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時空酒館 作者：斬月（已完成）

第10章 貞觀

    通過電話諮詢預約，三天後，喬木從銀行拿到沉甸甸的金條。價格比他預料的低一些，加上手續費等費用，15千克黃金還不到四百萬。如此一來，他的賬戶上只剩下一百萬。

    一百萬，喬木原打算將一半寄給父母，告知對方自己得到叔叔遺留在酒館中的一塊玉珮，被一個人傻錢多的土豪買走得到一筆巨款。可是父母拒不接受，反而要求他將這些錢投入到酒館的經營中，讓死去的叔叔安心。

    他想讓姐姐幫忙勸說，仍是無濟於事。在這件事情上，父母很固執，他們堅信答應叔叔的事情就要做好，若是酒館走入正軌，他們才會接受兒子的錢財。

    無奈之下，喬木只得將那些錢先收起來。

    將兩塊金條放到酒館牆壁前，隨著一陣流水般的波動，黃金迅速被吞噬。

    「恭喜主人，現在多出1時空幣餘額。」洛麗塔跳出來，開心道，「您可以現在選擇對酒館變裝。」

    「開始吧。」喬木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酒館倏然變暗，所有牆壁都變成了銀白色，卻迅速如流水般湧動起來，彩色光幕交錯，絢麗無比。這一切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等到一切沉澱下來以後，酒館已經煥然一新。

    牆壁變成了帶著條紋的淺灰色，鑲嵌著一個屏幕足有四十多寸的電視，斜上方是一個電子鐘。天花上垂下來琉璃吊燈，內部被分隔成六個小卡座，黑色的真皮沙發和暗色木桌……

    喬木輕輕吐了口氣，有些意外道：「家具不是不包含在內嗎？」

    「考慮到還有不到0.5時空幣餘額，所以洛麗塔自作主張耗費0.3時空幣兌換了這些家具，它們可比市面上的好多了哦。」小蘿莉飛到喬木面前，洋洋得意道。

    想到那些早先被吸收的金首飾，喬木反應過來。

    相較於樓下的現代風格，樓上一些頗具科幻色彩。剛上樓梯便是一面緊閉的銀色金屬門，在喬木靠近門邊時，那金屬門寸寸散開，形成一個空檔的門洞，在他跨過後，金屬又重新組合成門。

    原本空蕩的大廳內鋪了一層白色地毯，沙發和四壁也都是白色，光線柔和，卻又充斥著一種讓人迷醉的金屬光澤。臥室被暗色玻璃隔開，裡邊有一張柔軟大床，和牆壁連接一起的書櫃，以及巨大的落地窗。

    走到落地窗前，喬木看著下方那熟悉的街道，心中泛起一種難言的情感。

    「要是房子能大一點就好了。」喬木自語道。

    「酒館升級後可以擴充空間。」一道電子音在臥室內響起。

    「能擴充多少？」

    「每升一級增加一倍。」電子音逐漸有了情感，洛麗塔那由光線構成的身影浮現到喬木面前。

    喬木腦中還有一些疑問，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他下樓開門，發現是一個穿著「永通貨運」制服的工作人員，那人身邊有兩個一人高的巨大木箱。

    「請問是喬木先生嗎？」那人客氣問。

    「是。」

    「這是您訂購的貨物，請您簽收一下。」

    喬木打量了眼木箱，在簽收單上籤字確認。

    隔壁五金店的宋大叔叼著一根菸走過來，瞧了眼那大箱子，衝著喬木道：「小木，這是啥東西啊？」

    「網上訂購的酒。」喬木道。

    「你的酒不都是老王送來的嗎，什麼酒還要網上買啊。」宋大叔開口，對喬木道，「我幫你一塊搬進去。」

    三個人將兩個大木箱搬進店舖內，當看到裡邊那煥然一新的場景後，宋大叔一下子呆住了。

    「你這啥時候裝修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宋大叔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些天他可沒有離開店舖，並沒有聽到裝修聲。

    「這不是怕影響你們休息嘛，所以我讓人裝修的時候都很小心。」喬木道。

    「看起來很高檔呢，裝修下來挺貴的吧。」宋大叔伸手觸摸著牆面，移動到那電子屏幕上後，嘖嘖嘆道，「這個電視什麼牌子的，弄這裡有點浪費吧。」

    喬木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見到喬木沒有話說，宋大叔轉悠了兩圈，轉身離開。

    待到他離開後，喬木才拆開木箱。這裡邊是洛麗塔通過網絡給他購買來的酒，都是一些很常見的類型，算不上珍貴，但包裝賣相還不錯。

    「葡萄酒、白酒、保健酒……」

    喬木分門別類地將其放到酒架上，剩下的酒都存了起來。

    看著這一切，他長長吐了口氣。

    「洛麗塔，你能給它們定價吧？」喬木問。

    「按照不同世界？」洛麗塔的身影凝結而出，問道。

    「參考五星級酒店定價標準……至於連接其他世界時，按照所進入的人物，你能理解吧？」喬木道。

    「主人太小瞧洛麗塔了。」小蘿莉一臉不屑道，「你的意思不就是狠宰異位面的土包子嘛。」

    「這個解釋不錯。」喬木欣慰道。

    酒架上，每一瓶酒的下方都有一個小的電子屏幕，上邊浮現出每一種酒的價格。喬木看得咂舌。

    ……

    休息了大半天后，喬木將剩下的十千克黃金拿到面前，他深深吐了口氣，揮手拋出黃金。

    那一塊塊黃橙橙的金條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碰觸到牆面，驟時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喬木分明能感覺到，在自己完成這一切後，整個房間內發生了隱晦的變化，似乎多了點什麼。

    一道光幕出現在喬木面前，上邊有酒館及喬木的信息，最下方的資金中，多出了10個時空幣。

    「現在開啟麼？」喬木自語。

    洛麗塔道：「每次開啟只能維持十天，每天八小時，主人想要現在開啟嗎？」

    喬木覷了眼門口的烈日，微微點頭。

    光幕閃爍，時空幣瞬間變成0.2，而喬木卻能感到整個酒館微顫了下。大門不知何時已經開啟，卻是一片刺目的白。喬木試圖走出去，仍舊被一股巨力阻隔在外。

    「此次連通位面為大唐，貞觀二十三年。」洛麗塔的聲音傳出。

    喬木回到吧檯後方，無聊地把玩著手機，期待著新的客人。

    「貞觀二十三年，似乎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李世民便是這個年間死去的。」喬木皺著眉頭，有些暗惱自己當初沒好好學歷史。他仔細回憶著這個時間裡可能出現的大人物，是那即將繼位或者已經繼位的唐高宗，還是……那個未來的女皇帝？

第11章 藥王

    正在喬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

    喬木抬頭，首先看到一雙蒙著灰塵的黑布鞋，其後，那人緩緩露出身形，是一個身穿布衣背著個木箱子的人。

    那人頭髮花白，卻精神抖擻，面帶紅光，容貌氣色都如少年一般。

    進入酒館後，他四下掃視，不論是垂吊的水晶燈，還是閃爍的電子屏幕，都讓那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直到看見喬木後，他方才眼睛一亮，朝著喬木長長躬身：「五台山孫思邈拜見仙人！」

    五台山……孫思邈……

    喬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洛麗塔將對面孫思邈的具體信息展現在自己面前時，他才驚醒，這不是那赫赫有名的藥王嗎。

    一個不大的光幕出現在喬木身前的桌面上，其上是關於孫思邈的介紹：「孫思邈幼年體弱多病，湯藥之資而罄盡家產……」

    最後卻蹦出一行字：「這些都是後人根據史書記載整理而成，不可盲目相信。」

    喬木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知道這又是洛麗塔搞的鬼。這個人工智能，調皮腹黑程度不弱於熊孩子。

    「仙人？」孫思邈小心翼翼問。他對王公大臣乃至皇帝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是面對這似神似仙般的寶地，終究難以保持平靜。畢竟，他可是修道之人，骨子裡一直都在幻想著仙界。

    「原來是孫真人。」喬木起身笑道。

    真人在道教中代表存養本性或修真得道的人，即「成仙」之人。若在平時，有人稱呼孫思邈為孫真人，他怕是會歡喜無限，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真正的「仙人」，他心中只有誠惶誠恐。

