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御鬼者傳奇 作者:沙之愚者(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1
第1686章 連續闖關(第一更)


               
    「呃呃呃——嘗嘗這個!」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猛揮一拳直搗木樁武士正面,這家伙傻不愣登的,竟然也用拳頭迎上來。

    就只聽「哢嚓」一聲暴現,符文金光附加的千鈞之力和關橫的拳勁轟出,硬生生將木樁武士半截身子震成了碎片。

    「嘩啦啦——」這家伙眨眼間又變成七零八落的木樁子,裡面的一股木靈之氣狂湧而出,瞬間被關橫背上的句芒劍吸收了。

    「哈哈,比剛才失去的只多不少,算起來倒是我占了便宜。」關橫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登時落在了其余十幾個木樁武士身上,在他看來,這些都是給句芒劍「進補」的好東西。

    「噌噌噌——」下一刻,關橫晃身而上,挾裹符文金光拳勁接二連三落在了對方身上,「砰砰砰!」木樁武士一個個應聲而碎,果然有出現了極為精純的木靈氣。

    句芒劍此刻「嗡嗡嗡」震顫作響,顯得極為亢奮,原本縈繞濃郁木靈氣的劍身,更增添了一種亙古流傳下來的凝重氣勢。

    關橫雙眼倏忽一眯,他心中暗想:「這股氣息,和雙妖小娃身上的很相似,難道說,這就是木靈之祖『句芒』的氣息?!」

    想到這裡,關橫喃喃自語道:「看來這裡真的和五行神大有關系,再往前走的話,不知還有什麼收獲。」

    左拐右繞,又走了半刻時間,關橫來到一堵石牆面前,此牆看起來有數十丈高度,只有頂端才有一個狹小孔洞孤零零的在那裡。

    「難道是讓我爬上去?!」關橫摸了摸滑不留手的牆面,他苦笑道:「連個牆縫都沒有,別說是我,就是壁虎也爬不上去,這也太難為人了。」

    關橫的話音甫落,掌心的金光鬼首陡忽乍明乍暗,緊接著釋放出一股濃重的後土神之息,在他的頭頂徘徊不散,「喀啦……哢嚓……」這堵巨大石牆赫然產生劇烈顫晃,霎時間改變了自己的形態。

    數十丈、十丈、五丈、三丈……石牆面積不斷縮小,散發的氣勢卻越來越強,它在眨眼工夫就變成了一個身披鎧甲的「土造人」,手裡攥著一柄巨劍。

    「你是……靈土將軍?!」關橫見到對方,猛然想起自己在後土玄宮遇到過的靈土將軍,可是面前這個土造鎧甲人對他可沒那麼友善,掌中的巨劍瞬間攔腰橫掃,勢要將關橫斬為兩截。

    「來真的?!」

    關橫的話音甫落,倏地來了一個「旱地拔蔥」,向上空竄起丈余,劍鋒驟忽從他的腳底掠過,下一刻,身形在空中大反轉,關橫的句芒劍也隨之出鞘,他嘿然一笑:「五行木克土,這柄劍可是你的克星。」

    「唰唰唰——當當當!」

    他手腕翻轉疾抖,劍鋒劈砍之下,對方的巨大石劍登時碎成幾截,這土造鎧甲人一招之間失了兵刃,顯得有些慌張,可關橫沒等這家伙後退,瞬間把句芒劍摜進了它的心坎位置:「破!!」

    「嘭嘭嘭——嘩啦!」土人驟遭重創,軀體爆碎之時湧出大股後土神氣息,全被關橫頭頂上的「靈息雲」吸扯而去。

    「呵呵呵,這可是後土神留下的好東西,不錯不錯。」關橫此時還劍入鞘,他心中暗想:「如今身邊一個助手都沒有,唯有靠自己摸索著前進,不過這種令人異常亢奮的感覺,好久都沒出現過了。」

    再向前走時,關橫覺得前面濕氣逐漸增加,他心中微微一動:「終於要到水了嗎?且來看看,是什麼難關。」

    快步向前,只見前方出現一片蔚藍之色,似乎是個水池,可是這靈界裡從來不曾有過「水」這種東西,所以也只是看上去像水而已。

    「嘩啦——嘩啦——」耳畔傳來陣陣流水聲響,關橫真以為自己置身於大江大河岸邊,傾聽流水湧動、巨浪翻騰。

    「呼——」下個瞬間,他面前那些蔚藍似水之物陡忽卷起滔天浪頭,化成一個巨掌模樣,猛然打向關橫。

    「土克水……這應該是沒錯吧?就讓後土神之息來對付你。」

    關橫抬起一只手,金光鬼首倏然噴出後土神之息,這氣息此時瞬間凝成厚重土牆,任憑巨掌驚濤駭浪似的不住拍打侵襲,只是護住後面的關橫巍然不動。

    數息之間,感到對方攻勢稍弱,這土牆也化為了一只巨大手掌,「唰!」破空抓向蔚藍巨掌。

    「嘭!」兩只巨掌瞬間合握僵持,只在眨眼間,蔚藍之掌便砰然潰散,關橫面前那些似水之物也都消失殆盡了。

    「咦,這個是?!」看到自己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蓮花瓣似的托盤,關橫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往水神玄冥離宮的時候,神使雲小飄就曾經反復提過,水神大人非常喜歡蓮花,簡直到了痴迷的程度。

    關橫此時伸手輕撫蓮花托盤,他自言自語道:「難道說,你是玄冥之物?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用處?」

    「唰啦、哢嚓。」像是在回應關橫的話一般,這蓮花托盤瞬間自動旋轉起來,裡面當啷啷直響,眨眼工夫將幾顆圓珠彈到了半空。

    「啪啪啪。」關橫出手如電,陡忽接住了這幾顆東西,他仔細觀察,珠子在掌中浮現陣陣清涼氣息,顯然擁有濃郁的水靈之精。

    「哈哈,可能是玄冥大神留下的水靈珠吧?此物擁有的水靈氣息,比起離宮裡那口玄冥水井,要強得太多了。」

    關橫心中大喜:「我正愁在這靈界裡無法補充水靈精氣,要是七鬼不在、而我的力量耗盡,對付靈界強敵必然會陷入被動,現在有了此物,就算群鬼不在身邊,我面對眾多敵人也不怕。」

    想到這裡,關橫留下一顆水靈珠留在身上,而後小心翼翼的剩余幾顆放回蓮花托盤正面孔洞,此物瞬間閉闔,再次將珠子穩妥收藏了。

    「蓮花托盤周圍異常鋒利,而且側面還有握柄,看起來倒像是個奇形兵刃。」

    關橫將此物拿在手中暗想:「卿凰那柄短劍也不太實用,不如就把這個留給她吧,分量不沉不壓手,卿凰使用起來應該正合適,而且在揮動的時候可以產生水靈氣湧動,絕對是對付靈界萬物的克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1
第1687章 原火赤珠


               
    打定了主意,關橫便把「蓮花奇刃」

    拿在手中,這東西側面有個二尺來長的握柄,怎麼看都像是個短杖,他料定卿凰一定會喜歡此物的。一鼓作氣闖過這裡的木、土、水三關,關橫的信心大盛,他喃喃自語道:「繼續走,看看後面還有什麼好東西等著我。」

    少時片刻之後,便站在了一片「火海」前面,他暗忖:「果然不出所料,先是水,後面自然是火,這樣的安排倒也巧妙。」

    一邊思索,一邊向前邁步,關橫竟然毫不在乎席卷而來的滾滾熱浪、肆虐的滔天烈焰,他每走一步,那些落在身上火苗就在瞬間熄滅,就聽見嗤啦聲不斷響起,化為蒸騰一道道白氣。

    「嘿嘿,剛剛得到的水靈珠真是個好東西,果然穩克這些濃郁的『原火之力』。」關橫沒費吹灰之力,就走到了十余丈外的盡頭,他還嘀咕了一句:「可惜,這麼好的原火之力,留在這裡也太浪費了。」

    「對了,原火之力也是靈氣中的一種吧?」關橫此時略一沉吟,又看了看左手護腕,他心中暗道:「反正現在有水靈珠護身,我倒不妨冒險一試吸收這些火能。」

    關橫剛把左手護腕伸向周圍席卷的火舌時,這東西似乎還有些抵觸,不斷發出「嗡嗡嗡」響聲。

    說來也難怪,這護腕黑珠吸收過不少蓋世鬼尊殘留的紫氣,鬼尊是世間至邪之物,凶焰滔天,可是在火神祝融的原火之力面前,它只有被燒成渣滓的下場。

    「滋滋滋……」轉瞬之間,蓋世鬼尊殘留的紫氣就被硬生生擠出黑珠,遭到周圍烈焰席卷,被燃燒殆盡了,因為這等邪惡氣息,不配與火神祝融的力量共存一處。

    「唉,也不知道這火祖靈息的原力到底如何,我這回可是連鬼尊紫氣都賠進去了。」關橫此刻苦笑著搖頭:「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呼呼呼——」

    護腕黑珠霎時間自己狂轉旋動,並且不斷吸收周圍的原火之力,關橫只覺得胳膊上的肌肉像是要被徹底燙焦了一般,他急忙把裝有水靈珠的蓮花奇刃輕輕摁在自己手臂上,登時感到清涼一片。

    「好,熾熱感稍減,沒想到原火之力還真夠勁,不過你家少爺我以前也是控火者出身,甚至得到過另一個世界祝融的傳承,雖然我那免疫火焰的肉身不在,可是對於抗火這種事,我還是比較習慣的。」

    他的話音甫落,似乎激起了周圍原火之力的靈性,這滔天烈焰也不甘心如此被黑珠吸收,於是瞬息在空中凝聚出一個威嚴巨人的模樣,朝著關橫爆發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嗷嗚!!」

    「謔,好大的嗓門,你吼什麼?本少爺肯吸收你,那是你的造化,別給臉不要臉!」

    關橫冷冷說完這句話,順手一揮掌中蓮花奇刃,此物登時散發出一股清涼水氣將自己包裹其中,那些熾烈火蛇碰到水幕之後「嗞嗞嗞」作響,眨眼工夫就化為了裊裊青煙消失不見了。

    「哼,你這烈焰在水靈之精面前,還能有多大火候?自己很清楚,是老老實實被吸收,還是被水氣蒸發,掂量著辦吧。」

    關橫的話甫一出口,護腕黑珠產生的吸力越來越大,倏忽間將周圍七、八成原火之力抽走。

    就在此時,一顆黑珠赫然彈出護腕的孔洞,就只聽咯剌剌一陣脆響,黑珠表面龜裂迸碎,霎時變為遍體赤紅的奇珠,在它的旋轉吸收之下,其余原火之力也被吸收殆盡,珠子隨即啪嗒一聲掉回孔洞。

    此時此刻,關橫晃了晃手,自言自語道:「成功了,隔著護腕我都可以感到原火之力的熾熱感。」

    現在護腕珠子的顏色,是一紅兩黑,其中一顆被火神的原火之力所占據,就連關橫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東西威力到底有多強,不過嘛,肯定是能在關鍵時刻作為殺手锏的大招。

    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關橫突然感覺到腰間的綠魍小鼓一陣顫晃,緊接著,獵獬真魂倏地竄出,繼而滾落在地,關橫低聲問道:「怎麼了?難道是你感覺到有異樣?或者是金……」

    「嗚嗚。」還沒等他說完最後的話,獵獬真魂的虛影立刻點了點頭,接著就向前疾奔而去。

    「喂,等等我。」關橫此時發足狂奔,這才勉強跟上獨角獵獬,他大聲叫道:「你跑慢一點,我……」話音甫落,對面赫然衝出數道疾影,這些家伙揮動掌中兵刃向著獵獬真魂點搠攢刺。

    「嗷嗚。」獵獬猝不及防之下,尖叫暴退,關橫立刻疾撲上前替它擋下攻擊。

    「砰砰砰!」關橫暴風驟雨般的掌刀上下翻飛格擋,左右招架,登時將對方攻勢瓦解。

    「唰——噌噌噌——」雙方身影錯落此起彼伏,轉瞬間又對打幾招,關橫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在蓐收離宮見過的家伙。」

    面前這五個手拿槍矛、斧鉞和長刃的家伙,赫然是全身閃耀著淡黃光芒的「金人」,關橫昔時在蓐收離宮,剛剛取得奇物「重水」,就遇到了這種金人,雙方好一場惡戰廝殺,關橫差點吃了大虧。

    可是今非昔比,關橫的實力比起當時強上十倍不止,而這些金人都身負蓐收的金祖靈息,個個身手不凡。

    「要是有相克五行不用,那豈不成了傻子?原火之力,是你該初現威能的時候了。」

    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一晃左手護腕,赤紅珠子陡忽釋放出一股熾熱烈焰包裹了關橫手臂,驚得他哎呦一叫:「謔——燙燙燙——」

    「去你的吧。」

    「砰砰砰!」關橫此時只想把這股原火之力全部釋放,於是拔身似電,疾掠到幾個金人面前,重拳霎時轟在對方身上,立刻把金人軀體打出巨大窟窿,對方眨眼工夫就融化成大灘滾燙「金水」。

    電光火石間,關橫全身上下熾熱難當,他急忙一扯衣服,就發現那些重水符文赫然扭曲變形,組成了大片更玄奧的符號,在關橫周身不停游走,繼而把地面所有的滾燙金水全都吸收到了他身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1
第1688章 神之遺饋(第三更)


               
    「又疼又燙!」關橫此時連竄帶蹦,揮手就想把那些金水甩下去,誰知道金水沾到他肌膚的瞬間,立刻就滲了進去。

    「怪事,難道是重水符文的『加強形態』?!」關橫伸展了幾下手腳,倒是沒感到什麼不適,便沒有去理會這些事情。

    重新披上外衣,邁步走到金人剛才出現的地方,關橫發現這裡有一扇半掩半開的大門,他深吸了一口氣,立刻伸手向大門推去。

    「吱呀呀——咣當!」厚重大門背後,是一片灰白景物,關橫抬眼望去,只見這裡是一座巨大圓頂房間,周圍的岩壁上有數不盡的圖案,似乎有三大古國世界的上古文字,也有簡單易懂的圖畫。

    「這些是……」關橫沒顧得上去看那些岩壁,而是向正中間的位置望去,一座高聳的石台在面前屹立。

    他昂首細瞧,粗略估算:「這石台大概也有十余丈寬窄,看來要想了解五行神失蹤的始末,我得上去調查一番。」

    打定了主意,關橫剛往前邁了兩步,背上的句芒劍陡忽「嗡嗡嗡」作響,不停震顫,他心中微微一動:「這是怎麼了?」

    「鏘——」拽出句芒劍的同時,此劍登時脫手而飛,直接向石台頂端挾風飆去。

    「句芒劍怎麼了?」關橫此時顧不得其他事情,腳尖點地急竄出去,躍起數尺之後扒住石台邊緣的縫隙,「噌噌噌」跟著爬了上去。

    僅僅數息,他就已經翻身上了石台,映入眼簾的情景卻讓關橫為之一愕。

    原來句芒劍飛到這裡以後,徑直摜入石台上一棵巨木的樹身上,這巨木高聳於石台東方一角,其形態彎曲佝僂,已經接近朽敗,枯枝上面只有零星樹葉。

    「嗡嗡嗡——嗡嗡嗡——」句芒劍通靈,此時不斷發出哀鳴,關橫聽了之後,心中登時一緊:「難道說……」

    這個時候,他看向石台西方的角落,一座鎏金小塔孤零零的立在那裡,上面布滿鏽痕和龜裂痕跡,關橫嘴裡嘀咕道:「西方為金位,蓐收。」

    而後,就是南面角落早就熄滅的焦黑火盆,北邊那小小枯涸的水池,關橫一一掃視之後,目光終於落在了石台中間的一片土地上面,他大步走了過去,俯身伸出手指一碰觸,臉色立時劇變。

    「全無靈氣生機可言,看來此處代表五行神的東西,已經塵封很久了。」關橫此時喃喃自語道:「如果想要了解其中的秘密,必須另想辦法。」

    想到這裡,關橫剛要走過去拔出釘在巨木上的句芒劍,可是這柄劍像是不死心似的,不斷釋放木靈氣,試圖讓巨木恢復生機,怎奈屢試不靈。

    關橫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扭身走向西邊角落的鎏金小塔,金光鬼首的力量瞬間催吐而出,覆蓋在小塔上,這座塔老實不客氣的吸收了重水符文氣息,之後卻沒有什麼反應。

    搖了搖頭,他接著走到南面焦黑火盆那裡,震動護腕裡的玄奇紅珠,讓它釋放一些原火之力落入火盆,而後就是北邊的枯涸水池,關橫直接就把手裡的蓮花奇刃放了進去。

    「到現在為止,全都沒有反應啊……這些力量,我得自於你們,如今反施於此處,就是為了知道事情真相。」

    關橫看了看四周,突然走到石台中間那片土地上,他嘴裡喃喃自語道:「五行神,如果你們還有一靈未滅的話,就把訊息傳遞給我,因為在下界,還有關心你們的人存在。」

    「呼呼呼——」關橫的話音甫落,腳下的土地驟忽起了異常變化,他體內的後土神之息頃刻便全部浮現而出,緊接著緩緩覆蓋在了土地上。

    「唰!」說時遲,那時快,一部分後土神之息轉瞬飄向西邊的鎏金小塔。

    「嗡嗡嗡——」鎏金小塔震顫不已,上面的鏽跡竟然掉落了些許,霎時間,小塔浮現出一股「五行金力」倏地向北邊枯涸水池掠去。

    「咯吱吱……嘩啦啦……」得到金神之力的補充,水池赫然出現一汪數寸深的蔚藍清水,雖然不多,可是畢竟鋪滿了這池子的角落。

    緊接著,清冽的水靈之精向著東方角落、佝僂彎曲的巨木席卷而起,竟然讓這幾近朽敗的巨木在微微顫晃間浮現出一抹起死回生的碧綠。

    「咯剌剌——嗤——」一片巨木樹皮陡忽自行脫落飆飛,不偏不倚落在南面火盆中,一絲火苗舔著這樹皮緩緩自盆裡浮起,越燒越旺。

    說時遲,那時快,星星點點的原火之力在空中疾掠,繼而接二連三落在了石台中間的土地上。

    「轟——」熱浪驟忽席卷土地表面,卻讓這土之顏色顯得愈發肥沃,關橫心中暗喜:「有門兒?!」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這座石台上面奇光異彩迭現,轉瞬間就出現了一幕幕令人震驚的景像。

    威嚴大氣的金神蓐收,相貌清秀、手捧蓮花的水神玄冥,身材魁梧、大說大笑的火神祝融,和身材矮小,總是靜靜聆聽朋友暢談的木神句芒恰恰形成對比。

    至於後土神的樣貌,關橫始終看不清楚,只感覺此君神秘異常,令人琢磨不透。

    就在這個時候,關橫腰間的綠魍小鼓一陣晃顫,獵獬真魂陡忽翻滾落地。

    原來獨角獵獬是看見了老主人——蓐收的影子,想起昔時跟隨主人,時時被愛撫寬慰,這神獸之魂忍不住發出歡欣雀躍的低吼,就要撲過去和主人相見。

    「先等等,那只不過是你舊主的影像罷了。」關橫此時伸手攔住獵獬:「安靜一會,我要觀察他們在說什麼。」

    這也多虧關橫之前在陽城有過短暫耳聾的經驗,那個時候,他就下意識開始練習分辨別人的口型,練習讀唇之法,現在要讀懂五行神的談話,還是比較容易的。

    此時,五行神正在進行激烈的辯論。

    脾氣火爆的祝融大聲道:「不管怎麼說,『靈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如果不幫他的話,我們的世界也保不住,後土,現在我就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的話音甫落,水神玄冥在旁邊搭言道:「祝融,說話別這麼急躁,你讓我感到很不安吶。」

    金神蓐收開言道:「哼,如今人界崩潰在即,別說是他了,我也很急躁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1
第1689章 幻影與往事


               
    「你們安靜一點。」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木神句芒說道:「聽後土怎麼說吧。」他的話音甫落,其余三神的目光登時落在了後土神臉上。

    關橫和獵獬真魂此時作為「旁觀者」,也都異常緊張的看著對方。

    此時此刻,後土神先是嘆了一口氣,這才開言道:「畢竟,是我們欠了靈王的,再加上此次的大事關乎兩界安危,到了現在,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大家待會就去靈王宮,找他做最後的商議吧。」

    「這就對了嘛。」祝融大聲說道:「講句實在話,你我都已經存在了無數歲月,如今要是能為平息兩界即將出現的重大危機搭上這條命,倒也無所謂了,我反正是不在乎。」

    「喂喂,老火,你不在乎,我們可在乎。」水神玄冥和木神句芒同時笑道:「可不要輕言生死二字啊,你要是玩完了,我們以後連個吵嘴的對像都找不到,那可就麻煩了。」

    聞聽此言,五行神都是哈哈一笑,關橫在附近冷眼旁觀,從他們的言語裡倒是體會出一絲極度危險的意味,五行神似乎是想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最開始猶豫不決,繼而統一了意見。

    「看得出來,他們要做的是肯定有艱難險阻,甚至會搭上自己的命……」關橫自言自語著,就在此時,石台上站在正中間位置的後土神說話了。

    「諸位,此去靈王宮,讓我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萬一我等就此湮滅,對於下界來說,也是無可挽回的損失。」

    後土的話音甫落,大袖一揮,在地面上留下一片土壤,而後開言道:「我在進入宮殿的沿途設下禁制留下自己的祖靈氣息,這裡便是中樞位置,如果有誰來到,能夠繼承取走,那是最好不過了。」

    「說的也是,生前身後,總應該留下一些痕跡,不然的話,心中總有遺憾。」句芒說到這裡,取出一粒樹芽種子,拋到了石台東邊,眨眼間就長出一棵巨木。

    「哼,說來說去,老是弄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祝融嘴裡碎碎念,不過也在瞬間揮拳,砰然聲響中,南面出現一個烈焰升騰的火盆。

    玄冥呵呵一笑,也揮手在北邊變出了小小水池,緊接著,後土神便開言說道:「諸位,走吧,但願能用有人來到此地,知道你我曾經駐留的痕跡,那樣我們也算沒有白白辛苦一場場。」

    這句話甫一出口,五道疾光霎時間消失在了原地,石台上登時化為一片靜寂。「消失了?!原來這就是五行神他們留在此地的最後訊息殘影……」

    關橫自言自語剛說到這裡,獵獬真魂嘴裡嗚嗚叫著,表示自己的不滿,它埋怨關橫為什麼要攔住自己,害得它無法與主人相認。

    「唉,你這個傻畜生,我早就和你說了,那是蓐收和其他諸神的殘影,祖靈氣息經歷多年變遷留下的痕跡,並非真人。」

    關橫俯身對獨角獵獬說道:「從剛才的情境看來,蓐收和後土神他們當年離開這裡以後去了靈王宮,咱們要想找到五行神的下落,也得去那裡,好了,快回來吧。」

    說著,他一拍腰間小鼓,獵獬真魂無奈點了點頭,只好就此飛回了小鼓表面。

    關橫此時取回了句芒劍、原火之力和蓮花奇刃等物,又向四周看了看沒什麼遺漏,於是轉身爬下了石台。

    說來也奇怪,剛才關橫看圓頂房間的壁畫都是有些不甚理解,可現在再走過去時,卻能夠辨認出九成左右。

    他伸手撫摸著房間壁畫和那些玄奧上古文字,赫然解讀出一個驚天秘密來。

    最左側的壁畫,描繪著六個人形,其中五個關橫都認識,分別是蓐收、句芒、玄冥、祝融和後土,另為一人相貌模糊,勉強可以分辨出是個身形頎長的中年人。

    岩壁上還有很久之前流傳下來的上古文字,比起天巫國古字,更是艱澀難懂,萬幸的是,關橫和句芒離宮最博學的神使——黃藤粗略學習過這種文字,再加上猜測推斷,也可以了解。

    這上面說的是,最初,此間並無靈界、人界之分,乃是上古靈族居住的完整世界,只是在無數年前發生了巨大變故,導致本界一小部分坍塌陷落,掉進了無名縫隙,繼而形成了人界。

    當時上古靈族的血裔逐漸凋零,就只剩下六個遠親族裔,其中五個決定遠走下界,開辟新的地域,此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堵住下界和靈界之間的缺口,防止這裡濃郁靈氣過多泄漏到下界。

    那五個上古靈族就是後來的人界五行神:蓐收、句芒、玄冥、祝融和後土。

    五神他們與靈王互相承諾,要在危急時刻彼此幫助,就這樣,大家相安無事的過了無數歲月,人界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規模。

    雖然五行神用自己莫大的力量封死了兩界缺口縫隙,可還是有不少靈氣蔓延到了人界這邊,雖然這些靈氣對於靈界來說,堪稱微不足道,卻足以讓下界的人類大受裨益,從而掌握了「控氣之術」。

    人類和禽獸將自己掌握的控氣之術分為白、藍、橙、青、紅、黑、紫諸般顏色,以此劃分自己的力量等級,其實和靈界一般無二,這些都是五行神在潛移默化中悄悄傳授給他們的。

    原本,兩界相安無事,彼此過得舒心,可這世間卻沒有一成不變的平坦道路,首先是靈界,再次引來了足以震撼全界的巨大變故!

