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龍騎戰機 作者：華表 (已完成)

280　『野馬』的垂直降落

　　跑道上原本佈起來的四條液壓阻攔索都被甲板組的人給收了起來。

　　「是啊，是啊！這可不是陸基跑道，這麼短的距離起碼至少也要一條阻攔索吧，劉震，如果換成你開著P-51，能不能做到無阻攔索著陸。」

　　「我以前飛過初教-6，不過我想阻攔索還是要的，這個新教官太托大了一點，咦，蒼教官，王教官，你們怎麼也在？你們也來評評看。」

　　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是最讓人喜歡也是最危險和最嘈雜的工作環境。

　　起降甲板看上去只不過像是普通陸基跑道，不僅窄而且非常短，面積非常小。

　　飛機必需在在極其有限的空間內以驚人的速度降落和起飛。

　　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造成戰鬥機的噴氣引擎將人吸入，或者將人從甲板噴到海裡。

　　起飛非常困難，但真正的難題在於降落。

　　一般艦載機都會裝有尾鉤，故名思議，是用來鉤住阻攔索的勾子。

　　為了降落在飛行甲板上，每架飛機都需要一個尾鉤。飛行員的目標是將尾鉤扣到四條間隔15米的阻攔索任意一根上，這是用高強度鋼絲編成的堅固繩索。

　　因為飛行甲板長度遠不能滿足飛機的降落滑跑距離，因為必需借助外力輔助降落。

　　當尾鉤掛住後，鋼質阻攔索帶動兩端阻尼器，迅速使飛機減速，等完全減速後，阻尼器會帶動阻攔索回到原點，準備回收下一架飛機。

　　航空組訓練教官蒼紫龍少校與王鑫中校對視了一眼，心想還是在這些學員們面前給這個新來的教官留點面子，他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也許他對P-51掌握特別熟練也說不定。」

　　不過根據他的經驗，起飛跑道對於P-51毫無壓力，但是斜三角甲板的降落跑道200米長度對於P-51還是勉強了一點，特別是不用阻攔索的輔助下。

　　「這個嘛，肯定的，能夠擁有自己的戰鬥機，總是有兩下子的，大家仔細看好了，要好好學習，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寶貴的經驗！」聽明白了蒼紫龍少校話中有話，王鑫中校模稜兩可地說道，也不忘了提醒身邊這些學員們注意觀察，航母訓練艦上每分每秒都是學習，這都是為了中國將來的正式航空母艦編隊打下最初的基礎。

　　「是，教官！」許多學員們不再說話，瞪大了眼睛，有些自帶了DV的學員，甚至把鏡頭對準了開始朝著航母尾部調整角度的P-51『野馬』，機體下方已經放下了起落架。

　　『這真是一份超級大蛋糕！」融入P-51『野馬』的金系巨龍第一次看到如此龐大到像城堡一樣的金屬構裝體，幾乎驚呆了。

　　在一般情況下，一頭金系巨龍甚至一輩子吃進去的金屬累積起來也沒有這麼大的體積，這怎麼不讓金幣這傢伙感到震驚，這個世界的人類，簡直是可怕到了極點。

　　就算是殺戮之龍，又或是神靈的兵器稱號的金系巨龍，也不得不在這個巨大的人類造物面前收起自己的驕傲。

　　卡嗒卡嗒卡嗒！

　　機艙裡響起了怪聲。

　　林默聽得出來，這傢伙一定是在流口水。

　　金系巨龍的口水還能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像水銀性質的金屬流體，可以與金屬生產類似『汞』性質的軟性合金。

　　「金幣，我警告你，別動它的主意，這東西你玩不起，要出大亂子的。」一手握著操縱桿的林默鄭重其事的警告道。「知道知道，你這個煩人的傢伙！」

　　金系巨龍整個心思全然放在了這個龐然大物身上，不過傳說大海底部就有幾艘因為戰爭而沉沒的航空母艦，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品嚐一下『鹽滷航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口感。

　　嘿嘿嘿嘿！～一陣耗子掉米缸裡的怪聲。

　　在尾部甲板的降落信號指揮員開始用無線電進行指引，亮起了信號燈，通過陀螺儀穩定在平台上的菲涅耳透鏡光學降落系統發射出琥珀色和綠色的光束陣列。

　　如果琥珀色光在綠光上方，說明飛機飛得太高了，如果琥珀色光在綠光下方，說明飛機飛得太低了。如果飛機的返航路線極低，飛行員將會看到紅光。

　　如果角度正確，那可以看到兩種顏色的光會重合起來。

　　「一切正常！角度和高度正確！允許降……等等，風向變了，拉起來拉起來，不能降落。」

　　降落信號指揮員還在揮舞著信號燈棒的時候，頭戴的耳機中突然傳來了氣象組的緊急通知，忽然甲板上猛地吹起了狂風，降落信號指揮員臉色頓時大變。「是風切變！快拉起來！」

　　「拉起來！」

　　第一時間感覺到風向和風速發生變化的飛行訓練組學員們立刻慌了，在跑道旁的隔離網外拚命朝著天空中的飛機揮舞著手，做出不要降落的手勢。

　　林默駕馭著P-51『野馬』已經對準了83號航母訓練艦的尾部，猛地吹過來的狂風一下子讓飛機的位置偏移了十餘米。

　　林默飛快的拉動尾舵和襟翼，不斷調整節流閥，讓飛機的姿態根據風力變化而迅速做出反應。

　　「不要降落！離開，離開這裡！」降落信號指揮員手裡的信號燈棒已經變成了刺眼的紅色，而且一閃一閃，代表著危險信號，緊急情況。

　　「這，這是！」艦載機學員劉震等學員和教官們瞪大了眼睛，P-51『野馬』非但沒有飛走，生生在半空跟強烈的氣流變化抗爭著。

　　「怎麼，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降落方式？」

　　「滯空了？這怎麼可能？」

　　「我不是在做夢吧，誰，誰能掐我一下，啊！你真掐，好痛，這不是在做夢！」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這貨不是劉謙！不是大衛．科波菲爾，誰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是魔術，天哪！。」

　　他們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到P-51『野馬』停止了降落的衝勢，反而在風切變的氣流中間調整了機頭位置，可以看到五段式襟翼和尾舵不斷調整，彷彿完全零速度，幾乎以靜止的滯空速度，緩緩地、穩穩地，垂直降落在降落跑道正中間的位置。

　　除了引擎緩緩降低轟鳴、風聲、海浪拍擊著艦體的聲音以及警報聲，甲板上一絲人聲都沒有。

　　這，這就算降落了？

　　一場可怕的風切變化於無形，甚至成了P-51『野馬』的降落助手，活生生上演了一場活塞式螺旋槳戰鬥機的垂直起降。

　　對風力精準的把握，對機體控制到了毫巔，對於P-51『野馬』層流翼設計和五段式襟翼等機構操作控制精細到了令人可怕的程度，這究竟是戰鬥飛行員還是P-51『野馬』的原設計者？

　　眨眼間化險為夷，化不可能為可能，這簡直是大師級的飛行員！

　　新來的艦載機教官，在還沒有下飛機就已經征服了所有的人，P-51『野馬』表演現實版垂直降落，還真以為它是AV-8『鷂』還是F-35『閃電Ⅱ』。

　　起落架穩穩地定在甲板上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片爆棚歡呼聲。

　　「看來這回來了個不得了的傢伙！」艦載機教官蒼紫龍少校和王鑫中校對視了一眼，牽引機迅速鎖掛上前輪，將飛機拉出了降落跑道，警報聲再次響起，不過卻已經換成了繼續降落的鳴聲，艦體也在緩緩運動著，脫離風切換區域。

　　風力現在太大，趁著風切變還有沒繼續惡化，在外面飛行的殲-15『暗戟』需要全部回收。

　　學員們一下子散了開來，甲板人員擁有頭蓋(重型頭盔)可以抵禦噴氣式引擎的噪音，而大部分人都缺少這樣的保護裝備，就近看看活塞式戰鬥機還行，若是殲-15『暗戟』著陸，非得震聾耳朵不可，安全網隔離區的人群迅速通過各個通道口進入艦體內部。

　　「準備下艙！」

　　飛行甲板上的甲板組人員迅速忙碌起來。

　　牽引車拖著P-51『野馬』來到了高速液壓電梯平台上，通過這個可以承載四萬公斤超級電梯，沉降入飛行甲板下面的機庫內，在那裡才是飛機合適的停靠位。

　　金系巨龍自覺主動的從機體脫離，纏上了林默的左手。

　　當林默推開了駕駛艙蓋的時候，一個舷梯適時的搭在艙外的機體上。

　　「嗨！謝謝！」林默摘下了航空頭盔，向邊上的甲板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

　　幾名穿著救生意，戴著頭蓋的工作人員向林默舉了個大拇指，一次精彩的特技降落，今天算是開眼了。

　　轟！～一聲微響，電梯甲板出現一條縫，這個時候一名少校軍官正從艦橋方向奔了過來，在電梯甲板剛開始顫動著下沉的時候，適時扶著隔離欄躍了進來。

　　「您是林默上尉嗎？」一個非常年輕清秀的海軍少校走向了正從舷梯上爬下來的林默打了聲招呼。

　　這裡人多眼雜，林默並沒有打算再來場駕駛艙式鞍馬表演。

281航母生活艙

　　「是的，我是林默。」林默向對方敬了個軍禮，對方是少校，雖然不是隸屬關係，但是軍隊的森嚴等級，林默必需向對方先敬軍禮。

　　「你好，我是人事組的鄒榮！負責接待您報到的。」年輕的少校回敬了一個軍禮，帶著微笑，遞上了一個文件夾，手指到某個位置，說道：「請在這裡簽個字。」同時遞上一支原子筆。

　　電梯已經開始下沉，在飛行甲板下面露出了更大的空間，一個個支柱還有機窩，可以容納更多的飛機。

　　可以看到許多機窩內，正停著一架架銀灰色的殲-15『暗戟』艦載機，還有直升機，這艘航母訓練艦幾乎按著標準基數存放艦載機庫存。

　　「放心，飛機會幫你放到一個好位置的，請跟我來。」

　　在高速液壓電梯停止後，鄒榮指了個方向，那裡有一個小型的客用電梯。

　　「好的。」林默按了一下手上的電子鑰匙，P-51『野馬』邊角的信號燈閃了閃，發出類似汽車的咕咕兩聲，自動鎖止住了引擎點火部分，卻不影響起落架輪胎的移動。

　　這架二戰的戰鬥機還真被他改裝成了私家車。

　　真是好熟悉的聲音，鄒榮少校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被牽引車拖走了P-51『野馬』，作為軍事人員，對於這款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擁有『史上最偉大戰機』美名的機型，他還是有一定非常瞭解，但這架『野馬』看上去還真是與眾不同。

　　「1945年美國出廠，嗯，原裝貨，不過被我改了機炮，採用85式高射機槍，增加了渦輪增壓，修改了航電系統，雙層密封水滴型一體式防彈艙蓋，修改了掛架，可以發射PL-9近程導彈。」

　　看到鄒榮少校的疑惑，作為親自改裝者的林默主動如數家珍的說道。

　　「你改裝的？」

　　「嗯！花了我五十多萬，還好。」

　　要不是帳上還有點餘糧，新的座駕短時間還沒到貨，林默可不會費這功夫改裝，最多把武器系統拆了，然後拿去賣錢，估計賣個兩三百萬還是可以的，畢竟機體性能保養的不錯，在阿富汗那種乾旱的環境下也沒有任何出現氧化銹蝕。