    「不敢當，我只是一小小道教徒，可當不起真人的稱號。」孫思邈連連作揖擺手。

    「一個稱呼而已，更何況我這裡只是一酒館，你需要喝點什麼？」喬木將目光投向酒架，卻見其上那些標價盡數模糊。

    這……

    「孫思邈最珍貴的並非金銀，而是他的醫術，請用心發掘。」一道字跡出現在桌面的光幕上，隨即消失。

    喬木苦笑，孫思邈則是拘謹地站在原地。

    「喝點什麼？」喬木再問，他指了指酒架，道，「這裡只有美酒。」

    「或者你可以先看看。」

    經過短暫的幾句交流後，孫思邈心中的忐忑逐漸平息下來。他滿腦子驚嘆與疑惑，自己不過是在深山中採藥，偶然間前方金光大盛，一間華美酒館屹立山腰，故此才攀岩抵達酒館中。對他而言，能將酒館建立在那險峻的深山山腰，絕非人力可以辦到，而酒館內美輪美奐的裝飾，更是讓他肯定了這種猜測。

    悄悄打量著喬木，見喬木淡定地把玩著一個會發光的法寶。他吐了口氣，四下掃視，慢慢挪動身體。

    約莫十餘分鐘後，孫思邈勉強適應了這一切，他看向酒架，對於那些盛放在精緻水晶瓶中美酒，露出羨慕之色。

    可是……

    「這個……我能隨便喝嗎？」孫思邈可憐巴巴道，說完後不由感到臉紅。作為被無數人尊崇的神醫，甚至面對皇帝時都可以做到自然，可是面對仙人，他本能的感到拘謹。

    喬木將手從酒架上劃過，最終放到了勁酒上。

    「這是一種藥酒。」他意念一動，一個玻璃杯從一旁飛出，在孫思邈震驚的目光下，飛到他眼前，黃褐色的酒液在空中掠過，飄入杯中。

    「你嘗嘗。」喬木道。

    孫思邈顫顫巍巍地將酒杯拿起，放到嘴邊輕嗅一口，隨即倒入口中，他臉上先是露出享受的神色，有些意猶未盡地咂了砸嘴，隨即開口道：「山藥、枸杞子、淫羊霍、黃芪、當歸……這種藥酒味道不錯。」

    「可惜似乎比我的百草釀差了那麼一點。」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喬木，低聲道。

    喬木聽得真切，當即神色一動，拿出一瓶西鳳華山論劍走出。

    「看來孫真人也是愛酒之人，要麼你嘗嘗這個酒。」

    在孫思邈恭敬的目光下，他打開精緻的玻璃瓶，親自為其斟滿一杯。

    這一次，孫思邈同樣是一口喝掉，卻很快大聲咳嗽起來，嗆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好烈的酒！」

    就在喬木以為對方不喜歡時，卻見孫思邈大笑道：「這才是人間極致美味！」

    呃……原來是個老酒鬼！

    喬木給自己也斟滿一杯，和孫思邈對飲起來。

    飲酒數杯，兩人便開始談天說地。

    喬木是對那興盛至極的大唐感興趣，孫思邈則是對這迷霧重重的仙家酒館充滿好奇。一時間氣氛和諧無比，兩人談天說地，越聊越投機。

    「真不愧是仙家出品，這葡萄酒比我喝過的胡人釀造的葡萄酒還要美味。」孫思邈讚歎。

    「仙人也是人啊，也吃五穀，也得百病，其實並不像你想像得那麼美好。」喬木感嘆。

    「果真？」孫思邈大為好奇。

    「是啊，仙界生活和你們並無太大區別，我們也要上學，學習被稱為『科學』的仙術，要考試，要工作，也有三百六十五行……」

    談到起興處，喬木打了個響指，暗中向洛麗塔發出指令。面前的牆壁上，那電子屏幕緩緩亮起，一陣熟悉的音樂聲後，屏幕上跳出四個大字——新聞聯播。

    隨著男女主持人的聲音，標準的套路開啟——「領導很忙，國內很好，國外很亂」。

    喬木看得乏味，孫思邈卻瞪大眼睛，原本的醉意都為之消散。

    「原來仙界是這個樣子。」他喃喃自語，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

    兩人飲酒，不知不覺天色漸暗。一道電子音響起：「傳送門即將關閉，請顧客盡快離開，否則將會被強制傳送出去。」

    喬木知道是洛麗塔說的話，孫思邈卻再度吃驚不已。

    「最近十日，每日同一時間，你都可以過來，或許下次可以讓我嘗嘗你的百草釀。」喬木笑道。

    孫思邈已經和喬木稍稍熟悉，雖然不知為何自己必須離開，卻也躬身退出。

    回到山間，直到那酒館從眼前消失後，孫思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堅硬的石塊棱角刺得他屁股疼，可是他似若未覺。

    這短短四個時辰，發生的事情讓他現在都還處在震撼中。

    「仙人，沒想到我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仙人！哈哈！」

    大笑聲在山中迴蕩。

第12章 唐家

    送走孫思邈，喬木迎來另一個客人，或者不應該稱為客人，來人赫然是唐薇。

    「我還以為走錯了呢，剛才轉了半天，都沒找到你說的酒館。」唐薇笑道。

    喬木知曉原因，在酒館開啟與異位面的通道時，與本世界的聯繫將會被切斷，對方找不到在情理之中。

    「你打個電話就行了，我出去接你。」喬木將唐薇請到座位上。

    「裝修的挺不錯呢。」坐下來後，唐薇打量著酒館的裝飾，由衷地讚道。

    喬木面露微笑，心中為洛麗塔點了個贊。

    「喝點什麼？」喬木指向酒架，「只有酒。」

    看到一瓶在外邊不到一百的普通白酒標價一千，唐薇微微蹙眉，旋即搖頭：「我不喜歡喝酒。」

    「那便葡萄酒吧。」他自顧地拿來一瓶，「味道很淡，少喝點沒事的。」

    「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喬木笑。

    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後，喬木方才得知，對方並非特地來找自己，而是打算開一家專營美容產品的公司，地點選在了一街之隔的天貿大廈上。

    「謝謝你的玉珮，我爺爺很喜歡。」唐薇道，「老人身體不太好，很久沒有這樣讓他高興過了。」

    喬木感到臉紅。那玉珮可是自己五百萬賣掉的。他亦是明白，對方來這裡專程道謝，便是因為此事。

    驀地，他心頭一動，開口問道：「你爺爺生病了？」

    唐薇搖頭道：「不算病，以前當兵時積了些暗傷，年齡大了身體不好而已。」

    「我恰巧認識一個老中醫，很厲害的，他這幾天正好過來，要麼讓他幫忙瞧瞧？」喬木暗喜。

    這可是拉近與女神關係的絕佳方式。

    「謝謝，不用了。」唐薇開口，語氣淡淡的，看著喬木。

    與她對視，喬木明白過來。唐家在安北省極有權勢，稍有名氣的醫生怕是都給那人看過，所以喬木所說的神醫，唐薇並不以為然。

    他能理解，但是，孫思邈是普通醫生嗎？

    喬木認真地看著唐薇，目光緊盯對方雙眸，說道：「這位醫生本是一名修道之人，甚少給人看病，我叔叔跟他有些淵源，所以近期才會來這裡。」

    見到唐薇目光平靜，喬木繼續道：「他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在中醫領域，沒有多少人能超越他。」

    唐薇表面平和，其實最是驕傲。她最討厭那些在面前賣弄才華或自信自滿的傢伙，可是不知為何，明明她感到了喬木的意圖，卻生不出惱怒的心思。

    難道只是因為那件小事？

    不，應該是因為他這麼做也是為了爺爺！

    「我回去給爺爺說說。」唐薇做出了退讓。

    話題到此，卻戛然而止。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閡，以至於酒沒喝幾口，唐薇便告別離開。

    直到唐薇的背影從視野中消失，喬木才回到酒館內。

    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只是個小插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假，但是有了時空酒館，他的心思已經逐漸轉移。即便是從前對他而言遙不可及的唐薇，於目前的他而言，也並非那麼高不可攀。

    「即便真的想要追求她，也得首先擁有與之匹配的實力。」這個念頭在喬木心頭一閃而逝。

    「洛麗塔，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喬木開口。

    半空中，光線糅合，形成金發小蘿莉的面孔。

    「追女孩子，洛麗塔也不擅長哦。」小蘿莉俏皮道。

    「我是說如何與孫思邈相處，或者說……你懂的。」喬木道。

    洛麗塔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孫思邈的價值主要體現在醫術上，主人可以想辦法讓他拿出一些尚未公佈於世的藥方……」

