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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檢舉章節名:第十八集第四章渾水摸魚 & 第十八集第五章分道揚鑣,兩章發在同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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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第四章渾水摸魚
高聳的牆壁,窄小的窗戶,阿維尼翁作為教廷的中心,看上去卻像是一座城堡。
原本就戒備森嚴的阿維尼翁,現在更是防範嚴密。
城牆上火把通明,每隔十米站著一個士兵,眼睛緊盯著城外。
一隊隊騎兵在城外巡邏,這些巡邏的騎兵全都有著各自的巡邏路徑,絕對不允許亂跑。
克萊門多的親信們也不是傻瓜,他們都知道現在不安全,失去了聖力的他們並不比一個農夫強多少。他們也知道,這些匆匆忙忙調來的騎士並不可靠,說不定裡面就著想要他們性命的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佈置。
可惜的是,他們低估聖殿騎士團的決心和實力。
聖殿騎士團的人早已經就位,他們分成一支支五人小隊,潛伏在事先確定過的隱蔽處。
每一支小隊都由三個騎士和兩個牧師組成。
聖殿騎士團的牧師和一般的牧師不同特色,也是他們敢對阿維尼翁下手的原因他們每個人都精通一種魔法,這是聖殿騎士團的他們選擇動手的地方非常巧妙,全都有樹木或者土坡阻擋著,城頭的人看不到這邊。
為了這次行動,聖殿騎土團準備半年,前前後後有數十人裝作朝聖者進入過阿維尼翁,度普爾村的獵戶也經常來這裡打轉,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摸了個清清楚楚,這些視線的死角就是他們找到的。
一隊巡邏騎兵朝著其中一個埋伏點而去,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危機已然臨頭,就在他們進入視線死角的瞬間,四周突然升起隔絕結界,這是用魔法製造出來的結界。
如果換成以前,這邊的隔絕結界一打開,阿維尼翁城裡的監視點就會有所反應,守在監視點的牧師肯定會發出警報,但是此刻,所有的神術全都失效,那個監視點也成了擺設,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那個視線的死角,隱藏在草叢裡的聖殿騎士飛身掠了出去,他們手中的乓刃輕輕劃過,巡邏騎兵立刻無聲無息地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躲在草叢裡面的牧師立刻放了一個「安撫術」這個魔法的目標是那幾匹戰馬。
驟然間遇襲,戰馬肯定會驚慌失措,它們會四處亂竄,會發出嘶鳴,「安撫術」就是為了避免這些麻煩而準備的。
布設隔絕結界、殺人、安撫戰馬、奪馬,這一整作絕對稱得上一氣呵成,聖殿騎士的威名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打下來的。
迅速換上巡邏騎士的衣服,然後騎到馬上,等到這些聖殿騎士從視野死角裡出來,繼續往前巡邏的時候,城頭上的士兵根本就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他視野的死角之中發生。
很快,最外面一圈的巡邏全都已經換成聖殿騎士團的人。
這就是聖殿騎士團制訂的計畫,把對方的防禦圈一層層地強行破掉他們根本不考慮用什麼方式進去,而是像剝洋蔥一樣能夠做出這種作戰計畫的,也就只有聖殿騎士團這群強人。
四月的夜晚還是比較冷的,沒有蛙鳴,沒有蟲吟,所以用不著擔心因為這些原因而露出馬腳。
當月亮升到樹梢上的時候,城外的巡邏隊已經被清除乾淨,那些騎著馬路跳的人全都換成聖殿騎士。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在那些視線的死角裡,等巡邏隊換班。
一具具屍體被拖到遠處,那是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
這些屍體被拖到一片土坡後面,那裡早已經挖好一個大坑。
此刻尼斯也在巡邏隊裡面們中沒有一個人有興趣打招呼他和麥克馬倫同一組,一個個的神經都緊繃著另外三個人他也認識。不過此刻,他時間一點點過去一隊騎兵從城裡出來氣溫變得越來越冷,尼斯縮著脖子,雙手互相搓著。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換班了。」
麥克馬倫低聲說道。
尼斯心中微微有些緊張,不能使用神術驅散心頭的緊張感,這讓他有些不太習慣他乾脆把戰神手套戴在手上,幾乎在一瞬間,武者之魂接管了他的身體。
緊張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換班很快輪到他們,一隊剛剛出來的巡邏隊沿著他們的路線走了下去,其中一個人還朝著這邊抬了抬手,打了個招呼,顯然沒有認出這邊都是假貨。
麥克馬倫朝著那邊點了點頭作為回應,他不敢做出多餘的舉動,怕露出破綻。
幸好現在夜色已深,唯一的光亮就是吊掛在馬鞍邊的油燈,燈光勉強能夠照出前方的道路,而騎在馬背上的人的臉正好處於陰影裡。
調轉馬頭,尼斯他們朝著城門而去。
城門口燒著兩堆籌火,火光明亮,大家的臉全都被映照出來,不過站崗放哨的騎士沒有一點反應,因為大家都是剛到這裡,互相併不認識。
通過城門的那一瞬間,尼斯異常緊張,好在控制身體的是武者之魂,他心中的緊張並沒有顯露在臉上。
等到進了城,尼斯終於鬆了一口氣。
城門口是一片不大的廣場,混進來的聖殿騎士全都聚集在左側的牆根下。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
尼斯和其他人一樣從馬背上下來,然後把馬交給一個人。
等到所有的聖殿騎士都進來之後,一支支刺殺小隊各自散開。
尼斯並沒有和麥克馬倫在一起,他鑽進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套白色的牧師長袍。
原來那套巡邏騎兵的衣服並沒有扔掉,被他團成一團,塞進魔法袋裡面,這東西必須帶到外面銷毀。
換上長袍的他迅速進了一個小門,門口同樣站著一個衛兵,卻對尼斯視而不見。
原本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緊張,看到衛兵沒有反應,尼斯終於完全放鬆了。
門的裡面是一條走廊,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和他一樣的牧師。
他要去的是教皇宮。
就算事先不知道路,想要找到教皇宮也沒什麼困難,只要順著哭聲和祈禱聲走就可以了這一路上簡直可以說是暢通無阻,雖然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看上去戒備森嚴,但是那些衛兵都像泥塑木雕一樣站著,甚至偷偷打著哈欠。
稍微一想,尼斯就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了教皇猝死,整個阿維尼翁失去掌控者,雖然教皇的親信們加緊防範,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控制局面。
快要到教皇宮的時候,尼斯聽到一陣哭聲,這是教皇克萊門多的親戚們正為他守靈。
教皇宮的大門敞開著,不停有人進進出出。
這裡現在已經役有教皇住在裡面,只放著一口棺材,裡面還是空的,自然用不著多加戒備。再說,這一整天都有人來弔唁,來的還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他們全都帶著隨從,根本管不過來。
尼斯乾脆也大著膽子走了進去,讓他慶幸的是,果然沒人注意他。
尼斯的注意力放在那些守靈的人身上。
在守靈人的行列中果然有三個少年,大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小的也有十二三歲。
尼斯看不出他們的實力,現在所有的牧師都失去聖力,主教和見習牧師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在大廳一角站著一群和尼斯年紀差不多的牧師,尼斯悄悄地轉到那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在那裡。
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少年,身份都不簡單,靠近之後尼斯就感覺他們身上都散發著聖力披動,那不是他們本身的聖力波動,而是他們身上帶著一些東西。
尼斯朝著自己左側的口袋看了一眼,來這裡之前,他已經把「荊棘冠」取了下來放在口袋裡。
從「荊棘冠」散發出的聖力波動來看,這些少年身上帶著的法器都和「荊棘冠」的等級差不多,就算稍微遜色一些,相差也不大。
