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系統之女帝養成計劃 作者：左右言它 (連載中)

第660章 低調和高調

    洽談最難的不是過程和結果，而是開始。只要雙方都有絕對的誠意，能確保各自的利益，再難的事情都能談的下來。帝尊玄瞳與納蘭紫霜這次洽談便是如此，看似不對等的身份，縹緲艱難的目標，可因為雙方的利益沒有絲毫衝突，便能夠談。

    玄瞳與「納蘭紫霜」達成初步意向之後，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納蘭紫霜」離開了一下，去和張南聯絡。半日之後，再回來與玄瞳見面，告知張南同意合作。不過張南也提出了條件，讓玄瞳去穩住伏芒，確保林青青與冷漠雪的安全。尤其是那個光繭，不要讓伏芒有事沒事的去企圖煉化破開什麼的。

    玄瞳對這個要求一口答應，況且這件事就算張南不提，他也會做。

    因為玄瞳從來沒有小瞧過張南，沒有把他當成掌中的獵物。現在他唯一的籌碼，就是伏芒手上的那兩個少女。那兩個少女活著，他和張南的合作就能繼續，而且張南也會依仗他的力量。可如果死了，張南別說與他聯手對付伏芒了，把他和伏芒都坑進去的幾率倒是更大。

    商議好最好的細節之後，玄瞳與靜無音望著納蘭紫霜離開。

    玄瞳眼中是盡在掌握的自信，而靜無音眼中依然是濃濃的不安。

    這個時候，靜無音總算知道自己憂慮的來源是哪裡了。

    之前靜無音覺得自己的顧慮，是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那一位不管幹什麼事情，非但沒有吃虧的時候，更從來不會按照被人預想的套路進行。而這一次，卻好像完全陷入了帝尊玄瞳的節奏。

    可是此刻，靜無音才意識到不安的原因在哪。

    一直與他們的談判的人，是納蘭紫霜，所有的商定都是和納蘭紫霜進行，而張南只是最後做了選擇。

    如果和張南談，會擔心那個人不老實，耍什麼心眼。可是與納蘭紫霜談，張南在這裡就沒有操作餘地。正是因為如此，玄瞳才會充滿信心，而靜無音也找不到什麼漏洞。

    張南為什麼那麼信任納蘭紫霜嗎？竟然將全部的主動權交出？即便真的很信任，他又如何能確保納蘭紫霜就會做出有益他的決定？

    靜無音想不通，所以不安。

    其實換任何一個人，也很難想的通。又有誰能想到，張南根本不是躲在納蘭紫霜背後，而就是「納蘭紫霜」呢。

    …………

    極地妖州，寬闊的一條大路，浩浩蕩蕩的一隊妖魔。

    妖魔們成群結隊的趕路很正常，可是這一隊則不然，無論誰望見了，都會遠遠避開。

    這隊妖魔足有五百多的規模，境界最低的都是四境先天，甚至還有五十多個造化境，以及四名六境。

    雖然極地妖州強者如雲，妖魔出生便等同武者。可終歸還是以下境為主體，這麼多四境以上的妖魔聚在一起，顯然是某一勢力的精銳才有可能。可是少有人注意到，走在這支精銳隊伍最前頭的，卻是一個四境妖魔。

    在準確一點說，是一個四境的半妖魔少女。

    納蘭紫霜。

    「月琴姐姐，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的協議結束了，我也沒有佣金再僱傭你們。」

    「紫霜妹子可真見外，什麼佣金不佣金的。只要妹子一句話，咱們風裡來雨裡去……」

    「姐，紫霜小姐是首領，你講話得注意尊重。」

    「對對對，瞧我這嘴，紫霜小姐可千萬別生氣，我就是感覺和您太親了……」

    納蘭紫霜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的是月琴月楚這姐弟兩個。再往後是另外兩名六境妖魔以及岩鴻，再後面是浩浩蕩蕩的的妖魔隊伍。

    那日張南以納蘭紫霜的身份與帝尊玄瞳談判，月氏姐弟與空烈這三名大妖一直就在遠處看著。雖然聽不到談什麼，但光用眼睛看就已經心驚膽顫。

    如果說先前痛毆赤鷲的一幕，還讓他們心存疑慮，可是帝尊玄瞳的到來，就等於揭開了全部的謎團。

    納蘭紫霜，即便不算帝尊，也是某位帝尊的代言人。如若不然的話，玄瞳又怎會以平等的姿態與其交談。

    當時玄瞳注意到了三名大妖的存在，但是沒有當做一回事。此前靜無音得到情報，已知烏山動亂，一看就是張南的手筆。看到月氏姐弟與空烈，自然就把他們和僱傭兵對上了號，當成了和納蘭紫霜一批的人。

    玄瞳沒搭理他們，可三名大妖自己不能什麼都不做。

    因為帝尊玄瞳的出現，空烈等於被打了臉，不得不認可納蘭紫霜的強大和底蘊。但是他並沒有改變主意，甚至還更加堅定。因為以前是不相信，現在他是怕自己說了壞話，納蘭紫霜跟他秋後算賬。還是趁那一天來臨之前，快點溜之大吉方為上策。

    空烈是跑了，月氏姐弟則剛好相反。

    此前他們就生出了抱大腿的心思，現在一看這大腿竟然如此之粗，焉有不抱之理。一群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流亡妖魔，要是錯過了這一次，上哪還去找這麼好的機會？

    故此，姐弟倆回去拉上一群志同道合的妖魔，就把納蘭紫霜給黏上了。

    換個脾氣臭的，比如冷漠雪那樣的，一準把他們甩遠遠的，最起碼也不會有好臉。可是納蘭紫霜不一樣，對誰都和和氣氣的。雖然一直都在婉言拒絕，但要不好用強，甚至怕傷害到對方，還總是儘可能的說一些緩和的話語。

    如此一來，更是給月氏姐弟一個信號，越發覺得抱大腿這事有門。尤其是那大妖月琴，更是感覺納蘭紫霜和她親近，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

    納蘭紫霜心中是很無奈的，可她實在學不會拒絕，尤其是這麼熱情的一批。

    就這樣，納蘭紫霜走這一路，帶上了一堆的尾巴。

    無奈的不光是納蘭紫霜，張南也很是糾結。

    誠然，這五百多號妖魔是很強悍的一隻力量。在人生地不熟的妖州，有這樣的班底絕對是好事。如果張南願意的話，甚至可以以此為基礎，打下一個根據地來。

    可問題是，時機不太對。

    按照和玄瞳商議的策略，此次前往瓊羅城，納蘭紫霜雖然是以妖王遺孤的身份，但要力圖低調。因為此行的目標是帝尊金身，只要獲取妖王遴選的名額皆可，不易鬧太大的聲勢。

    妖魔都很在意自己的血統，瓊羅一族更是幾千年長盛不衰。一個混血要參加妖王遴選，引起爭議乃至反對是正常之事。即便有玄瞳的協助，也不可能順風順水。好在參加遴選的妖魔會很多，低調一點行事自然更加方便。

    可是像現在這一，浩浩蕩蕩的一大群隨從，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哪裡還和低調沾半點邊。

    張南鬱悶了好幾天，也想了一些辦法想把這些妖魔趕走。可他只能棲身於手環內，什麼辦法都得納蘭紫霜去做，而納蘭紫霜又實在不懂得怎麼拒絕別人。眼瞅著瓊羅城即日便到，還是拖拖拉拉一大群，一點招沒有。

    鬱悶過後，張南乾脆把心一橫。

    去他球的，高調便高調。反正早晚都會鬧大，一開始大點又能怎樣。

    瓊羅城，老娘……

    我呸，老子來了。

第661章 瓊羅城

    在一片廣袤的叢林之中，屹立著一座白色的巨大城市。

    白色的高大建築林立，遠遠看上去就像許多鐘乳石規律的排列在一起。中間最高的一座城堡，高點幾乎沒入雲端，說不出的巍峨壯麗。

    瓊羅城，瓊羅一族的居住地。

    這一族妖魔統治的領地非常廣泛，全部的面積加起來，比兩個楚雲國都要大。不過瓊羅一族的成員，大都居住在瓊羅城中，甚至外圍成員也是。瓊羅城之外的領地，則是由忠於瓊羅一族的普通妖魔鎮守。

    外界都不瞭解其中緣由，只當是瓊羅一族的習俗，不過張南卻隱隱猜到了一些。習俗什麼的多半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原因只怕是帝尊金身。

    能夠從帝尊金身上獲取力量，成為妖王的妖魔，只有瓊羅一族才有可能。金身在瓊羅城，而居住在瓊羅城的話，就會和金身離的比較近。不管是出於迷信的色彩，還是血脈的親和力，常年居住在瓊羅城，肯定比在外面要強。這樣在妖王遴選之時，勝算也會大一些。

    「這裡就是瓊羅城啊，我還是第一次來。」

    「我也是第一次，果然是名不虛傳，真的好漂亮。」

    尚未到達城前，只在森林大道上遠遠眺望，月氏姐弟便不禁發出讚歎。其餘的妖魔也是驚嘆連連，只有少數來過這裡的得意洋洋，給旁人做著講解。

    妖魔們的建築風格大多很粗狂霸道，多是巨石搭建，也有些大城市用的金屬鋼鐵。可是這瓊羅城，卻和極地妖州任何一座城市都不相同。這裡的建築，全是用玉做成的。

    不是玉石堆砌，而是以特殊手段將玉石熔成漿狀灌注。城裡的每一棟房屋，每一棟牆壁，都是這樣做成，而且是幾千年前便做成。後來者在原有的建築上不斷修補，幾千年來都沒有變化。沒有多過一塊磚，也沒有少過一片瓦。