    「另外，傳言孫思邈在美容上頗有造詣，結合地球環境，或許一些美容中藥是不錯的主意。」洛麗塔一本正經道，「當然，這些都需要主人去發掘。」

    喬木緩緩點頭。

    洛麗塔建議道：「如欲取之必先予之，主人或許應該考慮一下。」

    「請他喝酒？」喬木問。

    洛麗塔怒其不爭地看著喬木：「時空酒館可不僅僅是一個酒館，這裡將是連同諸天萬界的中心。」

    「您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

    喬木默然。

    洛麗塔說的沒錯，時空酒館並非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酒館。按照他的推測，一級的酒館只是最初級形態，升級到某個級別後，未必不會徹底打開與那個世界的通道，到時候，自己便能夠真正的踏足萬界，如此一來，區區錢財便真的算不得什麼。

    比如說，洛麗塔所在的那個世界，生物科技已經發展到了極為誇張的地步，一些科學研究院甚至在研究如何讓人永生！而那裡也不過是個二級位面而已。

    想通了這些，他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趁著天色未黑，喬木起身去了臨街的一家書店。

    到了書店，他徑直走向醫學類書籍處，挑選了一些中醫類的書籍，包括幾本西醫的基礎書。

    對於醫學，他瞭解甚少，所以選擇有些盲目，不過想來這些東西送給孫思邈，應該算是不錯的禮物。

    這麼一大堆書，便花費了四千多，由於數額較多，書店一名員工還特地開車幫他運到酒館。

    在喬木守著空蕩蕩的酒館時，唐薇已經將他的話轉告給了爺爺唐雲忠。

    唐雲忠今年已經有近八十歲，早先參加過對外戰爭，官至上將，在整個華國來說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在整個唐家，他是當之無愧的定海神針，即便是那已經官至省委副書記的唐德海，在他面前也服服帖帖。

    唐薇說那些話的時候，正好是吃飯時間，家裡不少人都在。

    待她說完後，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嗤笑：「小薇啊，孫思邈的傳人你也信？怕只是個江湖騙子吧。」

    「就是，現在打著這種名人旗號的騙子不知多少。」有人附和。

    「小薇你還是太單純了，咱們唐家大門大戶的，恐怕你那同學是居心不良呢。」

    ……

    一連串的話語落在唐薇耳中，讓她心中惱怒，面色卻是絲毫不變，淡淡道：「爺爺的身體重要，也許會有用呢。」

    一個身材消瘦，眼窩深陷的男子陰陽怪氣道：「咱們小薇可沒那麼蠢，這麼向一個外人說話，莫非是你的小男朋友？難怪拒絕我和你嬸嬸給你說的親事……」

第13章 小奶貓

    唐薇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色，覷了眼說話男子，她的五叔唐德勇。

    唐雲忠共有五子二女，大多數都在政商兩界混出了頭，唯有兩人例外。其一是三子唐德生，其二是五子唐德勇。

    唐德生喜歡玉器乃至一些奇異之物，這與他的一些經歷有關；唐德勇則是典型的豪門紈袴。

    唐德勇曾經幫唐薇張羅了一門親事，男方家族在政界極有能量，本身卻毫無作為，被唐薇拒絕。囿於其家庭背景，唐德勇說服了大哥唐德海，向唐薇及其父母施壓。即便最終被老爺子否決，卻也激發了家族中的矛盾。

    聽到他舊事重提，主位上的唐雲忠臉色變冷，呵斥道「住口！」

    他冷厲地掃了眼五子，臉上湧現出潮紅，咳嗽了幾聲，捂著胸口目光柔和地看向唐薇：「既然是小薇的朋友，那就見一見吧，你讓他明天過來。」

    唐德勇撇嘴，眼中帶著嫉妒。

    唐薇心中溫暖，笑著拍著爺爺的後背，將茶水遞到爺爺手邊。

    在唐雲忠的注視下，她撥通了喬木的電話。

    能接到唐薇的電話，喬木有些意外。可是聽到對方的話，他苦笑起來。

    「那位醫生有點怪癖，他輕易不見生人，更不會上門看病，」喬木硬著頭皮道，「要麼我明天給他說說，你後天中午十一點來酒館，就你和你爺爺……」

    唐薇美眸瞪大，不悅道：「必須這樣？不能上門診斷嗎？多付診金也不行？」

    「抱歉，只能這樣。」喬木無奈。

    他試圖向唐薇解釋一下，卻聽唐薇說了聲「好吧」。

    聳了聳肩，喬木頗為鬱悶。他能夠猜到，自己的做法很可能讓唐薇心生怨氣，或許對方以為自己在故意擺譜。

    掛上電話的唐薇臉色的確不怎麼好看。她的電話聲音並不小，之前又沒有刻意迴避，她相信在座的幾人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什麼人啊，還敢對我們唐家擺譜！」唐薇的四嬸不忿道。

    唐德勇神色陰鬱，冷笑：「有些民間騙子最喜歡這麼裝神弄鬼了。」

    唐薇有些懊悔，自己為何沒有提前問清楚。早知道要爺爺親自過去，她肯定不會提出來。

    難道他不知道爺爺的身份？即便是京都那位被稱為「賽華佗」的神醫，每年也都會親自來唐家給爺爺看病呢。唐薇心中有些埋怨。

    她正侷促不安，忽然聽唐雲忠問：「你那同學叫什麼名字？」

    唐薇回道：「喬木。」

    「有趣的小傢伙，」唐雲忠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跟他約個時間，我去見見那個神醫。」

    「爺爺……」

    「爸……」

    幾道聲音同時傳出，卻被唐雲忠擺手打斷：「醫生上門是情分，我們找醫生是本分，難道你們覺得老唐家高人一等……這世上，能人異士多得是，可別狗眼看人低！」

    一眾人或真或假地低下了頭，詫異於老爺子如此維護唐薇，唐薇則是若有所思地蹙起秀眉。

    倘若唐家老三唐德生在這裡，怕是會向他們道出實情。因為在喬木拿出之前的玉珮時，他就調查過對方，得知了喬木的二叔喬雲國，並將之告訴給了父親唐雲忠。

    「那樣一個奇人的後輩，或許不是在吹牛！」唐雲忠暗想。

    接到唐薇的電話，喬木很是意外。

    「好，我明天給他說一下，後天你們過來就行，」喬木說，「對了，只能來你和你爺爺，他不願意見太多生人。」

    愉快地結束了這一通電話後，喬木將吃到一半的泡麵快速吃完，關門睡覺。

    次日，他並未開門，而是等到日上三竿，傳送門開啟時，才將緊閉的大門開啟。

    約莫兩分鐘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喬木詫異抬頭，繼而發現，竟是一個十公分長的小貓兒從一個凳子下方跑出來。它很小，跟水杯一般大小，渾身黑黃相間的毛髮，肉嘟嘟的甚是可愛。

    注意到喬木的目光，貓兒朝著他「喵嗚」叫了一聲，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

    「原來只是小奶貓。」喬木一下子就被萌化了。

    「難道是昨晚偷偷溜進來的？」喬木皺眉。

    他試圖問洛麗塔，這個智能管家只是呵呵笑了一聲：「您還怕一隻貓兒不成？」

    喬木朝著小奶貓拍了拍手，旋即將手掌攤開。

    哧溜。

    小貓兒跳到椅子上，幾個起越間就到了喬木面前的吧檯上。它討好地看著喬木，翻滾著身子露出覆蓋著白色絨毛的柔軟肚皮。

    「真可愛。」喬木撫摸著小貓兒，看著對方眯起眼睛享受的模樣，覺得有這樣一個小寵物也不錯。

    他回頭在吧檯下方翻了翻，找到一盒牛奶，拿來一個小碗，將牛奶包裝撕開，倒進碗中。

    他將碗湊近小貓兒，笑道：「快喝吧。」

    喵嗚。

    小奶貓人性化地搖頭，一雙眼睛骨碌碌地盯著喬木身後的酒架。

    「你想喝酒？」喬木問。

    小奶貓忙不迭地點頭。

    「這是成精了嗎？」喬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摁住小奶貓的腦袋到小碗中，催促道，「快喝，那酒可不是你能沾染的。」

