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御鬼者傳奇 作者:沙之愚者(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49
第1836章 松木與水蛇(第一更)


               
    「喵嗚。』⒉3」看到白牛回到銅匣裡睡覺,吞鬼喵低低叫了一聲,似乎是在說,這家伙倒是挺會搭便車,真是樂得輕松。

    關橫卻沒有理會對方的異狀,而是自言自語嘀咕道:「五行獸靈?聽起來倒是像很有意思的家伙。」

    想到這裡,他朝著斜下方的輕身一縱,借著空中疾湧的靈氣聚攏,順勢落在了那裡。

    「這是……好濃郁的木靈氣息啊。」

    清新怡人的清香霎時撲面而來,關橫剛剛感嘆了一句,背負的句芒劍微微顫晃,古桑女的靈體竟在瞬間浮現出來,她歡喜叫道:「哇,是恩人的味道,關橫,你是不是找到我的大恩人了?」

    「沒有,不過嘛,這石台應該和他有些關系。」關橫知道對方說的「恩人」就是木神句芒,此刻搖著頭開言道:「話說你平時總是悶聲不響的,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

    「哦,你上回給我輸送了不少靈氣,讓我消化融合,現在剛剛成功。」古桑女說道:「而且我又感覺到此地有濃郁的木靈氣之息,所以才會跑出來,咦?!」

    言到此處,她倏地一指前方說道:「你看那棵樹,仿佛是要枯敗了,好可憐。」

    那是一棵長得佝僂彎曲,枝杈酷似龍爪的松樹,古桑女素來能夠和樹木植物生靈溝通因為她本身就是靠著木神句芒一滴眼淚滋潤,才成長為參天大樹的靈木,此時便不由自主的朝著松樹飛了過去,可就在下一刻,關橫突然喊道:「小心!」

    「嗖——唰!」說時遲,那時快,松樹枝杈陡忽甩出一截,如同長鞭似的匝住了古桑女,關橫撲過去解救的時候低吼道:「快用你的力量掙脫開呀。」

    「鏘!」他的話音甫落,已經拽出句芒劍,下個瞬間就要斬在松樹枝杈上。

    「不要,關橫,別傷害它!」古桑女倏忽扭頭大叫道:「這松樹木靈沒有惡意,它只是太虛弱了,想從我這裡吸走一些靈氣續命,我是自願的。」

    「笨丫頭,我也沒說要把這松樹砍了當柴燒啊。」關橫的話音甫落,句芒劍已經毫不猶豫落在松樹的樹身上:「啪!」

    「呼呼呼——唰唰唰——」風聲陡起,句芒劍已經輸送出大量木靈氣,形成渦流湧進了樹身,數息之後,這松樹的枝杈結出了無數碧綠的樹芽,終於開始恢復生命活力了。

    「謝謝你,關橫。」古桑女此刻早就被對方的枝杈松開,她說道:「咱們又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看來木靈石台這裡也已經恢復運作了,古桑女,你先回來吧。」

    「好嘞。」古桑女聽到呼喚,順勢化為一股清氣附在了句芒劍表面。

    「唰。」還劍入鞘之後,關橫心中暗忖:「獵獬說,這祖靈池底部似乎有一種五行聖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晃了晃腦袋,他嘀咕了一句:「算了,也不用瞎猜,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關橫懷裡的吞鬼喵突然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發出一聲低鳴,他看了看貓兒問道:「怎麼了?」

    對方用小爪子指了指石台下方,關橫笑道:「我知道你急著向去下面玩,好吧,抓緊,我要動身了。」

    「噌!」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往下縱落的同時,突然看見那裡的石台迅速飛來一物,倏地朝自己游竄。

    「水蛇?!」定睛細瞧,關橫看出那是一條嘶嘶怪叫,周身縈繞蔚藍水氣的巨蛇,他哈哈一笑:「來得好,就怕你不出現。」

    電光火石間,那水蛇張嘴向關橫咬噬過來,下一刻,關橫已經揮掌落在它的面門上:「啪!」

    「自己上門討打的畜生,這一掌滋味如何?」關橫出手之後順勢落在對方身上,借力噌的一下跳到了石台上。

    「嘶嘶嘶——」那條低吼的巨蛇被關橫掌勁裡蘊含的水靈之精一催,登時清醒了幾分。

    「過來、過來。」關橫朝著對方勾了勾手指,此時此刻,他腰間的銅甕微微顫晃,嬰白鬼竟然自己搶著竄了出來。

    「哈哈哈,你對於水靈之精的運用,是群鬼之冠,是不是想要對付這條巨蛇?」聽到關橫的笑聲,嬰白鬼立刻吱吱叫著點了點頭,關橫揮手說道:「那還不快上?」

    「唰!」眨眼間,嬰白鬼魂影消失在了原處,吞鬼喵和關橫此時在旁邊觀戰,就見石台上鬼影起伏錯落,對那條巨蛇發起了猛攻。

    「嗯,這段時間嬰白鬼出手次數太少,可把它給憋悶壞了。」關橫心中暗道:「讓它出來活動活動也好。」

    「呼!砰砰砰砰!」眨眼的工夫,嬰白鬼左右開弓連出重拳,打得巨蛇左搖右晃,但是這家伙非但不疼,反而會是極為享受的樣子。

    原來嬰白鬼的拳勁正在把水靈之精不斷輸送給它,讓此蛇恢復精力,它和嬰白鬼之間,基本上就是在鬧著玩似的。

    「喵嗚。」吞鬼喵此時往前跑了兩步,帶著關橫來到一個小池子旁邊,這裡位於石台的角落。

    「嗯,裡面還有些許水靈氣息……看來就是那條巨蛇待的地方。」關橫看到嬰白鬼和巨蛇那兩個家伙玩得不亦樂乎,便自言自語暗道:「好吧,就給你一點額外的好處。」

    「呼——唰唰唰——」輕輕在池子邊一拍,風聲陡起,卷裹著一片水靈氣息落入池中,裡面霎時間聚滿了一汪蔚藍清水。

    正在和嬰白鬼「玩耍」的巨蛇,驟然感到四周氣息有異,扭頭一看,立刻歡歡喜喜的竄到池子這邊,噗通一聲鑽了進去,再也不肯出來了。

    「吱吱、吱吱。」嬰白鬼此時有些意猶未盡,還想再打一會,關橫笑著說道:「算了,下回找一些真正的敵人讓你練拳,比這個假打過癮多了。」

    聞聽此言,嬰白鬼只好回到銅甕裡休息去了。

    「喵嗚。」貓兒溜達到石台邊緣向下看了看,關橫便說:「嗯,咱們已經經歷過火、金、木、水這四靈石台,剩下的,就只剩下土行了,走吧。」

    話音甫落之時,他抱起貓兒,向著下面最後一個石台跳了過去。

    「啪嗒。」落在那石台平面的瞬間,關橫就覺得周圍有些不太對勁,他嘀咕道:「這氣氛,也太壓抑了一點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49
第1837章 土牢之戰


               
    果然不出關橫所料,這石台上到處都漆黑土壤,肯定與後土之息有著聯系,可是這地面之土卻有一股昭示著死亡的腐朽味道,關橫的臉色微變,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喵嗚。」旁邊的吞鬼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從他懷裡縱落在地,用小爪子揚起那些土就玩了起來,此時,獨角獵獬、白牛獸魂都浮現而出。

    「奇怪,這裡的氣息怎麼如此怪異?」獵獬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白牛也在旁邊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祖靈池最底部的景像,但……真有些不適應,這裡的氣息對我的魂體影響很大。」

    「不管了,我先來試試……」

    關橫這句話還沒說完,正在玩土的吞鬼喵陡忽尖叫一聲,因為它面前的地面突然隆起土包,緊接著砰然爆碎,那些飛揚四濺的黑土瞬間變成了新的形狀,竟然是一只小貓外貌,和吞鬼喵一般無二。

    「喵嗚。」對方低吼一聲,直接把吞鬼喵撲倒在地,而後二者就翻滾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沒等關橫反應過來,他、獨角獵獬和白牛面前齊刷刷隆起土包,繼而爆碎,而後出現的,卻是泥土塑造出來的「自己」。

    「唰唰唰——嗖嗖嗖——」轉瞬之間,風聲陡起,大家周圍飛沙走石,泥土中驟忽豎起四座「土牢」,將他們困在了裡面。

    「嗷嗚!」

    獵獬面前的「土造獵獬」朝著它發狂吼叫,緊接著雙方就惡戰在一處,白牛獸魂也和對面的泥土牛屢次對撞、頂角,鬥得異常激烈,還有吞鬼喵,它在土牢裡上竄下蹦,對著那只泥貓又抓又撓。

    可就在此刻,關橫卻盯著自己面前那個一模一樣的泥人,雙方正在緩緩轉圈,他嘴裡忍不住嘀咕道:「靠,就和照鏡子一樣,待會拳劍落在你身上,不知我會不會疼?」

    他的話甫一出口,對面的泥人倏地抖動雙手,掌中赫然出現兩柄長劍。

    關橫笑罵道:「你這西貝貨真不要臉,兵器也要仿造老子的,我呸——」

    「唰!」二者驟然高速移動,轉瞬消失在了原地,「噌噌噌!」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頃刻挪移到對方身側,揮劍就砍:「呼!」

    「啪!」泥人晃著兩把土劍閃電般回身格擋,二者兵刃碰擊,關橫竟然沒能砍斷對方的土劍,他頓時低呼一聲:「邪門了。」

    可就在下一刻,泥人驟然扭身出腿旋踢,正中他的小腹上:「嘭!」

    這一招本來是關橫的腿法絕技之一,沒想到對方使來也是行雲流水、間不容隙。

    「咣當!」身軀狠狠撞在了土牢柵欄上,關橫哈哈一笑:「疏忽大意中了一招,我可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招數打中,有點意思。」

    「唰唰唰!」泥人此時晃身疾掠,繼續揮動雙劍,向關橫進招,出手兔起鶻落、迅捷無倫,關橫此時收起剛才剛才輕敵之心,左右封擋守得風雨不透。

    與此同時,最先分出勝負的,卻是吞鬼喵和那只泥土貓。說時遲,那時快,吞鬼喵倏地弓身疾竄,落在土牢側面的柵欄上,對方緊追不舍,也跟著縱躍而起:「呼——」

    「喵嗚!」下一刻,吞鬼喵用四肢順勢猛蹬柵欄,接著以急速俯衝狀態衝向對方,一記迅猛頭槌狠狠撞在了泥土貓頭上。

    「砰!啪嚓!」對方身軀登時粉碎,吞鬼喵落地的同時,周圍土牢的柵欄頓時唰的一聲消失不見,只剩下貓兒一個,在原地傻傻的發愣。

    「獵獬、老牛!」關橫此時揮劍錯落迫退對手,他揚聲喊道:「就按照貓兒的方法,打敗各自的對手,你們立刻就能脫身。」

    「是,我們明白了。」二獸在這時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暴吼,各自開始動手。

    「呼——唰唰唰——」獵獬驟忽化為漫天金線,繼而編織成網,把自己的對手緊緊綁縛,那家伙頂多是模仿獵獬的攻擊方式,但是這種異能可是沒本事學會。

    就只聽「咯剌剌」脆響絡繹不絕,金網瞬間收緊,硬生生把對方絞成了齏粉。

    「嗷嗚!!」見到獵獬給力脫困,白牛不甘示弱,它突然昂首暴吼,倏地向前急衝過去,對面那頭泥土牛以為白牛還想剛才一樣,打算和自己對角硬攻,於是也低著頭狂吼俯衝過來。

    誰知道,白牛霎時間把自己化為無形魂體狀態,那泥土牛登時撲了個空,雙角砰然撞在了土牢柵欄上,「呼!」下一刻,白牛迅速現身,狠狠猛衝過去,正中泥土牛「後庭」。

    「砰——哢嚓——嘩啦!」泥土牛應聲從兩條後腿中間開始粉碎,繼而徹底崩毀。

    「喵嗚。」不遠處的吞鬼喵見狀,用小爪子捂住自己雙眼,都不敢看了。

    「我嚓,老牛真給力,爆了對手的後庭。」關橫臉上泛起一絲壞笑,他盯著撲來的泥人說道:「那我是不是也該玩一手絕的呢?」

    「嚓!呼呼呼——」關橫瞬間讓雙劍都覆蓋上一股木靈氣,他低聲道:「五行木克土,本少爺可不介意就這麼占你的便宜。」

    「唰!」說時遲,那時快,對方泥土雙劍赫然挾風狂劈急落,關橫毫不猶豫舉劍迎上:「給我斷!」

    「砰!」泥土雙劍方才不懼利劍鋒芒,那是因為關橫沒有運用五行之力,此時木靈氣催動狂勁,登時把泥土劍絞成碎片齏粉。

    「哈哈哈——本少爺剛才就是陪你玩玩解悶,你以為自己能打過我嗎?」

    長笑聲中,關橫身形似電,急速挪移堵住對方退路,霎時間,劍上木靈氣消失不見,轉為後土靈息卷住對方雙足,泥土人拼命掙扎,卻被地面黑土緊緊包裹住,逐漸動彈不得。

    「哼,我可是拿到後土神傳承的人,論起御土能力,你和我比,那就是不如渣滓。」此時此刻,關橫倏地彈動手指,周圍的土牢柵欄眨眼就陷入地面,消失不見了。

    「啪啪啪。」伸手拍了拍泥土人的臉蛋,關橫笑了笑:「唉,這張英俊的帥臉可是我自己,真有些下不了手……」

    「嘭!」可他的話音未落,已經揮拳轟在了泥人頭頂。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49
第1838章 又見沃壤(第三更)


               
    看著面前的泥人迸碎、消失,關橫嘴裡嘀咕道:「不過嘛,讓你這個西貝貨在自己面前亂晃,我這心裡更火大,所以,你還是消失吧。」

    他剛說完這句話,石台周圍的漆黑土壤倏忽開始緩慢蠕動,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向一起歸攏聚集,獵獬真魂和白牛下意識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才知道,這祖靈池底部最不缺少靈氣的,就是土行石台這裡。」

    關橫此時抱著肩膀說道:「不僅如此,這裡的土靈氣息過重,讓其余金木水火四行失衡,這才導致祖靈池整體開始枯涸,所以,這裡有多余的『東西』,我必須要把它拿走。」

    「呃,是嗎?」白牛忙不迭問道:「關公子,那是什麼東西?」

    「喏,就是那個。」言到此處,關橫順手往前一指,獵獬真魂、白牛和吞鬼喵細瞧之下才發現,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漆黑泥土已經停止運動,繼而融合變成了一個寸許見方的黑泥塊。

    關橫將此物拈起來以後說道:「這東西,我以前見過,是五行聖器之一,後土神遺留下來的『沃壤』。」

    「原來是此物。」獵獬真魂點了點頭:「確實,這就是後土神的東西。」

    看著關橫把此物在手中反復拋扔,它又說道:「關橫,咱們再找到其余四種聖器之後,返回靈界五行神離宮一趟,好嗎?」

    「可以,我知道你對這件事一直掛在心裡,就這麼辦吧。」言到此處,關橫稍微一頓,這才繼續說道:「但是,我覺得應該先到靈王岳父那裡打聽消息,得到確認,咱們再前往也行。」

    「對對,畢竟最了解五行神大人的,就是靈王了。」獵獬的話甫一說完,吞鬼喵在旁邊突然搖晃起身子來了。

    關橫見到這家伙古裡古怪的,剛要開口發問,吞鬼喵腦門上赫然浮起一股無形魂體,轉瞬變為了一個笑嘻嘻的白裙少女,她說道:「呦,關橫,最近過得可好?」

    「器靈姐姐?」關橫瞥了對方一眼,便說道:「沒有特殊情況,你絕不會冒出來,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喔呵呵,不愧是聰明的關橫。」器靈少女此時搓著雙掌,盯住他手裡的那一小塊「沃壤」說道:「嘖嘖,這東西以前我可沒見過,散發的靈氣如此濃郁,肯定是大補之物,不如讓我吞……」

    她剛說到這裡,關橫倏地一攥手掌,大搖其頭說道:「你別再發夢了,不可能。」

    看到關橫毫不猶豫的把門關死、斷然拒絕,器靈少女嘟著嘴問道:「為什麼?這不過是個小玩意而已。」

    「什麼?小玩意?」旁邊的獵獬真魂忍不住搭言道:「這位姐姐,你真是不識貨,此物乃是後土神的本命聖器——『沃壤』,只要將其投向大地,就可以使土地肥沃、萬物復蘇什麼的。」

    「哼,你一個小獸魂說的話,未必可信。」

    器靈少女明知道對方沒必要騙自己,依然纏著關橫說道:「喂,就算不讓我徹底吞噬這個什麼沃壤,那就暫時讓咱保管一陣總行吧?說實在的,人家跟了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嘛,我看這東西靈息濃郁,讓我適當吸收一些,無傷大雅,對彼此無害的。」

    關橫被她糾纏的沒辦法,只好點頭松口:「這個……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沃壤可以給你保管,不過,你能把它拿到哪裡去?」

    「簡單,讓你這貓崽把沃壤吞下肚子,正好我也在它體內棲身,正好可以吸收些許沃壤的靈氣。」言到此處,器靈少女眨了眨眼睛,繼而輕笑道:「這個辦法怎麼樣?人家是不是很聰明啊?」

    「嗯……」關橫眯著眼睛想了想,微微頜首道:「也罷,就這麼辦吧,不過你還得額外答應我一個條件。」

    聞聽此言,器靈少女用雙手掩住上身,故意大驚小怪的叫道:「該不會是想占我便宜吧?我要告訴卿凰……」

    「呸呸,就算你想,我還不樂意呢!」關橫扶額苦嘆道:「我只是想說,你在吸收沃壤靈氣時,適當分給貓兒一下,這總行吧?」

    「哦,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這色胚在打本小姐主意呢。」看到關橫瞪眼想發火的樣子,器靈趕緊說道:「好好,分給小貓崽一些靈氣,絕對沒問題。」

    說著,她伸手攤在關橫面前:「沃壤拿來吧。」關橫在遞給她之前,不放心的說道:「喂,我鄭重警告你一次,此物關系到五行神能否重新回歸兩界,你可不能把它直接吞噬,明白嗎?」

    「沒問題,姐姐說話素來一諾千金,和你不一樣。」器靈少女伸手抓過黑土塊,而後叫道:「貓崽過來,趕緊把嘴張開。」

    「喵嗚。」聽到對方召喚,吞鬼喵立刻低叫一聲,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器靈把沃壤扔進它的嘴裡,而後說道:「那我也去睡了,有事再聯系。」

    「呃……也不知怎麼搞的,自從靈王把器靈的本源靈力提升,讓她變為少女形態之後,這家伙越來越適應現在這副模樣了。」關橫看著對方消失,嘴裡嘀咕:「不是撒嬌就是發嗲,真敗給她了。」

    「關橫,我覺得沃壤由這位器靈姑娘保管,倒也沒什麼問題。」獵獬真魂說道:「沃壤的力量很奇特,尋常的器物之靈不可能將它徹底吞噬的。」

    「笨蛋,你懂個毛啊?」關橫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她可是活了不知幾萬年的老怪物,要吞個沃壤的話,比嗑瓜子還容易呢,咱們走吧。」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和白牛返回了獸祖之靈幻境,他站在祖靈池旁邊撈起了竹簍,豹頭獸魂說道:「您回來的剛剛好,靈氣正好已經把獸骨的雜質驅除了,現在這些獸骨最適合制作藥材了。」

    「那就好,辛苦你們替我看著竹簍了。」關橫此時拿著東西說道:「這祖靈池內的靈氣已經開始復蘇,你們以後也可以放心使用,不必擔心它會枯竭。」

    聞聽此言,豹頭獸、巨猿和白牛獸魂齊聲說道:「多謝關公子費心幫忙。」

    就這樣,告別了眾獸魂,關橫拿著盛骨竹簍回到了獸骨密窟的入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0
第1839章 惡徒內鬥


               
    「公子,你可出來了。小□說」若桃最先看見他的身影,立刻揮手笑道:「剛才那巨猿獸魂說你要耽擱一會才回來,我們以為有大事要發生呢。」

    「是啊,阿橫。」卿凰也走過來說:「我們原本想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想可能關系到伊水妖族的機密,所以才沒細問。」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橫對馬腹招了招手:「族長,您過來,我和你們說……」

    接著,他就把自己經歷的大部分事情都講了出來,馬腹聽得連聲稱謝:「關兄弟,這回真是多虧你再次出手幫忙,我都沒料到獸祖之靈幻境那裡出了大事。」

    「嗨,不過是舉手之勞,相比之下,守在遺跡門口的狌狌們有何異狀嗎?」關橫此時說道:「咱們已經進來小半個時辰,我覺得外面那些埋伏的家伙,可能有些不耐煩了吧?」

    「說的是,公子你只顧著自己在什麼祖靈池裡玩了一圈,我這裡都閑得渾身發癢了。」若桃說著,晃了晃拳頭:「真想找機會打一架,舒活筋骨。」

    「嗷嗚嗚嗚——」就在此時,剛剛走到遺跡入口附近的眾人就聽見前方鬼嘯陡起。

    「是狌狌們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快過去看看!」說時遲,那時快,大家腳下生風,立刻向前方疾奔而去。

    ……

    時間,要倒溯回片刻之前。

    密林中,吞下黑石和其余兩只同伴的變異力王鬼將將己身實力飆升到紫氣之境,頓時出手襲擊自己的主人——御鬼師封祥,驚慌失措間,封祥拼命避過了致命一擊,一條左臂卻在瞬間被力王鬼撕扯而去。

    「哇啊啊——」劇痛霎時襲遍全身,封祥發出凄厲慘號,不過腦中也是靈光一閃,倏地從懷中抓出一物,他嘶聲吼道:「畜生,你還認得它嗎?」

    「嗷?!」變異力王鬼實力大增、眼中瘋狂之意飆升,可是看見對方手裡東西的同時,卻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封祥此時氣急敗壞的低吼道:「你個畜生,竟敢斷我一臂,要不是看在你還有些用處,我現在就把『它』捏碎了!」

    「啪。」電光火石間,封祥五指合攏一攥,手裡的漆黑鬼心登時「咯咯咯」作響。

    「嗷嗚!!」饒是變異力王鬼此時已臻紫氣之境,也在瞬間爆發痛苦慘叫,繼而就地翻滾,頃刻壓倒了周圍無數灌木和亂石。

    「哼,好在還有這個東西可以壓制力王鬼……」封祥此時顧不得其他,趕緊撿起自己的斷臂,而後口中念念有詞,將這斷肢狠狠黏在自己創口上。

    「這接駁斷臂的方法,只能使用一次,以後必須不停用活人活獸的血液塗抹,才能保持靈活度,該死的畜生,真是害我不淺。」

    封祥此時狠狠瞪了一眼翻滾哀嚎的力王鬼,眼中的憤怒銳減,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瘋狂熾熱的得意:「不過老子運氣好,能夠掌控一只紫氣鬼物,以後這妖族地面,我就能橫著走了,根本不用看其余御鬼師的臉色。」

    原來封祥手裡的漆黑鬼心,就是能夠控制、驅使力王鬼的殺手锏,因為這些力王鬼,根本就是這家伙戕殺活人、用邪法秘制出來的鬼物,如此一來,只要保留鬼物生前的心髒,就能利用這東西控制它們。

    鬼心要是遭到毀壞,力王鬼頃刻間就會產生極大痛苦,就像現在一樣,就地翻滾哀嚎,已經是最輕的了。

    「混賬東西,你給老子滾起來!」聽到主人的冷聲喝令,被折騰半晌的變異力王鬼只好緩緩爬起身,老老實實站在了封祥面前。

    「好,知道厲害,以後聽話就行了」看著這個言聽計從的紫氣鬼物,封祥真是得意萬分。

    他心中暗忖:「從剛才看來,此鬼和一般紫氣境界的家伙還不一樣,否則不可能在眨眼間就重傷我,現在嘛,應該找個倒霉的家伙,再試試變異力王鬼的真正實力。」

    「呼——嗖嗖嗖——」就在此時,不遠處風聲陡現,另一個御鬼師「明季」赫然出現在附近。

    當他看到傷痕累累的封祥時,眼中倏忽閃過一絲不悅,並揚聲說道:「為什麼耽擱了這麼久,你追的那只妖獸在哪裡?」

    「哼,不就躺在那邊嗎?」封祥仗著自己身邊多了實力飆升的力王鬼,沒把對方放在眼裡,更何況,這兩個人彼此之間原本頗有嫌隙,面和心不和,封祥在這個時候已經殺機陡現了。

    「這是……不過是一堆爛肉而已,你在糊弄誰……」明季的話音甫落,陡忽感到身後惡風不善,惶急之間他立刻吼道:「針蟲鬼,救我!」

    「嗡嗡嗡——」下一刻,數十只挾裹黑氣的針蟲鬼猛地擋在明季背後,這些蟲鬼力量非同小可,都是明季精心培育出來的殺手锏,只可惜,在對方面前毫無用處!

