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激變
方元可是夢兵師出身，八門劍陣威震大乾，對於陣法之道鑽研頗深。
此時，雖然還沒有發現不對，卻也覺得地上的儀軌暗藏玄機，帶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哈哈……這麼多的規則之力，足夠我等在道路上更進一步了！」
亞瑟與海因茲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貪婪地汲取著從衍生物中被抽取出來的規則之力，一臉陶醉。
裂峰上的流光溢彩漸漸消失，一粒小石頭忽然滾落。
轟隆隆！
仿佛連鎖效應一般，整座巨峰都開始傾倒。
哪怕是方元，都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真空！』
那是一個區域內的規則之力，被消耗到極限，所帶來的奇異感覺。
「來了！」
虛無之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抖。
「出現了麼？」
方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卻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嗯？」
忽然間，他卻是真靈一個顫抖，豁然抬頭。
只見一道通天徹地的精光，仿佛原本就橫亙在那裡的一般，出現在他的眼裡。
『祂』與這個世界無比之融洽，此時輕輕一顫，諸多光點就灑落下來。
這些光點，都是一個個特性，足以造成一大波衍生物。
不過此時，所有魔神的注意力，都完全被這一條大道本身所吸引，根本顧不得其它。
祂是如此奇異，刹那生滅，飄渺無定。
「世間萬事萬物及一切有為之法，遷流無停，終將變異，皆悉無常……果然是無常大道！」
方元歎息一聲。
「無常大道，真的出現了！」
亞瑟與海因茲又驚又喜，還帶著點點忐忑。
「好！四玄封道！各位不要留手，全力支持你們面前的陣眼！」
虛無之君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不能猶豫！大陣集合我們四尊的力量，絕對堪比一個完整的魔神，這就有了封印與收服大道的可能！」
「嗯？」
方元伸出右手，頓時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吸力從陣法儀軌中傳來。
如果他跟海因茲、亞瑟那樣，只有本體兩三成的實力，必然要叫苦不迭。
但此時，卻是保留了本尊一半的實力，不僅愜意無比，還有餘力觀察情形發展。
嗡嗡！
陣紋運轉，即使此時每個魔神只能發揮出兩三成的實力，但四人相加，也足以媲美一尊巔峰狀態的魔神！
恐怖的力量彙聚，虛空顫抖，也令無常大道凝滯了那麼一下。
「就是現在！」
虛無之君咆哮著，從法陣中徒然伸出無數黑色纖細的手臂，帶著柔軟而扭曲的感覺，宛若海藻一般，緩慢而堅定地將無常大道糾纏住。
在這一刹那，幾乎所有星球上的人類，都抬起頭，疑惑地望著開始日全食的太陽。
「不可能……根本就沒有預報！」
「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
「災難……難道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了麼？」
天生異象！末世劇變！
「想不到……這個四玄封道陣，竟然還有著這種能力……」
方元驚歎一聲，旋即抬頭，望著那條精光長河。
作為本世界孕育的大道，祂就相當於一尊戰力完好無損的魔神，哪怕此時短暫限制住，以虛無之君自己的能力，也絕對收服不了。
「無常！無常！」
一個奇異的低喃，在眾人耳邊迴響。
諸多海藻黑觸手一一斷裂，從大道上，驀然綻放出一股玄光。
噗！
方元等幾個魔神悶哼一聲，有的直接吐出口鮮血。
在他們的感應中，此時被封困的無常大道，卻是宛若一條孽龍般，帶著萬鈞之力，不斷掙扎著。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四玄封道大陣，宛若一個貪婪的吸血鬼，需要不斷吞噬祂們的力量，才能勉強維持。
「該死的！虛無之君，我最多再支撐三分鐘！」
亞瑟臉色扭曲地咆哮著。
「最多三分鐘，我們就不會再幫助你了，你想要收服無常大道，唯有在這三分鐘之內！」海因茲點頭贊同。
方元望著這一幕沉默不語，眸子裡卻是精光閃爍。
「好！」
虛無之君咆哮一聲。
他此時附身的，還是1號終結者的身體，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宿主最為喜歡。