    妖魔們點評論足，納蘭紫霜遙望著遠處的瓊羅城，眼神則有些異樣。

    張南在手環之中看的真切，心中頗有些感觸。

    這裡於納蘭紫霜的意義，和其他妖魔都不同。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裡的妖魔都是她的至親。

    納蘭紫霜從小到大，因為半妖魔的身份和身上的詛咒，沒有妖魔親近她，基本是自己一個成長到現在。她對所有接觸到的妖魔都充滿友善，哪怕對方不喜歡，甚至厭惡或心懷歹意，她也不會生出怨恨之心。對於其他妖魔都是如此，對於自己的父母，納蘭紫霜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負面情緒。

    可直到那日被張南附體，聽玄瞳說出她的身世，納蘭紫霜才意識到，她並非對父母沒有怨念，只是克制著從不去想。一旦那些沉積在心底的東西被翻出來，納蘭紫霜才發現自己的善念，並非是絕對。

    對生她的父母，納蘭紫霜有怨，亦有恨。但是同時，也有眷戀。

    那日張南因為著急，越俎代庖替她做了決定，納蘭紫霜之所以後來沒有反對，並不完全是因為她的性情。更多的因素，是對那絲親情的眷戀。雖然還不知道父親是誰，但她很想親眼看一看，母親住過的地方，親自去見一見，母親的同胞至親。

    「走吧，進城。」納蘭紫霜招呼了句，月氏姐弟及岩鴻等一眾妖魔，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走向瓊羅城門。

    如果換成其他人，即便有一群狗皮膏藥跟著，到了這裡也該讓他們等在城外。可是在納蘭紫霜看來，都已經到了城門口，哪有她進去卻讓別人等在外面的道理，實在太沒有禮貌。

    此時在瓊羅城前的大道上，來來往往有很多妖魔，大部分都是奔著瓊羅城的方向，也有些數量過百規模的團隊。

    瓊羅妖王的遴選是盛事，上一次還是在兩百年前。這次一下空出三個名額，不光許多有著瓊羅血統的妖魔趕回，更有其他勢力的妖魔前來觀禮。納蘭紫霜這一幫雖然多了點，但也不算特別扎眼。

    來到城門前，有妖魔在核驗身份。見到納蘭紫霜一行走近，一名五境妖魔上前一步，抬手攔住。

    「止步！」

    那五境的守衛妖魔道：「瓊羅妖王遴選，歡迎各方朋友前來觀禮。但城中住所有限，所以要做些限制。若是自己前來，僅限一位入城。妖王直屬，可入十位。敢問閣下，你們這是……」

    納蘭紫霜遲疑了下，回頭看了看，入眼是期待以及不想被拋棄的那種目光。嘆了口氣，對守衛問道：「若是帝尊直屬，可入城多少？」

    守衛不禁笑了：「要是有帝尊令牌，你們即便有一千，也可入得城去。」

    這些日子，著實有不少妖魔打著帝尊的旗號想要進城。而在極地妖州，嚴格說來，所有的妖魔都算是五大帝尊手下。這個由頭，委實沒有多少說服力。除非，有帝尊令牌。

    但帝尊令牌可不是隨處可見的通行證，即便某位帝尊的親信妖王都未必有，一般只有帝尊專門派遣的特使才會攜帶。瓊羅妖王遴選，雖然算是大事，但在帝尊眼裡還算不得什麼。私下裡搞下小動作不奇怪，可不可能讓幾大帝尊明著派特使過來。

    「帝尊令牌麼，我有。」納蘭紫霜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守衛妖魔。

    守衛妖魔接過來一看，登時傻了眼。

    帝尊玄瞳的令牌，全仗這塊令牌，納蘭紫霜這一行才順利來到瓊羅城。否則以妖魔那極端的領地觀念，納蘭紫霜這一大票人馬，走到都得被當成搶地盤的先鋒，早就打得頭破血流了。

    「我們可以進城了吧？」納蘭紫霜很自然的從守衛手中接回令牌。

    守衛有些呆呆的點了點頭，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開進城池。

    等納蘭紫霜一行都走光了，守衛才恍然驚醒：「快，塊去報信，玄瞳大人派特使來觀禮了！」

    而在遙遠的另一處所在，某位強大的妖魔帝尊打了個噴嚏。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到瓊羅城了吧。」玄瞳喃喃自語。「最好不要太招搖，那個地方可不尋常啊……」

第662章 特使

    玄瞳給納蘭紫霜令牌，本意並非是當通行證那麼簡單。如果只是那樣的話，玄瞳隨便給個其他信物也就是了。之所以給納蘭紫霜代表他身份的令牌，真正目的是兩個。

    其一，為了表達誠意，證明他帝尊玄瞳是真心實意的合作。其二，是作為關鍵時刻的大殺器，用來召喚他。

    按照原定計畫，納蘭紫霜無需去參加真正的妖王遴選，只要獲取遴選資格，以此來獲取接近帝尊真身將其煉化的機會。只要搞定帝尊金身，玄瞳便可通過令牌的感應，第一時間趕至瓊羅城，助納蘭紫霜穩住局面。

    不是玄瞳想玩什麼關鍵時刻從天而降的戲碼，而是因為他必須等納蘭紫霜把金身煉化才行。只有要那一具帝尊金身在，漫說是他玄瞳，即便是五大帝尊同至，也進不了瓊羅城。

    妖魔的力量屬性很特殊，無法施展陣法之類的手段。所以即便是大型的都城重鎮，也不會有人族那樣的陣法。最多只會像碎劍堡那樣，製造一些魔偶傀儡。可是瓊羅城則不同，是整個極地妖州唯一有陣法的城市。

    沒人知道當初這座陣法是怎樣建成的，哪怕是瓊羅一族的成員也不懂得其中玄妙。但是所有妖魔都知道，帝尊金身是大陣的能量來源。只要納蘭紫霜將金身搞定，玄瞳便可長驅直入。

    帝尊真身平時受到瓊羅一族的嚴密看管，只在妖王遴選的時候才會示於人前，而且只有參加遴選的妖魔才有機會接觸。

    此前也有妖魔打過金身主意，有外面的甚至還有瓊羅一族內部的，但是無一都失敗了。

    瓊羅一族的嚴防死守是一方面，更多是因為帝尊金身本身也有自保能力。別說煉化，就算想扛走都不是那麼容易。之所以玄瞳這次把希望放在納蘭紫霜身上，不是覺得納蘭紫霜有那個能力，而是覺得張南有那個能力。

    瓊羅城有怎樣的秘密玄瞳並不清楚，但是妖魔不可能懂得佈置陣法。不是妖魔不夠聰明，而是力量屬性的差異。就像一個鐵匠，就算把打鐵玩的再出神入化，他也不可能幹得了刺繡的活。一直以來，極地妖州都有一種說法，瓊羅城是人族協助建成。

    玄瞳不能確認這種說法是真是假，但他有一點可以確定，妖魔對瓊羅城裡的帝尊真身沒有辦法，但人族未必沒有。如果說現在極地妖州只有一位能搞定帝尊金身，那一定是張南。

    玄瞳和張南有關交手，對那記《六道生滅》刻骨銘心。活著的帝尊，在那一招下都難自保。只要張南有辦法進瓊羅城，接近帝尊金身，不信他搞不定一具沒有了生命的遺骸。

    即便搞不定也沒關係，反正這次計畫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若是成功了，便可進行第二階段，與張南聯手誅殺伏芒，說不定還能借助瓊羅城設個誘餌什麼的。若是失敗了，無非是保持現狀，反正他玄瞳大人一直隱在幕後。

    對謀劃充滿信心的玄瞳，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玄瞳大人已經走到了台前。被他視為大殺器的令牌，直接給納蘭紫霜當通行證給用了。

    這件事玄瞳尚不知道，不過瓊羅城內的一眾妖魔，已然因此產生了巨大的震動。

    ……

    瓊羅城最高的那棟建築名為神女殿，這裡不光是瓊羅城的中心，更是瓊羅一族的最高權力中樞。瓊羅有十大妖王，平日都居住在這裡。不過因為兩州大戰隕落了三位，現在只有七位了。

    「玄瞳帝尊的特使？」一位妖王眉頭緊皺：「雖說我瓊羅的妖王遴選是妖州盛事，引得各方矚目，但帝尊派屬下觀禮可是從未有過先例啊。」

    「沒有先例，不代表沒有可能。」另外一位妖王滿是自信：「且不說上次妖王遴選已經是兩百多年前，我瓊羅一族在妖州的地位也是眾所周知。現在妖州的局勢十分微妙，玄瞳帝尊想要借這個機會爭取我們的支持，也在情理之中。」

