑤迦拉了回來,輕輕拍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然後才對陸冠英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寫了休書了,程瑤迦和你再無任何關係,她就算真的找了其他男人,你也無權幹涉,而且較真的話,你如今才是野男人吧。」

  「你!」注意到他的動作,陸冠英不禁眼神一縮,發現妻子對此習以為常,一點抗拒的意思都沒有,臉色更是鐵青。

  「公子,求求你別刺激他了好不好?」程瑤迦急忙搖了搖他的手臂,軟語相求道。

  「哼!」宋青書輕哼一聲,不過也沒再說什麼了。

  程瑤迦又跑到丈夫身邊苦苦哀求,陸冠英直接別過臉去:「我就算是死在這裡,也不要他救!」

  程瑤迦一急,還想說什麼,宋青書這個時候開口了:「瑤迦,我已經三番四次容忍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又豈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既然他想留在這裡,就讓他留好了。」

  「可是……」程瑤迦念念不舍地看了丈夫一眼,一時間站在那裡駐足不前。

  宋青書知道陸冠英若是不走的話,程瑤迦絕不會做出拋棄他的行為的,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他不走更好,免得到時候出去過後我倆還要偷偷摸摸的。」

  「啊?」程瑤迦驚訝之餘羞紅了臉,正要開口解釋,宋青書卻來到她身邊悄悄說道:

  「夫人,我這是為了激他,還望你配合。」

  程瑤迦頓時明白過來,不過隱隱約約覺得這事有些不妥,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低著頭默認下來。

  這對奸夫淫.婦!

  望著兩人摟在一起親密的樣子,陸冠英肺都快氣炸了:「哼,誰說我不走的?」說完便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一步步走了過來。

  程瑤迦頓時大喜,急忙跑過去扶他,陸冠英本想揮手拂開她,不過看到妻子隱隱含淚的目光,頓時心軟下來。

  「我來吧。」宋青書看到兩人攙扶在一起,眉頭不露痕跡地皺了皺。

  「誰要你扶?」對妻子心軟是因為多年感情,對他陸冠英自然沒這麼好的脾氣了。

  宋青書冷冷說道:「誰讓你們夫妻倆輕功太差,如今玉清觀守衛森嚴,莫說帶著你這個拖油瓶,就是瑤迦一個人都沒法跑出去。」

  「瑤迦瑤迦,喊得還真親熱。」陸冠英忍不住咕噥起來。

  宋青書懶得和他做口舌之爭,不由分說插到兩人中間,一手摟著程瑤迦的腰肢,一手提著陸冠英衣領,運起輕功,一路風馳電掣,很快便到了玉清觀之外。

  哪怕身為敵人,陸冠英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輕功實在太高了,就算比起他心中奉為神明的師公黃藥師,恐怕都未必比得上他。

  一想到自己和對方武功猶如鴻溝般的差距,在看看妻子嬌豔的容顏,陸冠英心中就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難受之餘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宋青書自然無暇關注弱者的心態,他伸手招了招,附近就跑來幾個喬裝打扮的金國侍衛:「先將他們二人護送回道台衙門,請個大夫來替路少莊主醫治。」

  他剛才在玉清觀裡看到了李可秀的身影,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是時候找李可秀攤牌了。

  「誰要去你那裡?瑤迦,我們自己走!」陸冠英一聽頓時不幹了,伸手就要去拉妻子,誰知道程瑤迦的手卻下意識往後一縮,讓他整個人頓時愣在那裡,這一刻,他才隱隱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永遠失去了妻子。

  「你們南宋使團被蒙古人一網打盡,蒙古人麾下高手眾多,你藏在外面隨時都可能被蒙古人重新抓回去,要只是你被抓回去還好,反正跟我沒關係,要是害得瑤迦也被抓了,那才是萬死莫贖。」宋青書冷冷說道。

  「你!」陸冠英頓時怒目而視。

  宋青書這才說道:「你們到我住處養傷吧,整個揚州,恐怕沒什麼地方比我那裡還安全了。」

  陸冠英還想說什麼,程瑤迦急忙拉住他的手,小聲勸道:「冠英,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千萬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先到他那裡治好你的傷,再想辦法救韓大人陸叔叔他們。」

  陸冠英呼吸一窒,妻子說得合情合理,他找不到理由拒絕,滿腔鬱悶無處釋放,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

  見丈夫不反對,程瑤迦心中欣喜,這才跑到宋青書那裡,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我們回去了,那……你呢?」

  「我這邊還有事情,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來。」宋青書笑道。

  程瑤迦臉色一紅,心想怎麼搞得像我在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一樣。

  送走兩人過後,宋青書一直在玉清觀外等候,果然沒過多久,李可秀便從玉清觀出來了。

  宋青書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先扯掉了唐括辯的面具,在大搖大擺出來攔在了李可秀隊伍之前。

  「大膽!竟敢衝撞水陸提督的座駕!」李可秀手下侍衛紛紛喝罵。

  宋青書微微一笑:「舊人來訪,這就是李大人的待客之道麼?」

  李可秀聽到動靜,出來查探,待看清宋青書的樣貌,不由心中一驚,急忙下令手下走開。宋青書如今雖然天下聞名,但這個世界又沒有電視又沒有網絡,認得出宋青書的屈指可數,不過李可秀當年受過他救命之恩,自然認得出來。

  「李大人,不知可否賞臉一起喝杯茶?」宋青書微微笑道。

  李可秀不禁面露猶豫之色,不過終究還是點頭道:「這天下間能得到宋公子主動邀請的人屈指可數,我又怎會拒絕?」

  見他沒有以金蛇王相稱,想必是以舊友身份相聚,而非官方正式會晤,宋青書心中了然,倒也不急著戳破,只是伸手相邀:「請!」

  「請!」李可秀急忙謙讓道。

  兩人一起上了旁邊的酒樓,正好是宋青書之前遇到木婉清一行人那個酒樓,李可秀的手下早已提前將酒樓清場,所有人都守在樓下,二樓只有李可秀與宋青書兩人。

  原本李可秀麾下高手陸菲青等人想留在二樓保護他,卻被李可秀趕了下去:「金蛇王若是想對我不利,你們在不在這裡又有什麼區別?更何況我與宋公子私交甚篤,又豈會有什麼危險。」

  宋青書笑道:「李叔叔果然氣度恢弘,不愧掌管江南十萬綠營。」

  李可秀笑道:「公子客氣了,你我平輩論交,我又豈敢以叔叔相稱。」

  宋青書搖了搖頭:「我與令千金興致相投,早已是很好的朋友,你身為沅芷的父親,我叫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

  他說到這個份上,李可秀自然不方便再說什麼,不過聽到他話中內容,忍不住眉毛跳了跳,心中開始思索對方與女兒究竟是什麼關係。

  「李叔叔這次從玉清觀出來,可最終下了決定?」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宋青書忽然問道。

  「什麼決定?」李可秀端起茶杯,掩飾著心中的不自然。

  「李叔叔,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宋青書替他將茶斟滿,這才繼續說道,「不知李叔叔最終是打算選南宋呢還是打算選蒙古?」

  李可秀臉色數變,終究還是苦笑一聲:「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賢侄,不滿賢侄說,我如今也在頭疼這件事。」

  宋青書微微一笑:「既然李叔叔頭疼這件事,那不如小侄來給出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李可秀神情一怔,不過很快想到什麼,臉色不禁為難起來。

  「我知道叔叔的顧慮,你大可以看過這個再做打算。」宋青書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了對方。

  「這是……?」看到信封那熟悉的字跡,李可秀手都有些發抖起來。

  「不錯,這是尊夫人親手所書,小侄聽聞叔叔的家眷被滿清扣押,因此有些投鼠忌器,所以特意將尊夫人還有令郎等人從燕京城裡救了出來,如今他們正在金蛇營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小侄一絲不敢怠慢。」宋青書緩緩說道。

  他這段時間之所以一直在等,除了讓蒙古南宋互相火並之外,還在等京城那邊的消息,他早就暗中派人去將李可秀家眷接到金蛇營,直到近日才有了回音。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5
第1072章 獻妻求榮

  如今燕京城實際上在宋青書控制之下,要將李可秀家眷救出來實在不是一件難事。

  看着信封裏的內容,李可秀臉色數變,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過後方才說道:「賢侄的來意我很清楚,當年賢侄對我們父女有救命之恩,這次又救了我的家眷,有這份情誼在,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實話實說了。」

  「李叔叔但講無妨。」宋青書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倒也沒有太意外的神情。

  「如今天下群雄並起,我麾下雖然有十萬大軍,但我自問沒有一統天下的才幹,所以一直以來在尋求明主,」李可秀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賢侄如今金蛇營雖然威震天下,但恕我直言,恐怕也沒法問鼎中原。」

  宋青書眉毛挑了挑,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李叔叔何出此言?」

  李可秀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來華夏淪喪,中原地區義軍四起,也不知有多少義軍忽然興盛,又忽然衰亡,正所謂眼看他起高樓  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歸根結底,就是義軍不懂政權是怎麼回事,當流寇可以,問鼎天下卻是萬萬不能。」

  「原本以我們的交情,我投靠金蛇營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既然金蛇營一統天下不太可能,那麼我投靠金蛇營就是拿家族冒極大風險,」李可秀說道,「與其將來我們家族煙消雲散,還不如如今壯士斷腕。現在頂多犧牲我妻子兒子少數幾個人,若是投靠金蛇營,將來金蛇營覆滅,對我們整個家族來說都是沒頂之災,還望賢侄理解。」

  宋青書微微一笑:「李叔叔有這些顧慮也很正常,不過我領導下的金蛇營與其他那些流寇一樣的義軍不一樣,我們不僅有實力打敗強大的清國大軍,同樣也能將山東一帶治理得井井有條,境內子民安居樂業。揚州離山東並不是很遠,想必李叔叔也知道我所言非虛。」

  李可秀微微頷首:「不錯,這些日子山東的確政通人和,倒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隨即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可是在我看來,這也不過是暫時的繁榮,等到清國朝廷平定三藩之亂過後,必然容不下金蛇營的存在,金國又向來與清國同進退,到時候在兩大軍事強國壓迫下,金蛇營又能支持多久?」

  這其實代表了天下大多數人對金蛇營前途的看法,畢竟金蛇營西面是金國,北面是清國,東面是浩瀚的大海,根本沒有擴張的空間,能維持如今局面已是極限,哪還有什麼未來?