    喵嗚……

    逗弄了一小會小奶貓，迫使對方心不甘情不願地將碗中的奶喝完，他才將其放開。

    他剛一鬆手，小奶貓就飛一般逃到了遠處的桌子底下，滿含委屈地「喵嗚」叫著。

    喬木哈哈大笑，忽然見一道人影跨門而來。

    「仙人。」孫思邈進入酒館，忙朝著喬木拱手行禮。

    喬木微笑著起身。

    和昨日相比，今日的孫思邈頗顯灰頭土臉，臉上有一道劃痕，看起來是被荊棘之類的東西劃破的。在他的手中，分別抓著兩個黃皮葫蘆。

    「你這是……」喬木詢問道。

    孫思邈笑道：「我去年在山中一棵老樹下埋藏了一些我精心釀製的百草釀，本想給您取來，沒想到碰到了一個猴群。」

    見到喬木神色疑惑，他越發得意：「山中有傳說，猴群擅長釀造猴兒酒，能得到者無一不是運氣逆天者。我跟隨那個猴群，恰巧看見了它們藏在樹洞中的猴兒酒，趁著它們不備偷來一葫蘆酒。」

    「原來是猴兒酒。」喬木露出意動之色。

    關於猴兒酒，他知道一些。小時候他聽父親曾說過，他小時候在山中便遇到過。傳說那是猴群儲存在樹洞中的野果，經過時間醞釀發酵，最終形成的一種香醇美味的酒釀。

第14章 百草釀

    兩人擺開桌椅，喬木拿來分酒器，取出兩個小杯。

    「先嘗嘗小道的百草釀，雖然不如猴兒酒那般美味，但是對於身體頗有裨益。」孫思邈打開一個酒葫蘆，為喬木斟滿。

    百草釀入口，先是一股帶著澀味的甘甜，繼而便是濃郁的酒氣，其中夾雜著些許藥草的芬芳。

    「不錯。」喬木一口喝下，頓時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與喝下尋常白酒不同，這種暖意從胃部發酵，湧遍四肢百骸，猶若泡在溫泉中。

    兩人推杯置盞，很快便將一葫蘆的百草釀喝盡。

    喬木感覺全身都在發暖，腦袋卻是異常清明。

    「不錯的藥酒。」喬木由衷讚歎。

    孫思邈微笑，開口道：「這猴兒酒雖然甘醇，但是並不適合和百草釀一併喝。」

    他將葫蘆口拿開，一股濃郁的酒香噴薄而出。

    「您可以先品嚐一小口，剩下的都給您留著。」孫思邈獻寶一般地為喬木斟滿一杯。

    即便喬木並不好酒，嗅到酒香時仍是忍不住感到喉嚨發乾。他正想伸手去碰觸酒杯，猛地見一道光芒從眼前閃過，一個小小的影子出現在酒杯前。

    吸溜……

    隨著一道享受至極的吮吸聲，喬木眼前的酒杯瞬時空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隨後同時低頭，看著這個偷酒喝的小傢伙。

    偷酒的正是小奶貓。

    喝完一杯猴兒酒以後，它打了個飽嗝，踉蹌著在桌上轉了兩圈，一骨碌掉到了喬木懷裡。

    「這是……」孫思邈滿是肉痛之色。他總共就得到這麼多猴兒酒，為了討好喬木，自己都沒捨得喝，哪料到第一口被一隻貓給喝了。

    「剩下的酒趕緊收起來。」喬木從孫思邈手中接過來剩下的猴兒酒，意念一動，酒葫蘆在空中掠過，徑直飛到了酒架最高處。

    孫思邈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我一個朋友家的長輩身體不好，你能否幫他看一下。」喬木問。

    孫思邈被喬木忽悠，以為仙人和凡人一般食五穀得百病。他受寵若驚地頷首道：「我一定會盡力。」

    「那就說好了，明日這個時候。」喬木開口，停頓了下又說道，「差點忘了，我有一些禮物送你。」

    在孫思邈疑惑的目光下，喬木搬來了書箱。

    箱子中都是喬木買來的醫書，大多數都是唐代以後的中醫類巨著，也有少量現代醫學類書籍。

    書中的語言原本是簡體字，但是對於洛麗塔而言，將其轉化成唐代通行的字體，並不算難事。由於兩種文字相近，因此喬木為之付出了0.1個時空幣的代價。

    孫思邈在翻開一本書籍時，一下子就入迷了。

    雖說他自稱道教徒，可是對於醫學的執迷實際上已經超越了道教。

    時間流逝，洛麗塔的聲音準時傳出。

    孫思邈從書堆中抬起頭來，眼中帶著若有所思，顯然還沉浸在某個問題中。

    「這些書你都可以帶走。」喬木微笑道。

    「真的？」孫思邈恍然驚醒。

    喬木聳了聳肩，孫思邈連連作揖，很快便搬著一箱子的書籍離開。喬木很懷疑，他究竟如何將這些書帶下山。

    時空門關閉，刺目的陽光順著大開的門射進來。

    喵嗚。

    小奶貓晃晃悠悠地從喬木身後走出，到了門口的位置，伸了伸爪子，感受到陽光的柔和後，它驚喜地叫了一聲，衝出了大門。

    看著它的背影，喬木無語地搖頭：「看來真是個走失的小奶貓。」

    他回到酒館內，忽然注意到桌上有一頁紙張。

    將紙張拿起，喬木率先看到的是三個字：百草釀。

    把整個紙張上的內容看完，喬木輕輕吐了口氣。

    這張紙上記載的正是百草釀的配方，並不算難。其中涉及的一些草藥都是現有的，算不得珍貴。雖然孫思邈沒說，但是喬木能感受到它的保健效果絕對非凡。

    「它的釀造週期不過月餘，或許可以當成酒館的一種特色酒。」喬木暗想。

    他想到了老家的父母，讓他們來城裡很可能讓他們不適應，但是在家種地實在勞累。也許應該在家裡開一個酒作坊，讓父母來專門釀酒。

    「老爸好酒，這種藥酒對身體有好處，正好可以讓他喝。」喬木嘴角勾起微笑。

    在外邊吃了頓便飯，接待了兩個土豪客人，喬木關門打烊。

    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問洛麗塔道：「百草釀的配方可以換做時空幣嗎？」

    洛麗塔鄙夷道：「這是您的酒館，您覺得呢？」

    「可是你說武技之類的東西都可以兌換啊。」喬木雖然知曉，卻仍是有些不理解。

    「它們首先得超越這個位面的水平，百草釀雖然不錯，但是達不到這一點。」洛麗塔道。

    夜晚到來，喬木正想關門，忽然看到一個小巧的影子靠近，卻是小奶貓去而復返。

    和離開前不同，此刻的它精神抖擻，肚子鼓脹，高昂著腦袋，順著門縫溜進來，大模大樣地從喬木腳邊走過。

    喬木一路目送它跳到吧檯上，猛地想起了什麼，令那一壺猴兒酒飛來到手邊，在小奶貓瞪大眼睛注視下，得意道：「我發現你不僅是小奶貓，還是個小醉貓，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打猴兒酒的主意。」

    「喵嗚。」小奶貓委屈。

    喬木哈哈一笑，問道：「怎麼不回家去？」

    「喵嗚。」小奶貓搖頭，跳到他腳邊打滾。

    「沒人要？」喬木問。

    小奶貓可憐巴巴地點頭。

    「竟然能聽懂人話。」喬木驚嘆。

    洛麗塔的身影凝結而出，金發小蘿莉笑眯眯道：「它是想讓主人收養呢。」

    見到突然出現的洛麗塔，小奶貓背後毛都炸了起來。它朝著洛麗塔齜牙咧嘴地叫著，兇猛地衝了出去，卻穿過洛麗塔的身體，撲了個空。

    「哈哈，小蠢貓。」洛麗塔叉腰大笑。

    小奶貓憤怒地弓起身子，又撲了個空。

    「看來也沒多聰明。」喬木扶額。

    洛麗塔畢竟只是一段程序，它所謂的身體是由光線凝結而成，所以小奶貓撲空了七八次後，終於氣喘吁吁地放棄，跑到喬木腳下可憐巴巴地撒嬌。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主人。」喬木道。

    對於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傢伙，他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愛，早就動了收養的念頭。