    「嘭!」變異力王鬼的拳勁摧枯拉朽一般,將數十只護在明季背後的針蟲鬼碾壓成齏粉,徹底魂消湮滅。這一拳也順勢轟中明季的背心,這家伙登時噴出一口血箭:「噗!」

    「呼——撲通!」飛出數丈之後,明季翻身爬起,依然在不住嘔血,他顫抖著伸手一指封祥:「你、你竟然敢偷襲我,難道忘了御鬼師之間不得自相殘殺的鐵律了嗎?」

    「哼,少在那裡自欺欺人了。」

    封祥此時帶著力王鬼獰笑著走上前來,他低聲說:「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就在上個月,你為了試驗在新生針蟲鬼的威力,還殺了兩個不聽話的御鬼師,自相殘殺?嘿嘿,在你眼裡,他們恐怕連一條狗都不如吧?」

    「呃?!」

    聞聽此言,明季的心都涼了,他此時為了活命,立刻乞求道:「封兄,在下過去對你有些得罪之處,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就饒了我吧,大不了,我手裡所有的煉鬼密錄、材料全都送給你,權當我對你的歉意。」

    「嘿嘿嘿,我已經有了自己這只紫氣鬼物,又怎麼會對你那些不入流的材料和密錄感興趣呢?」封祥言到此處,眼中已經迸現殺機:「你,還是乖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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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0章 狠心翻臉(第五更爆發)


               
    「可惡,你想讓我死,那老子就和你拼了!」

    說時遲,那時快,氣得目眥欲裂、情急拼命的明季驟忽伸手一拍地面縱躍而起,他在空中扣住兩肩,「嗤啦、嗤啦」將自己的上衣全部扯落,原來這家伙身上全都是爬行蠕動的有翅蟲鬼。說

    「以身飼鬼?!」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封祥也是陡忽一驚,用自身血肉飼養鬼物的秘法不是沒有,可對方全身上下沒有一百只,也足足有七八十,這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方法。

    「你這是……」沒等他說完這句話,明季嘶聲狂笑道:「哈哈哈——出來吧,紫氣蟲鬼王!」

    「嗖嗖嗖——」電光火石間,明季渾身上下百十只蟲鬼齊刷刷飛向空中,此時他的前心後背全是流淌膿血的血窟窿,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嗚嗚嗚——」蟲鬼們的魂體在空中疾舞成圈,繼而擰成一團球體,就只聽「嚓嚓嚓」刺耳疾響絡繹不絕,剎那間,一個巨大蟲影赫然出現在原處。

    「封祥,你這個忘八淡,害得老子祭出二十年來辛苦豢養的秘煉蟲鬼,要驅使它們變成蟲鬼王,老子就只剩下幾天可活了。」渾身都是坑洞窟窿的明季嚎叫道:「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宰了你!」

    「殺——」凄厲吼叫聲赫然響起,眼中閃爍著瘋狂凶芒的明季合身撲向封祥,那只紫氣蟲鬼王則是御空疾掠,殺向變異力王鬼。

    「呀啊啊——」

    明季知道自己沒幾天可活,雙手晃動一對閃耀烏光的詭異骨刃,發了瘋似的猛攻封祥,封祥原本仗著有變異力王鬼也不懼他,可是力王鬼現在被蟲鬼王纏住,狂妄自大的封祥這回自身難保了。

    「噗!」

    電光火石間,骨刃順勢砍進封祥肩頭,這家伙疼得眼前一黑,因為受傷位置正好是斷臂剛剛接駁好的地方,明季雙腕運勁往下一劃,「哢嚓!」剛接回去的胳膊頓時飆紅離肩掠空,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呃啊!」封祥捂住傷口發出慘烈痛吼:「力王鬼快來救我,不然我捏碎你的心髒!」

    聞聽此言,原本想借刀殺人,讓明季弄死主人的力王鬼沒辦法,只好嚎叫一聲,「呼呼呼」連出十余拳,震得蟲鬼王應聲爆碎。

    「唰!」下一刻,全身爆發莫名電勁的力王鬼挪移到對方身後,利爪疾伸,噗嗤一聲貫穿了明季的心窩。

    「呃?!我、我……」明季看著自己心口出現的大洞,嘴裡喃喃自語:「我不甘心……」

    「撲通」一聲,死屍順勢摔倒在地,封祥這回吃了大虧,自己的斷臂都找不到了,氣得他對著明季的屍首又罵又踹:「畜生,你真該死!」

    倏地一抬頭,封祥又戮指變異力王鬼罵道:「你這個殺千刀的廢物,明明可以輕易殺滅蟲鬼,卻故意拖延時間?瑪德,老子廢了你!」

    說罷,封祥拿出那顆漆黑鬼心就要捏爆,力王鬼嚇得魂飛魄散,正想要拼死奪回心髒的時候,不遠處又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在呼喚:「封兄、明兄,你們在磨蹭什麼?馬腹那一行人快要從遺跡出來了——」

    「是陳賁?!」

    封祥想到不能圖一時痛快,發怒廢了力王鬼,要不然身受重傷的自己可是一點殺手锏都沒了,那還不是人家嘴裡的一盤菜?打定主意,封祥對力王鬼一使眼色:「襲殺來人,我就饒了你這次。」

    之所以要殺陳賁,是因為封祥覺得這家伙說話不盡不實,雖然許諾重酬,邀請自己和明季圖謀生擒馬腹,但是這家伙未必會如約支付報酬。

    更何況,現在封祥身受重傷,還殺了同為御鬼師的明季,要是被陳賁走漏風聲,其余御鬼師必會群起攻之,所以,殺人滅口,是最好的選擇!

    陳賁喊出一聲,卻沒聽到對方回應,心中疑惑納悶,急忙發足狂奔跑向這裡,他嘴裡還嚷道:「你們磨磨蹭蹭的,到底還想不想要報酬,我可……」

    向前邁了兩三步,正好看見明季的屍首和獰笑瞪視自己的封祥,陳賁心中陡覺不妙:「你們這是?!」

    「唰!」說時遲,那時快,瞬間挪移到他背後的力王鬼突然出手,又是掏心一爪:「呼——」

    撕裂空氣的鬼爪霎時碰觸到陳賁背脊,這家伙驟感死亡暗霾籠罩頭頂,情急之下向前合身一撲,「嗤啦!」鬼爪入肉三分,卻被他躲過穿心厄運,實在是僥幸之極。

    「封祥,你這混賬東西,竟然敢讓鬼物偷襲我?!」背上火辣辣的劇痛,頓時讓陳賁勃然大怒:「你瘋了?!」

    「老子才沒瘋呢,陳賁,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說是請我們一起擒獲馬腹,有重酬,都是放屁對吧?」

    封祥此刻呵呵冷笑:「你根本就是打算事成之後殺我們滅口,這種齷齪事,以你的為人做得出來,與其等你出手殺我,老子不介意先下手為強!」

    聞聽此言,陳賁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可惡,原來早就被你瞧出來了?!」

    原本雙方是各懷鬼胎,就算是陳賁要殺人滅口,也得等到事成之後,誰想到,這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現在反倒是封祥要殺他滅口,掩蓋明季之死的真相,兩人的立場登時調轉了過來。

    「他已經受傷了,力王鬼,殺!」心中只想著要把陳賁滅口,自己盡快遠走高飛,封祥立刻下了決殺令。

    說時遲,那時快,變異力王鬼霎時直取對方,就要下手,可就在剎那間,力王鬼的魂影在原地一晃,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封祥見狀大驚失色:「怎麼回事?」

    原來力王鬼吞掉詭異妖獸體內的黑石,獲得來的電勁和神速只是暫時的,一旦黑石積蓄的雷電之力耗盡,這家伙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了。

    「嗷嗚!」下一刻,痛苦異常的力王鬼爆發出凄厲慘吼,「咣當」一聲摔倒在地,見此情景,陳賁焉能不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見他探手入懷,將一顆邪氣妖珠塞入口中。

    「呼!唰唰唰——」周身邪氣狂湧如巨浪,疾旋似渦流,陳賁大吼一聲,雙拳陡出,頓時將威猛無匹的邪氣拳勁轟向力王鬼。

    封祥眼見如此,心中大駭:「這下可糟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0
第1841章 凶獸襲來(第一更)


               
    「砰——轟隆!」如同奔雷霹靂的邪氣重拳正中力王鬼正面,打得這家伙只是慘號半聲,魂體就已經在瞬間迸碎湮滅,連渣滓都沒剩下。小□說

    但服下邪氣妖珠的不良反應,也出現在了陳賁身上,讓這家伙用手捂住腦袋,發出陣陣痛苦低吼:「呃、唔呃呃呃……」

    「不好,沒了力王鬼,這家伙想殺我就像碾死一只臭蟲那麼容易,趕緊走!」想到這裡,封祥慌不擇路,就往前面跑,可是這家伙卻沒注意到,自己走的方向,是通往伊水妖族遺跡那邊。

    「呃啊啊啊——封祥啊啊啊——」

    陳賁的額頭青筋亂迸,他的腦子被體內過剩的邪氣折磨得痛苦不堪,這家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把我害成這樣的人,就是封祥,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噌噌噌——」電光火石間風聲陡起,怒火遮眼,渾身暴現駭人邪氣的陳賁向著對面疾追而去。

    ……

    另一邊,陸興和眾多手下被幾只詭異妖獸襲擊,對方把其余人全部襲殺殆盡,圍堵陸興的時候,卻有兩只妖獸突然身軀爆碎,當場湮滅。

    見此情景,饒是平時殺人不眨眼的家伙,也得嚇尿了褲子,陸興也不例外,他腦中就只剩下逃命的念頭了。

    「唰!」拔身似電撒腿如飛,陸興顧不得其他,朝著前方便跑,因為還有兩只妖獸在原地顫晃身軀、步履艱難,他不知對方會不會暴起傷人,安全起見,先跑為妙。

    可就在下個瞬間,陸興突然泛起一種背脊發涼、汗毛倒豎的悚然感覺,因為身側後方,似乎有個鬼魅般的影子,始終保持丈余距離跟著自己。

    「吱吱吱——」霎時間剎住腳步,陸興拽出骨刃吼問道:「是、是誰?!」

    「呼——」回答他的,只是一陣湊巧經過的詭異風聲,還帶著絲絲血腥氣,那是數十丈外,伏屍倒地的同伴們散發出來的。

    「呼、呵、呵……」陸興好歹也是個半紫境界的家伙,此時被一陣風聲嚇得滿臉駭然失色,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於是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呸!晦氣。」

    可是現在,絕不能停下來,耳邊仿佛又聽見那些詭異妖獸的低嚎聲,陸興哪裡還敢怠慢,身邊的同伴已經死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去找陳賁和那兩個御鬼師,要不然,遲早是死路一條!

    「跑……」心中剛剛泛起這個字,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在瞬間再次出現了。

    「嗤——」撕裂空氣的輕響霎時響起,一只挾裹勁風的獸爪赫然撓向路興背後。

    「呀啊!」這家伙哀叫一聲,突然向前合身猛撲,堪堪避過致命一擊,「嚓!」只可惜躲得不太利索,背脊上衣甲碎裂、鮮紅飆飛。

    「呼!噠、噠、噠……」

    陸興趔趄著向前幾步,那偷襲他的妖獸這時就站在身後丈余的距離,此獸一晃迎風抖動的鬃毛,周身劈裡啪啦游走著亂竄小蛇般的電勁,它朝陸興一咧嘴,登時顯出滿口尖牙利齒。

    「呃?!畜生,你竟敢偷襲我!!」

    要說對方沒有現身的時候,陸興驚慌失措、心中畏懼,那是因為看不見敵人蹤影,不過現在,那種心情卻被高熾的怒火取代。身後的傷口不斷產生異常灼熱的劇痛,陸興倏地大吼一聲:「老子宰了你!」

    「唰唰唰!」雙拳霎時間彙聚無數半紫之境的狂勁,陸興發了瘋似的屈膝蹬地,「嘭」的一聲疾竄過去揮拳便打:「殺!」

    妖獸這一回卻是不慌不忙、不躲不閃,好整以暇揮爪迎擊。

    「乒乒乓乓!」雙方硬撼十余記,陸興凶心大盛,陡忽雙拳直搗:「你的力量不過如此,看我敗你!」

    「呼——」這威猛無儔的一雙拳勁轉瞬即至,將對方身軀砰然擊碎,下一刻,陸興心中大喜,可卻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糟了,擊中的只是殘影!」

    「嗷!」桀驁獸吼霎時驚天動地,眨眼間陸興身後的妖獸反攻開始。

    「唰——砰砰砰砰!」接二連三的利爪重擊全都落在他背上,陸興身軀呼的向前疾飛,他還在半空噴出大蓬紅霧:「噗——」

    「咣!」重重摔在塵埃,此時此刻,噴血的陸行發現自己和對方意外拉開了一段距離,登時咬著牙翻身躍起,而後照准身邊巨大岩石就是一拳。

    「呼——砰!」

    「嗖嗖嗖——嗤嗤嗤——」無數岩石碎片向四周飆濺疾飛,那妖獸赫然一驚,身形疾晃之間挪移出去老遠,陸興趁機拔腿便跑。

    只是數息工夫,這家伙就已經倉惶逃到伊水妖族遺跡入口附近,突然看見對面出現一道人影,原來是那個御鬼師封祥,二人對望一眼俱都感到驚愕,一時無言以對。

    說時遲,那時快,從封祥後面追來一人,呼的砰然落在這家伙身側,正是吞下邪氣妖珠、心智陷入瘋狂的陳赫,下一刻,此人重拳已經砸在封祥身上:「砰!」

    「呃啊!」重拳的封祥登時噴著血霧飛向陸興,狼狽不堪的摔在他腳邊。就在下個瞬間,封祥這家伙急中生智低吼道:「陳賁瘋了,要想自保,咱們一起對付他!」

    聞聽此言,陸興大驚失色,他下意識說道:「老子現在是自身難保……」

    「呀啊啊——」渾身縈繞邪氣的陳賁驟忽暴吼疾竄,噌的一下撲來,這家伙現在被邪氣侵腦,不認識別人,只知道封祥是把自己害成這樣的大仇人,他要殺了對方,誰要是擋了自己的路,照殺不誤!

    「砰砰砰砰!」照准面前的陸興連轟十余拳,這倒霉家伙被陳賁打得連噴幾口黑血,他嘴裡大罵道:「混賬東西,連老子都打,你真的瘋了?!」

    就在此時,成功利用陸興吸引了陳賁注意,封祥哪裡還敢耽擱時間,立刻轉身就逃,好巧不巧,正好和對面撲來的妖獸撞了個對臉,對方毫不猶豫的揮爪拍落。

    「嗤啦!」封祥這小子半邊臉頰和左耳被利爪硬生生扯了下來,疼得他哇呀慘嚎一聲,撲通坐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個突兀的聲音赫然響起:「謔,咱們才一會沒出來,這裡居然變得如此熱鬧?」

    這個聲音響起之時,驚得封祥和陸興二人臉色劇變,原來說話的正是關橫,他身後還跟著卿凰、若桃、小黑和馬腹。

    「糟糕,這群家伙已經出來了。」陸興原本打算和不少手下准備伏擊關橫等人,可是全被那只詭異妖獸破壞,如今陳赫發瘋,封祥是敵是友他也搞不清楚,腦中可謂是一團漿糊。

    「七鬼,上,圍住他們,尤其是不能讓『那家伙』跑了!」

    關橫此時哈哈一笑,又接著問卿凰身邊的猰貐、封豨和修蛇之魂:「你們確定那就是雙尾御雷犴嗎?」

    「沒錯。」猰貐叫道:「這回可千萬不能讓小犴跑了,這家伙的速度如同疾風閃電,稍有不慎,你就抓不到它了。」

    「嗷嗚嗚嗚——」

    說時遲,那時快,七道魂影霎時間朝著三個人和御雷犴圍攏過去。那陳賁此刻被邪氣侵腦,瘋癲如虎,心中只有「殺死封祥」這個念頭,根本就不在乎旁邊的七鬼,當下不顧一切嚎叫著向對方撲去。

    「呀啊啊——別過來!」下一刻,封祥躲避不及,被陳賁摁倒在地,這家伙揮起拳頭,不斷向對方頭臉軀體捶落:「砰砰砰、啪啪啪!」

    最初數息間,封祥還發出幾聲瀕死慘嚎,可轉瞬就已經被徹底打成了一堆肉泥。

    「嗷嗚!」渾身沾滿對方的血肉,發瘋的邪化陳賁頓時昂首咆哮,他的頭頂倏忽浮現出一股本源魔魘之影。

    見此情景,關橫臉色驟然一沉:「哼,已經徹底邪化,既然如此,送他上路。」

    「呼——嗖!」電光火石間,嬰白鬼揚腕抖手,將一股熾烈原火勁飛擲而出,不偏不倚落在了陳賁身上,這家伙已經失去理智,沒有思考能力,任由這火勁將自己焚化為飛灰齏粉。

    「陳賁?!我的天吶。」見到同伴慘死,陸興嚇得渾身栗抖,關橫看到那只詭異妖獸,也就是雙尾御雷犴的臨時肉身已經舍了陸興,此時要奪路而逃,他立刻吼道:「用土行之力困住它。」

    「呼——唰唰唰——」七鬼在空中齊刷刷施展土行之力,在地面上掀起丈余高一座「土牢」,這是之前關橫在祖靈池底部,學來的招數,曾經困住過他自己,現在用在御雷犴身上了。

    「呃?!」見到雙尾御雷犴被擒,陸興認為機會難得,轉身就想開溜,誰知道馬腹占東、卿凰在北,若桃攔阻西邊,頓時將他三面攔住。

    「你們……」陸興此時滿嘴發苦,要說最倒霉的,就是他和陳賁這一行人了,想要埋伏馬腹將其生擒,結果卻遭到莫名其妙的妖獸襲擊,導致同伴死光不說,陳賁更是發瘋暴走。

    這個時候的陸興,簡直是有苦說不出,可就在下一刻,馬腹陡忽大吼一聲:「畜生,傷害本族長老碧桑、在南鱸湖偷襲本族長的,肯定是你的同伙,老子拍死你!」

    「呀!」此時的馬腹帶著滿腔怒火急於報仇,又想試試掌中木靈樹棒的威力,立刻疾縱上前掄棒便砸:「你去死吧!」

    「呼!」這一棒挾裹馬腹半紫之境氣息,威力堪稱狂猛無儔,陸興早就是傷疲滿身,可躲閃不及,只能用雙臂聚集全身靈氣,硬生生迎了上去:「嗨。」

    「砰——哢嚓!」

    陸興這家伙左胳膊登時寸寸斷折,他自己再次噴血倒飛出去,撲通栽倒在地的瞬間,他慌忙探手入懷想去摸索東西,若桃見狀疾竄而上,揮起吞雷刃瞬間劈落:「想要吞下邪氣妖珠?做夢!」

    「噗!」陸興右臂被斬斷,迎上飛向半空,若桃從旁邊疾掠而上,將其踩在腳下:「別動。」

    「嗷嗚、嗷嗚!」

    「砰、砰砰砰!」

    此時此刻,雙尾御雷犴用身軀拼命撞擊困住自己的土牢,可是每當那些柵欄斷折的瞬間,七鬼都能迅速抽取土行之力,將土牢修復。猰貐之魂揚聲叫道:「卿凰姑娘,快點吹奏竹笛,快呀!」

    「噢。」說時遲,那時快,卿凰迅速吹起笛子,那悠揚曼妙的聲音湧進土牢,暴躁凶戾、上下竄動的聽見這個聲音後,驟忽渾身顫抖,繼而痛苦不堪的就地翻滾慘號:「嗷嗚——嗷嗚嗚——」

    「啊,這是……」見此情景,卿凰都忍不住心疼起來,下意識放下了手中的笛子,修蛇此時說道:「封豨、猰貐,咱們快把還在睡覺的鑿齒叫出來,一起去土牢那裡看看小犴的情況。」

    「嗖嗖——」下一刻,四神獸魂影晃動,轉瞬來到土牢側面,鑿齒大聲叫道:「小犴,你快醒醒啊,別讓邪氣占據你的神智了。」

    猰貐、封豨和修蛇也高聲喊:「沒錯,我們幾個兄弟都在這裡呢,快醒醒。」

    這些話甫一出口,正在土牢內痛苦翻滾的御雷犴咣當撞在了柵欄上,封豨和這家伙關系不錯,立刻過去叫道:「喂,你怎麼樣了……」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關橫一邊示警,一邊疾掠而來,與此同時,那御雷犴凶性大發,朝著封豨噴出一股邪氣,並且揮爪向其魂體狠狠拍落。

    「砰!」千鈞一發之際,關橫從斜刺裡飛起一腳正踹在對方爪子上,封豨這才僥幸未傷,隨即和其余幾只神獸之魂飄出老遠。

    關橫叫道:「這家伙被邪氣侵染太深,卿凰的笛聲和你們的呼喊都不能完全奏效,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進去,徹底煉化它魂體裡的邪氣,卿凰,你在外面繼續吹奏竹笛,從旁協助。」

    「好,也只能這麼做了。」猰貐叫道:「小心它的速度。」

    「放心,我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關橫這句話甫一出口,突然伸手抓起旁邊的吞鬼喵說道:「走,跟我一起進去。」

    見此情景,小黑下意識問道:「姐夫,你讓它跟著做什麼?」

    「不要問了,一會自己看。」

    「啪。」關橫揮掌拍在柵欄上,土行之力運轉,登時打開一個缺口。

    「嗷!」見此情形,邪化御雷犴就想強行衝出去,關橫照准它的面門就是一拳:「滾回去!」

    「嗚……」御雷犴吃疼慘叫,立刻翻滾了回去。

    「貓兒,吃。」電光火石間,關橫把一塊魂石塞進吞鬼喵嘴裡,對方咕嚕一吞,登時變成巨虎形態,照著前面吃拳倒地的御雷犴就是一吼:「嗷嗚!!」

    「呼——」這股破邪虎嘯極強威力如同滔天巨浪翻滾狂襲,頓時正面撞中御雷犴,這家伙身軀直接飛了起來,咣當一聲撞中土牢柵欄。

    這就是關橫對付雙尾御雷犴策略,你不是速度快嗎?先用土牢困住你,在這不算巨大的空間內,讓你的速度優勢喪失殆盡!

