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御鬼者傳奇 作者:沙之愚者(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29
第1996章 荒漠癩斑犀(第一更)


               
    「不好,這些敵人太過棘手,我還是去找『安玄』幫忙吧。」情知在這麼下去,自己連僅有的一絲殘魂也保不住了,那普洪魂體在半空倏地打個回旋,朝著右邊石門疾飛而去。

    「想跑?我……」

    「等等,不用攔著他。」關橫突然冷笑道:「這裡已經被堵死了,正好讓這普洪把剩下那個殘魂引出來,一起消滅。」

    「砰砰砰、砰砰砰!」也沒注意關橫他們在說什麼,普洪火急火燎的狂敲石門,他大聲吼道:「安玄,趕緊滾出來,有敵人來襲。」

    「混賬東西,你吵死了!」

    下一刻,石門倏地開啟,從內裡飄出一個面目猙獰的胖子魂體,這家伙驟忽間抓住普洪的魂體吼道:「該死的,老子說過多少次,不許在睡覺的時間來吵我,你是不是想被我捏碎。」

    「不、不是……安玄大哥,真的呀有敵人來了……」

    原來在當年,雖然魘化盟內林阪、普洪和安玄三人都是盟主,可是安玄這胖子明顯技高一籌,穩穩壓制其余兩個家伙,不過對方聯手,安玄也打不過,雙方這才相安無事。

    但是現在,普洪落單,安玄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實際上,安玄早就有心想吞噬了林阪、普洪的魂體,這樣的話壯大力量才有機會脫困,可對方油滑得很,很少讓胖子逮住他們單獨出現的機會。

    剛一抓住對方,安玄心裡美滋滋的,可是一聽普洪說有強敵來犯,這家伙也忍不住抬頭一瞧:「呃,這是?!」

    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卿凰、若桃和小黑在左邊圍攏,六倀鬼在空中嘶吼咆哮,不時釋放原火之力的氣息,頓時嚇得安玄幾乎魂飛魄散:「你們是……」

    「嘿嘿,懶得和你們這兩個雜碎解釋了,大倀鬼,你先和狌狌們抓住他。」說著,關橫的手已經指向了普洪,這家伙見狀魂體亂顫,立刻叫道:「安大哥,救救我!」

    「救你個屁,老子自身難保。」話音甫落,安玄猛地將他的魂體迎著大倀鬼飛擲而出:「去你的吧。」

    「嘭!」大倀鬼霎時攥爪成拳,悍然轟中對方,狌狌們用利爪狂撕猛撓,普洪慘叫一聲,頃刻墜落到了關橫腳邊,被他狠狠踩進了地裡。

    「巨蜂、嬰白鬼,你們去對付剩下的那個。」關橫的話甫一出口,安玄那胖子就知道事情不好,頓時在空中陡轉一圈,朝著石門外飛去。

    「還想走?做夢吧。」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正是獨角獵獬慢悠悠的飛出來,立刻用自己的金線結成鋪天蓋地的大網,「呼——」不偏不倚將安玄罩在了其中,越纏越緊。

    就在這時,卿凰眉頭一皺,突然瞥見身邊岩壁上一只扁平妖蟲,「鏘!」電光火石間,闍靈劍倏忽出鞘,硬生生將蟲子釘住。

    見此情景,關橫有些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不知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妖蟲在一直盯著我看,煩死人了。」

    關橫訕笑一聲:「呵呵呵,這妖蟲估計也是喜歡大美女,這才多看了兩眼,唉,沒想到搭上了自己的小命,不值得、太不值了。」

    ……

    幾乎是在同時,數百丈之外,暗中躲藏的霍嵐頓時飆出一口血箭:「噗——」

    「可惡,監視用的妖蟲竟然被發現了,這丫頭的感覺好敏銳,那三個百孔邪心的宿主全都被打敗了,此地不能久留,我得趕緊走。」

    霍嵐此時猶如驚弓之鳥,扭身疾竄而去,這一去,她才僥幸得活,留下了自己的小命。

    ……

    「嗯,生擒了兩個家伙,咱們要不要問問魘化盟的情況?」聽到卿凰的話,關橫搖了搖頭:「沒這個必要。」

    他接著解釋道:「別說這兩個廢物古董不了解當今的情況,他們就算知道也未必能告訴我們,直接滅了吧。」

    關橫的話音甫落,普洪立刻尖聲叫道:「別、別急著殺我呀,有話好說,也許我真知道你們想了解的事。」

    可安玄卻厲吼道:「哼,要殺便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好好,我明白了。」

    「啪。」關橫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頓時攥住普洪魂體赫然用力一捏,「嘭!」對方魂消湮滅,殘余氣息都被原火勁徹底煉化了。

    「哎呀公子,你怎麼把想招供的家伙滅了?」若桃苦笑道:「殺錯了吧?」

    「沒錯呀。」關橫聳聳肩,好整以暇的說道:「普洪肯定不知道什麼大秘密,但是這家伙為了保住自己的殘魂,任何謊話都編的出來,不用留著他了。」

    「至於你……」關橫瞥了一眼安玄,而後冷冷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什麼有用的訊息,我都不會饒了你,甚至整個魘化盟,還有巴隆那個雜碎,我定要徹底毀滅。」

    「什麼?你想毀了巴隆?」聞聽此言,安玄的魂影激動得乍明乍暗,他立刻低吼道:「好,那我就把知道的事情全告訴你。」

    「不過,我有個交換條件。」安玄沉聲道:「不求你放過我,你只要答應徹底毀了巴隆就行,就是因為這個殺千刀的,我才落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接著,安玄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年,魘化盟在大西漠的規模還沒有這麼大,盟主也有三個人,就是林阪、普洪和安玄。