尼斯不由得暗自嘆息,「有一個好長輩就是幸福。」
熏香爐裡飄出絲絲縷縷的輕煙,空氣中充滿乳香的味道,這些乳香肯定帶有提神的效果,儘管現在已經臨近子夜,大廳裡的人卻沒有絲毫睏倦的感覺。
尼斯站在那群少年裡,跟著其他人一起吟誦著安魂祈禱,不過他暗中計算著時間。
約定好的動手時間是子夜,因為子夜的時候,肯定要做一次彌撒祭慰亡靈教皇有關的人都會到場。
距離子夜還有十幾分鐘,大廳裡開始熱鬧起來,一群群人從側門走了進來,衛兵一下子變得精神許多,他們盯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和克萊門多守在門口的尼斯知道,彌撒很快就要開始了。
從側門走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之後一大群穿著紅袍的人走了出來最先進來的人都穿著白袍,漸漸的幾個穿紅袍的出現了尼斯也算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不過他也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紅衣主教。和這樣的陣容比起來,當初卡奧尼教堂的落成儀式根本就不夠看。
這麼多紅衣主教所代表的實力,也讓尼斯感到震懾。
理論上說,紅衣主教必須是聖性已經純淨到極致、開始凝練的聖職者。戰力相當於初步接觸到世界本源的大魔法師,和剛剛理解戰爭元力的大騎士,強如吉斯特貝恩這樣的人物也只能望風而逃。
這個等級的戰力,各國有一、兩個已經能夠高枕無憂了,但是在大廳裡卻有十幾個這樣的人物,怪不得幾個世紀來,各國頂多和教會耍耍小心眼,卻不敢正面和教廷為敵。
眼看著彌撒就要開始,尼斯朝著一根柱子後面縮了縮,他知道馬上就要開打了,躲在柱子後面說不定安全一些。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感應到空氣一陣劇烈的抖動,隱約可以看到一條縫隙。
大廳裡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傻了,不過有資格參加彌撒的人肯定是教會裡有頭有臉人物,哪怕在失去聖力的此刻,他們也都有自保的本錢。
如同禮花炸開一樣,五顏六色的光華在他們的身體四周炸開,各式各樣的防護屏障迅速打開,擋住這不知道發自何方的一擊。
這些防護屏障並不是他們自身的力量,而是他們身上帶著的法器的功勞。
當然,也有沒能夠擋住的人,靠近門口的幾個護衛和侍從就被攔腰斬成兩截。
在教皇宮外面,一道道刺眼的劍光在黑暗中閃爍,一個個渾身噴吐著鬥氣光芒的人橫衝直撞,他們毫不留情地攻擊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人。
這些前來報仇的聖殿騎士簡直就是一群殺神,他們出手毫不留情,而且殺戮的效率很高,兵刃一劃,就籠罩一大片區域,被攻擊到的人往往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就已經被斬殺。
此刻已經潛入城裡的聖殿騎士有三百人,其中半數是超階強者,另外一半以前在騎士團裡面只是二線人物,不過他們也都有著高階的實力。
城裡已經亂成一團,警報的鐘聲響成一片,教廷的人終於做出反應。
即便失去聖力,那些紅衣主教也不是毫無招架之力,以他們的身份,弄幾張強力捲軸絕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再說,艾瑪爾紅衣主教身邊有一個很強的大騎士,這些人同樣也有類似的保鏢。
教皇宮旁邊,兩邊各十幾個人混戰在一起。
聖殿騎士這邊只有六個人,為首的正是鬼面和獨眼刀疤臉。
鬼面不但一張臉如同鬼一般恐怖猙獰,他的動作也快如鬼魅,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可以朝著各個方向扭曲,手中的鐵條更是詭異莫名。剛才那割裂空氣的無形一斬就是他的傑作。
鬼面手中的鐵條只要一劃,半徑十米範圍之內就會憑空出現一道劃痕,被這道劃痕掃過之處,全都會被異常整齊地切開,斷口處光滑如鏡。
這一擊的威力並不大,厲害之處就在於快,而且防不勝防。
刀疤臉又是另外一種風格,他手中的鋸齒劍每一次擊出,空間就像一片玻璃鏡卿被打破似的,化為無數參差不齊的碎片。他出手的速度並不快,鋸齒劍的殺傷範圍也不大,卻無可阻擋。
這兩個人一靜一動,一快一慢,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被他們斬殺在劍下。此刻擋在他們面前的全都是紅衣主教們身邊的保鏢,他們也不敢和這兩個人單打獨鬥,只能結成戰陣。
突然鬼面手中的鐵條一陣爆閃,數百道劃痕像一張巨網似的,朝著對面的人罩了過去。
對面的人各自挺劍去封,刀光劍影同樣交織成網。
無形的巨網和刀光劍影交織成的網撞在一起,那張無形的網瞬間被撞碎了,但是下一個瞬間又恢復如初,而且每一道劃痕都分裂成數十道甚至數百道劃痕。
「這是破壞之道。」
對面的一個大騎士驚叫起來,他看到那張無形巨網恢復如初的時候,就已經往後飛退。
退的人不只是他一個,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人全都識貨,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他們在退,原本被他們保護著的那些紅農主教也在退,雖然實力已經沒了,但是他們的眼力都在,可惜他們的動作遠比不過大騎士。
無形的巨網掠過一個紅衣主教,這位紅衣主教的身體四周籠罩著一個球形的防護罩,剛才鬼面的那幾劍都沒有破開這個球形護罩,但是這一次,巨網在護罩的表面瞬間散開,球形護罩裡一陣波紋亂抖,緊接著紅衣主教渾身上下裂開無數口子,一大片血霧從傷口噴了出來,眨眼間將球形護罩變成一個血色的圓球。
和紅衣主教一起破碎的還有教皇宮。
就像被吹了口氣的蒲公英,從門口開始,整座教皇宮破碎開來,碎塊很小,還比不上一倔拳頭,但碎的不只是石頭和磚塊,連金屬之類的東西也一樣被切碎,更恐怖的是,所有的碎塊在落下的過程中,仍舊不停地破碎。
頭頂上傳來的辦塌聲,讓地道裡的人加快了腳步。
教皇宮的底下有地道,這是危機時刻逃生用的,而且地道不只一條。
尼斯也在這群人裡,攻擊開始之後,他就和那些同齡牧師一起被送了進來,那三個小樞機主教被簇擁在隊伍中間,他此刻正在等待下手的機會。
賽門老人最後給過他一個預示,他會進入一間白色的房間,然後什麼都看不見了,連老人自己都無法解釋這意味著什麼。
或許那裡有某個很恐怖的人物,或許那裡藏著某樣東西,也或許他會死在那裡。
尼斯打算賭一把。
地道很長,而且一直往下,不過坡度不陡,地道兩邊每隔十米有一個壁龕,裡面放著油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透出光亮,那是一間白色的房子。
剛一進去,尼斯就感覺一陣窒息,但不只是他,其他少年牧師也是一樣。
這個房間之所以是白的,是因為裡面充滿聖光,這些聖光來自於正前方牆壁上掛著的一個環圈。尼斯的瞳孔猛地一收,他認出那東西,因為他的手裡就有它的仿製品。
「不許碰這裡的任何東西。」
一聲嚴厲的喝斥,讓尼斯和其他同齡牧師全都警醒過來,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想到的是危機還沒有過去,但是對尼斯來說,他正琢磨著怎麼下手。
尼斯看了剛才說話的人一眼,那是個白袍牧師,和普通的牧師比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沉穩的感覺,那是常年練武造成,他們不是審判者就是神聖戰士。
這樣的白袍牧師有六個之多,想必是專門派來保護這群少年牧師。
再一轉頭,尼斯看到那三個小樞機主教正在脫衣服,他們脫下樞機主教的長袍,換上和其他少年一樣的長袍。
看到這番景象,尼斯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他和其他少年會被帶到這裡,並不是因為教廷高層善心大發,而是為了替這三位小樞機主教掩護。
突然石匝落下來整個房間一陣抖動,地道口的天花板裂開一道縫隙,緊接著一大片碎石稀里嘩啦那六個白袍牧師幾乎條件反射似地,瞬間打開六個防護結界。
他們之間的配合絕對天衣無縫,兩個人堵在門口,一道形如護甲的防護罩包裹住他們,另一個人緊隨其後,他打開的是一面防護盾,守在房間中間的牧師撐開一個半圓形的防護罩,把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底下,最後兩個白袍牧師則開啟兩個球形護罩,警戒地看著四周的牆壁,唯恐敵人破牆而入。
這是久經訓練的保鏢。
更讓尼斯頭痛的是,每一個少年牧師身上都有保護,那三個小樞機主教身上也有防護結界。不只是他們,房間裡面尼斯心中暗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都不缺保命的手段。」
至於那些還沒有釋放出防護結界的少年,尼斯並不認為他們沒自保的能力,只是他們沒用出來。
尼斯摸了摸掛在腰際的小口袋,禁魔球就在裡面。