  「清國與金國麼?」宋青書高深莫測一笑,「李叔叔,因為如今我們還不是自己人,所以有些話我沒法對你直言,我只能說清國金國不僅不會成為金蛇營阻礙,反而會成為金蛇營助力。」

  他暗中控制了金、清兩國的事情是最大的秘密與底牌,自然不可能隨意告訴他人。宋青書不是沒考慮過以此為籌碼,說服李可秀的加盟,理論上來說成功的希望非常大。可是要冒的風險實在太大,若是李可秀將此事洩露出去,他之前所有的佈局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因此他手握王炸,卻不能輕易打出來。

  「此話怎講?」李可秀也是久居官場的老狐狸,很快便意識到他話中的玄機。

  宋青書整理着語言:「我只能說我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兩國朝堂決策,不知道這樣李叔叔可滿意?」

  「能影響到朝堂決策?」李可秀大吃一驚,不過他也清楚,這幾個字可大可小,關鍵在於能影響到什麼程度,如果直接問對方,對方肯定不會將細節告訴自己,不過可以試着旁敲側擊,「若是賢侄能讓索額圖和唐括辯離開揚州,我就可以考慮與金蛇營聯盟。」

  這段時間索額圖和唐括辯杵在揚州,給他的壓力非常大,他想做什麼事情都沒法施展,自然巴不得這兩尊瘟神早點走。

  當然李可秀也是隨口一說,就算宋青書口口聲聲說能影響清金兩國朝局,但索額圖和唐括辯都是各自朝堂的一號人物,他不認為對方有這個能力影響到這兩人。

  李可秀故意這樣說,也不過是想讓宋青書知難而退,免得太直白了大家尷尬。

  誰知道宋青書卻一臉古怪地望着他:「李叔叔此話當真?」

  李可秀心中一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自然當真。」在他心中兩個首相級人物,又豈會這麼容易被金蛇營影響?

  「那就這樣一言為定吧。」宋青書笑得高深莫測,弄得李可秀心頭發跳,總覺得自己似乎掉到了坑裏。

  與李可秀分開過後,宋青書沒有回道台衙門,而是先去了金龍幫一個秘密據點,立馬寫了一道給索額圖的密旨。這種蓋了玉璽的空白密旨他隨身帶了不少,就是一備不時之需,再加上當年在紫禁城偽裝康熙的時候,將康熙的筆記學得惟妙惟肖,因此這封密旨足以以假亂真——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密旨的確是真的。

  再寫了一封密信用來通知紫禁城裏的東方暮雪,免得到時候索額圖回京了,雙方口供對不上穿幫了。這封密信他是用暗語寫得,沒有相應的秘鑰,就算被截獲了也不會洩露什麼。宋青書來自後世,在這方面畢竟多了很多前人的經驗。

  派人將兩封密信送往各自渠道,宋青書這才優哉遊哉地往道台衙門趕回去。

  他不知道此時在那個道台衙門別院裏,陸冠英兩夫妻已經吵翻天了。

  「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望着憤怒的丈夫,程瑤迦眼中委屈的淚水直打轉。

  陸冠英躺在床上冷笑連連,卻不說話。

  程瑤迦心中氣苦,不過看到丈夫如今渾身的傷還有那厚厚的繃帶,心中頓時又軟了下來,走過去拉住他的衣袖,柔聲說道:「冠英,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們和好吧。」

  陸冠英臉色陰晴不定,忽然說道:「要和好可以,不過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程瑤迦心中一喜,臉上不禁泛起了笑容:「莫說是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

  「你當然能做到,」陸冠英意味深長地看了妻子一眼,「你去求那人幫忙將韓大人、陸叔叔等人救出來。」

  「啊?」程瑤迦一臉為難,「單單是救你就已經讓他冒了極大風險,而且是我苦苦相求,他才勉為其難答應的,要救韓大人他們,恐怕……」

  「苦苦相求……」陸冠英臉皮抽動了幾下,冷笑道,「他武功那麼高,救人出來易如反掌,有什麼風險。」

  「可是他畢竟是金國官員,與我們大宋是仇敵,又豈會願意救韓大人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程瑤迦下意識替宋青書說起話來,同時沒有洩露他的真實身份。

  「以金國官員的立場,他的確不會救韓大人他們,」陸冠英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地盯着妻子,「可如果是為了你呢?」

  程瑤迦心中一跳,急忙問道:「你什麼意思?」

  陸冠英眼簾低垂,面無表情地說道:「等會兒晚上你去他房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答應出手幫忙。」

  程瑤迦臉上血色褪盡,下意識後退幾步,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丈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陸冠英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們陸家已經將整個家族的命運壓到了韓大人身上,若是他在這裏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陸家就徹底完了,將來賈似道、史彌遠秋後算帳,我們陸家就會萬劫不復,男的為奴女的被充入教坊司,山陰陸氏將屈辱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可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麼能讓我去做這種事?」程瑤迦喃喃說道。

  陸冠英冷笑了一聲:「什麼叫讓你去做這種事?說得好像你之前沒做過一樣,多一次又有何妨?」

  這正是陸冠英的真實想法,他只當妻子已經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既然妻子失貞的事情已無法改變,那就順水推舟,用妻子救出韓侂胄等人,做到利益最大化。

  儘管身為男人,這樣的事情有些操蛋,可一個妻子和整個家族的利益比起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你!」程瑤迦指着丈夫,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陸冠英素來知道妻子性格,知道她靦腆面嫩,若是把她逼急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於是連忙柔聲說道:「瑤迦,之前是我不好,其實這次到揚州後發生的事情也怪不得你,只怪我沒本事把你保護好。不過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要積極地去面對,你也知道我們陸家的榮辱都綁在韓大人身上,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整個家族都要遭殃,到時候你身為陸家媳婦,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若是你這次能救了韓大人,到時候韓大人肯定會知恩圖報,我們夫婦倆在家族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見妻子一直沉默不語,陸冠英繼續說道:「你這次的犧牲我會銘記於心,回到江南過後我會加倍對你好,到時候我們就當揚州這些事是一場夢好不好?」

  程瑤迦搖了搖頭,淒然一笑:「既然你要我去找別的男人,那我晚上就去找他。」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3-7 22:33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6
第1073章 深夜暗香

  當宋青書回到道台衙門別院之中,天色已晚,特意請程瑤迦夫婦吃飯。

  讓他意外的是,席間陸冠英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冷嘲熱諷,只是一直沉默,程瑤迦仿佛也有心思,整個人一晚上下來都魂不守舍的。

  「陸少莊主只管放寬心,這段時間在這裏好好養傷,整個揚州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了。」宋青書放下酒杯,笑着說道。

  陸冠英臉色數變,終究還是拱了拱手:「多謝!」

  宋青書眉毛一挑,對方這態度前後截然不同,實在有些蹊蹺,忍不住望了程瑤迦一眼,發現她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只是下意識動着筷子,整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奇怪。」宋青書眉頭一皺,不過很快釋然,他如今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自然沒精力去揣摩這對小夫妻的心思。

  吃完飯後,宋青書將他們夫婦倆安排在了不同房間休息,然後再安排一堆大夫、侍女去照顧陸冠英,程瑤迦臉色微紅,卻主動跑過去照顧丈夫。

  宋青書啞然失笑,知道程瑤迦擔心自己趁機對她做什麼,心想自己有那麼可怕麼,你丈夫現在還在呢……

  不過他也沒有阻止,畢竟他們兩人名義上是夫妻,雖然有了什麼休書,不過他們夫妻間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回到房間過後,宋青書一直在思索如今揚州局面,以及李可秀歸屬問題,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忽然他心中一動,抬頭望向了門口。

  「宋……宋公子,我可以進來麼?」門外先是幾下輕輕的敲門聲,然後響起了程瑤迦怯生生的聲音。

  「請進!」宋青書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聲音隱隱約約有些顫抖,心中奇怪不已,兩人已經相處這麼久了,她怎麼還這麼怕自己?