    他們幾個知道,自己和先代魘化盟之主一樣,都吸收萬魘邪王遺留下來的氣息,實力飆升猖狂一時,這都不假,只是壽命絕不會超過三十歲,甚至更少。

    那是因為萬魘邪王的邪氣當時和這個世界的靈氣相比,數量還是太少,遭到靈氣抵制的盟主,自然活不了太久。

    眼看著壽限將至,林、普、安三個盟主都想讓自己安排的人繼任盟主之位,因為這件事,他們甚至鬧得數次不歡而散,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後來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集中魘化盟當時的精銳,一起提名,公開推舉新任盟主。

    彼時,巴隆不過是一個剛剛接受邪氣灌注、加入魘化盟的小卒,可在一天之內爆冷擊殺了三個候選人,甚至連幾個盟主他都沒有放過,將其一舉生擒活捉。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詭異,林阪、普洪和安玄沒有做出任何相應抵抗措施,就遭到重刑慘死,心髒還被做成了「百孔邪心」,秘密收藏在了白藹山山腹的密洞。

    「這麼多年,我們借助百孔邪心釋放的邪氣,衍生出了一絲殘魂,也開始回憶當年的事情,到底有哪裡不對勁。」

    安玄此刻冷笑道:「普洪和林阪那兩個白痴,只知道閑著沒事痛罵巴隆卑鄙無恥,可是他們絲毫推敲不出其中的原因,只有我,經過多年思考得出了一點結論,那就是巴隆,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什麼?!」聞聽此言,關橫和三女互相對望了一眼,他這才緩緩問道:「你能肯定這件事情嗎?」

    「當然,當時對抗這家伙的時候,他雖然掩飾的很好,可我依然瞧出幾分端倪。」安玄繼續開言道:「那家伙的模樣,很像是真正的邪魘族人,而不是由人類邪化衍生的那種。」

    「哼,果然如此。」關橫回憶起在九嶺妖族和巴隆分身動手之時的情景,對方雖然用黑氣擋住面孔,但遭到他出手襲殺的時候,那張臉確實起了變化。

    「呼,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言到此處,安玄輕聲一嘆,旁邊的若桃有些納悶:「不對呀,對方要是邪魘族人,為什麼會殺你們?魘化盟和邪魘族不是一伙的嗎?」

    「哼,你是有所不知,純粹的邪魘族人也曾經在上古時代降臨在這個世界,他們當時用邪氣灌注的方法,『制作』了不少人類邪化衍生的『偽魘族人』。」

    說到這裡,安玄的語氣愈發沉重:「可是真正的邪魘族人只把『邪化者』當成自己的奴隸,任意驅使、虐待、殺戮,但是到了後來,可笑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那些來自「天邪域」、純粹的邪魘族人實力未必強過人界邪化者,甚至頗有不及,就這樣,偽魘族人發了瘋似的反抗虐待自己的家伙,直到殺盡了對方為止。現在人類邪化者的組織就是魘化盟,當年純粹邪魘族的「大仇人」。

    如果巴隆真的是純粹邪魘族的「死剩種」,絕對不可能放過魘化盟所有的人,不過,他現在已經是魘化盟盟主了,想殺誰,就和碾死一只螞蟻沒什麼區別,既然如此,留著他們當牲口使用,也無所謂了。

    「嘿,邪魘族、夜魘族的家伙,包括萬魘邪王在內,都已經死在了我們手裡。」

    關橫此時微微冷笑:「真沒料到,這人界還有邪惡一族的死剩種,如此說來,巴隆絕對不能放過。」

    「至於你……」

    他看了安玄一眼,對方苦笑道:「老子一生作惡無數,濫殺無辜的數量,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罷了,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是知足了,閣下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殺了巴隆……給我陪葬!」

    「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絕對做得到。」

    「啪。」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的手掌攥住安玄魂體,而後瞬間運勁合攏,「嘭。」這一刻,作惡多端的魘化盟先代之主,終於坦然逝去。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他們來到了山腹入口處。

    「赤妖蚊王,送到這裡就行了。」關橫呵呵笑道:「抱歉,拒絕了你追隨我們的請求,因為我們的隊伍已經『滿員』了。」

    「嗡嗡嗡——嗡嗡嗡——」原本想跟著大家一起走的妖蚊王此時帶著幾分失望不停低鳴,關橫搖了搖頭說道:「去吧,記住,自己的族群還需要你來照顧呢。」

    他的話音甫落,妖蚊王只好帶著幾分悻悻飛回山腹內。

    「姐夫,天快黑了,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先離開白藹山再說吧。」關橫這時打了個呼哨,不遠處立刻跑來了戎宣屍馬和赤瞳強駝,這兩個家伙剛才被劇毒的褐草螻追殺,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對方甩掉。

    「呃?!」關橫看了一眼渾身是汗的強駝,還有狼狽不堪的屍馬,他嘀咕了一句:「我的個天吶,你們這是去哪裡瘋了?好像比進了山腹的我們還辛苦。」

    「嗷嗷嗷——」委委屈屈的強駝低吼了一聲。眼珠一轉,卿凰說道:「好啦,不要再打聽了,估計它們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出現的妖蟲妖獸,為了躲避對方,這才吃了點小苦頭。」