只要他把禁魔球掏出來,大部分的防護屏障肯定會消失,但是他不敢確定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防護屏障存在?萬一有的話,他就完蛋了。
禁魔球一出來,他也不能施展魔法,拭魂鏢肯定失去作用,猩紅毒針仍舊有用,但是這件暗器破不了防護屏障。
尼斯心有顧忌,遲遲不敢動手。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間正中央那個白袍牧師朝著一側的牆壁輕輕點了一下。這面牆壁和掛「荊棘冠」的牆壁正好面對面,尼斯原本沒有註意它,現在才看清牆上也掛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看上去頗為老舊的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個非常怪異的圖案,這個圖案像是三隻眼睛,它們按照正三角形的模樣排列著,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還沒等尼斯弄明白這是什麼,他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他的意識被吸進那張羊皮紙裡,緊接著他看到一幅慘烈的景象。
腳下是一片廢墟,從殘垣斷壁隱約可以認出這就是他們剛剛離開的教皇宮。十米外有十幾團模糊的人影不停晃動著,這些人的實力全都超乎常人,所過之處地面全都翻捲起來,建築物紛紛坍塌。
尼斯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果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對於經常出入萬神殿的尼斯來說,這種情況並不陌生。這是意識分離,此刻的他正透過那張羊皮紙,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突然,一張醜得讓人發休的臉出現在眼前,那縱橫交錯的刀疤實在觸目驚心,緊接著又有一張慘絕人寰的臉出現在眼前,那被酸液腐蝕過的面孔比鬼怪還恐怖幾分。這兩張醜臉稍微晃了一下,就掛在視野的左上方。
一張又一張人臉出現在眼前,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排在視野左側。負責進攻教皇宮的聖殿騎士,一個不少全都被認了出來。
轉眼間,影像切換到城門附近,那裡已經被聖殿騎士控制住了,後續人馬正衝入城裡。
老騎士多倫的那張方臉出現在眼前,然後是約翰長老……
不停地有人臉跳出來,然後被掛到視野的左側,排列在那裡的人臉越來越多。
影像不停地切換著,越來越多的聖殿騎士被找了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尼斯已經明白,牆上那張羊皮紙肯定也是一件神器,它至少有兩種功能,一種是能夠看到任何一個地方的影像,另外一種是預言類的能力。
賽門老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又藉助《聖諭書》的力量矇蔽天機,讓所有的預言術都失去效果,但是此刻,聖殿騎士團對阿維尼翁展開進玫,那層屏蔽自然就失效了。
不過這件神器能夠顯示出鬼面和刀疤臉,它的能力實在太恐怖了,那兩個人都是大騎士中的頂級人物,距離聖級僅僅半步之遙,照理說,預言術對他們應該沒用。
尼斯的眼睛一亮,他猛然間想到兩件神器一一「啟示錄」和「預言書」就在尼斯滿心狂喜的時候,突然影像再一次切換,眼前出現一間白色的房間。
尼斯感覺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已經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等到他的臉也出現在視野左側,那就太晚了。
幾乎在一瞬間,尼斯從意識離體的狀態中強行掙脫出來。
早已經放在腰際的手猛地一拉,一顆圓球滾了出來,當圓球完全暴露在外的剎那間,所有的防護屏障都消失了。
尼斯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只要有一個防護屏障仍然存在,他就得完蛋。
更幸運的是,房間裡的人全都來不及做出反應,站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個白袍牧師還沒回過神來,他的意識仍舊在那件神器裡。
尼斯動了,他為這一刻準備了很久。
六個針芙同時無聲無息地炸開,二十四根猩紅毒針朝著六個目標電射而去。
三個站在門口的白袍牧師全都背對著他,兩個靠牆站著的白袍牧師沒有註意他,房間中間的白袍牧師還沒回過神來,所以他們都沒有躲開。
飛針出手,尼斯滑如游魚一般在人群中穿插著,他的目標是那三個小樞機主教。
那三個少年已經明白尼斯也是聖殿騎士,那個和尼斯差不多年紀的小樞機主教大聲叫嚷著:「這裡也有刺客,擋住他。」
聽到這聲叫嚷,那些還呆愣著的少年牧師全都猛醒過來,他們拚命想要抓住或者抱住尼斯。
「本來我還在猶豫是否要饒你們一命。」
尼斯輕嘆了一聲。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破除一絲心障,此刻對於他來說,殺戮是為了保命,無關乎善惡。他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他,還會牽連到很多他在意的人。
尼斯的手輕輕抖動著,一根纖細的銀絲盤旋飛舞,他的劍法輕盈飄逸,但是與之對應的是完全不相襯的血腥場面,銀絲所過之處,一顆顆頭顱飛了起來,那一張張年輕面孔上帶著恐懼和絕望。
在阿維尼翁城外,一座小土丘的背面,一叢灌木突然移開了,露出底下的大洞。
尼斯從洞裡爬了出來,他轉頭看著阿維尼翁的方向,手指在半空中劃了幾下。
指尖劃過的地方,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光的印記。
這是一個啟動的法陣。
過了片刻,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響,緊接著,他剛才爬出來的那個洞口衝出一股氣流尼斯呼了口氣,那個密室已經被炸塌了,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
飛身竄入夜色之中,當初制定計畫的時候他一刻都不想停留。
最初的約定也是讓他自行脫離,聖殿騎士團並不會為他斷後。
尼斯一邊跑,一邊把身上的白色長袍脫下來,塞進魔法袋裡,這件長袍也要徹底銷毀任何東西只要沾染過他的氣息就不能留下,其中也包括那匹戰馬,聖殿騎士團的人會把那匹馬騎走。
突然,尼斯看到右前方的天空中有一片微亮的光芒,他連忙取出一塊鏡片夾在右眼上隨著遠處影像的拉近,他看到十幾個飛行翼正朝著這邊而來。
這一幕讓尼斯想起當初和賽門老人相遇時的場面。
那天聖殿騎士們騎著馬從他家的窗前通過,在他們的後面,國王和教會的人緊追不捨地面上是大隊的騎兵,天空中是用「風翼術」飛翔的魔法師。
尼斯連忙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側轉身就逃,他知道聖殿騎士們也要撤了。
此刻再去找什麼懸崖顯然不太實際,尼斯瞬間啟動了鞋子上的法陣,腳下立刻升起一片力場平台,這是為了能夠運用「電閃」尼斯的腳猛地一瞪,腳底甚至發出一聲爆鳴,整個身體疾射而出,瞬間飛出數十米遠,又是一腳蹬出,他的速度越發快了。
尼斯埋頭狂奔,他感覺速度沒平常快,好在他並不需要跑得太快,只要比聖殿騎士們快就足夠了。這就是逃跑的訣竅。
再說他有朦朧斗篷,這件魔法裝備在白天的時候效果並不明顯,但是現在是夜晚,絕對可以把他的身影和四周的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而且他不走正路,專門在山嶺間穿行,善於運用地形比精通隱形魔法更能夠躲開追兵。
尼斯的眼睛一直注意著後方,讓他高興的是,那些追兵並沒朝著他追來,而是找聖殿騎士的麻煩去了。
尼斯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他不認為這樣就安全了,但是腳跟處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電閃」果然不能持續使用,腳受不了。
他不想今後變成一個殘廢,必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治療一下受傷的腳。
想要藏身,最好的地方肯定不是那些荒山野嶺,而是某個人潮密集的小鎮,就像他以前的故鄉。尼斯憑著記憶找到一條大道,往前走了七、八公里就看到一座小鎮。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鎮上的人正在沉沉的夢鄉中。
尼斯給自己施了一個消除氣息的魔法,這是為了躲開狗。
找了一戶看上去不錯的人家,他翻過院牆偷偷溜了進去。
走到窗檯前的時候,尼斯的心神一陣恍惚,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戶裡,不知道那後面會不會也有一個孤寂的、期待幫助的小孩一絲苦澀從他的心頭湧了出來。