    原因就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邪氣,突然開始侵染靈界的廣袤區域,更有甚者,還向下界縫隙蔓延擴散,無數靈族人以及靈界獸類都受到邪氣腐化,變成了怪物。

    事出緊急,靈王一邊把所有靈族人集中到靈王宮內部居住,一邊聯絡五行神前來商議對策……

    「咦?!」關橫在壁畫旁邊邊走邊看,剛剛把內容看到靈王聯系五行神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又繞回了最左邊,原來已經整整走了一圈。

    他晃了晃腦袋,嘴裡抱怨道:「又來了,總是到了最關鍵時候沒了內容,就像上次在後土玄宮裡一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2
第1690章 再次逃竄(第五更爆發)


               
    「糟了!」關橫突然一拍巴掌:「只顧在這邊關注五行神的事情,忘了巨蜂和嬰白鬼還在上面和敵人血拼呢。」

    想到這裡,關橫剛要拔腿向外跑,他手裡那柄蓮花奇刃突然「嗡嗡」微微震顫,關橫抬頭細看,蓮花奇刃湧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水氣,徑直向石台那邊飄去。

    轉瞬間,此物砰然拍在石台下方一個位置,那裡倏地出現了一個小門。

    ……

    另一邊,嬰白鬼、巨蜂和它們那個「臨時友軍」蟲子,還在聯手圍攻赤紅獨眼怪,已經打得對方節節敗退,潰不成軍了。

    「嗷嗷嗷!」陡忽間一聲暴吼,獨眼怪迅速撲向蟲子,它看出來了,這家伙對自己死纏爛打,是個最大的禍害,於是不顧一切也要徹底消滅對方才能出了自己的心中惡氣。

    「嘭。」雙手一把攥住蟲子,不停用力擠壓,就只聽咯剌剌脆響絡繹不絕,蟲子可是支撐不住了。

    不過嬰白鬼和巨蜂是關橫一手調教出來的異類,關橫以前就說過,可以讓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搶著做。

    「呼呼——」說時遲,那時快,兩顆鬼王珠陡忽挾風急進,眨眼間齊刷刷打在了獨眼怪的巨眼上。

    「噗嗤!」這是獨眼第二次受創,眼球頓時被鬼王珠勁力所催,徹底爆碎,獨眼怪疼得嗷嗷怪叫,甩手扔了已經被自己攥成爛泥的蟲子,在原地連竄帶蹦。

    「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關橫突然從岩壁拐角的縫隙邁步跑了出來,原來五行離宮的那個小門正好可以通過另外途徑返回到上面來。

    電光火石間,關橫鏘然拽出虹雲劍叫道:「喂,沒眼怪,本少爺現在就送你上路,來吧。」

    說著,他就要撲縱上前動手,可就在眨眼的工夫,旁邊的靈息池疏忽翻湧卷動,「噌——」從裡面竄出一道黑影,不偏不倚落在了獨眼怪頭頂上。

    「唧唧唧——」那東西一發出叫聲,關橫才注意到此物原來是一只拳頭大的小蜘蛛,通體漆黑,就像關橫和嬰白鬼、巨蜂在之前滅殺的那個一樣。

    「是那顆扔進靈息池的蟲卵?!」

    關橫剛剛意識到這一點,那小黑蛛赫然在獨眼怪頭頂呼呼旋轉起來,隨即迅速噴出無數粘稠液體,彈向一人二鬼,獨眼怪此時趁隙將全身肉芽抽動狂甩,瞬間迫得大家後退閃避。

    「噌噌噌——」仗著黑蛛在自己頭頂指引方向,獨眼怪拔腿就往遠處跑去。

    「這種肉芽詭獸的禍害必須除掉。」關橫嘴裡呼喊:「快追,對方已經快不行了。」說著,他也疾掠過去。

    一邊追,關橫心中一邊暗忖:「獨眼怪不像是個講義氣的家伙,為什麼會屢次解救黑蛛的蟲卵,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剛想到這裡的時候,關橫看見前方赫然出現一道巨大石溝,寬有數丈,那獨眼怪看不見道路,但是跑到附近的瞬間,小黑蛛吱吱尖叫,它立刻駐足不前。

    緊接著,讓關橫吃驚的一幕情景出現了。獨眼怪頭頂的小黑蛛朝著遠方石壁頂端猛力一噴,一條極長的堅韌蛛絲啪啪啪纏住了那裡一棵倒吊的尖銳石筍。

    獨眼怪抓住蛛絲下端,雙足一蹬石溝邊緣,竟然就此悠蕩了過去,對這一套動作顯然是熟練之極。

    「啪嗒。」獨眼怪落在石溝對面之後,立刻狂奔逃竄而去。「我說這家伙為什麼會救小黑蛛,原來是為了給自己逃跑制造方便工具。」

    關橫倏地探手入懷:「這種東西我也有,嬰白鬼、巨蜂,你們先追過去。」

    「呼呼呼——」他的話甫一出口,二鬼立刻衝過了時候,關橫把掌中之物甩得嗚嗚作響,緊接著朝石筍拋了過去。

    「啪嚓。」這百尺妖蟲筋做的鉤爪也十分犀利,扣住石筍的瞬間,關橫也悠蕩了過去,迅速落在了石溝對面。

    「好,現在就……」

    「噌噌噌——」關橫正打算繼續去追獨眼怪,可是斜刺裡轉瞬竄出了五、六只悶不做聲的黑影,堪堪攔住他的去路。

    「嗚嗚嗚——嗷嗷——」對方嘶吼咆哮著撲擊關橫,他倏忽把臉一沉:「哪兒來的雜毛狗,你們這是找死。」

    原來這幾只都是渾身癩皮膿包的藍毛惡犬,但腦袋上生有疙裡疙瘩的尖刺,顯得詭異之極。

    「滾!」關橫此時憋著一肚子火,飛腳踹去,早有一只藍毛惡犬哀嚎倒掠,可就在這家伙飛出去的瞬間,嘴裡噗嗤噴出一道肉芽纏向關橫的腳踝。

    「早知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雙劍倏忽疾斬,虹雲劍削折肉芽瞬間,隨即沒入對方頸嗓咽喉,句芒劍木靈綠芒暴現,霎時間掠過另外幾只藍毛惡犬的身軀,登時把它們斬為數截。

    「噗呲呲……」轉瞬間,中劍的家伙全都化為了漿液膿水,關橫冷笑道:「身上帶著水靈珠就是有用,可以隨時抽取水靈之精滅了你們。」

    「嗷嗚嗚——」一只藍毛惡犬在斃命的同時發出凄厲嚎叫,關橫倏地抬腳落下,碾碎了它的腦殼:「砰。」

    可就在下一刻,石溝附近響起了急促奔行的聲音,眨眼工夫,不遠處的突起岩石上出現一抹藍影,關橫瞧得清楚,這是一只黑氣頂峰的藍毛巨犬,紫面獠牙,目綻凶芒。

    「怎麼,你要想和我鬥鬥?」關橫用虹雲劍斜指對方叫道:「想打的話趕緊滾下來受死,要不然就滾蛋!」

    他的話音甫落,立刻收起句芒劍亮出新得來的蓮花奇刃,霎時間,磅礡的水靈之息將關橫全身包裹,那藍毛巨犬見狀,眼中赫然出現驚懼恐慌之色,毫不遲疑扭身就跑。

    「原來是個膽小鬼,呸,浪費本少爺的時間。」關橫往地上啐了一口,立刻向前跑去。

    數息之後,疾奔的他聽到前方出現打鬥聲響,就知道嬰白鬼和巨蜂已經纏住了對方,於是揚聲吼道:「等著,我馬上就到。」

    聽到關橫的話,二鬼更是毫不猶豫的繼續圍攻獨眼怪,這家伙身上那只小黑蛛在就被巨蜂趁隙撕碎,現在獨眼怪又瞎又傷,在它們的左右突襲下,不住哀嚎後退,可是依舊抱住懷裡的東西不撒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2
第1691章 靈骨玉匣(第一更)


               
    「咦?」最後趕到的關橫看見對方懷裡抱著一個長方形石匣,心中暗道:「那是個什麼東西?為何這獨眼怪受了重傷都是死不撒手?」

    想到這裡,關橫突然揚聲叫道:「不要急著殺它,先把石匣搶到手再說。」

    嬰白鬼早就料到關橫會這麼吩咐,說時遲,那時快,它抖手發出兩道水刃朝著獨眼怪手臂疾斬而去,「噗噗!」此獠的胳膊應聲而斷,石匣也順勢向地面墜去。

    「嗷——」意識到失去了石匣,這怪物慘號一聲,顯得極為痛苦,巨蜂在電光火石間穩穩接住此物,轉身飛回到了關橫那裡。

    「這……這石匣裡面的東西散發的靈氣真是太精純了,簡直讓人喘不過來氣,難怪對方死抓住不撒手,僅僅吸收此物散發的氣息,估計就能讓它傷勢痊愈大半。」

    關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可此時還不是證實的機會,他立刻說道:「滅了它。」

    一聲令下,嬰白鬼和巨蜂立刻就把重傷的獨眼怪撂倒在地,連串猛攻之後,徹底誅滅此獠。

    「哼,費了我大半天勁追你,總算不是毫無收獲。」關橫此刻掂了掂手裡的石匣,雙耳倏忽一動:「嗯?!」

    「原來暗地裡還有個躲起來的家伙?!」關橫心中冷笑:「就是剛才那只野狗老大吧?很好,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麼做。」

    揮手間,他和二鬼揚長而去,就在數息之後,那只藍毛巨犬呼的從側面巨石上竄了下來,與此同時,這家伙渾身上下竄出無數肉芽,卷住了獨眼怪身軀。

    「咯剌剌……咯咯咯……」一陣擠壓骨頭、血肉的刺耳聲音響起,藍毛巨犬竟然利用肉芽之力在不停吞噬對方的殘軀,轉瞬之間就已經消化了大半。

    「當啷啷!」從獨眼怪的殘軀裡還掉出一物,竟然是一枚縈繞著黑氣的菱形晶石,那藍毛巨犬見狀大喜過望,張嘴就想去咬此物。

    「嗤——啪!」電光火石間,一支破空勁矢赫然釘在晶石前邊,上面還散發著迫人的清涼水氣,登時嚇得巨犬連退好幾步。

    關橫的聲音隨之響起:「喂,那東西不錯,我要了,你趕緊滾遠一點。」

    「嗷嗚?!」此時此刻藍毛巨犬看著關橫從附近突起岩石上縱身而落,他呵呵笑道:「你看什麼?既然你可以躲起來,我自然也可以,現在我可不打算放你走了,因為你這只野狗也不是好東西。」

    感到關橫周身煞氣奔湧,嬰白鬼和巨蜂也在此時緩緩浮現而出,這巨犬登時又氣又怕,它知道對方不可能放過自己了,於是發出凄厲嗥叫:「嗷嗷嗷——」

    這是為自己壯膽,准備拼命!

    藍毛巨犬剛吸收了獨眼怪軀體,非但力量大增,而且速度更勝往昔,此時輾轉騰挪,「呼——噌噌噌——」在周圍化成無數殘影,伺機攻敵。

    「哼,就你這種現眼的速度和我家巨蜂比起來,差得太遠。」關橫微微冷笑,倏地倏地一彈手指,巨蜂霎時間挾風疾追而去。

    「唰唰唰——」眨眼之間,巨蜂就已經追上了對方,二者登時展開極速攻防,「砰砰砰砰!」黑影此起彼落,碰擊有聲。

    說時遲,那時快,藍毛巨犬陡忽借助俯衝之力撞中巨蜂正面,讓敵人魂影倏然倒飛,但是巨蜂在同時疾噴鬼王珠,「啪!」正中巨犬額頭,打得腦殼龜裂,迸出無數腐臭漿液。

    「噌——嚓嚓嚓!」就在下一刻,這藍毛巨犬惡向膽邊生,驟忽彈出身軀裡的肉芽去纏裹鬼王珠,想要把這東西奪走。

    「嗡嗡嗡——」巨蜂警惕心極高,瞬間震動翅膀疾掠而去。

    「啪——嗤嗤嗤!」瞬息奪回鬼王珠的巨蜂不但沒讓對方得逞,反而趁勢用自己的尾蟄針在對方頭臉上攢刺十余下。

    「嗷嗷!」驟遭突襲,藍毛巨犬全身劇痛不止,腳下不由自主「騰騰騰」暴退,可是這家伙本身也是黑氣頂峰的存在,實力稍勝巨蜂半籌,自然也對尾蟄針鬼毒有一定抵抗力。

    電光火石間,這凶獸終於爆發了自己全部實力,赫然用狂湧的黑氣將鬼毒排出體外,緊接著,這家伙的軀體起了顯著的變化。

    原先用四肢著地,現在兩條後腿赫然人立而起,前爪化為肌肉虯結的壯碩模樣,和之前的獨眼怪一般無二,只不過還留下了一個藍毛巨犬的顱首。

    「呼——」藍犬怪身形挪移疾竄,瞬息掠到巨蜂左近,揮拳便打。

    「砰!」巨蜂合身迎上,和對方硬拼一擊,二者隨即各自退開,它們看似打了個平手,實際上巨蜂已經用了八成以上的力量,而那藍犬怪,只是隨手一擊而已。

    「吱吱吱。」嬰白鬼發出尖鳴,在為同伴鼓勁打氣,它又想上去幫忙,關橫卻在旁邊說道:「先等等,巨蜂現在也沒盡全力,再說它還有殺手锏未出。」

    關橫的話一點也不錯,電光火石間,巨蜂也起了顯著變化,它周身瞬間覆蓋上了一層蔚藍之色,散發著濃郁水氣。

    見此情景,藍犬怪臉上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它可沒忘記對方身上附著的東西,根本就是自己的致命克星——水靈之精,硬拼的話,巨蜂碰到自己身上任何位置,都會讓那裡融化的。

    「嗷嗚……」臉上明顯出現了幾分怯意,藍犬怪下意識後退,可就在此時,巨蜂卻抓住了疾襲對方的機會,「噌!」魂影霎時間消失在了原地。

    「呼——」鬼王珠在下一刻疾噴而出,打向藍犬怪面門,這家伙此時恰如驚弓之鳥,甚至不敢硬接挾裹水靈之精的珠子,自己「唰唰唰」一口氣退出去七、八步。

    眼看著這家伙出現敗勢、還打算開溜,關橫在旁邊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敢再往後挪一步,那就不是巨蜂一個對付你,我們也會出手!」

    「嗷嗚?!」

    藍犬怪聽了這話,氣得目眥欲裂又無可奈何,它甚悔自己為了吞噬獨眼怪的屍骸,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結果落入了關橫他們的包圍圈,如今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贏,真是把這家伙迫到死路上了。

    「癩皮狗,我看你這回往哪裡走。」關橫此時晃了晃掌中蓮花奇刃,隨即說道:「上,趕緊解決了它,咱們也該返回孤堡了。」

    「吱吱吱——」

    「嗡嗡嗡——」嬰白鬼和巨蜂雙影一晃,霎時間圍攏上去,那藍犬怪此時負隅頑抗之心大盛,立刻嚎叫著迎了上去。

    ……

    與此同時,白靈孤堡的矮牆上,卿凰看著大倀鬼逞威,用「鬼牙之刃」殺滅大部分怪物,狌狌們從旁協助也打敗不少,其余的家伙嚎叫四散奔逃。

    見此情景,卿凰急忙揚聲喊道:「快回來吧。」

    「嗚嗚嗚——」數道魂影霎時聚攏在卿凰身邊,她先看了看大倀鬼,隨即開言問道:「喂,你那個兵刃是怎麼回事?」

    大倀鬼有些茫然的瞧了瞧鬼牙之刃,而後搖了搖頭,表示不很理解,就在這時,那數尺長的鬼兵瞬間縮小成了寸許長的獠牙,被大倀鬼重新塞進了嘴裡。

    「咦?原來是顆牙,好奇怪的東西,等阿橫回來之後問問他吧。」卿凰剛想到這裡,階梯下的傳來了平焦急的聲音:「卿凰姑娘,不好了,那個受傷的族人情況有變,他可能快要支持不住了!」

    「那可就糟了,我跟你去看看。」她的話音甫落,已經「噔噔噔」跑下階梯,二人眨眼就到了大廳裡。

    「呃啊啊啊——好痛苦啊、我好痛苦啊!」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的白靈族人此時狂嚎慘叫:「求求你們,殺了我吧,別讓我受這種活罪了,我情願一死了之。」

    「兄弟,你再咬牙堅持一會,說不定、說不定能救你的人馬上就到了。」

    白靈族壯漢亙說到這裡,聲調有些嗚咽,這受傷的人是他堂弟,此次離開古靈峽出門也全都是聽了自己的話,想去參加邪獸圍獵隊,借此長長見識,誰知道卻在孤堡這裡被怪物弄傷,危在旦夕。

    「亙哥,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要是不殺了我,我就自己咬舌頭!」這白靈族人被痛苦折磨得意識崩潰,終於張嘴想要咬舌自盡。

    「快把他的下頜打脫!」眾人身後赫然傳來了突兀的叫聲,樵聽出那是關橫在喊,於是揮拳打在傷者臉頰上,登時擊得對方頜骨脫骱。

    關橫此時從地宮那邊的階梯疾掠過來,隨即喊道:「這人是不是中了毒?趕緊把傷口亮出來給我看看。」

    聞聽此言,樵和平立刻挽起了對方的袖子:「唰。」

    「嗯,這傷口周圍的腐肉處理得很好,暫時避免了『靈僵』的劇毒擴散。」關橫見了之後立刻微微頜首:「是誰做的?」

    卿凰一指自己的鼻尖開言道:「當然是我了。」

    她又復問道:「阿橫,你有沒有辦法替這位白靈族大哥解毒?」

    「難說。」關橫搖著頭道:「我只能盡量一試,嬰白鬼,你過來。」

    嬰白鬼聞聽召喚,立刻飛了過來,關橫說道:「還記得當時咱們在正閶侯府,給路侯爺驅毒的手段嗎?你趕緊用自己產生的吸力把此人胳膊裡的靈僵毒素抽出來。」

    「吱吱。」嬰白鬼答應一聲,立刻開始忙碌起來,只見它小手微揚,那受傷的白靈族人只覺得自己胳膊上面毒素黑線不停游走,又麻又癢,但是遠比剛才的痛苦要輕,故此咬牙堅忍,不為所動。

    此時此刻,樵、平、亙和卿凰都聚在關橫身邊,他們紛紛問道:「你說的靈僵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是你們剛才談到的、在孤堡周圍徘徊的怪物。」關橫此時解釋道:「我剛才在地宮裡也遇到過幾回,它們周身堅硬無比,我隨便給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靈僵』。」

    時間倒溯回之前片刻,關橫和二鬼殺敗藍犬怪,而後再次越過寬闊石溝,打算返回地宮那邊,可是剛走了幾步,關橫懷裡的狹長石匣就產生了異動。

    「嗡嗡嗡——嗡嗡嗡——」石匣裡的東西發出嗡鳴震顫,似乎是對附近的那個靈息池產生了興趣,這池子裡表面是赤紅漿液,底部全是濃郁自己的靈氣。

    石匣內的東西此時在關橫手裡拼命掙扎,他一個不留神,此物竟然自己脫手飛出,呼的到了靈息池上方。

    「趕緊把東西抓回來。」關橫一聲呼喊,嬰白鬼御空疾掠而去,轉瞬就抱住了石匣,沒想到這東西順勢把它也帶進了靈息池裡。

    「真麻煩,巨蜂,咱們也下去看看。」想到這池子底下是通往五行神離宮的道路,關橫已經走過一回,所以沒什麼猶豫,倏忽間就縱了進去。

    一人二鬼追著這古怪石匣跳進靈息池,但是沒想到這玩意在池子裡不住的兜圈旋轉,拼命吸收周圍的濃郁靈氣。

    「原來這石匣想吸收濃郁靈氣,也對,這靈息池裡的靈氣留下也是浪費。」關橫此時對二鬼打了個手勢:「你們也盡量吸收吧,能吸多少就吸多少。」

    聞聽此言,嬰白鬼和巨蜂哪裡還有什麼不樂意的,立刻吐出自己的鬼王珠,在周圍瘋狂吸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關橫凝神一看,那方石匣在吸收了不少靈氣之後,竟然變成了半透明的顏色,裡面的東西隱約可見,原來是一截尺余長、散發著淡金光芒的骨頭。

    「難道說這就是上古靈族遺骨?」

    關橫心中一動:「怪不得赤紅獨眼怪那家伙對此物死不松手,感情是知道它異常珍貴,罷了,這東西我先收著,估計有用得到的地方,就算一時找不到用途,讓卿凰每天拿著它每天吸收濃郁靈氣也不錯。」

    剛想到這裡的時候,關橫猛然覺得周圍濃郁靈氣開始銳減,想不到這石匣靈骨的「胃口」還蠻大的,方圓十余丈內的靈氣都被它吸收七七八八,剩下極少部分,才被二鬼的珠子攝了去。

    附近的靈氣逐漸減少,那石匣似乎有所感覺,於是向著正北方自動飛去,關橫這時知道此物有多重要,立刻和二鬼疾追而去。

    石匣一路吸收靈氣,在廣袤的地下區域不停游走,竟然引領著關橫他們輾轉來到了地宮外圍附近,最後還是二鬼用力轟破地表土層,讓他們就此衝了出來。

    吸飽靈氣以後,石匣徹底變成了半透明狀,此時看來倒像是一方玉匣,關橫拿著此物和蓮花奇刃急匆匆跑出孤堡地宮,正好看見眾人在圍著受傷的白靈族人。

    「吱吱吱。」關橫剛把自己的經歷簡略敘述了一遍,嬰白鬼就開始叫了,原來它豁盡全力被傷者體內的靈僵劇毒抽了出來,可是這玩意在傷口附近一直賴著不動,嬰白鬼也沒轍了。

    「對了,靈僵同樣害怕水靈之精,這水靈珠說不定能起作用。」關橫想到這裡,立刻取出那個隨身攜帶的珠子,在嬰白鬼抽出來的靈僵之毒周圍一晃,那些無形毒素登時「嗤啦啦」作響,化為無形。

    「成了,看來這一步算是做對了。」關橫此刻說道:「嬰白鬼,你再檢查一下,看看這位兄弟體內還有沒有余毒尚未肅清。」

    嬰白鬼點頭,自己忙活起來。關橫此時笑嘻嘻的把蓮花奇刃遞給卿凰:「喏,我給你找到一件趁手兵刃。」

    「蓮花造型的?樣式很奇特嘛。」倏地在掌中翻轉一圈,卿凰赫然感到空氣中細微的水靈氣湧動,她雙眸一亮:「難道說這東西……」

    「沒錯。」關橫湊到卿凰耳邊低聲道:「裡面有好幾顆水靈珠呢,絕對可以讓你在這靈界裡橫著走。」

    「嗯,如此說來還真的是一件好東西。」

    卿凰歡歡喜喜收下了蓮花奇刃,關橫此時抱著玉匣靈骨對眾人說道:「你們來看看這個東西,根據我推斷,那些蠻靈族來這裡攻打孤堡,為的就是此物,那群家伙的族長說過,這是上古靈族的遺骨……」

    「什麼?!」聞聽此言,幾個白靈族人嚇得臉色劇變,樵第一個回過神來,他說道:「關橫,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此物萬萬不能留在我們這裡,否則白靈族必遭滅族大禍。」

    「這是因為什麼?」聽了關橫的詢問,樵嘆了一口氣。

    隔了半晌,他這才繼續開言道:「那是我們四靈族還沒有被驅逐出靈王宮境內的事情,聽說靈王宮祖陵被盜,最珍貴的靈骨也不翼而飛,對於這件事情,靈王異常震怒,幾乎整個靈界的人都知道,誰敢私藏上古靈族遺骨,肯定大禍臨頭。」