  其實嚴格來說,程瑤迦畢竟和黃蓉是一輩的人物,幸好宋青書如今也是快三十的年紀,因此雙方年齡差距也只有幾歲而已,可程瑤迦畢竟要大些,說起來應該算他姐姐,可是她靦腆害羞的性子,再加上面容嬌嫩,兩人相處之時,宋青書卻將她當成小妹妹一般。

  門很快從外面被推開了,一個端莊溫婉的少婦款款走了進來,一系素色長裙顯得她格外秀麗動人。

  「夫人現在真漂亮。」宋青書忍不住讚歎一聲,同時目光落在她還帶着水汽的頭髮上,顯然她剛沐浴不久。

  「難道我以前不漂亮麼?」程瑤迦抬頭望向他,眸子熠熠生輝。

  宋青書驚訝於她的大膽,同時注意到她隨手關上了門,不由笑道:「夫人今天席間似乎沒有喝酒,怎麼膽子似乎變大了些?」

  程瑤迦臉色一紅,忍不住跺腳道:「你就來取笑我!」

  「好了好了,是在下不是,小生在這裏給夫人賠罪了。」宋青書故意行了一禮,逗得程瑤迦忍不住咯咯一笑,「只是不知道夫人這麼晚找在下,究竟有何貴幹?」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程瑤迦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轉白了他一眼。

  「當然可以了,夫人什麼時候想來找我,我都掃榻相迎。」宋青書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這個成語用在這裏未免有些歧義,很容易讓人家誤會,可這次的確有些冤枉,他說的時候的確沒往那方面想過。

  程瑤迦果然下意識往床那個方向掃了一眼,一張小臉頓時像塗了層胭脂一般,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幾下,忽然開口說道:「我想找你喝酒,不知道公子賞不賞臉?」

  宋青書微微一怔,總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笑道:「能陪夫人喝酒,是在下的榮幸,不過在下酒量向來比較大,萬一把夫人喝醉了怎麼辦?」

  程瑤迦眼簾低垂,下意識咬了咬嘴唇,在燈光照耀下,嘴唇上閃耀着水潤迷人的光澤:「喝醉了就喝醉了。」

  宋青書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既然夫人有此雅興,在下當然奉陪了。」說完就到門口喚來一個丫鬟,讓她端一壺葡萄美酒過來。

  聽到宋青書囑託丫鬟多裝點酒,房間內的程瑤迦忍不住俏臉一紅。

  他如今是道台衙門的貴賓,丫鬟不敢有一絲怠慢,沒過多久便將酒端來了。

  「夫人請坐!」宋青書體貼地替她將凳子稍微挪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程瑤迦哪裏見識過後世流行的紳士風度,頓時一陣心慌意亂,紅着臉小說說了聲謝謝。

  宋青書微微一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替她斟了一杯酒:「我敬夫人一杯。」

  誰知道程瑤迦卻搖了搖頭:「公子先後對我們夫婦有救命之恩,這杯應該我先敬你才是。」

  宋青書搖了搖旁邊的酒壺,哈哈笑道:「這裏酒還很多呢,夫人可以慢慢敬。」

  程瑤迦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你這敬的一杯酒又是什麼名堂?」

  宋青書仔細打量着她,燭火下程瑤迦的臉頰嬌豔無比,不禁讚歎道:「第一杯就敬夫人人比花嬌。」

  儘管心中苦悶,程瑤迦聽到他這麼讚美自己依然忍不住會心一笑:「好吧,這第一杯酒我就喝了。」說完便端起酒杯正要往嘴角送。

  誰知道宋青書卻抓住了她的皓腕,笑道:「夫人何必這麼心急,我們還沒有碰杯呢。」

  程瑤迦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今晚她總是魂不守舍,難怪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這才揚着頭將一杯葡萄美酒一飲而盡。

  看着她雪白修長的粉頸,吞咽酒時還微微滑動,宋青書頓時覺得秀色可餐,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現在能放開我的手了麼?」一杯酒下肚,不知道是酒意還是羞意,程瑤迦眼眸比之前要閃亮了許多。

  順着她的目光,宋青書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握着她的皓腕,只不過他早已不是什麼毛頭小子,倒也沒什麼心虛的,不慌不忙地放開,笑道:「一時間忘了,夫人莫見怪。」一邊說一邊又給兩人斟滿了酒。

  「這第二杯酒我敬……」

  程瑤迦剛端起杯子,又被宋青書打斷:「夫人,我這邊還沒敬完呢。」

  「我倒要看看你這次又用什麼名頭。」程瑤迦唇角微微上揚,酒意上湧,她也漸漸放鬆下來,

  「這第二杯敬夫人膚若凝脂。」宋青書笑吟吟說道。

  「哪有這樣敬酒的,」程瑤迦臉色一紅,忍不住咕噥道,「更何況你又怎麼知道我皮膚好不好。」

  宋青書搭上了她的手腕,理直氣壯地說道:「因為我摸過啊。」

  程瑤迦心頭一跳,忍不住輕罵一聲:「無賴~」只不過語氣中濃濃的嬌嗔意味,卻沒什麼責備之意。

  見程瑤迦乖乖地喝了,宋青書舉起酒杯:「這第三杯,我敬夫人……呃……」

  程瑤迦頓時大樂:「怎麼,詞窮了吧?」

  宋青書腦中忽然浮現出她剛才吐舌頭的神情,不禁莞爾一笑:「第三杯麼,我敬夫人可愛的小香舌。」

  程瑤迦笑容頓時僵住,倏地站了起來,渾身上下肌膚都染了一層紅暈:「你!」儘管兩人這些日子有些曖昧,可她畢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良家少婦,更何況丈夫還在隔壁,她哪裏經得住這樣赤.裸裸的調戲。

  誰知道宋青書卻一把拉住了她:「夫人不是還要敬我酒麼,難道就這樣走了?」

  想到丈夫的囑託,程瑤迦心中幽幽歎了一口氣,坐下來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見程瑤迦正要敬自己,宋青書伸手覆在酒杯上:「夫人這一杯酒極為珍貴,在這之前,我們先解決掉一些繁瑣塵事,才能更好的品味出這一杯酒的妙處。」

  「什麼繁瑣塵事?」程瑤迦心頭一跳,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宋青書微微一笑:「陸少莊主如今正在院子裏,夫人不照顧他,卻半夜跑來我房間裏喝酒,怎麼想都有些不正常,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瑤迦抿了抿嘴唇,別過頭去:「就不能是我水性楊花,半夜想來勾搭你麼?」

  宋青書搖了搖頭,柔聲說道:「經過這段日子朝夕相對,夫人什麼性子我還不瞭解麼?夫人這樣端莊賢淑,一心為丈夫着想的女子若是水性楊花,那全天下恐怕就沒好女人了。」

  不知道為何,宋青書平平淡淡幾句話,卻然程瑤迦冰冷的內心升起一陣暖流,特別是他那深邃的眼睛,更是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平靜感。

  可越是這樣,她就忍不住想到了丈夫是如何對自己的,眼淚簌簌地就流了下來。

  宋青書伸出手指擦拭掉她臉頰的淚痕,柔聲說道:「是陸少莊主讓你過來的麼?」

  程瑤迦頓時吃驚地看着他:「你……你怎麼知道?」

  宋青書並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是自言自語感歎一聲:「在這個世界的男人眼中,女人果然只不過是一件附屬品。」

  被他這麼一說,程瑤迦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跟我走。」宋青書忽然站起來拉着她往外走去。

  程瑤迦身不由己跟在他身後,迷迷糊糊地問道:「去哪裏?」

  「當然是去找你丈夫。」宋青書眼神閃動,隱隱露出一絲莫名的意味。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3-7 22:33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7
第1074章 最佳容器

  聽到宋青書的回答,程瑤迦頓時搖頭道:「不,我不去!」

  「覺得尷尬?」宋青書笑道。

  程瑤迦抿了抿嘴唇,別過頭去,也不回話。

  宋青書歎了一口氣:「很多話總要當着他的面說清楚的,難道夫人願意這麼不明不白被冤枉麼?」

  程瑤迦臉色露出了鬆動之色,不過依然沒有下定決心,宋青書卻不由分說,拉着她往隔壁走去。

  陸冠英原本在房間中黯然神傷,想到妻子跑去找那個男人,拳頭一會兒緊一會兒松,不知道如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靠猜測,可是越猜測腦中越會浮現一些不堪的畫面,一想到一向溫柔靦腆的妻子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低吟嬌.喘,他的臉便白上了一分。

  砰!

  房間的大門忽然被踹開,陸冠英大吃一驚,抬頭一望,發現那個深惡痛絕的大鬍子走了進來。

  「你……你來幹什麼?」陸冠英原本以為現在對方正在溫柔鄉中,哪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夫人快進來。」宋青書回頭招了招手,見程瑤迦猶猶豫豫,過去一把將她扯了進來。

  「瑤迦?」看到妻子一臉尷尬地走進來,陸冠英忽然間想到什麼,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程瑤迦眼神有些閃爍,轉過頭去,有些不敢直對丈夫的眼神。

  宋青書咳嗽一聲,上前說道:「路少莊主,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你,所以接下來我們就開門見山了。」

  「你想說什麼?」陸冠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語氣中對他有一股莫名的仇視。

  宋青書倒也不以為意,只是將程瑤迦拉到身前,按住她的肩頭說道:「我知道你們夫妻間有誤會,準確地來說,是你誤會了你妻子。原本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攙和,不過瑤迦是我朋友,我不想她受委屈。所以這次來是想鄭重地和你說一聲,在今天之前,你的妻子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女人,絕非你想像的那麼不堪。」

  陸冠英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從表情看顯然並不怎麼相信。

  程瑤迦如遭雷噬,只能緊緊咬着嘴唇,苦忍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宋青書微微一笑:「其實你信不信也無所謂,只是事先給你打個招呼。另外,從今天開始,你的誤會也不算誤會了。」

  「啊?」程瑤迦整個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什麼意思?」陸冠英也疑惑地看着他。

  「因為今天我要對瑤迦做一些你想像中的事情。」宋青書唇角微微上揚,不待程瑤迦反應過來,一把摟過她就吻了上去。

  「嗚嗚~」程瑤迦用力拍打着他的胸膛,可惜嘴被堵住了,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嗚咽聲。

  陸冠英臉色鐵青,數次想衝上去,可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良久唇分,程瑤迦羞得將臉別過去,不敢看屋中任何一個男人,宋青書卻扭頭對陸冠英說道:「陸少莊主一片美意,我自然不會辜負,你大可放心,我會幫你將韓侂胄他們救出來的。」

  說完過後便一把抄起程瑤迦腿彎,將她橫抱在懷中徑直離去,只留下一陣豪放的笑聲。

  陸冠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甲都快嵌入到手掌肉裏,不過想到對方最後的承諾,整個人仿佛認命般歎了口氣。

  宋青書抱着程瑤迦回到房內,忽然覺得胸膛一陣濕潤,低頭看去,原來懷中佳人早已淚流滿面。

  「夫人心中是不是怪我?」宋青書將她放到了凳子上,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終於滿意了,這就是你想看到的麼?」程瑤迦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宋青書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其實我更想看到剛才陸少莊主暴起發難,哪怕他武功遠不如我,但也要表現出維護你的意思。只要他剛才開口,我絕不會將你帶走的。」