    聞聽此言,強駝、屍馬連連點頭,若桃急忙拿出地圖,借著昏暗的夕陽看了起來。

    半晌,她抬頭說道:「咱們接下來應該去的大方向,應該是『玄雪尖』,我在西漠土城聽萊孤說過,那裡是個聞名大西漠的古怪所在。」

    小黑問道:「有什麼古怪的?」

    「聽說,玄雪尖是一座比白藹山高大多倍的山嶺。」若桃解釋道:「那裡的山腳是荒漠,半山腰是茂盛寬廣的森林,可峰頂卻是終年不化的萬年積雪,所以才有這個『玄雪尖』的稱號。」

    「原來如此,聽起來是有幾分古怪。」小黑點了點頭,隨即對懷裡的貓兒低語道:「喂,吞吞,你想不想在雪地裡跑上幾圈,咱們一起去玩玩呀。」

    「喵嗚……」聞聽此言,吞鬼喵慵懶的叫了一聲,似乎不置可否,但是卿凰懷裡小白貓卻緩緩睜開雙眸,不住流轉,也不知它在想些什麼。

    「公子,下了白藹山,一直向北七、八裡的地方,有個『火漠雙井』。」若桃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說道:「咱們只要抓緊時間趕路,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這裡。」

    聽了她的話,關橫微微頜首點頭:「很好,那咱們今天晚上就在火漠雙井過夜,明天再向玄雪尖出發。」

    ……

    另一邊,霍嵐搶先逃出了山腹,狼狽不堪的離開了白藹山,她的目標當然是離這裡越遠越好,不過在那之前,這女人打算為自己尋找一種「代步工具」。

    「嘿嘿嘿,多年以來,我始終想抓一只『滑翼金妖蝗』當坐騎,可是這種妖蟲在大漠裡移動速度太快,不好抓捕,但是現在,老娘可以控制方圓十裡內的妖蟲為己用,就不信逮不到他們。」

    想到此處,霍嵐微微一笑:「到了那時,不管是想逃、想打,都沒人能超過我的速度。」

    滑翼金妖蝗這種妖蟲的體型,算得上是整個荒漠少有的巨大,甚至比駿馬還要壯上一圈,所以霍嵐要以它們為坐騎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是這些金妖蝗相當暴躁凶戾,一旦招惹了它們,蟲子對於敵人肯定是不死不休的追殺。

    少時片刻之後,某一片荒漠沙丘附近,這裡正是滑翼金妖蝗的窩巢,大約有數十只壯碩堪比駿馬牤牛的巨蟲在這裡聚集。

    金妖蝗是夜行類妖蟲,黃昏以後才是它們活動的時候,此時,這群家伙正在打盹,不遠處,突然響起了沙沙沙的腳步聲。

    「嘰嘰?!」蟲群最外圍是負責警戒的金妖蝗,這家伙抬頭低鳴,赫然看見了走來的霍嵐。

    「哎呦呦,真是個壯碩的寶貝兒,要是把你騎在胯下,肯定很威風。」這女人現在說話嗲聲嗲氣,卻在瞬間激怒了驚醒的群蟲。

    「嘰嘰嘰——嘰嘰嘰——」看到陌生人走進自己棲息的地盤,滑翼金妖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把對方撕碎。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年幼的小妖蝗陡忽嗡嗡振翅,朝著霍嵐疾撲而來,她倏地冷笑一聲:「太小了,老娘不想要你這樣的,滾開吧。」

    「嚓!呼——」

    電光火石之間,霍嵐手背上驟然飛起一物,正是她豢養的毒守宮,這毒蟲在霍嵐實力飆升以後,也變得犀利很多,在飛蝗疾衝過來的同時,毒守宮瞬間就和對方腦袋撞了個正著:「砰!」

    「咯剌剌——」這小妖蝗的腦殼應聲龜裂,飆出無數紅霧,頓時栽倒在地,霍嵐抬腳將其狠狠踩進沙土裡,隨即冷厲地吼道:「這種渣滓,不夠看,再過來一個強點的。」

    「嗡嗡嗡——嗡嗡嗡——」她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周圍的滑翼金妖蝗,這種妖蟲靠的就是拉開距離、借助滑翔俯衝的急速攻擊敵人,在下一刻,無數妖蝗振翅起飛,在霍嵐周圍瘋狂徘徊旋舞。

    「咯咯咯……一群愚蠢的東西,就讓我的『毒蟲大軍』來對付你們吧。」

    妖異的詭笑聲中,這女人雙臂疾揮,霎時間,沙土內竄出無數蠍子、蜈蚣、毒蟾和守宮之類的妖蟲,它們倏地向空中縱躍而起,同時噴出自己的毒涎毒液,紛紛擊中滑翼金妖蝗的身軀。

    「嘰嘰嘰——」慘叫聲赫然響起,有些妖蝗承受不住毒素發作,眨眼工夫就從天上摔落在地,渾身抽搐著,就此殞命。

    「哼,這就是反抗老娘的下場,乖乖的讓我挑一只當坐騎,你們就不用死光了。」

    霍嵐嘴裡喃喃自語,可是臉上卻逐漸泛起了層層殺機,自從融合了毒蟲和邪氣的力量,她實力飆升、恢復青春是不假,可心中時不時冒出莫名殺意,恨不得把周圍所有的活物全部碾壓到死,卻是嚴重的「後遺症」。

    「撲通、撲通……」又有十余只滑翼金妖蝗墜落在地,毒發慘死,僅僅剩下七、八只最強壯的,見到霍嵐的毒蟲大軍實在難纏棘手,這群家伙失去了拼命的勇氣,頓時向著遠處疾飛逃遁。