    「既然如此,反正我們也要去靈王宮那裡,就順便把此物還給靈王,你們覺得怎麼樣?」

    關橫心想還能賣給靈王一個人情什麼的,此時樵點了點頭:「嗯,也只能如此了,反正我們是不敢隨意碰觸這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

    「哥幾個膽子真小。」關橫看到對方對上古靈族遺骨畏之如虎,於是將此物卷了一個包袱遞給卿凰,他小聲說道:「這東西每時每刻都在散發濃郁靈氣,正好供你吸收,不要白不要。」

    「呵呵呵,說的也是。」卿凰微笑頜首,隨手就把包袱拿在了手裡。

    「好了,你們先在此休息,我到孤堡附近兜一圈,看看還有沒有靈僵的蹤跡。」關橫說完,對卿凰眨了眨眼:「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對方說道:「當然,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少時片刻之後,卿凰騎著妖鹿小角和關橫一起奔出孤堡大門,她此時輕聲開言道:「喂,你可不會無緣無故出來,說吧,到底有什麼目的和計劃?」

    「哈哈哈,美女,你實在是太聰明了,這麼厲害的漂亮妞,除了我恐怕沒人敢要啊。」關橫剛說完這句話,卿凰揚起手叫道:「又討打是不是?趕緊說呀。」

    「哦,那我就告訴你吧。」

    關橫微微一笑:「剛才和你們聊天的同時,我已經派出巨蜂和狌狌們到這孤堡方圓十余裡搜索了一遍,它們帶回來的訊息,說是已經發現了逃走那些靈僵的下落。」

    「真的?」聞聽此言,卿凰大喜過望:「那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趁機全殲了這群家伙,免得它們以後再給白靈族的人找麻煩。」關橫此時摸了摸鼻子笑道:「畢竟咱們歇息一個晚上,明天就要啟程前往古靈峽了,到了那時,無法兼顧這裡。」

    「嗯嗯,你說得有道理,咱們趕緊去找那群靈僵吧。」卿凰攥住蓮花奇刃的握柄說道:「我的兵刃都已經飢渴難耐了。」

    ……

    不一會,他們兩個就來到了距離孤堡數裡之外的一處山坳。關橫扭頭對妖鹿小角說道:「喂,這回你的腳步可得放輕一些,剛才那幾個靈僵都被驚動了,要不是我和卿凰出手夠迅速,它們就跑了。」

    「哞嗚……」

    聽了他的話,妖鹿臉上出現了幾分赧然之色,卿凰急忙打圓場說道:「好啦,別再責怪它了,咱們消滅剩余的靈僵要緊。」

    「嘁,你就護著它吧,早晚咱們因為它大虧。」關橫剛嘀咕了一句,他和卿凰耳邊就突然傳過一陣窸窸窣窣的怪聲。「聽聲音像是人的腳步?!」

    關橫急忙示意對方看住妖鹿,別讓它亂叫亂動,自己則是緩緩抬頭向那邊看去。

    「快、再走快一點,要是遲了,就趕不上圍攻白靈孤堡的大事了。」這群人行色匆匆,為首的一個家伙不斷低吼,看他們的裝束打扮,就是那些食肉蠻靈。

    關橫和卿凰聞聽這些話,心中頓時明了:「這些是蠻靈族的人,大概是衝著蠻靈族長——充的命令前往孤堡方向的。」

    「可惡,要不是在半路上洗劫另一個白靈族的小村落,咱們就不會耽誤這麼多時間了。」為首的家伙一邊走一邊抱怨:「該死的,都是我這習慣一上來,虐殺那群家伙取樂就忘了時間。」

    旁邊有個家伙溜須拍馬的說道:「少族長,您的巨斧用起來真是出神入化,竟然把一個小崽子的全身皮整個剝了下來,還沒讓他斷氣,了不起。」

    「哈哈哈,那小家伙好像不到十歲吧?」這個所謂的少族長大笑的時候下意識放緩腳步,他又繼續得意的晃著腦袋說道:「就是吃起來不太可口,比起嬰孩兒肉差遠了。」

    這些人聞聽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哈哈哈——」

    「可惡,蠻靈族這群畜生,可殺不可留。」聽到那些家伙的話,卿凰都忍不住想要撲出去宰了他們。

    關橫雖然也痛恨對方的惡行忍不住想衝出去,可是他雙耳倏忽一動,突然拽了拽卿凰的衣袖低聲道:「不用咱們出手,這群家伙的克星來了。」

    他的話音甫落,四周圍突然響起凄厲的嚎叫聲:「嗷嗷嗷——」

    「噌噌噌——唰唰唰——」還沒等那十幾個蠻靈族反應過來,他們的前後左右就已經被不少靈僵圍了起來。

    關橫和卿凰到此地本來就是找這群嗜血家伙的,好巧不巧,蠻靈族的大笑聲把它們先吸引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宰了以後能不能吃?」有個不知好歹的蠻靈族陡忽竄了過去,揮動掌中巨大骨刃直劈而落:「呼——」

    「嘭!」靈僵的堅硬身軀直接把骨刃高高顛起,那蠻靈族只覺虎口綻裂,兵刃登時脫手而飛。

    「我的媽呀……」「噗!」還沒等這家伙慘叫聲完全出口,靈僵一雙利爪赫然直搗,戳進了他的頸嗓咽喉。

    「撲通。」被扯碎的屍骸紛落墜地,在這一刻徹底嚇破了十幾個蠻靈族的苦膽。

    「少族長,咱們拼了吧。」

    「啪!」那個少族長聽了身邊同族人的話,立刻扇了對方一個耳光:「拼個屁!還不快跑?!」

    其實不用這位少族長提醒,靈僵那股凶戾狂暴的氣勢,任誰也不敢多做停留,不過這些小子此時想跑,估計也不太容易了,因為靈僵可沒有放過到嘴邊肥肉的習慣。

    「嗷嗚——」說時遲,那時快,三只嘶吼咆哮的靈僵倏地從前面急撲而上,直取那位少族長,他一見對方來勢洶洶,立刻拽住身邊某人的胳膊將其拋了過去。

    「少族長,你……」那飛出去的,正是最喜歡拍馬屁的小子,此刻他陡覺背後一涼,原來是被幾只利爪貫穿軀體。

    「噗噗噗!」漫天屍塊夾雜紅霧飆飛,蠻靈族的人頓時陷入極度恐慌和無助,一個個哀嚎尖叫不止。這群家伙在面對無辜的時候,殺戮從不手軟,如今輪到自己,痛苦滋味如何,自然是深有體會。

    「可惡,該死的畜生,老子和你拼了!」

    蠻靈族的少族長確實有兩下子,還是個黑氣霸者,他此時掄動一雙巨斧左右開弓狂掃,已經殺紅眼了,不但是眾多靈僵中招暴退,就連自己人都被他的斧刃劈翻了不少。

    「呵呵……」關橫和卿凰在附近觀戰,都覺得有趣,卿凰還低聲笑道:「這家伙是個白痴嗎?」

    「嘭!」雙斧驟然震退面前兩只靈僵,這少族長又不是聾子,當然聽見了對方的笑聲。

    「是誰?是誰在哪裡?」少族長擎著雙斧狂吼道:「是不是你們讓怪物襲擊我?可惡,給我出來——」

    「出來就出來。」

    關橫這話甫一出口,立刻挽著卿凰的皓腕縱上附近一塊巨大岩石,他朗聲笑道:「喂,蠻靈族的白痴,你還是趕緊應付自己的敵人吧,這些靈僵非血肉不飽,和你們這些吃生肉的蠻靈族畜生一個模樣,哈哈哈。」

    「你!!」少族長發了瘋似的想要衝過來找關橫麻煩,可是被面前的靈僵圍困,他已經寸步難行了。

    「阿橫你看。」卿凰此時一指遠處某個位置:「有兩只靈僵要跑出去了。」

    「走不了,讓我來處理。」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翻腕摘下似雪弓,朝著逃竄的靈僵連出兩箭。

    「嗤嗤——噗噗!」勁矢掠空疾飆,登時把怪物釘在地面上,由於箭鏃鋒矢上附著了水靈之精,讓靈僵的身軀砰然爆碎。

    「大倀鬼,去把箭拿回來。」聽到關橫的話,大倀鬼魂影一動,眨眼間就掠過去,拔箭之後折返而回。

    關橫對卿凰說道:「怎麼樣?這一手漂亮吧?」

    卿凰微微一笑說道:「呵呵,馬馬虎虎吧,得手是理所應當的。」

    「呃?!岩石上的那個家伙好厲害,竟然出手就殺死兩個我對付不了的怪物。」

    那少族長此時見到自己周圍一個活著的同族都沒有了,就只剩下嘶吼著持續撲來的靈僵,強烈的求生念頭迫使他大喊道:「好漢,救命啊,救命!」

    「讓我救你?!唉,我的手好累,抬不起來……」說到這裡,關橫晃了晃似雪弓,隨即揚聲問道:「喂,我聽說你們這些人今天屠了一個白靈族的村落,有沒有這回事?」

    此時此刻,少族長拼命招架靈僵猛攻,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有、有這回事,你問這個做什麼?」

    「呵呵呵,不做什麼。」關橫冷笑道:「小子,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說自己今天殺了多少白靈族人,只要能數清楚,我會考慮救你的。」

    「這、這……我殺人一向沒數過,實在記不清啊。」他說到這裡,雙斧陡忽劈中一只靈僵腰肋,可對方只是身軀微震,就突然用利爪死死攥住了斧刃。

    「可惡,松手!!」少族長勃然大怒,斜刺裡驟然掠過一只靈僵揮爪就撓,嚇得他急忙松開了那只斧柄。

    關橫見到那家伙異常狼狽,心中好笑,於是揚聲說道:「唉,看來這小子是個沒記性的白痴,卿凰,咱們還是走吧。」

    「等等,我想起來了!」少族長此刻滿嘴發苦,他渾身是傷,掄動著手裡僅剩的巨斧叫道:「是、是十四個白靈族人,五個壯年男的,七個女的,一個白胡子老頭……」

    聽到這裡,關橫眼中寒芒大盛,他厲聲低吼道:「還有一個是誰?」

    「是個小娃娃……哎呦!」少族長剛說到這裡,肩頭又被靈僵撕扯走大片皮肉,霎時間紅霧飆飛,他伸手捂著傷口哀號道:「救救我吧,你要什麼,我、我都能給你。」

    「我現在只想要你——去死!!」關橫的怒吼聲甫一出口,似雪弓弦聲急顫:「嗤嗤嗤——」

    「噗噗噗噗!」轉瞬間,少族長周圍的靈僵幾乎全都被箭鏃鋒矢貫穿,砰然爆碎,唯獨有一只,箭矢穿過了它的腳面,把此獠硬生生釘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走。」關橫吐出這個字,和卿凰雙雙縱落到平地。「呃……」少族長此時精疲力盡,手裡半截斷斧也「當啷啷」墜地,他看見關橫走來的瞬間,嘴裡還說道:「謝……」

    「畜生!」

    「呼——砰!」關橫沒等對方的話說完,一拳直搗過去,打得少族長口鼻竄血,撲通摔倒在地,他捂著臉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收拾你了。」關橫冷冷說道:「你剛才已經承認了,今天殺了十四個無辜者,按照我的規矩,應該在你身上鑽出七個對穿的窟窿才行。」

    「呃?!不要啊——」少族長此時感到死亡暗霾瞬間籠罩頭頂,不斷地縮身後退。

    「阿橫,你說得對,這種畜生,不能讓他得了好死,否則那些死去的無辜者都難以瞑目。」

    卿凰的話甫一出口,關橫便說道:「不過今天嘛,我想換個花樣,就不殺他了,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晃了晃掌中的蓮花奇刃,滿臉疑惑的卿凰繼而開言道:「那,難道是讓我來?」

    「不用,那家伙只要再向後退上幾尺,自然會有出手的……」

    「呃?!」少族長聞聽此言,突然感到身背後泛起一股滔天凶煞之氣,他暗叫不好,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退向那個腳背被箭鏃釘在地面上的——靈僵。

    「嗷嗚!」那只靈僵也是一時未死,見到對方縮身過來,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咬住少族長肩頭。

    「哇呀呀——」痛吼聲霎時間響徹夜空,這聲音實在是太凄厲了,聽得卿凰也是一皺眉。

    關橫伸手搭住她的肩頭說道:「看來此地也沒有其余的靈僵了,咱們走吧,我把巨蜂留下,等到這兩個家伙折騰得差不多了,就『清理』了它們。」

    ……

    少時片刻之後,二人返回了孤堡。

    樵此時迎了過來,他說道:「唉,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知道嗎?二位離開之後,我這心裡始終不太踏實,看到你們平安返回,行了,我也去睡了。」

    「卿凰,累了吧?」關橫輕輕低語道:「趕緊回房間去休息,咱們明天繼續上路。」

    「嗯。」卿凰答應了一聲,剛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扭頭道:「喂,要不要來我的房間睡?」

    「可以嗎?」聞聽此言,關橫兩眼都是亢奮的小星星,卿凰點頭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就得去你的房間睡了。」

    「呃呃呃——你耍我!」關橫此刻受了沉重打擊,頭也不回的跑向自己的房間,他嘴裡哀嚎道:「我的心已經被傷透了,嗚嗚嗚——」

    「嘁,我開玩笑嘛,別太認真了。」卿凰在關橫身後叫了一聲,而後對妖鹿小角勾了勾手指:「來,回房吧。」

    ……

    第二天一早,卿凰被敲門來叫自己的關橫嚇了一跳:「呀,這是怎麼了?好大的熊貓眼!」

    「還不都是昨晚你那玩笑害得。」關橫此時萎靡不振的說道:「我呀,一夜都沒睡好。」

    「這、這不關我的事。」

    卿凰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有些心虛了。看到對方臉上出現內疚的意思,關橫立刻伸手攬住她的纖腰,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拽,嘴裡說道:「害我受了這麼大罪,怎麼著也得『啵一下』作為賠禮吧?」

    「我才不要呢。」臉上霎時飛上兩抹微紅,卿凰本來想推開對方,誰知道,關橫的手臂越摟越緊:「要不然,咱們現在進屋補充一場戰鬥也可以啊。」

    「越說越不像話了,快放開……」卿凰又羞又氣,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白靈族小女孩「霞」的聲音:「卿凰姐姐,你在麼?我來找你玩。」

    「糟了,別讓孩子看見……唔。」猝不及防之下,關橫給她的雙唇來了個突然襲擊,一觸即退。

    「哈哈哈,好甜。」這句話甫一出口,關橫扭頭便跑,卿凰再想打他都夠不到了,她只好跺腳嗔怒道:「你等著,這筆賬早晚算清楚。」

    「咦?」小女孩霞走過來帶著幾分好奇問道:「卿凰姐,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是發燒了嗎?」

    「沒、沒有。」卿凰捂著臉,難為情的低聲道:「小孩子家的胡說些什麼,走,姐姐帶你去吃早餐。」

    這句話甫一出口,卿凰就抱起霞向遠處跑去,這孩子趁機用小手一摸她的額頭,隨即嘀咕道:「人家明明沒說錯嘛,真是很燙的。」

    ……

    少時片刻之後,眾人在大廳用餐,吃的無非是些孤堡裡栽種樹果、菌菇之類的東西,倒也清爽可口。

    席前,樵邊吃邊說:「咱們出了古堡之後一直向北走,只要小半天時間就可以進入古靈峽境內了,到時候我們的族人漸多,肯定會盛情款待二位的。」

    「那真是太好了。」關橫先是對他呵呵一笑,隨即伸手把面前的吃食推到卿凰面前:「來來,吃這個,味道不錯啊。」

    「哦,謝謝。」卿凰也不拒絕,伸手拿起一枚樹果就吃了起來。

    關橫卻覺得她的語氣生硬冷漠了許多,心中不由得苦笑:「糟了個糕,肯定是還在生氣,哎呀呀,我也真是的,只圖一時痛快,這下把凰妞得罪慘了,如何才能把這件事化解呢?」

    「阿橫,別愣著呀,你也吃。」卿凰突然換上了一副笑臉,而後親手拿起一個樹果遞給他。

    「呃,謝謝、謝謝。」關橫此時受寵若驚的拿起樹果,大口咬了起來,不知不覺連果核都嚼得「咯吱吱」作響,而後囫圇咽下了肚子。

    「噗嗤,你個傻瓜。」卿凰悄悄湊到他耳邊說道:「人家沒那麼小氣,別再疑神疑鬼了,好啵?」

    「瞧你說的,可我不敢疑神疑鬼,再說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嘿嘿,你不生氣就好。」關橫說到這裡,還神不知鬼不覺的,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

    「咳咳,二位,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旁邊的樵、平和亙看著想笑都不敢笑,卿凰的臉色微紅,立刻把手抽了回去,關橫的臉皮堪比城牆,卻毫不在乎,他說道:「好吧,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出發。」

    ……

    片刻之後,兩匹馬和妖鹿小角並駕齊驅,一溜煙似的跑出了白靈孤堡。

    「關兄弟,咱們前往古靈峽的途中,我想順道去個地方,你們可願意隨我一起?」

    聽了樵的話,關橫順口說道:「我是沒意見,咱們全靠你帶路,你說從哪裡走,咱們就去哪兒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2
第1692章 甏烽嶺之行


               
    「樵大哥,你要順道去哪裡?」聽到卿凰詢問,樵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這樣,今天早上看到你們那麼……親熱,我也忍不住想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了。」

    「喲呵,你小子還有未婚妻?!」關橫此時縱馬跑到對方身邊揶揄道:「哎,那姑娘漂亮嗎?叫什麼名字,說給我聽聽。」

    「阿橫!」卿凰騎著小角跑到二人中間的位置,沒好氣的對他說道:「你怎麼可以隨便打聽別人未婚妻的事情?沒禮貌。」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告訴你們也無妨,她叫『瑤』,我們倆的婚事是家裡的長輩從小定下的,瑤的父親是個喜歡四處游歷的白靈族長老,所以她從小一直跟著我岳父……」

    樵晃了晃頭,任由胯下坐騎信馬由韁,他臉上帶著幾分幸福說道:「咳咳,是伯父一起旅行。」聞聽此言,關橫低聲道:「呃,到處漂流的生活,對一個姑娘來說,似乎很不容易。」

    「不錯,在瑤十六歲之前,我們其實只見過幾次面,對她的感覺,我也一直很懵懂,知道有一天……」樵說到這裡,突然臉紅了起來:「哎,好像說多了,下面的事不提也罷。」

    看到這家伙扭扭捏捏的樣子,關橫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他立刻訕笑道:「小子,話可不能說一半啊,趕緊和咱們聊聊,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橫說著,還向卿凰擠眉弄眼,後者馬上會意,於是幫腔道:「說吧說吧,反正這裡也沒有第四個人,我們保證不外傳就是了。」

    「唉,你們可真是的,好吧,說就說,記得幫我保密。」

    樵此時說道:「其實我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人也顯得孤僻懦弱,雖然身為少族長,可是同齡人大都瞧不起我,直到十六歲那年,瑤和她父親返回了古靈峽一次……」

    那一回,樵看見了自己的未婚妻,好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孩子,眉宇間還透著幾分英氣和倔強。

    說實在的,年幼時候,樵也沒怎麼把瑤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放在心上,可是二人見面的那一刻,他卻有了情竇初開、一見傾心的感覺。

    只可惜,人家卻不是這麼想,那個女孩一看見樵怯懦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對他總是冷言冷語。

    甚至還有一次,瑤直接向樵發起了挑戰,揚言對方要是連她也打不過的話,兩個人的婚事必須就此作罷。

    那場比武,是樵出生十六年來輸得最慘的一回,平常他被同齡人譏諷欺負,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卻被心儀的女孩三番兩次打倒在地,讓他心中充滿了懊悔之意。

    不過樵骨子裡也是很倔強的,就算再被持續打倒,他也總是帶著滿身傷痕爬起來繼續挑戰對方,這一點,倒是讓瑤很意外,當時這女孩問他,為什麼不認輸?那樣會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鼻青臉腫的樵喘息著只說了八個字: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聞聽此言,英氣的白靈族少女笑了,她說,你還有救,這樣吧,既然想娶我,就一定要贏我,本姑娘隨時接受你的挑戰。

    聽了對方的話,樵這才痛下決心,不斷磨練自己,在短短幾年間一躍成為了黑氣霸者,也一改昔時的懦弱性格,養成了四處挑戰強敵的火爆脾氣,難怪他在赤靈堡一看見關橫,就挑釁關橫,並且出言搦戰。

    「好小子,看不出你還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啊。」關橫此時對著樵一翹大拇指,隨即說道:「大好男兒,為女死、為女忙,為女一朝變成戰鬥狂,嘿嘿。」

    「阿橫,你又在逗他了。」卿凰聽得入神,趕緊說道:「繼續說呀,後來怎麼樣了?你贏了沒有?」

    「這個嘛……」樵那張臉臊得好像大紅布似的,他低聲囁嚅道:「我和瑤這幾年大概比武四十次,她贏了其中三十二場,我贏了八回……」

    「噗——哈哈哈——」聽到這裡,關橫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你小子竟然只贏了幾次?!」

    「呵呵呵……」卿凰此時也是莞爾偷笑。看到他們兩個這副模樣,樵滿臉苦笑:「看看,我就知道不能告訴你們,否則一定會被笑話的。」

    「嘿嘿,估計那些比武只是小兩口耍花槍而已。」關橫湊到卿凰耳邊低語道:「不如咱們有空也比一比吧,場地由我來挑選,最好是光線好、氣氛佳,有高床暖枕的房間……」

    「去你的。」卿凰的臉紅撲撲的,揮手推開關橫,可是後者哈哈一笑,又跑到樵身邊笑問道:「兄弟,贏了八次,也是贏啊,這個嬌妻你是娶定了吧?」

    「呵呵,那是、那是。」

    樵此時一臉幸福的模樣,他繼續道:「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猶豫怎麼向瑤正式求婚,畢竟岳父的年歲也大了,是時候返回古靈峽頤養天年,我和瑤的婚事更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不過嘛,越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是沒勇氣開口。」

    說到這裡,樵稍微頓了頓,又低聲道:「也許是以前面對她的時候,我太被動了,再加上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只要一有開口的跡像,必然會被她有所察覺,萬一、萬一被她拒絕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哈哈哈,原來是在擔心這種事?」

    關橫莞爾一笑,隨即搭住對方的肩頭,故意背對著卿凰對他低聲道:「兄弟,關於追女孩子這種事情,哥哥可是過來人,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持之以恆固然重要,可最要緊的卻是要『臉皮厚』,一次失敗算得了什麼?你以前被她打得那麼慘都扛下來了,求個婚算啥?果斷上吧。」

    雖然有了心儀的對像,可是樵幾乎沒向別人請教過這類事情,他滿臉認真地問道:「關兄,你這話是真的?」

    「廢話,你身後那個大美人就是哥哥千辛萬苦追到手的。」關橫此時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說道:「卿凰現在可是對我百依百順,溫柔的不得了,嘿嘿。」

    「哥……不吹牛,你會不會死啊?」樵看了一眼卿凰,隨即對著關橫苦笑道:「到底是誰對誰俯首帖耳,你以為兄弟看不出來嗎?」

    「咳咳咳——」被對方的奚落之語一噎,關橫立刻尷尬的咳嗽起來,他一把將樵拉到身邊低聲道:「臭小子,先不要說我的事情,我只問你一句話,想不想把嬌妻娶到手?」

    他的話甫一出口,樵立刻下意識脫口而出說了實話:「想!當然想了,我、我都想了快十年了!」

    「這就對了,老哥我現在就教你兩招……」關橫的話還沒說完,卿凰在後邊說道:「喂,你可別把什麼古怪的事情教給他,萬一弄巧成拙,我可不饒你。」

    關橫立刻扭頭笑道:「放心,我的手段全都是光明正大的。」

    聞聽此言,卿凰嘀咕了一句:「哼,花花腸子那麼多,鬼才相信你。」

    關橫的耳朵尖著呢,卻對這句話裝聽不見,他問旁邊的白靈族少主:「喂,你打算怎麼向瑤求婚?」

    「就是、就是趁著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走到瑤面前,而後用盡量誠懇的語氣求她嫁給我……」