    「我看沒那麼簡單。」還是最開始說話的那妖王道：「我們名義上從屬白言帝尊，與玄瞳帝尊並無什麼瓜葛，他又如何會向我們示好。」

    滿是自信的那位妖王當即反駁道：「你也說了，我瓊羅一族從屬白言帝尊只是名義上的而已，並沒有實際利益往來。玄瞳帝尊想把我們爭取過去，有什麼不對的嗎？」

    還是開始那位妖王開口道：

    「我看你們都想簡單了，玄瞳帝尊的行事風格，向來是很務實的，從來不在乎場面上的事情。他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會有所圖。此番派特使前來，讓不讓我瓊羅一族在名義上倒向他倒在其次，我倒更擔心他想在妖王遴選上做文章。別忘了，這一次可是空出三個名額。」

    此番話一出口，其餘的妖王都陷入一陣沉默。

    按照瓊羅一族的傳統，所有的直系成員都有參加遴選的資格。之所以有這個傳統，並非是像宣稱的那樣，讓所有族人都有資格。真正的原因，是遴選過程十分危險，千不存一。一千名妖魔去參加，可能連一個都活不下來。為了提高遴選的成功率，才會儘可能的擴大範圍。

    但即便如此，妖王之位也不能隨隨便便誰都能當的。

    瓊羅一族的最高領袖是十大妖王，他們不光肩負守衛一族的責任，更隨時引導一族前進的方向，決定一族的命運。

    為了在危險的遴選過程中，儘可能選出合格並對一族忠心的妖王，瓊羅一族每年都會進行遴選預演，提前選出許多候選成員。

    這些候選成員都是精挑細選，對一族絕對的忠誠，也有足夠的能力勝任妖王的職責。雖然已經兩百多年沒有進行過遴選，但候選成員的選拔從沒有停止過。

    若是空出一個，乃至兩個名額，瓊羅一族都有信心選出合格繼任者。可是，這一次卻是空出三個，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瓊羅一族只派出三個妖王去參加兩州大戰，沒想到竟然全部隕落。

    這個時候玄瞳帝尊派出特使，難道是想在十大妖王之中，埋下一顆忠於他的釘子？

    瓊羅一族不在乎名義上從屬於誰，可是涉及這種實際利益，由不得掌權的妖王們多心。

    「說起這個，打主意的未必只有玄瞳帝尊一位。」一位妖王打破沉默。「因為空出三個名額的關係，此次並未禁制散落在外的族人回來參選，規模可謂空前。在這裡面，萬一有哪個動機不純的通過遴選，對我一族造成的影響實在難以估量。」

    「縱然有些宵小也不足為慮，畢竟遴選的前半階段，我們是可以把控的。」最早對帝尊特使提出疑慮的那位妖王道：「可玄瞳帝尊不同，如果他做了安排，我們怕是不能明著打壓。」

    「此事非同小可，許是我們想多了。這樣，先去接觸一下，試探試探再做決定。」

    有妖王提出建議，其他妖王也表示認可。不過彼此互視，似乎誰都不願意去。

    過了好一會，還是最開始說話那位妖王嘆了口氣。

    「罷了，我去吧。」

第663章 只是想進城而已

    納蘭紫霜一行數量眾多，總共五百來號。因為帝尊特使的身份不敢慢待，也不好隨便分開安排，最後都安排在了神女殿的偏院。

    這裡是招待貴賓的地方，通常都同時招待好幾批。可這次為了這一群帝尊特使，生生把這個偏院被包圓了。

    「旁邊那個最高的地方，就是神女殿了。是瓊羅十大妖王的居所，聽說帝尊金身也藏在裡面。」

    「哎，你們說為什麼叫神女殿啊，這名字好怪。」

    「這就不知道了吧，以前不叫這個的。主要是當初那位瓊羅帝尊是女的，為了紀念那位帝尊，才改的名。」

    「岩鴻大哥，你懂得可真多。」

    「懂個屁，我是無聊，剛才問的守衛……」

    岩鴻和幾個妖魔，百無聊賴的蹲在在院子裡聊著天。

    這些日子岩鴻一直挺鬱悶的，自打月氏姐弟決定抱大腿，整天粘著納蘭紫霜。尤其是月琴，仗著自己的女的，幾乎是寸步不離。岩鴻這個原本的嫡系，只要往跟前靠，就被月琴一頓吼，弄的岩鴻更受氣包似的。

    當然，在其他妖魔面前，岩鴻還是有點地位的。幾個五境妖魔圍著他，都是大哥長大哥短。

    正聊著，突然一個上了年紀的妖魔走進院子。

    「哎，你哪的？」

    岩鴻和幾個妖魔都站了起來。

    這偏院現在被他們承包了，外來的妖魔自然要盤問。

    岩鴻等打量了幾眼，感覺這老年妖魔境界不高，也是第五境，剛好和他們相當。

    「老夫大羅，前來拜會帝尊特使。」老年妖魔很客氣。

    「帝尊特使？」

    岩鴻和幾個妖魔都一陣發愣。

    納蘭紫霜與玄瞳見面時，岩鴻還處在昏迷中，全程目睹的只有月氏姐弟和空烈。其餘這些妖魔雖然後來和月氏姐弟一起投效，但也只是隨大流，知道納蘭紫霜有背景，沒人想到會和帝尊有關係。進城時納蘭紫霜雖然拿出過令牌，但也沒幾個妖魔看到。

    見到岩鴻等幾名妖魔茫然的樣子，老年妖魔眉頭挑了挑，問道：「你們不是玄瞳大人的屬下嗎？」

    「我們是紫霜大人的屬下。」岩鴻答。

    岩鴻雖然不明白，但留了一個心眼，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們來瓊羅做什麼？」老年妖魔更狐疑了。

    「不知道。」

    「湊熱鬧……」

    幾個妖魔的回答五花八門。

    老年妖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如果說是想隱藏身份什麼的，這樣搪塞到還不奇怪。可問題是，這幫妖魔就沒有隱藏的意思啊。

    浩浩蕩蕩的進了瓊羅城，是所有團隊裡規模最大的。連進門都拿帝尊令牌，這是何等的招搖和鬧騰。可怎麼開口一問，各個都所答非所問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疑惑時，納蘭紫霜從裡面走了出來。

    納蘭紫霜是想去外面逛逛，看一看這瓊羅城。見到岩鴻等和一個老年妖魔講話，也沒太在意。

    「紫霜大人。」

    岩鴻忙見禮。

    其餘的五境妖魔也跟著行禮。

    「你便是他們的首領？」老年妖魔看見納蘭紫霜。

    此前聽說帶隊的是四境妖魔，老年妖魔還是很信，想著有可能是想他一樣隱藏境界。可現在看來，還真是四境先天。

    「見過前輩。」納蘭紫霜對誰都很有禮貌，更何況這看著年長的妖魔多半是瓊羅一族，那就更是她的長輩了。

    納蘭紫霜沒躲想什麼，可手環裡的張南卻是一驚。

    【五級階段，掃瞄，發現目標X1……】

    【姓名：大羅；種族：？？？；性別：？？？；年齡：？？？；境界：？？？；屬性：？？？】

    【修煉技能：？？？……】

    【戰鬥技能：？？？……】

    【資料不明，不可綁定……】

    五級系統只能看到名字的，那必是輪迴境無疑。

    張南吃驚不是因為境界，而是這老年妖魔給他的感覺。

    上境妖魔早已見過很多，但這麼低調的還真不多。妖魔們都不屑於隱藏什麼，境界都是實打實的擺在明面。想來想去，也只有靜無音如此。

    一和靜無音聯繫起來，張南對眼前這個妖魔不由得多了幾分警惕。

    「敢問這位姑娘。」老年妖魔試探性的問道：「你可是玄瞳帝尊的特使？」

    「不是。」納蘭紫霜搖頭。

    「不是？」老年妖魔有些糊塗，再問道：「那擁有玄瞳帝尊令牌的，是哪一位？」

    「就在我這啊？」納蘭紫霜奇怪道：「您想問什麼？是要查驗我的身份嗎？」

    「呃……」老年妖魔更糊塗了，仔細斟酌了下詞句，才問道：「姑娘在城門處，亮出帝尊令牌，難道不是想證明自己帝尊特使的身份嗎？」

    納蘭紫霜搖了搖頭：「只是想進城而已。」

    「……」

    老年妖魔好像被噎到了，好半天才說了聲打攪，然後轉身走了。

    納蘭紫霜莫名其妙，張南更是一陣古怪。

    現在張南已經看出，這老妖魔多半是瓊羅妖王中的一位。可不管為何而來，都不該這麼走了才對。

    張南搞不清狀況，卻不知那位妖王更是鬱悶。

    瓊羅一族在妖州興盛傳承數千年，十大妖王更是聲名赫赫，甚至連帝尊的面子都可以不買。可實際上，只要細想想，就會發現這一族並非像表現的那樣強大。

    所有的族人都龜縮在瓊羅城裡，連外面的領地都不去管理。其他地方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可這一座城卻有十位妖王坐鎮。看似強大的背後，實則也藏著妖魔中少有的怯懦之心。

    幾千年前那位瓊羅帝尊，為子孫後代留下了金身，留下了一座帝尊難破的瓊羅城。固然把子孫庇護的安全，卻也讓瓊羅一族失去進取之心，只偏安一隅。

    張南只以為瓊羅一族，是為了和金身離近一些在縮在城裡不愛外出，可實際上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族宅在家裡不喜歡外出交際的妖魔。