    「想走?老娘早就料到你們會如此了。」

    話音甫落,她倏忽一拍雙掌,周圍嗡鳴聲大作,瞬息間出現了無數細小黑蜂。

    這些黑蜂都是白藹山密林中的特產,毒素普通並不致命,要是一只兩只襲擊妖蝗,對方只當是隔靴搔癢,毫不在意,可是成百上千出現,照樣能把碩大的金妖蝗活活耗死。

    「啪啪啪……噗呲、噗嗤……」空中疾響不斷,黑蜂接二連三釘中妖蝗身軀,對方扛不住毒素重疊爆發,一個個墜落在霍嵐腳前,這女人頓時發出狂笑:「哈哈哈——到手了。」

    「嘭。」疾伸左手瞬間抓住一只壯碩妖蝗,霍嵐低聲笑道:「不錯不錯,這一只還差不多。」她的話音甫落之時,掌心倏然釋放邪氣,「呼呼呼」風聲陡起,這股氣息頓時灌注進了妖蝗體內。

    「嘰嘰嘰……嘰嘰嘰……」剛剛尖叫著掙扎了兩下,重傷的滑翼金妖蝗就撐不住了,一雙眸子從碧綠轉為了灰白之色,沒了反抗的意識。

    下一刻,妖蝗周身上下邪氣縈繞,已經遭到了完全邪化的厄運,霍嵐收了手,滿意點了點頭:「嗯,不錯不錯。」

    然而意想不到的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霎時間,空中驟然傳來一陣尖銳鳴叫:「嘰嘰嘰——」

    「這是?!」霍嵐猛地抬頭一看,不由得凜然暗驚,原來,在一只體型碩大的金妖蝗帶領下,又有上百只飛蝗群挾風撲來,聲勢鋪天蓋地,好不駭人!

    「是金妖蝗之王?!」霍嵐心中暗暗叫苦,早在多年以前,她就遇到過金妖蝗王這家伙,對方實力強橫,性情凶殘暴戾,再加上此時人家身後蟲多勢眾,自己只怕不是對手。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邪化坐騎到手,還是立刻撤退吧。」想到這裡,霍嵐倏然騎上了身邊妖蝗。

    「快走!」她的話甫一出口,邪化妖蝗登時振翅嗡鳴,一溜煙向著大漠彼端飛去,可是金妖蝗王率領其余同伴落地一瞧,自己的族群傷亡慘重,頓時怒不可遏,昂首咆哮:「嘰嘰嘰——」

    就在下個瞬間,憤怒的飛蝗群在王者召喚下猛地起飛,徑直追趕凶手霍嵐。

    ……

    另一邊,關橫等人已經來到了火漠雙井附近。

    「你們瞧,這裡果然有兩口枯井!」小黑此時策馬跑了過去,她左瞧瞧,右望望,嘴裡說道:「可惜可惜,這裡面沒水,要不然我還能解解渴什麼的。」

    「小黑,這個給你。」

    卿凰笑著解下拴在馬上的獸皮水袋,小丫頭接過以後,毫不猶豫的灌了兩口,關橫說:「喂喂,你慢點喝,這一路上咱們在白藹山那裡弄到的山泉水全都被你喝光了,到時候我們渴了怎麼辦?」

    「嘿嘿,有什麼關系嘛。」小黑笑道:「桃桃不用喝水,你和卿凰可以喝自己召喚出來的水靈之精啊。」

    「哼,那種味道不一樣。」關橫搖了搖頭說道:「山泉水甘甜可口,難怪你喜歡喝呢,其實……」

    他剛說到這裡時,卿凰已經翻身下了馬背,走到了枯井旁邊。

    「呵呵呵,這兩口井,還真是很深啊。」卿凰朝著下面說了一句,回音頓時嗡嗡作響,若桃有些好奇,隨手撿起一顆石子,呼的扔進了井裡。

    直到兩息之後,這井中陡忽響起了聲音:「嘭……嘩啦!」

    「什麼?!這裡面還有水!」

    聞聽此聲,關橫等人頓時一愣,面面相覷的他們萬萬沒想到,看似枯涸多年的井裡竟然有水聲回蕩,可是下一刻,更令人震驚的事情又發生了!

    「嗚嗚嗚——呼呼呼——」陣陣急促的低沉風聲陡忽響起,緊接著,這水井內赫然竄出數道黑影,朝著關橫他們幾個就圍攏了過來。

    「哪裡來的野鬼?」若桃此時低吼一聲,釋放出迅猛無儔的威壓,那幾只飄來的鬼物頓時魂體亂顫,停滯在空中動彈不得。

    可是其中一只,對著若桃低低鳴叫起來。

    「它們在說什麼?」聽到小黑好奇詢問,關橫隨口答道:「哦,這幾個好像是很多年以前,溺斃在井中的旅行者所化之『水鬼』,現在和若桃盤道呢,說是自己沒有惡意。」

    「對對。」若桃此時扭頭笑道:「公子,這些家伙膽小的很,剛才被我的威壓一嚇,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嗚嗚嗚——」此時此刻,關橫身邊的六倀鬼、嬰白鬼俱都浮現而出,嬰白鬼原本就是水中的鬼物自不必說,六倀鬼以前也和水鬼們融合過,故此看到這幾只鬼物,倒是顯得有幾分親近。

    鬼物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化為魂團,在空中輕輕碰撞幾下,表示友好,這群家伙注意到七鬼實力相當厲害,頓時歡喜鳴叫了起來:「嗷嗚嗚——」