  「我不信!」程瑤迦揚起頭,緊緊地盯着他的雙眼。

  「不錯,我的確捨不得夫人,在我心中,祈禱了千遍萬遍,讓陸少莊主不要留你,幸好他最終沒有讓我失望。」宋青書笑道。

  程瑤迦神色一黯:「你贏了。」

  「感情這種事,又豈有輸贏。」宋青書搖了搖頭,安慰她道,「我們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了,我們來喝酒吧。」

  「好,我們喝酒吧!」程瑤迦仿佛也放開了一切,只不過笑容中難免露出一絲苦澀之意。

  宋青書給兩人酒杯蓄滿了酒,方才說道:「貌似現在該夫人敬我了。」

  「好,我敬你!」程瑤迦臉頰隱隱現出一淺淺梨渦,雙手端着酒杯舉到了宋青書面前。

  誰知道宋青書卻說道:「夫人這酒敬得未免太沒誠意,我不喝。」

  程瑤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你要我怎麼敬你?」

  宋青書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倒說道:「古人有雲,葡萄美酒夜光杯,不過在我看來,這夜光杯雖好,卻非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

  程瑤迦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識問道:「那什麼才是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

  宋青書望了一眼她嬌豔欲滴的紅唇,答道:「就算是再上好的葡萄酒,經過幾蒸幾釀,難免會有一絲酸澀之氣,原本解這酸澀之氣最合適的東西就是糖了,只可惜糖太過粗鄙,未免配不上葡萄美酒的雅致。不過另外一香甜之物,既能解葡萄美酒的酸澀之意,又絲毫不落俗套。」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程瑤迦同樣出身大富之家,卻對此物聞所未聞,不由大感好奇,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也許是是剛開哭過的原因,如今的眼神分外晶瑩透亮。

  「前明大學士有云『泰尊初泛,霜肥漢液,寶刀新割,豔動吳腴,潄華池之香.涎,流丹齶之甘滋。』」宋青書微微一笑,「凡塵俗世,華池難尋,可在我眼裏,華池的香.涎,又怎麼比得上美人的香.涎?」

  「美人的香.涎甘甜無比,正是解葡萄美酒中酸澀之意的上佳之物。因此美人的檀口紅唇,才是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宋青書說完,便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眼前佳人。

  程瑤迦一張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對方說得這麼明白,她又如何聽不出話中的意思,一時間坐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挽着衣裳的下擺,顯然已經芳心大亂。

  見她不為所動,宋青書不禁感歎一聲:「看來夫人這酒敬得毫無誠意,不喝也罷。」說完故意作勢將酒杯往桌上扣去。

  「哎~」程瑤迦急忙伸手阻止,「誰說我沒誠意了!」

  不過注意到對方玩味的眼神,她依然有些窘迫:「能不能換種方法,這樣未免也太難為情了。」

  宋青書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就喝夫人那樣敬的酒。」

  「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程瑤迦頓時嬌嗔不已。

  「我就是這樣霸道!」宋青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對方目光所及,程瑤迦甚至隱隱約約感到一種肌膚的灼熱感,頓時一陣心神激蕩,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好,我敬你!」

  說完便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起身走到了宋青書面前。

  事到臨頭,程瑤迦終究還是沒有那麼灑脫,一時間怔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她唇角殘留着一絲淡紅的酒漬,在燭火照耀下,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顯得分外誘人,宋青書知道事到如今,總不能真的等她主動將酒獻上來,伸手一拉,程瑤迦便跌坐到了她懷中。

  宋青書低頭看着她,粉臉桃腮,特別是眉宇間那股害羞之意,更顯楚楚動人,他心中一動,俯身湊到她唇邊,將那一絲酒漬舔得乾乾淨淨。

  程瑤迦一雙杏眼頓時睜得老大,感受到對方溫潤的舌頭,整個人情不自禁產生一種靈魂地顫慄。

  咕嚕~

  程瑤迦心神激蕩,雪白的脖子一陣滑動,吞咽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顯得極為明顯。

  「我……我吞下去了。」程瑤迦頓時極為窘迫,恨不得有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沒關係,我餵你。」宋青書抓起桌上酒壺,往嘴裏猛吸幾口,然後直接印到了她紅唇之上。

  「唔~」

  程瑤迦下意識想推開他,不過手伸到一半,卻不知為何忽然失去了力道,就那樣靜靜地拉着對方的衣裳,任由對方叩開她的牙關,將香甜的葡萄美酒灌入了她嘴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美酒早已喝盡,宋青書肆意品嘗着她香甜柔軟的嘴唇,一時間捨不得分開。

  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雅幽香,宋青書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一雙大手不知不覺便往她衣襟中伸去。

  「不要~」程瑤迦急忙按住他的手,注意到對方錯愕的眼神,忽然害羞地低下頭,「我……我還想再喝一點酒。」

  「借酒壯膽麼?」宋青書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反而說道:「好啊!」

  於是又拿起酒杯吸了幾口,又俯身湊到了她柔軟的嘴唇上。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3-7 22:35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8
第1075章 妒火攻心

  程瑤迦頓時羞極,她想喝酒並不是這個意思,生怕對方誤會自己是在變相地邀請他吻自己,一顆芳心頓時砰砰直跳。

  不過當對方嘴唇碰到自己的時候,程瑤迦還是下意識鬆開了牙關,任由他的舌頭有些粗暴地闖了進來。

  就這樣,兩人程瑤迦不知不覺喝了大半壺葡萄美酒,整個人頓時有些暈乎乎的,兩頰生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誘人起來。

  「夫人,現在可以了麼?」宋青書此刻眼神卻是清明無比,就這樣神情地望着她。

  「你這人,就知道戲弄人家,人家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來…...還來問人家。」程瑤迦嬌嗔一聲,語氣中帶着三分醉意,三分羞澀,還有三分大膽。

  宋青書卻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夫人若是不親口說,我又怎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思?」

  「你沒有會錯意思。」程瑤迦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說道。

  「沒有會錯意思是什麼意思?」宋青書臉上的玩味之意更濃了。

  程瑤迦覺得牙齒有些發癢,恨不得起身狠狠地咬他一口:「就是你不管想幹什麼,我都不會拒絕的意思。」

  「要是我想摸一些不該摸的地方,難道也可以麼?」宋青書笑得更古怪了,一便說着一雙大手已經停留在她衣襟附近徘徊。

  「隨便你。」程瑤迦扭過頭去,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看得出她耳根已經紅透了。

  宋青書覺得她愈發嬌羞可人,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

  程瑤迦覺得有些呼吸不暢,可是她卻捨不得將這人推開,雖說她已非待字閨中的少女,可是她依然沒體驗過這麼溫柔的吻。

  一開始她還有些僵硬,不過很快就閉上了眼睛,只留下了長長的睫毛輕顫不已。

  「這人真是個壞蛋,剛剛明明還故意問我,現在手卻已經伸到……」程瑤迦俏臉一紅,卻也懶得管他了,只得任他施為。

  宋青書經驗何等嫺熟,沒過幾下,程瑤迦就發現自己快支持不住了,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摸過多少女子,才練就了這麼一身折磨人的本領。

  宋青書正要伸手摘掉臉上的面具,程瑤迦感覺到他的動作,急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要!」

  「嗯?」宋青書詫異地望着她,都到這個時候了,為什麼太還會拒絕?

  「不……不要摘。」程瑤迦聲音有些發顫。

  「為什麼?」宋青書一頭霧水。

  「因為……因為…….」程瑤迦面紅耳赤,忽然小聲說道,「我……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宋青書頓時一臉古怪,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自詡英俊瀟灑,結果到頭來還比不過唐括辯這個大鬍子。說起來唐括辯雖然長相粗獷了些,但貌似挺有女人緣的,金國第一美女對他傾心,第一美女的妹妹也喜歡他,如今碰上程瑤迦,居然也不知不覺刷爆了她的好感。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畢竟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自己都是以唐括辯的形象和她在一起,她對唐括辯更有好感也實屬正常。

  這樣一想,他頓時對自己的魅力又恢復了信心,哪怕不動用這張俊俏的臉,同樣也是很有魅力的嘛。

  「既然夫人喜歡這張臉,那就用這張臉吧。」宋青書的話羞得程瑤迦直接鑽進了他懷裏,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不知不覺程瑤迦已經羅衫半解,宋青書伸手一探,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湊到她耳邊溫柔地說道:「夫人……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我了。」

  程瑤迦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心想這人真可惡啊,總是這麼作弄自己,不過她此時已經被徹底撩起了情緒,忽然大膽地回望着他,輕輕咬着嘴唇:「是啊,你要來麼?」

  宋青書只覺得身體裏有一團火苗爆炸開來,就直接起身將她放到了旁邊桌上。

  「啊,在桌子上?」程瑤迦忽然有些心虛,畢竟她一向循規蹈矩,就算成親後和丈夫親熱也是相敬如賓,哪會在這種……這種荒唐的地方。

  「怎麼,夫人不喜歡麼?」宋青書手按在桌上,整個人凌空近距離望着她。

  程瑤迦下意識想說不喜歡,可是一想到丈夫居然為了家族利益,選擇讓妻子去勾引其他男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意,雪白圓潤的下巴一揚:「我喜歡!」

  宋青書俯身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其實就算夫人不喜歡,我也會在這裏要你。」

  要死了~

  程瑤迦心中哀歎一聲,感覺自己被對方吃得死死的,這個男人隨隨便便一句話,甚至哪怕是呼吸都能讓自己情動不已。

  「今晚……隨便你想怎麼樣。」程瑤迦能清楚地感覺得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異樣,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嬌媚膩人的意味。

  宋青書呼吸頓時變得粗重起來,整個人仿佛飢腸轆轆的餓狼一般撲向了眼前待宰的羔羊。

  沒過多久,之前被掃到桌子邊緣的酒壺酒杯,由於桌子的持續震動,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地……