　　「牛！哪兒搞的東西。」

　　鄒榮少校已經不僅僅是震驚了，1945年的原裝貨，居然也能下得了手，簡直是敗家的不能再敗家了，這寶貨應該放到博物館裡供起來才對，而不是開出來玩垂起降落炫駕駛技術。

　　「撿的！」

　　林默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就把鄒榮少校噎的直翻白眼，這東西都能撿，哪天還不能撿一架航天飛機？

　　不過林默也確實說得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也沒有任何需要隱瞞的角度。

　　飛行甲板上方又轉來了噴氣式引擎的刺耳噪音，應該是在外面的艦載機正在開始分批著陸，比起P-51『野馬』的動靜，那幾乎是嬰兒撕心裂肺的嘶嚎和蚊子哼哼的差別。

　　電梯口有幾個衛兵，手裡有各種設備，準備進行安檢，這是例行公事。

　　也就是全身上下掃瞄一下，檢查一下有沒有發射信號的東西，然後看看包裡有沒有違禁品。

　　林默帶的東西不多，那些設備自然也檢測不出靜默狀態下的金幣，安檢工作很快就結束了。

　　「到了！」

　　鄒榮少校帶著林默來到飛行甲板下方，負三層的一個艙室，是個雙人生活艙，比起水兵們十幾人擠一間的艙室，飛行員的待遇要優越許多，也比較寬大。

　　四面都是金屬隔板，沒有窗，採用了清一色的LED燈光照明，艙內空氣還是比較清新，海面上的感腥味氣息比甲板上要淡得多，應該經過一定的過濾，艙內角落內還有一些植物點綴著，雖然沒有什麼精美的裝修，可是總體看上去非常清新。

　　「林默上尉，這是你的艙室，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人，算是你的單間了。」鄒榮少校打開艙門後，又拿出一個手機樣的東西，「這是你的專用通信器和備用電池，號碼在背後，四位數，很好記的，房間裡有充電座，還有一份通信錄，裡面也有我的電話，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我，艙內的門後面也有主要部門的號碼。」

　　「對了，這裡有一份訓練艦的基本生活需知，整個艦內的主要艙室分佈圖，像洗衣艙、餐飲艙、電影艙，還有禁區，你先休息一下把個人東西放一放，等會兒我把其他幾個教官一起叫到12號會議室，大家認識一下，這兒有電腦電視，可以上內部局域網，不過吃飯和洗澡都在統一的地方。」

　　「好的，謝謝！」林默打量著這個層高約兩米四、自帶了盥洗間，有近四十多平方米的艙室，床還寬算敞，不過床邊有一個扶手攔，避免床上的人在風浪大的時候摔下來，艙室內其他位置都同樣有固定拉手，以備遇到大風浪和其他衝擊時的影響。

　　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服在房間裡簡單的放了一下，林默解下了左手腕的腕表，隨便往艙壁上一貼，然後在包裡重新取了一塊一模一樣的手錶套到了手腕上。

　　「一個星期！金幣，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活動區域只能在海底，不能打任何船隻包括潛艦的主意，沉船和錳結核什麼的你自己隨意，吃飽了趕緊回來，別以為在水下人家看不到你就是安全的，人家也有聲納探測器，體積小一點，別太大。」

　　「嘿嘿！放假嘍！」貼在艙壁的腕表彷彿水銀一樣迅速融入了金屬艙壁，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饞鬼自顧自打野食去了，這個世界的海洋金屬資源遠遠比陸地要豐富的多，甚至海水中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金屬元素，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過濾量，金系巨龍都可以提取到包括稀土元素等足夠多的金屬資源。

　　一直在內陸執行任務的林默難得出趟海，順便也給這個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倒霉蛋一個難得的假期打打野食，至少林默可以肯定，這傢伙肯定不會一去不復返，若是能跑，早就跑了。

　　對於金系巨龍來說，雷達、金屬探測器、導彈、雷射武器、粒子束、電磁脈衝武器、超強磁力場，還有非金屬複合材料，樣樣都是要命的東西，甚至隨便哪一架戰鬥機的雷達都能掃瞄到它。

　　所以老老實實地待在林默身邊混口飽飯吃比較安全一些。

　　房間內佈置了一會兒，林默擺好了自己自己的東西，拿出鄒榮少校給有關訓練艦生活相關介紹資料，還有一張感應式身份卡，通過一些特殊部門的安全門和開啟這間生活艙的艙門，有點像電子鑰匙。

　　新發到的通信器忽然響了，林默接了起來。

　　「嗯，好的，我馬上過來。」

　　當林默趕到負3層的12號會議室內的時候，已經有些人到達了會議室內，他到達後後面也有人陸續到達，直到最後，這個近三十平方米的會議室內坐了十六人，確切的來說，除了鄒榮少校和林默外，有十四位飛行教官，而且清一色都是校級以上，只有林默這個小上尉是軍銜最低的一個。

　　作為中國第一艘航母訓練艦『施琅號』，人員比普通航母要超過很多，光是艦長就有九人，其他崗位上更是有三人以上的輪崗人員，甚至連廚房人員和理髮兵都是超標的，通過輪流上崗積累實際操作經驗。

　　畢竟航空母艦是人類歷史上最大遠程兵器投放作戰裝備，沒有兩三千人根本運轉不動，這艘訓練艦上更是擠上了包括學員和教官在內近五千人的載員量。

　　航空母艦上危險係數最大的還是艦載機的起降，所以『施琅號』擁有十四名艦載機教官也不足為奇，每一名教官負責帶領十名學員，以小班制帶隊，保證教學質量。

　　經驗豐富的艦載機教官，總是不嫌多。

　　12號會議室的裝修比生活艙和工作艙更好一些，多了許多木製裝修，不像艦體其他艙室那樣充滿了生硬的鋼鐵框架風格。

　　「人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大家應該可以認識了。」負責人事組的鄒榮少校把會議室的門關上，迅速進入了主題，走到林默身邊，伸手示意了一下，聲音在會議室內清晰可聞，「今天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林默上尉，正式代號『龍騎士』，前面『野馬』是臨時代號，非常感謝林上尉在今天下午為我們表演了一場精彩的P-51垂直降落表演，真得很讚，來，請林上尉向大家做一個自我介紹，不要小看林默上尉，他可是參加過實戰的老兵了。」

　　鄒榮少校恰到好處的衝著所有人眨了眨眼，提醒所有人，不要小看這個新來的年輕上尉。

　　軍隊裡哪怕紀律再嚴明，欺生現像是不可避免，這本身是因為軍職者間森嚴等級造成的，為了讓林默盡快融入這個團隊，鄒榮少校的每一句話都經過了精心考慮，通過建立起好奇心，打散陌生感。

282沒有艦載機經驗的教官

　　「下午好！各位！我是林默，雙木『林』，沉默是金的『默』！來自『雞窩』！」林默在鄒榮少校伸手示意的時候就站了起來，接著鄒少校的話尾，向所有人先敬了個軍禮，這種下級對上級的尊重是不分年齡、不分性別、也不分後台，否則會給人一種狂妄自大的表現。

　　或許不會有人表面上會說什麼，若是有些人氣量小一些，暗底裡使些小絆子都夠令人頭痛。

　　在所有人當中，林默除了是軍銜最低的一個，無疑於也是最年輕的一個，資歷更不用說了，若不是他身上實打實的戰績擺在那裡，別說上中國第一艘航母訓練艦擔當艦載機教官，就是當飛行員都不一定夠格。

　　這年頭吃頭口水的往往是最佔便宜的。

　　甚至許多飛行學員的軍銜和在役時間都比林默要高要長，不過進一步的信息也就僅限於少數人知道，林默的P-51『野馬』遠程單刀赴會和精彩降落，足以讓所有置疑的人閉上嘴。

　　飛行員容不得半點投機取巧，茫茫大海兩千多公里超遠程轉場，抵抗風切變應急降落，無一不是技術實力的體現。

　　軍隊是一個講究實力至上的地方，這裡大部分都是武職者，不是文職，真正的出色技術自然會贏得天然的尊重。

　　林默的話音剛落就得到了十四名艦載機教官們熱烈歡迎的掌聲。

　　鄒少校鬆了一口氣，這些老資格教官們對這個新來的年輕教官並沒有半點小看的排斥，希望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局，也深深為『施琅號』迎來了一個水平高超的教官而高興。『雞窩』是飛行員自報家門，個別消息靈通的教官若有所解的露出微笑，顯然是知道這個『雞窩』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有些時候還是不能太低調，光靠著技術還不足以服人，需要更令人信服的背景。

　　就像乞丐出身的將軍，再怎麼建功纍纍，別人永遠是帶著質疑的目光，如果帶著行伍世家的家世，就自然順理成章的少了許多質疑。

　　國內空軍飛行員這一特殊職業中，『雞窩』這個聽似不起眼的基地往往會帶有一些『精英』、『王牌』的字眼。

　　掌聲稍落，林默適時地繼續開始自我介紹：「本人駕齡870小時，擁有殲-10『猛龍』、FC-1『梟龍』、殲-14『鷹隼』、殲-20『威龍』、MiG-21『魚窩』、F-14『雄貓』、P-51『野馬』這些機型的駕駛經驗，擅長對地攻擊和近距離纏鬥。」

　　如數家珍般的豐富機種駕駛經歷，就算是一般的飛行員也未必駕馭過如此多的機型，連未列裝的殲-14和殲-20都飛過，都快趕上特種試飛員了。

　　事實上，林默也確實友情客串過試飛員的工作。

　　林默的自我介紹基於自身的駕駛經歷，這樣簡潔明瞭可以讓這些未來的同事們有個直觀的瞭解。「呵呵，林上尉真是一專多能，竟然駕駛過這麼多的機型，我這裡補充一下，林上尉的戰術級別是ACE。」鄒少校趁熱打鐵地插進了一句，聽得被林默一堆戰鬥機名稱震得有點暈暈的艦載機教官們大眼瞪小眼。

　　ACE？！空戰王牌！

　　這得多麼不容易，和平年代哪兒那麼多敵機讓你擊落，若不是恰好撞上偷偷越界而且技術又渣的『倒霉鬼』，否則哪兒有機會可以在自己的機身上塗小星星。

　　更何況必需有四架次以上擊落記錄的王牌，那簡直是人家哭著喊著衝上來刷分送經驗的。

　　「沒錯，真正的ACE！。」鄒少校對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再次點頭表示了肯定。

　　「真厲害！佩服佩服！」

　　「ACE！這麼年輕！前途無量！」

　　軍功榮譽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造假，12號會議室內再次爆發出掌聲，甚至林默自報家門的掌聲還要熱烈。

　　「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剛才聽了林上尉介紹了那麼多戰鬥機的駕駛經歷，至少有七種對吧，不過好像沒有艦載機？你們剛才有誰聽到嗎？」

　　一個心細的教官發現了林默話中有一處異樣，引起了其他教官們的好奇和驚訝。「唉，好像，真的沒。」

　　「是啊，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

　　「沒有艦載機經驗怎麼做教官，沒搞錯吧。」

　　一個心細的教官發現了林默自我介紹中有一處異樣，引起了其他教官們的好奇。

　　這個新來的教官飛過這麼多戰鬥機，應該算是經驗豐富，竟然沒有駕駛過殲-15『暗戟』。

　　『施琅號』進行的是航母艦載機訓練，可是新來的林上尉沒有艦載機駕駛經驗，他應該是來當學員才對，怎麼會是教官的身份？那不是開玩笑嗎？！

　　「是啊！鄒少校，你沒搞錯吧，林上尉應該是學員吧。」有人當場提出了質疑，「林上尉你可別介意，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別生氣，只要上級的命令沒出錯，我老王沒任何意見，一切服從上級命令。」