    「好了,沒你的事了。」看到吞鬼虎吼叫一聲之後精疲力竭,已經變回小貓,關橫順手拈起它,扔到土牢外面小黑懷裡。

    緊接著,關橫朝著暈頭漲腦的御雷犴疾撲而去,「嘭!」硬生生將其摁倒在地,關橫冷笑道:「嘿嘿,狠狠打你一頓,我就不信這股邪氣還能賴在你的魂體內不動彈。」

    「呼——砰!」這第一拳正中此獸耳門,打得御雷犴臉頰塌陷,霎時間血肉迸飛四濺,在土牢外觀戰的猰貐低聲道:「我的天呀,比起揍咱們的時候還狠,估計關橫現在已經打上癮了。」

    修蛇搭言道:「別說了,看得我都不忍心直視了。」

    「你們還有心思聊天?真是的,小犴和咱們認識多年,你倆真是冷血無情。」鑿齒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而後馬上轉變語氣,朝著土牢內大叫:「關橫,下手輕點,這樣還能多打一會過過手癮。」

    聞聽此言,猰貐、封豨和修蛇異口同聲道:「我擦,你個禽獸!」

    見到它們聊得興高采烈,小黑忍不住捂嘴笑道:「哈哈哈……一群活寶。」

    「不行,再這麼打下去,說不定會傷及御雷犴的魂體。」

    卿凰想到這裡,立刻把竹笛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奏起來,這一回,笛聲中融入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充滿了憐憫、慈愛的同情之意,周圍的人、神獸之魂,俱都停止了談論啰唣,如痴如醉的聽著笛聲在耳畔回蕩。

    「嗚嗚嗚——」此時此刻再次聽聞笛音,雙尾御雷犴渾身劇顫不止,關橫趁隙一拳打中它的背脊,此獸的肉身徹底塌毀癱軟,一股魂體赫然漂浮了出來。

    下個瞬間,竟然有大片邪氣疾湧追出,想要抓住這魂體,再把它揪回肉身裡。「想得倒美,這裡還有我呢。」

    「唰。」關橫翻腕亮出「邪王晶石」,此物急速旋轉顫晃,頓時把這些邪氣吸進了晶石內。

    「哼,又得到了一絲萬魘邪王的殘留氣息。」關橫心中暗忖:「只要身上由此物,那些能夠邪化的家伙,肯定會自己找上門來。」

    就在此時,他揮手撤去周圍土牢,但是面前那個御雷犴的魂團,卻依然靜靜浮在半空,一動也不動。

    「小犴,你怎麼了?」封豨之魂轉瞬疾掠而來,後面還跟著猰貐、鑿齒和修蛇,但是任憑它們連聲呼喚,御雷犴還是不說話。

    關橫此時言道:「卿凰,你和小黑先在這裡看著神獸之魂,我去那邊審問俘虜。」匆匆剛說完這句話,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若桃身邊,這樣看不要緊,簡直是哭笑不得。

    原來馬腹趁著關橫那邊對付御雷犴,自己對著被抓的陸興拳打腳踢,這位伊水族長脾氣暴躁,出手又狠,打得陸興鼻青臉腫,不住哀嚎。

    「殺千刀的忘八淡,老子打死你。」馬腹再次揚起拳頭的同時,關橫忙不迭阻止道:「族長,先留這小子一命,我還有事情要問呢。」

    馬腹打了半天,也覺得有些乏累,於是微微頜首點頭:「罷了,就給關兄弟你一個面子,要不然,就是活活打死這個敗類,我都不會猶豫!」

    「真是的,看你打的這麼過癮,我都想上去動手了……」聽到若桃在旁邊小聲嘀咕,關橫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女鬼,你添什麼亂?」

    「咧,我去卿凰那邊看看。」若桃吐了吐舌頭,轉身就跑了。

    「喂,小子。」關橫這個時候冷冷看著奄奄一息的陸興,他說道:「你們這些家伙到底是什麼人?身上那些邪化妖珠是怎麼來的?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巴隆此人,在哪裡?」

    「呃?!你竟然知道主人的名諱?」聽了關橫的話,陸興凜然大驚,冷汗不住從額頭滲出,他哆嗦顫晃著身軀,卻不敢再說一個字。

    「殺千刀的,到現在還敢嘴硬不說?」脾氣暴躁的馬腹一聲怒吼,又要揮拳痛毆對方,關橫卻伸手一攔,因為他看出陸興不是嘴硬,而是心裡已經開始動搖了。

    「你們身懷邪化妖珠,到處制造殺戮和恐慌,像爾等這種人,我從來都不會放過,這是實話,我不會承諾什麼饒你一命之類的條件,因為,絕不可能!」

    言到此處,稍微一頓,關橫繼而緩緩說道:「但你要是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拒絕的話,那就是另一種受盡折磨的下場!」

    「比如說,就像這樣。」

    「啪。」關橫的話音甫落,倏地一彈手指,大股土靈氣息轉瞬裹住陸興全身,硬生生把他固定在一個土堆裡,越收越緊,陸興全身骨骼都出現咯剌剌暴響,眨眼間就有盡數折斷的危險。

    「呃啊啊啊——」劇痛霎時直衝腦門,陸興忍不住爆發凄厲嚎叫,關橫再次彈動手指,困住他的土堆頓時寬松了些許,陸興滿臉痛苦,大口喘息了起來:「呼、呼、呼……」

    「這只是一種折磨人的小手段,此外,還有這個。」

    關橫的指尖輕晃,唰的一聲出現小小火團,他說道:「只要原火勁持續給困住你的土堆升溫,一會它就會變得熾熱無比,這些土都將和你的衣服、皮肉相連,我再拽住你的頭發用力一提,這身人皮就得被土堆撕扯下來……」

    剛剛發聽到這裡,陸興再也繃不住了,他凄聲尖叫道:「呀啊啊——別、別再折磨我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只求速死!」

    「喂,關橫。」馬腹此時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剛才說的那種方法,你以前試過?」

    「沒有,那麼殘忍的事,誰會做?」關橫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不過嘛,我給卿凰、小黑做過『烤地瓜』,方法應該是一樣的。」

    「呵呵呵。」聽了關橫的話,馬腹差點沒笑出聲來,可是關橫此刻已經開始盤問對方了。陸興先是說了自己和同伴的名字,而後喘息著開口道:「我們,全部都屬於『魘化盟』……」

    原來,在月半之前,無數邪氣從靈界縫隙湧到人間,無數妖獸就此被邪氣侵染,變的狂躁嗜血,異常凶戾。

    可這些只是被邪氣占據靈智、軀體的妖獸,因為它們的天賦血脈導致自己的身體堅韌強橫,可以承受邪氣侵體帶來的大部分痛苦。

    而人類就不一樣了,邪氣一旦侵入普通人或者武者體內,立刻會讓他們爆體而亡,所以很少有邪氣會主動依附人類身軀,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魘化盟,就是在邪氣入侵人間以後,一群心底充斥著邪惡本能,嗜血瘋狂的人類和妖族組成的。

    這些家伙將身心全部出賣給了邪惡,依仗著邪氣幫助自己飆升實力,更有甚者,還有些家伙被邪氣直接占據靈智,堪稱瘋魔,試圖復活萬魘邪王,那就是以魘化盟的盟主——

    「巴隆」為首的一群瘋子。「魘化盟?!」關橫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動:「難怪這些家伙手裡有這麼多邪化妖珠,原來真的打算要把人間鬧個底朝天……」

    「喂,你們的盟主,那個叫巴隆的家伙在什麼地方?說!」

    聽到關橫的喝問,陸興渾身一哆嗦,他結結巴巴說道:「主人、主人他一向是行蹤不定,最近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他……他曾經提到過要前往九嶺妖族。」

    「哼!」關橫此時瞥了對方一眼,他說道:「剛才你提過,奉了此人的命令打算生擒馬腹族長,還有,之前遣人偷襲碧桑,這些都是因為什麼?」

    馬腹也在旁邊吼道:「對,這件事老子一定要問清楚,說呀!」

    「我說、我說。」陸興此時艱難囁嚅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作為妖族人,巴隆知道在四大妖族境內,還有不少邪氣妖獸存在,他打算將這些家伙集中起來,利用妖獸進化秘法,強行讓它們變成「邪氣妖族人」,這樣的話,巴隆手裡就等於多了一支聽話的邪惡大軍。

    「哼,這家伙想得倒是挺美,只可惜遇到了我們。」關橫這句話甫一出口,便覺得已經問不出什麼新鮮事來了,於是說道:「族長,這廝就由你來處理了。」

    「好!」馬腹答應一聲,早就迫不及待的拎著木靈樹棒走上前去……

    「公子。」下一刻,若桃在不遠處揮手道:「你快過來一下,這個御雷犴獸魂有些不對勁。」

    「呃?又出什麼事情了?」關橫邁步走上前時,三女正圍著那獸魂看,御雷犴獸魂此刻還是一動不動浮在那裡,他隨口問道:「這家伙是怎麼了?」

    「不太清楚。」卿凰搖了搖頭說道:「從剛才開始,它就沒有動彈過,不管我們怎麼呼喚,也沒有回應。」

    「猰貐、鑿齒、封豨、修蛇。」

    關橫扭頭問四神獸之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猰貐:「我不知道。」

    鑿齒:「咱也不清楚。」

    修蛇低低哼了一聲:「別吵,我正在想這個問題呢。」

    「我擦,你們三個這是什麼態度?」關橫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才發現封豨還是一言不發,於是便問:「豬頭,你好歹也說句話呀。」

    「我想到了!」下個瞬間,封豨突然哼哼道:「虧你們幾個和小犴還是朋友,怎麼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呢。」其余三獸魂同時問道:「什麼事情?」

    「笨蛋,雙尾御雷犴一向是靠著吞噬雷電之力保持自身靈力運轉,變成魂體以後自然也不例外。」封豨沒好氣的說道:「它為什麼一動不動,是因為魂體內的雷電之力耗光了!」

    關橫等人和三獸登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呃,其實、其實我也想到了。」修蛇在這個時候厚著臉皮說道:「只是被你搶先一步說出來而已。」

    封豨很鄙視的說了一句:「呸,好不要臉。」

    「好了,你們先別鬧了。」卿凰此時問道:「封豨,你知道如何替御雷犴補充雷電之力嗎?」

    「唉,這個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封豨封豨帶著幾分為難說道:「平常小犴都是自己找個什麼山巒巔峰,趁著雷雨來臨前夕,采集吞噬雷電之力,現在我可沒有辦法幫它。」

    「可是我有辦法。」關橫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且除了我之外,還沒人做得到。」

    聞聽此言,四神獸魂都吃了一驚,它們同時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因為我身上有這個。」說著,關橫翻腕攤掌,現出一截數寸長、泛著淡金光芒小東西。

    「哎呀,我想起來了,這個是『引雷金錐』!」若桃在旁邊叫道:「公子,你可真聰明,竟然能想到利用它。」

    「這也是碰巧了。」關橫微微一笑說道:「誰讓咱們身上帶著這種東西呢?」「說的也是。」

    若桃一邊點頭,一邊向卿凰她們解釋引雷金錐的來歷,她接著說道:「對了公子,那一副可以保護雙手不被雷殛的『墨甲毒獜手套』還在我的包袱裡,應該可以用得著吧?」

    「那是當然,沒有此物,誰還敢拿著引雷金錐?」關橫笑著說道:「不怕被電著嗎?」

    「諸位,你們在聊什麼呢?」馬腹此時邁著大步走了過來,手裡的木靈樹棒不斷滴滴答答淌著血水,看來已經把那個倒霉的陸興捶成肉醬了。

    「是這樣的,族長。」關橫此時說道:「我們剛找到的神獸之魂,需要近距離接觸雷電,才能夠蘇醒過來,你知道什麼地方有高聳的山峰嗎?」

    「當然,這一片可都是伊水妖族的地盤,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得很。」馬腹一指剛才大家來的路說道:「咱們剛才順著軟梯爬上爬下那座山,有一座附近最高峰,大家可以去那裡。」

    「太好了,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關橫振臂一揮說道:「大家走吧。」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等人在馬腹的帶領爬到了那處最高峰。

    「謔,還真是高聳入雲,這地方不錯呀。」若桃說到這裡,還向前緊走了兩步。

    「嗯,遠處的風景真不錯。」卿凰此時指著遠方說道:「你們看,在這裡還能隱隱約約看見斜風堡內的炊煙呢。」

    「那個,欣賞風景的事情,能不能等會再說?」旁邊的封豨之魂有些迫不及待的言道:「我們帶著這個悶聲不響的小犴獸魂走了半晌,現在就等著救它呢。」

    「抱歉抱歉,稍微感慨兩句,耽誤大家時間了。」卿凰有些不好意思,猰貐趕緊說道:「別在意,只要趕緊動手就行了。」

    此時此刻,關橫戴著毒獜手套、攥住引雷金錐說道:「喂,把御雷犴獸魂給我,現在要開始把雷電之力接引下來嘍。」

    言到此處,他接過獸魂,又接著道:「你們,都去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免得待會被霹靂打到,告訴你們,那滋味可不好受。」

    聞聽此言,馬腹倒是很緊張,噌噌噌幾下就縮到了數丈外大岩石後面。

    卿凰帶著幾個獸魂,和若桃一起拉著小黑往後退,這丫頭嘴裡還在嘀咕著:「真是的,我以為自己可以站得近一些,親眼目睹姐夫遭雷劈呢。」

    「呃?!」關橫的耳力好,聞聽此言差點栽倒在地,他心中暗罵道:「死丫頭,等會再收拾你。」

    「呼呼呼——」倏地,風聲陡起,原本還是晴空萬裡的藍天上突然飄來大片烏雲,關橫微微一笑:「好啊,來得真及時。」

    電光火石之間,他舉起掌中的引雷金錐,就只見此物爍爍放光,不斷綻現淡金異芒,岩石後的眾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

    下一刻,雲中隆隆雷聲赫然響起,緊接著,裡面隱約有劈裡啪啦作響的金蛇竄動,「哢嚓——啪!」一道傾斜而下的厲閃轉瞬劈向巔峰上的關橫。

    他心裡暗嘆一聲:「唉,這是第幾次正面迎接雷電了?真應了小黑那句話,我這才叫『招雷劈』呢。」

    「嘭——咯吱吱——嗤啦——」這道雷電之勁接觸到金錐的瞬間,頃刻就在關橫掌中游走不息,還是那句話,要是沒有毒獜手套隔絕電勁,關橫的手恐怕都得變焦了。

    「唰!」下一刻,電勁被另一只手的御雷犴獸魂徹底吸收殆盡,這獸影在關橫掌心裡突然開了口:「多謝、多謝款待。」

    說時遲,那時快,得了雷電之勁補充的獸影霎時間迎風猛長,而後昂首嘶吼咆哮:「嗷嗚——」

    「劈裡啪啦——哢嚓——轟!」天上的烏雲似乎聽到了它的吼叫,立刻降下十余道大小不一的雷霆霹靂!

    「哈哈哈,本神獸的點心來了!」長笑一聲,御雷犴向著一塊高聳巨岩撲去,下個瞬間在上面承受撲面而來的雷霆之力,將其大口吞咽進嘴裡,一邊吃一邊說:「嗯嗯,美味、甘露啊這是……」

    頃刻之間,十余道雷霆之力全被它吞噬殆盡,關橫在下面喊道:「喂,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用引雷金錐吸引一片下來。」

    「嗝……」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之後,雙尾御雷犴化作魂影迅速飄到他的面前說道:「我吃飽了,太多的話,現在的魂體反而承受不了,多謝你了。」

    「喂,小犴,你這貪吃鬼。」封豨哼哼唧唧的從遠處飛來,後面跟著猰貐它們,它接著說道:「剛才你那副死樣子,咱怎麼叫都不搭理,敢情是餓暈了?」

    「死豬頭,我才不會像你那麼沒出息呢,怎麼可能餓暈?」

    御雷犴此時解釋道:「剛才被這個……你們叫他什麼來著……噢對了,是關橫,他把我魂體內的邪氣煉化時,我其實已經醒了,只不過雷電之力接近枯竭,稍微有劇烈的震動,只怕就要魂消湮滅,所以才會靜止不動。」

    「哇,這就是御雷犴的獸魂嗎?」

    此時此刻,三女都湊過來圍觀,若桃說道:「這外貌還挺奇特的,有兩條尾巴。」

    「是啊,很漂亮。」小黑咬著下嘴唇說道:「要是能摸摸它的實體就好了。」

    「嘿嘿,看見沒有?」御雷犴得到她們的稱贊,顯得有些飄飄然,它得意洋洋的說道:「說起來,還是我比較受女孩子歡迎。」

    「胡說,這幾個姑娘明明最喜歡我。」封豨有些不服氣的哼道:「至於你嘛,沒什麼特別的。」

    「死豬頭你說什麼?」御雷犴叫道:「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以前只會討好公主,花言巧語的不是個好東西。」

    「哈哈哈,吵架嘍,快圍觀吶。」猰貐、鑿齒和修蛇在旁邊不斷起哄:「不如打一架分勝負吧,最好能兩敗俱傷。」

    「你們大家別鬧了。」卿凰此時趕緊開言勸阻:「都是好朋友,別忘了,咱還得趕緊去找其余神獸,回到靈界救芫歆姐姐呢。」

    這句話甫一出口,御雷犴頓時就不說話了,猰貐它們也都是緘口不言,最後,御雷犴小聲嘀咕道:「罷了,現在復活芫歆是最重要的事,我可以什麼都不和你們計較,只求能讓她早一天回到大家身邊。」

    其余的神獸異口同聲說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就這樣,獸魂都回到了卿凰腰間寶石裡,而後大家馬不停蹄的兼程趕回了伊水妖族斜風堡。

    一進馬腹族長的家門,風水二位長老、藍蘇就迎了過來,他們問道:「怎麼樣?此行可是順利?」

    「當然,大部分獸骨都已經拿到手了。」關橫此時說道:「現在只差一樣,就是竹節水鹛的骨架,我已經讓行商朋友去尋找,這就去把東西拿回來,族長和姑娘們先去看看碧桑兄吧。」

    「姐夫,我的御雷晶項鏈應該也做好了。」小黑此時笑著走到他身邊說道:「咱們一起去。」

    「等等。」就在此時,卿凰腰帶上的寶石微微顫晃了一下,緊接著,御雷犴獸魂浮了出來,它問道:「關橫,你們那塊御雷晶是從哪裡弄來的?」

    「哦,是這樣的……」關橫把一行人在半路上遇到御雷犴棄用的肉身、得到黑石頭的經過一說,它立刻說道:「那塊石頭很適合我的魂體寄宿,這樣吧,我也隨你們去看看如何?」

    「也好,那大家就一起去吧。」告別了身邊的人,關橫帶著小黑、御雷犴就來到了人族行商駐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0
第1842章 郊外遇襲


               
    剛剛接近藤林古城商隊帳篷附近,就聽見一陣吵吵嚷嚷,關橫的眉頭微皺,心中暗忖:「這是怎麼回事?」

    「姐夫你看,前面那個,好像就是招待過咱們的湯晉大叔,他怎麼鼻青臉腫的?」小黑說道:「該不會是讓人打了吧?」

    聞聽此言,關橫立刻拉著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伸手分開人群,他嘴裡說道:「諸位閃開,我有話說。W」

    「公子?!」看到關橫的剎那間,湯晉的臉色登時有些難看和尷尬,關橫見狀知道肯定是有意外發生,於是對圍觀的眾人說道:「大家都散了吧,我要扶著湯兄會帳篷休息。」

    關橫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大家聽了他的話,立刻點頭頜首各自散去。

    此時關橫拍了拍對方的肩頭:「走吧,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談。」

    回到湯晉居住的帳篷以後,他先是取出一個小匣子,伸手遞給小黑:「喏,這就是趙師傅做的項鏈,拿去吧。」

    「謝謝湯晉大叔。」小黑歡歡喜喜接過匣子,正要打開把玩,關橫卻說道:「小黑,你先出去一會,我和湯兄要聊聊,記住,不要跑遠了。」

    「哦。」小丫頭此時急著要看看項鏈,於是毫不猶豫的出了帳篷。

    「有什麼難言之隱,你現在就可以說了。」聽了關橫的話,湯晉不由得尷尬一笑:「公子,這次我真是有負你所托了。」

    「怎麼回事?」「是這樣的,我打聽出來那副『竹節水鹛』的骨架,在一個妖族的少族長手中,這個人嘛,和我認識不少年頭了,故此也算是個相熟的朋友。」

    湯晉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才繼續言道:「他是九嶺妖族的少族長,名叫『相斐』。」

    「相斐?!」關橫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他突然問道:「聽說九嶺妖族的族長是相柳,難道這位相斐就是他的子嗣。」

    「不錯,正如公子所說。」

    湯晉嘆了一口氣:「九嶺妖族在四大妖族中,屬於最神秘的一支,因為他們喜歡研究各種異術、幻術,並以此出名,而且九嶺妖族的人還產生和鬼物溝通,有不少妖族御鬼師都是出自那裡。」

    聞聽此言,關橫微微一笑說道:「呵呵呵,這麼說,九嶺妖族就等於三大古國中的『櫃山巫族』了,對吧?」

    「不錯,這個比喻倒是很恰當。」湯晉接著說:「在外人看來,九嶺妖族非但不習慣和人族溝通來往、甚至與其他妖族都沒什麼聯系,古怪得很。」

    「嘿,櫃山巫族也是這樣,不過接觸久了之後就會發現,他們比一般人更尊重和珍惜朋友。」

    聽到關橫的話,湯晉眼睛一亮,隨即點頭道:「不錯,那位九嶺妖族的少族長,相斐,其實也是這種人,所以我們這些人類行商路過九嶺山和雒水一帶,都能受到他的關照,只是這次,很奇怪……」

    「湯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相斐手裡有一副竹節水鹛的完整骨架,於是就想從他手裡高價買過來送給公子。」

    湯晉此時帶著幾分疑惑說道:「本來我上午去過相斐的住處一趟,說明來意,他已經滿口答應割愛,而且執意不收我的禮物和報酬,只是九嶺妖族商隊貨物很多,需要整理之後,才能找到鳥骨。」

    言到此處,他突然忍不住晃了晃腦袋繼續開言:「可是我剛才再去時,連相斐的面都沒見到,他身邊隨行的兩個侍衛卻把我趕出了門,在半路上,我穿過一條小巷,竟然遭到了別人偷襲!」

    「什麼?!」關橫微微一愕:「這可真是峰回路轉,出人意料之外,然後呢?」

    「公子,不是我在你面前吹牛,當時我和那幾個蒙面人就打了起來,而且還占了上風呢。」

    聽了他的話,關橫暗笑:「老哥,你這確實有些像是在吹牛。」但是他不動聲色,繼續聽對方往下講。

    「對方大部分都是半黑、假黑之類的強者,我還算能應付。」

    湯晉繼續說道:「其中兩個為首的假黑強者長得人高馬大,我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突然發現對方就是相斐的兩個侍衛,於是就撲過去想要生擒一個問問清楚。」

    「誰知道這些家伙實在太無恥了,其中有一個趁我不備從後偷襲,竟然用整罐沙土扣在了我的頭上。」

    說到這裡,湯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被打青的眼眶,他苦笑道:「我這眼睛一看不見,再加上陋巷狹窄,就被他們打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要不是商隊的幾個兄弟正巧路過阻止對方行凶,我說不定就完蛋了。」

    「呃,湯兄,我有些明白你的心情了。」關橫搖頭嘆息:「這一架輸的真是憋屈。」

    「所以說嘛,我才覺得對不起公子你。」湯晉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不但沒拿到竹節水鹛骨架,還讓人暗算一頓,真是丟人丟到妖族地面上來了。」

    「不用說了,這些家伙太不像話了。」關橫霍的站起身說道:「走,找他們去。」

    ……

    時間,倒溯回片刻之前。跑出帳篷以後,小黑從木匣子裡取出項鏈,她驚喜說道:「嘿,真漂亮,不錯啊。」

    「這有什麼?芫歆姐有好多這樣的首飾呢。」旁邊的御雷犴之魂嘀咕道:「都比這個好看。」

    「那有什麼用,又不是我的,再說了,這算是姐夫送我的第一條項鏈呢。」她呵呵笑道:「小犴,你可以寄宿到這項鏈寶石裡來,不用再回卿凰那裡了。」

    「嘿嘿,我能看出你們之間的關系可不是很好呦。」御雷犴低語道:「讓我留在你身邊也可以,不過嘛,咱們得講個條件。」

    「你真麻煩,好吧,先說說看。」小黑言道:「只要是不太困難的,我都答應你就是了。」

    「很簡單,關橫那裡有『引雷金錐』,你去想辦法弄到手,以後我要想吸收雷電之力,你來幫我接引天雷,這樣的話,就不用去求他了。」

    「嗯……這個容易。」小黑靈機一動說道:「引雷金錐、毒獜手套姐夫都交給了桃桃保管,我只要編個謊話從她那裡騙來就行了。」

    「真的?!」聞聽此言,御雷犴大喜過望,它立刻說道:「說去就去,咱們趕緊走吧。」

    「嗯,好吧。」小黑此時也想玩玩那根引雷金錐,於是攔住一個在帳篷附近的漢子說道:「大哥哥,求你一件事。」

    「小黑姑娘,盡管吩咐吧。」「等會我姐夫出來,你就告訴他,小黑困了,回去睡覺就行了。」

    「沒問題。」這漢子揮手和小黑告別,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還嘀咕道:「好可愛的小姑娘,嘿嘿,那就替她傳個話吧。」

    少時片刻之後,小黑奔進馬腹族長家裡,她悄悄招呼若桃到自己身邊說道:「小犴魂體裡的雷電之力快沒了,姐夫讓我來找你拿引雷金錐、毒獜手套過去。」

    「是嗎?這麼快?」若桃將信將疑,可是小黑旁邊的御雷犴也說道:「沒錯沒錯,確實如此。」

    「好吧,金錐和手套拿去……」若桃剛要把東西遞給她,突然又說道:「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找公子?」

    「不必了不必了。」小黑急忙擺手說道:「姐夫讓你陪著卿凰在這裡不要亂跑,少時片刻,他也要回來了,真的。」

    三言兩語,哄騙了憨直的若桃把手套、金錐都給了自己,小黑和御雷犴得意洋洋的跑出了門去,剩下站在院內的若桃歪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小黑也沒想到,自己身後竟然跟上了一個「尾巴」,那家伙就此悄無聲息的盯住了她。