這時操縱著終結者輕輕一躍，整個人就仿佛飛行一般，來到半空中，直面無常大道。
轟隆！
陣法轟鳴，儀軌一道道閃亮，爆發出黑紅色的光焰。
「該死的，兩分鐘！」
亞瑟與海因茲瘋狂大叫。
「無常大道啊……我終於見到你了！」
這時候，虛無之君的狀態卻有些奇怪，狂喜中帶著瘋狂：「這一次，我要徹底得到你！」
「不好！」
海因茲與亞瑟忽然間感受到巨大的危險降臨，想也不想地就要離開。
但這時，原本的四玄封道陣一變，三個陣眼之上，一層濃郁的血紅色光芒升起，仿佛光繭一般，帶著他們各自的力量，將他們限制在原地。
「虛無之君，你做什麼？」
海因茲咆哮了起來。
這個陣法彙聚了他們四大魔神的力量，此時禁錮他們，就相當於四尊魔神存在聯手封禁，哪怕只有短短片刻，但在這極短的時間之內，他們卻是無法做出反制的舉措。
「做什麼？當然是為了煉化無常大道了！」
虛無之君大笑著。
似乎是因為計畫太過順利，祂的話也比平時多出許多：「知道為什麼我們不能煉化無常大道麼？不僅因為祂相當於一尊魔神，更因為世界的不允許！」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允許我們帶走它孕育出來的一條大道？這就跟普通人見到你明目張膽地去搶他的孩子一樣，都會拼命的！所以……必須付出代價，進行交換！而什麼樣的代價能令世界放棄一條大道呢？自然只有其它的大道！」
「只要將你們獻祭給這個世界，我絕對可以煉化無常大道，並且順利離開！」
「不用掙扎了，此時陣法之內，全是你們的力量，也就是說，我在用你們自己的力量，禁錮你們自己！」
……
虛無之君大笑著，將自己的計畫和盤托出。
很顯然，在祂贊同與各個魔神襲擊原色總部之前，就籌謀好了一切。
無常大道難以收服，本身是一個方面，最大的困難，還是這個世界！
因此，必須獻祭一個或者更多的魔神，作為對世界的賄賂！
很顯然，祂這個思路很對！
在完成這一切之後，無常大道的抗拒略微放緩，令四玄封道陣能集中更多的力量，開始煉化三個魔神！
一層暗紅色的火焰，開始入侵光繭，令海因茲與亞瑟面色大變：「虛無之君……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哪怕今日隕落，在未來，我們也會復活，向你復仇！」
「哈哈……你們是傻了麼？」
虛無之君卻是樂不可支：「我或許無法煉化你們的大道，實際上，你們的道路對於我也沒有任何益處，但這個世界卻絕對不會放過的！實際上……獻祭魔神，最重要的，就是獻祭祂們的道路啊！你們不要想逃走，也不要想掙扎，我的陣法，會將你們的大道徹底抽出！！！」
「虛無之君，你好狠！」
「我好恨！」
亞瑟與海因茲咆哮不斷，慘叫連連。
甚至，在暗紅色的光焰煆燒下，真的有著一絲絲大道之力從他們體內被抽出，組成兩條虛幻大道的模樣。
原本，身為魔神，不應該如此輕易。
可惜此時，有著世界壓制，他們實力只有兩三成，再加上之前被虛無之君欺騙，往大陣中注入了太多力量，相當於又將本來就有限的實力削弱一半，而大陣卻是得到了魔神加持，反過來再禁錮他們！
到了現在，即使亞瑟與海因茲手上還有著衍生物，也是無法使用。
「等一等，這種剝離大道的術法？還有危險的氣息，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方元眼眸一動，忽然大吼：「虛無之君，你還與如意魔尊勾結？」
魔神的大道，怎麼是如此容易就能夠分離的？
因此，能做到這點的虛無之君，立即就令方元產生了聯想。
「不錯，難為你竟然能想到這點……我確實與如意魔尊做了交易，可惜，祂對我始終有著提防……」
虛無之君歎息一聲：「在你死後，靈界真正的主人，將在我與如意魔尊中決出！」
話裡話外，竟然早就將這三個魔神當成死人！
「真是……令人不爽的感覺啊！虛無之君，你以為……你吃定我了麼？」
方元低低吼著，甩下手臂上的紅色蜥蜴。
吼吼！
下一刹那。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傳出。
方元所在的陣眼被一下撐到極限，轟然炸開，現出一條紅色的巨龍。
它是典型的西方龍形象，外形宛若蜥蜴，長著一對巨大的肉翼。
此時扇動翅膀，掀起可怕氣浪的同時，也載著斯諾飛上半空。
「魔……魔神？！這才是你的本體？一條紅龍？竟然回復了超過一半的實力，怎麼可能？」
虛無之君驚呼失態。
哪怕海因茲潛伏此界數十年，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去死吧！」
方元根本懶得解釋，張開龍吻，一道烈焰噴出，焚天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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