    「既然如此，你跟著我怎麼樣？」喬木問。

    小奶貓乖乖點頭。

    「跟著我沒有名字可不行，唔，我想想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喬木摸著下巴，問道，「小黃如何？」

    「喵喵。」小奶貓搖頭。

    「花花？」

    「小花？」

    「小白？」

    「喵喵？」

    「湯圓？反對無效，就這麼定了！」喬木霸道地宣告了對小奶貓的起名權。

第15章 診斷

    儘管喬木聲明只要唐雲忠和唐薇兩人來，可出現在酒館外的仍舊有三輛車。

    一輛賓利或許不罕見，但是三輛同時出現在一條將要拆遷的街道中，難免引起人的圍觀。一些對八卦之事瞭解甚多的人，很快就根據車牌分析出了車主的身份。

    「那是唐家的車，他們來這裡乾乾什麼？」一個開服裝店的年輕少婦道，「看起來是去喬氏酒館呢。」

    跟喬木稍微熟悉的劉大媽眼中閃爍著濃濃的八卦火焰，低聲道：「難不成是老喬的故人？他以前在的時候就常有這樣的車輛往來。」

    宋大叔仗著和喬木是鄰居，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我看是來找小木的，就是接管了這裡的老喬的侄子。」

    ……

    外邊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酒館內氣氛有些尷尬。

    喬木望著出現在面前的眾人，微皺眉頭。

    他讓唐薇和她的爺爺過來，已經抱著暴露酒館秘密的風險。而現在，對方卻帶了這麼多人出現……

    唐薇看著喬木，嘴角含笑，指著一旁的老人道：「這是我爺爺。」

    「唐爺爺好。」喬木收斂起不滿，說道。

    唐雲忠頭髮花白，臉上溝壑縱橫，夾雜著一片片烏黑的老年斑，襯托出他的蒼老之態。他的雙目卻是極有神，帶著攝人心魄的精芒。

    「嗯。」唐雲忠笑眯眯地頷首，上下打量著喬木，開口道，「很精神的小夥子。」

    喬木的目光掃向唐雲忠身後眾人，抿著嘴不語。

    唐雲忠輕笑著搖頭，回首道：「你們可以走了。」

    「首長。」一個穿著中山裝，氣質內斂的中年男子欲言又止。

    「沒關係，你們把車開走。」唐雲忠不容置疑道。

    唐薇補充道：「張叔叔，你們去天貿大廈那邊停好車，事情結束後我給您打電話。」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眼喬木，起身離開。隨後，喬木聽到門外的汽車鳴笛聲，不消片刻三輛賓利便徹底消失。

    喬木關上酒館大門，這使得門外的一些窺視之人也逐漸散開。

    唐雲忠四下打量著酒館，眼中帶著感興趣的神色。正在他目光投射到酒架上時，突然聽到一道「喵嗚」聲，卻是一個黃白相間的小奶貓蜷縮在一瓶葡萄酒旁。再看，卻發現那葡萄酒的木塞子已經被開啟，小奶貓嘴角還沾染著嫣紅的酒液。

    唐雲忠眨巴了下眼睛，饒是他見慣了各種事情，還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怪事。

    唐薇也注意到了小奶貓，不由目泛異彩：「好可愛的貓咪。」

    喬木正好回過頭來，瞧見這一幕，霎時面色一變，感到心痛：「那可是最好的一瓶葡萄酒啊，進貨價就有五百多呢，竟然被這傢伙糟蹋了！」

    「湯圓！」喬木低喝。

    小奶貓眨了眨眼，萌萌地睜開眼睛，「喵嗚」地叫了一聲。

    「它叫湯圓嗎？名字也很可愛呢。」唐薇眉眼彎彎，月牙兒一般。

    小湯圓注意到喬木那飽含殺氣的目光，身體一顫，徹底驚醒。

    它腦袋歪了歪，突然從酒架上跳下來，在喬木伸手抓去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唐薇懷中，討好地叫著。

    唐薇瞪了眼想要教訓小傢伙的喬木，伸手撫觸著小奶貓背部的毛髮，柔聲道：「湯圓不要怕哦。」

    小奶貓乖巧地縮在唐薇懷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胸口，喬木分明看見，小傢伙朝著自己投來的那挑釁眼神。

    「我一定是眼花了。」喬木搖頭。

    唐雲忠笑眯眯地看著，並未發一語。某一個瞬間，他突然有種異常心悸的感覺，好似自己處在死亡的邊緣，又從痛苦的深淵中拔出身來。

    正在跟「湯圓」較勁的喬木臉上表情鬆弛，將唐雲忠和唐薇請到靠吧檯的一個座位上，起身將門打開。

    由於背對著大門，所以祖孫二人都沒有發現，門外浮現出濃郁的白霧，遮擋住人的視線。

    約莫過了兩分鐘，一陣腳步聲傳來。

    「孫真人。」喬木將孫思邈迎入，順手關上了門。

    「當不起。」孫思邈連連擺手。

    他穿著一身青色衣衫，腳上的黑布鞋上還沾著草屑，背後卻換了一個更加巨大的木箱。

    唐雲忠與唐薇看了過來，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個鶴髮童顏氣質超然的老者時，二者已然信了喬木的說法。

    孫思邈的穿著與氣質與當前社會格格不入，卻透露出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天然地給人以信任感。

    「這位是孫真人……這位是唐老……這位是唐薇。」喬木幫助幾人相互介紹。

    唐雲忠曾身居高位，言談舉止中都帶著上位者的威勢。可孫思邈更非常人，見過的王公貴族不知凡幾。初一見面，兩人都意識到彼此的不凡。

    喬木將抱著「湯圓」的唐薇請到一旁，讓孫思邈專心幫助唐雲忠診斷。

    「要不要去上邊參觀？」喬木邀請道。

    唐薇點頭：「好啊。」

    為了避免露餡，喬木暗中通知洛麗塔，將那些感應門等超過當前科技的東西暫時取消，故而踏上樓梯後便是個空蕩的門洞。

    瞧見客廳的裝束後，唐薇訝異道：「這裡裝修很不錯呢。」

    她走近白色沙發，環視了眼房間內的其他家具，怪異地看著喬木，問道：「你這麼有錢，為什麼以前裝窮？」

    喬木愕然：「什麼意思？」

    唐薇白了眼喬木，將懷中的小湯圓放到沙發上，說道：「這沙發，和Fendi年初推出的那款五十萬的定製版的一模一樣，其他家具雖然沒有標誌，但是你以為我看不出它們的品牌嗎？」

    她悠然地繞著客廳轉了一圈，微微揚起腦袋道：「我大學選修過室內裝修課程，樓下且不談，單單你這個客廳，軟硬裝下來沒有三五百萬絕對不行。」

    喬木張大嘴巴，悄然問洛麗塔：「是這樣嗎？」

    「沒錯，如果按照市面上的價值，裝修這些得一千二百萬，所以主人現在應該知道您佔了多大的便宜了吧。」小蘿莉傲嬌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喬木耳中。

    「難道我真的賺了？」喬木一臉無語。

第16章 猴兒酒

    跟自以為識破了喬木秘密的唐薇聊了一會兒，喬木問道：「你的公司做什麼美容產品的？」

    唐薇道：「主要是想研發自己的美容產品，收購了一個研發團隊，不過暫時沒有成果。」

    喬木問：「如果有現成的美容藥劑配方，你感興趣嗎？」

    唐薇抬頭，眼眸閃亮地看著喬木，直到喬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時，她才輕笑道：「如果真的有效的話，我可以收購，你要是想以技術入股也可以。」

    喬木喜形於色。

    唐薇詫異問：「這麼說來你是真的有？」

    「祖傳的，」喬木一臉神秘道，「過兩天我回家去拿。」

    「行，到時候你聯繫我。」唐薇微笑，笑容有些炫目，說道，「我拿去給專家檢驗一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起跟過去。」

    喬木擺手，直視唐薇，笑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手機怎麼沒信號。」正說話間，唐薇忽然注意到手機信號是空格。

    「這塊信號一直不好。」喬木解釋。

    為了避免對方在這件事情上投入過多的注意力，他朝著蜷縮在沙發上的小奶貓眨了眨眼。

    小奶貓伸了個懶腰，回頭瞟了眼喬木，伸出一個粉嫩的爪子。

    「這是什麼意思？」喬木疑惑。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跟公司的人交代一下。」唐薇起身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別。」喬木忙攔住了她。