    「啪。」沒等對方說完,關橫就恨鐵不成鋼似的打了他腦門一巴掌,他氣哼哼的說道:「笨蛋,最重要的步驟你怎麼都忘了?就這麼空著手求婚?!人家會嫁給你才有鬼呢!」

    樵一捂被打疼的額頭,而後哭喪著臉問道:「那、那該怎麼做?」

    「唉,沒經驗就是沒經驗,還得讓我手把手教你。」關橫搖了搖頭,隨即開言:「空口這麼一說哪來的誠意?最少你也得准備點禮物吧?打個比方來說……」

    言到此處,關橫扭頭問道:「卿凰,要是有人突然送給你禮物,你高興不高興?」

    「當然高興了。」卿凰此時撫摸著妖鹿小角笑道:「只要是誠心誠意送給我,不管禮物貴重與否,我都會很開心的。」

    「喂,看見沒有?」關橫低聲對樵說道:「這就是姑娘們的心態,禮物等於驚喜,也等於心軟容易被攻陷,明白了吧?話說回來,你認識人家姑娘這麼久,她最喜歡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這個嘛……」

    聽到關橫詢問,樵撓了撓腦袋,想了半晌才說道:「我岳父是白靈族專門研究靈界上古傳說的人,瑤跟隨他多年,平常接觸的不是上古遺跡,就是那些艱澀難懂的文字,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什麼。」

    「唉,木頭腦袋一個。」關橫此時被自己這個「學生」氣得腦仁生疼,他搖著頭說道:「既然找不到最喜歡的,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就在下一刻,悄悄溜到二人身後偷聽的卿凰突然問了一句:「喂,什麼叫退而求其次?」

    關橫早就知道她走過來了,非但毫不吃驚,而且很自然地回答道:「很簡單,就是把求婚禮物『大眾化』,找一些所有姑娘都會喜歡、感興趣的東西,這不就完了?」

    「哎呀,關大哥,你真是太聰明了,蠢笨如我,就沒想到這一點。」聞聽此言,樵感激涕零的說道:「謝謝你。」

    「卿凰,你也別閑著,過來一起想想主意,爭取早點成全他們的好事。」聽了關橫的話,對方點點頭:「好吧。」

    他們三個邊走邊商量,腳下行進的很快,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樵那個未婚妻暫時居住的「甏烽嶺」,這裡的地勢像個寬口大壇子,峰頂有不少上古靈族用來傳訊的烽火台,因此而得名。

    剛一走到附近,關橫雙耳倏忽一動,突然向半空中看去:「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了。」

    「咕咕咕——呱呱呱——」他的話音甫落,西北方向赫然掠來一群十幾只嘶聲尖鳴的怪鳥,這群鳥渾身都是半黑半藍的箭翎,尾羽如扇面甫張,彎喙如鉤,赤紅雙眸閃爍著嗜血凶芒。

    「那是……『古方靈鵑』?!」樵見到大群飛鳥,臉色立刻劇變,他大聲說道:「古方靈鵑是專門以腐屍為食的邪禽,它們出現的地方肯定有屍骸。」

    關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難道說,這些邪禽是飛向甏烽嶺上面?!」

    「沒錯,瑤和我岳父庸長老很可能出事了。」

    樵扔下這句話,立刻心急如焚的策馬向前疾馳,關橫和卿凰緊隨其後,三人眨眼間到了山梁底下,就聽見周圍「噌噌噌——唰唰唰」竄動聲響絡繹不絕於耳,一大群邪獸嘶吼咆哮著衝了出來。

    「嗷嗷!」一只紅毛的三瞳血狼嚎叫疾掠,朝著樵的坐騎撲了過來,這家伙的目的很簡單,先殺馬、再咬人。

    「滾!」樵此時掄動的單鋒寬刃狠狠斬在對方腰肋上,就只聽哢吧一聲,血狼登時慘叫著倒跌出去,可是在地上順勢翻滾之後,這家伙竟然晃悠著身子又站了起來。

    「可惡,它們也是黑氣邪獸!」看到血狼腰部滴滴答答淌血,依然瘋狂竄上,樵的心中登時一緊,可就在下個瞬間,關橫的虹雲劍從斜刺裡疾斬過來,「嚓!」正好將這凶獸一分為二。

    「樵,我們在這裡牽制邪獸,你和大倀鬼趕緊上山看看情況。」

    關橫的話音甫落,大倀鬼魂影立刻飄到對方身邊,樵高聲道:「多謝,那我先走一步。」

    馬蹄聲赫然響起,在前面開路的大倀鬼甩出無數細小水刃掠過邪獸軀體,這些家伙紛紛慘嚎融化,樵的坐騎趁勢向著山上疾奔而去。

    關橫和卿凰背靠背,他倆現在已經被幾十只凶獸團團圍住,可是卿凰卻顯得格外亢奮:「哈哈,好久沒遇到這種情景了,真讓人懷念。」

    「也是,我都忘了上次咱們攜手對敵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小心——」

    「砰!」這句話甫一出口,關橫倏地揮劍落在卿凰側面,將一只凶惡邪豹顱首斬下,他笑道:「不用說謝謝。」

    「哼,自己注意後邊吧。」卿凰低叱一聲,驟然將掌中蓮花奇刃橫掃而去,兩頭疾奔而來的矮腳邪犀頸嗓一涼,霎時間飆紅似箭:「噗噗!」

    「我殺兩個,你才滅了一個,記住啊,現在欠賬的是你。」聽到對方得意洋洋的話,關橫苦笑著搖頭:「現在才發現,把蓮花奇刃給你就是個錯誤,這樣的話,我可就輸定了。」

    ……

    「呼——噌噌噌——」此時此刻,樵的馬打著響鼻疾奔,已經竄到了半山腰。

    「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三只頭上長著紅藍絨毛的巨猿堪堪攔住坐騎,樵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這幾只壯碩邪猿都是黑氣頂峰的實力,比起自己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又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岳父有可能在峰頂遇到危險,樵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鏘——」單鋒寬刃赫然離鞘攥在了樵的手裡,其中兩只邪猿倏地前縱撲了過來。

    「呼——嘭!」電光火石間,大倀鬼的鬼王珠陡然疾飆而至,正中最前面邪猿的左眼眶,珠子裡面暗藏的水靈之氣驟忽爆發,這家伙的腦殼登時融化稀爛,屍身撲通栽倒在地。

    大倀鬼一招得手的工夫,樵的寬刃也重重斬在了另一個對手身上,由於大倀鬼暗中將一抹水靈之精附著在了他的兵刃上,鋒刃轉瞬間就把邪猿一剖為二,任其死於非命。

    「唧唧唧——」剩下一只邪猿見勢不妙,立刻嘶吼咆哮著向周圍山林發出訊息,見此情景,樵大叫道:「不好,這家伙是想把同族邪獸招來,咱們趕緊走。」

    說著,他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揚鞭催馬繼續向山上跑,可是樵這匹馬已經跑了數十裡蜿蜒山路,此刻已經是筋疲力盡,速度越來越慢。

    「噅噅噅……」剛跑了沒有十余丈,這匹馬前蹄一松,陡忽栽倒在地,樵猝不及防之下險些摔了一個大跟頭。

    狼狽站起以後,樵看了看身後兩眼含淚、奄奄一息的坐騎,他咬牙說了一聲「對不起」,緊接著就朝著峰頂徒步猛跑。

    ……

    此時此刻,山頂上也在進行一場惡戰。

    「呼呼——砰!」一個紅光滿面、高大壯碩老者揮舞巨錘轟中邪獸的前額,登時打得對方顱骨塌陷,哀號一聲撲倒在地。

    「畜生們,來呀!」老者手擎長柄巨錘狂吼道:「老子要把你們一個個都砸扁了。」

    「嗷嗚——嗷嗷嗷——」聽到老者的吼聲,三只狼首蠍尾的邪獸立時按捺不住凶心大盛疾撲過來。

    老者雖然嘴硬,其實是精疲力竭,全憑一股不屈的戰意支撐,這才沒有倒下,眼見邪獸圍攻,他原先掄錘砸擊過去,可是雙臂酸軟,巨錘沒有舉起,卻當啷墜地了。

    「糟糕。」眼見於此,老者閉目等死,可是耳邊卻傳來一聲怒吼:「岳父休慌,我來啦——」

    「是樵的聲音?!」老者甫一睜眼,就看到樵的身影急衝而至,單鋒寬刃急落瞬間登時斬殺了一只邪獸,將其屍首兩分!

    「嗚嗚嗚——」大倀鬼此時也挾風撲上,將另外幾只驚慌失措的邪獸一一滅殺。

    那老者看得瞠目結舌:「這麼厲害的無形靈體,怎麼會跟在你身邊?」

    「岳父,別問那些小事了。」樵一扳對方的肩頭大聲問道:「瑤呢?瑤在哪裡?」

    「哦,她沒有在我們的住處這邊,說起來也和你有關系,前一陣子古靈峽的人傳訊來,言明你最近有可能路過這裡。」

    壯碩老者喘著粗氣往旁邊石頭上一坐,而後繼續開言道:「那丫頭聽了欣喜若狂,天天都到附近山林采集可口的野果和菌類,打算給你做好吃的,今天又去四、五裡之外的懸崖了,那裡有一棵果樹……」

    「不行,這山上有好多狂暴凶戾的邪獸,我擔心她的安全,必須過去看看。」樵說到這裡正要動身,後邊不遠處就傳來了關橫的喊聲:「喂,我們來啦!」

    三步並作兩步,幾個人彙合在一處,樵趕緊向岳父庸長老介紹了關橫二人的身份,這老者顯得十分客氣,熱情打了招呼。

    關橫說道:「事不宜遲,你不是要去找瑤嗎?我和你一起去,卿凰和六倀鬼都留下陪著老爺子,這樣大家都安全。」

    他這個建議,眾人都是點頭應允,於是關橫和樵立刻動身往前方四、五裡外懸崖跑去。

    ……

    與此同時,有個身穿藍白花裙的靈族姑娘身背竹簍,正在懸崖峭壁間攀爬,別看她身處的環境並不輕松,可行動甚是迅速敏捷,很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

    「嘿嘿,樵那個家伙嘴巴一向很刁,我這回就讓他吃個心滿意足,然後就向我……」那姑娘想到這裡,臉頰微紅,嘴裡嘀咕道:「要死了,難道是太久沒看見他的緣故?心裡好緊張。」

    「呼呼呼——」就在此時,懸崖下方傳來一陣詭異怪風,姑娘失聲叫道:「哎呀不好,那家伙要醒了,想不到今天耽擱這麼久,還是趕緊走吧。」

    原來這懸崖下方是個喜歡整天沉睡不醒的異獸,那家伙每到了肚子餓的時候才會醒一會,撲到懸崖上方啃食樹上的果實。

    但此時那些樹上的果子全都被姑娘給摘走了,萬一異獸醒來發現她,暴怒之下只怕是連皮帶骨就把姑娘給囫圇吞了。

    這姑娘越想越害怕,下意識手腳並用迅速向上攀爬,轉瞬間就到了懸崖上方的邊緣。「好了,只差一步……」

    「哢吧——嘩啦啦——」

    說時遲,那時快,沒來得及翻上去的姑娘腳下一滑,頓時把大塊突起岩石蹬了下去,與此同時,她的身子也向下方墜落而去。

    「哇啊啊——」

    「呼——唰唰唰——」電光火石間,一道疾影匝住了姑娘腰間,緊接著把她向上一拽,「嗖!」凌空飛起的少女展現了利索敏捷的身手,陡忽翩然落地。

    旁邊的樵頓時撲過去一把摟住她:「瑤,你可嚇死我了。」

    原來剛才甩動百尺妖蟲筋鉤爪救人的正是關橫,他看到對方形勢危急,所以才迅疾出手。

    「樵,你來了?!」那姑娘一看到未婚夫,頓時情迷意亂,下意識張開雙臂和對方擁抱,下一刻突然就把樵推開了:「哎呀,旁邊還有一位大哥在,真不好意思。」

    「呵呵呵,不要緊,你們繼續啊,我可以回避的。」關橫說著正要扭身,耳邊赫然傳來一陣猛烈的風聲:「呼——嗚嗚嗚——」

    「糟了,有怪物襲來,你們倆快躲開!」這句話甫一出口,關橫倏地出掌疾推,登時將二人震飛數丈之遙。

    與此同時,他身後驟忽竄出一道迅疾黑影,這家伙揮爪就向關橫的後腦扣來:「呼!」

    「吱吱吱!」見到關橫有危險,嬰白鬼自己咆哮著掠出銅甕,揮拳迎向偷襲而來的獸影。

    「呼——砰砰砰!」雙峰拳影爪勁在空中接連碰撞,對方不敵嬰白鬼迅猛攻勢,倏地向側面疾掠,呼的一個翻身旋轉,繼而輕巧落地。

    「快看,那就是附近出名的凶獸,名字叫做『蟹鉗金蚣』。」瑤在旁邊叫道:「大哥,小心點,這東西身上的毛刺有劇毒,還會自己彈迸出來。」

    「是嗎?!」關橫看到這蟹鉗金蚣的後半截身子確實酷似多足蜈蚣,只是腦殼溜圓,獠牙巨齒甚是猙獰,左前肢是三趾尖爪,右前肢則是個乍張乍合、「哢嚓」作響的巨鉗。

    「哼,有毒也不怕,嬰白鬼,一起上吧。」關橫向前撲去的同時沒忘了喊一句:「樵,帶著你未婚妻離遠一點,免得被誤傷。」

    這句話甫一出口,嬰白鬼率先揚手揮出數道水刃,「嗤啦、嗤啦」掠過對方身軀,蟹鉗金蚣中招之後周身融化了數個窟窿,疼得它嗷嗷尖叫,關橫身形挪移似電,雙劍赫然迅疾斬落。

    「哢嚓!」這家伙左前肢尖爪應聲墜地,可就在他們想要繼續進攻的時候,那金蚣倏然退避到懸崖邊,迅速翻身遁走而去。

    「可惜,讓它逃了。」關橫還劍入鞘,而後走到樵和瑤身邊問道:「你們倆沒事吧?」

    二人齊刷刷的搖頭道:「沒事沒事。」

    關橫哈哈一笑:「沒事還抱這麼緊做什麼?小心喘不過氣來。」聞聽此言,他倆立刻紅著臉各自松手,不過,瑤在此時看了看懸崖方向,突然嘆了一口氣:「唉……」

    旁邊的樵問道:「你怎麼了?」瑤心中若有所失,但又馬上勉強一笑:「沒什麼,別在意了。」

    關橫這個時候開言道:「好了,趕緊回峰頂那邊吧,我很擔心庸長老和卿凰他們再遇到邪獸圍攻。」

    「對對對,我得去瞧瞧爹爹……哎呦!」瑤剛剛想邁步,卻感到腳踝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她哀叫一聲:「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樵此時立刻對關橫低聲道:「老哥,你身上帶的那種靈藥能否……」

    「什麼靈藥?!」關橫馬上裝糊塗說道:「沒有了,都在卿凰那裡。」

    接著,關橫對他一個勁使眼色:「笨蛋,人家姑娘受了傷,你還不趕緊上肩背著?」

    「哦?!噢噢噢——我知道了。」樵這小子轉瞬間意識到關橫不是沒帶著兩生膏,而是故意制造機會,讓自己和未婚妻親密接觸一會。

    「唉,真是個笨小子。」關橫看著樵背著未婚妻在前面屁顛屁顛的跑著,自己不住搖頭:「什麼事情都要我手把手教,以後到了洞房的時候,是不是也讓我代勞啊?」

    ……

    少時片刻之後,大家回到了庸長老和瑤的臨時住所——甏烽嶺峰頂的一座樹皮屋。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卿凰看到三個人過來,立刻迎上,伸手就挽住了瑤的皓腕:「哎呀,這個漂亮妹子就是瑤吧?長得可真俊。」

    「我知道,你是關大哥和樵提過的卿凰姐姐。」白靈族少女歡喜說道:「你才真是漂亮呢。」

    年輕女孩很容易毫無芥蒂的成為朋友,這兩個人也不例外,三言兩語就聊到了一起。關橫和樵對視苦笑,俱道想道:「唉,現在倒沒我們哥倆什麼事了。」

    「喂喂,都是年輕小伙子,又不是離開女孩一時半刻就活不了了,都給老夫過來。」庸長老此時大模大樣一招手,把二人喚到了自己跟前。

    關橫急忙說道:「庸長老,剛才一時緊急,也忘了自我介紹,實在抱歉。」

    「哈哈哈,沒關系,這回多虧你救了老夫和瑤的命,還有我在白靈孤堡的族人。」

    庸長老豪邁一笑,又繼續言道:「是我該向你說謝謝才合情理,對了,我聽卿凰說過,你們是要前往靈王宮尋找妹妹的下落?」

    「對對,我那小姨子在來靈界的第一天就失蹤了,卿凰和我心裡都很著急,這一路沿途尋找,所有跡像都表明那孩子是流落到了靈王宮。」

    聽了關橫的話,庸長老微微頜首點頭:「原來如此,確實,穿過我們白靈族的領地之後,你們再走百裡路程就可以到達靈王宮,但是那裡會不會歡迎二位,可就說不准了。」

    「沒關系,到時候我們會想辦法的。」關橫說到這裡,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一拍樵的肩頭開言道:「你和老爺子先聊著,我去找卿凰說幾句話,一會就回來。」

    說罷,關橫就走到樹皮屋後面,找著了正和妖鹿小角在一起的卿凰。

    「咦,瑤姑娘呢?」聽到關橫詢問,卿凰笑道:「她呀,說附近有些小角可能愛吃的植物,就去采摘了,一會就回來。」

    「正好瑤不在,我有些事情想讓你旁敲側擊問一下……」關橫說著,湊到卿凰耳邊嘀咕了兩句,她微微頜首:「嗯嗯,我明白了。」

    不一會,樹皮屋附近的灌木叢旁邊,樵和關橫正站在那裡對話。

    「關兄,你讓我過來有什麼事情?」聽到對方動問,關橫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笑道:「別著急,這件事情可能與你的求婚禮物有關系,等卿凰過來以後,咱們自然知道結果。」

    「阿橫、樵。」卿凰此時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她笑嘻嘻的說道:「我打聽到了。」

    原來就在關橫剛才在懸崖邊打敗蟹鉗金蚣的時候,發現瑤對著那只異獸逃竄的背影輕輕嘆氣,他覺得這其中有些緣故,便讓卿凰去打聽了一下。

    果然不出關橫所料,瑤是對那金蚣身上的某樣「東西」非常感興趣,那個玩意就是蟹鉗金蚣背脊上一小塊五彩斑斕的甲殼。

    說起來,這蟹鉗金蚣也算是地靈珍獸,而並非邪獸,它們壽命悠長,少說也能活個數百年,在剛剛步入成年的時候,金蚣全身都是五彩斑斕顏色,霎時耀眼奪目,不過隨著歲月的變遷,它們身上的斑斕顏色會逐漸褪去。

    不過偶爾會有金蚣中的異類,背脊上會保留一小部分斑斕甲殼,終身不褪色,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卻有著非凡的價值。

    金蚣背脊的斑駁甲殼,不但外表極為漂亮,佩戴在身上還有驅邪治病的功效,尤其是對靈族少女來說,有一些不宜向外人道的毛病,此物都是頗有益處。

    瑤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且母親早喪,自幼跟著父親庸長老四處漂泊,遍游靈界各地,其實她早就染上了一些莫名植物的花粉之毒,身上經常會起麻癢難忍的紅斑和疹子。

    但是父親庸長老大大咧咧慣了,也沒留神關心女兒的痛楚,瑤也是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如果把那金蚣斑駁甲殼剝落之後,打磨成手鐲戴在腕上就可以抑制紅斑和疹子再生,可是她卻沒本事去抓在懸崖峭壁間穿梭似電的蟹鉗金蚣。

    這些事情,都因為卿凰同為女孩子,才這麼容易打聽出來,如今告訴了關橫、樵,這兩個人才算徹底搞明白。

    「唉,我真沒想到,瑤居然在背地裡受這種痛苦。」此時此刻,樵急得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笨蛋,這裡不是還有我嗎?你急什麼?」關橫好整以暇的晃了晃腦袋,而後才說道:「這樣吧,咱們兩個再去一趟懸崖邊,有我的巨蜂幫忙搜尋,你還怕找不到那只金蚣嗎?」

    「真的?!」聞聽此言的樵大喜過望,張開雙臂就要撲過來給關橫一個擁抱:「你真是我這輩子的大恩人……」

    「打住,你給我滾到一邊去。」關橫沒好氣的一把將其推開:「本少爺救了你好幾會,也沒見你這麼激動,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噗嗤……」聽了他的話,卿凰捂嘴偷笑,關橫隨即說道:「你在這裡帶著五倀鬼看著保護受傷的庸長老和瑤,我們一會就回來,耽誤不了接下來的行程。」

    卿凰微微頜首點頭:「知道了,料想那小小的金蚣也不難對付,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多加小心。」

    ……

    少時片刻之後,二人再次來到懸崖邊。樵此時突然一拍關橫的肩頭:「喂,我求你一件事。」

    聞聽此言,關橫一笑開言道:「呵呵呵,這是給你准備求婚禮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量幫忙的。」

    「不,恰恰相反。」

    樵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幫忙找到金蚣,至於取得斑駁甲殼的事情,必須由我獨立來完成,你也知道,我是要拿它向瑤求婚的,為表誠意,所以自己一定要做到『親力親為、全力以赴』八個字。」

    「說得好,這才像個頂天立地的靈族純爺們的話。」關橫笑著一捶對方肩頭,隨即開言道:「行,我答應你,就算你一會被金蚣打個半死,我也絕不出手幫忙!」

    聞聽此言,樵不禁滿頭黑線,他揉著發脹的額頭嘀咕道:「喂喂,你倒是盼著我能輕松取勝啊,別說『打個半死』這麼瘆人的話。」

    這話甫一出口,兩個人登時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巨蜂、嬰白鬼,開始向這片懸崖底下搜查,一定要找到那只蟹鉗金蚣的蹤跡。」說到這裡,關橫稍微一頓繼續言道:「記住,那家伙已經被我斬斷一截前肢,說不定能留下線索。」

    「吱吱吱——」

    「嗡嗡嗡——」二鬼答應一聲,立時朝著懸崖下方飛去。樵說道:「那咱們也爬下去找找。」關橫點點頭:「嗯,說的是,走吧。」

    ……

    不一會,他們倆就已經爬到了懸崖峭壁的中間地段,就在此刻,巨蜂赫然飛掠而來。

    「怎麼,是找到金蚣下落……呃?!」關橫這句話還沒問完,猛然發覺巨蜂後面有些不對勁,他立刻揚聲喊道:「喂,樵,趕緊找地方固定身體,對面有棘手的『東西』過來了。」

    聽了他的話,白靈族少主倏地一抓身邊的峭壁野藤,呼的向旁邊突起岩石悠蕩了過去,關橫也緊隨其後。

    原來巨蜂後面不知怎的追來了一群渾身赤紅的巨大飛蚊,這些家伙個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為首的幾只都是黑氣境界。

    見到對方,樵的雙眼倏忽一眯,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糟了,那是『嗜血針蚊』,就連邪獸都不願意招惹的怪蟲,只要被它叮住不松開,眨眼間就會變成一張薄皮的。」

    「只不過是一群大蚊子而已,不要太過接近就行了。」關橫把樵護在身後,嘴裡說道:「趕緊堵上耳朵,我要開始對付它們了。」

    聞聽此言,樵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耳,關橫也讓嬰白鬼用靈氣護住他自己的耳孔,緊接著就揚聲喊道:「二鬼,噴吐鬼王珠互撞!」

    「呼呼——砰砰砰砰!」

    說時遲,那時快,嬰白鬼、巨蜂陡忽張嘴疾噴珠子,在空中撞擊的瞬間產生驚天動地的巨響,並且呈漣漪狀倏然擴散,那些嗜血針蚊猝不及防,被席卷而來的聲浪襲擊,一個個爆砰然成了齏粉飛灰。

    「好厲害!」此時此刻,樵看得瞠目結舌:「竟然在瞬間就解決了一大半。」

    「確實只有一半,那些黑氣的針蚊都沒死,只是重傷逃走了。」關橫此時招手叫道:「行了,不用追趕,咱們尋找金蚣要緊。」

    「關橫,你看。」樵伸手向懸崖下方一指:「我剛才發現有一抹黑影在偷偷撿食掉下去的針蚊,有點像那只斷了前肢的金蚣。」

    聽了他的話,關橫倏地一彈手指:「巨蜂,趕緊下去查看一下,樵,咱們也下去。」數息之後,二人和嬰白鬼已經落在了平地上,此處是懸崖底部,到處布滿荊棘、野蒿和雜亂灌木,顯得人跡罕至。