    ……

    另一邊,關橫和湯晉出了帳篷,卻沒發現小黑的蹤影,早有一個漢子在旁邊守候,把小黑的原話告訴了他。

    「這丫頭,瘋玩之後就累了,也罷,就讓她回去休息吧。」關橫也沒怎麼在意這件事情,就和湯晉一起去了九嶺妖族那支商隊住宿的地方,結果剛走到院落附近,關橫就感到有些不對勁,倏地駐足不前。

    「公子,怎麼了?」聽到對方詢問,關橫沉聲說道:「這院子裡,有很濃重的血腥氣,很可能是出了事,走吧,進去看看。」

    果然不出關橫所料,一進院門,他們就發現地上倒臥著幾具屍體,都是妖族人打扮,湯晉哎呀一聲,急忙跑過去檢查。

    他抓起一具屍身腰間的竹牌說道:「這是九嶺妖族族徽竹牌,看來都是他們的人,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呢?」

    「大膽凶手!」

    就在下一刻,大門外呼啦啦闖進了一群手持骨刃長矛的妖族人,都是斜風堡的妖族護衛,其中為首的人叫道:「剛才接到通報,這裡有人族行凶,打死妖族人,果然是真的,來人,都抓起來。」

    「是。」十幾個妖族侍衛剛要動手,關橫突然扭頭說道:「諸位,你們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緝拿凶……呃?!關公子,怎麼是你?」

    那個侍衛小頭目一看認識,這是族長家的貴客,之前救過族長和長老的命,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凶手,一時間,眾侍衛都是滿臉尷尬,手裡的兵刃頓時垂了下去。

    關橫此時嘿然一笑:「諸位,我們也是剛剛到這裡,可你們仔細看看,地面上的血跡已經枯涸了,少說也有個一時半刻,我們要真是凶手,總不可能站在這裡等著你們吧?」

    「呵呵,關公子真會說笑。」那小頭目苦笑道:「您可是救了族長的大恩人,我就算懷疑自己是凶手,也不可能懷疑您啊。」

    「那好,就說些正經的。」關橫此時問道:「是誰告訴你們,這裡有人族行凶的?」

    「呃,這個嘛,我們兄弟正在街上巡邏,突然有個商隊駕著馬車經過,走的是風馳電掣,把路上弄得塵土飛揚,濺了我一身。」

    小頭目說道:「我當時正要開罵,旁邊有個騎馬的人卻對我叫,說是九嶺妖族住所這裡有人族行凶,讓我們趕緊過來瞧瞧。」

    「看起來,像是賊喊捉賊、聲東擊西啊。」關橫瞥了一眼身邊的湯晉,隨即問小頭目:「知道那些家伙往什麼地方跑了嗎?」

    「直接出了北門,向著堡外走了。」那小頭目此時才恍然大悟:「關公子,那些家伙該不會是真凶吧?」

    「應該沒錯,而且對方身上可能有我們要的東西。」關橫立刻說道:「兄弟,你們有沒有多余的坐騎,借來兩匹給我們。」

    「有有,哥幾個,趕緊去牽馬過來,關公子要去追凶手。」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和湯晉策馬疾馳狂奔,徑直追出了斜風堡北門。

    ……

    與此同時,小黑和御雷犴早就跑出了斜風堡,溜溜達達來到了附近樹林裡。她晃著手裡的閃耀淡金光芒的小錐子問道:「小犴,你說這個引雷金錐要怎麼用呢?」

    「這個嘛,關橫之前用的時候,我還不是很清醒,所以沒注意。」御雷犴說道:「不過,我勸你還是把毒獜手套戴上以後,在那這錐子吧,否則容易被雷直接劈到,那可就不好玩了。」

    「呃,你說得對。」聞聽此言,小黑不敢怠慢,趕緊把錐子放在一塊岩石上,自己在旁邊戴手套。

    「噌。」可就在下一刻,岩石背面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原來是只長著碩大門牙的小獸,這種妖獸個頭不大,在山野荒郊隨處可見,叫做「斑禿花狸」,因為腦門上長著一圈接一圈的古怪花紋而得名。

    此外,這花狸另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做不問自取的小賊,它們對於亮晶晶的物體極為著迷,經常在見到以後拿起來就走。

    「吭哧。」說時遲,那時快,斑禿花狸張嘴咬住岩石上的引雷金錐,扭身扭身拔腿就跑。

    「糟了,有賊!」小黑和御雷犴之魂同時尖叫,嚇得那只花狸三竄兩躍就鑽進了前方不遠的草窠裡。

    「那是姐夫的東西,要是弄丟了的話,肯定會被罵死。」

    小黑說著拼命追去,御雷犴叫道:「等等我。」這獸魂的速度原本極快,可魂體內要是沒有雷電之力儲備,自己也不敢用盡全力追趕,只能緊緊跟在小黑身後。

    「嘰嘰嘰——」斑禿花狸這家伙尖叫著到處疾奔亂竄,小黑追得氣喘吁吁,也沒把它逮到,氣得她不住叫罵:「該死的東西,抓到你之後,我讓姐夫撕碎了你、剁爛了你!」

    就在此時,她們已經衝出了樹林,跑到了大道上。

    「轟隆——哢嚓——」陡忽間,天上風起雷鳴,一片烏雲赫然從遠處飄來,竟然要下雨了。小黑聽見雷聲,頓時氣惱異常:「糟糕,這雨要是現在就下,我就更抓不到那只賊花狸。」

    「噠噠噠——」偏偏在這個時候遠處駛來十余騎,此外還有疾奔的馬車隨行,騎士們見到跑到路上的小黑,非但不繞行減速,反而氣勢洶洶的吼叫道:「小畜生敢攔路?直接衝過去踩死!」

    「哎呀!」小黑見狀驚慌後退,誰知道腳下一滑,整個人立刻向著路邊蒿草叢生的溝壑滾去。

    「嘰嘰嘰——」叼住金錐的斑禿花狸才是慌不擇路,竟然沒頭沒腦的衝向了對面的馬匹。

    「轟轟轟——哢嚓!」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水桶粗細的厲閃迅猛落下,偏偏花狸竄到了為首那匹馬的腳前,厲閃緊追引雷金錐不舍,好巧不巧,正好劈中馬上騎士,將其殛了個粉身碎骨,連一點渣滓都沒剩下。

    那倒霉的斑禿花狸被余勁震得直接跌了出去,引雷金錐直接飛向半空。

    「什麼?!」其余的十幾騎見狀嚇得魂飛魄散,這難測的凶悍天威,才是讓他們最害怕的東西。

    一道金光轉瞬撲向跌在泥地裡的小黑,「啪嗤!」正是墜落下來的引雷金錐釘在了她臉頰側面的土裡。

    「呃呃……嗚嗚……總算是找回來了。」小黑此刻眼淚汪汪的攥住金錐說道:「這回不用被姐夫罵了……」

    「老大遭到雷殛死於非命,肯定與這小畜生手裡的東西有關,弟兄們,快把東西搶過來,將小崽子亂刀分了!」

    其中一個策馬的妖族漢子眼中迸現貪婪之光,倏地拔出骨刃撲向小黑,其余十幾人也都是呼喝嚎叫,衝了過來。

    「哎呀,你們別過來。」小黑見狀嚇得大驚失色,此時此刻,御雷犴之魂急忙叫道:「小黑別慌,快把金錐舉過頭頂。」

    「呃?!」她下意識照做的同時,一道閃電再次挾裹隆隆雷聲斜劈而落,衝過來的那個家伙聞聲就知道不好,瞬間合身撲下馬背,「啪嗤!」他的坐騎被閃電徹底轟碎,無數血霧到處噴濺飆飛。

    說時遲,那時快,雙尾御雷犴之魂赫然衝向天際,將剩余兩道被金錐接引下來的落雷吸收殆盡,緊接著,昂首咆哮,化為丈余高的龐大獸影,朝著那些馬上騎士疾撲了過去:「噌——」

    「嗤啦、噗——」挾裹電勁的利爪登時撓裂前面腦殼,這些家伙只有深紅、半黑境界,哪裡應付得了如此凶獸,頓時嚇得四散奔逃。

    「一群沒用的廢物,到頭來,還是需要老夫親自出手。」

    「唰啦!」停在不遠處的馬車簾子猛然被掀起,一個白眉白須的矮胖妖族人走下車來,那馬車內的角落,還有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妖族青年。

    「嘿嘿,大侄子,你在此稍候,我去打發了那些麻煩再說。」這句話甫一出口,矮胖妖族老者身畔赫然出現數道魂影,「嗷嗷」尖叫衝向在襲殺自己手下的御雷犴。

    「呼呼呼——噌噌噌——」圍住御雷犴的魂影轉瞬收攏圈子,氣得這神獸之魂連連御使雷電之勁向對方猛攻,可是對方十分敏捷,雖然有幾次正面擊中,在同伴互相輸送靈氣後,立刻恢復如初了。

    「哎呀,糟糕!」數息之間,御雷犴暗叫:「剛才吸收的天雷之力,現在又消耗光了……」

    「嘿嘿,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這獸魂雖然能吸收雷電,自己沒辦法無限制使用,現在,是我這些寶貝出手的時候了!」說時遲,那時快,老者倏地一揮手:「飛顱,上!」

    「嗷嗷嗷——」

    電光火石間,那數道魂影倏然現了真身,原來是各種妖獸的頭顱所化之物,有的是巨猿腦袋,有的是熊羆顱首,其余種類包括虎、豹、狼、豺、梟,一共有七個,此時被主人催動,登時朝著御雷犴發起猛攻。

    「砰!砰砰砰!」這要是在平時御雷犴魂體內電勁充足的時候,對付這些黑氣鬼物是小菜一碟,可現在力量耗盡,被對方反復衝撞猛擊,苦不堪言。

    「可惡,你們這些壞蛋別欺負小犴,有本事衝我來!」小黑見到對方情勢危急,氣得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飛顱們狠命拋去:「去死吧。」

    一塊小小的石頭如何能撼動凶戾鬼物,但是誰也沒料到,那些飛顱竟然齊刷刷朝著小黑撲了過來,原來這丫頭的肉身是罕見的「引靈之體」,對於鬼物魂體之流有極大吸引力,它們是想要徹底撕碎吞噬她。

    「呃啊啊啊——我說笑而已,別來找我呀!」

    小黑嚇得扭頭就跑,可就在下個瞬間,不遠處驟忽疾竄來一道身影,只見對方抖動渾身皮毛,「唰唰唰!」那皮毛花紋登時化為一雙雙古怪瞳孔模樣,輸出數道破邪瞳力,卷箍住了最前方飛顱魂影。

    「咯剌剌——當啷!」被破邪瞳力裹住的****頓時變成宿魂之石,但是這家伙身為黑氣鬼物,不甘心被困住,拼命掙扎想要脫困,只可惜,疾掠而來的吞鬼喵沒給它那個機會,立刻張嘴吞下了魂石。

    「咕嚕。」魂石入腹,吞鬼喵眨眼工夫變成了巨虎彪軀,照著周圍剩余六個飛顱就是一聲暴吼:「嗷嗚!!」

    「嗚嗚嗚——」

    「呼——唰唰唰!」飛顱們沒經受過如此駭人的威嚇,登時飛回到了主人身邊,魂影瑟瑟發抖起來。

    「吞吞,你怎麼跟來了?」小黑此時撲上前抱住吞鬼虎的身軀說道:「不管了,多虧你救了我們。」

    御雷犴也在旁邊嘀咕道:「呼,說的是,當真好險吶。」

    原來小黑從若桃那裡騙了金錐和手套以後,正巧被在屋檐下打盹的吞鬼喵看見,這貓兒不放心小黑,悄悄跟在後面,結果出了斜風堡之後追上某只亂竄的野兔,如此耽擱一陣,把小黑跟丟了,到此時才找到這裡。

    「可惡,這是哪裡來的怪物妖獸?竟然可以變貓化虎……」

    矮胖妖族老者瞧了瞧身邊發抖的飛顱,氣得他咆哮一聲:「全都是不成器的廢物!」

    「哈哈哈,你這胖老頭只怕也比它們好不到哪裡去!」就在下一刻,突兀喊聲赫然響起,正是關橫、湯晉策馬疾馳而來。

    「呃?!你是誰?」

    「姐夫,快來呀——」矮胖妖族老者和小黑的喊聲同時響起,關橫倏地發出冷笑:「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得有本事接下這一箭再說。」

    「啪——嗤!」說時遲,那時快,關橫掌中似雪弓瞬間弦響,一支破空勁矢迅猛劃破天際,惡狠狠飆向數十丈外的矮胖老者。

    「糟了!」臨危之際,矮胖老者目光如炬,他情知自己空手接不住這犀利一箭,頓時扯著嗓子吼道:「飛顱快來護駕。」

    「唰唰唰——呼呼呼——」數只妖獸飛顱陡忽疾舞成圈,硬生生撞中飛來箭矢,可是關橫嘴裡輕輕吐出一字:「破!」

    「嗤嗤嗤!」電光火石之間,箭矢急速旋轉,硬生生將幾只飛顱魂體徹底絞碎。

    「噗!」沒等矮胖老者反應過來,這一箭登時命中他的脖頸,不過因為之前被飛顱一阻稍有偏差,箭鏃鋒矢只是在他脖子側面蹭出一溜標紅血槽。

    「呃啊啊——」這老者受傷之後爆發慘叫,伸手捂住傷口,鮮血不住從指縫裡湧了出來。

    「轟隆——哢嚓!」就在下一刻,天空中又出現閃電霹雷,隆隆作響,緊接著,豆大的雨點有如斷線珍珠,啪嗒啪嗒不住墜落在地,這場大雨終於在此時爆發了。

    「再不趕緊走,老命非得丟在這裡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矮胖老者扭身發足狂奔,眨眼間就跑出去老遠,關橫有心再給他一箭,可就在此時,小黑抱著吞鬼喵朝著他疾奔而來,嘴裡還喊道:「姐夫,嚇死我了。」

    「關公子,找到相斐少族長了!」跑到馬車旁邊的湯晉也揚聲喊道:「不過好像昏迷不醒,現在怎麼辦?」

    「雨太大了,小黑,趕緊上馬車,咱們回斜風堡再說。」此時此刻,關橫一把將漂浮在小黑身邊的御雷犴之魂抓住,他說道:「哼,我現在才想到,小黑跑出來胡鬧,肯定是聽了你的餿主意。」

    「不、不關我的事啊……」御雷犴剛要狡辯,關橫隨即低吼道:「貓兒,把這家伙禁錮在宿魂之石裡面,回去我再好好找它算賬。」

    他的話音甫落,吞鬼喵立刻抖動皮毛發出破邪瞳力,硬生生把御雷犴變成了魂石。

    關橫捏起石頭說道:「你要是敢擅自掙扎出來,以後別想吸收到一點雷電之力!」

    聞聽此言,御雷犴真是欲哭無淚,不過關橫這時卻沒工夫理它,只是揮手振動韁繩,啪啪作響之間,把馬車往斜風堡方向趕去。

    就在他們冒雨趕回藤林古城行商帳篷那邊的時候,這場雨越下越大,地面已成水窪泥澤,關橫走進帳篷,和小黑換下了濕衣服,坐在篝火邊取暖。

    此時,他聽著小黑訴說之前的經過,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死丫頭,你沒事和這御雷犴出去瞎胡鬧,這才叫『招雷劈』呢,活該,沒死了就算你命大。」

    「嘁,人家也是覺得好玩,才答應小犴的,誰知道會這麼危險。」

    小黑扁了扁嘴,便不再說話了。下一刻,湯晉掀開帳篷簾子走了進來,他說道:「公子,咱們的運氣不錯,那輛馬車裡有七、八個箱子和大包袱,都是這回九嶺妖族收購的貨物,裡面還找到了這個……」

    說著,湯晉把一個銅匣子放在了篝火旁,他打開之後向關橫展示,關橫一見頓時笑道:「竹節水鹛的鳥骨?太好了,這下碧桑兄有救了。」

    「不過,相斐少族長卻是到現在還沒醒呢。」湯晉撓了撓頭說道:「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咱們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嗯,說得是,我也很想知道那個矮胖老頭為什麼要擄走他。」關橫此時霍的站起身來:「相斐在隔壁對吧?走,過去瞧瞧。」

    帶著小黑,跟隨湯晉到了隔壁帳篷,這個時候,正有個中年漢子在那裡照顧昏迷的相斐,湯晉掀簾進來就問道:「卓盛,相少族長醒了嗎?」

    這個卓盛是跟隨商隊的醫者,在旅途路上,誰都難免有個頭疼腦熱或者意外受傷的時候,所以最好有醫者隨行才保險。

    看到他和關橫進來以後,卓盛打過招呼,而後低聲道:「還沒醒呢,說來也奇怪,相少族長的脈像平穩得很,也沒有外傷痕跡,可是為什麼就醒不過來呢?」

    「我在櫃山巫族部落和他們的族長高甫學過幾天醫術,讓我瞧瞧。」聽了關橫的話,卓盛倒是意外的有了幾分幾驚喜:「巫族的醫術冠絕天下,比我不知強上多少倍,那就有勞公子了。」

    過了半晌,檢查了相斐的關橫緩緩說道:「他這不是受傷生病,也不是中毒,據我推斷,似乎是腦子裡多了些什麼『東西』,迫使少族長無法醒來。」

    「腦子裡多了東西?!」卓盛、湯晉和小黑不約而同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關橫摸著下巴想了想該如何形容,他接著解釋道:「好比說,有人刻意讓某物直接影響了相斐的腦部,阻止他醒過來,那種東西應該是……」

    「吱吱吱。」就在此時,關橫身邊的銅甕微微顫晃,嬰白鬼低鳴著飛了出來,他指著對方說道:「對了,應該是某種細小的鬼物魂體,被人驅使,進入到了相斐腦殼裡!」

    「啊?!」聞聽此言,湯晉此時大驚失色,他說道:「那、那咱們怎麼才能把相少族長救醒?」

    「辦法倒是有很多種。」關橫微微一笑:「其中最簡單的,就是直接掀開他的天靈蓋,把那東西『捏』出來,可惜,我沒那個本事……」

    這句話甫一出口,湯晉、卓盛和小黑氣得差點栽倒,他們齊聲道:「這玩笑開的真是不合時宜。」

    「唉,只是想緩解緊張氣氛而已。」關橫把兩手一攤繼續言道:「大家別緊張,還有別的方法,那就是,在他的腦部周圍制造劇烈震動,希望能夠刺激那個『細小鬼物』自己跑出來。」

    「姐夫,這個方法聽起來有點危險。」小黑在旁邊說道:「萬一刺激過度,把這個人也玩死了,那該怎麼辦?」

    「呃,這個嘛……」聽了小黑的疑問,關橫聳聳肩說道:「那就只能算他命不好了。」

    「公子,萬萬不能冒險啊。」聽到說得輕描淡寫、好整以暇,卓盛在旁邊搭言道:「這、這可是九嶺妖族的少族長,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死在咱們商隊的帳篷裡,那大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嗨,老卓,你就放心好了。」湯晉此刻把大嘴一咧,重重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公子的本事大得很,我對他有信心。」

    和湯晉比起來,卓盛作為醫者顯然更加謹小慎微,但他看到其余幾人,包括小黑在內都是不慌不忙,十分篤定的樣子,也受了些許感染,於是便點頭道:「好好,這回就陪你們瘋一次,公子,你說吧,該怎麼辦?」

    「很簡單,商隊裡只有你一個醫者,我要你在旁邊時刻准備,一旦出了什麼意外情況,需要實施急救,就用的上你老兄了。」聞聽此言,卓盛點了點頭:「嗯,沒問題。」

    「小黑,你和湯晉就在旁邊看著,千萬注意,不要讓旁人進入帳篷打攪咱們。」

    小黑點頭應道:「是,姐夫。」

    「公子,你就放心好啦。」湯晉此時大大咧咧的說了一聲。

    關橫瞥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相斐,突然從懷裡拿出了禁錮御雷犴的魂石,五指輕輕合攏一攥。

    「啪!」魂石碎、魂體現,御雷犴異常狼狽的說道:「哎呀,可算是能出來了,我……」

    「唰。」沒等這家伙繼續往下說,關橫已經再次將其攥在手中,他說道:「喂,現在有點事要讓你幫忙。」

    御雷犴聽到對方有求於己,口氣立刻硬了起來:「什麼?你剛才禁錮我大半天,此時又想讓我幫手?沒門!」

    「少廢話,你要是答應,以後每天可以吸收兩次雷電之力,不答應,就限制你三天只吸收一次。」

    「呃?!」聞聽此言,御雷犴毫不猶豫的叫道:「就這麼說定了。」

    「呵呵呵,天下紛紛,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就連神獸也不例外。」

    關橫心中暗笑不已,而後說道:「小犴,你的魂體裡應該還有微弱的雷電儲存對吧?就順著這個昏迷的人耳孔,輸送進去一些……」

    「什麼?你瘋了?!」聽了他的話,御雷犴嚇了一跳:「電勁入腦,不把這家伙的腦漿燒焦才怪呢,你是想讓他死翹翹對吧?」

    「胡說。」關橫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他解釋道:「你糊塗了?沒聽見我說是要輸送一點點雷電之力嗎?這位相少族長的腦子裡有個細小鬼物作祟,我是想讓你的電勁把把鬼物嚇出來。」

    「這……為什麼偏偏是我?」御雷犴也不是個傻子,它嘴裡嘀咕道:「你的原火勁一樣也可以從耳孔灌注進人腦,自己動手不就行了?」

    「廢話,我自己動手,要是出了人命就糟啦。」關橫心中暗道:「用雷電之力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有了意外,大可以推到你身上。」

    心裡是這麼想,他臉上可是不動聲色,帶著幾分狹促說道:「小犴,這只是芝麻綠豆的小事,難道你都做不好,真搞不懂,芫歆公主以前是怎麼調教你的,竟然養出一個小廢物。」

    「你說什麼?少瞧不起我了!」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御雷犴被關橫言語一激,登時叫道:「好好,那我就試一試,要是把這個什麼少族長腦袋電焦了,你可別後悔!」

    「唰——」說時遲,那時快,神獸魂影一晃掠到相斐的耳畔,緊接著,在場眾人就聽見陣陣劈裡啪啦的疾響,一股疾竄的細小電蛇已經鑽入了對方的耳孔。

    「呃啊啊啊——」就在下個瞬間,那相斐發出凄厲慘號,全身劇烈顫抖起來,旁邊的關橫見此情景立刻喊道:「卓盛、湯晉,趕緊過來摁住他的四肢,別讓這家伙接著亂動。」

    「好。」這倆人答應一聲,噌噌幾步撲上來伸手固定住了相斐的手腳,可是這家伙的慘叫聲依然沒有停止,關橫頭頂的御雷犴說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會出人命的。」

    「你少啰嗦,事到如今不可能中途放棄,再說了,他的反應這麼強烈,肯定是腦中那個細小鬼物已經因為電勁受到震動,應該再加把勁才對。」

    關橫此時摁住相斐的腦袋,臉上都閃過一絲決然的狠厲:「小犴,再釋放一道電勁進去,這回稍微加大力道。」

    「你、你也太瘋狂了……」聽了他的話,御雷犴沒辦法,只好又將一道電蛇灌進相斐的耳中,這回倒是和第一次完全相反,對方霎時間停止了一切掙扎,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之中。

    見到這番情景,旁觀的小黑下意識說道:「糟了,這個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御雷犴的語氣有些驚慌失措:「呃?那就是說……我殺人了?」

    「相少族長真的死了?!」此時此刻,湯晉和卓盛也有些緊張,摁住對方四肢的手都開始顫抖了,關橫用手在對方心坎上一摸,馬上喊道:「心髒還在跳動,小丫頭,你可別胡說八道。」

    「嗚嗚嗚——呼呼呼——」他的話音甫落,一股漆黑魂體驟忽從相斐另一邊耳側飛了出來,後面還劈啪作響之聲,看來是余下的電勁把它硬生生給迫出來的。

    「想跑?哪裡走!」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驟伸一臂,五指合攏,「啪!」頓時將對方擒住。

    「嘰嘰嘰——」這只驚慌亂叫的鬼物魂體,原來是一只折耳妖兔的模樣,關橫冷冷說道:「你這家伙侵入人腦差點害死相斐,留不得……」

    說罷,他就要把這魂體捏成齏粉,可就在下一刻,有個微弱的聲音突兀說道:「這位大哥,且、且慢動手。」

    「相少族長,你醒了?!」湯晉和對方是老朋友,立刻走上前問道:「要不要緊?還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湯、湯兄,這回真是多虧了你們,我才得救。」相斐此時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關橫對著身旁的卓盛一使眼色:「快弄些熱湯來給他喂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0
第1843章 淡金虎紋蠍(第三更)