　　「嗨，王鑫你瞎操什麼心，不管當教官還是當學員，對於王牌有區別嗎？反正來了就別想走，抽個空陪我過幾招，難得碰個真正的王牌，我的手都癢了。」

　　「還有我，林上尉，要是有空，也跟我老蒼打一場，不會玩『暗戟』不要緊，我教你，妥妥的包會！也就是起飛和著陸稍微注意點，其他和陸基戰鬥機沒什麼區別，對地對海其實也差不多。」

　　「我也要，算我一個！」

　　「……」

　　當第一個惦記著跟王牌飛行員過招的教官發出戰書後，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勝心，爭著搶著要跟林默約戰演習，反倒是把林默有沒有駕駛艦載機經驗的事情丟在腦後。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實戰經驗的磨礪是提升自己技術的最好手段。

　　「安靜，安靜！」鄒少校拍了拍手，把這些歪樓的傢伙們拉了回來，「不要吵，找林上尉單練的事情你們會後自己安排，我提醒一下，別太過火，這是軍隊，不是你們家的遊戲房，關於林默的教官身份，絕對是真實的，上級安排林默中尉過來一定是有理由的，希望大家能夠跟林上尉互相幫助，共同提高教學質量。」

　　「雖然沒有駕駛過艦載機，既然來了，我就先做學生，再做老師吧，大家也不用把我當作ACE來看，我可消受不起，不過我相信應該很快就能掌握艦載機的技巧。」林默自信滿滿地說道，在出發前，他就惡補過殲-15『暗戟』艦載機的操作說明等相關資料，也不是毫無準備的過來。

　　一理通則萬理通，擁有那麼多機型的駕駛經驗後，林默對於各種類型的戰鬥機操作已經有了一定的掌握，可以通過其設計參數，揣摸出機型的性能和駕駛技巧。「放心吧！林上尉，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哈哈哈！我都迫不及待了。」

　　那個姓蒼的少校絕對是教官中最活躍的一個，這傢伙已經是滿腦子想像著怎麼給這個新來的教官一個下馬威看。「人家林上尉自我介紹完了，你們也該有點誠意了吧。」

　　「對對對！差點兒給忘了互相介紹了，我姓伍，伍南傑，教官隊隊長，飛行代號『地雷』，歡迎加人我們這個大集體！」

　　一個大校率先站起身走過來與林默握手。「你好！伍隊長！」林默微笑著與對方握手。

　　接著一個中校接著與林默打聲招呼，「我叫蒼紫龍！代號『紫龍』，教官組副組長！待會兒我帶你去看飛機，包管給你挑一架最好的座駕。」

　　「蒼副隊長，您的絕招一定是『廬山升龍霸』對嗎？」

　　「咦？你怎麼知道？哈哈哈，玩笑，根本沒這絕招，哈哈。」

　　「我叫王鑫，代號『後衛』。」

　　「我叫沈裕，代號『殺手』。」

　　「我叫羅宏石，代號『可達鴨』。」

　　接下來，一個個恢復一本正經的教官們依次走過來跟林默打招呼認識，林默在心中一一記憶了下來。

　　在會議桌頂端的鄒少校鬆了一口氣，這些艦載機教官放在別處個個都是中隊長級的精英，不過總算和平接受了這個新來的年輕上尉教官，沒有出現任何不好的事情。「走走走，咱們去機庫，跟學員們打聲招呼，在這兒算什麼。」

　　名字叫王鑫的少校教官提議道，飛行員感覺最自在最舒適的地方不是會議室，而是機庫和天空。「好，我們帶林教官一起去看看。」

　　艦載機教官隊伍隊長欣然同意王少校的這個提議，招呼一聲，一手拉上了林默的手，「走，林教官，我們一起去熟悉一下環境和人員。」

　　至於有沒有駕駛過艦載機的經驗這並不重要，對於空戰技巧一流的王牌飛行員而言，一理通則萬理通，只要掌握了艦載機最關鍵的起飛和降落，在天空中基本上和陸基機型沒有任何區別。

　　『施琅號』航母訓練艦般的飛行甲板下面，每一個機窩內都停放著一架飛機，主要是殲-15『暗戟』，也有直-8和直-9少數幾架直升機，作為艦隊間和登陸用交通工具。

283揭秘『野馬』垂直降落絕招

　　機窩就像車位一樣，在機庫內隔開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空間，比起普通的汽車車位要更加寬敞，起落架都使用了鎖止器固定，避免風浪帶來的晃動。

　　教官隊的隊長伍南傑中校帶著林默他們帶到飛行甲板下面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飛機都已經結束了飛行任務，機庫內的各個機窩顯得滿滿當當。

　　少數飛行員仍滯留著休息區聊天交談或跟著機修組的機械師們討論著機體問題。

　　幾個機修小組正在檢查著飛機，拆解更換消耗部件，檢查排除故障，信號燈不斷閃爍，各種各樣的設備發出不同的運轉聲音，極為繁忙。

　　「這就是我們的大機庫，『暗戟』有40架，其他的都是直升機，飛行學員有240人，分十幾個訓練組，每組人數不固定，機庫內的機械師有60人，因為是訓練艦，為了輪換上崗學習，人數也比較多，呵呵，其他部門也是一樣，嚴重超標，對補給消耗很大，每天上午五點到下午五點，是訓練飛行時間，每週一次夜航訓練，保證每個學員每週能夠有10小時的飛行時間，基本訓練時間為300小時，進程主要根據學員們的學習進度和上機時間決定，不固定死，可以靈活調整，課程內容主要是戰術應用和海陸空的攻防演練，這些學員在上艦前就已經在陸地模型上完成了起降試驗。」

　　教官隊長伍大校一邊走著，一邊為林默介紹著教官的基本工作。

　　飛行學員們看到教官們出現在機庫裡，紛紛起立敬禮。

　　看到教官隊的前來，忙碌中的機械師們則是點點頭用目光和微笑示意，手上依舊忙個不停。

　　伍隊長指了指存放在機窩裡的飛機，接著說道：「殲-15，中文『暗戟』，原型採用T-10K-3，也就是Su-33改進出來的，跟Su-27也比較像，雙發雙垂尾帶鴨翼的三翼面氣動重機型，帶尾鉤，比起陸基的機型，殲-15的載彈量更大，可以攜帶對艦導彈，武器掛架也比較多，總體性能比Su-33還要強，如果雷達給力，還能夠跟F-35拼一下，如果是兩架『暗戟』遇上一架『閃電Ⅱ』，在飛行員技術相近的情況又是近戰的情況下，八成就要悲劇了。」

　　「蒼教官，通知一下全體學員，到機庫29號區集合，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林上尉。」

　　「是！我馬上安排。」

　　十五分鐘後，機庫一個比較空曠的角落裡，整整齊齊站著240名艦載機學員，他們所站的位置是原來瓦良格航空母艦大型反艦導彈發射單元的位置，後來被大連造船廠拆除，擴展了機庫的空間，並沒有隔出機窩出來，而是作為一個臨時集結地，牆壁上掛了一大塊投影布，天花板也吊著一個投影設備。

　　艦載機學員的軍銜和教官也相差不了多少，連校級學員也有。

　　為了保證中國第一批航母艦載機飛行員的水平，一切以從優從精為標準，這些全國各地抽調來的學員沒有一個是新手，飛行經驗都在500小時以上。

　　在這艘訓練艦上，一切以達者為師，誰先掌握專業能力誰就是教官，即使林默沒有駕駛過艦載機的經驗，教官們也並不擔心，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並不會讓林默冒險駕馭。

　　教官和學員只不過是名義上的事情，能來這裡的基本上都有一定基礎，互相學習的現象在這裡很常見。

　　完成列隊報數後，學員各個小隊的隊長匯報人員到齊情況，然後全體安靜了下來，等待教官隊隊長訓話。

　　「各位學員，今天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的新教官，林默上尉，大家歡迎！」

　　在七米高的機庫內，教官隊伍隊長的聲音在金屬框架間反射地非常宏亮，而且29號區也非常適合做這種集會，無需任何擴音設備，所有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一陣熱烈而整齊的掌聲回應了伍大校的話。

　　「大家好！我是林默！」

　　面對幾百人的目光聚焦，林默一點兒也不怯場，事實上久經戰陣的他連魔法師與敵方空騎威力巨大的魔法、要人老命的自動跟蹤導彈都不怕，實在找不到理由對區區兩百多位學員的目光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如同會議室跟教官們見面，林默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沒什麼廢話，更沒有官腔，就像空騎士的作戰風格一樣，簡潔凝練。

　　「林教官將於一周後正式上崗，到時我們再另行通知分配跟林教官的學員名單。」伍隊長接過了林默自我介紹後，總結性的說道。

　　飛行員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廢話很少，哪怕軍銜再高也沒官腔。

　　若是有拖拖拉拉說費話的功夫，恐怕早就不知道被被敵人從天上揍下來多少回。

　　伍隊長為林默沒有駕駛艦載的機經驗巧妙地做了個掩飾，一個星期的突擊，也足夠讓這個ACE王牌飛行員掌握艦載機的起降技巧，至於升空後的一切，相信這個王牌應該有自己的一套東西，完全不需要他們太過擔心。

　　在天空中，ACE王牌，永遠都是強者的代名詞，哪怕是普普通通的招式，到了他們手上，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威力。

　　「林教官，我有一個問題，請問能不能解答一下，我想，在場的許多人都想知道答案！」

　　學員小隊長們剛要宣佈解散，學員之中有人高高舉起了手大聲說道。

　　學員中間一陣騷動，似乎猜到了這個學員要向林默提出什麼樣的疑問，看向林教官的目光裡面帶了幾分期待。

　　伍隊長把目光移向林默，看看這位新教官的態度，如果林默拒絕回答，那麼他就會開口替林默打圓場。

　　看到伍大隊長徵詢似的目光，林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好吧，這位學員，你請問吧，如果我能回答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默的聲音比起伍隊長的宏亮嗓音略有不同，非常清晰，似乎沒有用上任何力氣，卻能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邊，給所有的學員一種對方就在自己身前說話的奇異感覺。

　　「請問，今天您的P-51『野馬』垂直降落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大家都非常好奇，請林教官指教一下，謝謝！」

　　學員間的私下喧嘩猛然一震，果然，這個學員問了他們所有人的疑問。

　　P-51『野馬』活塞式戰鬥機在他們許多人眼前生生表演了一次如同直升機一般的垂直降落，他們不僅僅是好奇，更是驚歎這是何等難度的技巧，就像一位武林高手看到別人使出一招絕不可能的絕招，心癢難耐地躍躍欲試也想嘗試。

　　「這個並不太難回答！」

　　林默並沒有藏私的打算，這個技術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他開口這第一句話就讓所有學員鴉雀無聲。