    「巨蜂也不見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關橫此刻四下掃視,沒費吹灰之力就發現一條被壓倒雜草的道路,他說道:「看寬度和上面的劃痕,這就是金蚣走過的痕跡,咱們往前追吧。」

    「好。」樵答應一聲,二人拔腿就向前疾走。

    ……

    另一邊,巨蜂終於覓著蟹鉗金蚣的足跡,找到了對方,不過那可不是一只金蚣,而是——一整窩,大大小小少說也有百十來只,全都圍著那只最大的斷肢金蚣,一個個徘徊蠕動。

    見此情景,巨蜂也不願意驚動對方,立刻向來的地方飛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2
第1693章 白尾巨蜓(第三更)


               
    「喂,這裡、這裡。」看到巨蜂迎面飛來,關橫在岩石後面招了招手,它立刻就急掠了過來,就這樣,關橫也知道了金蚣窩巢那裡的情況。

    「樵,現在那蟲巢裡有一整窩金蚣,不過嘛,你只要對付一個就好。」關橫這時摩拳擦掌的笑道:「其余的都讓我們來牽制就行了,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為了瑤,這回就算拼了命也值得。」關橫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小子,你也算是個痴情漢子,我沒白幫你一場,准備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和嬰白鬼、巨蜂陡忽疾衝落在蟲巢附近,他迅速摘下似雪弓,照著窩巢正中趴伏的巨大金蚣就是一箭:「嗤——嗖——」

    「嘰嘰?!」那蟹鉗金蚣此時如同喪家之犬,看見關橫嚇得它魂飛魄散,立刻揮動自己的大鉗狠狠拍去,「啪!」箭矢登時飛上了半空。

    與此同時,這巨大金蚣昂首怪叫,喝令所有同族上前圍攻關橫,大大小小的蟲子「唧唧唧」怪叫著飛撲搦戰,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老大已經獨自開溜,向著窩巢後方的灌木叢疾竄而去。

    「樵,機會我已經替你爭取了。」關橫和二鬼一邊招架蟲群的攻勢,一邊喃喃自語道:「接下來要如何,就看你了。」

    「噌噌噌——唰唰唰——」

    電光火石間,有一道疾影從斜刺裡撲出,堪堪落在灌木叢前面,正是手持單鋒寬刃、威風凜凜的白靈族少主,樵大聲吼道:「金蚣,為了我的婚姻大事,只好對不起你這個家伙了。」

    「嚓嚓嚓嚓!」轉瞬間,寬刃連劈四下,將巨蟲前後左右全部封死,無論它要遮擋那一邊,接下來的連環三斬勢必讓巨蟲大吃苦頭。

    「唧唧唧——」凄厲嘶鳴聲中,巨大金蚣揮舞著僅剩的蟹鉗前肢,呼呼呼不停翻飛,登時擋住其中兩次斬擊,但是百密一疏,第三、第四擊悍然落在它的節足和額頭上。

    「噗嗤嗤——」傷口綻裂,漫天紅霧飆飛而出,蟹鉗金蚣不由得慘叫敗退,就在這時,此蟲又想要故技重施,發出凄厲叫聲讓自己的同族過來幫忙。

    「嘿嘿嘿,抱歉,你的這些手下,都已經讓我們擺平了。」站在眾多蟲屍中間的關橫大笑著說道:「金蚣,你要是識相的話,乖乖受死,免遭零碎痛苦,不然的話,可就要倒霉了。」

    「唧唧唧!」這蟹鉗金蚣好歹也是蟲群之王,就算是個泥捏的也有個土脾氣。

    此時此刻,勃然大怒的蟲獸昂首嘶吼,倏忽間人立而起,揮舞著犀利前肢殺向白靈族少主。

    「來得好,我來鬥你!」樵的腦中現在只有「取勝」二字縈繞徘徊,為了拿到自己的求婚禮物,他也要拼命了。

    「呃啊啊啊——看招!」鋒刃陡然橫掃巨蟲腰間,與此同時,挾裹迅猛黑氣的大鉗也在瞬間向著樵的顱首拍落,在這一決生死的剎那間,誰的動作更快、更猛、更決絕,誰就能贏!

    「嚓!」單鋒寬刃霎時將金蚣上半截身軀斬斷,可是對方的鉗子也已經落在了樵的肩頭,「咯剌剌」暴響絡繹不絕,他的肩骨也已經徹底報廢了。

    「噗——」一口血箭赫然奪腔而出,樵的身子一晃險些跌撲在地,可就在這個時候,沒有死透的金蚣上半截軀體驟然向他再度猛襲。

    「糟了……」此時此刻,就連關橫也下意識的想出手營救,可是樵的豪橫戰意絲毫未退,轉瞬間單手攥住寬刃倏地翻腕上撩:「斷!」鋒刃邊緣寒芒一現,霎時將金蚣剖為兩爿屍塊!

    「關橫!」樵此時聲嘶力竭的大叫一聲:「我贏了……剝下甲殼的事,就拜托你了……」

    「撲通!」話音甫落之時,白靈族少主已經栽倒在地。見此情景,關橫不禁苦笑了一聲:「你也算是夠拼命的了,好吧,收尾工作都由我來完成就行了。」

    ……

    少時片刻之後,樵這才悠悠醒轉過來,他睜眼一看,關橫正用虹雲劍撬動金蚣脊背上的甲殼,他笑著說道:「喂,你的動作要放輕些,這可是我的求婚禮物。」

    聞聽此言,關橫朝他啐了一口:「呸,臭小子,本少爺好心幫忙,你還諸多要求,要不然就自己來!」

    「別別,大哥我錯了。」樵連忙換出一副笑臉笑道:「你也知道,我手裡可沒有能切割堅硬蟲甲的利器,要想把它加工成手鐲,還得全勞哥哥你費心了。」

    「唉,看看你那副嘴臉,為了娶個媳婦竟然如此死皮賴臉求人,這還是那個和我第一次見面就嗷嗷叫著搦戰動手的白靈族少主嗎?」關橫此時搖了搖頭:「一點羞恥感都沒有了嗎?」

    「那我不管,為了能娶瑤,我這個少族長都可以不要了,羞恥感是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聽到樵的話,關橫都已經哭笑不得了:「好好,有志氣,我就把這番原話告訴你老子、白靈族的族長,到時候看他怎麼收拾你。」

    「呃?!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在別人背後亂嚼舌根,更何況咱倆還是好兄弟呢。」樵嬉皮笑臉的站起來,走到關橫身邊勾肩搭背說道:「大哥,你說是不是?」

    「廢話少說,趕緊幫忙。」關橫此時已經用劍鋒撬起那塊色彩斑斕的蟲甲,他繼續說道:「這麼大一塊,制作兩副手鐲都有富余,這樣吧,我給卿凰也做一對,你小子應該沒意見吧?」

    「全憑大哥做主就是。」樵認真說道:「要不是你,我連這金蚣的毛都撈不到一根,現在能一人一半,我可是很知足了。」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和樵返回了樹皮屋,那小子悄悄的去找了瑤,扭扭捏捏磨蹭了一番,這才把斑斕蟲甲手鐲取了出來,瑤看到樵身上還帶著不少傷,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接下來自然是皆大歡喜,女方欣然允婚了。

    「呵呵呵,恭喜恭喜。」聽到姑娘張嘴答應的那一刻,在旁邊樹後偷聽的關橫和卿凰立刻笑著跳了出來。

    「大哥,你答應我不偷聽的,怎麼不守信用?」樵此時臊了個滿臉通紅,瑤姑娘也害羞的躲到了未婚夫身後,關橫笑著說:「這可不是我們的意思,是老爺子邀請我們來觀戰、啊不,來觀看你求婚過程的。」

    「謔哈哈——關橫說的對極了,女婿,是我讓大家都來熱鬧一下的。」

    就在此時,庸長老邁著大步從不遠處的拐角走了出來,他捻須捻須長笑道:「好好,不愧是咱們白靈族的男兒,有這種勇氣獨戰金蚣弄來求婚禮物,足見誠意,我的女兒可以放心托付給你了。」

    聞聽此言,樵滿臉驚喜,他納頭便拜:「多謝岳父成全,我會用一生疼愛瑤的。」

    就這樣,眾人收拾妥當,一起出發上路前往古靈峽,由於樵的坐騎在山上的時候已經累死了,庸長老找來了一匹野驢為他代步,父女倆騎的也是這種牲口。

    別看這野驢黑不溜秋貌不驚人,可跑起來卻是平穩迅疾,而且不愛發脾氣,僅僅過了小半個時辰,眾人就已經來到了古靈峽的外圍。

    「呃,終於回家了。」樵悄悄看了一眼嬌羞垂首的未婚妻,他低聲道:「回去之後,我馬上就叫父親為咱們籌辦婚事。」

    「這、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瑤顯得有些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關橫突然說了一句:「咦?前面沙塵滾滾,好像是有幾匹馬跑過來了。」

    「我看看。」庸長老向遠處眺望之後,立刻扯著嗓子喊道:「喂,對面的可是白靈族的人,快過來——」

    「呃?」那幾個人聽到喊聲立刻策馬疾奔而來,見面之下,為首的一人失聲叫道:「少族長?庸長老?你們可回來了,快跟我們去看看族長吧,他受了重傷……」

    「你說什麼?」聽了對方的話,沉浸在甜蜜情緒裡的樵登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厲聲問道:「我爹為什麼會受傷?」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要再猶豫了,快和我們走。」為首的白靈族人扔下這句話,立刻調轉馬頭,揚鞭催馬引領眾人直奔古靈峽。

    ……

    少時片刻之後,大家衝進了白靈族領地、族長的住處,一進房間,樵就大聲嚷道:「父親、父親,你怎麼樣了?」

    「樵?!你回來了?」此時此刻,癱臥在榻上的白發老者艱難的抬起頭:「你為何會提前回來?難道是邪獸圍獵隊的事情出了什麼岔子?」

    「不是,邪獸圍獵的事情已經提前結束了……父親,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樵此時撲倒在病榻前,火急火燎的問道:「您、您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這孩子,做事還是毛毛躁躁的,我以後怎麼放心把打理全族的事情交給你?」

    這老者,正是白靈族的族長——匡,他抬頭看見正走進屋門的庸長老還有瑤,臉上登時出現驚喜表情:「老伙計,你終於返回古靈峽了。」

    「族長,我和女兒回來,這次就不再走了,咱們也要籌備兩個孩子的婚事,對了,給你介紹一下。」

    庸長老此時把身邊關橫、卿凰的身份一說,匡族長臉上的表情開始很復雜,而後聽聞關橫、卿凰屢次救助自己的族人和兒子,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他誠懇地說道:「二位遠來至此,還不忘伸出援手幫助白靈族,老朽真是感激不盡……咳咳咳……」

    剛說到這裡,老族長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顯然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勢。關橫立刻說道:「族長先不要動,我略通治療之術,不如替您看看吧。」

    「是嗎?」聞聽此言,匡族長看了看兒子,樵立刻點頭說道:「爹,兒子和眾多族人的傷,關大哥都能治好。」

    「那好,老朽的傷就拜托關兄弟調治了。」就連兒子和親家庸長老都信任關橫,匡族長自然也是毫不猶豫,任由關橫出手檢查自己的傷情。

    關橫查看一番,繼而說道:「您這個傷,似乎是被黑氣頂峰的力量擊中,導致全身血脈不暢,不及時醫治的話,很容易造成傷殘隱患。」

    「什麼?」聞聽此言,在旁邊的樵異常緊張,他火急火燎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關大哥,你不如幫我爹趕緊治治吧,就用你那個什麼兩生膏……」

    「不。」關橫突然打斷對方的話頭,他解釋道:「現在不是急著用藥的時候,匡族長,我有件事想問你,你是不是有些陳年的老病根,一直沒有治愈,拖延至今?」

    「這、這……關兄弟真是神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者聽了關橫的話愈發驚訝,他低聲道:「老朽在十五、六年前捕捉到一只地靈珍獸,當時雙方經過了一場惡戰,最開始我以為自己只是受了一些輕傷,最近幾年,越來越不對勁,身體經常會有徹骨寒涼的感覺。」

    稍微頓了頓,白靈族的老族長又繼續言道:「而且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吸收靈氣了。」

    「所以您思來想去,應該是和那只地靈珍獸打鬥之後,才落下的隱患,對不對?」聽了關橫的話,匡族長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麼回事。」

    「那就對了。」

    關橫說道:「我懷疑那是一種寒涼之毒,在十余年間慢慢滲入了你的骨髓五髒,到現在已經成為糾纏不清的隱患了,再加上您又添新傷,新舊傷勢互相激發、催動,二者立刻讓你的身體衰弱了下來。」

    庸長老的脾氣有些急躁,他連忙問道:「關兄弟,你直說吧,到底有沒有解決族長病痛的辦法?」

    「關於內外傷的治療,對我來說都很容易。」關橫此刻摸著下巴稍一沉吟,繼而說道:「唯獨是這寒涼之毒,我有些摸不透,巨蜂,拿出來。」

    他的話音甫落,巨蜂赫然浮現而出,之前匡族長聽兒子說過,關橫可以御使無形靈體,現在一見之下還是吃驚不小。

    「族長別緊張,我這巨蜂擅長辨識各種劇毒,先讓它來替你檢查一下吧。」

    說著,關橫一揮手,巨蜂眨眼間就在老族長周圍疾轉一圈,而後回到了關橫身邊傳遞訊息。他聽了之後,緩緩說道:「根據巨蜂的的分析,你身上中的這種毒,非常古怪。」

    聞聽此言,眾人不約而同問道:「噢?這話怎麼講?」

    關橫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言道:「這種毒素,其實並非單純只有寒涼的隱患,要是我所料不差,它應該還潛伏著另一種對人身體的威脅,族長,請你調動本身靈氣,而後轉移到左肋下試試。」

    「好。」雖然無法吸收外界靈氣補充力量,但匡族長對自身靈氣的控制仍在,在關橫的提議下,他立刻把靈氣轉移到了左肋。

    就在下一刻瞬間,白靈族族長的全身驟忽罩上了一層赤紅,皮膚瞬間冒出蒸騰熱氣,他本人也是滿臉痛苦,不由得發出慘叫:「呃?呃啊啊啊——好燙!」

    「行了,快停止。」關橫陡然一步跨上前去,伸手用金光鬼首吸走對方左肋上面附著的靈氣,匡族長周身這才恢復了原樣,不過他也已經大汗淋漓,凜然大驚了。

    「阿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族長他……」

    關橫聽到卿凰的詢問,緩緩回答道:「巨蜂查到的,匡族長體內另一種毒素隱患,熾熱!它和寒涼就像一柄雙刃劍,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輪番折磨族長,直到他痛苦死去為止。」

    聞聽此言,樵和庸長老都是大驚失色:「太可怕了。」

    「諸位,就像我剛才說的,這種毒一天不根除,族長的性命就一天也不得安穩。」關橫此時兩手一攤說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這個……」

    說著,他倏然一彈手指,巨蜂陡忽疾掠到老族長面前,用尾蟄針照著他的身軀連戳數次。

    「呃?!」沒等匡族長反應過來,巨蜂已經完成了動作,飄然退回到關橫身邊,他說道:「族長,現在起身活動一下吧,我覺得你應該能動了。」

    「是嗎?」這老族長在病榻上已經待了數天,一直覺得持續虛弱,此時經關橫一說,馬上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繼而站在了地上。

    活動了一下手腳,匡族長大感吃驚:「我覺得身體輕松了不少,難道說那古怪毒素已經驅除了?」

    「哪有那麼簡單啊。」關橫搖了搖頭:「我只是讓巨蜂用自己的尾蟄針在你身上戳了幾下,它的『鬼毒』就可以滲進族長體內,暫時對抗熾熱、寒涼兩種毒素,不讓它們繼續蔓延而已。」

    稍微頓了頓,關橫繼續言道:「也就是說,我這麼做只能拖延時間,咱們現在還得趕緊想辦法替你解毒才行。」聞聽此言,匡族長和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首先是導致族長中毒的源頭——那只地靈珍獸。」關橫言道:「你們得讓我看看它的情況……」

    還沒等他說完,匡族長便苦笑道:「抱歉,單是這一點事,我就已經做不到了。」

    「什麼?」看到關橫面帶詫異,老族長不由得長嘆一聲:「唉,說起來,一切禍事都是因為它而起。」

    說著,族長就把昔年往事敘說了一遍,原來,就在十幾年前,匡在古靈峽附近的深山裡遇到了一只地靈珍獸,他也算見多識廣,馬上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是一只珍貴的「白尾巨蜓」,它身形超過丈余,兩對薄翼一半紅、一半藍,煞是絢麗,匡族長看到此獸新奇,實力也和自己差不多,於是便起了捕捉之心。

    雙方隨即在山巒密林間展開了一場爭鬥,整整一天一夜的鏖戰,白靈族族長終於險勝,抓住虜獲的巨蜓返回了古靈峽。

    在自己的細心喂養、照顧之下,那只白尾巨蜓竟然變得越來越溫順,對匡也是言聽計從,偶爾還會馱著匡和年幼的樵一起翱翔於藍天。

    不過樵那小子有暈高的毛病,僅僅騎了一次巨蜓,就吐得稀裡嘩啦,再也不敢嘗試了。

    這些年下來,族長父子和這只白尾巨蜓的感情越來越深,可是白靈族豢養了一只地靈珍獸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平常的地靈珍獸難得一見,更何況這巨蜓是普通珍獸和異蟲雜配出來的珍稀品種,自然價值不菲,終於,這件事情也傳到了靈王宮那邊。

    靈王宮最邊緣的區域,距離古靈峽只有百裡之遙,縱馬疾馳不過個把時辰就能到達,那些居住在靈王宮的「上等靈族」素來以壓榨下等四族為樂,比鄰最近的白靈族深受其害。

    不過那也沒辦法,靈王宮境內上空有無數濃郁靈氣彙聚成雲,就因為有這些東西便於吸收,上等靈族的實力才遠超下等四族,可以隨意碾壓他們,並且勒令下族人不得隨意靠近靈王宮附近。

    但是那些上等靈族卻可以隨意溜出靈王宮,到古靈峽勒索、奴役下族,此事也不清楚靈王是否知曉,亦或是默認這種行為,經常闖進白靈族領地勒索東西的惡霸,是看守靈王宮外圍區域大門的一個家伙,名叫「伏」的上等靈族。

    論起實力,伏這個黑氣霸者也確實是有兩下子,否則也不敢大模大樣騷擾白靈族領地了。

    最近,伏得知白靈族族長匡偷偷豢養了一只巨蜓珍獸,這家伙垂涎三尺,總想弄到自己手裡,於是帶著一個叫「崢」的手下,星夜來到了白靈族領地。

    說明來意之後,伏滿以為對方會把白尾巨蜓雙手奉上,誰知道,出乎意料遭到了匡的嚴詞拒絕,一來,匡舍不得獻出豢養多年的珍獸,二來,這個伏越來越得寸進尺,今次還打傷了自己幾個族人。

    作為族長,面對這種惡霸,是可忍,孰不可忍,匡終於和這兩個上等靈族的家伙動起手來。

    要說單打獨鬥,雙方實力相差無幾,不分上下,可是伏和崢這兩個家伙聯手合攻,匡族長登時吃不住勁,被打成了重傷。

    兩個惡霸打傷了族長,又抓住幾個白靈族人以性命要挾,強迫他把放著巨蜓籠子的房間打開,搶了珍獸揚長而去。

    「唉,我的意思你們了明白了吧?白尾巨蜓已經被那兩個上等靈族的家伙搶走了。」匡族長此時苦笑一聲:「所以說,想要調查巨蜓和我體內毒素的關系,是沒希望了。」

    「且慢。」關橫聽到這裡,突然問道:「族長,那兩個人劫走巨蜓以後,到現在走了多長時間?」

    「這……」匡族長被關橫這麼一問,歪著頭想了想,隨即回答道:「應該是一天一夜了。」說到這裡,族長醒悟過來:「關兄弟,你該不會是想去追他們吧?不行不行,這樣太危險了,千萬別去。」

    「爹,那群上等靈族的敗類也太過分了,長年累月欺壓勒索咱們不算,今天還把您打成這樣,要去追他們的應該是我!」

    樵此時大聲說道:「咱們是下等靈族、是靈界罪民不假,可是靈王留下來的嚴令還在,明確規定所有的靈族,不分上下,全部禁止撕鬥殺戮,如有違者,靈界生靈共誅之,我就不信,這群畜生敢這麼囂張……」

    「住口!」

    匡族長被兒子的話氣得老臉通紅,他忍不住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而後才說道:「靈族之間禁止私鬥是不假,可咱們畢竟是下等靈族啊,下不犯上,所以那些上等族才可以在我們的領地橫衝直闖,但他們也沒有造成過多的傷亡。」

    剛說完這句話,匡族長一指兒子,他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過你要是忍不住一動手,就會給人家剿滅我們全族帶來借口,到了那時,闔族上下的老幼,你能保護多少?別圖一時痛快,葬送了大家呀。」

    言到此處,匡族長又嘆了一口氣:「我雖然養了巨蜓這麼多年,有些感情,可是比起全族上下所有人的安危,就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了。」

    「族長,可是你體內的毒素該怎麼辦?」庸長老火急火燎的說道:「要是找不回巨蜓,關橫無法查到毒素的根源,你就會沒命的。」

    聞聽此言,樵也說道:「是啊,爹,性命攸關,非同小可,你還是讓我去追那些家伙吧。」

    到了這個時候,匡族長只是默默搖頭,關橫和卿凰對望了一眼,俱都感到自己好像有些無能為力,可就在下一刻,突然有個白靈族人衝進門來。

    「族長、諸位,大事不好了!」這族人鼻青臉腫,顯然是被打了,他哭喪著臉說道:「昨天來的那兩個上等靈族又到了,他們打傷了好幾個人,正嚷嚷著要你出去見面呢。」

    「豈有此理,我和這幫家伙拼了!」樵此時拽出單鋒寬刃就要衝出去,關橫卻伸手搭住他的肩頭:「別衝動,想想其余沒有抵抗能力的白靈族人吧。」

    「我……唉!」聽到關橫的話,樵的登時泄了氣,老族長說道:「咱們還是出去看看,不過請諸位牢記,千萬、千萬不要動手。」

    此時此刻,白靈族領地中間的位置,上等靈族——伏正在狂妄大吼:「匡,你這個老東西快給我滾出來,稍遲半步,我就踏平這裡。」

    這家伙身軀高大、滿臉橫肉,顯得不可一世,旁邊站著自己的幫凶「崢」,此人腳下還踩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白靈族人。

    「伏大人請息怒……」數息間,老族長匡領著兒子、長老和關橫等人急匆匆趕到,他在對方面前十余步的位置駐足站定,隨即顫巍巍鞠躬問道:「伏大人,您、您有什麼事?」

    「哼,你這個老東西是明知故問!」

    那個伏厲聲說道:「昨天我從你這裡拿走那只白尾巨蜓在路上一直不吃不喝不動彈,無論我怎麼喂食、拳打腳踢都沒用,這畜生現在只剩一口氣了,你快告訴我,要如何馴服它,否則我拆了你這白靈族領地。」

    「這、這……」聽到對方虐待巨蜓,老族長氣得渾身抖如篩糠,旁邊的樵更是怒火中燒,倏地跨前一步就要動手,可是他岳父庸長老死拽活拽,硬是把樵拉到了自己身後。

    庸長老低聲道:「臭小子,你拼命拼痛快了,萬一傷了殘了,讓我女兒怎麼辦?不許過去!」

    聽了岳父的話,樵又扭頭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緊張之色的未婚妻,當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就在他躊躇猶豫的時候,老族長匡說話了。

    「伏大人,您說的事情,我也不……」匡的意思是想說「我也不知道」之類的話,可是此刻,關橫跨前一步揚聲說道:「我知道那巨蜓為什麼不吃不喝!」

    「什麼?你是誰?」伏上下打量了關橫幾眼,他滿臉狐疑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一般靈族,說,你是哪兒來的?」

    「呃……這個嘛……」

    關橫又走前兩步,故意低聲說道:「在下是出生花靈族的人,我們那個地方地處偏僻,族民也長得怪模怪樣,不像大人這般英明神武,一看就是上等靈族的豪傑,我看您肯定是身份高貴,不是靈將、就是靈侯吧。」