               
    「咕嘟……咕嘟……」篝火上的瓦罐熱湯不斷冒泡,舀上一碗喂相斐喝下去,他的臉色這才恢復了些許紅潤,而後對關橫說道:「關兄,那只『折耳妖兔飛顱』,其實是我的鬼物……」

    原來,那個矮胖老者勾結相斐身邊兩個侍衛,在今天上午將其偷襲擊倒,可就在那個時候,湯晉前去拜訪相斐,兩個侍衛唯恐被他瞧出破綻,三言兩語就將湯晉趕走。

    不過後來這兩個家伙覺得不保險,又帶著幾個殺手去追湯晉,企圖殺人滅口,卻失了手。

    兩個侍衛急匆匆趕回九嶺妖族居住的院落,卻被矮胖老者襲殺,原來這家伙也起了滅口之心,那老者是相斐一個遠房堂叔,是個妖族御鬼師,他抓住相斐的目的,就是想迫問對方一些九嶺妖族的機密。

    身為少族長,相斐對本族機密自然知道不少,可是任憑對方如何迫問,他就是不肯招供。

    最後,相斐被迫無奈,還找機會讓豢養的「妖兔飛顱」鑽進自己腦中,借此封閉部分感官,口不能言、眼不能視、四肢不能活動,這樣的話,對方就拿他沒辦法了。

    矮胖老者「相頗」見此情景惱怒異常,不過也沒辦法,只好率領手下趕著馬車,押解相斐衝出了斜風堡。

    令相頗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行人先是遇到小黑追逐斑禿花狸,被天上雷霆霹靂所阻,又遇到關橫、湯晉隨後追趕,自己的手下全軍覆沒,相頗也差點丟了性命,只能只身落荒而逃了。

    不過,相斐讓折耳妖兔魂體入腦,也有不小的麻煩,因為妖兔飛顱的膽子奇小無比,它進了相斐腦中只是縮在角落不動彈,要是沒有外力驚擾驅趕,這魂體在相斐腦殼裡多待一會,就會導致他爆腦而死。

    說到這裡,相斐長出了一口氣:「關兄、湯兄,剛才我雖然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不過耳朵能聽見,多虧了你們想出驅趕妖兔飛顱的方法,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聞聽此言,關橫有些臉紅,他嘀咕道:「嘿嘿,其實也就是歪打正著而已,也是少族長你命不該絕。」

    話音甫落,他就攤開手掌把妖兔飛顱魂體釋放,對方哧溜一下飛回到相斐身邊,靜止不動了。

    「不過,你們九嶺妖族御使的這種飛顱鬼物還真是奇特,我在別的地方就沒遇到過。」

    關橫此時帶著幾分新奇看著妖兔飛顱,他摸著下巴說道:「在剛才對付相頗的時候,他也能控制七只飛顱,算得上是有些本事。」

    「唉,何止有些本事啊。」

    相斐嘆著氣說道:「就連我父親、九嶺妖族的族長相柳,也只能控制九只黑氣飛顱而已,所以妖族境內都稱呼他為『九顱相柳』,頗叔能御使七個飛顱,已經是本族第二高手了,只可惜他心術不正,早年叛族出走了。」

    「那怪胖子好凶惡,差點就要了本小姐的命。」小黑此時心有余悸,伸手拍著胸口說道:「多虧吞吞和小犴保護我。」

    「抱歉,小黑妹妹,連累你了。」相斐說話十分和善溫柔,聽得小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吶吶的說道:「我、我不是怪相斐大哥你啦,是那個臭老頭不好。」

    「公子,相少族長。」此時此刻,卓盛掀開帳篷門簾進來說道:「外面雨停了。」

    「呃,那我……可得趕緊回九嶺山了。」說著,相斐掙扎著起身,關橫等人見狀說道:「你這才剛剛清醒,要不然再歇一天?」

    「不、不了。」相斐搖了搖頭說道:「我原本就沒受什麼外傷,現在必須趕回去,因為相頗在擒住我的時候,無意中提到要去九嶺山暗算我父親,作為兒子,我得回去報訊提醒他。」

    「原來是這樣。」關橫此時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不攔著你了,卓盛、湯晉,趕緊去給少族長找一匹快馬。」

    「是,公子。」二人答應一聲,急匆匆跑出了帳篷。關橫看了看相斐,突然說道:「少族長,我看你身邊只有折耳妖兔飛顱這個鬼物保護,似乎有些不妥。」

    「呵呵,那也沒有辦法呀。」

    相斐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資質平庸,只能御使這一只黑氣鬼物,和我年齡相仿的同族人,最少都可以同時御使三、四只,唉,平常大家不說,我也知道他們都有些輕視我這個少族長,誰叫我沒本事呢?」

    「這樣吧,我想辦法提升一下折耳妖兔的實力,也好讓它在路上好好保護你。」說著,關橫對折耳妖兔飛顱勾了勾手指:「喂,過來一下。」

    妖兔飛顱剛才被關橫信手擒住過一次,此時面對他還是戰戰兢兢不敢反抗,聽到召喚立刻飄了過來。

    「這些許本源靈力,能讓你在數個時辰內飆升到半紫境界,不過以後能否徹底駕馭它,為自己所用,就得看你的努力了。」

    關橫屈指疾彈,把靈力輸送給妖兔,他說道:「要是你沒本事吸收融合這靈力,它們就會在數天以後消散,不過少族長也已經到家了。」

    他這句話甫一出口,妖兔飛顱也感到自己力量飆升,霎時間從黑氣頂峰邁進了半紫境界,於是亢奮的嘰嘰叫了起來,還繞著關橫身邊轉了兩圈,表示感謝。

    「關兄。」相斐心懷感激的說道:「我蒙你搭救,又得到如此厚禮,實在是沒齒難忘。」

    「嗨,我又沒說白白送給你。」關橫此時笑著拍了拍桌案上的木匣:「這副竹節水鹛的骨架,我可就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呵呵呵,說起來,好像我比較占便宜。」相斐說到這裡,又對他和小黑言道:「你們記得要來九嶺山做客,我可要好好招待一番表示謝意。」

    小黑笑嘻嘻說道:「相斐大哥放心,我和姐夫一定去。」

    「對,反正我們下面的行程,也要前往雒水和九嶺山一帶,少族長,到時候肯定登門拜訪。」關橫剛說到這裡,卓盛又走了進來:「相少族長,快馬以及路上用的食物、清水,都准備妥當了。」

    「多謝多謝,事不宜遲,我得趕緊走了。」相斐一抱拳:「幾位,咱們九嶺山再見。」大家俱都說道:「少族長一路順風。」

    看著對方策馬離去,關橫對小黑言道:「丫頭,咱們也該回去了。」

    不一會,他倆就拿著竹節水鹛的骨架返回了馬腹族長家裡。

    「你們可回來啦。」若桃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來,她說道:「剛才天降大雨之前,我本來想去找你們,可是卿凰卻說不要緊,這雨來得急,肯定下不了多長時間,果然被她料中了。」

    小黑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哼,卿凰肯定是瞎蒙的。」

    「別啰嗦了,你在外面瘋跑了大半天,難道不累?」關橫拍了拍小黑的肩頭:「回房和貓兒玩兒去吧。」

    「嗯。」小黑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

    他接著問道:「卿凰呢?」

    若桃說:「她和藍蘇在房間裡研磨其余的獸骨,正等著你把竹節水鹛的骨架送回來呢。」

    「喏,就在這裡。」關橫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和若桃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房間。

    ……

    少時片刻之後,獸骨粉驅毒羹的大部分工序都已經完成了,關橫對藍蘇說道:「好了,讓這藥羹半成品在清涼通風的地方擱置一晚上,然後拿給碧桑兄服下就可以了。」

    「多謝關大哥,這回全多虧大家幫忙,碧桑哥才有救。」藍蘇說到這裡還揉了揉發紅的眼圈,她接著言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才好了。」

    「呵呵呵,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了。」關橫笑道:「等到明天上午,碧桑服藥之後確定好轉痊愈,我們再出發離開。」

    聞聽此言,藍蘇驚愕說道:「怎麼,大家這就要走?」

    「是啊,我們接下來打算前往宿龍河上游之流的區域,那裡應該就是『雒水』。」關橫摸著下巴說道:「雒水位於九嶺妖族境內,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家下一個目標就在那裡。」

    「原來是這樣。」此時此刻,藍蘇的神情有些落寞,她低聲道:「好不容易認識大家,成為了這麼好的朋友,才相處短短幾天,你們就要離開了,我心裡真是舍不得。」

    卿凰、若桃異口同聲說道:「藍蘇,其實我們也是一樣。」關橫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大家的行程緊迫,也只好來去匆匆了。」

    「吱呀——」就在這時,房門開啟,二位長老和馬腹走了進來,風長老隨口問道:「幾位,你們聊什麼呢?」

    「呵呵呵,幾位姑娘在傷別離,估計今天晚上還得聯床夜話。」關橫莞爾一笑:「因為我們明天隨著疏樂山藤林古城的商隊出發了。」

    「哎呀,是真的?!」馬腹一拍巴掌說道:「唉,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要離開的,不過我知道關兄弟你們要辦大事,也不能強留,今天晚上,大家就痛痛快快喝一頓,權當是給你們踐行了。」

    「好啊。」關橫笑呵呵的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今天一定奉陪到底!」

    ……

    酒宴在半個時辰之後就已經擺下了,馬腹、風長老、水長老等斜風堡頭面人物,全都來了,大家山吃海喝、高談闊論好不熱鬧,就這樣,從黃昏一直吃喝到了深夜。

    眾人酒足飯飽,大部分都已經離去,就連卿凰、小黑和若桃都離席休息去了,唯獨馬腹貪杯,拉著關橫與風、水二長老繼續開懷暢飲。

    「來來,關兄弟,再喝這一碗,我們妖族釀的酒沒有太多優點,嘿嘿,就是入口如刀,盡顯熱血男兒的氣概!」

    「啪。」幾只酒盞狠狠碰在一起,濺得水點紛落,可是風長老剛把這酒送到自己唇邊,猛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此撲通軟倒,醉得人事不知了。

    「哈哈哈,老風你酒量真淺。」此時,水長老醉話連篇,嘴裡剛嘀咕了幾句,也是趴在桌案上打起了呼嚕,關橫和馬腹瞧著有趣,都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關兄弟,我、我好像也有些過量了,先去『走水』……」馬腹只覺得自己小腹發脹,尿來刻不容緩,於是笑著離席而去。

    「呵呵,這些人啊,酒量是不錯,不過比起我,還差這麼一星半點。」

    關橫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他雖然覺得腳下有些發軟,不過意識還是相當清醒,心中暗道:「嗯,只怕也有了六、七分醉意,還是去門外吹吹涼風,然後再回房間休息。」

    想到這裡,關橫趔趔趄趄出了族長家的大門。

    時間已經到了大半夜,早已經是萬家熄滅燈火,眾人進入夢鄉的時候了,他扶著牆,緩步向前走著,任由怡人的涼風拂面,嘴裡嘀咕道:「嘿,還是蠻舒服的……」

    可就在下一刻,關橫突然發現前方十余丈外有黑影晃動,他心中納悶,又生出幾分警兆,於是邁步走過去查看。

    前方是個是個陋巷的入口,關橫走過去時,發現有個穿著青衣的中年漢子借著月光到處觀瞧掃視,似乎是想找到地上什麼東西,他此刻開口問:「喂,你在找什麼呢?」

    那個人心中焦急,下意識抬頭說道:「呃,是一包工具……咦?你不是關公子嗎?」

    「你認識我?」看著這個人覺得沒什麼印像,關橫很納悶,這中年人立刻說道:「我是藤林古城商隊的老趙,會做項鏈首飾的那個,你之前不是拿了一塊黑石頭,就是我做成了項鏈。」

    「哦,我想起來了。」關橫一拍巴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趙師傅,咱們上午還匆匆見過一面,你在這裡做什麼?」

    「嗨,今天晚上馬腹族長不是宴請您和同伴嗎?我們藤林古城商隊的人都來作陪了。」

    老趙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自己也喝多了,剛才提前離席回了商隊帳篷那邊,結果一摸身上少了東西,就是隨身攜帶的工具,仔細一回想,我因為酒醉在這陋巷附近嘔吐過,工具小包很可能就丟在這裡了。」

    「哦,看你這個樣子,東西還沒找到吧?」關橫說道:「左右無事,我也來幫忙找找。」

    「公子,這怎麼好意思?」

    「嗨,你有說客氣話的時間,說不定咱們就已經找到了呢。」關橫笑著擺了擺手:「兩個人找,怎麼著也比一個人強。」

    「呃,這倒也是,那就多謝了。」老趙和關橫在陋巷口找了半晌,可是依然沒有收獲,他不禁納悶了起來。

    「奇怪,難道是我記錯了?把東西丟在了別的地方?」老趙這話甫一出口,腳下陡忽被某物絆了一下,他低頭細瞧,立刻把東西拈在手中。

    而後驚喜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這是我打磨原石用的小銼刀。」

    「我這裡也撿到一個!」關橫眼尖,走進陋巷的時候,在地上摸到一個古怪的握柄,隨手遞給老趙,對方說道:「這個也是,奇怪,我明明把這些東西都裝在獸皮小包裡,怎麼會散落的滿地都是?」

    他剛剛說到這裡,關橫倏地扭頭看向陋巷盡頭昏暗角落,他低吼道:「誰在那裡?」

    「嘰嘰嘰——」一聲尖銳蟲鳴赫然響起,緊接著陋巷盡頭黑影晃動,關橫毫不猶豫疾竄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迎面風聲陡起,「嗤嗤嗤!」三道狹長疾影直撲關橫面門,他冷哼一聲,雙掌瞬間挾風斬落,「嚓、嚓、噗!」對方頓時化為數片殘屍,啪嗒墜地,但一時沒有死透,兀自瘋狂扭動。

    「淡金虎紋蠍?!」見到這些妖蟲,關橫心中倏忽一動,他嘴裡嘀咕道:「這種妖蟲一般只出現在荒野無人的地方,以獸類腐屍為食,怎麼會來到這裡?」

    「公子小心,前面還有!」老趙的示警聲赫然響起,關橫頭也不抬,倏地疾伸二指鉗住飛來的黑影,又是一只瘋狂來襲的虎紋蠍,關橫正好夾住它的蠍尾,二指輕輕一用力,頓時將其弄成兩截墜地。

    「是藥味。」

    感覺到指縫上泛起一絲詭異腥臭,關橫想起以前在巫族部落的時候,族長高甫和他說過,妖族這邊有人利用自己配置的「御蟲粉」,能夠控制大量妖蟲襲擊敵人,那種氣味,和關橫手上的一般無二。

    「嘩啦。」用腳尖在地面上一挑,有個獸皮小包呼的落入了關橫掌中。

    他把此物遞給了後面走來的老趙,而後說道:「看來剛才這些妖蟲路過這裡,行進的蟲群不小心把小包拱到了角落,銼刀和握柄就是在那時掉出來的,趕緊收回去吧。」

    「公子,你說這些妖蟲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了老趙的詢問,關橫沉著臉搖搖頭:「不太清楚,所以我打算調查一下,老趙,你先回去休息吧,記住,這裡的事情對誰都不要聲張,免得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慌,不過是些蟲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是,我明白了。」老趙低聲道:「那,您多加小心,我先走了。」

    目送著老趙匆匆離去的背影,關橫面帶苦笑,嘴裡嘀咕道:「原先無驚無險的就此離開斜風堡,誰知道今天晚上卻出了這一檔子事情。」

    有些話,其實關橫沒有和對方明說,雖然淡金虎紋蠍只是一種只能產生些許毒素普通妖蟲,可它們卻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妖獸必食之物,那種妖獸素來以整群出沒,來去如風,名字叫做「蠻骨瘋狨」。

    這蠻骨瘋狨,成年的身材不過拳頭大小,卻有鋒銳無比的四肢尖爪,它們都是邁進黑氣境界的狂獸,可以輕而易舉撕開任何同階人、獸的皮肉,順勢打洞鑽進對方體內,將腸髒徹底撕個稀爛。

    最重要的是,這種最愛進食虎紋蠍的妖獸經常會跟在大群蠍子後面出現,幾天幾夜持續不斷地進食,誰要是敢出現打攪它們,立刻會遭到瘋狂屠戮。

    關橫心中暗道:「要是斜風堡內的淡金虎紋蠍引來了蠻骨瘋狨,這裡所有的人都會照樣,因為狨群出現的話,最少也得上百只左右,看來我必須搶在前面動手,滅掉虎紋蠍或者把它們引到別的地方去。」

    「啪。」關橫倏地一彈手指,立刻召喚出嬰白鬼,並對它說道:「趕緊去通知卿凰,讓她在斜風堡大門附近等我,這件事可耽誤不得。」

    關橫想到卿凰的竹笛可是能夠制止妖獸狂躁凶戾爆發的聖物,自然有用到它的時候。

    「嗯,剩下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到那群虎紋蠍的蹤跡。」看著嬰白鬼急速遠去,關橫此時伸手摸了摸陋巷盡頭的牆壁,他發現上面有很多蟲子爬行過留下的黏液。

    他心中暗想:「要限制大群淡金虎紋蠍的行動,必須為它們准備食物,免得蟲群暴走亂竄,這種蠍子最愛吃腐臭獸屍,但是獸屍氣味濃重,在斜風堡內太招搖,如此推斷,就只有一個地方能容下這些虎紋蠍了。」

    「那就是地底!」關橫嘴裡嘀咕道:「聽二位長老和馬腹說過,斜風堡這片地方以前是古戰場,後來才在正上方翻修了大量房屋住宅,形成了如今的規模,但是還有不少地下的遺跡沒被發現過。」

    想到這裡,關橫倏地一拍腰間小鼓,把獵獬真魂叫了出來。

    「關橫?!」自從找回部分失缺的靈智和魂體,會說話以後,獵獬真魂總是一副懶洋洋的狀態,它見到對方就問:「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休息,在外面亂跑什麼?」

    「喂,你這也是對主人說話的狀態嗎?」關橫沒好氣的言道:「我也想回去睡大覺,可是情況緊急,只好先熬夜了。」

    說著,他就把妖蟲、妖獸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並說道:「我身邊的七鬼可都不在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你出來幫忙。」

    「退而求其次?你這話也太傷我的心了。」獵獬真魂晃了晃腦袋表示不滿:「再怎麼說,我也是跟隨過蓐收大人的神獸,比那幾個小鬼強多了,不過……蠻骨瘋狨這種東西我以前倒是遇到過。」

    獵獬真魂此時想了想說道:「這種凶獸雖然身材不大,在上古時期可是很出名的,它們屬於一少部分在這個世界原來就有棲息的妖獸之一,由於性情凶暴嗜殺,很多獸類和人族都被他們徹底屠滅了。」

    關橫此時苦笑道:「關於這些事情我也聽說過,現在不是討論它們來歷的時候,我是想趕緊找到那些蠍子,咱們趕緊出發吧。」

    「先等一等。」獵獬突然說道:「你既然把我叫出來,那我也要顯露一手給你看看,省得你小瞧了本獸的能耐。」

    這句話甫一出口,獵獬驟忽化為千萬條金線,帶著「嗖嗖嗖」作響的風聲向著四周急速延伸而去。

    僅僅過了數息之後,這家伙就亢奮的說道:「哈哈,馬上就有發現了。」

    話音甫落的瞬間,一道金線就化為小小獵獬落在關橫肩頭,它說道:「我的金網陣在整座斜風堡內鋪開,可以探查每一個角落,現在已經發現前方有蟲子經過的痕跡,快走。」

    ……

    不一會,關橫就已經疾奔到了位於斜風堡偏僻角落的一座竹樓,見到這建築,他低聲說道:「看起來年代久遠,這玩意都遙遙欲墜了。」「那你就得在它倒塌之前找到自己的目標了。」

    獵獬在旁邊低語道:「我那條分魂金線發現的蟲子蹤跡,應該就在竹樓底下。」

    「好,過去看看。」關橫的話甫一出口,身影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數息之後,竹樓底層。

    「呃,到處都是虎紋蠍爬行過的黏液,沾的我滿腳都是。」

    嘴裡一邊抱怨,關橫一邊往前摸索前進,可就在這時,前方不遠的地面驟忽發出「咯吱吱、哢吧」的響聲,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倏地閃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面。

    「唰啦。」發出響動的地方,猛然被人掀起,隨後鑽出了兩個身穿古舊皮甲的家伙,其中一個先爬了出來,而後伸手拉出自己的同伴。

    「唉,在那地底的窟窿裡待得太久,我身上都是土腥味。」

    「谷棠、況埔這兩個大哥也太謹慎了。」

    先上來那個家伙嘴裡不住念叨:「那些虎紋蠍都已經被趕進地洞,正在腐臭獸屍上大快朵頤,他們還不放心,叫咱們兩個上來查看這裡有沒有遺漏的蟲子,真是多此一舉。」

    「喂,別抱怨了,小心一些是好事。」

    另一個家伙說道:「咱們之前的同伴就是因為太輕敵大意,都死在了對方手裡,你又不是不知道,陸興、陳賁那些人的實力,可比你我強多了,還不是有去無回?別忘了,『主人』命令大家一定要拖住對方腳步。」

    「這個我自然知道。」那人微微頜首點頭:「畢竟,自己的小命也只有一條而已,你說得有道理,咱們趕緊檢查一下,然後回去復命吧。」

    這兩個人急匆匆在竹樓底層轉了一圈,自然沒有發現已經躲在柱子上方的關橫,他們對望了一眼,左邊那家伙就說道:「走吧,趕緊下去找谷棠、況埔他們。」

    「吱呀!」伸手掀開地面上的整塊木板,二人立刻鑽了進去,他們卻沒發現,關橫也已經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後邊。

    「噠、噠、噠……」腳步聲在隧道內不停歇的響起,前面的人眨眼工夫就來到了一個巨大地窟入口。

    「剛才聽見那兩個家伙提到陳賁、陸興,原來他們也是『魘化盟』的家伙。」

    關橫躲在暗處,心中思忖:「這些雜碎膽子不小,竟然還敢混進斜風堡,真是有恃無恐,也好,趁著我還沒離去,就先把你們處理了。」

    此時此刻,關橫悄聲說道:「獵獬,你先去找那些淡金虎紋蠍的蹤跡,而後回來告訴我,拜托了。」

    「小意思,吾身去也,一會見。」獵獬真魂「唰」的一聲消失而去。

    「先去查看敵人動向。」與此同時,關橫身法如鬼魅,轉瞬就飄落在了巨大地窟入口附近,那裡面正有人在談話。

    「谷兄,如今主人早已離去,可能現在都到達九嶺山附近了,咱們應該近身追隨才對,此時卻留在這裡,對付什麼無名小輩,著實讓我氣惱不平!」

    聞聽此言,那個叫谷棠的家伙搖頭說道:「況埔,別小瞧主人讓我們留下對付的關橫等人,他們可是非常棘手的家伙,主人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些家伙已經消滅了不少邪化妖獸,這對我們的計劃大有影響。」

    況埔是個人高馬大、異常壯碩的妖族人,他甕聲甕氣說道:「哼,那就應該直接去殺了他們才對!」

    「殺了他們?你想的太簡單了。」谷棠搖頭道:「我說了,對方棘手不好對付,和咱們實力不相上下,都是半紫境界頂峰的陳賁、陸興先後死在對方手中,那你我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我不怕!!」況埔這家伙眼中閃爍的,都是凶橫暴戾的邪芒,他說道:「為了追隨主人,復活萬魘邪王陛下、讓邪魘一族君臨這片世界,我願意拼死和對方同歸於盡!」

    話音甫落之時,這瘋狂妖族人周身上下立刻升騰狂湧邪氣,在頭頂彙聚了一個隱隱成形的本源魔魘之影。

    「什麼?沒有借助吞噬邪氣妖珠的作用,你就已經初步掌控了自身邪氣?!」

    谷棠見狀大喜,他接著開言道:「凡是能夠自行覺醒邪氣魔魘的同伴,以後必然是主人的心腹親隨,況埔,恭喜你了,既然如此,你就更不不能隨便犧牲自己,記住,你以後就是真正的邪魘族人了!」

    「呃哈哈——不錯,我感覺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真正邪化,到時候就是紫氣之境的家伙,也能隨手滅殺。」狂妄的況埔此時肆意大笑:「能夠成為真正的邪魘族人,真是太好了。」

    「哼,真是個讓人惡心的渣滓。」關橫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暗自冷笑:「你就美吧,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親手宰了你。」