    十大妖王尤其如此，他們的妖王之位看似是得來容易，只是參加個遴選，便依靠金身的力量破境輪迴。可那種過程，那種九死一生的感覺，都讓他們極為珍惜自己所得。去參加兩州大戰的三位妖王不是自己想去，而是迫於妖州形勢，抓鬮抓去的。

    那三位此番隕落，讓其餘妖王更是遇事不愛出頭。尤其是和帝尊特使接洽，更不是什麼好差事。

    主動出頭的妖王名為大羅，是瓊羅十大妖王中資歷最老的一位，算是責任心最強的了。再加上是他最早提出疑慮，才不得不攬下這個差事。

    來之前，這位大羅妖王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想像了多種情況，自己該如何應對。結果哪成想，對方會乾脆利落的否認了特殊的身份，甚至還搬出了那樣一個可笑的理由。

    「只是想進城而已……」

    呸，鬼才信，大羅可沒有把納蘭紫霜的話當真。

    很明顯，對方是故意奚落於他，才拿出這麼一個沒有誠意的謊言出來。

    大羅妖王很惱火，可由於宅之一族的怯懦屬性，他又不好翻臉，就只得負氣離開。

    可走出去沒多遠，後面傳來兩聲對話，讓他生生又止住步伐，一臉驚容。

    「紫霜大人，您哪裡去？」

    「去街上逛逛，順便……問問瓊羅妖王遴選，在哪裡報名。」

第664章 粗大事了

    大羅沒有過去追問什麼，只遠遠的看著納蘭紫霜離開。

    妖王遴選。

    已經不需要再探聽什麼了，光這四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難怪這些妖魔遮遮掩掩，目的竟然是這個。帝尊玄瞳哪裡只是想打主意那麼簡單，他根本是想把手已經伸了進來！

    五百多號妖魔啊，玄瞳竟然準備這麼充分。雖然瓊羅一族散落在外的骨血也有不少，但能一下子湊足這麼多，顯然是所圖非小啊。

    妖王大羅心中無比的震驚。

    大事，粗大事了。

    這也不能怪大羅想的多，現在這種情況任誰來看，都會忍不住往大條方面想，而不會只鎖定一個納蘭紫霜。

    納蘭紫霜只是一個四境妖魔，無論誰來想，都不可能覺得帝尊玄瞳會把重要的任務交給她。退一步說，即便是納蘭紫霜隱藏了境界，實際上是一個六境甚至七境的大高手，那也只是一個妖魔而已。如果玄瞳有什麼謀劃，又怎可能把希望放在這麼一個妖魔身上。

    況且納蘭紫霜在這一群妖魔當中，除了一個名義上的首領之外，絲毫沒表現出什麼特殊之處。

    如果是納蘭紫霜一個人進城，或者隱藏身份在五百妖魔的保護下進城，大羅肯定會懷疑點什麼。可偏偏是一大群妖魔浩浩蕩蕩的進城，又弄個四境妖魔當首領，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有欲蓋彌彰之嫌。

    當大羅懷著沉重的心情，把他打探來的噩耗帶回去後，其他妖王也是面如土色。

    算計圖謀也是有區別的，玄瞳派特使過來，企圖找一個或者兩個傾向他的妖王是一回事，而直接把忠於他的屬下推上妖王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是培養盟友，最多安插個釘子。可是後一個，那分明是有鵲巢鳩佔的意圖。

    帝尊玄瞳，想要霸佔他們的瓊羅城！

    得出這個結論的瓊羅妖王們，各個是膽顫心驚，惶恐不安。

    坐守瓊羅城的他們，只想安安穩穩延續繁衍生息，延續瓊羅一族的輝煌。瓊羅城和帝尊金身是他們的倚仗，但他們也知道這些倚仗是何等的惹眼。所以一直以來，瓊羅一族都小心謹慎，從不在外結怨，只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

    多年來這種閉關鎖國的政策很有成效，從來沒和其他妖魔結過真正意義的仇怨。尤其是和妖王級別的，從來沒發生過衝突。可沒想到這一次倒好，要麼沒有，一有就來大的，竟然被一位帝尊給盯上了。

    「諸位，先不要慌張。」還是大羅先穩了下來，沉聲道：「瓊羅城的防護大家都知道，即便五大帝尊齊至也難破開……」

    大羅的話還沒說兩句，就被一位暴躁的妖王給打斷了。

    「那是在我們內部團結一心的基礎上！」那妖王焦躁道：「瓊羅城的情況我們都清楚，如果玄瞳派來的妖魔真的奪取妖王之位，那這防禦就形同虛設，他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破城！一旦城破了，你能擋住帝尊之威嗎？！」

    這妖王焦躁之下，意外接近了真相。其中的差別只是，玄瞳從來沒想過要奪取瓊羅城，只是想利用這裡設局，誅殺伏芒。另外，玄瞳惦記的是帝尊金身，壓根沒想奪妖王之位那麼麻煩。

    對於瓊羅妖王們來說，光是圖謀妖王遴選就已經惶恐，要是知道實際上是惦記帝尊金身，只怕更得瘋。

    「怎麼辦？怎麼辦？」

    「向白言帝尊求救？我們畢竟是從屬於他的。」

    「別開玩笑了，那只是名義，他才不會管。」

    「哼，管了只怕更麻煩。玄瞳都打咱們主意，你敢說白言就沒想過？還是你早就背叛了瓊羅，暗中向白言效忠了。」

    「媽的，你再說一遍……」

    妖王們都很焦躁，七嘴八舌的議論甚至爭吵。之前他們就缺少對外的經驗，現在發生的事態又超乎意料，一個個都很是惶恐。

    「諸位，都先冷靜一下好不好，聽我把話說完。」大羅妖王一臉的無奈。

    其他地方的妖王也有很多不動腦子的，但人家動手能力強，三天兩頭四處開片，大小也是一方豪強。可是瓊羅十大妖王呢，聽起來很霸氣，可不出去動手也不在家動腦，遇見大事沒一個頂用的。

    作為十大妖王之中資格最長者，大羅是經歷事情最多的。在幾十年前他就提出過一些想法，讓妖王們多出去歷練一下。

    本來破境時借助帝尊金身取巧，就等於比其他妖王都少了一分磨礪。又總是宅在瓊羅城裡，一個個混吃等死的都待廢了。只可惜這個建議其他妖王都嗤之以鼻，說多了就讓他出去，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看著一群沒主意的妖王，大羅暗下決心。這次排除干擾之後，一定要選幾個有闖勁的上位，改變一下瓊羅一族的宅男宅女風氣。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現在還是得拿主意。

    待其他妖王安靜一些後，大羅開口道：「雖然玄瞳帝尊已經開始行動，但他顯然也不想撕破臉，鬧的太僵。如此一來，我們便有可操控的空間。」

    「如何操控？難道你還敢不讓那些妖魔報名遴選嗎？」有妖王質疑道：「別忘了，按照規則，任何擁有瓊羅直系血統的妖魔都可以參加。其他的妖魔我們可以設些障礙，玄瞳安排的妖魔，你敢拒絕嗎？」

    「不能做的太明顯，可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大羅似乎是有了主意：「我們不阻止，可要是他們自己不去報名呢？」

    有妖王嗤笑：「怎麼可能不去，勸服？」

    「是勸，但要看怎麼勸。」大羅一副高深莫測：「那些妖魔雖然受玄瞳蠱惑，可他們畢竟不知道真正的妖王遴選是什麼樣子。我們只需要讓他們清清楚楚知道失敗的嚴重性，他們自然就會打退堂鼓了。」

    聽了這番話，其他妖王各個眼睛閃亮，似乎也都有了思路。

    「對啊，讓他們怕，讓他們自己不敢去。然後我們再給些方便，讓他們順其自然的退出不就完了。」

    「還可以給他們些甜頭，讓他們陷在溫柔鄉中，徹底忘記遴選之事。」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收留他們嘛，瓊羅城可以庇護他們。他們主動留在這裡，玄瞳總不可能追究我們什麼……」

    妖王們又是一通七嘴八舌，出了不少的主意。大羅看著很欣慰，有主意總比沒主意強。

    「那大家就一起行動，各自安排。」大羅最後提議：「那五百多妖魔不一定全部阻止，只要攔住大部分，最後哪怕只有三五個報名遴選，於大局也無影響。」

    於是乎，在七大妖王的統一安排下，一場溫柔鄉行動浩浩蕩蕩的展開。

    納蘭紫霜和其下屬的妖魔們，由此受到了瓊羅城前所未有的熱情對待。原本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可突然之間，只要他們一出門，會馬上遇到熱情的本地妖魔。介紹各種風土人情啊，吃遍各種美食啊，可滿足原始衝動的異性妖魔啊，不光男的女的都是一群招呼一個那種……

    看到這種情況，張南心中更是警惕。

    必是出事了，而且是粗大事。

第665章 二世祖集團

    瓊羅一族的甜蜜攻勢讓張南和納蘭紫霜瞪一眾妖魔都措不及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就連整天粘著納蘭紫霜的大妖月琴，都被幾個雄壯的瓊羅漢子給勾搭走了。不是月琴好這口，只是真沒見過這樣的。