    在這之前,關橫就向很多人打聽過靈王宮內部的階級架構,據說這靈王宮裡的族民也分為四等:普通靈民、靈兵、靈將和靈侯。

    靈民,顧名思義,就是普通老百姓,沒什麼權利,不過也是生活無憂;靈兵是負責維持秩序、抵御外敵的戰士,靈將是統御靈兵的首領,至於靈侯,那就是上等靈族人中的貴族了。

    關橫方才說這個伏不是靈將就是靈侯,完全就是在打溜須,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方雖然知道關橫是在胡謅,臉上也忍不住出現幾分得意。

    見到對方臉色和緩,關橫立刻說道:「在下是出生赤靈族的『獸醫』,對於治療各種禽、獸之類的疾病都有些手段,聽大人方才一說,我認為那只白尾巨蜓是生了怪病。」

    「胡說,昨天我們搶走……啊不,是拿走那只巨蟲的時候,它還是好好的。」伏那個手下「崢」在此時忍不住叱罵道:「臭小子,我看你的行跡古怪可疑,肯定不是個好東西,我……」

    崢的話還沒說完,關橫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頭:「大人可千萬別不相信,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比如說您身後那匹坐騎,在我看來就已經染了急症,你瞧……」

    崢聞聽此言,立刻吼道:「放屁,我這匹馬騎了好幾年,跑肚拉稀都沒遇到過……呃?!」

    「噅噅——」這家伙的話甫一出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馬哀鳴一聲栽倒在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斃命。

    「可惡,好邪門啊。」見此情景,伏和崢都有些瞠目結舌了。

    其實剛才關橫和眾人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早就讓巨蜂化為細小魂影蟄伏待機,他說話的時候對巨蜂暗中下了指令,讓它在馬身上動了不致命的手腳,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此時此刻,關橫忍住笑,板著臉一本正經說道:「二位大人,這馬還有救呢,不如讓我來醫治一下如何?」伏瞥了他一眼:「哼,那你就試試吧。」

    旁邊的崢沉著臉搭言道:「小心點,要是弄死了我的馬,就讓你償命。」

    關橫大模大樣的走到二人側面,在那匹倒地的坐騎身上摸來摸去,少時片刻,這匹馬噅噅一叫,居然翻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伏和崢見狀對望一眼,心中俱都感到幾分驚愕,關橫趁機說道:「二位大人,聽你們剛才描述,我覺得那只巨蜓病得可不輕,還是早點讓我醫治為妙,否則的話,它可就死定了。」

    「呃?!」被關橫一頓忽悠神侃,伏還真的動心了,他搶奪白尾巨蜓就是獻給自己的靠山做壽禮,萬一這「禮物」要是沒了,自己前途堪憂不說,興許還有別的麻煩。

    於是伏點了點頭:「好吧,你跟我走,至於其余白靈族的人,全都不許跟來,否則格殺勿論!」

    對方這句話甫一出口,匡族長、樵和庸長老他們都有些憤怒,這幾個人生怕伏會難為關橫,又怕關橫到時候和兩個上等靈族發生衝突,結果不好收場。

    可是關橫卻對眾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們不必擔心,而後他一指卿凰說道:「這是我的助手,一起帶上吧,能幫忙。」

    「哼,多出一個女的,也掀不起什麼大浪,好吧。」伏此時擔心白尾巨蜓就像關橫說的那樣,得了怪病要死,果真如此,自己可就吃大虧了。

    二人之前已經把關著巨蜓的籠子藏在古靈峽深山裡,就這樣,他們倆和關橫騎馬、卿凰騎著妖鹿小角,一鼓作氣跑到了山中。

    「到了,前面那個岩洞就是放置籠子的地方。」伏此時在馬上看了看關橫和卿凰,他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們兩個小鬼放老實一點,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那個崢也在旁邊冷哼搭言:「不錯,誰要是敢打壞主意,我出手就捏死他。」

    「哼,小子,待會我就讓你嘗嘗少爺的厲害。」

    比起伏來,關橫這個時候更恨崢,因為這個家伙一路策馬疾行,猥瑣的眼神始終就沒離開過卿凰上身,不住掃來掃去,看那意思,對貌美嬌艷的卿凰真是垂涎三尺。

    此人對卿凰不會懷好意,當然是觸動了關橫的逆鱗,他心中暗罵:「混賬東西,竟敢用齷齪眼神打量我的女人,待會老子就把你那眼珠子挖出來踩扁了。」

    下一刻,眾人翻身下了坐騎,那個崢看到卿凰的婀娜身姿,下意識走過去就想伸手摸摸她的「神秘地帶」,關橫沉著臉倏地跨前一步,正好攔住他。

    「臭小子,壞我的好事……」崢剛要發作,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因為他看到關橫眼中閃過一絲深不見底殺氣,頓時嚇得他把手縮了回去。

    「此人的眼神好凶惡。」崢的心中暗叫不妙,可是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伏,他張了張嘴,確實沒敢說什麼。

    石窟裡,放著一個巨大籠子,那只可憐兮兮、病懨懨的白尾巨蜓就趴在籠子角落,伏此時一指巨蜓說道:「小子,趕緊給這畜生把病治好,我還等著返回靈王宮呢。」

    「好好,既然已經看到這蟲子,那一切就好辦多了。」關橫突然呵呵一笑:「二位,暫時委屈你們一下吧。」

    「你說什麼?!」伏這家伙猛然感到關橫語氣不善,他剛要翻臉發作,關橫身後陡忽竄出數道嘶吼咆哮的魂影。

    「這是?!」伏是黑氣級別的初階靈兵,實力不弱眼光也不差,他看出面前幾個鬼物都強過自己,頓時凜然大驚。

    「拿下。」關橫只是冷冷說了這兩個字,大倀鬼登時率先撲了出去,它瞬間攥爪成拳,照准伏就是十余擊:「呼呼呼——」

    「呃啊啊——」伏一聲暴吼隨即出拳相迎,卻敵不過對方奔湧爆發的拳勁,只是硬拼三記,就哇的噴出一口血箭。

    與此同時,四只狌狌早就將崢摁倒在地,關橫瞥了一眼這個家伙,立刻沉著臉說道:「拉出去剜了雙眼,挑斷手腳筋腱!」

    「呀啊啊——」崢的慘叫聲響徹山林四野,卿凰皺著眉說道:「阿橫,何必呢?」

    「你是沒看見,這個混賬東西剛才用猥瑣目光看你,我早就想廢掉這廝了。」

    「哦,原來是這樣。」卿凰雖然覺著關橫略顯霸道,可自己心裡始終是甜絲絲的。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伏此時也被大倀鬼和巨蜂抓住撂倒在地,但這家伙還是死鴨子嘴硬:「大膽下等賤族,竟然敢冒犯我,等老子脫了身,一定率領靈王宮的人馬踏平古靈峽,你們就等著遭受滅族之禍吧!」

    「哈哈哈——」

    關橫聽了對方的話,不由得仰天大笑,震得石洞裡嗡嗡作響,他隨即擦著眼中笑出來的淚水對卿凰說道:「你看這家伙多白痴,他這麼威脅咱們,擺明了就是想讓我殺人滅口,永絕後患嘛。」

    「噗……」卿凰聞聽此言,也捂嘴笑了起來:「說的是啊,頭一回見到這麼傻的家伙。」

    那個伏此時也覺得背脊發涼,張了張嘴想繼續說話,可又不敢出聲,生怕惹怒了關橫,真的一怒殺了自己滅口,那就沒處喊冤去了。

    「不過本少爺現在沒空搭理你,想讓你小子多活個一時半刻,卿凰,你和六鬼看住他。」關橫說到這裡,對著巨蜂說道:「咱們來檢查一下這只巨蜓。」

    「吱呀……」打開籠子的門以後,關橫邁步而入,虛弱之極的巨蜓「嘰嘰」叫了一聲,帶著畏懼之色向後縮去。

    「嗯?身上還有好多被打的傷痕,這兩個家伙肯定折磨它了。」關橫搖頭嘆息,隨即說道:「不要緊張,我們是匡族長和樵的朋友,來救你了。」

    這只白尾巨蜓被人豢養已久,自然聽得懂關橫說的話,再加上對方提到了匡和樵的名字,它立刻就驚喜的抬起了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3
第1694章 前往靈王宮


               
    看到蟲子的敵意和畏懼銳減,關橫立刻取出一點兩生膏塗抹在了對方傷口上,此藥靈驗無比,頃刻間便讓巨蜓舒服了不少。

    「嘰嘰……」這蟲子一激動起來,甚至想用前肢摟抱關橫,大概這就是它和匡族長父子之間的溝通方式,關橫苦笑一聲:「好好,摟吧摟吧,不過得先讓我幫你把藥敷上。」

    接下來的數息之間,關橫迅速巨蜓處理了所有的傷口,其實那些都是皮外傷,很容易痊愈,不過卻大大提升了蟲子對他的信任度。卿凰此時在籠子外面問道:「阿橫,怎麼樣?找到毒素的來源了嗎?」

    「別急,我剛要開始。」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對巨蜂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開始繞著巨蜓周身轉悠,那蟲子還覺得挺有意思,就這麼傻愣愣的看著。

    很快,巨蜂又飛回到關橫身邊,表示一無所獲,關橫此時嘀咕了一句:「怪了,我也覺得這蟲子身上沒有毒素的反應,難道匡族長和我都推斷錯了,劇毒的源頭不是在白尾巨蜓身上?」

    聽了他的話,卿凰也說道:「嗯,也許是找錯了方向,不如這樣,趕緊處理了這個叫伏的家伙,咱們先回古靈峽吧。」

    「也好……」關橫這句話還沒說完,那個被大倀鬼摁倒在地的伏就哭喪著臉叫道:「別、別殺我,饒命啊,我再也不敢貪圖什麼白尾巨蜓,再也不敢背著上面勒索白靈族了,饒命!」

    「你給老子閉嘴,剛才那股囂張勁兒都跑哪裡去了?」

    關橫找不到毒素源頭,心中正煩躁呢,忍不住對那家伙惡語相向,但是下個瞬間,他腦中靈光一閃:「剛才伏說什麼來著,對啦,白尾巨蜓,是這蟲子的尾巴!」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巨蜓身後,關橫伸手抄起那條蟲子的斷尾,剛才他只不過是瞥了一眼,就覺得很奇怪,這巨蜓的尾巴上竟然有個巨大的「肉疙瘩」,顯得不倫不類,就像是個多余的東西。

    「好硬!」關橫伸手一攥,只覺得這肉球似的東西入手沉重、堅硬,而且一邊冰冷,一邊燙手,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哈哈,毛病果然出在這裡。」

    當下顧不得其他,關橫伸手拽出虹雲劍,毫不猶豫的狠狠削了下去。

    「噗嗤!」半截斷尾應聲落地,「嘰嘰嘰——」疼得兩眼飆淚,慘叫的巨蜓猛地一甩尾巴,霎時間抽在了關橫身上:「嘭!」

    「咣當!」關橫的身軀瞬間撞中籠子,疼得他也是哎呀一聲,卿凰焦急喊道:「阿橫——」

    「我沒事……」就在此時,關橫發現墜地的那半截斷尾裡滾出一個漆黑球體,霎時在原地迅疾打轉,「嗡嗡嗡」響聲絡繹不絕,他立刻叫道:「快控制住那個東西。」

    「嗚嗚嗚——」巨蜂、四只狌狌和嬰白鬼瞬間齊刷刷縣籠子裡撲去,誰知道那只因為斷尾之痛受驚發狂的巨蜓此時上竄下蹦,無意間把漆黑的球體打向籠子外面,「呼——」群鬼全都撲空了!

    「嗷嗚——」此時此刻,手疾眼快的大倀鬼下意識去抓飆飛球體,也是稍差半寸沒有摸到,可就在這個時候,卿凰卻發出哎呀一聲驚叫。

    「啪!」趁著大倀鬼離開、迅速掙扎爬起的伏伸手扣住卿凰的頸嗓,他大聲叫道:「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你誰也殺不了!」

    卿凰又不是弱女子,雖然被制的瞬間有些慌亂,可是就在下一刻,她陡忽亮出蓮花奇刃翻腕疾轉,鋒刃正好掠過對方那只扣住自己的爪子,「哢嚓!」斷掌應聲落地,伏長聲慘號,登時就地翻滾起來。

    「笨蛋,就憑你也想挾持我?做夢吧。」

    卿凰氣呼呼說完這句話,揉著喉嚨撿起了那個漆黑球體,此時關橫已經讓群鬼按住發狂的巨蜓,而後用兩生膏把它的斷尾重新接駁好了,這一下,蟲子才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砰!」關橫竄出籠子以後,狠狠踹了伏一腳:「瑪德,敢挾持我的女人,老子宰了你!」

    他抬腳剛要繼續踩,卿凰卻已經把黑球遞了過來:「喏,給你。」

    「這東西一邊滾燙,一邊冰涼,給我的感覺,酷似匡族長體內的毒素,我想它就是劇毒的源頭。」

    關橫接過去的時候,嘴裡還說道:「不過此物應該不是白尾巨蜓衍生之物,有可能是不小心誤食或者其他原因,才讓球體在自己尾部形成。」

    「嗯,有道理。」

    卿凰此時拍了拍從籠子裡鑽出來的巨蜓,她低聲道:「看見沒有?由於這個東西,才導致匡族長中毒,為了治療老族長,他才削斷你的尾巴,不是有意為難你,這不,又給接好了,你可別恨他。」

    「嘰嘰……嘰嘰嘰……」白尾巨蜓聽了這話似懂非懂,不過它憑著直覺感到關橫不會再傷害自己了,於是低鳴著點了點頭。

    「大倀鬼,你和狌狌們給我看好那個斷了爪子的殘廢。」關橫指了指倒地哀嚎的伏說道:「別再讓他對卿凰有什麼不利。」

    五倀鬼立刻照做,圍攏上去看住俘虜,關橫又掂了掂手裡的漆黑球體,他說道:「我現在得檢查一下此物,看看它到底有什麼古怪,卿凰,你帶著巨蜓退後幾步。」

    聞聽此言,卿凰微微頜首:「好。」

    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一攥掌中球體,就只聽「哢吧」一聲脆響,這球體霎時間龜裂迸碎,卻在驟忽間出現了另一個更小的球體,此物半紅半藍,一邊冰涼,一邊熾熱。

    「呃?!」猝不及防之下,關橫猛然覺得寒意和燥熱同時竄進手掌,向著自己體內不斷侵襲,他陡忽低吼一聲:「好大的膽子,就憑你也敢如此?」

    「唰唰唰——」他的話音甫落之時,金光鬼首倏地噴出後土神之息,周身重水符文也在瞬間閃爍,幾乎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左臂,那些寒、熱毒素驟忽被「擠」回了珠子裡。

    「寒涼與燥熱各自剩下一絲,正好可以用在這敗類身上。」關橫看了一眼滿臉惶恐驚懼的伏,嘴角上翹閃過一絲冷笑。

    陡忽間屈指疾彈,「唰唰!」一紅一藍兩道詭氣瞬間鑽進了伏的額頭。

    這家伙驟感半邊身子幾乎凍僵,另一側軀體卻好似被架在烈焰上烘烤,疼得伏長聲慘叫:「呃啊啊啊——你快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啦!」

    「哼,想死哪有這麼容易?本少爺正好缺一個狗腿子做向導帶我們前往靈王宮,你如果想少吃一點苦頭,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讓你一天之內連吃三次苦頭!」

    關橫說著倏地一彈手指,巨蜂登時飛掠過去,用自己的尾蟄針在伏的額頭上唰唰戳了兩下,這家伙的痛苦登時消失不見了。

    這種暫時用巨蜂鬼毒遏制冰火兩種毒素的方法,關橫之前在匡族長身上也用過,故此一試准靈,他此時冷哼道:「趕快滾起來,跟我們返回古靈峽。」

    「是是,我全聽您的……」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能苟延殘喘,任誰也不願意就此完蛋,何況伏這個家伙還是欺軟怕硬的小人,就更不想死了。

    ……

    少時片刻之後,古靈峽,白靈族領地。「巨蜓,你可算是回來了。」匡族長在兒子的攙扶下,步履蹣跚走到白尾巨蜓面前,伸手撫摸著它:「唉,歡迎回家。」

    「唰唰唰。」下一刻,所有白靈族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伏的身上,這家伙常年欺壓、勒索這裡,又有誰不恨他呢?可是奮起反抗的話,又怕伏用上等靈族的身份迫害大家,真是苦不堪言。

    「諸位放心,這家伙以後再也不敢欺壓白靈族了。」關橫此時飛起一腳蹬在伏的腿彎上,對方撲通跪倒在地,對著白靈族人磕頭如同雞啄碎米。

    這家伙嘴裡不住哀告:「諸位,都是我的錯,其實我連個屁都不是,只是借著上等靈族的名義來勒索你們而已,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在旁邊的卿凰把伏這家伙招供的一切統統說了出來,原來這廝跑出靈王宮境內來到古靈峽,根本就是背著所有人行事,靈王宮裡根本沒人知道他如此肆意妄為,要不然早就收拾他了。

    這些年,伏的膽子越來越大,他算是看透了,只要自己頭上頂著「靈王宮、上等靈族」的名字,這些軟弱可欺的白靈族人自然會對自己百依百順。

    「可惡,你這個畜生,竟然假借上等靈族的名義來騙我們!」脾氣火爆的樵聽了經過氣得目眥欲裂,走上前就對這個家伙拳打腳踢起來。

    「哎哎,打兩下就行了,我還得讓這條癩皮狗做向導呢。」關橫看到伏在對方拳腳下不斷哀嚎,忙不迭說道:「兄弟,給哥哥一個面子,別髒了自己的手,走,咱們先去給老族長驅毒療傷吧。」

    「哦,對了,給我爹驅毒要緊。」樵說著啐了伏一口:「呸,便宜了你這個敗類。」

    ……

    少時片刻之後,老族長匡的房間。

    關橫取出那個籠罩一層水氣的珠子,因為水靈之精對於靈界萬物都有相克能力,所以關橫在上面覆蓋了水氣,讓珠子的毒素不至於侵害別人。

    他開口說道:「就是因為此物,老族長才會罹患奇毒,不過我在路上沿途琢磨了一陣,已經找到了幫他驅毒的方法。」

    說到這裡,關橫稍微頓了頓,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下,他繼續言道:「這顆珠子既然是毒素源頭,自然也可以把族長體內的毒『吸出來』,至於具體怎麼做,就讓我來想辦法。」

    說著,關橫喚出巨蜂,而後說:「去,把你留在族長體內的鬼毒收回,我要讓這珠子開始工作了。」

    「嗡嗡嗡——」巨蜂依言而行,疾掠到匡的面前收走鬼毒,關橫在此時低呼一聲:「旁人趕緊退出房間。」

    其余人等魚貫衝出族長房間,而後樵伸手緊閉門戶,下一刻就聽見房間裡發出「嗤嗤嗤、嚓嚓嚓」破空聲響,想來是關橫正在奮力為匡族長驅毒,情況相當激烈。

    卿凰此時倒是不怎麼擔心,她看了看縮在牆角蹲著、被過往的白靈族人指指點點不住咒罵的伏,心中暗笑:「活該,誰讓你這家伙壞事做盡,就理應當有今天的惡報。」

    這個時候,樵的未婚妻瑤從遠處跑來,她看到眾人異常緊張的在房間外面守候,只有卿凰好整以暇,顯得很輕松的樣子,於是趕緊走到她身邊。

    「瑤妹,你這是怎麼了?」聽了卿凰的低聲詢問,瑤趕緊把她拽到了一邊,而後說道:「姐姐,我有件事急著要辦,可是又不能找別人幫忙,只好來求你這個好姐妹了。」

    「原來是這樣,好吧,現在阿橫忙著呢,我左右閑著無事,正好幫你。」卿凰笑道:「說,到底是什麼事?」

    「那個……」瑤看了看沒別人注意這邊,便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卿凰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這是小事,那咱們趁著大家沒注意,抓緊時間去一趟附近山裡吧。」

    原來,按照白靈族的習俗,雙方訂下婚事之後,男方表達意願,得到女方首肯,可就要准備婚禮了。

    白靈族這婚禮繁瑣的很,首先,女方要預備大量三種本族傳統食物,分發給所有的族人,寓意讓大家一起祝福自己婚事,不過是什麼食物,只能是即將成為新婦的姑娘自己准備,萬萬不能被男方知曉,聽說這樣不吉利。

    前兩種食物都很好准備,材料也齊全,唯獨是第三種,瑤打算做所有族人都非常愛吃的「百草靈果餅」,這是白靈族數一數二的美食,自然很受歡迎,不過材料卻不太好收集。

    瑤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十幾種百草靈果餅的材料,還缺少一種「甜漿樹果」,此物的樹長在白靈族領地不遠的密林中。

    要采集的話,必須要有一人爬到十余丈高的樹梢摘取,還得有人在樹下用竹筐接住,大樹枝杈綿密,極容易被剮蹭,所以采摘者無法背著筐子攀爬。

    卿凰聽了瑤的話,知道這姐妹也是一時找不到別人幫忙,於是滿應滿許的答應了下來。

    瑤騎馬、卿凰騎著妖鹿小角,二人沒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一棵長著甜漿樹果的高聳巨木。

    「原來這就是生長甜漿樹果的巨木?真是高聳入雲啊。」卿凰抬頭看去,這棵巨木的頂端在裊裊白雲中時隱時現,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好啦,卿凰姐,我要爬上樹去摘果子,你在這裡等我。」瑤說完這句話,走上前抱住粗大的樹身,開始「噌噌噌」往上攀行。

    「對了,也不知道上面安全不安全,要是……」卿凰嘴裡嘀咕了一句,就在此刻,她的身後陡忽傳來陣陣掠空風聲,扭頭一看,原來是狌狌們挾風而來。

    這幾個家伙原本是聚在匡族長房間外等待,可卻突然發現卿凰不在了,保護她是關橫叮囑的重要任務,狌狌們可不敢怠慢,便仗著嗅覺敏銳,沿途順著卿凰的氣息追了過來。

    「喂喂,來得正好,你們快分出兩個來,上去保護瑤。」卿凰說著一指在巨木上攀爬的白靈族少女,她接著言道:「記住,千萬別讓她出事。」

    其中兩只狌狌領命之後急速向上飆飛,轉瞬來到了瑤的附近,不過它們看到瑤正在認認真真攀爬巨木,不敢驚動對方,生怕瑤一失手再摔下去,那就糟糕了。

    數息之後,瑤仗著自己身手敏捷,終於爬到了一片樹冠枝杈中間。

    「有成熟的樹果,太好了。」瑤看見前方不遠就是紅彤彤的果子,心中大喜過望,她立刻朝著下方喊道:「卿——凰——姐——我找到果子了,你在下面接好。」

    「好嘞,往下扔吧。」聽到對方的回答,瑤伸手抓向最近的甜漿樹果,用力一拉就拽了下來,「呼——」這顆果子破空疾墜,正好落進了卿凰舉過頭頂的竹筐裡:「啪嗒。」

    「不錯,就是這樣,再來再來。」卿凰現在顯得很亢奮,瑤在上面也是興高采烈,伸手又去拽第二個果子。

    「嘶嘶嘶——」說時遲,那時快,一棵巨蛇顱首陡忽吐著信子從樹冠上方疾伸而出,這家伙蟄伏已久,就等著瑤伸手過來,它張開血盆大口就咬。

    「呀!」

    見此情景,瑤嚇了一跳,可是她身後倏地掠來兩只狌狌魂影,二鬼各自揮拳亮爪,「嗤啦!」巨蛇面門遭到凌厲撓擊,兩只眼睛頓時爆碎。緊接著,狌狌的重拳接二連三落在了此獸的頭臉身軀上。

    「呼——嘭!」下一刻,巨蛇慘叫墜地,摔成了一灘碎骨爛泥,把卿凰也嚇得不輕,她仰著頭說道:「瑤,我只答應你來接果子,沒想到你連這巨蛇也『摘』下來了。」

    瑤此時也嚇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雙手緊緊抱住粗大樹杈半晌沒敢動彈,不過聽了卿凰的話,她倒是減少了幾分緊張,並哭笑不得的說道:「卿凰姐,你別說笑了,要不是你的寶貝在後邊看護,我剛才就被蛇咬了。」