    此時此刻,那兩個方才去竹樓上檢查的家伙又走了過來,他們說道:「二位大哥,第一批、第二批淡金虎紋蠍已經進入了地洞,隨時待命,第三批此時應該已經在斜風堡外面集結,估計很快就能把蠻骨瘋狨吸引而來。」

    「嘿嘿,谷兄,我現在才意識到你的主意不錯。」況埔一聲冷笑:「把前兩批虎紋蠍安置在斜風堡內,而後釋放出來,那些聞腥而來的瘋狨非衝進來不可。」

    「嗯,只要把那些棘手異常的瘋狨引到斜風堡,不出一天一夜,這裡變成活物滅絕的血腥之地。」

    滿臉猙獰的谷棠此時笑道:「因為蠻骨瘋狨會替咱們解決所有的麻煩敵人,關橫和他的同伴,還有伊水妖族這些家伙,哈哈哈——」

    偷聽對方談話、正想動手除去這些家伙的關橫臉色微變,他心中暗道:「怎麼,還有第三批虎紋蠍准備集結在斜風堡外圍,這不就成了內外夾攻之勢了嗎?看來我必須先把那些東西解決掉才行。」

    突然間,關橫的雙耳倏忽一動,原來是附近的獵獬真魂傳來了訊息,對方似乎找到了虎紋蠍的蹤跡,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身影倏忽一晃,立刻掠到了數丈之外。

    「關橫。」獵獬真魂驟忽落在他的肩頭說道:「一直往西北走,那裡有一條秘密通道。」

    ……

    數息之後,關橫來到隧道盡頭的位置,這裡有兩個巨大坑洞,裡面都是密密麻麻、來回蠕動爬行的虎紋蠍,洞底還泛起一陣陣妖獸腐屍的臭味。

    「哼,果然是把蟲子弄到了這裡,只要有東西吃,虎紋蠍就不會亂跑,現在,就是處理它們的時候了。」關橫想到這裡剛要動手,獵獬驟忽示警道:「注意,後面有人來了。」

    「是嗎?」關橫向左右一看,僅僅有側面一溜尺余寬窄的邊緣可以躲避,便縱身落在了那裡。

    下一刻,帶著兩個手下的況埔邁著大步,風風火火來到了蟲窟這裡,站在坑洞邊緣,這家伙揮手吼道:「快,把坑洞側面擋住通路的巨石移開,讓這些淡金虎紋蠍在吃飽以後全都湧到斜風堡街上,咱們也該撤走了。」

    「是……」這兩個家伙剛剛說了一個字,身子突然飛了起來。

    「呃啊啊——」

    「撲通、撲通!」慘叫聲中,兩個倒霉蛋分別落入兩個坑洞,霎時間遭到千百只毒蠍蟄咬撕扯,況埔驚駭回頭,正好看見關橫抱著肩膀看著自己。

    「嘿嘿,先送你這兩個同伴去給虎紋蠍做點心,很快就輪到你了。」

    「可惡!!」況埔剛剛覺醒了自身邪化力量,大有不可一世的狂妄,這家伙厲聲吼問道:「你是誰?」

    「哈哈哈,無知的白痴渣滓,你們不是想對付關橫嗎?」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如今我就站在這裡,怎麼?你都不認識?」

    「你就是屢次壞了主人大事,殺死陳賁、陸興的關橫?老子宰了你!」況埔聽到此人是魘化盟的強敵大仇,立刻爆發全身邪氣,朝著關橫瘋狂撲縱,一記凶猛無儔的重拳狠狠轟向他的腦殼:「殺!」

    「垃圾,在我面前使用邪氣攻擊,和找死無異。」面對這一記重拳,關橫連眼皮也沒抬起來,倏地出掌穩穩接住,隨即五指收攏緊攥:「就讓你這雜碎來個記憶深刻的教訓。」

    「唰!」攥住對方的拳頭猛然釋放原火勁,立刻燒得況埔整條胳膊燃燒了起來。

    「哇啊啊——」原火勁可以將邪氣徹底煉化為虛無,更何況這況埔只是沒有完全邪化的妖族敗類,此時被火勁燃燒整條手臂,頓時疼得他凄厲慘號。

    「你去死吧。」關橫順勢抬腳蹬在他心窩上,「呼!」這家伙就像剛才那兩個手下一樣,瞬間墜進了爬滿虎紋蠍的坑洞。

    「吱吱吱——」受驚尖叫的虎紋蠍有不少被對方身軀落下時壓成肉泥,但是更多的蟲子已經從八方湧來,霎時間撲在況埔身上。

    「呃啊啊啊——可惡!」說時遲,那時快,面臨死亡危機的況埔爆發最後一股邪氣力量,頓時震得方圓丈余內的毒蠍身軀爆碎,這家伙又瘋又狠,倏地揮掌如鋒刃,切斷自己那條被焚燒的手臂。

    「我要殺了你!」下一刻,雙足蹬地疾竄而起的況埔落在坑洞上方邊緣,揮舞獨臂接著殺向關橫,這家伙明知自己不是對方敵手,此時同歸於盡的心思,雙眼中俱是狠厲決絕的凶悍之色。

    「怎麼,想要拼命?只可惜,你不配。」關橫的話音甫落,輕輕一頓足,地面上瞬息扶起一股狂湧的泥土氣息,硬生生纏住了況埔的身軀,把這家伙固定在了土堆裡。

    「咯吱吱——咯咯咯——哢嚓、哢嚓——」

    土堆不斷收緊,刺耳的骨裂聲響絡繹不絕此起彼伏,況埔此時不斷發出慘嚎,因為這些土勁的瘋狂收攏,他全身的骨骼已經粉碎了九成,鼻口耳等七竅不斷飆出血線。

    「滋味不錯吧?這就是以前被你們害死那些人經歷的痛苦。」

    關橫冷笑道:「原本,我想用原火勁把你燒成灰燼也就算了,不過想想,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不如這樣……」

    「啪。」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微曲五指扣住況埔的天靈額頭,硬生生把那些邪氣抽離對方軀體,讓自己掌中的「邪王晶石」全部吸收。

    「我的邪氣?我的邪氣怎麼消失不見了?呃啊啊啊——」

    況埔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行覺醒的邪化之氣,那些是他恃強凌弱、濫殺無辜的本錢,此時驟感邪氣消失,對況埔來說,不亞於天塌地陷一般。

    這家伙此時目光呆滯、嘴角流涎,如同痴呆吶吶道:「還給我、把邪氣還給我……」

    「呼——嘭!」飛起一腳把對方再次踹進坑洞,關橫雙手陡忽聚集兩團熾烈原火勁,抖手拋向兩個巨坑:「永別了,淡金虎紋蠍們。」

    「轟——」兩個爬滿毒蠍的巨大坑洞瞬間掀起數丈高的熾烈火浪,將所有虎紋蠍燒成了飛灰齏粉。此時此刻,關橫轉身疾彈手指:「獵獬。」

    一道小小獵獬真魂登時飄現在他眼前,關橫隨口問道:「剩下的那個叫『谷棠』的家伙呢?」

    「哦,他聽見你們在這裡打鬥時,就已經感覺不妙,順著巨大地窟後方的隧道逃走了。」

    獵獬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沒有打草驚蛇,只是遣送了一條金線分身跟住了對方,咱們隨時都可以追蹤而去。」

    「做得好,咱們走。」關橫的話音甫落,立刻和它朝著谷棠逃走的方向徑直追去。

    ……

    另一邊,狡猾的谷棠正拼命的在地底隧道裡竄行疾奔,他嘴裡不住念叨:「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計劃周詳,為何還是被對方察覺了?可惡。」

    就在此時,谷棠奔到一堵土壁前面,咬緊牙關,一口氣朝著那裡轟擊數拳:「砰砰砰!」

    「劈裡啪啦——嘩啦啦!」原來這土壁背面早就被人挖到只有數寸厚度,正是可以供這廝逃跑的通路。

    「呼——」一股山風從對面直灌疾湧而來,谷棠看著面前月冷星稀的夜色,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1
第1844章 蠻骨瘋狨


               
    「呼……總算是逃出來了。」谷棠心中暗忖:「不過之前安排的計劃,已經沒辦法實施了,我估計那些在地底坑洞的虎紋蠍,對方絕對不會放過,好在我們還有第三批毒蠍從遠處趕來。」

    他又復想道:「只要這些虎紋蠍停留在斜風堡外圍一時半刻,照樣可以引來凶戾嗜血的蠻骨瘋狨,那樣的話,也能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攔住關橫等人的去路。」

    打定了主意,谷棠發了瘋似的朝著斜風堡外圍的樹林撲去,那裡就是他和其余幾個同伴約定見面的地方。

    ……

    與此同時,斜風堡入口附近,一抹白裙倩影,正在焦急等待,還不時眺望四周,正是卿凰在那裡。

    「阿橫這個家伙,怎麼搞的?」卿凰嘟著小嘴,不住念叨:「讓嬰白鬼把我叫到這裡來,也不知是什麼事,他倒好,現在還不見人影。」

    她又想道:「這裡寂靜無人,難道說,這壞家伙是想和我……」

    「哎呀,討厭死了!」心中泛起莫名念頭,卿凰的臉登時紅了起來,她嘀咕道:「堡內有高床暖帳不用,非要玩這種調調……」

    「喂,凰妞。」關橫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背後,繼而低語道:「你在說什麼?」

    「呃?我剛才自言自語而已。」看到他出現,卿凰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柳眉倒豎低聲喝問:「大半夜的,你究竟要做什麼?」

    「啪。」關橫的手突然捂住了卿凰的小嘴,而後說道:「小心,會驚動『他們』的。」

    言到此處,關橫一揮手:「嬰白鬼,你和獵獬都附近巡視,看看對方還有多久才能到。」

    「唰!」嬰白鬼、獵獬真魂頓時消失在了原處,關橫此時才把手從卿凰的嘴邊拿開,緊接著就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你是說那些家伙要把凶獸引來,攻擊斜風堡?我還以為是……」

    卿凰說到這裡,臉上登時一陣發燒,蒙上了紅暈,關橫是何等精明,頓時壞笑了起來,他在卿凰耳垂邊低語道:「先把那些壞蛋惡棍解決了,咱們後半夜還有大把時間解決『私事』,對吧?」

    「去,別胡鬧。」卿凰此刻一指前方:「你看,好像是嬰白鬼他們回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光疾影從遠處掠空而來,落在關橫他們面前,嬰白鬼立刻把自己探查的訊息傳遞給了關橫。

    「來了。」關橫在下一刻低語道:「那個谷棠已經和驅趕第三批虎紋蠍的同伴彙合了。」

    卿凰隨口問道:「還有多遠的距離?」

    「大概是三十裡左右。」

    「嬰白鬼,我記得那個地方有通向遠方無人峽谷的岔路,你趕緊過去,務必把人和淡金虎紋蠍往那邊驅趕,咱們要解決對方和蠻骨瘋狨,就得找個沒人的去處。」

    關橫揮手說道:「就算不成功,也要盡量等我們趕到為止。」

    「吱吱吱。」嬰白鬼答應一聲,頓時再次疾飛而去。

    就在此刻,獵獬真魂倏忽折返而回,它說道:「關橫、卿凰,我的金線分身在五十裡外發現大批獸影急速趕來,好像是一群體型不大的猿獸。」

    「沒錯,看來就是那群蠻骨瘋狨了,獵獬,你去幫助嬰白鬼,把對方也引到無人峽谷去。」

    「好,我去了。」電光火石間,獵獬也急匆匆掠去,關橫對卿凰說道:「竹笛帶了吧?」

    「當然,這種寶貝,可是從來不能離身的。」聽了她的話,關橫呵呵一笑:「好,咱們也出發。」

    ……

    少時片刻之後,剛和同伴彙合、企圖把虎紋蠍驅趕到斜風堡那邊的谷棠就遇到了麻煩,一道莫名其妙的紫氣鬼影出現,竟然出手偷襲了自己那兩個手下,硬生生將他們格斃當場。

    谷棠見到驅趕蠍群的屬下慘死,自己氣得直跺腳,他可沒能耐再控制這些虎紋蠍繼續前進。

    這家伙心急火燎正沒主意可想,說時遲,那時快,嬰白鬼再次掠空折返,「呼」的一拳搗向谷棠腦殼。

    「可惡,老子和你拼了!」氣急敗壞的谷棠拽出背上一柄蝶翼銅斧,照准嬰白鬼就是奮力一劈:「殺!」

    「嘭!」鬼拳、斧刃霎時間狂猛對撞,嬰白鬼的紫氣挾裹無匹五行之力,頓時震得對方斧柄斷折,口噴血霧倒飛了出去。

    「撲通!」身軀摔倒在地的谷棠掙扎著翻身而起,他本想從另一邊奪路而逃,可是獵獬獸影轉瞬即至,揮爪正中他的面門:「啪!」

    「呃啊!」隨著一聲慘叫,這家伙左眼登時爆成齏粉,下個瞬間,谷棠終於慌不擇路朝著無人峽谷那邊疾奔而去。

    「哈哈,成功了。」獵獬真魂得意洋洋,而後還對嬰白鬼嘀咕一句:「小鬼,看見沒有?還是你獬大哥這一爪給力,要不然,那白痴還在這裡打轉呢。」

    「吱吱吱。」聞聽此言,嬰白鬼卻沒和它爭辯,只是指了指下方那群想要四散逃跑的淡金虎紋蠍。

    「對了,得趕緊控制住這些蟲子。」話音甫落之時,獵獬又叫道:「你趕緊去追那個家伙,一定要把他趕進峽谷,我在這裡困住蟲子,等關橫和卿凰到來。」

    「呼——」聞聽此言,嬰白鬼魂影早就飛出去一箭之地,徑直追趕竄逃的谷棠而去。

    與此同時,獵獬化為鋪天蓋地的金網,陡忽把地面上的虎紋蠍來了個「一網打盡」,就在十幾息之後,卿凰和關橫已經急匆匆趕到,她揚聲道:「獵獬,穩住這群蟲子,我要吹笛子了。」

    「嗚嗚嗚……」

    下一刻,悠揚悅耳、輕忽曼妙的笛聲赫然響起,那些在金網下不斷掙扎尖鳴的虎紋蠍,漸漸停止了躁動,恢復了平靜。關橫此時低呼道:「獵獬,收了金網,讓卿凰控制這群家伙前往無人峽谷。」

    接著,他又說道:「你們先趕過去,我也要確保那群蠻骨瘋狨跟蹤過來。」「那好,你要小心。」

    「彼此彼此。」二人話音甫落,相視而笑,繼而各自行事。

    ……

    片刻之後,站在一處高坡的關橫借著星月之光及遠眺望,發現十余裡外果然有一大群迅疾竄行的獸影急匆匆趕來,它們口中不時發出低鳴吼叫,似乎是在催促身邊同伴快走。

    「嘿嘿,果然出現了。」

    關橫此時眯縫著雙眼,仔細觀察這群家伙,突然間他感到黑暗中有兩道寒光向著自己這邊疾掠而來,「呼!」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那對目光也就此遏止收回。

    「唰!」下個瞬間,關橫突然出現在數丈外一棵參天古樹枝杈。

    他臉上陡忽泛起一絲亢奮:「好家伙,我說這群瘋狨怎麼會肆無忌憚,橫衝直闖,原來族群裡有一只紫氣頂峰的怪物存在,行啊,剛才不是碰面的機會,咱們在峽谷見吧。」

    ……

    與此同時,隨著卿凰的笛音,數百只搖搖晃晃、暈暈乎乎的淡金虎紋蠍全都進了無人峽谷入口。那個被嬰白鬼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谷棠終於精疲力竭,撲通栽倒在地,「呼哧呼哧」不停喘息。

    「吱吱吱——」在空中得意嘶鳴的嬰白鬼仿佛是在說:「小子,這回你可是死定啦、死定啦!」

    「呼!」獵獬真魂、卿凰此刻倏然掠上峽谷上方的峰頂,看著十余丈在小峽谷內四處游竄的虎紋蠍,卿凰低聲道:「嗯,差不多是時候了。」

    「呦吼,凰妞。」電光火石間,關橫的身影從遠處疾掠而來。

    「阿橫。」卿凰扭頭問道:「怎麼樣?那群猢猻到了沒有?」

    「以它們的速度,半刻之內肯定會到達……」關橫剛說到這裡,突然看向峽谷內,他笑著問道:「怎麼?谷棠那個家伙已經累癱了?這樣的話就不好玩了,我先去看看。」

    臨走時,他還叮囑道:「你和獵獬、嬰白鬼等到瘋狨進了峽谷之後,就如此……這般……然後靜待我回來就行了。」

    ……

    「噌噌噌——」風聲陡起,關橫幾個起落間就已經掠到了倒地的谷棠身邊,那些虎紋蠍原本想要圍攏攻擊過來,可是一感覺到他散發的駭人殺氣,頓時嘰嘰叫著向後疾退。

    「呃?!你是……」

    「關橫,就是之前宰了陳賁、陸興,剛才弄死況埔,現在又要送你上路的人。」聽到他的話,谷棠嚇得面無人色,而後想要掙扎爬起。

    關橫卻冷笑道:「想逃?亦或是和我死拼到底,都可以,告訴你,那幾個死去的家伙,可都是吞了邪氣妖珠才被我活生生揍死的,你當然也不例外。」

    「啪嗒、啪嗒……骨碌碌……」說到這裡,關橫手掌一翻,將七、八顆邪氣妖珠都丟在了對方面前。

    「像你們這些出賣自己的人心,甘願向邪惡的雜碎渣滓,根本就沒有存活於世的資格,所以,必須死!」

    關橫用腳尖把邪氣妖珠踢到對方腳邊說:「如果說,你認為自己吞下這種東西,能和我有一拼之力,我成全你。」

    「呃,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氣得目眥欲裂的谷棠抓起大把邪氣妖珠塞進嘴裡,可就在下個瞬間,這家伙突然撲通跪倒在地,不斷摳著嗓子嘔吐:「喔嗚……噢嗚嗚……」頓時把妖珠又吐了出來。

    看到對方這副怕死的慫樣,關橫滿臉不屑的言道:「窩囊廢,你比陳赫、況埔之流差遠了,至少他們把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將身心出賣給邪氣,也都是非常徹底,哪裡像你,呸,渣滓都不如。」

    「殺你這種廢物,只會髒了我的手,還是留你在這裡,讓蠻骨瘋狨來收拾你吧。」

    說著,關橫轉身便走,可谷棠心中驟忽爆發求生的渴望,他突然嘶啞著嗓子叫道:「別、你別走,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現在求救,晚了。」聞聽此言,關橫緩緩駐足,卻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說了,你們這種渣滓只要活著,就會繼續害人,所以,死亡才是終結你們罪惡的最好辦法。」

    「不不,我不想死啊,是……是主人強迫我的。」

    霎時間,谷棠突然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絕妙的借口,他嘴裡不停重復著:「對,對,就是這該死的巴隆,他蠱惑我,說是可以給我強大無比的力量,只要、只要我們奉他為主、幫助他復活萬魘邪王,巴隆,全都怪他……」

    「哼,你不但懦弱,而且無恥。」關橫冷聲說道:「依我看,由始至終,都沒人強迫你,是貪婪嗜血的本性,在左右你的決定,谷棠,我說過,你就是個人間的敗類渣滓,老老實實在這等死吧。」

    「不,求求你,救我走吧。」谷棠滿臉驚惶不斷哀求,連滾帶爬撲到關橫近前,嘴裡叫道:「我知道的,我知道那個該死的巴隆在什麼地方,只要你救救我,我全都說……」

    「嗯?!」

    還沒等關橫繼續開口,不遠處的峽谷口陡忽傳來一陣陣獸群嘶吼,他微微冷笑:「終於來了,谷棠,既然你還有用,那我不介意讓你暫時多活一會,如果你敢耍花樣,只會死得比現在凄慘一百倍。」

    「啪。」伸手拎起死狗似的谷棠,關橫拔身似電撒腿如飛,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谷中。

    「啪。」隨手將谷棠狠狠摜在地上,讓土行之力把他瞬間纏裹,變成立在原地的土堆。

    關橫此時邁步走到卿凰身邊,二人向下方峽谷口看去。

    就只見大群蠻骨瘋狨呼嘯著疾竄而來,這些家伙看似只有拳頭大小,一個個卻是面目猙獰,疾奔的同時,連路上的石頭都不繞過,直接合身猛撞,硬生生將石頭碰得四分五裂。

    「蠻骨瘋狨,果然名不虛傳……」卿凰喃喃自語著,突然瞥見關橫神色有異,於是扭頭問道:「你怎麼了?」

    「有些不對勁。」關橫低聲道:「剛才我去調查這群家伙的行蹤時,曾經感到有個紫氣頂峰的存在,應該是瘋狨的族群領袖,可是現在它的氣息卻消失了……」

    「吱吱吱——」就在這時,飛掠環繞不遠處斷崖、四處巡風警戒的嬰白鬼驟忽發出一聲尖嘯,關橫和卿凰不約而同意識到身後泛起陣陣劇烈殺意。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探臂膀匝住卿凰纖腰,轉瞬朝著旁邊撲縱躲閃。

    「砰!」剎那間落在卿凰原先站立位置的攻擊爆發威力,硬生生將地面堅固岩石打得龜裂下陷,就只聽咯剌剌暴響絡繹不絕,蛛網紋裂痕霎時擴散到方圓十丈之內。

    「這家伙是?!」關橫和卿凰瞬間落在數丈之外,依然感覺腳下震動不止,可見剛才一擊威力駭人之極。

    他們一見面前凶獸身高不足五尺,身軀瘦巴巴,枯槁如柴,可是周身上下縈繞著紫氣頂峰的凶焰,雙眸更是迸現嗜血凶芒,盡顯不可一世的悍猛氣勢。

    「嗷嗷嗷——」一聲厲吼霎時脫口而出,聲震四野,在峽谷內不停回蕩起伏,聞聽此音,原本已經入谷的大群凶狨頓時停住了腳步。

    見此情景,關橫暗叫不好,立刻卿凰叫道:「你去和嬰白鬼、獵獬一起動手轟塌谷口石堆,把通路堵死,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我來攔住這個家伙。」

    「自己小心。」卿凰聽見獸吼之後,也清楚不能耽擱,於是晃身形率領獵獬、嬰白鬼疾奔而去。關橫鏘然拽出雙劍撲向面前這只蠻骨瘋狨王:「大猴子,本少爺來陪你玩玩。」

    「嗷嗚!」瘋狨王是靈智頗高的紫氣頂峰凶獸,當然明白關橫為什麼要拖住自己,於是咆哮一聲疾竄而上,勢要將面前這礙眼的家伙撕成碎片。

    「唰唰唰唰!」凶狨雙爪挾風狂落,漫天爪影霎時罩定關橫全身上下。

    「雕蟲小技!」關橫的虹雲劍轉瞬接連點刺,「嗤嗤嗤——當當當!」劍鋒立刻彈開對方利爪攻勢,另一只手的句芒劍暴現木靈氣化作迅疾青龍之影,倏地釘向對方頸嗓咽喉:「唰!」

    誰知道句芒劍的劍尖入肉僅僅半分,竟然沒能洞穿對方咽喉,「咯吱吱——嘣!」摩擦聲響中,瘋狨王爆發蠻力,硬生生將句芒劍震得高高顛起,隨即用凌厲一抓狠狠撓中關橫肩頭。

    「嗤啦——噗!」衣襟飄碎、鮮紅疾迸,雖然穿有九轉聚靈甲護身擋住對方攻向心坎要害,可是肩頭依然被抓走大片皮肉,疼得關橫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凶悍的畜生。」

    但就在下個瞬間,雙方誰也沒顧忌身上的輕傷,發了瘋似的展開凶猛互攻。

    「唰——嗤嗤嗤——當當當!」

    挾裹紫氣的爪影和劍鋒屢次對撞,雖然關橫只有半紫境界力量明顯不足,導致自己不停後退,不過雙劍暴現五行之力,銳利無儔的鋒芒綻現,也劈得瘋狨王雙爪傷痕無數,疼得這家伙吱吱暴叫。

    他倆動手僅在數息之間,此時就聽見不遠處峽谷口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無數山石墜落,在塵沙激蕩的瞬間,徹底堵住了谷口。

    「嘰嘰嘰——嘰嘰嘰——」無數闖進峽谷、正在捕食虎紋蠍的蠻骨瘋狨嚇得驚慌失措、爆發慘叫,想要再逃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哈哈,成功了——」卿凰的叫聲在不遠處響起。聽到她的話,正在和關橫動手的瘋狨王氣得目眥欲裂厲嘯一聲:「嗷嗚!」