    「咦,你們說什麼?」若桃從鬼嘯聲裡聽出一些端倪,立刻回身對關橫、卿凰和小黑說道:「這些水鬼好像有事要求咱們……」

    她的話音甫落,附近不遠處的荒漠上驟忽傳來急促的奔跑之聲,關橫眉頭一皺:「是什麼東西過來了?」

    說話間,大家扭頭攏目光細瞧,原來是上百只氣勢洶洶的妖犀疾奔而來。

    這些妖犀軀體壯碩,渾身都是疥癩般、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硬皮,額頭上有三只長短不一的尖角,關橫見了之後立刻說道:「是『荒漠癩斑犀』。」

    「這群家伙全身都是邪氣,已經遭到徹底邪化了,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卿凰的話甫一出口,那幾只水鬼也跟著發出嗚嗚低嘯聲,似乎相當緊張。

    「公子,水鬼們說這一大群荒漠癩斑犀背後有人控制,最近幾天總是在火漠雙井這裡出現,而且晝夜嚎叫不止,吵得水鬼十分害怕。」

    聽若桃這麼說,關橫臉色微微一沉,他立刻揮手道:「大家先找隱蔽的地方藏起來,觀察一下再說。」

    「噌噌噌——」幾個人衣袂破空之聲陡起,各自躍到岩石後面躲藏,數息之後,那群荒漠癩斑犀嗷嗷嚎叫,紛紛駐足在這裡,就在此時後面又有二人策馬疾馳而來。

    「吁——」前面的家伙瞬間勒住馬頭,而後帶著幾分疑惑說道:「奇怪,我剛才在犀群後邊覺得此處有人影晃動,為何現在不見蹤跡了呢?」

    後面的人倏地翻身下馬,落在平地的瞬間笑道:「哈哈哈,肇貴,你也太疑神疑鬼了,這大漠上要是有什麼來來往往的家伙,咱們怎麼可能瞧不見,肯定是你看錯了。」

    「謄雄,不可以大意,你我趕著這群癩斑犀已經從玄雪尖來這裡往返多次,未必沒引起大漠上獸群的注意,萬一被什麼要妖蟲妖獸攔阻,耽誤了時間,回去以後,岑鴻、馬狷二位統領可是會重重責罰的。」

    「哼,二位統領喜歡遷怒屬下,就憑這一點,老子就不服!」

    謄雄此時氣呼呼的說道:「上次,就因為稍微耽誤了兩個時辰,他們竟然扣了我的邪氣妖珠不給,分明是私吞了,這樣的家伙,如何能夠服眾?再者說,老子一身本事,憑什麼要被這二人騎在脖子上拉屎?」

    「別亂說話。」

    肇貴一聽見自己的同伴大放厥詞,非議頂頭上司,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他接著言道:「你我兄弟不過是魘化盟裡的無名小卒,人家勢力龐大,又有盟主做靠山,碾死咱們就和踩扁螞蟻似的,唉,慢慢熬著吧。」

    「哼,咱們當初加入魘化盟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夠肆無忌憚的痛快殺戮,可是如今卻淪落到為人跑腿的下場,真是不值!」

    「都是你們這些畜生鬧的。」謄雄滿腹怒氣怨言,陡忽揮拳重重落在旁邊一只癩斑犀身上,「嘭!」這拳勁挾裹威猛邪氣,頓時把妖犀打得骨斷筋折,登時哀吼一聲倒斃在地。

    「呃?!這可是二位統領豢養的妖獸……」看到對方打死妖犀出氣,肇貴苦笑著說:「唉,又死了一只,等回到玄雪尖,咱們如何解釋呀?」

    「怕什麼?老子就說這只癩斑犀走丟了。」

    謄雄低聲吼道:「至多不過就是再被扣掉幾顆邪化妖珠,要不然就是挨上幾百記鞭子,老子就是不服不討饒,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唉,老兄,你這個脾氣要是不收斂一下,早晚得出大事。」

    肇貴嘆了一口氣:「我的朋友不多,你算是一個,所以咱可不想看著你送死,還有,在這個地方別鬧出太大動靜,要不然,引出那些東西,別說咱們走不了,這一大群癩斑犀都得扔在這裡。」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謄雄猛然想起火漠雙井附近棲息著一種極為厲害的怪物,對方非蟲非獸,可是異常凶猛。

    「呃……你說得對。」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謄雄嘀咕道:「火漠雙井這邊夜裡並不安全,罷了,我也懶得生閑氣,咱們讓癩斑犀吃飽以後,趕緊往回撤吧。」

    「畜生們,趕緊吃。」這句話一說完,肇貴朝著面前的癩斑犀猛踹一腳:「嘭!」

    這群荒漠癩斑犀聽到二人大聲呼喝,頓時不敢停下,開始用前爪反復刨動沙土,發出「唰唰唰」的響聲。

    謄雄帶著幾分怨氣的說道:「哼,這群畜生真麻煩,每年到了該產崽的時候,都不吃別的東西,只會進食火漠雙井這裡生長的蕨類。」

    「可不是嗎?咱們還得趕著犀群來往這裡和玄雪尖,真是累死累活的。」肇貴說道:「這其中的路途雖然不算太遠,可都是凶猛妖獸出沒的區域,你我兄弟簡直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拼命。」

    這兩個人看著大口吞吃、咀嚼蕨類的癩斑犀,心中不免生出怨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躲在岩石後面的小黑突然發現有一只飛蟲鑽進自己鼻孔,她覺得奇癢難忍,頓時打了一個大噴嚏:「哈啾——」