    那幾個瓊羅漢子都是堂堂的六境大妖，這等妖魔即便不是一方霸主，那也是響噹噹的好漢。在妖魔的世界裡就沒有娘炮和小白臉，男妖魔在女妖魔面前是絕對的強勢，女妖魔想要出頭必須要比男妖魔強大許多才可以。

    可是圍著月琴的幾個瓊羅妖魔，實力不比她差多少，卻哄著她跟哄奶奶似的。月琴從來沒看享受過這種感覺，詫異之餘也欣然接受。

    連月琴都這樣，其他妖魔就更不用說，一個個都淪陷了。

    瓊羅一族的戰略行動非常成功，大羅等幾位妖王看到匯報，一個個都十分之滿意。不過張南看在眼裡，可就感覺不同了。

    之前妖王大羅的上門的詭異舉動，以及緊跟著來自瓊羅一族那超乎尋常的熱情，都讓張南感到強烈的不安。

    張南從來不怕別人耍什麼陰謀詭計，但就怕弄不清對方目的。

    光是對納蘭紫霜用些小伎倆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全員都被盯上。而且看來看去，都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惡意。

    一般情況下，這種無事獻慇勤的舉動，多是是想麻痺思想，伺機下什麼黑手之類。可張南也算識人無數，妖魔更是一個比一個坦誠。從那些妖魔的眼睛和神態中，張南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非要說有點什麼的話，張南只覺得很像另外一個位面，黑惡勢力用糖衣炮彈拉攏腐敗分子的路數。

    想到這，張南感覺摸到點門了。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對方肯的是有什麼目的。前期看似不求回報的付出和投入，是為了後期更大的利益訴求。

    其他妖魔還不太好說，張南只叫納蘭紫霜提醒了岩鴻，讓那小子留點心。對方給好處就拿著，該吃吃該那啥就那啥，但一定要設法弄清對方想幹什麼。

    張南雖然因為瓊羅一族的舉動有點犯嘀咕，但也不會因為這個耽誤正事。不管有怎樣的變故，妖王遴選報名都不能耽誤，那是唯一接近帝尊金身的手段。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先把跟班甩掉才行。大妖月琴的待遇，納蘭紫霜身邊自然也少不了。

    「紫霜姑娘，我帶你去城西看看吧，那邊是交易市場，特別的熱鬧。還有不少異獸買賣，我送你兩頭當坐騎怎樣？」

    「紫霜姑娘，你知道嗎？幾千年前的瓊羅帝尊，就是一位女兒身呢。說起來你都不一定信，你和那位帝尊長的可像呢。不信的話，我帶你去看看雕像，就在城北……」

    兩個充滿陽剛之美的瓊羅漢子，圍在納蘭紫霜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大獻慇勤。

    此次妖王遴選的規模空前，還有許多從外地回來的瓊羅一族成員，為了方便，將報名地點設在了城東的廣場。不過這個對其他妖魔方便，對納蘭紫霜就不太方便了。

    作為貴賓中的貴賓，納蘭紫霜住在神女殿邊上，反而距離報名地點遠了些。而且「熱情」的本地妖魔們一直陪在身邊，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其他地方引，不讓納蘭紫霜等妖魔靠近廣場報名點。

    納蘭紫霜與人為善與妖亦為善，面對兩條好漢的熱情頗有些手足無措。雖然沒像大妖月琴那樣花痴，但她實在不懂得如何拒絕，只能任由著拉著她滿城亂竄。

    張南在手環裡看著，整個人的感覺是五味雜陳。

    這妖魔的審美太成問題，就算施展美男計你找兩個能看的來啊。看這兩位，一個個光普通形態就兩米開外了，那肌肉塊比兩個施瓦辛格都大，跟PS過似的。還買異獸當坐騎，看你們倆這賣相就能騎了。

    還有這撩妹技巧更是有點夠嗆，和瓊羅帝尊長的像？這麼老套的手段就算了，你怎麼也得先看看人家姑娘長相再說啊。臉上帶著面具呢，像你妹像……

    東逛西逛的，張南也看出來了，瓊羅一族搞這一套，明擺著就是不想讓納蘭紫霜去報名。城裡哪都去，就是不去城東的報名場地。月氏姐弟和岩鴻等，多半是被誤會了，怕他們去報名參加妖王遴選。

    這種心情張南可以理解，但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用這麼臭的手段。

    按理說，以妖魔的習慣，最直接的手段應該是派人上門挑戰才對。打著比武切磋的名義，把腿打瘸不就不能報名了麼？至少換成張南，他一准這麼幹。就算不想這麼簡單粗暴，也有很多其他辦法。比如說你血統不純啊，不符合標準啊什麼的，犯得著像現在這樣麼？

    「墮落了啊。」張南嘆了口氣，瞥了焱冥一眼：「你們妖魔啊，沒救了。以前雖然沒腦子，但看著至少還硬氣一點。可現在看看，都什麼啊……」

    張南一是吐槽，二也想從焱冥這套點話。

    這些日子焱冥一直比較沉默，可進了瓊羅城後，焱冥神態明顯開始有點不太對。瓊羅城有幾千年歷史，焱冥也是成名千年的老妖魔，沒準知道點什麼。

    一開始張南套話的時候，焱冥都是不搭不理的。可這次張南在那滿臉嫌棄的樣子，言詞上升到種族歧視，焱冥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你少把這些蠢貨和我混為一談！」焱冥氣呼呼道：「瓊羅一族這些敗類，仗著先祖留給他們的城池和金身，一直不思進取吃老本，早已沒了妖魔的鬥志和風骨。他們就是一群敗類，豈能和我廣大的妖州兒郎相提並論……」

    在焱冥的反駁之下，張南大概明白了一些。

    合著聲名赫赫的瓊羅一族，有點是妖州頭號二世祖集團似的。有帝尊金身在，隨隨便便拉一群直系子弟過來，就能搞出幾個妖王。有瓊羅城在，就不用擔心外敵入侵。天天混吃等死，消磨鬥志……

    如此一來，所遭遇的的糖衣炮彈行動，就大概可以解釋的通了。

    張南有點鬱悶，虧得之前他還謹小慎微，覺得那幫妖魔在算計什麼，卻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不過鬱悶歸鬱悶，張南也沒有就此小瞧瓊羅一族。即便是二世祖集團，能屹立在弱肉強食的極地妖州數千年，絕對有非凡之處。如此看來，那帝尊金身和瓊羅城，只怕比想像的要棘手一些。

    「你對瓊羅城知道多少？」張南問焱冥。

    「我沒義務回答你。」焱冥又閉口不言了。

    張南沒繼續逼問。

    雖然張南有辦法從焱冥嘴裡掏話，但還是暫時打住。現在焱冥已經態度比以前好多了，對於這位妖將不易逼的太狠。況且現在這事也不著急問，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辦了。