    「哼,你鬼哭狼嚎什麼?本少爺馬上送你去陪同伴。」關橫的話音甫落,已經挪移似電倏地落在瘋狨王附近,這家伙早就急紅了眼,當即用雙爪的指甲猛戳關橫頸嗓和心坎。

    可是關橫的句芒劍霎時覆蓋上一層原火勁,呼的刺中對方左爪掌心,緊接著直摜而出,「噗!」又將右爪穿透。

    「嘰嘰?!」剎那間,死亡暗霾籠罩心頭,瘋狨王嚇得驚聲尖叫,就在下一刻,虹雲劍猶如在空中落下一道厲閃,嗤啦聲中,將瘋狨王雙爪齊刷刷斬斷:「哢嚓!」

    「去你的吧!」

    「嘭!」兜心一腳正中此獸心坎,這家伙口飆紅霧凌空倒飛,直接摔倒谷底,不知死活。

    「嬰白鬼,用原火圈圍住整座山谷!」關橫的吼聲甫一出口,自己雙掌在霎時已經彙聚出大團原火勁,呼的一聲飛擲向谷底。

    「轟——」與此同時,嬰白鬼同時動手飛擲火球,和關橫如出一轍,這兩股熾烈無比的火勁登時將峽谷四周徹底圍繞,最後彙聚成了一整圈,把所有的淡金虎紋蠍、蠻骨瘋狨全都圍在了裡面。

    「哼,你們這些禍害人間的妖獸,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資格。」關橫站在斷崖上冷冷說道:「就乖乖在這裡等死吧。」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把抓住的谷棠往樹下狠狠一扔:「嘭。」

    「呃。」這家伙哀號一聲,關橫卻不為所動,而是冷冷道:「說吧,你有什麼能換取自己活命機會的東西?」

    「我、我……」看到對方支支吾吾,目光閃爍不定的樣子,卿凰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阿橫,我看這家伙嘴裡沒半句實話,干脆宰了他算啦,咱們還得回斜風堡呢。」

    聞聽此言,關橫微微頜首:「嗯,說的也是,就把他扔到峽谷裡和瘋狨毒蠍作伴。」

    「別別、別這樣,我說。」谷棠此時已經被折磨得肝膽俱裂,驚駭得語無倫次,他說道:「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不一會,關橫把這家伙知道的東西全都掏騰了出來,隨即金光鬼首吸盡他體內的靈氣,讓谷棠從此只剩下淡青境界的氣息,自生自滅。

    「大西漠……原來魘化盟的老窩在那個地方。」關橫一邊走,一邊嘀咕:「谷棠這家伙說,叫巴隆的那個盟主,此時前往九嶺山附近的雒水,可能有重大圖謀。」

    卿凰在旁邊說道:「是啊,只可惜這家伙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看來咱們還得趕緊出發前往雒水,因為下一個神獸極有可能在那片水域棲息。」

    「說的是。」關橫說完這幾個字,突然間攥住身邊卿凰的手,她的臉色微紅,輕聲問道:「壞蛋,你又想做什麼?」

    「當然是想繼續咱倆的戰鬥了……」關橫說著,就伸手攬住對方纖腰,卿凰卻一把將他推開:「不行,荒郊野外感覺怪怪的,咱們還是趕緊回斜風堡吧。」

    「對對,還是高床暖枕最適合咱們倆。」話音甫落,關橫倏地把卿凰負到自己背上,他說道:「為了快一點,還是我背你吧。」

    ……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碧桑服過獸骨粉驅毒羹之後,毒傷很快就痊愈了大半,眾人俱都十分歡喜,接著,關橫等人和斜風堡的諸位告辭,大家依依惜別,說了一些彼此珍重再見的話,就此跟著藤林古城的商隊出了斜風堡。

    「姐夫,你說咱們要走多久才能到那個什麼雒水呀?」聽到小黑的話,關橫撓了撓頭說道:「嘿,我還真的忘了打聽,你等著,現在我們馬上去找人問一下。」

    說著,他一拍胯下赤瞳強駝的腦門:「走,到前面找湯晉。」

    「湯兄。」數息之後,關橫騎著強駝跑到車隊前面,正看見和卓盛聊天的湯晉,對方急忙和關橫打招呼:「公子好。」

    「二位辛苦,我過來問問,咱們要走幾天才能到達九嶺山附近。」他說道:「畢竟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打算解決,所以不想耽擱。」

    「公子,咱們只要全速趕路,去除歇馬過夜的時間,大概要花上兩天一夜到達藤林古城。」湯晉此時回答道:「到了那裡,你和卿凰姑娘她們繼續往西北走上百裡,就已經是雒水的範圍了。」

    「這麼說,要用上兩天多的時間……」關橫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嗯,這倒是可以接受。」

    他抬起頭時,突然發現卓盛臉上有些不自然,似乎有難言之隱,剛要開口打聽,不遠處的若桃騎著屍馬跑了過來,她揚聲說道:「公子,光是趕路,我總覺得無聊,不如到前面去轉悠一圈,順便探探路,你說行嗎?」

    「呵呵呵,我看就是你和屍馬憋得難受,想去溜溜才是真的,其實我也想去轉轉。」關橫低聲問道:「卿凰和小黑那邊……」

    若桃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麼,於是篤定回答:「你放心好了,她們有些困乏,都在午睡,六倀鬼在馬車隨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那好,咱們去前面轉一圈,反正也不會花太多時間。」關橫剛說到這裡,卓盛終於忍不住了,他急忙說道:「公子,你要到前面去的話,能否幫我一個忙?」

    「怎麼了老卓?從剛才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關橫眨了眨眼:「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嗨,說起來真是丟人。」卓盛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那個跟隨在身邊學醫的小徒弟『章洪』,你不是見過嗎?剛才又和我吵嘴了。」

    「噗嗤。」聞聽此言,關橫還沒怎麼樣,旁邊的若桃先捂嘴偷笑了起來。

    因為卓盛這個徒弟章洪,還真算是個古怪的小子,年紀只有十七、八歲,卻滿腦子都是問題,甚至在和卓盛討論治傷、療毒的過程中,經常質疑卓盛的決定,和他辯得臉紅脖子粗。

    就在剛才,卓盛在路上告訴章洪關於一種藥草的療效功用,沒想到這小子又開始頂嘴了。

    再加上卓盛這個人的性情有些懦弱,又是個老好人,不擅長和人拌嘴,要是換了湯晉這種暴躁脾氣,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唉,我們剛才說的就是『紫斑白芝』這種藥草,我告訴章洪,這白芝只有頂端華蓋狀的部分能用,可是這孩子堅持說自己在家鄉的時候,吃過白芝根部,治好了咳嗽,我倆就爭辯了起來。」

    卓盛說道:「然後章洪一時賭氣,就騎著馬跑到前面山裡去了,說是要找到紫斑白芝,拿回來證明的說法。」

    此時此刻,旁邊的湯晉也抱怨了一句:「老卓,你可真是的,任由著那孩子瞎跑,不知道這附近山裡妖獸很多嗎?太危險了。」

    「我……」卓盛的臉憋得通紅,一時語塞,關橫見狀忙不迭說道:「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等會我和若桃去前面遛馬的時候,順便把這熊孩子拎回來,這樣行了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聞聽此言,卓盛喜出望外,他嘴裡說道:「這孩子不服別人,唯獨對您另眼相看、言聽計從,嘿嘿,我這個做師父的,都有些嫉妒了。」

    「那只是因為我上次救過他而已。」關橫微微一笑:「人都說師徒如父子,我看章洪對你也不錯啊。」

    雙方說完這些話,關橫和若桃立刻策馬而去,少時片刻,若桃倏地喝令屍馬停住腳步,而後指著大道旁一條岔路地面說道:「公子你看,是新鮮的馬蹄印,看來章洪就是從這裡進山的。」

    「就像湯晉說的那樣,這山裡妖獸眾多,不能讓那個小子單獨行動太久,走,找人去。」說著,關橫輕輕一拍赤瞳強駝的後腚,這家伙立刻撒開四蹄往岔路上跑去,若桃騎著屍馬緊隨其後。

    ……

    另一邊,有個身穿青褐色的麻衫、滿臉稚氣未脫的少年騎馬走在山道上,他嘴裡還嘀咕著:「師父竟然不相信我?哼,我一定要證明給他看,自己是對的。」

    打定了主意,他倏地一拍胯下的青鬃馬:「喂,再跑快一點,我要盡量找那些陽光曬不到的昏暗岩縫,因為紫斑白芝通常就生長在那種地方。」

    「呼嚕嚕——」這青鬃馬也是被少年平時養熟了的坐騎,聽到吩咐之後,立刻撩開四蹄向前疾奔而去。

    然而他們沒注意到的是,周圍岩石後、草窠裡,黑影晃動,還不時發出低聲獸吼,那些家伙在已經盯上了騎馬少年。

    「駕駕駕——」青鬃馬在少年催促下,驟忽跑到了半山腰。

    「咦?有了。」少年在馬上赫然一指前方懸崖峭壁古藤之間的角落,那裡有幾個白乎乎的圓物,他臉上出現一絲欣喜:「沒錯,看樣子就是紫斑白芝,馬兒,再往前跑一段,快快。」

    青鬃馬倏地向前疾掠十余丈,身手敏捷的少年呼的一聲從馬背縱起,伸手抓住一根粗長堅韌的老藤,噌噌噌向上攀爬而去。

    「噠、噠、噠……」蹄聲緩動,青鬃馬此時漫步閑游,昂首看著主人越爬越高,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可就在下一刻,兩道迅疾黑影赫然急撲而來,正好落在青鬃馬背後,硬生生將其撲倒在地,當這匹馬想要哀嚎嘶鳴時,對方已經吭哧一口咬在了它的脖頸上……

    此時,少年手裡拽著老藤,越爬越慢,他只有深青境界左右的靈氣護身,氣力有些跟不上,已經開始微微喘息了。

    「不行,眼看就能拿到紫斑白芝了,讓我放棄,絕不可能!」

    一時間倔強脾氣發作,少年咬緊牙關再次向上攀去,十丈……八丈……五丈,就在他距離那生長白芝的石縫越來越接近的時候,一道掠空疾飛的黑影赫然急襲而來,尖銳鳥喙挾風直落,狠狠啄向他的後腦!

    「啊?!」驟忽感到腦後惡風不善,少年嚇得手腳一哆嗦,可就在下個瞬間,「嗤——」破空之音赫然響起,「噗!」一支雕翎箭猛地釘進妖禽軀體,直接將這家伙絞了個粉碎。

    「抓緊古藤!」與此同時,關橫的聲音突然響起,那少年驚魂甫定,立刻用雙手緊緊攥住古藤,掌心皮肉立刻被摩擦的血肉模糊,不過,這也比被猛禽襲擊,直接摔下去要強得多。

    這個時候,若桃在懸崖峭壁下對著兩只妖狼拳打腳踢,她一邊打一邊罵:「你們這兩個該死的東西,真是瞎了眼,還敢襲擊別人的坐騎?皮癢欠揍的家伙。」

    原來就在剛才,青鬃馬被妖狼撲倒在地,險些被咬穿頸嗓的瞬間,若桃和關橫急匆匆趕到,救了這匹馬。

    關橫此時昂首揚聲叫道:「章洪,千萬別撒手,你聽著,想往上爬的話,就繼續吧,別擔心危險,這裡有我呢。」

    「好,關大哥,我聽你的。」此時此刻,章洪一咬牙,立刻手腳並用,向上「噌噌噌」疾行起來,數息之後,伸手抓住幾株紫斑白芝將其塞進懷裡,章洪這才舒了一口氣,接著就緩緩順藤而下。

    「關大哥、若桃姐,多謝你們……」

    「啪。」還沒等章洪說完這句話,關橫就已經揮起巴掌打在他的額頭上,章洪哎呦叫了一聲。

    關橫沒好氣的說道:「知道疼嗎?剛才你要是從峭壁間掉下來,連這點疼痛都來不及感覺到,就得摔個粉身碎骨,臭小子,不就是和自己師父賭氣嗎?你竟然會傻到來這裡找死?!」

    聽到關橫罵自己,章洪急忙爭辯道:「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沒賭氣。」

    「你還敢說?這回我要是不打醒你,下次指不定還闖什麼禍。」關橫說著晃了晃拳頭,若桃趕緊開口打圓場:「公子,你先住手,聽聽他怎麼說呀。」

    「對對,若桃姐,你快攔住關大哥,不然他會把我打個半死的。」

    聽了對方的話,關橫氣哼哼的說道:「打你兩拳,還不是為了讓你這個臭小子長記性?總比闖禍橫死要強得多,還有,你說吧,問什麼要來此處采這個倒霉的紫斑白芝?」

    「唉,關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不是和師父賭氣,才來這裡采藥的。」

    章洪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他經常跟著商隊東奔西跑,能醫不自醫,常年都有咳嗽嘔血的毛病,我知道這白芝可以止咳,所以才想弄來送給師父。」

    「呃……原來是這樣?!」

    關橫本來想教訓這個不聽師父管教小子,倒是沒料到他是一片孝心,他微微搖頭嘆氣,又接著言道:「唉,即便如此,你也不要總是和師父頂嘴了,免得讓他生氣,再把病情加重。」

    聞聽此言,章洪低聲道:「是,關大哥,我錯了,以後會加倍孝順師父的。」

    「嗯,這還差不多。」關橫剛要往下說,雙耳卻倏忽一動,他突然叫道:「不好,有大群妖禽振翅飛來的聲音,肯定是剛才我用箭擊斃那只凶禽的同伴。」

    「呃?!」章洪此時驚魂未定,急忙問道:「那、那現在怎麼辦?」

    「別啰嗦了,快和若桃騎馬離開這裡。」關橫把章洪扶上青鬃馬,隨即一掌拍在馬腿上,他大聲喊道:「若桃,你帶著這小子先回去,我確認妖禽們不會去襲擊商隊以後,再去和你們彙合。」

    「明白了,那我們先走一步。」若桃立刻答應一聲,騎著屍馬和章洪疾飆而去。關橫倏地一彈手指,獵獬真魂和嬰白鬼赫然浮現而出,他說道:「這回就看那些凶禽是不是想自找倒霉了。」

    「呵呵呵,要和那些鳥玩玩嗎?」

    獵獬此時笑道:「不如讓我張開金網,將它們一下子全部生擒好了。」

    「哼,你說的輕巧,自己看看天上吧。」關橫言罷順勢一指,獵獬抬頭觀看以後,也不由自主失聲道:「竟然有十幾只都是半紫妖禽,這可是『鳥多勢眾』,估計連我也沒辦法一網打盡了。」

    「嗯,說得倒也是。」

    關橫此時隱身在岩石後,他低聲自語道:「這些家伙和剛才中箭的凶禽種類一樣,都是『玄翎花鶄』,這種妖禽通常都沒有超過深紅境界的存在,現在出現這麼多半紫凶禽,事情有些古怪。」

    「可是,這些花鶄身上可沒有邪氣,很明顯,不是靠著與邪氣融合飆升實力。」獵獬此刻提醒道:「也許它們是被別的怪異力量所控制。」

    「嗯,有道理……」關橫微微頜首,恰在此時,那些凶禽已經落到了懸崖上的一片突起巨石上,而後「噌噌噌」跳進了面前石窟裡。

    「呀啊啊——」說時遲,那時快,石窟裡赫然響起一陣凄慘吼叫,似乎是有什麼人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聞聽此聲,關橫心中凜然暗驚:「這是怎麼回事?」

    「呼——」就在下一刻,有道黑影驟忽被扔出了岩窟入口。

    「啪!」電光火石間,黑影直接從十幾丈高的位置摔落在地,屍身四分五裂,一片血肉模糊。

    下一刻,有個冷厲的聲音赫然響起:「白世老弟,你也別怪我『鄭乩』心狠手辣,『控禽妖族』素來只能有一個繼承人,這些半紫凶禽可是絕強的戰力,我怎麼可能分給你一半呢?」

    這一番話說完,那人從突起岩石上振臂飛擲,呼的甩下一條十余丈長的藤條軟梯,自己沒費吹灰之力,就從上面爬了下來。

    此時,駐足平底的他倏地一揮手,周圍登時飛落下來四、五只半紫境界的玄翎花鶄,這些凶禽鳥喙上、利爪縫隙間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顯然是經過了一場大戰。

    「嘿嘿嘿,我讓整群凶禽剛才在岩洞裡互相廝殺,如今只有戰鬥力最強的家伙活了下來,你們這幾只果然是沒讓我失望。」名叫鄭乩的家伙,是個滿臉落腮胡茬、發如雜亂鳥窩的跣足粗漢。

    他看著面前這幾只花鶄,眼中不斷閃爍凶芒,嘴裡喃喃自語道:「有了你們,想必就算是四大妖族中人,也不是我的對手,不!甚至說,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滅掉一兩個妖族的家伙,當真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4:51
第1845章 玄翎花鶄(第五更爆發)


               
    「哈哈哈,你們這幾個家伙,以後都是我的寶貝了!」鄭乩說到這裡,忍不住伸手就去撫摸身邊一只玄翎花鶄的羽毛,誰知對方眼中陡忽閃過一絲憤怒,扭頭就用鳥喙啄擊鄭乩的手背。

    「噗——嗤啦!」疾響聲中漫天飆紅,鄭乩騰騰騰連退幾步,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襲擊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手背上被撕走大片皮肉,就連小拇指也應聲折斷了。

    「可惡,你這養不熟的畜生,竟然敢傷我?!」

    「控禽咒,疾!」這句話甫一出口,這家伙嘴裡念念有詞,那只襲擊他的花鶄頓時哀嚎嘶鳴栽倒在地,不斷打滾。

    「嘩啦啦——」說時遲,那時快,鄭乩瞬間甩出一條銅鎖鏈,不偏不倚匝在了花鶄的脖頸,而後將其扯到了腳邊,「嘭!」就此狠狠踩在足下。

    論起實力,鄭乩勉強算是半紫境界,未必打得過這五只玄翎花鶄聯手,可是他們控禽妖族有一種極為詭異的秘術,能使自己和妖禽的血脈、大腦相連,對方只要敢造反,立刻就會遭到無比痛苦的嚴懲。

    「畜生,打死你!打死你!」看到自己的手背鮮血淋漓,鄭乩頓時對倒地的妖禽下了毒手。

    「砰砰砰、啪啪啪!」雨點似的拳腳加上鎖鏈猛抽,打得妖禽滾地慘嚎,可是其余四只玄翎花鶄都是目光呆滯的旁觀,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很顯然是被鄭乩所控制。

    眨眼之間,半紫妖禽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說時遲,那時快,眼中迸現凶芒的鄭乩用銅鏈猛然匝住對方鳥頸,眼看著就要把它活活絞殺。

    「可惡,虐殺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禽鳥算什麼本事?」

    見此情景,藏身岩石後的關橫都看不下去了,他想要邁步出去阻止對方,可就在此時,西北天空赫然飛掠來一只拳頭大的妖禽,倏忽落到了鄭乩面前的石頭上。

    見到這家伙之後,鄭乩把瀕死花鶄甩到一邊,而後隨口問道:「白首隼?我讓你去看看周圍有什麼人煙或者經過的車隊,可是已經找到了?」

    聞聽此言,白首隼低鳴著連連點頭,忙不迭叫了幾聲:「咕咕……咕咕……」

    「呵呵呵,有一支商隊正在向九嶺山那邊前進?太好了。」鄭乩臉上出現一絲嗜血凶戾的神情:「是時候讓我這些寶貝去玩一玩了,就讓它們沾點血,把車隊的人全部虐殺好了。」

    「瑪德,這家伙說的商隊不就是我那些同伴嗎?」

    關橫在岩石後面聽得心頭火起:「這個殺千刀的雜碎,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卿凰她們身上去?實在該死。」

    可是他又復一想,嘴角立刻泛起一絲冷笑:「六倀鬼它們都在商隊那邊保護卿凰、小黑,若桃現在也回去了,這幾只雜毛鳥就算能攔住車隊,也是過去送死,我就跟在後面瞧瞧熱鬧好了,順便把你這廝的退路堵死。」

    他剛剛打定主意,鄭乩就已經取出一串銅鈴「當啷啷、叮鈴鈴」搖了起來,四只半紫妖禽立刻騰空而起,卻不遠去,就在他的頭頂十余丈徘徊。

    「好,白首隼,你在前面帶路,咱們就去攔住商隊,殺個痛快!」

    「咕咕咕——」

    「呼——」

    白首隼聞言立刻鳴叫一聲展翅疾掠,鄭乩緊隨其後,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關橫此時走出岩石後,倏地打了個呼哨,在數十丈外的低矮樹林裡垂首啃草的赤瞳強駝立刻奔了出來,他剛要跨上駝背,就在此時,獵獬真魂卻飛到那只瀕死的玄翎花鶄面前,關橫問道:「怎麼了?」

    「這只鳥還沒有斷氣呢。」獵獬說道:「關橫,你有沒有興趣救它一命?」

    聞聽此言,關橫撓了撓頭說道:「好吧,看在它被打得如此慘的份兒上,保它一命好了。」

    說罷,關橫轉瞬間掠到妖禽跟前,用手摁在附近的土上,嘴裡嘀咕道:「大地靈息,速速彙聚,將周圍草木生靈的氣息稍微分出一點,供給這花鶄療傷吧。」

    「呼呼呼——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周圍方圓十丈的厚重泥土氣息全部狂湧而來,化作一股氣流灌入妖禽體內,這氣息雖然不算多,可是卻讓花鶄的傷口漸漸合攏、止血。

    關橫此時說道:「好了,替它治好了七、八成,至於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就看自己的耐力和堅持了,咱們走吧。」

    「咕……呱嘎……」此時此刻,那花鶄掙扎著抬起頭,對關橫低鳴一聲,他呵呵一笑:「哈哈,我又不是卿凰,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獵獬在旁邊搭言道:「我懂啊,這家伙是在說謝謝。」

    「那就不必了,以後不要隨便襲擊路人,我今天就不算白救你一場。」說這句話的時候,關橫已經翻身騎上強駝,並喝令它朝著鄭乩消失的方向疾奔而去了。

    數息之後,傷勢好轉的玄翎花鶄勉強站起身,而後昂首向天悲鳴一聲,緊接著,也向空中奮力飛去。

    ……

    強駝的速度不慢,沒費吹灰之力,就已經帶著追上了鄭乩那個家伙。

    這個時候,鄭乩這家伙已經帶著白首隼,只身攔住了藤林古城的商隊。脾氣暴躁的領隊湯晉低吼道:「喂,沒看見我們要過去嗎?趕緊讓開,大家還可以免傷和氣……」

    「桀桀桀——只可惜,老子不想與你們和和氣氣,我要殺了你們!」這句話甫一出口,鄭乩向著天空一招手:「下來吧,我的寶貝。」

    「呱嘎——咕咕——」電光火石間,四只挾裹半紫凶威的玄翎花鶄赫然急落而下,不偏不倚停在了鄭乩身側,這家伙狂妄大笑道:「哈哈哈,寶貝們,殺戮盛宴即將開始了,動手,先從這家伙開始!」

    這家伙倏然間一指正面的湯晉,一只尖鳴的花鶄登時朝著他振翅疾撲而去。

    「找死!」湯晉身為領隊,也是半紫境界武者,豈能畏懼這麼一只凶禽,當下抽出自己的長劍驟然猛斬。

    「唰!」劍鋒寒光迭現,卻只是蹭過妖禽虛影,這家伙的速度實在太快,湯晉驟感腦後惡風不善,原來猛禽利爪已經狠狠撓向自己後心,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糟糕!」情急之下,他合身縱向馬下,撲通一聲就地翻滾,可是花鶄利爪如同附骨之疽,霎時間疾追而至。

    「危險,大倀鬼,攔住這家伙!」卿凰的聲音赫然響起,一道掠空疾行的鬼影瞬間撞中襲向湯晉的凶禽:「砰!」

    大倀鬼這奮力一撞威力爆發,頓時將凶禽碰出十余丈,漫天翎毛亂飄,一口血霧就噴了出來:「咕——」

    「什麼?!」鄭乩原本以為這些人只是任自己宰割的普通商隊,現在看到紫氣之境的鬼物出現,頓時嚇得瞠目結舌。

    「圍住這些家伙。」卿凰此時好整以暇的打著哈欠從馬車上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用手揉眼、迷迷糊糊的小黑,她嘴裡嘀咕道:「吵死啦,連個午覺都不讓人睡好,是哪個該死的家伙在狂吠?」