或許賽門老人那天會出現在他家的馬棚裡,真的是上帝的安排。
那天他救了老人,同樣老人也救了他,並且教導他,給予他智慧,讓他擁有在這個殘酷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而他則讓老人領悟了救贖的真諦。
尼斯有些茫然起來,他第一次正視起上帝的存在。
收斂心神,尼斯進了房子,他看了樓梯一眼,果然樓梯底下有一扇小門,那是地窖的入口。他以前的家也是這樣,法蘭克王國的房子大多是這樣的構造。
想要躲藏的話,兩個地方最合適,一個是閣樓,另外一個就是地窖,而閣樓的入口一般都在主人的臥室裡,顯然不太合適。
地窖的門上了鎖,不過這對尼斯來說算不得什麼,他施放一個「解鎖術」就讓鎖自動打開了。
這是一戶比較殷實的人家,地窖裡堆滿了成桶的酒、整袋的大米和麵粉,還有一串串用油紙包著的臘肉和香腸,掛在房樑上。角落裡還有一個醃缸,裡面是整整齊齊鋪著的鹹魚,上面灑滿鹽。
尼斯把原本豎著的米袋橫倒在地,整齊地排在一起,這就是一張簡易的床。
換成兩年前的他,絕對睡不慣這樣的地方,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過他沒急著睡覺,而是給自己施了一個「治療術」然後掏出背後的口袋往地上一倒這一次行動可謂是收穫頗豐,當初從賽門老人的口中得知聖殿騎士團家底的時候,他覺得聖殿騎士團已經是一等一的富有,但是和教廷一比,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尼斯異常小心地將荊棘冠和那張羊皮紙拿在手裡,這兩件東西是此行最大的收穫,不過荊棘冠讓他感覺很棘手,這玩意散發出的聖力波動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他本人就擁有荊棘冠的仿製品,自然清楚這件神器的底細。
荊棘冠在教會擁有的神器中算不上最強,但是意義卻非常重大,因為它和神子有關,是教會最初、也是最根本的五件神器之一。
這五件神器分別是,最後晚餐上用過的聖盃、神子被處刑時所帶的荊棘冠、神子被釘的真·十字架、用來殺死神子的朗基努斯槍和包裹神子的都靈裹屍布。
聖盃代表的是「認可」據說聖盃裡盛放著神子的鮮血,而聖盃本身篆刻著上帝的印記誰掌握了聖盃,他就是神血的傳承者,是神子的法定繼承人,是上帝在人間的代言。
真·十字架代表的是「救贖以進入天堂。
都靈裹屍布代表的是「復活」在真·十字架下懺悔,就可以洗滌心靈的污垢,讓人得,這比「復活術」更加強大「復活術就能夠復活」只能讓剛死的人復活,都靈裹屍布就不同了,只要屍體保存完好,沒有腐爛,朗基努斯槍代表的是「毀滅」這是教會憤怒的象徵。
荊棘冠則代表著「意志」上面凝聚著神子無可動搖的信念。
當然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說法,按照賽門老人的猜測,荊棘冠、真·十字架、聖盃可能是一套神器。
荊棘冠的用途是收集信仰力,就是因為有它,那個白色房間裡的聖光才會濃鬱得化不開;真·十字架的用途是幫人凝結聖性,可以把一位主教強行提升為聖徒,歷任教皇都擁有聖階的實力,恐怕就是真·十字架的功勞;聖盃的力量則更加強大,它的用途恐怕是把聖徒改造為神子那樣的存在。
可惜,聖盃早已經遺失了,也有人猜測聖盃是被藏了起來。
尼斯小心翼翼地觸摸著荊棘冠,有了這東西,他恐怕只要一年的時間就可以達到主教級的實力,不過這對他意義不大,就算沒這玩意,按照現在的修煉速度,十年之後他有很大的把握提升到主教級,那樣還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輕嘆了一聲,尼斯把荊棘冠塞進放禁魔球的口袋裡,只有這樣才能鎮壓住荊棘冠上洶湧的聖力波動。
尼斯已經決定馬上聯絡約翰長老,既然他不敢把這玩意留在手裡,乾脆把它賣個好價錢。當然,換錢是不可能的,這件神器是無價之寶,必須用相應的東西來換。
收起荊棘冠,尼斯檢查起其他收穫,他沒碰那張羊皮紙,而是先查看他從那三個小樞機主教手裡搶來的東西。
那三個傢伙確實富有,身上的好東西有一大堆,從頭冠到法袍,甚至連內衣都是寶貝,不過能夠讓尼斯看上眼的只有三件,分別是一條紗巾、一枚戒指和一隻十字架。
十字架毫無疑問是聖器,教會的聖器十件裡有六件是十字架,有三件是聖經,因為它們都是聖職者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最容易成為聖器。
尼斯感興趣的是紗巾和戒指。
突然,尼斯的眼睛一亮,他覺得這枚戒指有些眼熟,他好像在一本典籍裡看過。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回憶著當初看過的內容,他咬破食指,擠出一滴鮮血,在戒指的表面塗抹了一下。
下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吸進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裡,房裡沒有門,沒有窗,卻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房間的一角還放著六隻箱子。
尼斯一陣狂喜,他揮舞著拳頭,嘴巴大張著,要不是怕驚動房子裡的人,他絕對會大喊大叫,發洩心中的喜悅。
這東西不是神器,卻比大部分神器都更有價值,它的名稱有很多,有人叫它「虛空之戒」也有人直接叫它「儲物戒」沒人知道這東西是誰製造的,只知道在遠古的典籍裡就已經有了對它的描述。
尼斯連忙把戒指戴在手上,不過他馬上又把戒指拿下來,這玩意必須改頭換面一番才行把戒指貼身藏好,尼斯開始研究起另外一件東西。
說實話,他始終沒有看出紗巾上有任何法陣,這一點倒是很像神器。
他用手扯了扯,這東西給他的感覺很脆弱,看上去又不像是神器。
他的懷裡就藏著《聖諭書》的殘片,自然知道神器長什麼樣子,當初在那樣恐怖的雷電轟擊之下,《聖諭書》都能夠挺得下來,其堅固程度可想而知。那張羊皮紙也一樣,別看它又破又爛的,他撕了兩下根本就撕不動。
尼斯再一次感覺自己的知識太少,明知道是好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麼,實在沒比這更氣悶的了。
好在,今天的收穫不只這些,他從其他人身上也找到很多好東西,有兩件看上去也是聖這並沒什麼好奇怪的,教會傳承千年,不知道出過多少聖級人物,有些聖級人物聲名顯比如那些名字前面被冠以聖字的人物,他們留下的聖器全都被供奉起來。
不過也有一些人名聲不顯,他們要不是真正的隱士,對於名聲和權勢毫不在意,要不就是像賽門老人一樣不為教會所容。他們留下的聖器,有些不知所蹤,不過更多的是被某些人隱匿起來,變成了自家傳承的收藏品。
尼斯露出一絲苦笑,之前他為了保命想要弄一件聖器卻不可得,現在他已經用不著這些東西,反倒大把的聖器主動跑到他的手裡來。
聖器不同於法器、魔法物品和魔導器,很多聖器是沒有功能的,不像法器、魔法物品和魔導器都有特定的用途,所以聖器帶一件在身上就足夠了,任何預言術都將對他無效。多帶就是浪費,更何況他的手裡有《聖諭書》的殘頁、那張羊皮紙還有虛空之戒,這三樣東西任何一件都比聖器強。
尼斯看著這些雞肋,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第十八集第五章分道揚鑣
「應該恢復以前的制度,戰利品必須全都拿出來,按照各人對騎士團的貢獻進行分配。」
「騎士團之所以會漸漸墮落,就是因為捨棄最初的傳統,要恢復往日的輝煌,首先要恢復最初的制度。」
「我也同意這樣,不過在這麼做之前,大家先把騎士團留下的財產都拿出來,還有以前的經營所得也拿出來,這些更有必要重新分配。」
「你不要混為一談。」
「我怎麼混為一談了?一個世紀以來,多少家族因為騎士團而獲利?現在不是它們為此做出貢獻的時候嗎?既然要公平,就必須徹底公平。 」
「這涉及很多以前的舊帳,如果要翻的話,根本就理不清,有些家族根本已經離開騎士團,這怎麼算?」
「也就是說,以前撈到好處的人可以躲在一邊偷笑,好處已經是屬於他們的,現在他們可以重新排隊拿東西,而我們這些人拚死拚活得到的東西卻要拿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公平。」
此刻,在聖殿騎士團臨時藏身的地方,一場爭論正在進行著。
這次行動原本是為了復仇,但是攻破阿維尼翁之後,參與行動的人收穫都不小,這樣一來,因為戰利品的分配,騎士團內部立刻出現裂痕。
爭得面紅耳赤的人裡並沒有約翰長老和方臉老騎士多倫,他們倆很無奈地站在門口。
在騎士團的三巨頭裡,這兩個人只是意見相左才決定分道揚鑣,本身沒有交惡。
老騎士多倫認為聖殿騎土團應該走精英路線,而約翰長老則認為聖殿騎士團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所以重在傳承和延續,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分歧,所以兩個人走不到一起。
這一次參與行動的大多是他們兩派的人馬,而此刻提出異議的則是三巨頭中斯科特一系的成員。
「本來以為幹完這件事之後,可以平平靜靜地分手,沒想到最後還是變成這樣。」