    去報名，其他的事過後再說。

    張南想了下，直接丟了個任務給納蘭紫霜。

    任務內容沒什麼營養，關鍵是讓她召喚張南上身。

    之前被月氏姐弟纏著的時候沒用這一招，是因為那些妖魔人數多實力強，用了也不好使。不過現在面對兩個四境的肌肉大漢，不要太輕鬆…

第666章 妖魔和靈器

         張南附身之後，隨便找了個偏僻地方，把兩個護花使者一頓爆錘，然後讓納蘭紫霜順順利利的報了名。
　　
　　    這個過程比想像的要順利，五境的張南對付兩個四境妖魔完全是欺負孩子。而報名的時候，張南原以為會審核血統什麼的，後來才發現自己多慮。人家根本什麼都沒問，直接就通過了。張南甚至還看到幾個明顯不是瓊羅一族的妖魔，也順利報名成功。
　　
　　    張南有些詫異。
　　
　　    瓊羅妖王遴選可謂是一飛衝天的良機，抱著投機心理的妖魔肯定有不少。但這畢竟關乎瓊羅一族的未來命運，就算是二世祖集團，也不該這麼隨便才是。
　　
　　    不過張南觀察了一會，才發現報名也不是真正隨便。
　　
　　    六境之下的妖魔來報名，報名處是來者不拒，根本連身份都不查驗。可要是六境之上，或者一看就比較有來歷的，報名處會嚴格審查身份，不符合標準的一律拒絕。
　　
　　    張南細一琢磨，很容易便察覺了瓊羅一族的意圖。
　　
　　    說白了，就是招炮灰。
　　
　　    妖王遴選過程不為人知，即便是焱冥與玄瞳這樣的存在也不知曉。這一是因為瓊羅一族的保密工作不錯，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除了遴選的勝利者外，不會有妖魔活著把過程說出去。
　　
　　    在出發之前，玄瞳曾經介紹過瓊羅妖王遴選，張南也找焱冥做了核實。瓊羅妖王遴選意味著一步登天的機會，但其中也存在著莫大的危險。這種危險可不是說說，而是實打實擺在那裡的。
　　
　　    從歷屆的遴選情況來看，不管有多少妖魔參加，最後除了成功通過遴選成為妖王的，餘者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這個死亡率不受瓊羅一族控制，而是通過帝尊金身考驗必須經歷的。
　　
　　    瓊羅一族對遴選報名管理鬆散，一是出於對帝尊金身的信任，另外也是想添加一些炮灰，以此來增加瓊羅嫡系的遴選成功率。畢竟現任的這些妖王，都是從遴選中脫穎而出的，知道很多遴選情況。在一些環節，找炮灰墊場是很有必要的。
　　
　　    故此，像有著納蘭紫霜這些有著「帝尊背景」的妖魔，瓊羅一族不想讓參加，甚至忌憚。可是其他零零散散的妖魔，他們就不在乎了。
　　
　　    此前張南對妖魔遴選並沒有太過重視，因為他的目標是帝尊金身。出於對帝尊金身的瞭解，只要能夠接近，張南就有辦法讓納蘭紫霜得手。
　　
　　    可是現在從報名的細節分析，妖王遴選比想像的要困難許多，還是要多做些準備才好。而其中最要緊的，便是納蘭紫霜的個人實力。
　　
　　    打鐵還需自身硬，即便張南隨時可以附身協助作戰，但納蘭紫霜也不能沒有自保能力。詛咒光環雖然強悍，但也並非無敵。尤其是參加妖王遴選，變數實在太多。
　　
　　    「紫霜姑娘。」張南從手環裡對納蘭紫霜道：「若是沒有其他事，出城尋一僻靜所在。」
　　
　　    納蘭紫霜皺眉：「先生，你又要傷害別人嗎？這樣不好。」
　　
　　    剛才張南忽悠著上了納蘭紫霜的身，爆錘了那兩個妖魔，可讓納蘭紫霜不開心了好一會。要是對方有惡意就罷了，可一直對她那麼好，還被張南利用她的身體揍了一頓，這非常不符合納蘭紫霜的價值觀。
　　
　　    只是納蘭紫霜也清楚，張南是為了幫她擺脫糾纏，而且之前又是系統任務，所以沒有不吭聲。可這次張南又想找僻靜地方，納蘭紫霜就忍不住提出質疑了。
　　
　　    張南沒好氣：「我哪那麼多閒心傷害別人，我是怕別人傷害你。出城找個地方，我教你一些人族的東西。」
　　
　　    納蘭紫霜的神農血脈限制頗多，在這些日子裡，張南為了增強納蘭紫霜的個人戰力，已經研究並嘗試了一些辦法，只可惜都沒有成功。不過那些都是妖魔的，並沒有嘗試人族方面。現在已經到了瓊羅城，身邊也沒有其他妖魔，正是驗證張南一些設想的良機。
　　
　　    ……
　　
　　    瓊羅城外也有些不少的妖魔居住，納蘭紫霜一直進入森林深處，才找到一處還算僻靜的地方。
　　
　　    「張先生，您想教我什麼？」納蘭紫霜問道：「雖然我是半妖魔，但人族的武決應該是學不來的吧。」
　　
　　    「你的血脈終歸是妖魔血脈，人族的武決自然學不了。」張南道：「但是，人族的靈器，你卻是可以用的。你身上不是有一件武器嗎，拿出來試試看。」
　　
　　    「這個嗎？」納蘭紫霜從懷裡抽出一根木棍。
　　
　　    說是木棍，實際上是一根翠綠的枝條。看上去普普通通，可上門卻隱有些非同尋常的能量。
　　
　　    在沒有張南的時候，納蘭紫霜也不是全靠她的詛咒反傷混日子，自保手段也有一些。最為依仗的，便是這根枝條。
　　
　　    納蘭紫霜得到這根枝條很偶然，只是在幾年前四處流浪的時候，在一處山間拾到的。因為發現可以發揮出超凡的力量，所以一直帶在身上。不過這枝條到底是什麼，納蘭紫霜並不知道。
　　
　　    當初在烏山時，納蘭紫霜曾經用這枝條阻攔過赤鷲。雖然沒有攔住，但威力依然非常可觀，至少有傷到五境妖魔的能力。如果沒有這種手段，納蘭紫霜也當不上一寨之主。
　　
　　    納蘭紫霜不知道這是什麼，張南卻知道，這是一根靈樹的枝條。
　　
　　    靈樹有很多種，最寶貴的通常是果實，但枝條亦是不凡。納蘭紫霜撿到時，多半是其他妖魔取走了靈樹的果實，遺留下一根枝條。
　　
　　    若是在北域青州，人族強者定會將枝條取走，用來作為靈器或者丹藥的原料。可是在極地妖州，妖魔們因為血脈的特殊性，沒有煉器術以及煉丹術的存在。除了果實有用之外，其他的都當做垃圾拋棄。
　　
　　    對於大多數妖魔等於是垃圾，可納蘭紫霜因為神農血脈的關係，可以激發靈樹枝條上的力量，故此才能當做武器使用。
　　
　　    張南由此產生一種念頭，既然納蘭紫霜可以激發靈樹枝條的力量，那麼靈器靈兵的力量，就也有使用的可能才對。
　　
　　    靈樹枝條上屬於斷枝，總有能量被消耗盡的時候。而且枝條終非是真正的武器，只是單純的能量爆發，所能發揮的戰力也十分有限。可靈器靈兵則不同，如果納蘭紫霜可以使用的話，戰力肯定能提升幾個檔次。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納蘭紫霜可以使用所有的人族靈器。
　　
　　    靈器的使用原理，是武者將融合了元氣的真元之力注入，從而激發靈器的力量。身居妖魔血脈的納蘭紫霜，並不具備那樣的能力。她之所以能激發靈樹枝條，是因為枝條本身代表一種生命形態，而她的神農血脈最大的特點又是生命能量。
　　
　　    可是靈器不同，靈器是死物，即便擁有了器靈，那也是和生命能量有別的存在。如果想讓納蘭紫霜可以使用，必須尋找有「生命能量」的靈器。
　　
　　    若是換成其他人，多半覺得這種自相矛盾的理論沒有可能性。即便想試驗點什麼，也難找到合適的靈器。可是對於張南，就沒有那麼複雜了。