    「哎呀,你們都起來了?」若桃騎著屍馬從旁邊奔了過來,她說道:「喏,就是前面那個大胡子白痴,弄了幾只破鳥就想來這裡撒野。」

    聞聽此言,整個商隊的人都大笑起來:「哈哈哈——沒錯,找上咱們,算這家伙瞎了狗眼。」

    「可惡,你們這些雜碎……」現在的鄭乩簡直是騎虎難下,四只半紫凶禽實力不差,可一上來就被對方重傷一個,現在就算是想扭頭跑都來不及了。

    「喂,這裡好熱鬧啊!」下一刻,關橫的聲音突兀響起,眾女俱都叫道:「喂,你可算回來了。」

    「我也沒出去多久啊。」說完這句話,關橫乜斜了一眼那個鄭乩,他說道:「其實一直跟著這個不知死活的雜碎來著,他竟然叫囂要來襲擊車隊,差點把我笑噴了。」

    聞聽此言,商隊眾人,湯晉、卓盛他們都是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豈有此理,我就用這五只妖禽和你們拼了!!」被面前眾人不斷嘲笑,鄭乩氣得目眥欲裂,也是為了急於逃命脫身,他立刻命令周圍四只花鶄和白首隼向前疾衝:「殺,給我殺——」

    「真是不知死活。」卿凰那邊輕啟貝齒:「六倀鬼,生擒這幾只鳥兒,我看它們應該是遭到對方施用秘術強行控制靈智,被迫襲擊咱們,動手。」

    「我可不能在此久留,快跑。」原想御使凶禽盡情殺戮一番,誰知道不慎踹中了鐵板,此時的鄭乩只能先保命了,命令妖禽出擊之後,這小子拔腿就跑。

    「想走?哎呦,我還不想放你呢。」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掠向對方身後,呼的一拳直搗鄭乩背心:「雜碎,給本少爺留下吧!」

    「嘭!」這拳勁勢如破竹,直接打得對方護體氣勁潰散,口噴紅霧飛回原處,啪嗒跌在了商隊前面,周圍的人在馬上馬下不約而同奚落道:「呦呵,爬著回來了,有點意思,哈哈哈——」

    「呼!噌噌噌!」關橫轉眼間落在這廝身前,揚起拳頭迅猛急落,頃刻間就是十幾記重拳,將這家伙打得哀嚎不止,最後還被關橫的金光鬼首硬生生抽走了滿身靈氣,直接跌到了淡青境界。

    「啪!」說時遲,那時快,小巧的白首隼被一只狌狌擒住,連抽了幾個嘴巴,這鳥登時暈頭轉向,讓狌狌隨手扔到了地上。

    「嗚嗚嗚——」鬼嘯聲頻起,第一只受傷的花鶄先被大倀鬼摁倒在地,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先後被巨蜂和幾只狌狌擒拿,只有第四只哀叫一聲直飛上天,想要奪路而逃。

    「吱吱吱——」下個瞬間,嘶鳴的嬰白鬼緊追不舍,驟忽來到對方身後。

    「啪!」

    嬰白鬼伸手一攥,正好抓住對方尾翎,唰唰唰在空中旋轉狂甩起來,就在這凶禽頭暈欲炸的剎那,已經被狠狠摔回了地面,「砰!」霎時間,地面土石四迸、塵屑飛揚,這倒霉鳥的身軀砸出了一個巨大深坑。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就迫問出鄭乩這家伙到底是怎麼控制妖禽了,原來這狗東西利用秘法,剖開禽腹取走了半邊鳥心,換上了一半用秘術煉制的腐肉,這樣的話,玄翎花鶄就會聽從自己的指示,做任何事情。

    不過就在今天,有一只玄翎花鶄沒有被取走心髒,卻意外的直接進階到半紫之境,鄭乩高興之余,立刻用秘藥暫時控制了對方的頭腦,誰知道沒有完全成功,對方反倒偷襲了他。

    「哦,原來就是我救的那只花鶄……」關橫想到這裡,立刻喝問道:「說,要如何解除你對妖禽的控制?」「這、這沒辦法解除啊。」

    鄭乩此時被綁得和粽子一個模樣,頭臉上吃了不少拳頭,都是湯晉在旁邊打的。

    這家伙哭喪著臉說道:「妖禽一旦被取走半顆心髒,受我控制以後,除非是死,否則無法脫離我的掌控,因為我的秘法已經把它們半顆心髒煉化了。」

    「你這個畜生,竟然用邪法禍害活物?」

    「嘭!」在旁邊的若桃實在氣不過,揮拳落在鄭乩臉上,打得他噗嗤噴出幾個斷折碎牙,可是鄭乩哀號道:「真的沒辦法,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

    「那就打死你算了。」若桃正要再揮拳,關橫卻說道:「行了,等會再和這家伙算賬,他沒辦法,不證明我也沒有,咱們先看看這些妖禽的情況。」

    說著,關橫便走到了卿凰身邊,對方搖頭說道:「雖然不想承認,可就和鄭乩說的一樣,這些妖禽都被剖開過腹部,你瞧,上面還有用針線縫上的痕跡。」

    「唉……」聞聽此言,關橫輕嘆一聲,他嘴裡嘀咕道:「除非,咱們能找到替代妖禽半顆心髒的東西。」

    「這個似乎可以想辦法。」

    獵獬真魂此時悄無聲息的浮現而出,它在關橫耳邊說道:「我以前聽蓐收大人說過,靈界的上古靈族有很多秘法,可以再生活物的軀體、五髒,可是這些辦法大部分都隨著上古靈族消失了。」

    聞聽此言,小黑在旁邊啐了一口:「呸,說了等於沒說。」

    「小丫頭,你著什麼急?我還沒說完呢。」獵獬接著開言道:「咳咳,說到上古靈族,僅存的末裔應該是靈王大人,說到靈王大人,就可以想到芫歆公主,說到這個公主嘛……」

    這家伙言到此處,關橫、卿凰立刻異口同聲低呼道:「當然就能想到九大神獸!!」

    數息之後,猰貐、鑿齒、封豨、修蛇、御雷犴統統都被關橫叫醒了。

    「什麼?治好失去半顆心髒的妖禽?」猰貐此時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是因為這種小事把我們都吵醒了?至於嗎?」

    「少廢話,人命……啊不,鳥命關天。」關橫說到這裡,都覺得有些別扭,可還是接著言道:「不管怎麼說,大家能不能想個辦法,救救這幾只玄翎花鶄,妖禽可以成長到半紫境界可以不容易啊。」

    「我倒是知道一個辦法。」御雷犴突然說道:「除非你能找到充滿濃郁靈氣的替代品,占據消失的那半顆心髒的位置,就可以繼續延續這些妖禽的生命,不過,這種東西也不好尋到吧?」

    「充滿濃郁靈氣的東西?」小黑在旁邊悶了半天沒說話,她突然開言道:「喂,你們說,妖珠是不是這種東西?」

    「妖珠?!」關橫隨手從懷裡拈出一顆妖珠,他遞到幾只神獸面前問:「小黑的話你們也聽見了,怎麼樣?這東西可不可以代替妖禽的半顆心髒?」

    「這個嘛,我們可沒親眼見過。」鑿齒說道:「小犴,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倒說說看,行不行?」

    「呃,這種辦法,我以前也只是聽芫歆公主偶爾提過而已,我又沒換過心,具體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御雷犴嘀咕道:「關橫,你看,那只被大倀鬼撞傷的妖禽已經快斷氣了,不如在它身上試試,要是成功了,其余幾只自然有把握救活,要是失敗的話,只能算它命短。」

    「這話雖然有些不中聽,卻也沒什麼毛病。」關橫一揮手說道:「大家退後吧,我要動手了,順便把卓盛叫過來給我幫忙。」

    就在眾人圍觀之下,關橫和卓盛拆掉了妖禽腹部的線繩,這家伙原本就已經奄奄一息,此時也沒有掙扎的力氣,只能任由他們動手,倒省去了關橫不少麻煩。

    「關公子,你看,這花鶄的心髒果然少了半顆。」

    卓盛此時驚得目瞪口呆,他瞧著另外半個腐臭漆黑之物說道:「肚子裡有這種東西,竟然還能好好活著,真的是很邪門,我行醫數十年,都沒見過如此怪異的事。」

    「控禽妖族的秘術,果然有些門道。」關橫此時瞥了一眼瀕死的妖禽,又輕聲道:「喂,你眼看就要死了,我現在只能盡力相救,萬一要是失手,可不要怪我呀。」

    「啪。」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用劍尖瞬間削掉半顆心髒周圍的腐肉,那妖禽已經潰散的眼神立刻蒙上一層死灰色,失去了邪法煉制的腐肉,只有半顆心髒的它不可能再活下去。

    「就是現在。」關橫在電光火石間把指尖拈住的妖珠放在心髒旁邊,然後屈指疾彈,「唰。」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中,大股靈氣從妖珠內裡急湧而出,緊緊包裹住了半顆心髒。

    霎時間,花鶄的身軀劇烈的顫晃了起來,緊接著,它的雙眼倉惶張開,透著一絲瀕死的絕望,「砰、砰、砰!」妖珠和心髒被包裹在一起,連續跳動三次,可是在剎那間又停頓了下來。

    見此情景,幾只神獸之魂同時感到不妙,它們異口同聲說道:「糟糕,妖珠裡的靈力太少,無法維持心髒跳動,這家戶要完蛋了。」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豈容輕易失敗?看我的。」關橫急中生智,立刻運起周身蘊藏的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諸般靈氣霎時彙聚在一處,呼的貼在了那半顆包裹妖珠的心髒上。

    「呼呼呼——唰唰唰——」這一次的異變造成心髒不規則的劇烈顫抖起來,關橫此時也只能目不轉睛繼續觀察了。

    在數息之後,妖禽的心髒終於緩慢復蘇,繼而跳動起來:「咚、咚、咚……」

    「呼……好像成功了吧?」御雷犴此時松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這回又讓關橫誤打誤撞碰巧蒙對了。」卿凰走近兩步問道:「這話怎麼說?」

    「嗯,稍等,讓我先捋一捋頭緒。」御雷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賣關子,過了半晌,它才沉聲說道:「明白了,就是這樣,你們聽我道來……」

    原來,在失去那半塊秘法腐肉之後,玄翎花鶄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因為有了那顆妖珠提供靈氣,確實讓半個心髒產生了新的悸動,不過,妖珠本身蘊含的靈氣實在太少,充其量只能讓花鶄心髒再跳動幾下而已。

    萬幸關橫提供了一股五行之力給這顆怪異的心髒,讓它重新恢復了生機,五行之力循環不息,恰巧可以自行產生必要的靈氣輸出,源源不絕的給妖禽提供生命給養。

    「原來如此,這麼說,是我的五行之力救了它嘍?」關橫看著卓盛正想用針線不好對方破開的肚腹,於是阻止道:「不用那麼麻煩,我來吧。」說著,他便伸手輕輕一揮,大地靈息瞬間從四周湧了過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妖禽的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收攏,這玄翎花鶄隨即搖頭晃腦,站起了身來。

    「咕咕?!咕咕……」聽見這叫聲,卿凰笑道:「哈哈,這家伙是在說,奇怪,我怎麼又活了?」

    「這些事,卿凰,你把它帶到一邊解釋去吧。」關橫揮手說道:「我還得去救其余幾只花鶄呢。」

    ……

    接下來的一刻時間,關橫利用手裡的妖珠、五行之力把幾只妖禽全部治愈,眾人對於他的能力倒也是見多不怪了,唯獨那個被綁在樹上的鄭乩嚇得滿頭是汗,這家伙嘴裡不住喃喃自語:「這、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大家看到此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對方已經完全嚇瘋了,心中俱都想道:「作惡多端,有這種下場,也是應該的。」

    到了此時,幾只神獸之魂各自隱身消失,可關橫卻對卿凰、若桃和小黑苦笑道:「雖說救了幾只鳥也是做了好事,可也給我找了不少麻煩,唉,現在可怎麼辦啊?」

    「這個嘛,麻煩是你惹回來的,我們可不管,姐妹們,走吧。」卿凰說完,帶著二女揚長而去,就把關橫曬在了原地。

    原來,關橫治好了四只花鶄以後,它們居然就這麼緊緊跟在關橫身後,一刻也不離開,任憑他怎麼驅趕威嚇也好,這些家伙始終都是不肯走。

    按照獵獬的推測,這些妖禽是因為被五行之力修補了心髒功能,又是讓關橫所救,所以對他親近的不得了。

    再加上關橫身上是五行力量的彙聚「容器」,玄翎花鶄就更離不開他了,關橫原本想放生這幾個家伙,可是它們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真是讓他急不得惱不得。

    「嬰白鬼!」最後被妖禽們纏得沒辦法,關橫突然急中生智喊道:「快出來,向著天上飛,釋放自己的五行之力。」

    「吱吱吱——」說時遲,那時快,嘶鳴的嬰白鬼登時掠到半空,將靈氣大規模釋放出來。

    「呼呼呼——唰唰唰——」風聲陡起的瞬間,那幾只傻鳥赫然感到天上的五行之力在周圍縈繞徘徊,立刻振翅騰空,到那裡火速吸收了起來。

    「呼。」關橫此時舒了一口氣嘀咕道:「總算是脫身了,不如這樣,讓六倀鬼輪流升空,散發五行靈氣,花鶄們吸夠了,自然對我這邊就會減少糾纏次數了。」

    「喂,關橫,和你說件事。」獵獬真魂在旁邊開言道:「你用五行之氣修補了花鶄的心髒,它們以後可就不是妖禽了,而是『五行靈禽』,記住,以後別叫錯了。」

    「你可真啰嗦,快回小鼓這裡來。」關橫拍了拍腰間小鼓說道:「最近你自己跑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是不是想一直待在外面?那我可就得考慮多給你找一些苦差事做了。」

    「別別,我還是回去睡覺好了,沒事不要叫我,有事……最好也別叫我。」

    「唰!」話音甫落之時,獵獬已經縮回了綠魍小鼓,關橫估計,受到自己說的話影響,這家伙恐怕幾天都不會自動出現了。

    「咕咕……咕咕……」就在此刻,關橫的耳邊聽見那幾只花鶄在叫喚,他一抖手說道:「又來了,嬰白鬼看來撐不住嘍,趕緊讓大倀鬼它們替班吧。」

    ……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七鬼輪番出動,釋放五行靈氣吸引玄翎花鶄的注意,總算給關橫騰出了一點休息的工夫,就這樣,到了半晚。

    「前面是一個很大的村落,叫做『依水村』。」湯晉此時在關橫身邊催動坐騎跟隨,他嘴裡說道:「我們每次來往此地,都在這個村子歇息一晚。」

    「明白了,那今天自然也不會例外了。」關橫微微頜首點頭,他繼續開言道:「大家走了一整天,都很辛苦,晚上就吃一頓好的,對了,可以打點酒,讓他們喝了解解乏。」

    「酒?」一聽見這個字,湯晉和身後的幾個人感覺到喉嚨發癢,頓時被勾起了饞蟲,但是他卻在下一刻搖了搖頭:「公子,你的好意大家心領了,不過在這依水村,咱們是一滴酒都看不見的。」

    「為什麼?」聞聽此言,關橫心中有些納悶,他問道:「難道說這村子裡不賣酒?或者也不釀酒?」

    「並非如此。」

    卓盛正好從旁邊經過,他開口解釋道:「要是擱在幾年前,咱們經過這依水村要多少酒就有多少酒,因為此地可是妖族的『釀酒聖地』,境內最早的幾種烈酒,都是從這裡興起的,可是現在……」

    言到此處,他不禁搖了搖頭,才繼續說:「昔年的依水名酒,已經不復存在了。」聽卓盛的語氣裡不無惋惜之意,關橫眨了眨眼睛說道:「想必這其中另有一番緣故吧?」

    「對呀,想起以前這裡的佳釀,我都忍不住……」湯晉說到這裡,喉頭還滾動了幾下,都快流哈喇子了。

    「竟然饞成這樣?!」關橫心中暗笑:「聽你如此形容,我都想嘗嘗這佳釀的滋味了。」

    「依水村的酒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在村後不遠的山裡,有個名叫『鬼方石窟』的地方。」

    這時,卓盛繼續說道:「聽說窟內有十二眼清甜甘冽的山泉,都可以釀造最好的酒漿,可就在六年前,這些山泉眼竟然同時枯涸殆盡,一滴水都看不見。」

    「哦,明白了。」關橫摸著下巴說道:「釀酒不能失去水,那些山泉一枯涸,好酒自然就沒了。」

    「公子真聰明,說的一點不錯。」湯晉此刻哭喪著臉道:「唉,我的好酒啊……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喝到了。」

    「拜托,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關橫扶額苦嘆道:「普天下又不是只有這裡才能喝到酒,藤林古城難道就沒酒了喝嗎?」

    「有倒是有,不過味道大不一樣而已。」聽到他的話,就連卓勝都覺得有些丟人現眼,正想開言勸這家伙住口,此時此刻,車隊側面飛掠過去幾匹快馬,馬上騎士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

    突然間,湯晉對著其中一個人的背影叫道:「喂,這不是『郎峰』兄弟嗎?」

    騎馬之人覺得聲音耳熟,倏地勒住韁繩回身觀瞧,立刻驚喜叫道:「湯晉大哥?這些原來是你們藤林古城的商隊嗎?可把你們盼來了。」

    「嗯?」湯晉聞聽此言,覺得有些納悶,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關橫和這群人認識一下,便趕緊說道:「先不說別的,來來,我介紹這位關公子給大家……」

    原來剛才這一行人,包括郎峰在內,都是依水村的村民,和湯晉也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以前商隊來往,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郎峰家裡。

    最重要的是,郎峰家原來是依水村最大的釀酒作坊,像湯晉這種酒鬼,怎麼可能與他不熟悉呢?

    就這樣,郎峰他們放慢了腳步,牽著馬和大家邊走邊聊,他此時問道:「你們的商隊是從斜風堡方向來吧?」

    「當然,還滿載著從那裡拉來的各種貨物,打算帶回藤林古城一帶出手,怎麼?是不是你們想要?」湯晉也是老資格的行商,總算是琢磨出來對方的意思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郎峰點頭道:「不錯,說實話,因為依水村無法在釀酒的關系,最近可是蕭條了很多,連來往送貨的行商也逐漸稀少,我們需要的很多必需品,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原來是這樣啊。」

    湯晉微微頜首點頭,他說道:「不要緊,這回我們商隊運送的貨物不少,反正拉回去也得出手,倒不如先替你們解了燃眉之急再說,至於價格嘛,按照往年的數目,再低一成好了,畢竟依水村最近過得也很不容易。」

    「多謝多謝,湯大哥,您可是幫大忙了。」

    聞聽此言的郎峰喜出望外,要知道以前因為是老朋友的關系,湯晉商隊賣給他們的貨物就已經是最低價了,如今在減一成,等於虧本幫他們依水村,這如何能不叫郎峰心存感激呢。

    「對了,我想問兄弟一件事。」湯晉看到自己家車隊已經入村,被其余村民引領著去安排住宿事宜,於是拉住郎峰的手問道:「哎,你家裡還有酒沒?哥哥肚子裡的酒蟲已經快鑽出嗓子了。」

    「呃……」聽了他的話,郎峰嘆了一口氣:「別人若是問,肯定是沒有了,不過既然大哥想喝,我家裡還有一缸百年沒開封的陳釀,今天就請大哥嘗嘗吧。」

    「百年陳釀?!」湯晉一聽,心中便有些猶豫,他本來是想問問對方有沒有普通的酒,自己過過癮也就完了,可是百年佳釀都是依水村的「祭酒」,尋常時候,是動不得的。

    這些事情,因為和郎峰來往多年,湯晉都是知道的。

    他此時老臉泛紅,吶吶說道:「兄弟,那些百年佳釀都是祭酒,哥哥我可不敢喝,怕折壽啊,算啦算啦,商隊的貨物裡還有不少酒,咱們今晚就用那些一醉方休吧。」

    郎峰也是個紅臉漢子,見此情景立刻說道:「那不成,湯大哥從來沒向我開過口,咱們兄弟一場,我怎麼會吝惜家中一點薄酒?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這缸百年佳釀,咱們今晚喝定了!」

    話音甫落,突然有一道疾影從大家身後不遠的地方跑了過來,而且小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吞吞,別在村子裡亂跑,要不然待會我就找不到你了。」

    「啪。」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順手抄住疾奔的吞鬼喵,而後對趕過來的小黑說道:「怎麼,你又沒看住它?」

    「不怨我、不怨我。」小黑急忙爭辯道:「大家一進村子的時候,這家伙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上竄下蹦,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你看,它的眼睛好像紅紅的,是不是病了?」

    「嗯?!」聞聽此言,關橫的臉色微變,低頭細瞧時,吞鬼喵竟然低嚎一聲,揮起小爪子狠狠撓了他的手背。

    「我擦!疼!!你特麼竟然玩真的?!」手背霎時間火辣辣的,關橫疼得一時火遮眼,險些把貓兒狠狠摜在地上,可是下個瞬間他就意識到吞鬼喵的眼神不對。

    「啪!」甩手狠狠給了這貓兒一嘴巴,關橫嘴裡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趕緊醒醒。」

    「喵嗚?!」吞鬼喵被他打得驚叫一聲,瞳孔的顏色頓時從晦暗赤紅變成了正常的寶石藍,關橫見狀這才捏著它的臉說道:「貓兒剛才肯定遇到了意外,小黑,你追它的時候發現什麼異常狀況沒有?」

    「呃?!」突然被對方這麼一問,小黑頓時發起愣來,可旁邊的郎峰卻脫口而出:「難道這小貓是碰上了鬼方石窟裡的『髒東西』?」

    「髒東西?」關橫眨了眨眼問道:「老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嗨,你們有所不知,自從本村後山鬼方石窟裡的泉眼枯涸之後,有不少山裡的妖鬼邪物都跑到那石窟裡棲息,這群家伙前些年還只在夜裡出沒,可是現在膽子越來越大,有時候白天都會四處游竄襲擾村民。」

    郎峰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言道:「但那些鬼物也不吃人、傷人,只是有時候會發出怪嘯,讓大家的腦子產生混亂,做一些古怪的事情。」

    「進入腦子,讓大家做些古怪的事情?」

    湯晉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郎峰又解釋說:「唉,奇怪的事情都有,被迷惑的人有時候當眾不停地翻跟頭,有些人會在道路中間肆無忌憚的便溺,有些會在房脊上又蹦又跳,也沒什麼嚴重的。」

    聞聽此言,關橫和湯晉齊聲叫道:「這就已經夠嚴重了,老兄,你們村子裡的人也太淡定了吧?」

    就在這時,關橫低頭看了一眼滿臉困倦、昏昏欲睡的貓兒,他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得先讓這家伙清醒一下才行,最好是讓它洗把臉。」

    「哦,出了村口向左是一條小溪流,那是我們村僅剩的水源……」郎峰的話音甫落,關橫已經拎著吞鬼喵急匆匆的朝村外奔去,小黑在後面一邊追趕一邊說:「姐夫,你走慢點,我都快追不上了。」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和小黑來到溪流旁邊,他毫不猶豫的把貓兒直接扔進了水裡:「噗通。」

    小黑說道:「姐夫,你手上的傷口還在淌血,趕緊清洗一下吧。」

    「說的是,誰知道這死喵的爪子上有沒有污髒的東西?」聽了她的話,關橫急忙用清涼溪水洗了洗傷口。

    一邊動手,關橫嘴裡還一邊嘀咕著:「說來也怪,以吞鬼喵這種實力竟然也會被鬼物成功襲腦中招,怎麼搞的?」

    「姐夫,也許只是湊巧了而已。」小黑在旁邊說道:「你自己不是也經常念叨『猴子也有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之類的話嗎?」

    「可……」關橫心中疑惑不減,正要在說話的時候,在水裡浸泡多時的貓兒倏忽尖叫一聲,冒出頭來:「喵嗚——」

    「喂,這只是溪水,淹不死你,還不趕緊上來?」小黑的話音甫落,就看見這吞鬼喵在水中晃動雙爪撲騰了起來,關橫突然叫道:「不對勁。」

    說罷揮起一拳呼的打在了水面上:「嘭!」霎時間,貓兒的身軀從水裡嘩啦飆起,二人立刻看見有一只黑不溜丟、拳頭大小鯰魚形態的黑氣咬在它的尾巴上。

    「找死。」關橫目光如炬,瞧出對方是一種潛伏在水中襲擊過往貨物的妖鬼,登時抖手一拳隔空轟去。

    「呼——嘭!」這悍猛拳勁打得妖鬼魂影爆碎、湮滅當場,吞鬼喵從天而落,順勢掉進了小黑懷裡,她嘴裡叫道:「這溪水好邪門,裡面好像還有怪物的影子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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