方臉老騎士多倫很傷心。
「你又不是不清楚斯特科這個人,再說,他這樣做,很可能是為了分家的時候能夠多撈一些。」
約翰早就看破那個傢伙的意圖,斯特科生意做多了,連思維方式也變得像是生意人「他看中的肯定是那些產業,我又沒打算和他爭。」
老騎士搖了搖頭,他為那個胖子的不智感到遺憾。
「你說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斯特科恐怕對聖器也很在意。你打算前往蘇克雷,蘇克雷國王公開庇護騎士團,教廷拿你們沒辦法。我的人要不分散在沿海一帶,要不前往波希米亞,這些都是教會控制力薄弱的地方,教廷也拿我們沒轍。唯獨斯特科的人全都散佈在各國的國都,他們守著龐大的產業,根本割捨不得,所以他和他的人必須掩飾自己的身份。而且將來他的人都會以家族的方式傳承下去,不可能給每一個小孩都配上一件對付預言術的魔導器,再說,孩子如果淘氣拿掉魔導器,那一切都完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聖器鎮壓住家族的根底,並且對孩子隱瞞真相,只讓每一代繼承人知道秘密。」
約翰長老能夠和賽門老人同列為十二主座牧師,腦子自然不會太差,他很明白那一派人的想法。
老騎士絕對不會懷疑約翰的分析,所以他直接問道「我對聖器的需求不大,不過要防備斯特科得寸進尺。」
「你怎麼打算?」
「所以我手裡的聖器可以給他,但是他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約翰長老早就想好了。
突然,他住了嘴,因為他看到麥克馬倫朝著這邊走來。
「尼斯那邊有消息了?」
約翰長老不等麥克馬倫開口,搶先問道。
「你怎麼知道?」
麥克馬倫頗有些驚訝。
「賽門對這個學生非常在意,小傢伙肯定得到特別的指點,所以他在這次行動中的收穫恐怕比我們加起來還多,而他對我有著深深的抗拒,所以絕對不會主動找我,只會選擇你作為他的傳話者,我沒說錯吧?」
這位長老故意顯示了一下他的分析能力。
「你說得不錯,荊棘冠在他手裡……真的那個。」
麥克馬倫不得不補充那麼一句,因為尼斯手裡有一件仿製品。
「這麼說,他進過教皇專用的祈禱室?」
方臉老騎士立刻接口道。像他這樣的人,當然聽說過一些傳聞。
麥克馬倫看了約翰一眼,彷彿說:「你猜的一點沒錯。」
約翰長老正皺著眉頭想事情,斯特科那邊還沒有擺平,這邊又有了新的麻煩。
荊棘冠是好東西,而且是教會最重要的三神器之一,有了它就可以讓很多牧師非常容易地晉陞為主教,任何一個勢力得到它,都會在短時間裡變大變強,甚至能夠和教會分庭抗禮。
問題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可不認為尼斯是一個容易唬弄的角色,或許一年之前,他還可以隨意擺弄這個小傢伙,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這麼做。
「他的條件是什麼?」
約翰長老決定先聽聽對方的開價。
「他說你肯定知道。」
麥克馬倫很不喜歡這種打啞謎的說話方式,特別是他還要充當傳話人。
約翰微微一愣,他的智慧不凡,但是一時半刻也琢磨不出這是什麼意思緊接著他的神情變得凝重,因為他立刻想到這可能不是尼斯自己的意思,而是他那位老朋友臨死之前給學生的指點。
他這一想,立刻回憶起一些事。
「難道一點提示都沒有嗎?」
約翰長老問道,他還要確認一下。
麥克馬倫為難地撓了撓頭,好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他讓我做的,不是我自己發瘋。」
說著他蹲在地上,用一根手指在地上畫了起來,他不停地畫圈,畫出的東西就像是一個亂麻團。
老騎士多倫一臉迷惘,但是他看到約翰長老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立刻意識到這個圖案有著特別的含義。
「這是什麼?」
老騎士輕聲問道。
「還記得三十年前我參加的那次探險嗎?是上一任牧師長索拉克帶隊。」
約翰長老回想著那段記憶。
老騎士很鬱悶,三十年前的事,他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那一次你也參加了。」
「我有點印象了。」
「你和博莎負責在多瑪爾城接應我們。」
約翰長老提醒道。
多倫拍了一下額頭:「那次冒險好像發生了些意外,一百多個人最後只剩下十幾個人逃回來,索拉克也受了重傷,好像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六十歲沒到就死了。事後騎士團下了封口令,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那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
「當時有人報告說發現魔獸,上面讓我們去看看,最好能發現導致魔獸出現的東西,如果真有的話,騎士團就又多了一件神器。」
約翰長老露出一絲恐俱的神色:「我們到了那裡才發現,那根本不是魔獸,而是魔怪。」
「你們居然能夠活著回來。」
老騎士倒抽一口涼氣。
魔獸和魔怪聽起來差不多,但恐怖程度絕對是一天一地,魔獸仍舊脫不了一個獸字,也就意味著它們的智力不會太高,魔怪就不同了,它們的智慧至少和人類相當,有些還超過人類。
兩者的來歷也不同,魔獸大多是普通生物變異而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從遠古時代一直留存至今,比如星盤巨娩這類生物。魔怪則完全是遠古生物,它們全都在地下蟄伏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然後因為某種原因甦醒過來。
「這和那小子的交換條件有什麼關係?」
老騎士問道。他不認為尼斯想用荊棘冠換一頭魔怪。
魔獸能夠馴化,能夠役使,魔怪卻沒有這種可能。
「是'大地胎盤'。」
約翰長老看著麥克馬倫畫的圈圈,仔細看就像是一個線團,而「大地胎盤」樣子就像是一個巨型線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玩意也可以說是一件神器,因為魔怪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的。
「居然是這東西!」
尼斯自言自語著。
遠處約翰長老和老騎士多倫之間的交談,全都在那張羊皮捲上映了出來,這就是「啟示錄」強悍的地方。
尼斯已經摸清這件神器的功能。
「啟示錄」擁有的規則是「因果」只要有因就會有果,任何力量都無法斬斷兩者之間的連繫,所以即便天機已然混亂,那兩位的實力又強悍無比,足以讓絕大部分預言術失效,卻躲不過這件神器的窺探。
不過這件神器也不是萬能的,它用起來不像其他預言術那樣方便,沒有因果的連繫,它就發動不了。
就像現在,他用「荊棘冠」為引,建立起了「因」那位約翰長老動心了,這就是「果」所以他才能看到那邊的情況。
他讓麥克馬倫轉述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還讓麥克馬倫在地上畫線團,也是「啟示錄」的指引。賽門老人根本就不知道三十年前的那次行動。
昨天晚上他原本想的是用「荊棘冠」換什麼東西才不吃虧?「啟示錄」就映照出約翰長老的影像,然後就是一個像線團似的影像。之前,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尼斯回憶著他看過那些有關魔怪的資料。
魔怪是一個謎,沒人知道它們來自何方古代的思想家認為它們是大地之母生下的孩子,因為它們儘管樣子千奇百怪,但是都從同樣的東西里出來,這個東西就是「大地胎盤」前帝國時代的魔法師認為它們不是自然的產物,是被製造出來的,「大地胎盤」是讓它們休眠的容器。
後來又有人猜,它們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因為它們出現的地方往往有大量的隕石。
教會則把它們說成是魔界的產物,是邪惡的化身,這其實和前一種說法沒什麼兩樣,也認為它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尼斯在「啟示錄」上輕輕點了一下,他點的位置就是沒有任何影像時那三隻眼睛的圖案影像再一次切換過去,變成一座滿是紅光的山洞,那紅光應該是地底熔岩,因為從旁邊的崖壁上時不時有岩漿流淌下來。
在山洞的盡頭,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徐徐蠕動著。
突然,影像拉近許多,尼斯看清了怪物的樣子。
只看了一眼,尼斯就感覺胃裡翻騰不已,這頭怪物模樣不但醜陋,還非常噁心,它看上去像役有皮膚,肌肉和內臟都裸露在外,而且只有上半身,下面一半似乎被扯掉了,只留下一些殘存的血管,它有一個畸形的腦袋,同樣沒有皮膚遮掩,直接能夠看到頭骨和腦子,更詭異的是它的脖頸、兩腮和後腦勺上還長著一連串像是腦袋的東西。不過這個怪物最顯眼的地方是它身上延伸出來的「腿」這傢伙的「腿」很多,有點像蜘蛛,卻比蜘蛛多十幾倍,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百條。