第667章 送禮送出事了

         此前三個宿主，已經兌換過許多種靈器，張南這裡都有備份。想要拿出來的話，只需要一個念頭而已。
　　
　　    蟬翼繞、翠葉流蘇，便是張南為納蘭紫霜甄選出來的。
　　
　　    這兩件都是五品靈器，蟬翼繞為司徒夏真所兌換，翠葉流蘇為林青青所兌換。功能各有不同，但這兩者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用生命體煉製的。
　　
　　    蟬翼繞是以一種特殊的蟬為材料煉成，該蟬生命力頑強無比，可埋地下數十年不死。翠葉流蘇則是以一種靈樹的葉子煉製，該靈樹葉片可離枝飛舞，硬如刀鋒。
　　
　　    張南仔細想過，納蘭紫霜所用靈樹枝條是斷枝，既然那個可以使用，那麼以類似物質煉製的蟬翼繞與翠葉流蘇應該也有使用的可能。如果這兩個都用不了，那麼其他的也就更不用指望了。
　　
　　    因為張南身在英靈手環的關係，像七殺尺乃至武海那類大殺器不能隨便取出。可是蟬翼繞與翠葉流蘇都是五品靈器，不會有破壞英靈手環的能力。
　　
　　    張南確定四下無人，便將這兩件靈器取出，交予納蘭紫霜。
　　
　　    納蘭紫霜只見帶著的手環金光一閃，兩件東西從裡面飄了出來。
　　
　　    東西都不大，納蘭紫霜伸手接住，仔細觀瞧。
　　
　　    蟬翼繞是一枚戒指，整體呈現半透明狀，裡面帶著金絲紋理，一端鑲嵌著一對小巧的蟬翼造型，十分的別緻精美。
　　
　　    翠葉流蘇則是一隻頭簪，似玉非玉似木非木，通體透亮碧綠，看似沒什麼特別的造型，可整體給人十分舒服清雅的感覺。
　　
　　    「戒指名為蟬翼繞，可用於攻伐。簪子名為翠葉流蘇，可用於防護。」張南道：「這兩件雖然是人族打造的靈器，可你若是能以妖魔之力催動的話，其他妖魔也不會察覺什麼異常……」
　　
　　    張南仔細講解著兩個靈器的用法，卻沒注意到納蘭紫霜的神態發生了變化。
　　
　　    「謝謝，很漂亮的禮物……」納蘭紫霜的手有些抖，眼神中更是帶著惶恐、喜悅、激動，等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
　　
　　    張南只想著送兩件靈器，卻忽略了這兩件靈器的種類。蟬翼繞與翠葉流蘇除了是靈器之外，更是兩樣首飾，兩樣女人的首飾。
　　
　　    給女人送首飾，就算動機再怎麼單純，意義也是不同的。
　　
　　    張南並非不瞭解這個道理，只是和前幾個宿主打交道都習慣了。
　　
　　    前面幾個宿主兌換物品，都是從張南這裡出去的。張南要是想給幾大宿主增加什麼裝備，也是通過任務的形式贈送。包括給納蘭紫霜這兩個首飾，也是之前宿主兌換後產生的備份。只是因為納蘭紫霜剛剛才成為宿主，兌換點不夠，而且這次又是做實驗，不想浪費才送。
　　
　　    可張南卻忽略了，之前都是以系統的名義，可這次卻是以他張大先生的名義。雖然在張南自己這裡，都是一樣的。可是對接受禮物的人，那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接受禮物的，又是納蘭紫霜。
　　
　　    其他人，或者說其他妖魔，對這些可能還沒什麼。可納蘭紫霜不一樣，從小到大就是在被歧視中長大。她之所以有一顆善良的心，幾乎可以說是憋屈極致的產物。因為沒有人對她好過，她才希望其他人不要再重複她的遭遇。
　　
　　    但是同時，她也渴望關心和愛護，渴望別人對她好一些。
　　
　　    納蘭紫霜足夠善良，善良的甚至有些極端，但這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明白。
　　
　　    她知道月氏姐弟和妖魔們對她好，是想借助她身後所謂的靠山。而瓊羅一族那些妖魔哄著她，更是別有用心。岩鴻對她的好，倒是沒有惡意的，但那是出於報恩。
　　
　　    對於這些，納蘭紫霜都明白。她內心深處渴望的關心和愛護，是完完全全對她，不摻雜任何利益成分在裡面，很純粹的那種好。
　　
　　    此前張南和她的交往，僅限於一個手環裡的強者，而且有互相利用的意圖很明顯，納蘭紫霜自然不可能對張南生出什麼感激的感覺。但是這次，和之前不一樣。
　　
　　    按照最早和帝尊玄瞳的安排，納蘭紫霜的任務只是獲得妖王遴選的資格，以此來接近帝尊金身。之後就不需要納蘭紫霜做什麼了，而是由張南來負責搞定金身。現在納蘭紫霜已經報名成功，理論上就沒什麼事了。可是張南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開始考慮她的裝備問題。
　　
　　    雖然張南沒有說什麼，但納蘭紫霜從之前的種種細節中看出，張南是擔心她的安全。而且為了她的安全，還做了實質性的努力。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納蘭紫霜很清楚神農血脈的弊端，連她自己都沒敢報任何奢望。可是張南卻沒放棄，妖魔的搞不定，就幫她在人族那邊想辦法，而且還真的找到了一條途徑。
　　
　　    看著手中的戒指和簪子，納蘭紫霜很清楚，這不是張南隨便拿出來的。張南在那認真的講述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納蘭紫霜從中明顯察覺到，張南事先已經做了很多的研究。這兩件東西，是張南精挑細選之後的成果。
　　
　　    費盡心力幫她找了這兩樣東西，背後做了很多工作，可是張南卻一點邀功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覺得這兩樣東西對她有用，就給她。這樣默默的付出，無私的奉獻，恰恰是納蘭紫霜所認同的理念。
　　
　　    她一直這樣對別人，這次卻是第一次有別人這樣對她。再加上又是最易打動女人的首飾，納蘭紫霜又怎會不受觸動。
　　
　　    「聽懂了嗎？」張南看納蘭紫霜在那捧著首飾發呆，忍不住問了句。
　　
　　    「哦，懂了。」納蘭紫霜忙道：「我這就試試看。」
　　
　　    納蘭紫霜靜了靜心神，將蟬翼繞與翠葉流蘇分別帶好。
　　
　　    啪。
　　
　　    納蘭紫霜屈指一彈，灌入力量的蟬翼繞唰的閃過一道亮光，數道半透明的光翼散射而出。
　　
　　    那些飛出的光翼猶如昆蟲一般在空中飛舞，看似散落四方，卻又井然有序。
　　
　　    納蘭紫霜視線鎖定一棵大樹，心念一動，光翼化作絲絲光線，將那棵大樹牢牢纏住。而後轟隆一聲，那大樹竟然被連根拔起。
　　
　　    「咦？」納蘭紫霜眼睛一亮。
　　
　　    拔樹之力算不得多厲害，但納蘭紫霜可以清晰感受到這靈器的玄妙之處。
　　
　　    纏絲繞最強的不是傷敵，而是困敵。那絲線不是單純的纏住了大樹，而是將大樹本身的氣息都牢牢鎖住。即便是五境強者，若是被這絲線纏住，只怕也難掙脫分毫。
　　
　　    納蘭紫霜略一思索，將那拔出的大樹凌空拋起，直向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拋砸了過來。
　　
　　    大樹攜著惡風，這砸下來的力量不下於千斤。
　　
　　    嗡的一聲輕響。
　　
　　    原本佩戴在頭上的翠葉流蘇，突然散發出一圈翠綠色的光輝。
　　
　　    一片片晶瑩透徹的葉片，頃刻間在納蘭紫霜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面。
　　
　　    轟隆砸下的大樹，就好像落在傘面上的雨滴，被輕巧的彈開，連半點震盪都沒有掀起。
　　
　　    「好。」納蘭紫霜很是歡喜。
　　
　　    這兩件靈器，能用來自保，又不會傷害別人，最合她的口味。
　　
　　    「喜歡吧。」張南也很興奮，更是得意。
　　
　　    「嗯。」納蘭紫霜輕輕嗯了一聲，眼神閃動。

第668章 瓊羅帝尊的遺產

         張南可不知道一個半妖魔少女因她而春心蕩漾了一下，要是知道沒準得激動的痛哭流涕。
　　
　　    連同最初培養失敗那幾個宿主都算上，張南也算和中州界的不少美女打過交道了。可不管哪一個，二乎乎的林青青和熊孩子楚溫婷不算，就沒有一個對他表露點什麼的。而相對的，張南也沒好意思生出禽獸想法。
　　
　　    原因在哪呢？不是張南假正經，而是逼裝的太大，收不回來了。
　　
　　    人前人後都是張先生長張先生短的，隨便誰都把他當成世外高人。世外高人自然不可能是年輕小夥子，最起碼也得時幾十歲開外的老前輩。
　　
　　    這麼一個老前輩，好意思沖小姑娘伸手麼？而對於小姑娘，又可能對老前輩有想法麼？即便有，在人倫理法面前，有可能踰越麼？
　　
　　    都不可能有！
　　
　　    所以久而久之，張南也就認命不去想情感方面的事了，只安心當他的張大先生。
　　
　　    可是與其他宿主比起來，納蘭紫霜卻不一樣。
　　
　　    無關乎性格和理念什麼的，關鍵是種族的區別。
　　
　　    武者都是從正常人修煉來的，即便後來超凡脫俗，擁有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壽元。可是在一開始，他們都是凡人的價值觀，對人倫理法極為重視。男女感情之事，且不說輩分差異，就算年紀差的多了都會覺得不自在。
　　
　　    可是妖魔則不同，隨便哪個妖魔一出生，都是兩百歲開外的壽命。稍微修煉修煉，幾百歲的壽命隨隨便便就多了出來。介於這種天生的優勢，所以在妖魔的男女世界觀裡，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
　　
　　    張南一直在手環之中，納蘭紫霜除了確認是個男人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如果換個人族少女，即便再如何感動，也只會往關心愛護的老爺爺方面想。可是納蘭紫霜屬於妖魔一族，只會想到對方的性別，自然而然生出別樣心緒。
　　
　　    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是一份別樣的悸動而已，並不會真的一下產生那種特別強烈的感情。
　　
　　    而除此之外，納蘭紫霜也刻意控制了一下這種情緒。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張南之所以同意和帝尊玄瞳合作，是為了從帝尊伏芒手上救人。雖然一直沒仔細說過是什麼人，但從交流的隻言片語中，以及女性的第六感，納蘭紫霜覺得多半是女人。
　　
　　    納蘭紫霜不會去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去爭搶任何東西。不管要救的女人和張南是何關係，但只要有半分戀人的可能，她就絕不會介入。
　　
　　    但是不介入歸不介入，這並不妨礙納蘭紫霜通過其他方式來釋放自己的情感。
　　
　　    瓊羅城之行對於納蘭紫霜有很多意義，看一看母親生活過的地方，獲取改變妖州的力量等等。而現在，她又多出一個新的使命，幫助手環裡的那個男人。幫助他，完成與玄瞳的交易，幫助他，從伏芒手中救出他想救的人。
　　
　　    操控著蟬翼繞與翠葉流蘇，納蘭紫霜在樹林裡認真的練習起來。
　　
　　    以前她從來沒有認真練習過什麼，這次是第一次這麼認真。
　　
　　    不僅如此，納蘭紫霜當天回去休息時，又專程找了月氏姐弟與岩鴻。這些跟隨她的妖魔，納蘭紫霜從來沒有想過要指使他們做些什麼。不過這一次，納蘭紫霜不光想了，也做了。
　　
　　    她拜託妖魔們，第二天被拉著四處遊玩的時候，仔細調查瓊羅城有關的所有情報。
　　
　　    納蘭紫霜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她想儘可能的多做一些事。
　　
　　    對於納蘭紫霜的舉動，張南是有些詫異的。因為現在她做那些事，明顯是她不願意去做的。此前張南想過要調查情報，還為此給納蘭紫霜發過任務。可是這個靦腆的半妖魔少女，就是不好意思去指揮別人。卻沒成想，在張南沒要求的情況下，她竟然會自己去做。
　　
　　    雖然有些奇怪，但這終歸是好事，況且張南也沒時間去深究這個。幫納蘭紫霜選好裝備，張南還有其他事要忙乎。
　　
　　    「咱們兩個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了？」在英靈手環當中，張南蹲在那看著焱冥。
　　
　　    焱冥白了張南一眼，沒有理會。
　　
　　    張南道：「別誤會，我不是讓你屈服，日子還長，這事咱倆慢慢磨。」
　　
　　    焱冥白眼更甚，不過張南下一句話，一下讓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其他的事以後說，現在先聊聊瓊羅城。」張南道：「從進了城開始，我能感覺到你有些恐懼，你究竟在怕什麼？」
　　
　　    「本將縱橫妖州，就沒有怕過！」焱冥當即否認。
　　
　　    「你肯開口，就說明我說對了。」張南道：「痛快點，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現在放你出去。」
　　
　　    焱冥眉毛跳了下，哼道：「我不信你敢。」
　　
　　    「咱倆相處有些日子了，勉強也算彼此瞭解了些，你應該知道我沒什麼不敢的。」張南一笑：「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做。」
　　
　　    說著，張南便抬起手，似乎要做什麼似的。
　　
　　    「住手！」焱冥幾乎是驚恐的一聲大吼：「不想死的話你最好別胡來！」
　　
　　    張南把手放下：「你肯說了？」
　　
　　    焱冥喘了幾口粗氣，咬了咬牙：「你根本不瞭解瓊羅城的恐怖，別說放我出去，哪怕我一絲氣息洩露在外面，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就怪了。」張南是真的很好奇：「我記得你是不怕死的，怎麼會怕死在這裡嗎？」
　　
　　    「如果你知道瓊羅城的真相，你也會怕。」焱冥冷哼了一聲：「你根本不知道當年那個瘋女人，為了護佑她的子孫後代，留下了多麼可怕的遺產。」
　　
　　    「帝尊金身？」張南問。
　　
　　    「那只是一部分，真正可怕的是這座城。」焱冥糾結了下，還是說道：「你是人族的武者，對一些東西應該比我們妖魔更加瞭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玉樹瓊羅陣。」
　　
　　    「玉樹瓊羅陣？」張南先是一呆，很快臉色也變了：「你該不會想說，這座城……」
　　
　　    焱冥點頭：「這座城，就是玉樹瓊羅陣的一部分。」
　　
　　    「臥槽。」張南說。