　　不僅僅是他們，連其他教官們也豎起了耳朵，這可是真正的獨門絕技，而且是最適合航母的超級絕招，對於短窄的飛行甲板，這樣的技巧往往能夠在特定的場合下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僅憑著這一招，哪怕林默再怎麼不會駕駛殲-15『暗戟』艦載機，也足以配得起『教官』的稱號。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人機合一，沒錯，把駕駛者的全部精氣神和戰鬥機結合在一起，讓你們的感官與飛機結合起來，對外界的反饋通過機體完全融入到你們的感知，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對戰鬥機的操作也要熟練到如同本能一般，每一點點位移都能夠掌控，感知加上精細控制，這是第一步。」

　　「第二，對每一絲氣流的精確把握，雖然氣流變化是很難看到的，但還是有辦法可以判斷，遠處可以通過雲、塵埃、其他物體被氣流帶動的程度判斷氣流的方向和速度，近距離就要密切感受氣流作用於機體的影響力，要把氣流當作水流，就像游魚一般，順著水流變化，同步做出反應，努力保持自己位置不變，有一個很好的訓練辦法，例如在湍急的水流中間站立，或者做出各種動作，直到適應各種變化莫測的水流變化，可以任意自由行動為止，這樣就可以訓練出對外界變化迅速做出相應的本能反應。」

　　「做到這兩點外，還需要對機體性能擁有足夠的瞭解，有些動作是可以做的，有些是做不了的，就像昨天，恰好風切變的氣流足以和『野馬』的動力相抵消，而且角度調整到位，如果再弱上一些，那麼『野馬』肯定會掉到海裡，或者直接摔在甲板上。」

　　人騎合一，高度感知和控制力，才能借助自然的風勢達到不可思議的滯空效果。

　　林默完全將在另一個世界裡龍騎士的訓練技巧之一，就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毫無保留介紹給所有人。

　　事實上林默在這個世界成為飛行員後，根據這個世界的飛行性能和特點，衍生出自己獨有的一套機鬥術，而且更加多樣化，比起教科書上那些戰術機動，顯然更加完整詳細。

　　「這只是個小技巧！」林默以這句話作為結語。

284夜襲集結

　　事實上擁有十萬年經驗空騎契約的另一個世界中，空騎士的空戰技巧即使經過漫長歷史戰亂的磨礪與埋沒，沈澱下來的戰術技巧比起這個世界僅有一百餘年的人類航空器升空歷史依然多得無法想像。

　　即使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人類通過實戰和生命教訓積累下來的空騎戰技仍然是沒有太多令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是依靠飛行員臨戰發揮，用一些不成系統的零散機動趁著敵人出錯露出破綻的時候，一舉擊落對方。

　　「林教官，我希望能跟從您學習！我叫藍虎。」

　　「林教官，我叫孫倫，我也願意跟您學習。」

　　「我也要報名！」

　　猶如一滴水落入了一鍋沸油，學員中間簡直是騷動起來。

　　林默介紹的垂直降落技巧只不過是利用了環境和機體性能的取巧技術，跟F-35垂直降落的方式比較接近，不過區別是一個是利用飛行員操控的被動控制，一個是利用機體性能的主動控制，這也代表了飛行員真真正正的技術水平。

　　能夠一點都不藏私，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經驗分享，深入淺出的講解剖析，林默這無異於具備了一個優秀教官的潛質，況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擔任教官。

　　事實上林默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他並沒有給『野馬』安裝尾鉤，完全的自然降落。

　　只是一個『小技巧』，許多人從另一個角度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那豈不是還有更多的絕招？！

　　真是讓人意外的大驚喜啊，怎麼可能放過。

　　面對學員們的熱情，林默看了一眼身旁教官隊的伍大校，他舉起雙手示意安靜，待所有人聲音輕了些，說道：「關於我究竟帶誰，這個事情將由馮大校跟各位教官共同討論決定，不過我並不會拒絕旁聽，也更願意在業餘時間跟大家一起交流和探討，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林默平易近人的回答立刻博得了學員們的好感。

　　「好了，大家先解散，一周後，我們將會對林教官的具體工作做出安排，這段時間請大家放心，大家有得是時間和機會與林教官交流，不用著急。」

　　伍大校適時站出來結束了這次的臨時集會。

　　這一天，所有的學員都在同一時間認識了這位新來的年輕教官，他們會擁有更多的期待。

　　夜晚，林默躺在床上忽然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驚醒，事實上僅僅是響了第一聲，他就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翻滾著衝出自己的房間，靈活地就像一隻黑豹，以經典的猶如教科書般的特種戰術動作閃進了通道裡。

　　老練的動作幾乎完全不像一個飛行員，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特種兵。

　　事實上他剛剛入睡不到兩個小時，其他教官們塞給他用來抱佛腳的飛行筆記他一直沉迷地看到了深夜。

　　『施琅號』航母訓練艦上的教練機有4架JT-9『山鷹』教練機，主要是應用於起降訓練，來這裡參加實飛的飛行員都擁有較好的基礎，只需要通過了起降考核，並飛夠幾十個小時的飛行時數，就能夠獨立駕駛殲-15『暗戟』。

　　教官隊長伍大校給了林默一個星期的時間上手，而正好一周後金幣這傢伙回來，也足以讓林默做好充分的準備。

　　「我靠！林教官，你上演蜘蛛俠啊。」

　　住在隔壁艙室的教官王鑫教官對於突然從天花板上冒出的一張人臉給嚇了一跳，他居然看見新來的年輕教官竟然倒掛在天花板上，手腳毫不費力地搭在著了幾根管道間。

　　「什麼情況，啊，林教官！你這是？」

　　隨後從同一個教官生活艙走出來的另一名住客，蒼紫龍中校瞪大了眼睛，看著通道上方真人版的蜘蛛俠。

　　「噓，是警報！」

　　林默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手勢，依然警惕性不減的張望著四周，若不是他身子放下來，恐怕王鑫教官不會那麼容易發現他。

　　「沒錯，不過是緊急集結，快跟我走吧，這不是入侵。」

　　「好吧，明白了，我還以為有人入侵了。」

　　「不不，演習，不過我們動作得快些了，你確認你是飛行員，不是特種兵，或者是007特工什麼的？」

　　「我當然國家註冊的在役飛行員。」

　　「身手真厲害！」

　　「小意思，快走吧！」

　　林默如猿猴一般跳了下來，跟著蒼教官和王教官小跑著趕往機庫，對於航空母艦一百多個不同的部門小組來說，飛行員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機庫和生活艙。

　　至於其他生活設施，酒吧、電影院什麼的，電影會影響視力，紅燈！酒吧？別開玩笑了，一杯酒下肚就等著下崗吧。

　　這還是算管得比較鬆的，看看宇航員的待遇，那簡直跟圈養沒什麼區別，連帶家屬一塊兒圈了。

　　「十五分鐘！很好！包括新來的林教官也沒有遲到，現在解散！」

　　航空組140名學員和15名教官集結在飛行甲板下面的29號區，過了凌晨12點以後正式上崗的值班艦長楊宏看著自己的手錶，然後對所有人點了點頭。

　　艦長對各部門的突擊巡檢並不固定，偶爾突然來一次，訓練所有人的應急能力，應對突如其來的戰鬥。

　　往往一個部門的集合會同時帶動其他部門的聯通，就像航空組集合後，相應的醫療組、機修組和甲板組都要迅速集結到位，在自己的崗位上待命。

　　而艦內導航組、氣象組、雷達組、輪機組和餐飲食堂等部門是24小時輪崗，時刻保持有人在崗。

　　「又是突然襲擊！這個星期第幾回了？」

　　「差不多第二回了。」

　　「一周兩次緊急集合，終於可以放心睡覺了。」

　　「每次睡得正香的時候，就來這一齣，太傷神了。」

　　「明天就是星期一，又要開始新一輪的集合預備。」

　　「天哪！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種突襲，我們不是特種兵。」

　　「算了吧，訓練期還有半年呢，別指望提前，可別忘了幾個艦長也都是飛行員出身。」

　　解散的飛行員們陸陸續續的返回自己的生活艙，林默可以聽到他們中間的交談，緊急集結不論在哪裡都是必修課，時不時的來上一兩回，讓士兵們保持應有的警惕性，。

　　「走走走，再去睡一會兒！林教官，我們一起走吧，趁著天沒亮再補個回籠覺。」

　　相鄰生活艙的蒼紫龍教官和王鑫教官衝著林默招呼著，顯然這兩個人還是睡意正濃，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呵欠，對於值班艦長的緊急集合檢查表示無可奈何。

　　「不了，你們先去睡吧，我四處走走！」

　　林默已經沒有多少睡意，只要站到機庫裡，面對一架架造型流暢的戰鬥機，他總是會感覺到精神振奮。

　　「想試試飛機？不不不，現在可不行，等天亮吧，我來帶你，用『山鷹』，保管你會！」

　　蒼紫龍教官折回來拍拍林默的肩膀，笑了幾聲，以為這個王牌飛行員心急著上機呢。

　　「不著急，我先看看！」林默揚起嘴角，輕輕一推，說道：「你們先去吧，我就走走，反正天亮了我就找你。」

　　「說好了，八點鐘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吃早飯！一個上午，包會！」蒼紫龍教官倒是很樂意向林默提供幫助，擺了擺手，跟著室友王鑫教官一起往下層甲板的樓梯口走去。

　　機庫內很快又空了下來，只有值班的機修組人員點亮了幾個區塊忙碌著，附近有幾個衛兵在角落裡站崗。

　　走向最近一架的殲-15『暗戟』，林默手伸向機體，撫摸在冰涼的蒙皮表面上，仔仔細審閱著這架艦載空戰兵器。

　　在地面上更多的時候，林默更像是一個專業的飛機設計研究者和狂熱愛好者，對於空戰兵器的喜愛深深刻印到了骨子裡，這也是他擁有那麼多戰鬥機駕駛經歷的原因所在，只要有新的戰鬥機在面前，他都不會放過駕駛的機會。

　　親身體驗每一種氣動力佈局在飛行中的不同之處，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

　　殲-15，雙發重型艦載機，使用國產WS-10B引擎，整體鈦合金大框，可以掛載鷹擊-602重型反艦導彈，雖然屬於過渡的第三代機型，可是戰鬥力一點也不遜色，技術標準略高於陸基機型殲-11。

　　「你好，這位上尉同志！上尉同志！」

　　正當林默仔細觀察著這架殲-15的時候，忽然身後有人在喊他。

　　他回過頭來，看到一個穿著灰色工裝的機械師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您好，有什麼事情？」

　　「請問，您是飛行員嗎？能不能幫我們個忙。」

　　「好吧，需要我做什麼？」林默眨了眨眼後點點頭。

　　「請來一下，我們需要飛行員幫忙測試一下航電系統，晚上值班的人手不太多，呵呵，只佔用您一點點時間。」那名瘦瘦的機械師忽然想起了什麼，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裘正均，3號機修組的，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姓林，林默，你可以叫我小林就行了。」