  第二日清晨,當宋青書牽着程瑤迦的手出門的時候,陸冠英早已頂着一雙黑眼圈等在外面了。

  看到丈夫,程瑤迦身形一顫,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宋青書卻握着她的手掌,輕聲安慰道:「他休書已寫,你們已經不是夫妻了,更何況他昨天讓你做那種事情,你更無需自責。」

  宋青書的聲音仿佛有一股奇異的魔力,程瑤迦激蕩的心情,慢慢地平定下來。

  陸冠英看到人出來,急忙衝了上去,本想去質問宋青書,卻忽然被妻子的美貌驚呆了。一直以來程瑤迦雖然漂亮,但因為性子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總是羞羞怯怯的,來揚州後各種事情頻出,她眉宇間也總是有一絲淡淡的憂色,可如今面前的女子,卻是容光煥發,仿佛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一般。

  陸冠英心中頓時一陣劇痛,他這個時候終於相信妻子之前並沒有騙自己,她沒有做出什麼有辱門楣的事情來,因為這份嬌豔只有承受了充分雨露滋潤過後才會顯現出來,之前妻子並沒有呈現出這份特別的美豔。

  一想到自己親手將妻子推入別人的懷抱,陸冠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過事到如今,後悔也晚了,只能希望這份犧牲能換回家族的未來。

  「什麼時候去救韓大人?」陸冠英有些心虛,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對宋青書他卻是充滿了憤怒。

  宋青書淡淡地答道:「我是答應了幫你救韓侂胄他們,不過我並沒有說是馬上。」

  陸冠英又驚又怒,指着他喝道:「你想賴帳?」

  宋青書神情一冷:「第一,現在救不救主動權在我,你最好對我客氣一些;第二,我之所以答應救韓侂胄他們,只不過是看在瑤迦的面子上,就算要賴帳,也是賴她的帳,我並不欠你什麼;第三,我們現在要出去散步了,請你讓開。」

  「你!」陸冠英本來就在氣頭上,聞言直接衝了上去,卻仿佛撞到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整個人踉踉蹌蹌地後退數步才站穩身形。他這才想起兩人的武功天差地別,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看到丈夫被撞倒,程瑤迦下意識想去扶他,宋青書搖了搖頭:「放心吧,我並沒有傷他。」

  待看到陸冠英果然沒有大礙,程瑤迦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惱怒自己不爭氣,居然還關心這個男人。

  「你要去散步自己去散,把我妻子留下來,我有話想和她說。」陸冠英別無他法,只能試圖來個以理服人。

  「你妻子?」宋青書眉毛一挑,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抖在他面前,「這休書你自己寫得一清二楚,瑤迦和你再無半點關係,別再一口一個妻子亂喊了。」

  陸冠英心中一急,頓時脫口而出:「那只是當初我一時衝動,當不得真的。」

  宋青書將休書收了回去,不屑地笑了笑:「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見宋青書這邊行不通,陸冠英只好鼓起勇氣望向妻子:「瑤迦,難道你真的不念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麼?」

  程瑤迦臉色發白,淡淡地說道:「你之前誤會我,百般辱駡我的時候,又何曾念過夫妻情分?其實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後來你讓我……你讓我幹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還配做一個丈夫麼?」

  「我知道我之前錯了,我會用我餘生來盡力彌補的……」陸冠英還沒說完,就被程瑤迦打斷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我……」陸冠英一時語塞。

  「我們走吧。」程瑤迦主動握住了宋青書的手。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陸冠英臉色沉到了極點,耳邊忽然又響起了昨夜隔壁不停傳來的低吟淺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駡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整晚都不見你吭幾聲,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就那麼放.蕩……」

  宋青書臉色一寒,正要出手給他一點教訓,卻被程瑤迦緊緊抱住手臂:「不要~」

  看着程瑤迦充滿哀求的眼神,宋青書心中一軟,只好放棄了出手的打算,不過不能出手,卻並非不能還嘴:「瑤迦表現得這麼天差地別,陸少莊主難道就沒意識到是自己那方面能力不行?」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3-7 22:37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09
偷香高手 第1076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他的話,陸冠英一張臉頓時脹成了豬肝色,有心反駁,耳邊卻忽然想起昨晚隔壁傳來程瑤迦如泣如訴的聲音,整個人頓時沒了底氣。

  更何況戰場在妻子身上,不管爭到後來誰輸誰贏,他都是最大的輸家。

  見他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宋青書便拉著程瑤迦的手往外走去,程瑤迦身形一顫,面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便任由他牽走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出了道台衙門,程瑤迦心情忽然放輕鬆了,忍不住問拉著自己手的男人。

  「去見一個人。」宋青書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之後任由她再三詢問,他都笑而不語。

  直到來到一座幽僻別院,看清了穩坐釣魚台的那人,程瑤迦才直到原來這次要來見的是揚州地界實際的掌控者李可秀。

  「難道李可秀已經暗暗投靠了金蛇營?」程瑤迦暗暗吃驚,她身在南宋使團,曾經見過李可秀一面,自然認得出他來。再加上使團裡耳濡目染,對揚州如今的局勢也略知一二。

  之前不管是南宋還是蒙古哪一方都沒將金蛇營當成對手,畢竟李可秀控製的江淮之地地盤和金蛇營差不多,麾下還有十萬綠營,真算起來他的實力還稍微強於金蛇營,所以各方都下意識覺得他根本不可能倒向金蛇營,可看現在的情形……

  程瑤迦忽然歎了一口氣,如今這些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己和丈夫關係都那樣了。

  莫說程瑤迦吃驚,就是李可秀如今也是一怔,程瑤迦認得出他,他又豈會認不出程瑤迦?還依稀記得她是南宋使團中人,如何能不吃驚。

  如今揚州局勢微妙,看到南宋使團的人和宋青書混在一起,他無法不產生更多的聯想。

  注意到他驚駭的目光,宋青書微微一笑:「李叔叔不必擔心,她是我的人。」他刻意將程瑤迦帶過來,就是要達到這種目的。

  聽到宋青書說自己是他的人,程瑤迦臉色一紅,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畢竟她的身份是陸家媳婦,李可秀又是知道這點的。

  李可秀微微點頭,倒也不再糾結程瑤迦的事情,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宋青書身上:「宋賢侄,你這麼快又約我出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宋青書微微一笑:「之前不是和李叔叔說那什麼,今天應該就能看到結果了。」

  「這麼快?」李可秀眉頭緊皺,一臉不可置信之色,畢竟他之前也只是敷衍對方,因為心中壓根就不信宋青書能影響到金、清高層。

  李可秀將信將疑地喚過一個手下問了問,然後沒好氣地說道:「賢侄是來尋開心的麼,金、清兩國使節分明還在道台衙門之中。」

  宋青書品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李叔叔何必這麼著急,不如我們先來下一盤棋如何?」

  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李可秀對先前的判斷不禁有了動搖,遲疑片刻也笑道:「好,就和賢侄下一盤。」

  早有手下過來擺好棋盤,兩人就這樣下了起來。

  程瑤迦原本在一旁非常尷尬拘束,不過看兩人下了一會兒過後差點沒笑出來,兩人之前陣仗一板一眼,搞得她還以為兩人都是棋道高手,誰知道看了一陣過後,程瑤迦就明白宋青書這棋藝連恐怕自己都比不上。

  這段時間在她心中,宋青書是一個高高在上,玩弄自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直到這一刻,程瑤迦才發現他也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頓時覺得親切了好多。

  幸好李可秀也是個臭棋簍子,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一下當真是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哈哈哈,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李可秀雖然號稱儒將,可他一身本事更多還是在軍隊之中,琴棋書畫雖不至於一竅不通,但水平也有限得很。以前下棋的時候,要麼被人殺得落花流水,要麼別人懾於他的權勢故意放水,哪有今天這麼痛快,頓時越看宋青書越順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可秀一個手下跑來他耳邊附耳說了一句,頓時驚得他站了起來:「你可看清楚了?」

  那手下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前不久清國使團已經離開了行轅,屬下一路跟隨,看著他們出了城門。」

  李可秀看了宋青書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頓時覺得他高深莫測起來。想到另外一事,急忙轉頭詢問下屬:「那金國使節呢?」

  「金國使團那邊一直不見動靜,我們看到清國使團走了,就悄悄讓道台衙門的人查了,發現金國使團早已人去樓空,看他們的樣子似乎走得極為匆忙,院子裡落下一個人,在那裡破口大罵唐括辯……」那人答道。

  「什麼?」程瑤迦吃驚地往宋青書看去,她完全不知道今天金國使團會撤走,從對方話中描述看,那個破口大罵唐括辯的,應該就是丈夫陸冠英了。

  宋青書悄悄拍了拍程瑤迦的手,傳音入密道:「等會兒再和你解釋。」這的確是他的安排,之前張弘範已經被他偷偷轉移出去了,等著忠義軍他爹來交巨額贖金,另外那些手下也悄悄通知了,等他帶著程瑤迦一走,大家就各自悄悄離開,等陸冠英反應過來,人都走完了。

  程瑤迦性格本來就偏軟,聽他這樣說,只好先壓下一肚子疑問,默默地站在旁邊。

  「賢侄,你今天可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李可秀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宋青書微微一笑:「過獎了,只要李叔叔記得之前的承諾就好。」

  聽他提起這事,李可秀臉色一變,很快又恢複過來,笑嗬嗬地說道:「那是當然。」接著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程瑤迦一眼,方才對宋青書說道:「不過我有一件事想麻煩賢侄……」說到這裡,他就閉上了嘴巴。

  宋青書知道他的意思,恐怕還是顧慮程瑤迦南宋使團的身份,加上自己也不願意太多秘密被她知道,便對她說道:「瑤迦,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程瑤迦本就因為丈夫的事情魂不守舍,再加上她對這些國家大事一點興趣也沒有,聞言便點了點頭,沒什麼異議地就退了出去。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李可秀玩味地看著他:「賢侄果然神通廣大,不僅能影響到金、清兩國的朝局,如今連南宋使團裡也有你的人。」