    「怎麼？」唐薇歪著腦袋看向他。

    喬木暗惱自己之前竟然忘了這件事，如果唐薇執意要出去，一定會發現異常。但目前而言，兩人的交情還不足以讓喬木對其吐露真相。

    他眼珠子一轉，指向小奶貓：「湯圓想讓你給它洗澡呢。」

    唐薇皺著眉頭，一臉不信的樣子。

    喬木趁機朝著小奶貓眨眼，對方懶洋洋地伸著一個爪子。

    「叫一聲！」喬木衝著它做出口型。

    小奶貓鄙夷地注視著他，用伸出的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這是……」喬木腦中驀地閃過一道靈光，脫口而出道：「你想喝酒！」

    「你說什麼？」唐薇愈加疑惑。

    背對著唐薇的小湯圓卻是朝著他投來一個極為人性化的笑眼，然後在沙發上打著滾「喵喵」叫了起來。

    「呃，剛隨口說的，」喬木壓住心中的驚異，衝著唐薇道，「你看，它叫你呢。」

    唐薇半信半疑地回頭，與可憐巴巴看著她的湯圓四目相對，小湯圓還學著小狗一樣擺了擺它那毛茸茸的小尾巴。

    唐薇一下子就被萌化了，她抱住打滾求抱抱的小奶貓，低頭看了眼，忽然笑道：「原來是小姑娘呢，難怪這麼害羞。」

    喬木湊過去想要看看這個「小姑娘」的稱呼從何而來，卻見湯圓叫聲陡然加厲，朝著他齜牙咧嘴。

    他和唐薇對視，兩人同時發出大笑。

    有了扮可愛的湯圓，唐薇暫時忽略掉了之前說要撥打的電話。當她從小湯圓身上找到一片乾草屑時，頓時不滿道：「你看看，你是怎麼當主人的，小湯圓都這麼髒了，也不給它洗洗。」

    喬木聳了聳肩：「它不讓啊，你懂得。」

    唐薇抿嘴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奶貓惱羞成怒地朝著喬木張牙舞爪。

    樓上有一個洗手間，唐薇細細地幫湯圓洗了個澡之後，距離剛進來已經有一個多小時。

    「他們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喬木道，「正好我前些天弄來一瓶真正的絕品佳釀，你也品嚐一下。」

    兩人下樓的時候，唐雲忠正在和孫思邈聊天，兩人不時地發出大笑，看起來聊得很投機。

    看到下來的喬木和唐薇，唐雲忠尚未說話，孫思邈倒率先站了起來，舉止中不乏恭敬之意。

    唐雲忠敏銳地注意到這一幕，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他將一紙藥方遞給唐薇，叮囑道：「這是孫真人給我開的方子，你小心收好了。」

    停頓了下，他大有深意地看向喬木，說道：「喬小友交友廣泛，竟然連孫真人這等神仙中人都能結識，真是了不得啊。」

    「唐爺爺說笑了。」喬木笑道。

    孫思邈一臉受寵若驚道：「不敢當，真正的神仙……」

    說到一半，接觸到喬木的眼神，他忙止住了話題。

    事實上經過與唐雲忠的些許交談，他已經知曉，這裡並非他以為的仙界，但是他也旁敲側擊地得知，唐雲忠並不知曉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對方也沒有操控物體的能力。如此說來，只有那個年輕人，才是真正的神仙中人。無形中，孫思邈對喬木愈加的敬畏。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喬木便起身去將鎖在櫃子裡的猴兒酒拿了出來。

    拔開酒塞，芬芳的酒香迅速蔓延至整個酒館。饒是唐薇這樣平素極少喝酒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什麼酒，這麼好聞？」發現喬木一直在看自己，唐薇臉色微紅，嗔怒地瞪了眼喬木。

    唐雲忠面色微變，爬滿皺紋的面孔上竟是浮現出一抹嫣紅，朝著喬木激動道：「那可是猴兒酒？」

    喬木意外道：「您也知道？」

    「果然如此。」唐雲忠面皮抖動，嘆道，「我六十年前偶爾喝到過一次，那可真是真正的人間絕味啊。」

    唐薇蹙眉道：「難道爺爺說的猴兒酒是真的？」

    唐雲忠笑道：「那是自然，按照科學的說法，那是猴群為了儲藏水果，無意令其發酵，而形成的一種美酒……」

    停頓了半秒鐘，他又道：「還有種傳說，是那孫猴子喝了天庭的酒，便再也喝不下去人間的酒釀，所以拜訪酒神，讓其將釀酒的秘方交給猴群，據此釀造出來的。」

    「臨死前能喝到這種酒，也算去掉了我一大遺憾。」唐雲忠感慨。

    唐薇抿著嘴唇，猶豫了好半晌，問喬木道：「我出五百萬，這些酒賣給我如何？」

    喬木還沒說話，唐雲忠就先制止道：「不，這種美酒怎麼能用金錢來形容，我之所以讓你爸爸他們去給我求購，只是想看看世間到底還有沒有這種酒而已。」

    他抬起頭，帶著些許緬懷道：「據說能釀造這種佳釀的，只有太白山中的一個固定猴群，它們行蹤不定，近些年近乎絕跡。更何況，美酒佳釀，只有跟別人一起分享才有味道，哈哈。」

第17章 神仙中人

    爺爺的話讓唐薇露出赧然之色，她衝著喬木歉然道：「抱歉。」

    「沒事。」喬木說的豁達，心頭卻在滴血。

    早知道這猴兒酒如此貴重，自己怎麼著也不會拿出來，高價賣掉一定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今看著這幾人綠油油的目光，再收回來顯然不現實。

    喬木感覺自己倒出去的不是酒，而是黃橙橙的金子。

    倒滿四杯後，他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撓自己褲腿。低下頭去，發現是小湯圓。

    「走開，沒你的事兒。」喬木不悅道。

    小奶貓瞪著他「喵嗚」叫了一聲，見他沒有應答，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喬木瞬間意識到這個小傢伙的意思，心頭疑惑更盛的同時，也是感到一陣棘手。

    「這貨不會是個沒化形的妖精吧。」喬木腦中冒出古怪念頭。

    「湯圓，這是你的。」他連忙取來另一個小杯子，為小奶貓倒滿一杯。

    他的聲音發出，湯圓立馬止住步子，屁顛屁顛地跑來。

    可惜它剛跑到一半，就有一隻乾枯的大手襲來，將那酒杯奪過去，灌進自己口中。做完這一切之後，唐雲忠埋怨地看著喬木道：「這種無上美味怎麼能用來喂畜生，你這小子也太不知道珍惜了！」

    喬木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唐薇卻驚叫出聲，赫然是見到美味被奪走的湯圓怒不可遏地跳了起來，一爪子拍在唐雲忠的臉上，還趁機將他那沒有動口的酒杯連酒叼走，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滿滿一杯酒竟是沒漏出一絲。

    喬木瞠目結舌：「這貨一定是妖精！」

    唐薇跑到唐雲忠面前，關切道：「爺爺你沒事吧？」

    唐雲忠呆呆地看著孫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轉過頭去，正好看到湯圓用粉嫩的小舌頭舔著酒，眯起眼睛享受地「喵嗚」叫著。

    「媽的，老子殺過的鬼佬比你吃過的貓糧還多，竟然敢……」他憤怒起身，想去收拾小奶貓。

    見到爺爺臉上沒有貓咪的抓痕，唐薇才松了口氣，一時間感覺啼笑皆非。

    孫思邈忙當和事佬道：「唐兄切莫動氣，一隻貓兒而已，何必跟它一般見識。」

    「它……」唐雲忠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當年在戰場上有個鬼佬打了他一槍，他拗著性子衝過去把刺刀捅進了對方胸口。