285　『暗戟』同行

　　航空母艦裡面部門繁多，甚至許多人都在艦內工作好幾年都未必見過其他部門的人。

　　「真是不好意思，要請你幫忙了。」

　　裘正均似乎有些靦腆，並非新聞和公關專業的人員那麼很能嘮叨。

　　他帶著林默來到了一個機窩，看到一架連接了很多數據線的殲-15『暗戟』，邊上有不少設備，幾名跟裘正均穿著同樣工作制服的機械師正在忙著連接插頭、調試設備。

　　裘正均為林默把舷梯穩了一下，指了指駕駛艙，說道：「請坐進駕駛艙，等一下請做幾個機動操作就可以，我們需要測試一下電傳系統的反應！」

　　「行！一切交給我吧！」

　　林默跳進了駕駛艙，操作功能和儀表台擁有比較純正的中國風格，與殲10等機型區別不大，反正也不是特別犯睏，他也樂意於跟這些機械師一起對這些艦載機有更深入的瞭解。

　　「我們已經切斷了對節流閥和引擎的控制，現在的操作只是經過計算機系統的虛擬操作，不會有任何真實操作，就像是模擬器，現在可以點火。」

　　裘正均拿起了一個文件夾，開始填寫測試表格。

　　「沒有問題！」林默駕輕就熟的找到了點火系統，開始打著，這個機體經過特別的設定，所有的儀表盤和信號燈一齊亮了起來，進入自檢狀態，然後只保留了基本功能的系統開始運轉，其他設備都默認關閉。

　　這個是初始化狀態，如果是專人專機，老練的飛行員會設定一些適合自己個人習慣的預設模式。

　　「很好，開啟一下雷達檢查，當然，這個是虛擬雷達，有設備截取數據包提供虛擬數據，在機庫裡用真雷達照射是會死人的，然後火控系統，武器掛載測試，先這樣試試看。」

　　「好的，嗯，好極了，發現問題了，系統是好的，主雷達應該有一個相控板好像有問題，我記下了，等會兒一塊解決，測試火控，對，我提供一個數據靶機給你，看好了，開始，不不不，你動作太快了，別這麼早擊落，等等，你用得是航炮，天哪，你怎麼打得中，好吧好吧，狙擊手飛行員，悠著點來，別太認真了，我現在是在測試系統，不是在真的作戰，你的好槍法放在真實戰場上去發揮吧，你得先幫我把BUG找出來。」

　　進入了工作狀態的機械師裘正均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專業述評一個接著一個從嘴裡不斷往外蹦，開始不斷記錄著測試數據，並且讓林默開始各種各樣的操作。

　　專業技術人員不是飛行員，或許他們非常熟悉每一個模組的名稱、功能、參數和用途，可是要讓他們像飛行員一樣將這些功能實際用出來，最多也只能做到教科書或說明書式的應用，卻無法像正式飛行員那樣施展出連貫的各種攻擊招術。

　　相應的飛行員只是作為使用者，卻對維護戰鬥機大多無能為力，術業有專攻，像林默這樣雙修的飛行員畢竟還是少見，並不是每個飛行員都能遇上飛機設計所的退休專家，並且能得到賞識收入門牆的。

　　因此作為戰鬥機的實際使用者，一切為了飛行員和作戰設計，這種性能的測試不可避免的需要飛行員的配合，而精通於飛機設計專業的林默能夠把握到機械師的目的，每一次測試操作都猶如配合了不知道多少遍似的，迅速挖掘到了機體性能的極致，並且能夠及時找到問題。

　　「看來我們的進度遠遠比預計加快了兩倍，真是爽極了，可以把明天和後天的測試項目提前上來，林上尉，你幹得真是太棒了，幾乎和專業的試飛員有得一拼，總是能找出我想要的答案。」

　　雖然是凌晨，可是機械師裘正均卻是奕奕有神，手上的文件夾翻地嘩嘩直響，顯然正處於精神亢奮狀態，他對初次合作的林默滿意至極。

　　「你原來是混哪兒的？給你一張我的名片，以後要多多聯繫，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幫我們做一下試飛員，我們單位是大單位，待遇包管你滿意。」似乎這次測試完，對林默印象大好的裘正均打算建立長久合作關係，好飛行員有的是，但是能跟機械師配合那麼完美的試飛員就很少了。

　　因為專業和目的性不同，許多飛行員都無法明白機械師的意圖和目的，一個好的試飛員就顯得猶為重要。

　　試飛員大多都是在役的正式飛行員，他們的意見往往會決定著產品的命運，因此一個優秀的試飛員比一架實驗機更重要，他們可以真正挖掘出產品的性能和優劣勢，出於職業習慣，這位機械師依然沒有忘記挖牆角。

　　名片上寫著裘正均的姓名，以及隸屬單位和職務：中航工業瀋陽飛機製造公司『暗戟』項目質監組高級工程師，以及在航母內的通信器短號。

　　航空母艦幾乎相當於一個小型城市，吃穿住行，娛樂戰鬥，醫療學習什麼樣的東西都有，弄個小文印室都是不成問題，如果有需要印個名片什麼的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瀋飛的？久仰久仰！」林默微笑了起來，說道：「我的現屬單位是高級保密單位，不過我有一個老師原來是611所的，我也跟你算是半個同行。」

　　「半個同行？你不是飛行員嗎？」

　　對於林默的話，裘正均表示出很明顯的驚詫，這個湊巧拉過來的飛行員居然還有不一樣的背景。

　　「兼半個飛機設計師的工作，嘿嘿，前一陣子也做過試飛員。」

　　「試飛員？我的天，咱們艦上全是怪物，艦長又會指揮艦艇也會開戰鬥機，海空兩專，又來一個飛行加設計雙料專業人員，真是不可思議，你在哪兒做過飛行員，試飛過什麼機型？殲-16還是殲-17，又或是殲-18？」

　　「國防星，聽說過沒，剛成立的，代碼NDS，我幫他們試飛過一下採用WS-15的新驗證機型的殲-14和殲-20，以及他們自產的實驗機型。」林默透露出來的信息是經過情報組專門分類後，可以允許對相關專業人員透露的半保密信息。

　　「國防星？噢噢，聽說過，好像去年就開始籌備的，好像很有背景，我們瀋飛就有好幾個工程師被挖了去，而且發展很快。」裘正均睜大了眼睛，林默的話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這個飛行員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竟然還給圈子裡剛冒出來的一家新興戰鬥機設計兼生產廠做過試飛員，還是兩架性能出色的戰鬥機，這代表著實力肯定是不一般。

　　「611所應該是設計過殲10的設計所吧，林上尉，給咱們這架『暗戟』評價評價，我們瀋飛正在開發雙座機，給點意見看，若是採用了，絕對有大獎勵。」

　　裘正均笑咧開了嘴，幸會幸會啊！

　　對方的半個飛機設計師身份引起了他的好奇，想聽聽外來和尚念的經，他們這些瀋飛來的技術人員不僅僅是在這裡培養艦載機的機械師，也是為了收集真實的數據並可以進行改進。

　　「呵呵，自己第一次摸這架飛機，也就是個大概，只能算是自己的一點意見。」林默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氣動力佈局沒有問題，因為是靜不穩定型，機動性雖然好，但是對引擎的要求更高，WS-10的引擎畢竟還是一款不成熟的過渡產品，或許換成WS-15會更好一些，重型戰鬥機就應該有更強勁的引擎動力，就像F-35，完全被單發引擎的動力給拖累了，最好能夠改用光信號傳遞，用電信號的話容易受電磁脈衝的影響。」

　　林默對於電磁脈衝武器深有體會，他就是被這種武器從天上幹下來的。

　　「我感覺操作系統上面還有很大的改進，一些操作還不夠人性化，系統性能的配合依然不夠，如果可以的話，我到時自己開發一套系統裝載上去，你們可以幫我評估一下。」

　　當然開發系統這種技術性活兒自然有某專家龍為林默打工，林默自己打造的設備驅動全是這頭巨龍的傑作，還沒加載前，這頭金系巨龍就能利用自身得天獨厚的優勢通過演化體進行反覆測試，絲毫不用擔心損壞。

　　「你到時開發？！」裘正均原本就已經睜大了的眼睛，竟然再次瞪大了一圈，就像相控陣雷達一樣完全鎖定了林默。

　　「沒錯，我自己會一些相關編程能力，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接口代碼和函數庫的話，我會更容易一些。」

　　林默聳聳肩，表示無壓力，這種山寨式的活他已經幹得非常熟練，憑著他自己攜帶的幾個『火種』元件模組，金幣一樣可以推演還原出來『暗戟』上的設備驅動。

　　「真的假的！」裘正均明顯表示不信，飛行員加飛機設計師或許還容易一些，若是再加一個飛機主系統編程工程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機載系統編製不僅僅需要有縝密的程式編寫能力，更需要對硬體元件相當瞭解，高空高速戰鬥機容不得半點BUG，一個程式錯誤，哪怕一個符號標錯，都是人命關係的大事。

286塞進魚雷管裡發射

　　即使殲-15『暗戟』已經正式得到列裝審批，可是瀋陽飛機製造公司卻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組織精兵強將隨產品一直跟到『施琅號』航母訓練艦上面，跟蹤監控產品性能，並且不斷進行測試和提供修正報告。

　　對於裘正均質疑，林默卻沒有更多解釋，他只是說道：「最多十天，我到時把系統帶過來給你，你幫我測試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我是逗你玩的，相信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對吧？」

　　既然來了，作為戰鬥機狂熱愛好者，林默就沒打算放過『暗戟』艦載機，把兵器性能挖掘到淋漓盡致，不浪費一絲一毫，是戰場上代表最高階戰鬥力的資深戰鬥大師應該做的。

　　「嗯，好吧！我可以給你開放部分端口，但是開發包你得自己想辦法，這不僅僅是商業機密，你應該理解，不過我還是難以相信你能一個人把這個系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

　　裘正均點了點頭，雖然不太相信林默，但並不打算回絕他，畢竟對方幫了自己的大忙，把工作進度提升了許多。

　　「那我們接著測試吧，我也需要做參考呢。」

　　「那就繼續，老華、老唐，到3號區把明後天要用的設備一起領出來，趁著天沒亮，我們一起測試完，五點前完全復位。」

　　南中國海，海平面下方六千米深處。

　　一粒粒拳頭般大小的塊狀錳結核遍佈於海床之上。

　　一個巨大的陰影掠過，突然亮起一個個光點，月白的冷色光和鵝黃的暖色光交錯著照亮了附近海床，密佈的錳結核彷彿受到了什麼吸引一樣，失去重力般緩緩脫離寒冷、黑暗而寂靜的海床，從淤泥、沙土和礁石間飛快地投向那個被籠罩在光亮中的龐大身影。

　　流線形的形體，粗壯的四肢，尖銳的爪牙，巨大的鱗翼在水中緩緩拍打著，掀動起強勁的水流托著身體向前快速移動，身體上對稱的亮著十餘個不亞於小太陽的光源，猙獰的龍首巡視著有600多個大氣壓的海底。

　　在這裡每平方公分都要承受600多公斤的壓力，可是對於金系巨龍來說，似乎沒有多少影響，龐大的龍身幾乎比得上一艘核潛艦大小。

　　不僅僅是在天空中可以自由飛翔，金系巨龍在海底，無視著巨大的海底壓力，依然如魚得水般行動自如地搜尋著一切富含金屬的物質。

　　這頭金系巨龍看到了恢復到『空間大禁咒』前原體型的希望，進食，瘋狂的進食，甚至不需要親自挖掘礦藏，各種金屬積澱體在海洋中隨處可見。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金屬資源實在是太過豐富，光是海床上密佈的無窮無盡錳鐵結核就讓金處吃到撐，而且這還不算海底沉船。

　　在垂涎過83號航母訓練艦『施琅號』後，金幣這傢伙終於一嘗航母的口福，雖然不是原封的全新貨，沉在海底銹蝕的也很嚴重，但好歹也是一艘航空母艦。

　　1944年7月19日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被美國『石首魚號』潛艇擊沉在中國東沙群島東南海域的日本『雲鷹號』護航航母，就這麼被溜出來覓食的金系巨龍給大快朵頤了。