魔怪的樣子全都稀奇古怪,而且很少有一模一樣的,就算它們交配生下孩子,也都和父母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在岩洞的最深處有一個像亂線團一樣的東西,又像是一顆鵝卵石上長滿蔓藤,表面還覆蓋著許多地農,這玩意就是「大地胎盤」尼斯大致推估它的體積,又和虛空戒指裡的空間對比了一下。
想得到這個「大地胎盤」只有用偷的,他絕對不會考慮幹掉魔怪,各個宗教都有諸神和魔怪開戰的傳說,大多以神的勝告終,不過也有神和魔怪同歸於盡的例子,蠻族信奉的諸神就是這樣,整個神系幾乎都和魔怪大軍同歸於盡。
就算從來沒有贏過,也足以證明魔怪的實力和神有得一拼,想打它們的主意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尼斯又點了一下「啟示錄」他想看看三十年前那隊人馬怎麼逃回來的?居然有十幾個人最終活了下來,這簡直就是奇蹟。但讓他感到失望的是,這一次「啟示錄」沒有反應。
尼斯立刻就明白了,他和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沒有絲毫的關聯,沒有「因」自然不會有「果」多少有些失落地把「啟示錄」收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旁邊的一塊蓋板。
此刻尼斯藏身的地方換成另一幢房子的閣樓,房子旁邊緊挨著作坊,那是一座提煉精油的作坊。
尼斯原本打算事情了結之後立刻回歸北方,但是現在多了「荊棘冠」這件神器,不得不在南方多逗留幾天,他要煉製一些東西,首先是聖油。
聖油這東西並不稀奇,只要把大量的聖力溶入精油裡就可以了。
精油並不值錢,值錢的是溶入其中的聖力。
看到外面沒人,尼斯翻起一塊木板鑽了出去。
房子和作坊是連著的,尼斯跳了下去,摸到堆在一起的木桶邊。精油和葡萄酒一樣,也要裝在密封的橡木桶裡。
他隨手朝著一隻密封的木桶拍去,那隻木桶瞬間就消失了,被收進他手上帶著的戒指裡面。
一連收了六隻木桶,尼斯停下手來,他不能再拿,也沒必要再拿。
製造聖油用不著太多的精油,一瓶聖油裡融入的聖力,相當於一個高階巔峰的牧師所擁有的聖力,可以用來施展十個高階神術。而一桶精油可以灌滿三百多只聖油瓶,六桶就是一千八百瓶。
之前為了備戰,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也只收購了五百多瓶聖油、將近一千瓶聖水、各類神術捲軸兩百多個,由此可見一千八百瓶聖油在數量上代表了什麼樣的意義。
沿著來時的路回到閣樓裡,尼斯將十幾塊符石佈置在四周,把閣樓裡面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荊棘冠從那個金屬布袋裡取了出來,送進戒指裡。
那六隻精油桶就放在空間的正中央,裡面已經布好法陣。
虛空之戒並非只是用來存放東西,在裡面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像現在這樣進行一些簡單的加工。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等這些精油吸滿聖力,也等麥克馬倫把約翰長老的回覆帶過來。在等待的同時,尼斯正好有機會考慮一下今後的方向。
以前害怕的那些事現在再也用不著害怕了,尼斯有聖器,也有神器,而且用不著十年的時間就可以達到主教級,而且這次行動肯定讓教廷高層對聖殿騎士團極為忌,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逼得太緊,沒有了那種命懸一線的迫切感,反倒要擔心境界提升太快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接下來他完全可以放慢修煉的速度,轉向其他方面發展。
尼斯絕對不缺發展方向,以他現在的條件,做什麼都可以。
他可以發展自己的勢力,借菲利普王子、瑪格麗特和米諾老伯爵這三大助力,用玫瑰十字團和女神戰士作為基礎,建立起一股中型的勢力。雖然和聖殿騎士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不能比,卻足以讓北地的那些零星小國感到忌憚。
他同樣也可以往研究方面發展,他自創的「生命造物術」讓他有了成為大師的基礎,這是一條通往極境的路,有朝一日他或許可以和賽門老人一樣,捨棄,成為不朽不滅的存在,甚至超越老人,不受任何侄橘,達到真正的永恆不滅。
如何取捨?讓尼斯感到異常煩惱。
突然,一隻用紙折成的小鳥飛落在閣樓外面,它不停地拍打著翅膀。
尼斯掀開屋頂的瓦片,迅速把紙鳥收了進來。
這是傳訊符,只能點對點傳遞消,而且距離不能超過二十公里,速度又慢,還不如養一隻鴿子。唯一比鴿子強的地方就是安全,如果半路上有人攔截的話,尼斯立刻能感應到,只要他念頭一動,紙鳥就會化為灰燼。
把紙鳥打開,只見裡面寫著一行字:「交易達成,不過那東西短時間沒辦法拿到,至少要等一年時間。唯一的條件是,你要先把'荊棘冠'給他們,這樣他們就可以在短時間裡製造出一批主教和裁決者,取那件東西也就有把握了。」
尼斯把回信揉成一團。
約翰長老的回答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讓他不舒服的是,麥克馬倫明顯替那位長老說話尼斯很失望,他終於下決心,今後不再給予麥克馬倫那幫人資助。
當初他的手裡沒有高階武力,麥克馬倫是唯一的選擇,現在他已經有了吉斯特貝恩、墨菲、拜尼和星娜,再加上墨菲和拜尼的背後各有一個部落,裡面的人只要花錢就可以僱傭,而星娜的背後也有女神戰士,遠比麥克馬倫用起來順手。
尼斯並不認為自己是過河拆橋,理由很簡單,當初他剛剛北上的時候,希望麥克馬倫也一起北上幫他壓一下陣腳,卻被拒絕了。這是麥克馬倫第一次讓他感到失現在,約翰長老想用一個空頭承諾換取一件神器,麥克馬倫居然還幫對方說話,這是第二次讓他感到失望。
他沒興趣經歷第三次失望。
清晨迷濛的霧氣籠罩在山頭之上,在霧氣之中尼斯和約翰長老面對面站著。
「你先檢查一下。」
尼斯把荊棘冠取了出來。
一離開金屬布袋,荊棘冠立刻放射出白色的光芒,不過和當初在那個白色的房間裡的時候比起來,它此刻散發的光芒暗淡許多,大部分聖力都已經被用來製造聖油和神術捲軸了。
「我相信你。」
約翰長老接過荊棘冠立刻塞進一隻箱子裡,箱子是用鉛打造的,還刻著十幾道封印法陣。
尼斯不敢留下這東西,就是因為沒辦法把荊棘冠的聖力波動完全壓制住,他甚至不敢帶著這件神器回北方,寧可冒險躲在這裡偷偷摸摸地製造聖油和神術捲軸。
「你手裡應該還有多餘的聖器吧?」
約翰長老問道。
「用什麼交換?」
尼斯沒打算隱瞞,再說他留著那些東西也沒用,不如換取他能夠用得上的東西。
「有幾件?」
「三件。」
尼斯掩去那條讓他看不明白的紗巾,直覺告訴他那東西絕對不簡單。
約翰長老並沒感到意外,他也猜尼斯手裡的聖器有三到四件,他伸出手來,只見他的手裡拿著一張像印鑑的東西。
「這是什麼?」
尼斯有個好習慣,他遇到不懂的東西就會問別人。
「聽說過天使印記嗎?」
約翰長老問道。
聽到是這東西,尼斯的眼睛頓時一亮。
兩年前他們前往聖地的時候,半路上遇到教會的巡邏船,船上的牧師在他們的桅杆上打了一個印記,那個印記維持了整整三個月,它就像是一枝大號的火把,能夠讓人在很遠的距離就發現它的存在。
天使印記也是類似的東西,不過它多了一項功能,這個印記可以和守護天使的虛影融合,變成類似意識分身的東西。
尼斯可以把天使印記打在某個地方或者某件東西上,那個地方或者那件東西上就有了他的意識分身,不管隔著多遠距離,他都可以透過意識分身觀察四周。
當然,如果尼斯安排得巧妙,還可以做一些特別的事,比如他可以讓意識分身掌控一座法陣,讓意識分身控制一頭召喚獸,或者讓意識分身縱一部構裝體。他在萬神殿裡也有一個意識分身,兩者的作用差不多。
尼斯以前聽賽門老人說起過這東西。在聖殿騎士團的手裡有一件名為「光明之印」的神器,天使印記就是用「光明之印」製造出來。它的產量很少,每年就只能製造出一、兩張。
雖然對這筆交易還算滿意,但是尼斯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一張天使印記換三件聖器?您可真會做生意。」
「多餘的聖器留在你手裡也沒用。」
約翰長老並不在意尼斯的挖苦,他也不想鬆口,因為沒有別的買家。
「我給你兩件聖器,換兩張天使印記。」
尼斯已經沒興趣和這個人多嘿嗦了,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從此和聖殿騎士團一刀兩斷,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你要兩張天使印記有什麼用?」
約翰長老感到異常奇怪,天使印記必須和守護天使一起使用,一張就足夠了,貼兩張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突然,約翰長老想到一種可能,道:「你有兩個守護天使?」
尼斯點了點頭,這個秘訣是賽門老人告訴他的,老人曾經說過,這是聖殿騎士團研究出來的秘法。
「怪不得你的成長速度這麼快。」