    「呃?!是誰在那裡?」這兩個家伙聽見響動頓時扭頭喝問,小黑身邊的若桃有些生氣,一拍她的肩膀說道:「笨蛋,你就不能小點聲?」

    小黑不服氣的嚷道:「什麼嘛,明明是你喊叫的聲音比較大。」

    「你還說……看我不撕你的嘴。」這兩個活寶竟然在肇貴、謄雄二人面前吵起嘴來,看得他倆一愣一愣的。突然間脾氣暴躁的謄雄怒吼道:「豈有此理,老子殺了你們……」

    「你想殺誰?」關橫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背後響起,緊接著,周圍鬼嘯之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嗚嗚嗚——」六倀鬼在轉瞬間就已經把二人徹底圍住了。

    「什麼?紫氣凶鬼?!」

    這兩個家伙也是識貨之人,一看到群鬼咆哮,就知道大事不好,就在下個瞬間,肇貴突然飛腳踹在旁邊一只癩斑犀身上:「快動起來!」

    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打算利用荒漠癩斑犀攔在對方面前之時,自己和謄雄抓緊時間開溜。

    可是旁邊的卿凰微微一笑:「怎麼?想讓犀群暴走?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著,她就把竹笛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隨著悠揚悅耳的笛音響起,這群即將狂躁跑動的癩斑犀頓時平靜了許多。

    見此情景,關橫霎時間一彈肩頭句芒劍的握柄:「喂,古桑女,你出來幫個小忙吧。」

    「哈哈哈,來啦來啦。」古桑女瞬時浮現而出,一躍之間騎在巨蜂背上,她揚聲叫道:「繞著這群妖獸轉一圈,我要把軟心榆花粉釋放出來。」

    那軟心榆花粉具有制止凶獸暴走、讓它們平靜和緩的效果,當真是百試百靈,僅僅是眨眼的工夫,犀群就停止躁動不安了。

    而那兩個試圖上馬逃走的家伙,被若桃、群鬼一頓胖揍,打得鼻青臉腫,最後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了。

    原來,這群荒漠癩斑犀就是駐扎在玄雪尖的魘化盟統領岑鴻、馬狷豢養的。

    對方飼育這種妖獸,也沒安著什麼好心,因為癩斑犀的心髒有特殊效用,只要是進入完全邪化的家伙生吞下去之後,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害,自己都不會感覺到疼痛,只會繼續與敵人拼殺惡鬥,直到力竭而死位置。

    這癩斑犀之心,就是魘化盟爪牙的「鎮痛之物」,有了這東西,他們的痛苦感覺就會消失隔絕,岑鴻、馬狷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在這個秘密,上報盟主巴隆以後,對方下了嚴令,讓二人大量飼養荒漠癩斑犀,以便今後能為魘化盟提供無數「不怕痛苦」的死士。

    「哼,魘化盟的家伙還真會想。」關橫聽了這些消息以後,沉聲說道:「為了讓自己忘記疼痛,就要剜走這些妖獸的心。」

    「阿橫,這些癩斑犀身上的邪氣其實不重,如果用原火勁驅除的話,它們應該可以恢復正常的。」卿凰此時摸了摸身邊一只妖犀腦門,接著言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辦法?有啊,古桑女,過來。」

    關橫朝著對方一招手,古桑女登時漂浮而來,她問道:「什麼事?」

    「哦,這些癩斑犀最喜歡吃火漠雙井地下的蕨類,咱們一起施展木靈和水靈氣息,把地底植物催生出來,你看怎麼樣?」

    「沒問題,這個很簡單。」他們倆說做就做,立刻施展木靈、水靈氣息,讓地底那些蕨類瞬間得到靈氣滋補,「噌噌噌」迅速破土而出。

    那些癩斑犀在即將產仔的季節原本就嗜食蕨類,此時見到這些東西,一個個饞得嘴角流涎,就想立刻撲過去大啃大嚼。

    「先等等,還有最後一道『工序』,這頓大餐才算完成。」說著,關橫倏地將雙掌一合,昂首叫道:「六倀鬼,和我一起把微弱的原火勁「撒」在蕨類上面。」

    「呼呼呼——唰唰唰——」霎時間,無數星點之火疾如雨落不停傾瀉在這些蕨類上,讓原來泛著暗青之色的植物附上了一層赤紅光芒。

    「好了,妖犀們,開飯嘍。」關橫說罷把手一揮,這些癩斑犀就好似在戰場上殺紅眼的兵卒,一個個前僕後繼,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壓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哎呦,我想起來了,以前姐夫好像用過這招。」小黑撓了撓頭回憶道:「嗯,那一次好像是解救貓熊,對吧?」

    「沒錯,上次火煉靈心筍,這回是火煉青蕨。」關橫的話音甫落,便和三女大笑了起來。可就在此時,那兩個俘虜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完了完了,失去了這一群癩斑犀,兩個統領一定宰了我們的。」肇貴此時哭喪著臉說道:「真是倒霉,出門遇煞星。」

    「你說什麼?誰是煞星?」若桃一腳踹在他身上:「殺千刀的魘化盟雜碎,你們才是敗類渣滓。」說完,又開始對其拳打腳踢起來。

    「哎呦、哎喲……」肇貴的慘叫聲不斷響起,旁邊的謄雄不服氣的怒吼道:「仗著一群鬼物抓住我們算什麼本事?有能耐放開老子,我要和你們單挑!」

    「就憑你也配?」小黑在旁邊不屑一笑,隨即對關橫說道:「姐夫,趕緊把這兩個垃圾扔遠點吧,我瞧著都惡心。」

    「好好,就聽你一回。」「啪、啪!」關橫的雙掌瞬間扣住兩個魘化盟爪牙額頭,釋放原火勁把他們全身邪氣煉化,並將兩團火苗留在對方體內,要是二人還敢吸收邪氣,立刻就會被燒成飛灰。