  宋青書樂得他誤會,也不解釋,只是微笑道:「不知道李叔是在頭疼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李可秀頓了頓,仿佛在思考如何措辭,「我可以攜江淮之地加入金蛇營,不過我能得到什麼?」

  「世襲罔替鐵帽子王。」宋青書回答得也很幹脆,「若是以後一統天下,你們李家世世代代享受帝國的榮耀。」

  李可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許諾的確夠大的。因曆史原因,漢人帝國很少異性封王,南宋在這方面稍微好一些,不過王爵也只是個榮耀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權力。

  與之相比,滿清在這方面就要大方得多,各種王爵仿佛不要錢一般賞賜給各路投降的軍閥,刺激得那群軍閥個個紅了眼地替自己賣命,就是這樣才能以數萬八旗兵的基本盤短時間內席卷大明的江山。

  不過滿清在大方,封的也不過是些普通王爵而已,鐵帽子王只有八個,全是努爾哈赤的子侄,而且在統一天下戰爭中立下了不世戰功。

  鐵帽子王之所以這麼稀罕,是因為一般爵位要麼是終生製,等你死後這爵位朝廷就收回,你的後人不能繼承;還有一種可以繼承,不過每繼承一次,爵位就會削減一個等級,幾代之後,爵位只能變成最低的等級;可是鐵帽子王就有個特點世襲罔替!不管你傳了多少代,你的爵位都不會變。

  宋青書從後世來的,自然吸取了曆朝曆代的經驗教訓,因此一出手就極為大方,就算之後出現什麼問題,也可以在將來大勢已定的情況下效仿曆史上清朝對付那些投降軍閥的手段。

  雖然宋青書的承諾有畫餅之嫌,可是依然讓李可秀心動不已。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是在清、蒙古又或者是南宋,絕不可能得到世襲罔替的王爵。

  「賢侄倒是大方,」李可秀感慨道,「不過我還需要一個承諾。」

  「請講!」宋青書神色一正。

  「將來你的皇後之位必須給沅芷。」李可秀沉聲說道,只要女兒成了皇後,那麼自己的外孫將來就是太子,那整個江山就有李家一半,為了這麼大的利益,他值得冒這麼大險,拋開蒙古、南宋,選擇實力最弱的金蛇營。

  宋青書眉毛揚了揚,最後緩緩說道:「天下人都知道我已有了妻子,就是峨眉派掌門周芷若,再加上我們感情很好,將來皇後之位應該非她莫屬。我並不想虛言哄騙李叔,不過我可以承諾,將來貴妃之位絕對是令千金的。」

  「貴妃說到底還不就是妾?」李可秀冷哼一聲,「賢侄可要想清楚了,峨眉派上上下下總共才多少人,能幫到你什麼?又豈能和我麾下十萬綠營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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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高手 正文 第1077章 頭頂一片草原

  想到周芷若清麗的容顏,宋青書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暖意,然後對李可秀說道:「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這麼來計算的,當然李叔如果非堅持要皇後之位的話,我也可以答應下來,不過李叔難道忘了當年劉秀郭聖通的前車之鑒麼?」

  李可秀頓時臉色一變,他又如何不知道這段往事。當年東漢開國皇帝劉秀深愛妻子陰麗華,不過後來要換取真定王麾下十萬大軍的支持,不得不改娶真定王外孫女郭聖通為妻,並立其為皇後。只不過劉秀一直深愛著陰麗華,再加上因此事對陰麗華充滿愧疚,一直想要彌補她,最終結果就是郭聖通被廢,真定王一脈因涉及到謀反差點被滅族。

  宋青書這番話意思也很明顯,你別逼我,再逼我我也可以像劉秀那樣先答應你,事後再過河拆橋。

  「既然如此,賢侄仔細斟酌吧,等考慮好了再聯係我。」李可秀站起來,面露不豫之色,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後便揚長而去。

  宋青書苦笑一聲,他其實有更委婉的方法,只不過為了將來考慮,他並不想違心地虛言哄騙。而且不知道為何,他忽然文青病犯了,難道是因為涉及到周芷若麼?宋青書頓時陷入了沉思。

  程瑤迦在外面看到李可秀一行人魚貫而出,不禁疑惑地走了進來:「事情沒有成功麼?」她並不清楚兩人談的什麼事情,但看李可秀出去時的臉色,顯然談得並不愉快。

  「差了一點。」宋青書心中歎了一口氣,按照前世社會上那些比較公認的標準,差一點和差很多其實並沒有區別。

  比如兩個創業廣告公司a和b,對某個項目都做得非常好,但甲方覺得b比起a來可能稍微差了那麼一點,最終選了a中標,對於b來說,雖然只是差一點,但已經輸了全部。

  「走吧,陪我散散步。」宋青書長吐一口氣,拉著程瑤迦往外走去。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如今程瑤迦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親昵的碰觸,臉色微微一紅便跟在了他身後。

  一路上宋青書一直沉默不語,程瑤迦猶豫良久,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個……金國使團為什麼撤離了?」

  宋青書回頭望了她一眼,白裡透紅的臉蛋兒倒是極為可愛誘人,忍不住伸手捏了她臉蛋兒一把:「你是想問陸冠英怎麼樣了吧。」

  程瑤迦不好意思地側了側臉,雖然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對宋青書早已沒了秘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這般親昵的舉動,讓她還是有些心虛。

  「放心吧,沒人會為難他,這只是給他一個小小教訓而已。」宋青書淡淡地說道,之前被對方數次指著鼻子痛罵,雖然礙於程瑤迦情面,不好真對他做什麼,但小施懲戒還是可以的。

  「哦。」程瑤迦這才舒了一口氣,經過這段日子相處,她相信對方不屑於在這方面騙自己。

  宋青書忽然伸手繞住她的腰肢,將她攬入懷中,低頭望著她:「夫人以後有何打算?」

  「啊?」程瑤迦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心虛地四處望了望。

  「夫人是打算繼續跟著陸少莊主當個賢妻良母,還是有其他打算?」宋青書問道。

  「賢妻良母?」程瑤迦苦澀一笑,「我現在還當得起這幾個字麼。賢妻,都和你做了那樣的事情,算是哪門子賢妻;良母,我和他成親這麼久,一直沒有子嗣,婆婆對此事一直頗有微詞,又算是哪門子良母。」

  宋青書湊過去輕輕咬住她耳朵,笑著說道:「昨晚我親自體驗過,夫人的身體絕對沒問題,沒有子嗣應該是陸少莊主的問題。夫人若是想要應付婆婆的話,要不我多辛苦幾次,送夫人一個兒子?」

  「你怎麼送?」程瑤迦迷糊地問了一聲,繼而反應過來,小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不禁嬌嗔不已,「討厭,你好壞~」

  「放開我老婆!」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程瑤迦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宋青書扭頭過去,現陸冠英正紅著雙眼瞪著兩人。

  陸冠英本來因為昨晚的事情正一個人在房中備受煎熬,直到道台衙門的人跑來打掃房間,他才現金國使團的人已經全走完了,他頓時有了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原本昨晚的事情雖然讓他痛苦,但只要能救出韓侂胄等人,這點犧牲倒也完全可以承受,可看著人去樓空的金國使團,他頓時覺得被欺騙了。

  一想到妻子被人白玩了,他就怒火中燒,不顧身上的傷勢,提著刀就滿大街尋找金國人。只不過金國使團早已出城,他又哪裡找得到?

  越找不到他心中就越憋屈,心中的怒火也就越盛,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程瑤迦,驚喜之餘不禁大怒,因為妻子此時並非一個人,而是正一臉嬌羞被一個年輕男子摟在懷裡。

  原本因為唐括辯他就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現在又出現另外一個男人,他頓時覺得自己頭上簡直是頂著一片草原啊。

  越想越怒,他提著刀便衝了過去,一刀狠狠往兩人身上捅去,恨不得把這對奸夫淫.婦一刀了結。

  宋青書一手護住程瑤迦,一手輕而易舉夾住陸冠英的刀,冷冷說道:「陸少莊主,你就是這樣對待救了你妻子的恩人麼?」

  「啊?」莫說陸冠英一頭霧水,就是程瑤迦也傻眼了,傻傻地望著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什麼意思?」陸冠英使勁抽了抽刀,現紋絲不動,只能盯著他問道。

  「我今天見到尊夫人被幾個金國人押送著,便出手救了她,聽她說你也被金國人關著,正要來救你,誰知道你一來就揮刀相向。」宋青書不疾不徐地說道,聽得程瑤迦心生佩服,這麼短時間內居然就能組織起這麼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真是這樣麼?」陸冠英將信將疑地望向妻子。

  程瑤迦臉色微紅,不知為何,她下意識順著宋青書的話說下去:「不錯,正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心中微微升起歉疚之情,畢竟合著外人欺騙自己的丈夫,怎麼說也不太好,不過一想到丈夫逼著自己做那樣的事,也絕不是一個丈夫該做的,頓時覺得釋然許多。而且自己也沒說假話,這段日子宋青書的確救了她很多次。

  陸冠英這才急忙撤了刀,一臉歉意地對宋青書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誤會了恩公,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在下金蛇營宋青書。」宋青書一改之前唐括辯對他的態度,變得謙和有禮了許多。

  「你就是金蛇王宋青書?」陸冠英面露震驚之色,「閣下威名早就如雷貫耳,在下心中一直欽佩,如今得見真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程瑤迦聽到丈夫這樣說,頓時面色古怪,心想你要是知道昨晚在你妻子身上馳騁縱橫的就是這個人,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覺得三生有幸。

  「歸雲莊陸少莊主義薄雲天,在下也是極為佩服的。」宋青書微微笑道。

  陸冠英臉上一熱,心想自己這點名聲比起他來,又算得了什麼,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客套話,不過他心中還是有幾分高興。