約翰長老輕嘆一聲,他當然清楚,這個秘訣不是人人都可以用,成功的比例不到十分之一,而成功者只要不太早隕落,無一例外都成為實力強橫的人物。
「可惜,你沒有走正確的道路,你應該打好根基,擁有雙守護天使,你的聖力和魔力可以比同一等級的其他人厚實一倍,踏足超階的時候能夠擁有兩種特長,未來無可限量。」
約翰長老指點道。
可惜這些指點都毫無意義,尼斯不可能從頭開始打基礎,而且他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路不可能改變了。
「兩件聖器換兩張天使印記。」
尼斯不想多嘿嗦,他又說了一遍。
「成交。」
老者感覺尼斯不會再讓步。
再加上他剛剛知道尼斯有兩個守護天使,以前他只覺得尼斯很優秀,不過聖殿騎士團的每一個成員都很優秀,所以他並不在意,但是有兩個守護天使就不同了,那代表著廣闊的未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取'大地胎盤'?」
尼斯最後問道。
約翰長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琢磨著尼斯這樣問的原因,好半天,他才反問道:「你難道打算參與?」
「是的,那會容易一些,我有辦法把那東西拿出來,你們只要把那個怪物引開就可以了。」
尼斯的辦法就是用虛空之戒把「大地胎盤」取走。
約翰長老並不知道虛空之戒落在尼斯的手裡,他只以為這又是賽門老人的指點。
原本他並沒什麼把握,只想把「荊棘冠」弄到手,先培養一批主教和裁決者出來,然後試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就另外搞一件神器來給尼斯。現在,他有點把握了。
「你等我的消息。」
約翰長老說道。
總算把容易引來麻煩的東西送了出去,尼斯和長老分道揚鐫,他披上朦朧斗篷,再用秘法隱藏身形,在崇山峻嶺間穿梭跳躍,朝著北方飛奔。
這一次南來整整花了五天,比原定的計畫多了兩天,尼斯不希望因而引來別人的懷疑。
一路飛奔,和來的時候相比,回去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這並不奇怪,現在尼斯的身上就連襪子都是魔法裝備,還是頂級的那種,原來掛在身上的那些魔法袋也都收進了戒指裡,如果這還不能增加一些速度的話,那就太沒天理了。
太陽還高掛天上,尼斯就已經回到夏馬恩。
遠處有一片滿是楓林的小山,從山頂上眺望,可以看到五、六公里外有一座城,那是一座只有數萬人口的小城。
「啟示錄」絕對是一件很好用的神器,只要對方提到他,或者在想著他,他都能夠感應到,在這片楓樹林裡就有一個人整天想著他。
「我回來了。」
尼斯掠上山頭大聲喊道,他撤去籠罩在身體四周的幻術,又把朦朧斗篷收了起來。
「原來是你,嚇了我們一跳。」
樹林裡面傳出女人的聲音。
只見樹梢上探出兩顆腦袋,那是兩個女神戰士,她們的手上全都握著長弓,弓弦上搭著的箭矢閃爍著青色的電芒。
「你捨得從伊比利斯回來?那裡不是有一位嬌滴滴的小公主嗎?」
另外一個女神戰士頗為不忿地問道。
在女人之間,消息傳播得總是很快,所以有關他、瑪格麗特和安娜之間的三角關係,早就在這些女神戰士中傳遍了,之後他又和星娜做了那種事,星娜自己不會到處宣揚,但是卻有拜尼這個大嘴巴……結果他在女神戰士們的眼裡,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還好,女神戰士在方面也比較亂,倒也沒覺得尼斯罪大惡極,頂多為瑪格麗特有些不值。
「不久前出了一件大事。」
尼斯說著快步走近樹林,站在外面很可能會暴露這個藏身處。
「已經聽說了,好像教皇死了。」
星娜迎了上來,她說話一點都沒有忌諱:「還好,他在一個月前已經承認黃金詔書的合法性。」
「別說得這麼無情,他畢竟幫了你們不小的忙。」
尼斯言不由衷地說道。
「那些牧師好像有些異常。」
墨菲也走了過來。
「我透過一些秘密管道打聽到了真相,這件事可不得了!」
尼斯又順手替自己加了個掩護,將來就算有人問起他這五天的行蹤,他也有說辭。
「快說啊!」
墨菲對這種閒事最感興趣。
「教皇克萊門多是被毒死的,下手的是聖殿騎士團的殘餘成員,當天晚上他們還襲擊了阿維尼翁,把克萊門多的親信和他的親戚殺了個乾乾淨淨,阿維尼翁血流成河。聖殿騎士團的那群人好像還切斷教會和上帝之間的聯繫,讓所有的牧師都失去力量。」
尼斯說的這些大部分是實話,只摻了少許的假話。
「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你不也是牧師嗎?」
墨菲很直接地問道。
「我的暗器玩得比魔法好,我的魔法玩得比神術好,所以就算失去聖力,對我的影響也不大。」
尼斯同樣也回答得很直接,反正這裡全都是異教徒,一個信仰上帝的人也沒有。
再說,這也是事實。
尼斯用暗器的時候可以和超階強者單挑,在魔法方面,他有「生命造物術」與之相比,在神術方面就顯得平庸多了。
「永遠都會這樣?」
星娜不愧是女神戰士的首領,她想得比其他人要遠得多。
「只要一年半載就能恢復。」
尼斯答道,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從其他牧師的嘴裡也能夠打聽出來。
「那就是說要延後開戰了?」
星娜皺起眉頭。
她想到的是,這對那些效忠瑪格麗特的領主們來說絕對是最壞的消息,他們一心想打回夏馬恩,此刻正鬥志高昂,如果等個一年半載,這股鬥志恐怕就消失了,但是不延後又不可能。
星娜很清楚沒有牧師參與的戰爭有多麼可怕,當初女神戰士就是因為沒有牧師的輔助,所以損失慘重,最終元氣大傷,八年都沒有恢復過來。
「不,正好相反,五天前我還在伊比利斯的時候就已經給瑪格麗特發了信,讓她加快備戰的速度,開戰的時間可能會大大提前。」
尼斯給出相反的答案。
「你瘋了,那會死很多人。」
星娜的目光越來越冷漠,尼斯前期給她的好印象全都消失了。
「我沒瘋,因為我們這邊的牧師數量不夠,所以我和瑪格麗特透過各自的關,大量收系購聖水、聖油和神術捲軸,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所有的牧師都失去了聖力,但是聖水、聖油和神術捲軸卻沒有失效,情況對我們有利。」
說著,尼斯將手伸進披風裡,從腰上摘下五條皮帶,這些皮帶全都是特製的,上面有一根根食指粗細的管子,那是塞捲軸用的,一條皮帶少說可以放七、八十張捲軸。
事實勝於雄辯,尼斯裝出一幅苦惱的樣子說道:「我又背了一債。」
看著那塞得滿滿的五條皮帶,墨菲這些皮帶就和黃金打造的沒什麼兩樣拜尼全都揍了過來,他們兩眼發光,對於他們來說神術捲軸比魔法捲軸便宜,不過低級的神術捲軸一隻也要幾十金幣,中級的要一、兩百高級的要三、四百。
「全都是中級的貨色,這要好幾萬金幣啊!」
兩個人一邊翻著那些捲軸,一邊怪聲嚷嚷著。
星娜也被感動了,她和尼斯原本帶著玩玩的心態取一些利益,但是此刻,她覺得尼斯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除此之外就是為了給她的部族換「還有一批聖油,大概有一千瓶,我沒辦法隨身帶過來。」
尼斯隱瞞了八百瓶。
一旦戰爭爆發,聖油的價格肯定會飄升,他打算在那個時候拋一部分聖油出去,就算有資敵的嫌疑也顧不得了,他現在債台高築,不久之前還從安娜的姑姑、阿姨、堂姊、表姐們那裡借了一大筆錢和切爾哈蘭總督一起收購糧食,所以他要想辦法弄錢。
「我們現在怎麼做?是撤回你的領地?還是繼續燒糧倉?」
星娜猜想後者的可能性更高。如果只是讓她們撤離的話,完全可以讓格薩聯盟的人傳達命令。
「現在教會的牧師全都失去力量,正好是乾掉他們的機會。」
尼斯給了一個出乎預料的回答。
「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像是一個牧師了,你難道不擔心你們的上帝會發怒嗎?」
星娜不無嘲諷地問道。
「幾個世紀以來,教廷幹的那些勾當肯定更讓上帝惱火,他到現在都沒有發作,顯然已經麻木了。」
尼斯毫不在意地開著玩笑。
這次屠殺讓尼斯承認上帝的存在,卻也讓他失去對上帝的敬畏。上帝在他眼裡也就和賽門老人一樣,是一位能夠給予他指點的長輩,有時候也可以做做生意。
「你打算殺掉那些親法羅迪家族的牧師?這些人的地位可不低。」
星娜警告道。
女神戰士的首領是推選出來的,星娜當然不會是一個簡單人物。尼斯讓她盯著這裡的教會,她確實做到了,還把教會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正好相反,我們要殺的是那些和法羅迪家族關係不怎麼樣的牧師。」
尼斯的回答再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為什麼?」
星娜驚詫地問道,她的智慧不錯,但是畢竟不以政治謀略見長,換成瑪格麗特就能夠明白尼斯的想法。
那些和法羅迪家族關係不怎麼樣的牧師,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會幫法羅迪家族的忙,因為這裡的教會在法羅迪家族的身上下了太多投資,一旦法羅迪家族失敗了,所有的投資都會打水漂,教會的利益將受損,誰都沒辦法從中得到好處。
這還是一招暗棋。
等到塞巴斯蒂安輸掉戰爭,四國聯軍實力大損,各國局勢動盪,糧價又被炒飛上天,法羅迪家族很可能無力償債,教會作為擔保者,肯定要大出血。