    「哼,直接殺了你們,本少爺都嫌髒了自己的手,就把兩個雜碎扔到大漠裡,讓妖獸啃噬好了。」

    剛剛拎起兩個死狗似的家伙,關橫猛然聽見周圍傳出起了一陣陣「唰唰唰」怪響,這聲音刺耳難聽,讓人不寒而栗。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29
第1997章 噬心沙虱


               
    「糟了,難道是『那東西』要出現了嗎?」兩個魘化盟爪牙聽見聲音之後,竟然嚇得冷汗頻出。就在此刻,一只正在進食的癩斑犀也駭然抬頭,而後對身邊的同伴低吼一聲:「嗷嗷嗷——」

    下個瞬間,幾乎所有的妖犀都抬起了頭,卿凰覺得有些納悶,立刻問道:「喂,是怎麼回事?」

    「嗷嗷、嗷嗚。」那癩斑犀知道卿凰能聽懂獸語,於是對她叫了幾聲。

    聽了對方表述的意思,卿凰立刻扭頭對關橫說道:「癩斑犀說,這動靜是附近一種非蟲非獸的怪物湧來的聲音,它們叫做『噬心沙虱』,異常凶惡,妖犀們都很害怕。」

    「讓它們別擔心,卿凰你和小黑、屍馬、強駝帶著犀群,都集中到雙井附近的沙丘去,那裡是一大片空地。」關橫揮手說道:「若桃,這聲音是從西北方向傳過來的,走,咱倆過去看看。」

    ……

    與此同時,大漠中的某個區域,騎著滑翼金妖蝗的霍嵐正在沒命逃竄,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瘋狂的金妖蝗王率領族群緊追不舍。

    「可惡,這蟲子是發了瘋嗎?為何緊追著老娘不放?」霍嵐之前已經和對方連續戰鬥了幾次俱都不敵,只好趁隙逃走。

    但是這女人萬萬沒想到,蟲王和蟲群根本不打算放過自己,始終緊咬不放,不知不覺,霍嵐已經逃出了數十裡的路程。

    「撲通!」說時遲,那時快,胯下這只金妖蝗終於精疲力竭栽倒在地,抽搐了幾下,就此絕氣身殞。

    霍嵐見狀氣得破口大罵:「畜生,好死不死的,偏偏在這個時候玩完,這不是坑害老娘麼?」

    剛才騎著速度迅疾的妖蝗都沒有徹底脫離危險,現在霍嵐只能用兩條腿跑路了,她一咬牙向著前方疾奔而去。

    可是身後蟲鳴振翅之聲此起彼伏,越追越近,霍嵐現在是叫苦不迭:「真是倒霉,早知道如此,我何苦去招惹滑翼金妖蝗,找什麼坐騎不好?非要尋上它們……咦?!」

    突然間,霍嵐看見前方沙丘後面閃耀篝火光芒,這女人好像溺水者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心中暗道:「就算把蟲群引過去,先吃了那些家伙,我也方便逃生,就這麼辦!」

    「噌噌噌——」霎時間三竄兩躍來到了沙丘附近,霍嵐眼見兩個人坐在篝火邊說話,其中一個人聽見聲音抬頭觀瞧,她登時失聲尖叫道:「霍成,怎麼是你?!」

    原來此人正是與她素來不和的兄弟——霍成,不用說,旁邊那位就是驁碌了。

    聽到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霍成當時就是一愣,因為之前霍嵐是雞皮白發、醜陋的老嫗模樣,如今借助群蟲毒素和邪氣恢復青春,對方早就變成一個容貌妖媚、肌膚白皙的年輕婦人了。

    「你、你是誰?」霍成聽見對方語氣聲調有些耳熟,但這色中餓鬼早就被霍嵐現在的模樣迷得眼花繚亂了,無論如何也認不出對方是自己的姐姐。

    「混賬東西,你連老娘的樣子也認不出來了?」霍嵐情急逃命,倏地落在他們的篝火旁,開口急促說道:「有、有東西在追我,快救救我吧。」

    「桀桀桀——這麼個漂亮娘們的請求,爺爺怎麼可能拒絕呢?」

    「啪。」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的驁碌出手似電,瞬間攥住了霍嵐的一只手,霍嵐見狀大驚失色:「你、你想做什麼?」