　　同樣在二戰中被美國『三葉尾魚』號潛艇擊沉的日本『大井號』輕巡洋艦，也被這頭吃貨嚥下了肚。

　　沉沒在南中國海的各類軍艦和民用大小船隻更多不可數，僅僅是沉沒在中國南海的吉代船隻就在2000艘以上。

　　至於那些明清以前，沉沒在海上絲綢之路船隻中大量的吉董，好吧，金系巨龍不吃這些泥土做的玩意兒，半點興趣都欠奉。

　　光是排水量就17830噸，『雲鷹號』航空母艦一萬多噸的艦體直接讓金幣吃到撐。

　　再加上掃蕩進肚子的錳結核與其他金屬，在完全消化前，這傢伙的體形不得不膨脹到幾乎可以和英國二戰史上著名的戰列艦無畏號相當。

　　從餓個半死，到撐個半死，金幣這傢伙早就被餓怕了，無限量的拚命裝。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機會出來混餐飽飯，一時之間消化不了的，全部在體內暫存，開足了馬力消化。

　　巨大的黑影在南中國海的數千米海深下活躍著，時停時走，四處搜尋食物，顯然已經有些樂不思蜀。

　　水中忽然傳來一絲波動，引起了金幣的注意，這不是水流的變化，似乎是某種有節奏的震盪。

　　它迅速盡可能的收攏體形，關閉身上的LED燈源，下沉到海底，保持靜默狀態。

　　在發出前，它從林默的背包裡把幾個『火種』模組全部都提走了，畢竟是在科技文明世界，為了預防萬一，它同樣能夠利用科技手段為自己時刻保持著警戒。

　　瞭解越多，學習越多，就越發現這個世界文明的可怕之處。

　　即使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也依然不可能做到自己把自己連同整個生存空間一同毀滅，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卻可以輕易的將這個星球毀滅七次以上。

　　毀滅七次，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世界啊。

　　倒霉摧的被甩到這個世界的金系巨龍也是幸運的，有一個來自同一世界的夥伴為它提供生存掩護，並且可以通過他獲得大量這個世界的知識，在不斷的學習中適應這個完全不同的人類世界，逐漸融入到這個社會文明中。

　　是聲納！

　　金系巨龍改變身體形態潛入了一條海溝之中，關閉了一些正在運作中的電子設備，這些都會發出一些電磁噪音。

　　「呼叫SSN-776，這裡是SSN-767！」

　　「SSN-776收到，我們已經進入東沙群島區域，準備下潛，我們準備下潛到210米，速度6節。」

　　「好的，我們準備下潛到距海平面400米！速度6節！」

　　「沒問題，我打算每隔10分鐘開啟一次主動聲納進行掃瞄，這是一次例行巡航，注意安全！」

　　「好的，注意安全！現在開始進入靜默狀態，開啟被動聲納。」

　　南中國海蔚藍的海平面下，兩條巨大影子緩緩在水下行進著，每隔一定的時間就向四周圍發出短暫的特殊聲音。

　　海洋200米深的水層，一般叫作海洋上層，海水明亮而蔚藍，當200米至1000米的海洋中層，光線微弱，海水呈現出一片灰藍色，而1000米以下則進入了半深海層，在這裡完全是一片黑暗。

　　隸屬於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兩艘攻擊型核潛艦SSN-776維吉尼亞級『夏威夷號』攻擊型核潛艦和SSN-767洛杉磯級『漢普頓號』攻擊核潛艦正在這灰藍色的海洋中層結伴而行。

　　「現在開啟通信，現在一切正常，SSN-767！有個別特殊信號，應該是某種魚類，或是沉船。」主動開啟通信的是『夏威夷號』，其擁有AN/BQQ-10整合式聲納系統，包含艦首大型球形主/被動數組聲納、chin高頻主動聲納與WAA寬孔徑側面被動數組聲納，以及TB-16與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TB-29A拖曳數組聲納，因此單當了主要的探測任務，遠距離聲納可以探測到十幾海里外。

　　在技術層面上，六七十年代開始設計製造的洛杉磯級採用HY-80高屈服強度鋼質的艇殼，擁有美軍潛艦最大的下潛深度，而原本海狼級的替代型維吉尼亞級更注重於由海向陸的淺海作戰，兩艘潛艦組成的臨時編隊更兼顧於相互的長短處。

　　「好的，我正在掃瞄海床地形，小心點，中國人的核潛艦就在附近，他們不會發射主動聲納警告，當你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的魚雷也到了。」

　　「你還是擔心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床位吧，可憐的洛杉磯級潛艦竟然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擁有自己的床鋪，哈哈哈。」

　　「不要說廢話，注意觀察！」

　　「是，頭兒！」

　　「等等，那是什麼，有些特殊的信號，不不，地形掃瞄到前方6334米深度有異常。」

　　「沒錯，是一條海溝，進行地圖比對，馬上就好，好了，我找到了，溝裡真的有東西，254天前這個溝是完整的，現在三維地形掃瞄圖顯示有變化，看上去規則物體，像是人造物，打開高頻主動聲納。」

　　「SSN-767，請注意戒備，做好記錄，我發現最近沒有在這裡的沉船記錄，我需要確認是否具有威脅性。」

　　「好的，已經在記錄，不過我們沒有武器可以直接打擊到這麼深的深度，『海長矛』只能打擊到水深600米。」

　　「那就準備好核深水炸彈，用最大深度，不過這之前先放一枚MK48魚雷試試動靜，設置最大引爆深度1200米，我需要收集爆炸波的反饋，這個風險必需冒，如果我們不這麼做，很有可能會把我們送進危險中。」

　　「好的，五分鐘後完成發射，我們還有四十分鐘到達目標上方。」

　　「上帝保佑！希望不要是外星人的飛船，6000米深，天哪，足足比我們洛杉磯級潛艦深了十倍，如果是中國人的核潛艦埋伏在那裡，我寧願一輩子沒床睡。」

　　「打起精神來，我還得說一遍，你們漢普頓號一直都是床位緊張，我想信你一個星期只能睡一次床，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地板，哈哈哈！」

　　「你胡說！」

　　「閉嘴，你們這兩個蠢貨！再囉嗦，我就和巴頓艦長讓你們兩個去擦外甲板。」

　　「呃，是，史密斯艦長！」

　　「我抱歉！我再也不犯了，天哪，外甲板，還不如把我塞進魚雷管裡發射出去。」

　　「如果你再廢話一句，我就會認真的考慮這個不錯的主意。」

287殺氣騰騰 與龍爭鋒

　　金幣明顯感覺到了遠處兩個巨大的金屬反應，雖然在6000米黑暗的深海內看不到，卻能明顯感覺到這兩個巨大的金屬構裝體正殺氣騰騰地朝著這邊過來。

　　忽然一個細小的金屬物體朝著自己的方向快速下淺。

　　「這是什麼？」金系巨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海水中傳來一聲悶雷般的巨響。

　　聲音在水中的傳播，比空氣中更快更遠。

　　金幣在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水中的壓力變化，彷彿一陣無形的波紋籠罩住自己的全身，然後又折射了出去。

　　當感受到這股不同尋常的波動拂過自己的身體時，金幣暗叫一聲不好，該死的，自己暴露了。

　　一大塊金屬物體在海底根本沒可能隱藏住，要不是自己太貪嘴，無法收束自己的體形，否則也不會這麼被動。

　　沒想到人類的技術和聰明程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真怪自己沒有聽林默的警告，就算是網上那些軍事愛好者的猜測，依然與真相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真實的軍事科技水平遠遠超過一般人的想像力。

　　金幣立刻動了起來，它知道再在這裡裝死，對方肯定還會有更犀利的武器對付自己，它聽從了林默的勸告，沒有露出生物形態，而是偽裝成構裝體形態從海溝內衝了出來。

　　在六千米海底的六百多個大氣壓下，金系巨龍的虛空磁場受到了極大壓制，就只有水系巨龍才能不受這種環境的影響。

　　在海溝裡，金系巨龍飛快的改變形態，使自己更像一個人類的造物。

　　保持著前尖後粗、扁四稜錐形大型尖梭狀潛水艦的金幣迅速切換了運動器官，前面露出鰓口吸水，通過長長的曲形螺旋加速管，天賦虛空磁場集中到一起，迅速將海水導電化並推動向尾部噴管，將水流快速向後方噴射。

　　艦體周圍分佈了十六個小型噴嘴做為方向控制，根據電磁學『弗萊明左手法則』，金系巨龍演化的尖錐梭形潛水艦立刻輕盈的浮動起來，身形更是膨脹了一圈，將儲存的壓縮空氣釋放了一部分，排擠開海水，增加了浮力。

　　或許磁流體推進器在國際上還處於實驗室中不斷進行改進，可是對於能夠了把金屬應用到出神入化的金系巨龍來說，絲毫不費力氣，很容易實現超導體和50萬高斯的超導磁體，並且約束磁場在一定範圍內，無需任何螺旋槳槳葉、齒輪和軸泵，直接帶來快速的行動能力，而且沒有任何振動和噪聲。

　　它這一動不要緊，卻把遠處的兩艘攻擊型核潛艦嚇了個半死。

　　「警報！警報！把主動聲納開到最大，全員上崗，準備戰鬥！」

　　「我的上帝，那是什麼？居然動了，幾乎快有『漢普頓號』的兩倍長度，救命啊，外星人。」

　　「閉嘴，值更官左拉少校！我以艦長的名義命令你閉嘴，來人，把這個混蛋拖走，我需要有一個更好的值更官，真是混蛋，總是要讓我來操心，要不是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傢伙，五年前就不會鬧出偽造核反應堆安檢記錄的大事故，我倒霉的前任，你就是栽在這些蠢貨手裡。」

　　「是！史密斯艦長！」

　　洛杉磯級『漢普頓號』攻擊型核潛艦內已經拉起了紅色警報，兩名身材結實的水兵拖走了通信位上的那個傢伙。

　　「天哪，天哪，六千米的水深，這麼大的大傢伙！人類不可能造出這麼龐大的潛水器，水壓會摧毀一切，我們死定了，上帝啊，我們竟然還用MK48向它宣戰，該死，這不是電影，這不是電影，我們死定了，哈哈哈！」

　　已經有些崩潰的輪值值更官左拉少校被衛兵拖走的時候依然不管不顧的大喊大叫。

　　皺起了眉頭的『漢普頓號』核潛艦內史密斯艦長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果斷接過值更官的工作，正式接管整艘『漢普頓號』攻擊型核潛艦。

　　「現在開始，準備上浮，開啟所有的控制設備，全力偵察目標，把偵察到信息通過衛星發送到司令部。」雖然不太願意，史密斯艦長還是部分承認已經精神崩潰的值更官左拉少校說的話，確實，他再不做點什麼，他們真得就死定了。

　　兩倍於洛杉磯級的長度，能夠在六千米的水下活動，哪怕是採用了HY-100高屈服強度鋼材料的海狼級核潛艦也無法下潛到這樣的深度，人類目前最堅固的材料也沒辦法把這麼大的東西扔到這個深度，這已經是深海，海水壓力大的嚇人，若是換成『漢普頓號』，分分鐘就會被海水的強大壓力壓成一塊大鐵皮。