到了那個時候,這招暗就會露出狠辣之處。
只要請艾瑪爾紅農主教幫忙,讓教廷高層關註一下此事,很容易就可以得到結論,這些牧師是法羅迪家族派人刺殺的,因為這些人在法羅迪家族請求當地教會幫助時,提出反對意見,而當地教會高層的某些人和法羅迪家族內外勾結,置教會的利益於不顧。一旦有了這樣的結論,法羅迪家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新教皇上台肯定要殺幾隻雞給周圍的猴子看,而雞的選擇很有講究,實力不能太強,要不然反而會壞事,惹上聖殿騎士團的克萊門多五世就是最好的榜樣。這隻雞也不能太沒份量,要不然起不了震懾的效果。
身為曾經的王族、現在暗中掌控五個中型國家的幕後黑手,法羅迪家族無論從實力還是資格上,都很適合成為那隻雞。
這招就叫「借刀殺雞」一輛馬車從大道上駛過,馬車裡一個四十幾歲的牧師在打著磕睡,顛簸的道路讓人困頓突然,緊接著拉車的馬紛紛倒在地上,它們是被一根粹馬索絆倒的。
一顆巨大的火球命中車廂,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車廂被炸成碎片……
在一座小鎮,教堂的門關上了,神父拿著聖經從教堂裡出來,往後面的住所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從旁邊的角落裡閃出來,一把掐住神父的脖頸,緊接著「卡嚓」一聲輕響,神父的腦袋無力地垂落下來……
在花園裡,一位主教茫然地轉著,他的手裡拿著一封信,信上的字娟秀中帶著一絲活潑信紙的四周印著花邊,上面還帶著玫瑰花的香氣,這一切都證明這封信出於某位小姐之手好半天,主教大人終於看到一棵樹的後面露出裙邊的一角,他滿心歡喜地走了過去,當他轉過那棵樹,突然,面前的女人猛地一掌切在他的喉結上……
這場殺戮持續了五天,在這五天裡,二十四個牧師、十一個神父和兩位主教死於非命,當消息傳開之後,教會的人全都變得神經兮兮,很多教堂乾脆緊閉大門,門口用重兵把守。
看到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尼斯也不強求,反正該殺的人已經殺得差不多了,當天晚上,他就帶著人往北而去。
和來的時候一樣,回去也必須從蠻族的地盤繞行。
因為人多車少,所以每輛車上都擠著四、五個人。
尼斯的車在中間,他坐在座位左側,一個女神戰士坐在他的旁邊,手裡握著疆繩負責趕馬車,兩邊的扶手上各坐著一個女神戰士,星娜也在車上,她坐在尼斯的懷裡。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一回去就召集人馬?」
星娜異常愜意地靠在尼斯的身上問道。
「這太匆忙了,至少要等到六月中旬才會正式開戰。」
尼斯並不擔心旁邊這幾個女神戰士會洩漏消息,她們已經知道太多的秘密,肯定會被單獨列為一隊,不輕易和外界接觸。
「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打算讓還沒有去過冰洞的人全都去一趟。」
星娜徵求著尼斯的意見,她擔心尼斯另有打算。
「用不著這麼費事,之前我不是告訴你打算建一個人工的冰洞嗎?建冰洞容易,難的是要把那些冰晶蓮移植過來。這一次我去伊比利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弄一件魔導器。」
尼斯半真半假地說道。
現在他手裡確實有一件東西能夠用來保存冰晶蓮,那就是「虛空戒指」戒指裡的空間完全密封,不會洩漏一絲熱量,比幾千米深的地底更加隔熱。
他當然不會告訴星娜這完全是湊巧,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件神器,所以乾脆撿好聽的說。
星娜完全當真了,她剛才只覺得尼斯是可以依靠的人,現在尼斯在她眼裡已經成了可以依賴的男人,一想到這裡,她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扭了扭。
尼斯原本就忍得頗為辛苦,現在更加受不了,那東西一下子充血膨脹,他的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馬車本來就小,上面又異常擁擠,旁邊的女神戰士一個個都是過來人,完全能夠猜得出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隨便,用不著在意我們。」
坐在尼斯這邊扶手上的那個女神戰士輕聲說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又帶著幾分期待。
星娜並不想讓別人看自己,更別說是讓部下看,但是尼斯的反應讓她猶豫了起來。
慾火點燃之後,可不是那麼容易澆熄,她能感覺到那根東西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長,褲管旁邊已經鼓起一長條。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激起了她身體裡的慾火,那深植於體內的「愛的種子」也開始蠢蠢欲動。
轉頭瞪了尼斯一眼,星娜將手輕輕伸到底下。她的性格一向乾脆,既然做出決定,就不再猶豫。只聽「撕拉」一聲輕響,褲縫撕開了,一條蓬鬆厚實的軟布條垂了下來。尼斯的女人全都這樣,沒這東西襯著可不行。
星娜一陣臉紅,她乾脆心一橫,快速掏出尼斯的那玩意,將對準自己的花徑,一下子坐了下去。
尼斯倒也不敢亂動,這裡畢竟不是臥室,車上也不是床上,再說,他就算不在乎旁邊這些美女,也要考慮一下最前面那輛車上的墨菲和最後面那輛車上的拜尼。
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就這樣靜靜地插著,尼斯從來沒有這樣老實過。
不過就算沒有任何動作,他和星娜兩個人也可以玩得很爽,星娜的下面一收一放,四周的不停地扭轉著、摩擦著,最深處那張小嘴時不時還會吸吮兩下,換成一般的男人,肯定三兩下就。
尼斯的手段則更加高明,他的性技已經超越的境界,漸漸進入精神的層次,他可以直接把快感送入女人的意識深處,甚至讓女人達到,不過此刻他不想玩這種技巧,他只想這樣插著,順便修煉一下。
在伊比利斯的那段荒和放蕩,讓尼斯無意間解開「歲月無痕」的真正用途,也讓他對性力有了新的認識。他以前只覺得性力修煉容易,作用卻差,除了能夠控製女人,用來施展幻術和精神魔法之外就沒有其他用處了,遠不如魔力、聖力和鬥氣,但是現在他卻發現性力能夠用來改造身體。
聖力也有這樣的能力,有一個神術叫「光明淨化」可以讓受術者變成光明之體光明之體雖然毫無污垢,卻只能接受光明聖力,好是好,但是限制太大。
性力卻沒有這樣的限制,它的作用純粹就是讓身軀變得更加完美,唯一麻煩的是讓性力完美得發揮作用,必須要有「歲月無痕」的輔助。
尼斯打定主意,有時間的話,一定要進萬神殿查找一下有關「歲月無痕」的資料。
他不相信沒人知道這東西的真正功能,真相肯定被刻意掩蓋了。他對歷史感興趣,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或許這會讓他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尼斯打算先用星娜做個試驗,看看能不能用這種辦法,大量地製造出完美的女神戰士。
將性力緩緩注入星娜的體內,尼斯沒有像以往那樣將性力凝聚於那些敏感點,而是全面散開,佈滿星娜的整個身體。
有過一次經驗,尼斯果然能夠感覺星娜體內的情況。
和那些少婦比起來,星娜的身體狀況要好得多,雜質少之又少。這是武者和常人的區別。
氣和暗勁同樣也會讓身體受損,最後魔法師往往活得比武者長。
不管是鬥氣還是暗勁,對都有強化和調理的作用,不過鬥,所以一樣的年齡,武者總是比魔法師看上去年輕一些,但是星娜的體內同樣也有很多損傷,這些損傷類似於積勞成疾,教會的神術根本沒辦法治愈尼斯將性力滲透進這些受損的髒腑,沒有「歲月無痕」他只能試著調理。
星娜並不知道這些,她只感覺一股熱流從尼斯的上吐出,進入她體內之後,四處遊走著,讓她感覺非常美妙。
突然,車子一陣顛簸,兩個人震蕩了一下,那東西一下子頂進去很多。
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星娜感到一陣暈眩,她完全沒有防備,所以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好在她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收住了。
星娜感到很丟臉,特別是當她聽到最前面和最後面的兩輛馬車上響起口哨聲的時候,她越發感到丟臉,不過她並沒有從尼斯的身上下來。
雖然丟臉,但是她卻很舒服,不只是身體裡面舒服透了,心裡也很舒服。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23: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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