    卿凰在樹下喊道:「那你還不趕緊摘果子,說不定待會還有其他蛇呀蟲了的出現,肯定嚇你個半死。」

    聞聽此言,瑤的心裡咯噔一下,她忙不迭點頭說道:「對對,有道理,你等著,我現在就往下扔果子。」

    ……

    少時片刻之後,兩個姑娘通力合作,已經把竹筐裝滿。

    瑤趕緊迅速下樹,她手撫心口帶著余悸說道:「好險好險,我只顧著想要采果子,卻沒想記起這附近的山林樹上都棲息著『大樹蝰』,這種家伙可凶了。」

    「好好,妹子,你也順順氣,咱們也該回去了。」聽了卿凰的話,瑤點點頭,她又叮囑道:「姐姐,你記得這件事別讓我未婚夫樵知道,免得那家伙又擔心我。」

    「就這麼決定了,你也替我保密,不告訴阿橫。」卿凰伸出小拇指笑著開言:「咱們拉拉勾,把這當成好姐妹之間一生的秘密。」

    不一會之後,二女回到白靈族領地,瑤回家去把甜漿樹果放好,卿凰徑直來了老族長的房間這裡。

    「阿橫,你都已經出來了?」聽了卿凰的話,迎面走來的關橫微微一笑:「出來有一會了,族長身上的毒已經驅除殆盡,咱們也該准備出發了。」

    「大哥,這麼快就走?」在他旁邊的樵此時有些不高興:「我還想請你留下參加我的婚禮呢。」

    「我又沒說不參加,不過你自己也說了,白靈族少主的婚禮光是籌備就得一個多月,我們可等不了。」

    關橫繼續言道:「所以我們決定先去一趟靈王宮,尋找小黑、探訪五行神的下落,估計等到回來的時候,你們的婚禮也差不多該舉行了,這樣的話,兩邊都不耽誤,你說是不是?」

    「阿橫說得有道理。」卿凰微微頜首點頭:「此事可行,樵,你和瑤就好好籌備婚禮,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送一份大禮。」

    「禮不禮的,無所謂,但是你們記住啊,我和瑤的婚禮要是少了你們這兩個好兄弟、好姐妹,那可是終身遺憾。」樵此時說的非常認真誠懇,關橫、卿凰馬上點頭允諾,肯定在他的婚禮開始前趕回來。

    就這樣,告別了白靈族眾人,關橫和卿凰出了古靈峽,帶著那個倒霉蛋——伏,向著百裡之外的靈王宮趕去。

    ……

    「伏,你這家伙跑快一點,別偷懶,照你這種龜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靈王宮?」

    關橫的呵斥聲不斷響起,那個跑在他坐騎和卿凰騎乘的妖鹿後邊、氣喘吁吁的伏哭喪著臉說道:「大爺呀,你們都有代步的工具,我可是用兩條腿在追著,這不公平啊。」

    「公平?你欺壓勒索白靈族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兩個字?」卿凰在旁邊冷哼一聲,隨即說道:「我們沒用繩子拖著你縱馬疾奔,已經是便宜你這個壞蛋了。」

    聞聽此言,在後面奔跑的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心裡說:「我的媽呀,這個女人好狠,惹不起!」

    「撲通。」剛想到這裡,這家伙倒霉起手,落腳踩中尖石跌撲在地,摔得他咯嘍一聲,險些被過氣去。

    其實伏原本是身負黑氣的初階靈兵,怎能會如此不濟?那是因為關橫一發狠,把他體內的靈氣抽走七七八八,讓這個家伙硬生生降到了淡青境界,如今就算是一只普通的邪獸,眨眼間也能把伏這廝扯碎了。

    要是不跟著關橫他們返回靈王宮,這個倒霉蛋自己可不敢上路,生怕被邪獸給吃了。

    看到伏摔得鼻青臉腫,模樣凄慘無比,關橫便笑著說道:「罷了,咱們也趕了一小半路程,就讓這廝喘口氣,卿凰,你也歇一會。」

    就這樣,三個人找了幾塊岩石坐下,關橫也沒讓伏閑著,立刻開始盤問關於靈王宮的事情。

    伏這個家伙要是在靈王宮境內,連個屁都不算,他只是個守門的初階靈兵,別看有黑氣實力,可是靈王宮的普通百姓,十個裡也有七、八個是黑氣霸者。

    原因就是那邊的靈氣濃郁程度是靈界之冠,住在靈王宮的人不用特別鍛煉,就算是呼吸坐臥,到了一定歲數也能邁進黑氣,除非你是特別、特別廢柴那種存在。

    靈王宮內實力劃分為靈民、靈兵、靈將、靈侯幾個層次,各自還有初、中、高三階,伏這個家伙只是初階靈兵,而且是比較廢物的那種,估計只要有三個高階靈民聯手,就能把他撂趴下,狠狠修理一頓。

    關橫和卿凰聽到此處對望了一眼,他們俱都想:「我們倆現在都只是假黑頂峰實力,沒想到在靈王宮內連墊底都比不上。」

    可是轉念又一想,兩個人又笑了:「什麼等級劃分,我們倆不知道滅了多少黑氣霸者,又有克制靈界萬物的寶貝——水靈之精,還用怕誰?」

    關橫接著又詢問了伏,關於靈王宮內部的其他事情,比如說,如今的靈王宮周遭有無數靈族人居住,其中普通族民分布在東、西兩市。

    最大的南市住著靈將、靈侯之類的貴人,此外,原先靈王之女喜歡熱鬧,專門有一座供自己玩樂、居住的「不夜城」,早些年已經封閉,卻突然在最近重新開放。

    至於靈王本人,多年來一直都在「靈王大殿」,偶爾會去靈王宮附近最偏僻的「小枯山」。

    「沒想到,靈王宮的地域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大很多啊。」關橫此刻悄聲對卿凰說道:「你現在能清晰感覺到小黑的氣息嗎?」

    「可以呀。」卿凰微微頜首點頭:「咱們找的大致方向絕對沒錯,所以我敢肯定她就在靈王宮境內。」

    「呼,這就好、這就好。」關橫此時稍微松了一口氣,繼而低聲道:「好幾天沒看見這丫頭了,你別說,我還真有些擔心她。」

    卿凰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憑我的直覺,小黑現在絕對過得很滋潤,至少比咱們強。」

    看見這二人竊竊私語,伏此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提醒兩位一句,咱們到了靈王宮附近,千萬不能走『天鬥谷』那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

    聞聽此言,關橫眼珠一轉開言道:「不能走天鬥谷?!這是為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呃……是這樣的,從天鬥谷經過雖然能縮短一個時辰的路程,可卻要經過幾只半步紫氣邪獸的窩巢。」伏此時囁嚅道:「半步紫氣的厲害家伙,在靈王宮內少說也是初階靈將的級別,我、我可惹不起。」

    「哼,你惹不起,我們可未必。」

    聽了對方這些話,卿凰倒是顯得滿不在乎,她扭頭又說道:「阿橫,既然走天鬥谷可以大大節省路程,不如咱們就從那裡經過吧,別被這家伙輕飄飄的幾句話嚇到,沒來由的墜了威風。」

    「呵呵呵,你都不怕,那我也不會在乎。」關橫此刻抱著肩膀乜斜了一眼伏:「喂,今天你必須帶著我們從天鬥谷抄近路,要不然,小心我讓你吃苦頭。」

    「你們、你們怎麼就不聽勸呢?」伏這個時候嚇得冷汗頻出,他嘴裡嘀嘀咕咕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呀。」

    「嘿嘿,我們也沒和你開玩笑,趕緊帶路。」卿凰說著翻身縱上妖鹿小角的背,而後開言道:「看來你也歇息的差不多了,阿橫,這回就讓他跑在前面,要是速度慢下來,你就抽他一鞭子。」

    「遵命。」關橫笑嘻嘻地答應了一聲,手裡馬鞭啪的虛抽一記:「癩皮狗,不想吃鞭子就快跑啊——」

    「呃呃呃——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伏一邊在前面跑,一邊兩眼飆淚,他嗚咽著說道:「不過千萬要記住,路過天鬥谷的時候要快馬加鞭一鼓作氣,萬萬不能慢下來,否則會有殺身之禍的。」

    這家伙的話甫一出口,關橫心中微微一動,他隨即對卿凰說道:「看在他說的煞有其事的份兒上,咱們就相信一回好了,抓緊時間,穿過天鬥谷。」

    ……

    少時片刻之後,天鬥谷外一溜黃沙翻滾,漫天揚塵四起,原來是伏那個倒霉蛋正在沒命狂奔,後面跟著關橫和卿凰。

    伏這會可是卯足全身力氣、憋得滿臉通紅在狂奔,他方才所言不虛,自己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天鬥谷,所以只能一口氣穿谷而行,要是運氣好,興許有驚無險就過去了。

    「啪——」關橫此時看到前方的谷口,便笑著有虛抽了一記馬鞭:「伏,再跑快點。」

    「祖宗啊,等會進了山谷,你可千萬別在這麼吼我了,萬一邪獸們聽見殺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伏說完這句話,腳下不停,一溜煙似的扎進了谷口。

    「哼,這廢物的膽子真小,或者說……天鬥谷的邪獸真的這麼棘手?!」

    關橫和卿凰相視而笑,騎著馬和妖鹿瞬間也跟了進去。說實在的,這天鬥谷鳥語花香、充滿靈氣的各種植物遍地都是,一片風景獨好,要不是周圍散播蔓延著大股詭異的邪氣,倒真是個好去處。

    「看來伏這個家伙並沒有說謊,這裡的邪氣濃重,倒是讓我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卿凰騎著妖鹿小角低聲說著,那小角更是跑得戰戰兢兢,因為它對於比自己強大無數倍、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那些凶獸都害怕的不得了。

    「罷了,趕緊出谷就是。」關橫說著揚鞭打馬,胯下坐騎立刻跟著發足狂奔的伏而去,卿凰低聲道:「小角,你也快些跑,離開了這裡,討厭的詭異氣息就沒有了。」

    聽了卿凰的話,妖鹿登時抖擻精神,撒開四蹄跑了起來。

    「呼——呼——」說時遲,那時快,山谷正中間的位置陡忽掀起一陣詭異狂風,赫然阻斷眾人前路,伏這個家伙原本就是憑著一鼓作氣在奔跑,猝不及防之下,登時媽呀叫了一聲撲倒在地。

    「笨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關橫此時低吼一聲:「剛才你還說不能大聲喊叫的。」

    「我、我……」伏從地上狼狽爬起,剛要爭辯幾句,可就在下一刻,側面高坡上驟忽傳來凄厲的獸吼:「嗷嗚——」

    這吼聲猶如撼天霹雷一般回蕩四周,關橫、卿凰倒沒什麼懼怕之意,只是妖鹿小角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恐懼,昂首哞嗚叫了一聲,發了瘋似的拔腿就往前跑。

    「小角,別怕!」卿凰此時用雙手匝住妖鹿的脖頸叫道:「冷靜點,快停下來。」

    可就在這時,關橫臉色一變,嘴裡大喊道:「小心。」

    「唰!」電光火石間,關橫伸手拽出似雪弓,朝著前面陡出一箭:「啪嗤!」

    「噗!」一只從旋舞怪風裡竄出來、企圖撲咬卿凰的邪獸頸嗓飆紅,登時倒斃在地。

    「哞嗚、哞嗚……」下一刻,妖鹿小角這才放緩了四蹄腳步,恢復了幾分平靜。

    「完了完了,你竟然在這裡擊殺邪獸!」伏此時哭喪著臉叫道:「這天鬥谷裡眾多邪獸都是那三只半紫邪獸的手下,它們極為護短,只要聞到血腥氣包圍過來,咱們就跑不了了,快走吧。」

    這句話甫一出口,伏撒腿就想跑,關橫卻冷冷說道:「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你看看左右的山梁吧。」

    「嗷嗷嗷——嗷嗚——」轉瞬之間,獸吼頻起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周圍山梁上聳動搖晃著無數獸影,伏嚇得屁滾尿流,一頭扎進了附近的草窠裡,護頭撅腚微微顫抖,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下一刻,卿凰拉著小角走到關橫身邊,她低聲說道:「看來這件事難以善了,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硬打唄。」關橫說得好整以暇、輕松之至:「咱們先觀戰,小嘍啰級別的家伙不值得你我出手。」

    「啪!」下個瞬間,他倏然彈指,七鬼發出嘶吼咆哮,瞬間撲出,與對面的獸吼形成鮮明對比。

    關橫叫道:「沒工夫和這些雜魚耗費時間,七鬼,用鬼王珠強震滅了它們,把那幾個當頭領給我引出來!」

    「呼呼呼——」話音甫落之時,七顆珠子赫然疾飆升天,而後快速旋轉疾舞起來。

    「砰砰砰——當當當——咣咣咣——」鬼王珠互相碰撞產生的強震威力無儔,就連在場的黑氣邪獸都扛不住,霎時間哀嚎慘叫順著山梁翻滾而落,它們的七竅也在不停疾竄血箭。

    「厲害。」卿凰在此時說道:「不管觀察幾回也好,都覺得鬼王珠的威力強得離譜。」

    「呵呵呵,謝謝誇獎。」關橫剛說到這裡,突然覺得背脊發涼,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警兆,他立刻叫道:「後退,厲害的家伙來啦。」

    關橫的話音甫落,不遠處的地面霎時間拱起蜿蜒曲折的土層,緊接著「唰唰唰」疾響不斷,這個在地底迅猛挖地前行的家伙,赫然暴吼一聲破土而出:「轟!」

    此獸落地的瞬間,關橫他們瞧得清楚,原來是一只背脊遍布尖銳芒刺、剩余部分全是堅硬石甲的巨大刺蝟。

    「嗷嗷嗷——」與此同時,南邊山梁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咆哮,迅疾的龐大黑影已經狂奔而下,身後掀起一長溜滾滾沙塵,這是一只渾身閃耀淡金光芒,生有九個瞳孔的巨犀。

    「呱嘎嘎嘎——」倏然間,半空中刮來一抹「黑雲」還伴著嘶鳴尖嘯,關橫昂首細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一只翼展極寬、生有五彩斑斕羽毛的鸮鳥,它有兩對鋒銳尖爪,最出奇的是,尾巴如同蠍鉤,一截截扭曲甩動,「唰唰唰」破空聲響極為刺耳。

    「九眼金犀、掘地石甲蝟和蠍尾天鸮,這三個就是天鬥谷的半紫邪獸啊。」關橫的雙眼倏忽一眯,他說道:「論真正實力,咱們就是十個綁在一起都不是它們的對手,可誰讓你我是靈界萬物克星呢。」

    「不錯。」

    「唰!」卿凰霎時間亮出蓮花奇刃,上面的水靈之精陡忽縈繞四周,那三只半紫邪獸出現時還囂張無比,此時一見蔚藍水氣暴現,立刻面帶詫異和幾分驚懼。

    「哈哈哈,你們三個似乎是知道這玩意對自己的威脅,可惜啊,今天算是跑不了了。」關橫此刻大吼一聲:「七鬼,合力對付蠍尾天鸮,剩下兩個有我和卿凰。」

    「噌噌噌——」說時遲,那時快,七鬼瞬間圍攏天鸮,所有挾裹水靈之精的攻擊急落如雨,全部打向那只倒霉的半紫邪禽,關橫和卿凰則是撲向九眼金犀和掘地石甲蝟,幾方亂戰立刻打做了一團。

    「唰唰唰唰——」大倀鬼的破空水刃劈頭蓋臉襲來,天鸮剛狼狽躲開,後面四只狌狌就撲了過來。

    「砰砰砰!」附著水氣的重拳落在天鸮頭臉身軀上,可憐這半紫邪禽完全沒有招架之功。

    要說七鬼那黑氣霸者的攻擊力根本破不開它的防御,不過天鸮可擋不住水靈之精的直接侵襲,身上頓時出現無數坑洞窟窿,還在「嗤啦啦」不停融化。

    「嗨!」卿凰這邊揮動蓮花奇刃落在石甲蝟頭上,這家伙哀號一聲登時「騰騰騰」連退好幾步,頭上頓時被劈出一道尺來長血痕。

    「哎呦,差點震斷我的手腕。」卿凰晃著手說道:「這家伙的腦袋真硬。」

    「小心一點,這半紫邪獸的防御力超強,咱們要想毫發無傷的打贏,就得多用腦子,就像這樣。」

    關橫話音甫落,掌中雙劍瞬間攢刺疾點,在那只九眼金犀頭臉上留下十余道細小傷口,雖然僅僅傷及表皮,可是水靈之精順勢直摜而入,頓時讓九眼金犀發出慘號尖叫。

    「砰砰砰嘭嘭嘭!」拳拳到肉之聲陡起,就在此時,七鬼已經徹底圍殺了蠍尾天鸮,轉而向著下方戰場俯衝而來,卿凰、關橫哈哈大笑:「你們的死期也快到了。」

    「呼呼呼——」他們的話甫一出口,周圍的山谷頓時刮起強烈詭異的旋風,此情此景讓在場的人或獸全都大驚失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3 16:53
第1695章 墨靈颶風(第五更爆發)


               
    這股劇烈的旋風來得好生古怪,霎時間席卷了整個山谷,將無數草木沙石都掀到了半空。

    就在此刻,躲在草窠裡瑟瑟發抖的伏突然尖聲叫道:「糟了,這是靈界西北天域的『墨靈颶風』,極為可怕,再不走的話……」

    他的話甫一出口,那只瀕死九眼金犀突然嚎叫著衝向石甲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張嘴咬住對方額頭,只聽「哢嚓」一聲響,石甲蝟腦殼迸碎而死,它腦中有一顆拳頭大的晶石頓時被九眼金犀生吞下肚。

    石甲蝟的死屍撲通栽倒在地,這金犀卻瞪著關橫卿凰發出低吼咆哮,自己的身軀陡忽膨脹了數倍。

    「糟了,這家伙知道自己必死,想要用『自毀』的手段把我們留在這裡陪葬!」關橫的吼聲甫一出口,登時合身撲向卿凰和妖鹿小角,把她們同時護在身下,並且喊道:「七鬼,合力保護我們!」

    「唰唰唰——噌噌噌——」電光火石間,七鬼齊刷刷撲到關橫身後,布起七重魂影防御,與此同時,驚天動地的轟隆巨響直衝天際!

    「嘭嘭嘭嘭!」九眼金犀的身軀赫然爆成無數碎片齏粉,強大的余勁迅猛擴散,衝向被七鬼防御的關橫。

    「嘰嘰嘰!」四只狌狌只有假黑境界,率先被震飛、緊接著就是巨蜂、大倀鬼,嬰白鬼聲嘶力竭的驚聲尖叫,最後還是被強大力量掀上半空。

    關橫和卿凰、妖鹿小角也在同時騰空而起,眼角余光驟忽瞥到十余丈外洶湧席卷而來的「墨靈颶風」。

    他心中倏忽一沉:「這九眼金犀好狠毒的用心,它生怕自毀的力量無法殺了我們,竟然這股蠻力將我等震向墨靈颶風,可惡。」

    「呼——嗤嗤嗤——」風卷如刀,犀利無比,頓時把關橫懷裡的卿凰和小角刮得脫離臂彎,驚慌失措的卿凰發出一聲尖叫:「阿橫!!」

    「快抓住我的手……」眼見對方形勢危急,關橫急忙探出臂膀,可就在下個瞬間,一團黑影慘叫被吹了過來,不偏不倚擋在二人面前,順勢他的懷裡。

    「伏?!你這個雜碎竟然敢攔著我救人!」關橫此時氣得目眥欲裂,但是卿凰和妖鹿早已經被吹出數十丈外,他的胳膊再長也夠不到了。

    「可惡,七鬼聽令,一定要保護卿凰安全,快過去!」關橫一聲令下,七道魂影瞬間合為一體,猶如劃破空際迅疾閃電,一鼓作氣撲到了卿凰那邊。

    「凰——」關橫此時聲嘶力竭的狂吼道:「等著我,不管你在何方何地,我都會找到你,千萬不要有事!!」

    下一刻,遠處的颶風裡只傳來了細弱的三個字:「我……等……你……」

    迅猛無儔、鋪天蓋地的墨靈颶風在席卷整個天鬥谷之後,一直向北前進了數十裡,終於被高聳入雲的峰巒擋住,消散於無形了。

    ……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劇痛的關橫緩緩睜開了雙目,一縷夕陽余暉頓時出現在眼前,但是他的身邊,缺少了顧盼生兮的俏佳人,只剩下一個令人無比憎惡的家伙!

    此時此刻,狼狽不堪的伏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向開溜,關橫立刻一個虎撲疾縱上前,合身壓在這家伙上面。

    「嘭!」重拳狠狠落在對方臉上,關橫怒吼道:「畜生,就是你擋住我,害得我喪失了救她的唯一機會,你該死、你該死!」

    「砰砰砰!」他一邊咆哮怒罵,拳頭一邊像雨點似的不住傾泄在伏的頭臉上,打得伏滿臉是血、哀嚎不止,這家伙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驚駭,在他看來,因為卿凰被颶風卷走,關橫已經發瘋了。

    「別打了……我、我知道怎麼找到卿凰姑娘……」

    眼看對方下一拳就能把自己臉頰轟碎,伏忙不迭說道:「住、住在靈王宮內的人都知道,這墨靈颶風的行進路程有一定規律,都是從西北天域起始,一路肆虐來到這邊,除了在這座高峰前面消散之外,剩余刮向上空都是往靈王宮盡頭吹去。」

    「啪!」伸出去的拳頭變成巴掌順勢甩在對方臉上,關橫冷冷說道:「別廢話,撿主要有用的說。」

    「這個、這個……簡單就是一句話,卿凰姑娘要是沒事,肯定會掉落在靈王宮境內某地……」伏此時囁嚅道:「關大爺,求你別殺我,我願意做向導,帶你走遍靈王宮每一個角落,幫你尋找她的下落。」

    「伏,但願這不是你為了活命臨時編出來的謊言。」關橫說話時面無表情,語氣裡卻透著無盡森然的殺氣:「否則的話,我不會馬上殺你,卻會讓你受盡痛苦,恨不得只求速死。」

    聽了關橫的話,伏的心裡拔涼拔涼的,他的嘴唇顫抖、牙齒得得打戰:「關大爺請放心,我說的全是真的,如果有半句謊話,情願以死謝罪。」

    「這還差不多,我們走。」關橫打了這家伙一頓,氣也順了不少,想到還是尋找卿凰要緊,伏這條癩皮狗,畢竟還有點用處。

    ……

    另一邊,卿凰還被墨靈颶風卷在半空中,她只覺得自己耳邊風聲迭起「嗚嗚」作響,但是心中卻不怎麼害怕,因為七鬼魂影都守護在身邊呢。

    「阿橫這家伙真是的,把七鬼這麼重要的助手都留給我,他可怎麼辦?」卿凰嘴裡雖然如此說,心裡可是美滋滋的:「總算他還知道關心我。」

    「哞嗚……」就在此時,她抱住的妖鹿小角怯生生叫了一聲,這家伙可沒經歷過飛行數十裡的旅行,顯得格外驚懼。

    「小角別怕,有凰姐姐我和七鬼在,保你沒事。」卿凰的話音甫落,嬰白鬼突然發出一聲尖鳴:「吱吱吱——」

    原來這墨靈颶風到了此時余勢減弱,她倆的身軀,直接摔了下去。

    「呃啊啊——」卿凰的叫聲赫然響起,七鬼便同時用力托住了她和小角,帶著二者飛向遠處長滿翠綠松柏植被的一處高坡。

    「啪嗒!」摔在軟乎乎的草甸上,非但不疼,而且很舒服。

    「喔喔喔……」卿凰抱著小角就勢在草甸子上打起滾來,嘴裡還叫道:「好爽啊,真的是很久都沒在草地上打滾了,舒服!」

    她的話音甫落,妖鹿小角也喜滋滋叫了兩聲:「哞嗚、哞嗚——」

    過了半晌,折騰夠了的卿凰才摟著小角嘀咕道:「唉,不過這裡是哪呀?我要怎麼才能找到阿橫呢?對了……」

    卿凰倏地一彈手指,七鬼頓時浮現而出,她問道:「喂喂,諸位,你們能感覺到阿橫的氣息嗎?」

    嬰白鬼、巨蜂和狌狌們都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很顯然,此處距離關橫所在的位置還很遠,它們只能等到離近一些再說了。

    唯獨大倀鬼聽了卿凰的話以後若有所思,緊接著,倏忽飛到了半空中,它的魂影不斷在附近徘徊繞圈。

    說起來,大倀鬼跟隨關橫最久,彼此之間的羈絆和默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如果說七鬼裡有誰能迅速感應到關橫的氣息,那就非它莫屬了。