  「宋公子怎麼認得我?」陸冠英忽然意識到什麼,不禁臉色一變,緊緊地盯著他。

  程瑤迦聞言身形一顫,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臉憂色地望著身旁的男人。

  「金蛇營要想立足於天下,這點情報能力還是有的。」宋青書不慌不忙,淡淡的說道。

  陸冠英一怔,頓時再無懷疑,如今天下群雄並起,每個勢力都大力培植情報機構,宋青書身為一方霸主,知道自己的信息也不意外。

  程瑤迦心中也舒了口氣,輕輕咬著嘴唇,兩頰生暈,心想這男人騙起人來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知宋公子這次來揚州所謂何事?」陸冠英試探著問道。

  「前不久我做夢夢見我會在揚州遇到有緣人,所以特意來這邊散散心。」宋青書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程瑤迦一眼。

  程瑤迦被他看得心中一蕩,下意識瞅了瞅丈夫,見他沒注意到自己,放鬆之餘忽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刺激之感。

  陸冠英倒沒有注意到他倆的眉來眼去,心中卻在思考宋青書此行肯定也是為了李可秀而來,與南宋正是競爭對手,可是一想到韓侂胄等人如今身陷囹圄,便垂頭喪氣起來,此刻哪還管他是不是競爭對手。

  一想到營救韓侂胄的事情,他心中就一股無明業火直冒,唐括辯那殺千刀的混蛋,吃幹抹淨提起褲子就走,完全沒有遵守諾言營救韓侂胄一行人。

  「宋公子,我有些話想和內子說,不知道……」陸冠英急著詢問有關唐括辯的事情,只好一臉為難地對宋青書說道。

  「兩位請便!」宋青書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GGCMEAT 發表於 2017-7-6 17:11
偷香高手 正文 第1078章 虎毒不食子

  程瑤迦原本不想和丈夫話,聽到宋青書這樣,不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有些不情願地和丈夫往前面走去。

  「瑤迦,唐括辯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陸冠英心中尚抱了一絲希望,期待唐括辯遵守諾言,臨走時做了什麼安排。

  「你都沒問我怎麼樣,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唐括辯的事情。」程瑤迦心中更冷了幾分。

  「你這不是沒事麼?」陸冠英一臉訕訕,急忙道,「總不能讓他把你白玩了吧……」

  程瑤迦眉頭一皺,直接打斷道:「你話真難聽!」

  陸冠英還想什麼,這個時候異變陡生,旁邊一戶民宅窗欞炸裂開來,一個老農模樣的人倉皇地往街上逃去。

  「怎麼走路的啊!」陸冠英原本就心情不好,忍不住跑前去幾步對著那老農的背影大罵道。

  「滾開!」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身怒喝,陸冠英還沒反應過來,腰眼處就傳來一陣劇痛,接著他整個人像一個破敗的沙包一樣飛到了一旁。

  「冠英!」程瑤迦驚呼起來,急忙跑過去將丈夫扶了起來,盡管她如今對丈夫已然齒冷,可是兩人畢竟相敬如賓這麼多年,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眼看著丈夫嘴裡盡是鮮血,程瑤迦頓時覺得身體裡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弄得她手足冰涼,忽然想到宋青書,頓時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回頭望向他:「公子!」

  宋青書身形一閃,已來到她身側,看了一眼他的情況,不禁眉頭微皺,陸冠英本就有傷在身,又被高手踢中後腰,此刻半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求求你救救他!」程瑤迦拉著他的手,眼神之中充滿了哀求。

  「我試試吧。」宋青書來到陸冠英身後,內力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對方臉上終於多了幾絲紅潤之色。

  「我已經穩住了他的傷情,但能否保住他的性命還是未知之術,得大夫來看了才知道。」其實宋青書已經確定陸冠英這條命保住了,不過他被一腳踢到後腰,傷到了腎經,恐怕以後都不能人事了。

  因此宋青書故意將他的形勢得不容樂觀,這樣最後保住一條命他們就心滿意足了;若是宋青書先告訴他們他的命保住了,他們高興之餘得知不能人道一事,不定還會懷疑是自己做的手腳,進而產生怨懟。

  升米恩鬥米仇,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宋青書之所以如此洞察人心,並非他真的智慧超乎常人,而是他來自後世信息爆炸的時代,多了很多前人的經驗而已。

  「多謝宋公子!」果不其然,陸冠英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宋青書微微頭,這才開始抬頭看剛才追逐幾人的情況:之前在前面逃的老農已經被截了下來,一個中年男子與一窈窕少女正在圍攻他。

  中年男人就是之前踢飛陸冠英那人,雖然已經年過中旬,卻依稀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男子,只是眼神卻隱隱透出一絲狠戾,讓人不那麼舒服;那少女身材高挑,一身勁裝徹底展現出凹凸有致的身體,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青春活力,特別是那兩條大長腿,更是讓人一看就忘不了。

  「居然是她!」看到那對修長的美.腿,宋青書一眼便認出來她是耶律南仙,心中好奇她身邊那中年男人是誰,不過更好奇的是他們為何會圍攻那個老農。

  那老農從外表來,簡直與鄉間農夫一模一樣,若非他此刻露出了非凡的武功,宋青書恐怕也會被他蒙騙過去。

  老農的武功很詭異,經常從一些不可思議地角度出招,每一招每一式都隱隱透露出陰森鬼氣,讓耶律南仙二人忌憚不已。

  「難怪他們要聯手攻擊。」宋青書暗暗頭,他很清楚耶律南仙的武功,在年輕一代中她絕對是佼佼者,就算碰到一些前輩高手也絲毫不落下風,當然若是碰上五絕這個級別的,她還是有些力有未逮。

  那個中年男人武功看起來還在耶律南仙之上,需要兩個一流高手聯手攻擊,可見那老農武功有多高。

  不過宋青書忽然眉頭一皺,以他的修為很快看出了異常,那老農劍法雖然詭異,可似乎剛學會不久,用起來還不是那麼融會貫通,經常看到他招與招之間的銜接有些問題,導致本來能一舉奠定勝局的,卻只能坐視機會流失。

  「重複了……」宋青書自言自語道,這老農的劍法已經耍了第二遍了。

  那中年男子修為精深,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不由眼前一亮,趁老農應對耶律南仙之際,忽然欺入他背後,一拳重重地轟到了老農背心之上。

  「噗~」

  那老農口吐鮮血,整個人仿佛醉酒一般踉踉蹌蹌往前跑了幾步,同時揮劍護住全身,盡是那種同歸於盡的殺招。

  見勝局已定,那中年男人和耶律南仙不由自主地後退一丈,只是隱隱將老農圍在中間,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和他拚命。

  宋青書搖了搖頭,對程瑤迦道:「走吧,我們帶陸少莊主去找大夫。」他不是聖母,這樣的江湖仇殺每天都在發生,而且不知雙方恩怨,又哪有插手的道理?當然如果那老農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不定宋青書還會改變主意。

  至於那中年男人傷了陸冠英,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自己出手救他已經是看在程瑤迦的面子上,又豈會再出手幫他報仇。

  剛才耶律南仙等三人忙於逃亡追逐,倒也沒有注意到這邊情況,這個時候看到了宋青書,三人頓時臉色各異。

  耶律南仙眼中是意外與驚喜,中年男人眼中是忌憚與陰鷙,最費解的反而是那老農,眼中居然露出了狂喜之色,繼而猛地往宋青書這邊衝了過來。

  那中年男人神色一變,急忙追了上去,耶律南仙猶豫一下,也配合他出手攔截。

  眼看逃脫無望,那老農忽然對宋青書喊了一聲:「救我!」

  宋青書臉色頓時變了,因為他聽出了這個聲音,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不重要又存在感比較強,那就是南蘭的丈夫,之前從盛京救回來的田歸農!

  之前從南蘭口中得知田歸農忽然銷聲匿跡,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宋青書隨即反應過來,剛才田歸農所使的是什麼劍法了林家的辟邪劍法!

  難怪他短時間內武功突飛猛進,原來是修煉了辟邪劍譜的緣故,再加上盛京的遭遇讓他變成了閹人,辟邪劍譜最大的難關「欲練此功,揮刀自宮」對於他來完全不成壓力,因此這門陰毒的劍法簡直是為了田歸農量身定做的一般。

  宋青書很快想到恐怕是以前田歸農在自己身邊,聽到自己隨口提起過辟邪劍譜在林家向陽巷老宅之中,所以後來有了機會便偷偷到福建偷取劍譜,只可惜修煉的時日太短便暴露了行藏,最終重傷於那中年男子之手。

  電光石火之間宋青書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分析得八.九不離十,只見他身形一閃,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田歸農身旁。

  一把將他護在身後,然後伸手一拂,將最近的耶律南仙擋了回去,接著面對那個中年男人,他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之前他傷陸冠英的手段看得出其手段陰毒,原本此事與宋青書無關,不過既然如今要替手下出頭,那麼順便賣陸冠英、程瑤迦一個人情也是好的。

  因此他一出手便沒有留情,打算先將他留下再。

  那中年男人一拳轟來,宋青書伸出手指朝他拳頭上去,雙方還沒接觸,中年男人拳頭便綻放出一朵血花。

  「無形劍氣!」那中年男人駭然哼了一聲,然後明智地選擇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後退了回去。

  可是宋青書哪能讓他這樣走脫,腳步往前一踏,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接著又是往他身上一指,若是中了這一招,對方不死也得重傷。

  「不要傷害我爹!」就在這個時候,耶律南仙嬌斥一聲,從斜地裡揮劍衝了出來,原來這中年男人便是耶律南仙的父親耶律乙辛。

  聽到她的喊聲,宋青書不禁猶豫起來,他與耶律南仙交情還算不錯,若是把他爹弄得重傷,還不徹底將她得罪死?