　　而且聲納傳來的信號說明，對方根本沒有採用常規動力，而更像是流體推進器，完全聽不到機械聲音，雖然在緩緩移動，卻是非常安靜。

　　這意味著對方比己方的核潛艦更先進，隨便弄個什麼武器都能夠輕易把他們兩艘核潛艦永遠留在這兒。

　　若不是採用了地形變化對比，還真得很難發現海平面底下六千多米處還有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都快趕上一艘小型航空母艦。

　　「史密斯艦長，SSN-776已經用合成孔徑雷達把目標的外型掃瞄出來了！真是個大塊頭，全金屬構造，可以確認，不是自然物體。」技術軍官報告道。

　　維吉尼亞級的『夏威夷號』攻擊型核潛艦甚至動用了合成孔徑雷達，不顧海水對電磁波的損耗，鎖定了金系巨龍，並且迅速掃瞄出了外觀圖形。

　　兩艘潛艦採用極低頻通信，加上海水的衰減影響，只能應用於短距離通話，正常的無線電通話倒是不會曝露潛艦的位置。

　　「好的，發給我看看。」

　　史密斯艦長剛要走過去看六千米水下的那個神秘潛水器時，就聽見控制探測系統的幾名技術官員驚呼出聲。

　　「它在調整姿態，移動的好快，速度有30節……哦不！60節！我的上帝……90節……120節，還在加速，這，這怎麼可能，它消失了，脫離有效探測範圍了，史密斯艦長你快來看，這傢伙的速度竟然達到了177節，這不是人類的機械，沒有人能做到。」

　　「這是第一類接觸，是外星人，沒錯！感謝上帝，我們還活著。」

　　「現在深度是海平面下15米，史密斯艦長，我們還要繼續上浮嗎？」

　　史密斯艦長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另一艘攻擊型核潛艦傳過來的圖像。

　　雖然是用無數線條拼湊成的形狀，可是依然可以十分清楚的辨認出來，這不是天然物體，而是真正的人造物，科技文明的產品，一艘前尖後粗，呈扁四稜錐形物體，更像一個梭子，或是箭頭，圖像上標出了尺寸，長度約為210米，預估排水量約三萬噸。

　　遙感探測出來的能量反應圖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神秘物從尾部噴射出帶能量的海水，從能量光環上的註解說明裡，應該是帶電的海水，對方使用的應該是磁流體推進器，這無異於是人類目前最先進的海洋推進系統。

　　「對方已經離開了嗎？」

　　「是的，長官。」

　　「很好，保持這個深度，把我們發現的一切，向上級匯報，請求命令。」

　　「是的，長官。」

　　過了沒多久，美國太平洋艦隊位於夏威夷的珍珠港的司令部傳來最新命令。

　　『漢普頓號』和『夏威夷號』全力追蹤那艘神秘的潛水艦，同時調派最近的第1、第11、第15、第19潛艦中隊、第37輕型反潛直升機中隊和『喬治．華盛頓號』航空母艦戰鬥群過來支援。

　　「這，這是要跟外星人開戰嗎？」『漢普頓號』核潛艦的艦長史密斯上校看著剛拿到手，還沒捏熱乎的傳真命令，在潛意識裡，他已經把那個能開177節的怪物真的當成了外星人的潛艦。

　　居然在南中國海發現了外星人的蹤跡，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消息。

　　若是能獲得外星人的技術，僅僅是潛艦這一類的水下武器就能得到最直接的技術提升，而且能夠帶來更多更大的威懾作用。

　　「輪機長，我需要最強勁的動力，全力去追蹤那艘神秘的潛水艦，上面給它定了個代號『梭子』，我們一定要追蹤到『梭子』的位置，並且及時報告給司令部，我們的援軍很快就會趕到。」

　　「是的，艦長大人，但是我們這樣做不會跟中國人產生衝突嗎？」

　　「不，司令部命令我們不主動挑釁，專心做自己的事情，除非這個『梭子』消失在中國的近海，只要能夠追蹤到它，堅持到我們的人趕到，我們可就立大功了，就憑中國人那幾艘破船和落後的核潛艦，根本不是『喬治．華盛頓號』航空母艦戰鬥群的對手，在南沙群島附近飄著的航母訓練艦集群根本還沒有形成戰鬥力，如果中國人不服氣，我們美國人會很熱情的好好教育這些中國人，航空母艦不是一般人能夠玩的。」

288　『暗戟』之舞

　　「報告，南斗衛星遙感發現美軍『喬治．華盛頓號』航空母艦戰鬥群正在向南海移動。」

　　「這幫美國人在搞什麼鬼？他們有通報原因嗎？」

　　「剛剛得到的外交照會上說，他們一艘核潛艦出現故障，是『漢普頓號』！」

　　「哼，還不是老一套，裡面肯定有鬼，抽調三艘093型、一艘096型、兩艘097型和一艘098型核潛艦前往南海，並且轉場80架殲-10和40架殲-11到海南三亞，進行戰鬥動員，提醒在南海上的我軍艦艇做好臨戰準備，把這個命令先轉給參謀部進行評估，把方案補充後，迅速轉發各部門和部隊。」

　　「是！」

　　中國廣東湛江的南海艦隊司令部內，在得到了一條異乎尋常的消息後，井然有序的迅速運作起來。

　　美國兩艘核潛艦在南中國海不同尋常的遭遇，成為了一條導火索，無形中引發了南中國海的軍事態勢發生了劇烈變化。

　　不得不說一艘能夠潛入6000米水深並能以177節高速移動的潛艦擁有足夠的吸引力，讓美國人為此鋌而走險，這個深度和這個速度，幾乎可以完全無視世界上大部分的反潛武器，海洋霸權將會為此提升到數十年內無可動搖的地步。

　　正當金幣這頭金系巨龍被核潛艦和航母戰鬥群攆地雞飛狗跳的時候，林默已經坐進了艦載教練機JT-9教練機『山鷹』前座艙，而帶飛的教官正是拍著胸脯嗷嘮著嗓子喊包教包會的教官隊副隊長蒼紫龍中校。

　　JT-9教練機『山鷹』是單引擎的高級教練機JL-9『山鷹』的艦載版，由一航貴州集團設計生產，與直-8、直-9和殲-15共同成為了『施琅號』航母訓練艦的搭配機型。

　　引擎轟鳴聲迅速加大，尾焰噴射在射流導流槽（JBD）上，這是一塊大板子，用以承載飛機引擎噴射出來的強勁氣流，並且反饋氣流給飛機形成推動力。

　　『山鷹』的後輪前有兩個輪擋在抵消反推力，給引擎穩步提升輸出功率的時間，不僅僅防止機體跑偏，也能幫助引擎推力達到最大時釋放。

　　不過附近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四處亂竄的高溫氣流給燒傷。

　　原廠出來的『瓦良格』航空母艦上並沒有彈射器，採用的是滑躍式起飛，艦體頭部的飛行甲板以一定的角度翹起，為飛機升空提供最終的助力。

　　艦載機起飛和降落要求苛刻，容不得一絲出錯，一但衝出甲板後，兩秒鐘之內沒能拉起來，那麼就得毫不猶豫的棄機彈射，這與地面上跟塔台報批彈射的流程完全不一樣，航空母艦給艦載機飛行員們特殊的自主決定彈射權限。

　　畢竟現在已經過了飛機比人更重要的年代，一個真正的王牌飛行員，就算是用十架戰鬥機也是換不回來的。

　　『施琅號』航母訓練艦已經調整好了艦位，正對著風向，為起飛的艦載機提供逆風環境。

　　甲板組亮出了綠燈，就聽見『山鷹』的引擎聲陡然間大了起來，發出刺耳的轟鳴聲，難怪甲板上的人都要戴著一對厚厚的消音耳機，這種噪音裡呆久了，人也要被生生震死。

　　「林上尉，輸出功率已經達到了80%，我們啟動了，把節流閥開到最大，對，我們需要有最強的動力，走嘍！」

　　在蒼紫龍教官的聲音中，輪擋瞬間沒入甲板的同時，『山鷹』猛地向前竄了出去，可以明顯感受到強大的過載加持到身上，把身體死死摁在了座椅上，唯一能做的就推油門，死命的拉操縱桿，盡可能地在衝出飛行甲板前獲得最大的起飛速度。

　　如悶雷般的巨響在甲板上劃過，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用來形容艦載機更合適，甚至沒有什麼高級跑車能跟艦載機比拚起步加速度，再快的跑車也只能是在地上跑，而艦載機卻要求能夠快得飛起來。

　　在脫離艦道滑躍式甲板的一剎那，『山鷹』猛地往下一沉，每一次起飛都是一場豪賭，勝了一飛沖天，敗了若是反應慢點，直接就餵了鯊魚。

　　幾乎是憑著慣性衝出了四五米，在猛得一震下，強勁的引擎推動著機體開始前向移動，而且速度直線上升，在下沉到飛行甲板下方四五米的時候，『山鷹』完全積攢足了速度，以小仰角迅速爬升高度。

　　「呵呵，每次起飛都是這麼驚心動魄！林上尉，你來接手！」蒼紫龍教官的聲音再次從後座傳過來，『山鷹』的前後座採用聯動系統，起飛的操作全靠蒼紫龍教官一手操作，讓林默體驗一下艦載機起飛的那種腎上腺素瘋狂分泌的刺激感。

　　「好的，我接上了。」林默開始拉動操縱桿，機體迅速做出了反應，『山鷹』快速的爬到了雲層上方，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施琅號』航母訓練艦彷彿就像火柴盒般大小。

　　「起飛的技術要領你都記住了嗎？把動力拉到最大，獲得最大的升空速度，如果速度低於220碼，你就得馬上跳傘，明白嗎？」

　　「明白，謝謝！我已經全部背下來了。」

　　「好的，就是要這樣，操作上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注意事項特別多，要防止意外，現在我們練習著陸，這幾天我就帶帶你起飛和降落，直到你能掌握為止，到時你就可以自己單飛了。」

　　「沒問題，蒼教官。」

　　『山鷹』再次降低高度，開始返回『施琅號』航母訓練艦，進行著陸練習。

　　航母尾部的著陸甲板上已經開啟了菲涅耳透鏡光學降落系統(輔降瞄準鏡)，以飛行員的肉眼足以清晰的看到那一束束光柱。

　　剛好對準了甲板，調好了姿態。

　　「看清楚，放下尾勾，下面有四根阻攔索，我們最好勾住第三根，這才是最適合的，不要怕飛過頭，我們還能再拉起來，記住盡量不要去勾第一根，萬一反饋回來的彈力過大，會直接把飛機彈出甲板外面，結果和起飛失敗沒什麼兩樣，統統都是餵鯊魚。」

　　轟鳴聲中，JT-9教練機『山鷹』以一個標準艦載著陸在著陸跑道上，正如蒼紫龍教官所說的那樣，『山鷹』成功的勾住了第三根阻攔索，把飛機以最完美的攔截緩衝方式，吸收了衝擊力，緩緩停了下來。

　　短距起降帶來了巨大過載負荷幾乎是陸地機場的兩倍，必需繃住肌肉，保持住脊柱處於特定狀態承受過載，否則極容易損傷骨骼。

　　特定機動的過載動作不論中國空軍還是外國空軍都有著嚴格的規定，姿勢不到位，在高速的飛行機器上都是容易要人命的。

　　哪怕是彈射逃生，如果不注意姿勢極有可能被彈射力量折斷脖子，逃生變成了自殺。

　　隨著幾次起降，林默已經很快掌握這種短距離特殊飛行，ACE空戰王牌最大的與眾不同之處就在於不僅擁有過人的體質和反應能力，對於飛行的特殊感悟和學習能力超出一般人許多。