    數息之後,大倀鬼陡然落回到卿凰身邊,而後伸出鬼爪向偏南方向一指,卿凰立刻笑道:「好好,你真厲害,看來阿橫就是在那個方向了,咱們趕緊去和他彙合吧。」

    「唰唰唰——嗖嗖嗖——」可就在下一刻,附近草窠裡傳出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一道黑影赫然撲向正在啃食青草的妖鹿小角,「吭哧!」對方這一嘴咬得不輕,登時疼得小角哞嗚尖叫起來。

    「小角?!你給我滾開。」話音甫落之時,卿凰飛起一腳踹在那只小獸身上:「嘭!」

    「嗷嗚。」小獸吃疼頓時松了嘴,就地一溜翻滾砰然撞在附近岩石上,但是這家伙的筋骨好結實,立刻像沒事似的爬了起來,而後衝著卿凰和小角呲牙低嚎:「嗚嗚……」

    「哎呀?!這是……」卿凰看到眼前這只小獸似犬似狼,軀體只有二尺來長,一身赤紅鬃毛好漂亮,小尖牙、小爪子,發起怒來搖頭晃腦,她不由得呵呵一笑:「好可愛的小家伙。」

    「喂,你——」卿凰倏地把臉一沉,用手指著「紅鬃小狼犬」說道:「竟敢擅自欺負我的小角,不過看在你毛茸茸很可愛的份上,只要答應做我的寵物,這件事我就原諒你。」

    「哞嗚、哞嗚……」聞聽此言,在旁邊的小角幾乎都要氣哭了,不住低鳴抗議,可是對面那只小狼犬卻不買賬,對著卿凰嗚嗚叫了兩聲,竟然急撲上來搦戰。

    「好大膽子,只有深紅氣息也敢和我打,看本姑娘馴服你!」卿凰一聲低叱,迎上前去,用左手在小犬面前一晃,那家伙張嘴咬時,她急忙縮回手掌,倏地翻腕拍在對方腦門上:「啪!」

    「撲通。」盡管卿凰這一掌不輕不重,依然打得小獸摔了個腚墩,這小家伙吃了虧,登時有些害怕,變得畏畏縮縮向後退去。

    此時此刻,卿凰得意洋洋的笑道:「怎麼樣?乖乖做姐姐的寵物吧,我會好好疼你的,要是不聽話,可是會吃苦頭的。」

    紅鬃小狼犬聞聽此言,氣得昂首尖鳴嗥叫:「嗷嗷嗷——嗷嗚——」

    轉瞬之間,就聽見四周灌木叢裡、草窠之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著,大量狼獾猹豹、麂鹿獐狍都鑽了出來,它們一個個呲牙咧嘴低聲嚎叫,目光不善的盯著卿凰和小角。

    「呃,我想大概有什麼誤會吧?」卿凰此時訕笑道:「大家先冷靜一下,容我道個歉行嗎?」

    「嗷嗷嗷——」還沒等卿凰把這句話說完,群獸在紅鬃小狼犬的吼叫聲中,齊刷刷撲向她們。

    ……

    這個時候,關橫已經和伏進了靈王宮的區域,伏是負責看守一處巨大宮門的初階靈兵,關橫要跟著他混進來自然不成問題。

    但是之後如何在靈王宮區域內自由行動,可就是大問題了,因為普通的靈民活動範圍只包括東、西兩市,其他的地方是禁止出入的。

    不管是要尋找小黑或者卿凰,關橫必須得有更廣的活動權限,根據伏介紹,自己作為靈兵,也只到靈將、靈侯住的南市去過一次,不夜城和靈王大殿可是進不去。

    想要進入那些地方,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提高自己在靈王宮內的身份地位,從靈民逐步上升,只要積功升到靈將階位以上,自然有機會走遍整片廣袤的靈王宮境內。

    「喂。」關橫此時抱著肩膀倚在牆邊,沒好氣的對伏說道:「你啰啰嗦嗦講了半天,全無半點用處,我只問你一句話,南市、不夜城和靈王大殿,還有那個什麼小枯山,到底要怎麼進去?」

    「這個嘛……關大爺,我剛才已經說了,只要你能成為靈將或者靈侯那類貴族,就有機會進入,不過……」

    關橫倏地把臉一沉:「嘰嘰歪歪的,把話說清楚。」

    「首先,你得先成為擁有『戰績聚靈牌』的靈兵才行。」關橫一聽說那個什麼牌子,不由得產生好奇,他問道:「你說的那個玩意是什麼模樣?」

    「橢圓形、巴掌大的一塊玉牌,很堅硬,不容易毀壞,就像我這個。」伏說著就拿出自己的那塊在關橫面前晃了晃。

    「咦,是這個東西?我也有啊。」關橫說著從懷裡也拿出一塊,他說道:「當初跟著你們去關押巨蜓的山洞,一怒之下宰了那個倒霉的混球『崢』,此物就是他身上的。」

    「沒錯沒錯,這就是崢的戰績聚靈牌。」聽到伏的話,關橫又問道:「你趕緊說說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處。」

    「是這樣……」伏剛要繼續開口,二人就猛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尖聲怪氣的聲音:「呦,這不是當了二十年初階靈兵的窩囊廢——伏嗎?你怎麼龜縮在這種地方?」

    「呃?固?是你。」扭頭看見來人,伏的臉色微變,登時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關橫在旁邊觀察,這個叫做「固」的家伙,也是個黑氣境界的靈族,長得矮壯結實,一臉橫肉,身後還跟著三個人,一看就是打手保鏢之類的。

    「哼,東市這種肮髒下賤的地方我才懶得來呢。」固桀桀冷笑著說道:「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從高階靈兵升到『靈將』了,即將搬到南市去,不過你我有些陳年恩怨未了,所以要清算一下。」

    「你!」伏此時把拳頭攥得咯咯直響,顯然是對面前之人恨之入骨。

    關橫此時看到對方沒注意自己,下意識微微冷笑,他不動聲色的問道:「喂,這家伙是誰?」

    「是我的……大、仇、人!」

    這句話甫一出口,伏心中滔天的怒火已經熊熊燃起,十幾年前,他的實力已經是所有靈兵之冠,原本有機會晉升為高階靈兵,甚至成為靈將,可是就因為這個固,他止步於初階靈兵,前途盡毀。

    因為固當年的實力不濟,卻有一個身為靈將的表兄,就憑這一層關系,對方奪走了伏所有的戰績,硬是給了固,讓他輕而易舉的成為中階靈兵。

    「哼,仇人,說得好,今天我就做的徹底一些,讓你和旁邊這個小子一起去死,了結後患,我也好安心搬到南市去,上——」

    「是!」三個打手瞬間爆發周身洶湧黑氣,拽出兵刃撲向二人,固這個家伙好狠毒,看到關橫和伏在一起,竟然連他也不放過,只可惜,這群家伙算碰上硬釘子了。

    「呀!」其中一個靈族打手倏地落在關橫左近,雙腕翻轉急落,將一對尖錐狠狠摜向他的心窩,這家伙看到關橫只有假黑境界,這在靈王宮境內是廢柴中的廢柴級別,自然以為會輕易殺了他。

    「找死!」關橫嘴裡只是冷冷迸出兩個字,身形「唰」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那家伙的兵刃走空,神情頓現詫異之色:「咦?」

    可就在下個瞬間,關橫的手掌已經挾裹水靈精氣劈在他的肩頭:「嘭!」

    「噗——」這水靈之精是靈界萬物克星,尤其是能夠傷害靈族人,對方中了一掌,護體黑氣根本就防不住,登時哇的噴出一飆血箭。

    「啊?!」固和另外兩個打手沒想到自己的同伴一個照面就重傷撲倒,臉色登時大變。

    關橫卻在此刻低吼道:「伏,去把這巷子入口堵住,要做就做的徹底一些,這幾個人都不能放過。」

    「好嘞。」聞聽此言,伏是最高興不過的了,他帶著一臉大仇將報的快感,晃身形堵住了小巷子的出入口。

    此時,伏還說道:「關大爺,你殺了他們之前,還可以奪取這幾個人的戰績聚靈牌點數,趕緊動手吧。」

    「點數?!」關橫雖然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已經殺氣騰騰的衝向了另外三個人。

    「砰砰砰——」潑風急雨似的重拳和掌刀數息間撂倒兩個打手,關橫的虹雲劍霎時間出鞘,「鏘——嚓嚓嚓!」

    寒光乍閃迭現,霎時間削碎了固身上的衣服,這家伙嚇得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己方三個黑氣靈族都對付不了關橫一個?

    「唰!」不等這家伙做出下一步反應,關橫掌中劍已經穩穩陷進他喉頭半分:「再動,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接著,關橫揚聲問道:「伏,你剛才說的戰績聚靈牌點數,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伏趕緊走到關橫身邊開言道:「靈王宮內的規定,只要任何人擊敗對手,都可以強奪對方聚靈牌上面的戰績點數,只要積攢夠一定數量,就可以升階了。」

    說到這裡,伏稍微頓了頓,這才繼續言道:「普通靈民只要打敗五十個對手,就可以晉升為初階靈兵,而後再擊敗一百個可成為中階靈兵、再擊敗擊敗一百五十個對手,就是高階靈兵了。」

    聽到這裡,關橫微微頜首:「原來如此。」

    「不過,大家也沒必要非得找那麼多人對戰,只要擊敗擁有相同點數的一個對手,也可以進階。」

    伏這句話甫一出口,便狠狠瞪了瑟瑟發抖的固,他接著言道:「當年,就是這家伙的表兄找人偷襲我,奪走了我好不容易贏來的一百點數。」

    「只要失去聚靈牌上所有的點數,持牌者在十年之內都不得再次向高階挑戰,這群畜生害得我白白耗費了十年大好時光,到現在還是個初階靈兵,可惡!」

    聽了伏的話,關橫微微冷笑:「這麼說,我手裡這塊戰績聚靈牌也可以奪取他們的點數了,對不對?」

    「對。」得到肯定的答復,關橫此時乜斜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固:「喂,我們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別發愣了,趕緊把自己的聚靈牌拿出來。」

    「不不,你們不能這麼做,失去聚靈牌點數,我就一無所有了……」

    「嚓!」關橫還沒等對方說完,手腕翻轉劍鋒上撩,頓時削掉他一只耳朵,疼得固「哇呀呀」慘叫。

    「雜碎,別給臉不要臉,就憑你剛才要動手殺我,我現在宰了你都不會猶豫,不想死這麼得快,就把牌子拿出來。」

    聽了關橫的話,戰戰兢兢、血流滿面的固只好哆嗦著將聚靈牌獻上。關橫接過來一看,上面有幾個靈族文字,寫的是「二九八」三個字。

    旁邊的伏說道:「要晉升為初階靈將,需要打敗三百個對手的點數,這家伙正好還差兩個。」

    「我要怎麼做,才能把他的點數奪走?」

    「簡單。」聽到關橫的詢問,伏立刻回答:「把他的血滴在你這塊聚靈牌上,而後讓他摁個指印,點數就會轉移過去。」

    「嚓!」對方這句話甫一出口,關橫揮劍削去固的半截小指,隨即硬生生摁在了自己手裡那塊靈牌上。

    「唰唰唰——」一陣輕響過後,關橫手裡的聚靈牌瞬間出現了「二九八」的幾個字。

    「啪、咯剌剌……」失去所有點數的聚靈牌出現無數龜裂痕跡,伏在旁邊大笑道:「哈哈哈,這一下你在十年內也無法進階靈將了,活該。」

    「你、你們……」此時此刻,固氣得渾身栗抖,在這靈王宮境內,失去了聚靈牌點數,就等於是讓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他發了瘋似的喊道:「我表兄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嚓嚓!」關橫現在可沒工夫理會這個家伙,他聽到自己撂倒的那兩個靈民打手也能增加點數,頓時揮劍削掉對方的手指,把他們的血指印摁在了自己那聚靈牌上面。

    「呼呼呼——」就見聚靈牌在轉瞬間急速閃光,迅速聚攏周圍靈氣之後,這牌子從不起眼的半透明轉為了銀白,緊接著,聚靈牌上方角落出現一顆閃亮星點,牌子正面赫然出現「三百」的字樣。

    「哈哈,恭喜關大爺,你現在已經獲得三百個戰績點數,升為初階靈將了。」伏此時大笑道:「聚靈牌上方的星點名為『將星點』,一顆代表初階,兩顆代表中階,三顆代表高階。」

    「是嗎?這也沒什麼可高興的,初階靈將而已,要走遍靈王宮所有區域,這顯然還不夠。」關橫乜斜了固一眼,他突然問身邊的伏:「喂,打敗一個靈將,可以獲得多少戰績點數?」

    「這個可說不准,每個靈將的戰績都不一樣,如果是初階靈將,最少有三百點數,才能保持戰績不掉回靈兵階位。」

    伏回答道:「而且成為靈將之後,你的戰績會自動清零,三天之內必須尋找新的對手,開始重新積攢點數,一個月內要恢復到三百點,不然也會退回高階靈兵的。」

    「呵呵呵,這麼緊迫?正合我意。」關橫笑了笑又問道:「這家伙表兄的家在那裡嗎?」

    「知道。」伏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聽出關橫想去找對方的麻煩,他立刻說道:「我可以帶路。」

    關橫點了點頭:「好,我也不虧待你,遇到靈將級別的對手,點數我要,其余小嘍啰的全部歸你。」

    「多、多謝關大爺。」聽了對方的話,伏大喜過望,關橫隨手拍昏了那個倒霉的固,在他的帶領下,直奔靈將——勒的家裡趕去。

    ……

    另一邊,卿凰摟著還在懷裡輕輕掙扎的紅鬃小狼犬說道:「怎麼?還在鬧別扭?我早就告訴你啦,乖乖做我的寵物不就沒事了嗎?好在我身上帶著馭獸珠,否則大家非得亂鬥一場不可。」

    原來,在小狼犬的嗥叫召喚下,滿山的狼獾豺豹、獐狍麂鹿都跑出來,想要圍攻卿凰,她急中生智之下取出馭獸珠,此物陡現光芒,大大緩和了群獸的情緒,這群家伙登時沒了發脾氣的念頭。

    卿凰則是老實不客氣的抱起小狼犬,不停逗弄著,這小家伙倒也習慣了。

    「哞嗚、哞嗚……」妖鹿小角此時溜達了過來,張嘴一咬卿凰的衣襟,向著旁邊拉拽,她問道:「怎麼了?難道是有什麼發現不成?」

    小角微微頜首點頭,就這樣,它在前面帶路,卿凰抱著紅鬃小狼犬後面跟隨,大家一口氣走到了附近山梁上。卿凰一邊走,一邊向遠處眺望,她心中暗想道:「看來這裡是一座無名的高山,就是不知道向著阿橫所在的地方怎麼走才好。」

    「嗚嗚嗚——」就在此時,方才飛到前方探查地形的狌狌們飛了回來,它們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一直示意卿凰向左邊走。

    「好,這就過去看看。」卿凰抱著小狼犬往前發足疾奔,小角也歡快跑著,僅僅數息之後,她們就看見前方有一座頗為高大的石屋。

    「呀,這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太好了。」卿凰想到眼下天色已晚,不管是投宿也好,打聽路徑也罷,能遇到有人煙的地方就不錯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石屋門前,她抬手就敲了起來:「咚咚咚——」

    「請問有人嗎?對不起,能不能讓我投宿一晚?」卿凰喊了幾句,屋裡卻沒有人搭言,就在此時,妖鹿小角用自己的腦袋一頂,竟然把石屋大門撞開了。

    「哎呀,小角,咱們未經允許就進去,是不是不太好……」可還沒等她再往下說,小角和竄出卿凰懷裡的紅鬃小狼犬就一起跑進了門去。

    「哎哎,你們這兩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那我也只好跟進去了。」卿凰微微一笑,邁步走進石屋內。

    進門一開,這裡擺設倒很齊全,各種家具、床榻和鋪在地上的蒲團一應俱全,桌案上甚至還放著一盤果子。

    「咕嚕……」卿凰聽見腹內空鳴,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餓了,可是不問自取,實在有些不合適,但是小狼犬和小角都沒這種忌諱,它們一看見桌案上擺放的果子,立刻跑過去,張嘴就吃。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人家的東西。」聽到卿凰的語氣有些不悅,小角立刻叼起一枚紅彤彤的果子,討好似的跑到她面前遞了過去。

    「好香的果子……」卿凰接在手裡稍一猶豫,也跟著啃了起來:「嗯,先吃飽再說,到時候再和主人家好好道歉就是了。」

    一邊吃,卿凰一邊在石屋內逛了起來,這裡面積寬闊,可是大部分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她們剛才所在的地方才有些擺設,看樣子有人居住。

    「找了這麼半天,也沒看見主人家的蹤影,真奇怪,他們是憑空消失了嗎?」卿凰剛剛自言自語說到這裡,腳邊的紅鬃小狼犬突然滿臉警惕揚起腦袋,而後嘴裡發出「嗚嗚」的示警聲。

    卿凰此時也覺得周圍氣氛有些不對,急忙向著石屋側面的一扇窗子那裡走了過去。

    ……

    此時此刻,關橫和伏來到了靈王宮境內,西市和南市比鄰的地方。

    「這裡就是固的表兄——靈將『勒』住的地方。」伏一指前方的大院子說道:「這家伙一向喜歡欺壓普通靈民,品行極度惡劣。」

    「嗯,從他表弟身上也能看出這個勒不是好東西。」關橫看了看現在的天色,而後說道:「走吧,直接衝進去。」

    「這……關大爺,你現在沒有那些無形靈體幫忙,勢單力孤的,我怕……」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關橫便笑道:「怎麼,你怕我會輸給那些家伙?實話告訴你,沒有那些寶貝幫忙,我關橫一樣能打,在這靈王宮內,能夠贏我的人,恐怕還不多見呢。」

    說到這裡,關橫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言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沒膽子跟我進去,我也不勉強,不過之前說過的那些小嘍啰的戰績點數,你可就撈不著了。」

    「呃?!」對方這句話甫一出口,伏的臉色登時變了變,他苦苦等待十年,終於又可以再次積攢點數,以圖進階靈將,老實說,跟在關橫身邊撿便宜,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放棄的話,有些不值得。

    「好,富貴險中求,我這回就拼了!」伏一跺腳低吼道:「咱們一起去!」

    「呼——砰!」一腳踹開面前的大門,關橫和伏邁步就走了進去,那院中站著四、五條靈族大漢,齊刷刷圍攏過來吼道:「大膽,什麼人敢擅闖靈將大人的住所?」

    「滾,本少爺要找的是靈將,不是雜魚。」關橫的話音甫落,虹雲劍赫然出鞘,寒光乍閃迭現,這群家伙掌中的槍矛長劍霎時間斷折成數截,人也噴著紅霧飛了出去,撲通通摔了一地。

    關橫此時扯著嗓子嚷道:「那個叫『勒』的靈將在哪裡?趕緊給我滾出來——」

    「是什麼人在此喧嘩鬧事?本將來也!」說時遲,那時快,從屋內倏地衝出一道黑影,此人軀體高大,全身肌肉爆棚隆起,手裡還拎著一柄巨錘,他嘶聲大吼道:「小子,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這你就不用打聽了,交出自己的戰績點數,我饒你不死,否則的話,別怪本少爺不客氣。」

    說著,關橫晃了晃手中的戰績聚靈牌繼續言道:「這就是從你那個慫包表弟固身上弄來的點數,現在,你的我也要定了。」

    「呃?!你這混賬東西竟敢奪走我表弟的點數?」靈將勒此時勃然大怒:「可惡,殺——」

    「呼——」說時遲,那時快,勒掌中的重錘山巒壓頂似的轟向關橫面門,可是關橫卻無意和他硬碰,霎時間挪移身形堪堪閃避過錘擊。

    「轟隆!砰!」巨錘落在地上,砸得原處地面下陷龜裂,土石四迸飛濺,揚塵頓時擋住了勒的視線。「哼,有勇無謀之輩,就讓你看看你我的差距。」

    「唰!」一道劍光陡忽從斜刺裡飛來,勒感到腦後惡風不善,急忙想躲,誰知道劍勢從直刺倏地變為下劈,「噗嗤!」登時在他肩頭留下數尺長的血痕。

    「哇啊——」痛吼聲中,勒向前「騰騰騰」趔趄了幾步,他面帶驚駭的扭頭時,關橫已經再次殺了過來:「不乖乖獻出自己的點數,你就准備去死吧!」

    ……

    另一邊,卿凰跑到石屋側面的窗前觀看,只見窗外弧月如鉤,在點點星光的襯托下,才剛剛爬上樹梢,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不知是獸吼還是有人呼喊的聲音,讓她心中不免產生疑惑。

    「怪了,那個方向似乎有某種聲音正在呼喚我?不對!」

    卿凰手撫心口,低聲自語道:「是在呼喚這副肉身才對,我一直就很奇怪,又有誰會把放著肉身的玉棺沉入靈河的河底,難道說,肉身和這裡的某樣東西有聯系?」

    想到這裡,卿凰倏地一攥拳頭:「對,我得去確認一下才行。」她的聲音此時稍微大了一點,頓時嚇到了妖鹿小角和紅鬃小狼犬。

    二獸齊刷刷看向卿凰的臉,她想了想說道:「喂,待會我要去的地方可能有一定危險,不許你們跟著,聽到沒有?這座石屋很安全,吃飽了的話,就去睡吧。」

    卿凰的話不容置疑反駁,妖鹿和小狼犬只好耷拉著腦袋跑到附近的房間去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出石屋大門,心中暗想:「看那個發出聲音方向,應該是在密林盡頭,我倒是不怕什麼,反正有七鬼保護,哪裡都能來去自如,過去看看。」

    打定了主意,卿凰就往密林中跑去。

    ……

    另一邊,密林盡頭一個巨大岩窟的入口,兩個面無表情,抱著長矛和寬刃的靈族壯漢正站在那裡。

    其中一個人突然說道:「主人他進去一天一夜了,這次恐怕又是……失敗吧?」

    「那又怎麼樣?反正別人怎麼勸,主人都不會放棄營救『那個人』的。」另一個人平靜說道:「我們身為忠僕,不應該懷疑主人的決定,只要全力協助就好,你說是吧?」

    先開口的人點了點頭:「不錯。」

    這個時候,岩窟的盡頭,巨大石室的高台上,面容清臒、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用手輕撫玉棺。

    看著裡面的人,中年人柔聲說道:「這一次,我猶豫再三,都沒有啟動秘術,是因為『那孩子』讓我重溫了昔年的快樂,這種時光,讓我有些舍不得放下,要知道,你聚魂入體的秘術異常凶險,就連我也可能有生命危險。」

    稍微頓了頓,中年人又繼續自語道:「不過我心裡很清楚,自己最放不下的人,還是你這孩子,等著吧,爹爹這一次絕對會讓你復活的!」

    這句話甫一出口,中年人立刻從懷裡取出一物,那是個碩大的水晶球,原本潔白透明的球體內,蘊藏著一絲緩緩顫動的魂體,就像羸弱幼苗、搖曳燈火,似乎稍有震動就會潰散湮滅。

    「女兒,爹爹也很無奈,這麼多年來,你的殘魂越來越虛弱,要是再不融入肉身,就已經沒希望復活了。」

    中年人看著水晶球裡的殘魂,眼裡隱隱出現淚光,他低聲道:「可是這魂體實在是太少,一旦融入肉身失敗……不!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說到這裡,中年人倏地一甩衣袖:「連女兒都救不了的我,怎麼配做父親?」

    這句話甫一出口,中年人便看了看石台周圍五個巨大的圖案,他沉著臉說道:「五神,想不到事過多年,我還是要借助你們殘余的力量來救自己的女兒,抱歉,這是最後一回了。」

    「呼——唰唰唰唰唰——」轉瞬間,五個圖案釋放出大量靈氣,竟然是金祖靈息、木靈之氣、水靈之精、原火之力和後土神之息這五種力量,它們彙聚在一處,瞬間包裹住中年人面前的玉棺。

    此時此刻,中年人也是蓄勢待發,他雙眸中閃過一絲熾熱光芒:「好,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

    與此同時,岩窟洞口,兩個守衛突然覺得面前黑影疾晃,他們不約而同低吼道:「是誰?」

    「桀桀桀——怎麼,大名鼎鼎的『紫氣雙衛』都認不出我了嗎?」這詭異黑影發出冷惻惻的尖笑,瞬間在原地凝成形體,紫氣雙衛看到他的模樣,頓時失聲喊道:「是你,邪魘……」

    「本座現在急著去見老朋友,沒工夫和你們糾纏,就讓我新發明的『闇水人魔』陪你們玩玩吧。」這家伙的話音甫落,陡忽一頓掌中木杖,地面眨眼間出現一個黑洞,「唰唰唰」不停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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