    孫思邈好言勸慰，總算讓唐雲忠收起了跟湯圓死懟的想法。

    喬木看得有趣。

    猴兒酒的確堪稱絕世佳釀，使得一向對美酒敬而遠之的唐薇都沒忍住嘗了一口。

    「和普通的酒真的不同，有點甜絲絲軟綿綿的味道。」唐薇說道。

    喝過猴兒酒，眾人又聊了一小會兒，時間已經過去得差不多了。

    得到洛麗塔通知的喬木對著孫思邈道：「孫真人，您應該離開了。」

    「不急嘛，大家再聊聊。」唐雲忠勸道，「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孫真人呢。」

    孫思邈笑道：「我確實該離開了。」

    「孫真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時間不能拖。」喬木幫忙解釋了一句。

    「我們一起送送吧。」唐雲忠想要起身。

    「不用，」喬木忙道，「我有件事情要單獨跟孫真人談談。」

    唐雲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就不送了。」

    唐薇目光閃爍，心中卻對喬木多了幾分好奇。通過今日的相處，她發現對方和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決然不同。

    將門開了一道窄縫，喬木將孫思邈送到門口，說道：「慢走……有些事情不便讓別人知曉。」

    孫思邈忙道：「能承蒙您的關注，小道就已經三生有幸。」

    孫思邈離開後兩分鐘，整個酒館在無形中已經發生了轉變。喬木打開門，可以看到門口稀疏的人流。

    回到唐雲忠身邊，喬木笑道：「孫真人醫術超凡，他所開的方子想必一定會對唐爺爺有所幫助的。」

    唐雲忠笑道：「孫真人的確是神仙中人啊，也不知道他在何處修行。」

    「我也不是很清楚，」喬木道，「以前聽叔叔提起過，他大多數時間都在深山中雲遊，對了，這猴兒酒也是他帶來送我的。」

    「果然是神仙中人，這種酒他都能得到。」唐雲忠嘆道，「當年我便是在一名邋遢道人手中得到過一點猴兒酒，據說八年前他在太白山一代出現過，根據監控留下來的照片來看，與六十年前竟然沒有多少變化。」

    「世上真的有神仙嗎？」唐薇驚道。

    喬木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能夠五十多年保持面貌不變，的確可以稱作神仙之流了。

    唐雲忠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想來一些事情不會空穴來風。」

    他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喬木，道：「我們該離開了。」

    送走祖孫二人，喬木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情感。

    「這世上大概真的是有神仙的，連酒館這樣神奇的東西都能存在，更何況那些神仙呢。」他用手撐著下巴，暗自揣測。

    喵嗚……

    湯圓的叫聲傳來。

    喬木循聲望去，見到小傢伙踩在一個空酒瓶上，意味不言而喻。

    喬木笑眯眯地走過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對方，嘿嘿冷笑道：「快說，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喵嗚。」小貓咪委屈地叫著，大眼睛無辜地凝望他。

    「別跟我耍無賴，我家養過貓養過狗養過豬養過雞養過牛……可從沒見過你這麼聰明的傢伙。」喬木惡狠狠道，大有一言不合就掐死對方的趨勢。

    喬木還沒得到答案，一道嬌叱聲便破入耳中：「喬木，你幹什麼呢！」

    抓著小奶貓的喬木愕然回頭，映入眼眸的是一個怒氣盈面卻又帶著特殊美感的女人。

    「啊，唐薇你怎麼回來了。」喬木下意識地將抓著湯圓的手背到身後。

    小湯圓發出愈加淒慘的「喵嗚」聲。

    蹬蹬……

    唐薇快速走到喬木身邊，瞪著喬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呃，我怎麼了？」喬木很是鬱悶。

    唐薇繞到喬木身後，從他手中奪過小奶貓，放在懷中溫柔地撫慰著：「小湯圓不怕，有姐姐保護你……」

    喬木咧嘴苦笑，忍不住道：「它在裝呢，你可別被它給騙了。」

    「你才裝呢，」唐薇嗔怒道，「要是別人那麼掐著你，你會舒服嗎？」

    「湯圓不要理你那個壞主人了，跟姐姐回家好不好，讓姐姐來照顧你。」唐薇直接挖起了喬木的牆角，實在是她對這個一點也不傲嬌反而很會賣萌的小貓咪太喜歡了。

第18章 養顏藥方

    讓唐薇意外的是，湯圓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它很堅決地搖頭，掙紮著從她懷中跳了出來。

    小奶貓輕巧地爬到喬木腳邊，討好地用爪子撓了撓他的褲腿，「喵嗚」叫著。

    唐薇大受打擊，捂著臉感到無地自容。

    喬木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得意道：「看吧，我家湯圓才離不開我呢。」

    「你這小傢伙，真是白疼你了。」唐薇不滿道。

    她瞪了眼無良大笑的喬木，拿出一張支票遞過去：「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

    喬木瞅了眼支票，暗自計算了下上邊的數目，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果然土豪，隨手一扔就是五百萬。」他暗想。

    即便心中恨不得將其搶過來，他還是很虛偽地擺手道：「無功不受祿，我可不能收。」

    「是給孫真人的。」唐薇可愛地撇嘴道，「這是給他的出診費。」

    「診費這麼高？」喬木意外道。

    他忍不住說：「你們還喝了我的猴兒酒呢。」

    唐薇調皮地眨了眨眼，輕笑道：「酒可是你請的。」

    「至於這診費，一點也不貴，每次京都那位神醫『賽華佗』過來，診費也是這麼多。」

    「爺爺本想給更多，生怕談這種身外之物唐突了孫真人，所以才決定給這麼多錢。」唐薇將支票放到桌上。

    「那我就替他收下了。」

    「你就不怕我自己花了不給他？」喬木忍不住問。

    「反正我已經把錢給你了。」唐薇眼眸閃爍，意有所指道，「以你們的關係，給誰區別都不大吧？」

    喬木聳肩，他總覺得唐家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猜出了點什麼。

    「但是……任憑他們想破腦袋，恐怕也不會猜到這裡能連通另一個世界吧。」喬木心下得意，卻暗自想著，下次開啟傳送門儘量放到晚上，白日風險太大了。

    「不急著走的話，我請你吃頓飯吧。」喬木試圖邀請。

    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唐薇稍稍猶豫了下便答應了。

    「難道女神真的對我有意思？」喬木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兩人吃飯時，唐薇更多的話題都是在談孫思邈，暗示唐雲忠很感興趣，希望能再和對方深入交流。

    敷衍地回應了一會兒，將最後一粒米飯吃掉，喬木擦嘴，笑道：「那邊有個新開的電影院，一起看場電影怎麼樣？」

    「不要得寸進尺哦。」唐薇輕哼一聲，傲嬌地留下一個背影。她背對著喬木的嘴角，卻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唐薇離開後，喬木迅速將那五百萬從銀行取出，預購了十千克的黃金，只餘下不到一半。

    他購置了一些醫學書籍，並買來兩個行李箱專門放這些書。

    次日，他將行李箱和醫書交給孫思邈，再度讓對方感激了一番。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及前一日的事情。喬木是覺得不好解釋，孫思邈心中已然認為喬木是一個遊戲紅塵的謫仙。

    之後幾天，喬木或暗示或明示地從孫思邈那裡弄來幾個養顏美容的藥方。經過他的一番甄選，真正能使用的不過三份。其他要麼在如今有了更好的替代品，要麼需要一些非常奇異且罕見的草藥。

    三個藥方，一個是針對頭髮的，相當於古代的洗髮劑，對髮根的養護效用極佳。

    第二個針對膚質，能夠消除體表的一些不太嚴重的疤痕，並改善皮膚顏色。

    第三個竟是是對女人的私處保養……這讓喬木暗自腹誹：這老傢伙不愧是婦科聖手，竟然對此都頗有研究。

    拿到三個藥方後，喬木的第一反應是找唐薇，深思熟慮之後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洛麗塔，升級酒館沒有別的方式嗎？」躺在柔軟的床上，喬木問道。