　　斯蘭帝國挑選龍騎士苗子的標準是延續近萬年的千錘百煉，對天賦要求幾乎苛刻到了極點，而且對像不分平民和貴族，哪怕是乞丐，只要擁有空騎士的潛質，一樣可以一躍而成地位堪比貴族的高貴空騎士。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單選題，而且分分秒秒都在不斷重複的選擇，這也迫使林默不論在斯蘭帝國還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不論在何時何地都強迫自己不斷學習，不斷進步。

　　正如蒼教官所說的，空騎士的命運永遠是一腳天堂一腳地獄，生則一飛沖天平步青雲，死則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因此每一個空騎士都必需擁有鋼筋般粗壯的神經，鈦合金般的意志，否則就老老實實的在地面爬吧。

　　在JT-9『山鷹』艦載版高級教練機上積累了近20個小時後，林默終於得到允許摸上了殲-15『暗戟』艦載機。

　　兩台WS-10『太行』渦輪風扇發動機帶給機體的動力比『山鷹』更強勁，配合帶鴨翼的三翼面氣動佈局更容易起降，而且也更容易操控。

　　只要過了『山鷹』這一關，事實上，學員在登上真正的艦載戰鬥機後，操作難度還下降了一些。

　　這也是蒼教官說包教包會的底氣所在，果然是妥妥的讓林默輕鬆掌握了艦載機的起降關鍵，本身在陸基一比一實體訓練場上總結出來的經驗已經是非常成熟，只要依樣畫葫蘆就可以安全起降。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氣流變化，可是這不正是龍騎士最擅長的嗎？

　　長期曝露在氣流中駕馭空騎獸飛行，幾乎每一個空騎士都擁有一套獨有的感應氣流變化並利用氣流的經驗。

　　「幹得不錯，林教官！你的進步比我想像中還要快！」

　　緊跟其後升空的另一架殲-15『暗戟』12號機的駕馭者是蒼紫龍教官。

　　「謝謝！還是蒼教官教的好啊。」

289　『暗戟』出擊

　　改進後的太行引擎比俄羅斯原產的AL-31FN引擎的推動力還要大700公斤，殲-15『暗戟』的爬升率等性能接近於Su-27S的水平。

　　「這裡是貓爪15號，林教官，你飛得簡直就跟教科書一樣。」

　　公共頻道裡傳來在天空中巡邏的學員訓練組編隊，貓爪15號和貓爪16號正在300米高度做雙機英麥曼機動，正好看見了林默的座駕脫離滑躍式甲板末端，在推進引擎爆發出來的推力上成功的獲得上升速度。

　　「謝謝！事實上，這玩意兒還不算太難。」林默難得地不謙虛了一下。

　　林默繞了『施琅號』航母訓練艦一圈後，跟上了同樣衝出飛行甲板的蒼紫龍教官，天空中已經有十六架殲-15在做訓練飛行，一看到兩個教官組成的編隊，立刻迎了上來，默契地跟著組成了一字編隊，彷彿一條黑線一樣繞了半圈橫推而過『施琅號』上空，引得在甲板上活動或工作的人員揮舞著手臂歡呼著。

　　十八架殲-15『暗戟』列著整齊的隊形從低空掠過確實非常壯觀，如雷鳴般的引擎轟鳴，如果不堵一下耳朵很有可能會被震破耳膜，所以每一個走上飛行甲板的人都必需戴著一對耳機。

　　「林教官，給咱們再露一手吧。」

　　「露上一手！林教官給我們表演一下你的絕招！應該不止垂直降落這麼一招吧。」

　　「聽說林教官還是ACE，真正的ACE！」

　　「天哪！林教官，給我們展示一下ACE的風範吧，我們都很仰慕啊。」

　　「呵呵，看到沒，林教官，這些學員也想看你的拿手絕活呢，你要是不鎮鎮他們，恐怕後面學員很難帶呢。」

　　在林默右邊的12號機上的蒼教官趁機煽風點火，他也想看看這個ACE王牌飛行員的駕駛技術究竟如何。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軍隊裡武職人員就是靠實力排資論輩，若是謙虛過度，反而會讓人看不起。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要是不露個幾手你們是不會放過我了，現在開始脫離，我從左側脫離。」

　　林默在駕駛艙裡伸出手做了個V字手勢，開始推動操縱桿，左腳蹬動尾舵，位於一字編隊最左側的殲-15『暗戟』做了一個經典的『蹬舵轉向』戰術機動迅速脫離編隊，強烈的偏轉力矩幾乎使機體相當於原地調頭，滯了一滯後朝了另一個方向飛去。

　　「漂亮！～」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飛行甲板上航空組和甲板組的人都十分清楚，林默的『暗戟』在這一瞬間的快速調頭，對於身體負荷和操作技術要求有多高。

　　換成普通人，還沒等翻轉完這一百八十度的時候就已經傷及內臟了。

　　這還是戰鬥機能夠做這樣的動作，若是換成客機，先不說機艙裡的乘客們倒了大霉，而尾舵也會因為這麼強烈的操作而直接飛掉，下場就是一個機毀人亡的命。

　　一堆好事者紛紛參與進來，把消音耳罩兼耳機接入到公共頻道機成了現場收音機，而航母訓練艦上的通信組開始應付起各種申請接入艦載機公共頻道的信號。

　　艦上多個高清長焦攝影機自動跟蹤鎖定了林默的殲-15『暗戟』，新聞組安排專人進行現場剪輯，完全成了現場新聞聯播，甚至轉播到了食堂內的液晶電視上。

　　「讓我們開始吧！劃定空域，訓練艦左舷，高度0到7000米，半徑10公里。」

　　林默劃出了飛行區域，開始折騰起這架艦載機。

　　仿若一道滾雷般閃電劃過，一架『暗戟』幾乎沿著『施琅號』航母訓練艦左舷200米遠的地方，做出一個類似打虎跳般的側滾，這是『貓鼬』機動，緊接著飛快拉起，爬升到2000米高度，竟然直接來了一個『鉤子』，彷彿要失速墜落的時候，猛地改出，在經過一個簡單的『胡佛搖擺』後，獲取足夠的速度，一甩機身就是一個『赫布斯特登壁』。

　　機翼兩端拉出了長長的白煙，彷彿舞蹈的絲帶，在海面上空連續拉出一道又一道的圖案，極為好看。

　　『施琅號』左舷外的海面上波濤洶湧，強大的雙引擎噴射出來的激得水面動盪不堪。

　　飛行甲板上歡聲雷動，越來越多的人擠上了左舷，甚至影響了艦載機的正常降落。

　　「49號機上的是誰？」站在艦橋上的值班艦長柏耀平大校拿著望遠鏡觀察左舷的那架正在做出各種機動表演的『暗戟』。

　　「報告艦長，是新來的教官林默上尉，他正應學員和教官們的要求，給他們露上一手。」一個通信軍官瞭解了一下情況後迅速匯報道，剛才他在艦橋外的走廊上看得目不轉睛，這處精彩的機動可並不多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和過硬的技術，可是做不出來這種動作。

　　「我知道，讓憲兵上甲板，把除了航空組和甲板組外，所有其他部門人員全部清回甲板下面，左舷人太多可能會影響艦體平衡。」

　　值班艦長柏耀平大校並沒打算阻止林默的戰鬥機機動秀，事實上現場親眼觀摩高手的機動也是極好的教學，學員們也更樂意於接受，只不過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航空母艦練戰鬥機飛行，這本來就是應該做的本職工作，林默的行為在艦隊規則上是無可挑剔。

　　「是，我馬上安排。」通信官立刻走到固定通信器上按了幾個號碼，對著話筒說道：「我是艦橋，找胡連長，你好，帶上你的人，把甲板上非航空組和甲板組的人員全部清理到甲板下面，不要影響飛行甲板的正常動作，對，馬上行動。」

　　猶如影子一般，在海面上變幻著機動位置的殲-15『暗戟』猶如幽靈一樣變幻莫測，接下來的機動動作，更是帶起了甲板上那些航空組學員們一陣陣的驚呼聲，這不僅僅是一場教官的實力秀，更是對殲-15『暗戟』艦載機性能的一次真實挖掘。

　　作為戰場上高階戰鬥力，龍騎士總是能把空戰武器的戰鬥力挖掘到極致。

　　「看那，那是『尾沖』！沒錯，就是『尾沖』，天，原來是『弗羅洛夫輪盤機動』，哈哈我從沒想過『暗戟』能做出這樣的機動，簡直太大開眼界了，我要把視頻燒成光碟保存起來，哈哈。」

　　「真是好厲害，我現在完全相信林教官甚至能夠用『暗戟』做到垂直降落，我已經迫不及待得想拜他為師了。」

　　「去去，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算了吧，要讓林教官帶，還得是我這樣的精英才對，你就哪兒涼快哪待著去吧。」

　　「靠，就你那樣，有空練練？」

　　「練練就練練！單挑！不准用超視距！」

　　「屁話，我用航炮都能分分鐘秒你。」

　　「你就吹吧！我看你都不需要飛機，自個兒都能把自己吹上天，說不定還能做個眼鏡蛇機動呢。」

　　「你們幾個瞎吵什麼，教官們下達命令了，讓我們全體觀摩然後寫報告，要寫清楚每一個機動的操作步驟、優缺點和注意事項，不然就等著抄『暗戟』的說明書吧。」

　　想想厚厚的幾本飛機操作手冊，幾名正在打嘴仗打得正歡的飛行員立刻面無人色，這東西簡直能夠把人抄到崩潰，這完全是慘無人道的處罰啊。

　　吵吵嚷嚷的艦載機學員們立刻鴉雀無聲，到處藉著望遠鏡開始認真觀摩。

　　「幹得不錯，林教官！我是值班艦長柏耀平，不過有項任務不得不中斷一下你的表演。」

　　「是，柏艦長有什麼任務？」

　　林默迅速將即將展開的鉤子機動中止，變成了一個中等半徑的觔斗，機體迅速在海拔500米高度改平。

　　「東南方300海里處有我國漁政船310號、303號和海監84號正在受到許多菲律賓漁船船隊圍攻，並且還有菲律賓的軍艦與其對峙，上面需要我們派人過去威懾一下。」

　　通信組掐掉了所有插入到公共頻道裡的聲音，保留下專用頻道中值班艦長柏耀平的聲音。

　　「我接受任務，不過我需要補充燃料，最好能掛載武器。」

　　「沒有問題，我已經通知武器組為你準備，十五分鐘後出發。」

　　即使是教官和訓練艦，如果遇到上級下達的指令依然需要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甚至是戰鬥性質的任務，為了保障任務執行的萬無一失，航母訓練編隊上下也就只有林默這個空戰王牌是最適合執行這個威懾性任務的飛行員。

　　十五分鐘後，林默的『暗戟』再次從飛行甲板上衝入藍天，與之前不同的是，30mm航炮已經裝填了彈連，機翼下方掛載了兩枚C-802『鷹擊-2』空對艦導彈，以及兩枚火箭巢，雖然不是全副武裝，可是對付一般的軍艦和捕魚船已是足夠威懾。

　　畢竟派過去不是真正開戰，機翼下的反艦導彈也足以讓菲律賓的軍艦們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