第669章 想去那裡

       玉樹瓊羅陣，光聽到這幾個字，張南就感覺後背冒涼氣。在系統的陣法兌換清單中，玉樹瓊羅陣是和爆靈殺陣放在一檔的，而且還是靠上的位置。聽著名字沒什麼戾氣，可若比起凶殘程度，那更是在爆靈殺陣之上。
　　
　　    當初研究出這門陣法的大能，初衷並非是為了殺伐，而是為了救贖。
　　
　　    頂級強者們交手，時常會造成巨大的破壞，從而生出絕地死地。如《六道生滅》造成的後果，徹底斷絕大地生機，使得生靈無法存活。那位大能曾橫行一時，造成無數殺戮，晚年時忽有所悟，想要讓那些毀壞的地方重新獲得生機。苦心鑽研後，創出了玉樹瓊羅陣。
　　
　　    以陣法衍生出一棵蒼天玉樹，吸取天地精華，使得根系樹蔭所在，重新煥發出濃濃生機。
　　
　　    可是沒成想，雖然陣法成功了，但是產生了副作用。
　　
　　    所有在陣法範圍內的生靈，包括那位大能在內，全都死了，成為了玉樹的養分。而且更可怕的是，變成養分之後，竟然還能保留原有的意識。只是再也不能動，再也不能說，只能默默的等待著，最後一絲意識也被玉樹吞噬。
　　
　　    自此之後，原本為救贖創造的玉樹瓊羅陣，成了聲名遠播的殺陣，凶陣。
　　
　　    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是眼睜睜瞅著自己變成養料，即便是焱冥那等凶名赫赫的妖魔強者，也不免生出畏懼之心。
　　
　　    不光焱冥怕，張南也怕。
　　
　　    爆靈殺陣是英靈引爆自身，張南還有辦法應付。可是這玉樹瓊羅陣，卻是把所有的生靈當做能量來源。而且此陣極不穩定，只要陣成，幾乎就沒有破解的可能，只能以力相抗。幾千年裡沒有發動，多半是被那瓊羅帝尊以什麼方法鎮壓住了。
　　
　　    「真特麼是瘋子！」張南也忍不住罵了起來：「那瓊羅帝尊腦袋是不是有包，弄這麼個東西她是想護佑子孫，還是想斷子絕孫啊。」
　　
　　    「你說對了，那就是個瘋婆娘！」焱冥似乎和張南找到了唯一的共同語言，不過附和的罵了句後，還是改口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女人瘋歸瘋，卻不算蠢。玉樹瓊羅陣是你們人族創造的陣法，可她卻研究出將妖魔之力引入的辦法，也算是天才了。」
　　
　　    「天才個屁，就是瘋子。」張南大罵。
　　
　　    不用焱冥講解，張南也知道那位瓊羅帝尊用了什麼法子。
　　
　　    拿自己的命，拿帝尊金身！
　　
　　    妖魔無法像人族那樣調動天地元氣，這是他們無法驅使陣法的根本原因。而幾千年前的那位瓊羅帝尊，為瞭解決這個問題，直接將自己煉成了金身。
　　
　　    她的帝尊金身等同靈寶，可隨意調動天地元氣，給玉樹瓊羅陣提供了運轉的能量。
　　
　　    帝尊金身是陣法的能量來源，亦是陣法的破綻所在。但是現在張南，是真不敢去動帝尊金身了。
　　
　　    因為現在的玉樹瓊羅陣，全靠帝尊金身的存在才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此陣強大之處在於，只要爆發，那就是神魔難阻。可要是能維持住平衡，那亦是神魔難破。有帝尊金身在，外面的人很難攻破陣法防禦，即便攻破了，那也是玉石俱焚之局。同理，如果把帝尊金身取走。這個運轉數千年的大陣，會頃刻間爆發。
　　
　　    瓊羅帝尊為她的子孫後代們，當真是留下了一個相當可怕的遺產。
　　
　　    完全不用擔心這個遺產被別人奪走，因為只要遺產在，子孫就平安。而如果遺產不在了，那就斷子絕孫大家一起玩完。
　　
　　    「玄瞳知道這件事嗎？」張南突然想到了一點。
　　
　　    如果是那個貨算計他，張南發誓，非把他的大眼珠子摳出來不可。
　　
　　    「他不知道。」焱冥搖頭：「整個極地妖州，知道玉樹瓊羅陣的只怕沒有幾個。但不管有誰，肯定沒有玄瞳，也不會有其他幾個帝尊。因為那幾個蠢貨，都曾經打過瓊羅城的主意。如果知道的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
　　
　　    焱冥不是厚道說實話，如果可能的話他絲毫不介意狠狠坑玄瞳一把。只是他現在身在英靈手環，雖然一直拒絕臣服，但已經開始建立一部分契約。如果他撒謊的話，張南會瞬間察覺。瞪著眼睛說瞎話的事情，張大先生經常幹，但自持身份的焱冥卻做不出來。
　　
　　    「那玉樹瓊羅陣的事情，瓊羅一族的妖魔知道嗎？」張南又問。
　　
　　    焱冥哼了一聲，滿是鄙夷道：「連玄瞳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好吃懶做的蠢貨怎會知道。即便說給他們聽，只怕那些蠢貨也不會相信。」
　　
　　    「嗯。」張南嗯了一聲，皺眉沉思起來。
　　
　　    「我都已經把真相告訴了你，你還是趁早離開吧。」玄瞳道：「這大陣你既然聽說過，就該知道，越是強的能量，越容易導致陣法爆發。」
　　
　　    「理論是這樣，不過……」張南自然清楚玉樹瓊羅陣的玄妙。也正因為他清楚，才漸漸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即便那瓊羅帝尊能以生命為代價啟動這個陣法，但佈陣者一定另有其人。而且帝尊金身只是提供能量，預要使這股能量與陣法達成平衡，還需要修為精深的陣道大師才能做到。
　　
　　    也就是說，這建在玉樹瓊羅陣上的瓊羅陣，必然另有強者相助，而且極有可能是人族強者。
　　
　　    帝尊金身還是有希望取走的，但必須找到達成平衡的原因。
　　
　　    「要是松島主在就好了。」張南不由得暗自嘆息。
　　
　　    因為系統的關係，張南對所有的陣法都了然於胸雖。但是這種瞭解，僅僅在於理論層面，應用方面只有兌換之後才可以。
　　
　　    尤其此刻他們所在的玉樹瓊羅陣，是被一位陣道大師做了調整的陣法。在陣法真正發動之前，張南甚至都沒有察覺，自然也無從去尋找真正的破綻所在。如果是松之青那樣的陣道強者，多半能看出些許端倪。可是張南，只能在這乾瞪眼。
　　
　　    就在張南發愁的時候，納蘭紫霜突然試探性的對手環小聲說話。
　　
　　    「先生，你在嗎？」納蘭紫霜的聲音很輕：「我想去那裡，可以嗎？」
　　
　　    張南正心煩，順嘴道：「想去哪便去哪，不必問我。」
　　
　　    納蘭紫霜噢了一聲不再說話，張南下意識的往外瞥了一眼，頓時身子一歪歪。
　　
　　    視線所及，納蘭紫霜欲往之處，兩個大字，水行。
　　
　　    張南頓時懵了。
　　
　　    水行，「行」讀hang音。
　　
　　    其意為，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