    小蘿莉虛幻的影子從空氣中構築出來，讓正在抱著酒瓶玩耍的湯圓受驚地跳起來，衝著洛麗塔齜牙咧嘴。

    「主人，一百時空幣就能讓酒館升級到第二形態，一點也不貴哦。」洛麗塔認真道。

    「可我還是很缺錢啊。」喬木苦著臉道，「升級要錢，開啟也要錢，算下來就得兩百時空幣，換算成人民幣的話得五千萬，這可是一筆巨款。」

    「您手中的美容藥方價值不菲，或許可以考慮賣給您的那個小女朋友。」洛麗塔道。

    「女朋友？」喬木怔了下，隨即咧嘴道，「不錯，小傢伙很聰明嘛。」

    「而且，」洛麗塔不懷好意地看向湯圓，邪笑道，「妖精乃是天地間的異種，您若是將它獻祭給酒館的話，或許可以得到不菲的時空幣哦。」

    湯圓身上毛髮一下子炸了起來，「喵嗚」地叫著，凶狠地瞪著洛麗塔。

    喬木知道洛麗塔是在開玩笑，酒館根本沒有「獻祭」這個說法，能兌換時空幣的可不能是擁有自主思維的生物。

    他想逗一逗小奶貓，故而摩挲著下巴看向湯圓：「這個說法不錯，但是它不承認自己是妖精啊。」

    「主人直接獻祭不就是了，如果不是妖精的話，就無法獻祭，如若真的是妖精，可不就幫助主人解決掉一個隱患了嘛。」小蘿莉無良笑道。

    湯圓嚇壞了，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喬木，一臉「我是乖寶寶」的樣子。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乖乖回答我，要是沒有撒謊，我可以留著你，否則的話……」喬木冷笑著威脅道。

    小奶貓乖乖點頭。

    「你是妖精嗎？」

    湯圓先是使勁搖頭，隨後又輕輕點了下腦袋，看得喬木直皺眉頭。

    「你來自地球？」

    猶豫了數秒鐘，它搖了搖頭。

    喬木心中驚異，卻沒有表現出來，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是自唐朝的時空？」

    湯圓搖頭。

    喬木愈加疑惑，他看向洛麗塔：「你懂了嗎？」

    洛麗塔歪著腦袋想了想，分析道：「它應該來自別的時空，這裡畢竟是無數位面的交匯地帶，出現一點意外未必不可能。」

    「萬一下次來一隻恐龍呢？」喬木道。

    「來了也不用怕，」洛麗塔信誓旦旦道，「在這裡主人是絕對的掌控者，無論是誰都無法傷害您。」

    地上的湯圓忙不迭地點頭，討好地打著滾露出柔軟的肚皮，萌萌的眼睛眨啊眨，看起來分外可愛，眼底卻透露出一絲狡黠。

    儘管喬木依舊有很多疑惑，卻也明白，想要立馬找到答案不現實。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事情真是越來越奇妙了。」他喃喃自語。

第19章 回家

    兩日後，孫思邈結束了自己這趟奇妙的旅程。

    臨走之際，喬木送了他一大箱子白酒，各種醫學和道學的書籍也贈出不少。

    孫思邈神色不捨，朝著喬木深深鞠躬，留戀地看著這他從前數十年做夢也不曾幻想過的福地，不由目露期待道：「不知小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您？」

    「會有那麼一天的。」喬木微笑。

    眼看著這位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藥王步入門後消失不見，喬木回頭問道：「我說的沒錯吧，洛麗塔？」

    「是的，主人。」洛麗塔的身影由光線凝結而出，「您開啟的所有位面，都留有坐標記錄，酒館升級到某個級別，便可以主動連接這些位面，我能預感到。」

    從銀行拿到的十千克黃金，被喬木投入到酒館中，兌換成十個時空幣。考慮許久，他終究沒有再度開啟傳送門。

    目前的酒館為一級，所能開啟的位面要麼是古代，要麼是類似於近現代世界，能帶給自己的好處極有限。

    能遇到孫思邈這樣的異人實屬不易，下次萬一遇到的是個有才無財的詩人，有點小錢的將軍官員之類的，或許連本錢也賺不回來。

    「這些天有不少人在暗中窺視，雖然我已經極力幫助主人掩藏這裡的異常，但是時間長了未必不會被人發現，所以您應該休整一段時間。」洛麗塔建議道。

    喬木點頭，他拿出了孫思邈給他的百草釀配方，聯想到上次吃飯時唐薇說過的話，想要維持一個酒館經營下去，最好能擁有自己的特色酒釀。

    「應該回一趟家了，正好讓爸媽不要再種地，安心釀酒，這樣也不至於太累。」喬木暗想。

    待他做出決定後，便立即動身。

    離開前，他給唐薇發了個信息，告訴對方自己要回家去取那幾個「祖傳」的美容配方，唐薇回覆了一聲「好」。

    就在喬木以為女神依舊傲嬌時，卻接到她的第二條信息，告誡他照顧好湯圓，自己有空會去看完小傢伙。

    「看來你要比我受歡迎呢。」喬木捏住小奶貓的脖子，將它扔到沙發上。

    他指了指靠近門位置處的木箱子：「那裡是你這幾天的伙食，不許隨便偷酒喝！」

    「喵嗚。」湯圓眯著眼睛在沙發上打盹兒。

    收拾好行李——其實也沒什麼行李，除了給老爸買的菸酒外，便是給老媽買的一個金手鐲，以及給兩個老人購置的衣服。

    拎著行李箱，喬木搭乘出租車到車站，轉乘大巴到了縣城，又換小巴車到鎮子上，打電話給老爸來接。

    事實上他現在身上還有三百多萬，可以買個車或者打車回來，可悲催的是他沒有駕照，而為了避免爸媽的臭罵，加上心態尚未轉過來，所以他忽略掉了打車回家這樣的奢侈行為。

    在他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靠在一個破舊電動車旁邊的父親。

    喬木的父親喬雲華今年剛過五十歲，但是頭髮已然花白，臉上掛滿了歲月的痕跡，到外邊別人甚至以為他是六十歲的小老頭。

    遠遠看見父親的模樣，喬木心中發酸。

    他明白這個要強的父親，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模樣，一切都是為了供養他們姐弟二人讀書，長久透支體力勞動，才顯得如此蒼老。

    「回來了，怎麼買東西了？」喬父看見兒子，先是面色一喜，瞧見兒子手中的行李箱以及拎在手中的袋子後，頓時面色不悅地問道。

    喬木的目光卻在父親肩上，他越過父親，在他背後看了眼，見到了熟悉的干水泥印。

    「爸，你又背水泥去了？」喬木問。

    本來還因為兒子可能破費而生出怨氣的喬父聞言，如同說謊被戳破的小孩一般，侷促地擺手說道：「沒事，爸身體好著呢，背幾袋子水泥怎麼了。」

    「可你腰椎不好，上次醫生都說了你不能干這種活了，你也答應我了。」喬木道。

    「現在卸水泥漲價了，一袋子一塊錢呢。」喬父笑道。

    喬木只覺得酸澀都已經蔓延到了眼中，忽然很想哭。

    他的父親有兄弟二人，從小到大，家裡的莊稼活都是父親一個人幹，為了供養姐弟二人，還經常出去打零工。

    所謂的零工主要是給人卸貨。比如說有人蓋房子需要水泥，一袋子一百斤，得從車上卸下來，背到蓋房的人家中。一般這種大車都不讓進村，所以一百斤的水泥至少也得背幾百米，卻僅僅為了掙那幾毛錢。自喬木記事起，父親便經常幹這種活。那時候他身體還好，如今已經五十歲，身體已經累出了一身的病，一到陰雨天氣便整夜的咳嗽，翻來覆去疼的睡不著覺。

    可即便這樣，為了那一點錢，他還是干這樣的體力活，並如此習以為常。

    「爸，你以後不能再幹這樣的重活了！」喬木厲聲道。

    他很想哭，卻知道不能落淚。

    「你個小孩子瞎說什麼，」喬父瞪起眼睛，「老子還能動呢，輪不到你當家，再說了，現在娶媳婦彩禮這麼貴，趁著我還能動彈，多給你攢點錢。」

    注意到周邊已經有了圍觀的人，加上明白父親的脾氣，喬木只得暫時放下話題。

    「回家吧。」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得到消息的喬母早已準備好了喬木最愛吃的餃子。

    「你跟你爸先等下，我去把餃子下了，很快就能吃。」喬母寵溺地看著兒子，笑道，「是你最愛吃的大肉蓮菜的。」

    同樣是五十歲，喬母比同齡人看起來老好幾歲。

    「等等，媽，先進房裡，我有事跟你們說。」喬木鄭重說道。

    喬家的房子並不算破舊，說起來還是村裡首批樓房之一，只是蓋好十多年，如今還只是簡單粉白四壁，電線錯亂分佈，家中更是沒幾個家具。

    在喬木的極力要求下，喬父喬母二人進入房內，一家人坐在喬父自己用木板釘的凳子上。

    「有啥事，這麼神神秘秘的。」喬母還惦記著要下的餃子。

    喬木笑了笑，拉開行李箱，拿出帶給父母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