  到底耶律乙辛與自己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管是陸冠英也好田歸農也罷,對於他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心中這樣想著,手上便收了幾分力,正在這時,耶律乙辛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一把抓過身旁的女兒,直接往宋青書指頭上撞來。

  宋青書大吃一驚,急忙收力,可惜還是晚了一,耶律南仙痛呼一聲,胸前便綻開了一道鮮豔的血花。

  耶律乙辛趁他分神之際,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遠處。

  宋青書恨恨地瞪了他背影一眼,有心想將他追回來大卸八塊,可是如今耶律南仙身受重傷,若不馬上醫治便會香消玉殞,只好收住腳步將她扶了起來:「南仙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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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高手 正文 第1079章 汝妻女吾養之,汝勿慮也

  「我……我覺得胸口好熱……」耶律南仙眼睛半睜半閉,虛弱地答道。

  宋青書知道這是她受傷之後產生的幻覺,急忙封住了她傷口周圍的穴道:「南仙姑娘,你切不可運氣療傷,以免劍氣壞了你的根基,我會替你拔除劍氣的。」

  「多……多謝……」耶律南仙美眸緊閉,眼角處隱隱泛起了淚光,不知道是太疼了還是傷心父親用自己作擋箭牌。

  宋青書急忙輸入一縷真氣到她體內,控製住了那縷劍氣,避免其在耶律南仙體內興風作浪,只不過要想化解,卻需要時間。

  幸好剛才千鈞一之際宋青書察覺到不妥,不僅收回了大半力道同時避開了要害,此時的耶律南仙恐怕已經香消玉殞了。

  如今她受傷雖重,但只要等宋青書除掉劍氣,再好好調養,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剛控製好她體內的傷勢,不遠處的田歸農忽然哇得吐出了一口黑血,驚得旁邊的程瑤迦叫了起來:「宋……這人,這人……」

  宋青書懷抱著耶律南仙,腳步一跨便出現在了田歸農身旁,看到他氣若遊絲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之前看到他中了耶律乙辛一拳,雖然被打中後心,但應該不至於危及性命,所以才先救耶律南仙,可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看到地上那灘黑血,宋青書臉色一變,急忙扯開了田歸農後背的衣服,現那裡有一個黑得紫的拳印。

  「有毒!」宋青書臉色終於變了,而且隔了這麼遠都能聞到那毒血煩厭欲嘔的氣味,顯然毒性異常霸道。

  伸手往他脈搏一探,宋青書頓時面沉如水,只能盡人事地往他體內輸送真氣。

  「宋……公子,我是不是沒救了?」看到他的臉色,田歸農歎了一口氣。

  宋青書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實話實說:「毒氣攻心,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哎,終究還是沒那個命呐。」田歸農苦笑一聲,「公子也別再浪費真氣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完看了程瑤迦夫婦一眼。

  丈夫受傷就是因為這個人,程瑤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人家臨終遺言,自己的確不方便偷聽,便扶起丈夫走到了旁邊。

  宋青書並沒有收回真氣:「你說好了,我的修為還挺得住。」田歸農此人在原著中雖然卑劣,但在這個世界卻是自己的下屬,當年還曾計劃組建個反派班底,他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看著他的生命漸漸流逝,心中還是異常傷感的。

  「多謝公子!」感受到源源不斷湧入身體的真氣,田歸農原本冰冷的內心不禁一暖,從懷中摸出一卷老舊袈裟,「上次從公子那裡得知了辟邪劍譜的下落,一時沒忍住誘惑偷偷到福州將這劍譜取了出來……」

  宋青書暗暗歎了一口氣,嶽不群、左冷禪、林平之處心積慮尋找這辟邪劍譜,為此疑神疑鬼互相懷疑,沒想到最後居然落入了田歸農手中。

  手指輕輕摩挲著袈裟,田歸農眼神中充滿了不舍之色:「這裡面的武功果然玄妙無比,我才練了數月,武功就突飛猛進,只可惜不知道怎麼走漏了消息,被一個神秘人盯上了……我一路喬裝打扮,想盡無數辦法,終究還是在揚州被追上了……」之前一副老農打扮,顯然是易了容,如今臉上化妝脫落,已經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宋青書默然,知道他口中的神秘人應該就是耶律乙辛,心中同樣奇怪,耶律乙辛是遼國南院樞密使,位高權重,為何會跑來涉及江湖恩怨?」這辟邪劍譜終究與我無緣,就交給公子吧。「田歸農將手中袈裟塞到了宋青書懷中。

  宋青書眉頭一皺,並沒有去接,反而說道:「這是你的遺物,到時候交給尊夫人或者青文好了。」他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指南蘭,青文則是田歸農的女兒田青文。

  田歸農嘿嘿一笑:「這武功並不適合女子修煉,還是公子收好吧,這是我根據公子指點才找到的,說起來本來也應當歸公子所有。」

  宋青書苦笑一聲,辟邪劍譜的確不適合女子修煉,可同樣也不適合男子修煉啊。一句「欲練神功,揮刀自宮」,當年讓多少男人聽得褲襠涼。

  田歸農顯然沒心思給他細說這些,直接將袈裟塞到了宋青書懷中,望著北方的天空,眼神漸漸渙散:「公子,以後南蘭和青文麻煩你多加照顧一下。」

  宋青書心中一動,前世一句流傳甚廣的名言脫口而出:「汝妻女吾養之,汝勿慮也。」

  田歸農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最終卻笑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看著他眼睛緩緩閉上,宋青書不禁歎了一口氣,他一直在給對方輸真氣,又豈會不知道他生機已滅。

  「大當家,大當家~」這個時候附近埋伏好的金龍幫的人手跑了出來,「大當家快走吧,清國那邊得到消息,正有一批士兵往這邊趕來呢。」

  宋青書微微頷,以他如今的身份,的確不方便和滿清軍隊打照面,馬上吩咐金龍幫的人將田歸農的遺體帶走,並替程瑤迦扶著陸冠英,自己則抱著昏迷過去的耶律南仙,與他們一起回到了金龍幫的秘密據點。

  「你們幫主呢?」一直沒見到焦宛兒,宋青書忍不住問道。

  「幫主這幾天帶人到泰州那邊辦事去了。」那金龍幫眾答道。

  宋青書點點頭,焦宛兒一個人負責這麼大一個攤子,的確忙得不成樣子,反倒是自己這個當老板的要清閑得多。

  「你們去訂做一副上好的棺木,將田歸農的遺體送到燕京城田府,交給田夫人,並幫忙將其厚葬,記得將這封信交給田夫人。」宋青書將一封密信交給了一名屬下,信上大致寫了事情經過,並安慰她們母女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是,大當家!」因為之前大勝清軍,宋青書在金蛇營中威望無與倫比,能替他做事情,這名幫眾顯然極為激動。

  「另外再到城裡找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替陸少莊主療傷,不要顧忌花銷,若是有用,什麼名貴藥材都給他用上。」宋青書又吩咐道。

  「好,」那名屬下心中奇怪,大當家為何會對那個陸冠英這麼看重,正要退出去時,忽然想到一事,「不用找大夫給看看那位姑娘麼?」

  宋青書知道他說的是耶律南仙,搖了搖頭:「不必,耶律姑娘由我來治。」耶律南仙是傷在他的劍氣之下,若非由自己化解她體內的劍氣的話,再高明的大夫就算能救回她的命,也保不住她一身功力。

  要知道明尊那樣的千年妖怪,被阿青的先天劍氣入體,試了無數方法都無法化解體內的劍氣,反倒弄得傷勢越來越重,最終只能跑到黑木崖尋求吸星大.法,化去一身功力,這才祛除了阿青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劍氣。

  安排好一切,宋青書才回到了剛才安置耶律南仙的房中,看著半昏迷中她微微蹙起的眉頭,頓時一陣後悔:早知道如此,剛才不該動用劍氣的,若是用一陽指她此刻也不會如此難受。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看到耶律乙辛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了殺機,明明之前兩人並不認識,難道是因為田歸農的緣故?不太可能吧……

  宋青書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中各種猜測,將耶律南仙扶起來對坐在自己面前,然後伸手解開了她的衣服。

  整個過程中宋青書眼神清澈無比,完全無一絲邪念,如今的他倒不至於刻意去占這點便宜,只因為耶律南仙傷在胸口,隔著衣服沒法處理傷口。

  幸好劍氣造成的傷口是在她胸口與鎖骨之間的位置,因此衣服只用脫到她鎖骨下方數寸的位置即可,若是傷口再低一點,就算宋青書再無邪念,那種狀況難免也有些尷尬。

  伸出手掌按在她傷口之上,耶律南仙情不自禁嗯了一聲,顯然碰到了她的痛處。宋青書接下來的動作變得越來越輕柔,小心翼翼將她體內的劍氣化解於無形。

  待化解完劍氣之後,宋青書拿起一早準備好的一束小紅花,這小紅花有個頗為有趣的名字,叫「佛座小紅蓮」,不禁消腫生肌,還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是治療外傷上好之藥。

  宋青書先將一半小紅花搗爛了,喂入耶律南仙口中,剩下一半放在她傷口附近一寸的距離,然後運氣雄渾醇正的內力,將花內所含的藥力一點一點逼入了她傷口之中。

  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耶律南仙嚶嚀一聲,醒了過來,低聲道:「我……我可還活著麼?」

  宋青書微微一笑:「原本是不活了,不過閻王爺看你這個小姑娘這麼漂亮,還沒嫁人就死了未免太可惜,就讓我把你帶回來了。」

  「你的嘴總是這麼甜。」耶律南仙與他相交多時,或多或少也有些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

  忽然覺得胸前微微傳來涼意,低頭一看,看到自己光潔如玉的肌膚,不由一怔。

  「事急從權,所以解開了衣服療傷,還望南仙姑娘不要見怪。」宋青書急忙解釋道。

  耶律南仙臉上的紅霞一閃而逝,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們草原上的女子可不像你們漢人女子那般害羞,更何況其實也沒露出什麼東西來。」

  「是啊,」宋青書頗為遺憾地咂了咂嘴,「要是傷口再下去兩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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