    「嘿嘿嘿,太久沒和女人親熱了,爺爺有些憋不住,霍成,你去看看是什麼東西衝過來,我先去享受一下。」

    這驁碌也是個好色之徒,見到霍嵐的第一眼,早就忍不住想染指一番,此刻把女人往自己肋下一夾,邁步走向沙丘背面。

    「可惡,不就是比老子厲害一點嗎?什麼便宜都讓你先占了,呸!」

    看著對方急不可耐的樣子,霍成氣得七竅生煙,不過轉念一想:「罷了,待會等他用完,老子說不定能沾點油水,先去前面瞧瞧吧。」

    另一邊,沙丘後面,驁碌把霍嵐身軀狠狠摔在地上:「啪!」這女人哎呦一聲,她也不是個傻子,此刻明知故問道:「你想做什麼?」

    「嘿嘿,爺爺想用你一用……」話音甫落時,驁碌順手甩掉身上的外衣,他嘴裡自言自語道:「就是不知道這副肉身『那話』能硬多久,親自試一下就了解了。」

    「豈有此理,你當老娘是泥捏的好欺負不成?」臉色倏的通紅起來,霍嵐低叱一聲,雙手齊揚,「唰唰唰!」十余只毒蟲瞬間朝著對方頭臉身軀疾撲而來。

    「毒蟲?!」驁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邪芒:「好啊,玩毒物的女人更有勁。」

    「啪啪啪!」那些毒素猛烈的妖蟲全都釘在了驁碌身上,霍嵐心中大喜,指著對方叫道:「倒、快倒。」

    「哼,就你這些毒物,爺爺當零嘴兒吃都覺得不夠味。」此時此刻,驁碌伸手從脖頸上抓下一只蜈蚣扔進嘴裡,霎時間嚼得咯吱吱作響。

    見到這番情景,霍嵐心中一沉:「你不怕毒?」

    「嘿嘿嘿,小娘們,老子不怕毒,最怕的是有火沒處泄,來吧!」說著,驁碌往前一撲,帶著滿臉、滿身的毒蟲就壓在了對方身上。

    數息之間,這沙丘背面傳出了撕扯衣裳之聲,緊接著,就剩下此起彼伏「嗯嗯啊啊」的喘息了。

    ……

    另一邊,霍成在半裡地外遇到了那群滑翼金妖蝗,甫一動手,這家伙就知道自己以寡敵眾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情急之下,霍成利用身邊跟隨的鬼眼妖藤引開了對方,自己火急火燎的就逃了回來。

    與此同時,霍嵐抬腳踹開大口喘氣的驁碌,她一邊把衣服披在身上,一邊沒好氣的抱怨道:「呸,不中用的廢物,半刻工夫都堅持不住!」

    聞聽此言,臉上帶著幾分尷尬赧然的驁碌嘀咕道:「這、這是魂體和肉身互相不適應,和爺爺的能耐沒有半點關系。」

    「咦?驁碌大爺,你這麼快就完事了?」此時此刻,霍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他看到面前女人那白皙肌膚,喉頭滾動,低聲道:「那個,是不是輪到我了?」

    「霍成,瞎了你的狗眼!」惱羞成怒的霍嵐頓時揚手給了對方一耳光:「啪!」

    伸手一捂火辣辣的臉頰,這老家伙頓時罵道:「賤婢,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畜生,老娘是你姐姐!」霍嵐此時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怎麼,我恢復年輕時的容貌,你就不認識我了?」

    「他……我……」聽了對方的話,霍成仔細一分辨對方模樣,頓時伸手指著她,哆哆嗦嗦的說道:「嵐姐,你、你怎麼沒死?」

    「你這畜生當然希望老娘死了,只可惜,我不但沒事,還提升了實力、恢復青春,另外,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霍嵐有多精明,立刻摟住身邊驁碌的臂膀,緊緊靠在他身邊嗲聲嗲氣的說道:「聽著,從今以後,這就是你姐夫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明白了嗎?」

    那驁碌剛才和霍嵐一番快活,自然是食髓知味、意猶未盡,如今立刻打蛇隨棒上,張口便說:「呃,對對,以後,爺爺就是你姐夫了。」

    「呸,不要臉的賤婢和老東西,這才眨幾次眼睛的工夫,你們就勾搭到一起了,那老子以後豈不是什麼地位都沒了?」

    想到以後絕對會淪落到做這兩個家伙的跟班,霍成心中就是一陣厭惡惡寒,可是他也沒別的辦法了,只好忍氣吞聲。

    厚著老臉,霍成繼續說道:「姐姐、姐夫,你們讓我引開那群金妖蝗,我已經辦到……」

    可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身邊地面陡忽隆起一個土包,緊接著,鬼眼妖藤倏地竄了出來。

    「哎呀,又是這個怪物,嚇死人家了。」霍嵐語帶嬌吟說著,又往驁碌身邊擠了擠,對方甚至都感覺到她那滑嫩肌膚在自己臂膀上蹭來蹭去,頓時與之色授魂與、眉來眼去。

    「臭小子,以後你的妖藤不許靠近霍嵐身邊三丈之內,要不然老子就捏死它。」耳邊聽著驁碌的低吼,霍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是鬼眼妖藤卻不在意,依然湊到他身側低聲叫了起來。

    「糟了!」聽了妖藤的表述,老頭頓時滿嘴發苦愁容滿面:「那些妖蟲沒有被引開,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圍過來了。」

    「沒用的東西,我怎會有你這麼窩囊的兄弟?」霍嵐毫不客氣罵了一句,而後又對驁碌說道:「驁哥,我看那只金妖蝗王不錯,給你當坐騎最好不過了,如今咱們三個聯手,正好可以算計它們一把,你說怎麼樣?」

    「嘿嘿嘿,小寶貝兒,全聽你的好了。」看著對方那張妖媚的臉,驁碌強壓著將其「就地正法」的衝動,立刻點頭應允下來。

    ……

    另一邊,火漠雙井以西,關橫和若桃「噌噌噌」幾個起落來到附近,正好看見前方沙土內黑影攢動,還不時發出吱吱嘰嘰的刺耳叫聲。

    「哎呀,這些蟲子模樣倒是很嚇人吶。」若桃趴在土坡背面,低聲對關橫言道:「公子,你說對方像不像咱們以前對付過的『宿屍岩蟲』?」

    「不錯,有幾分類似,不過這些噬心沙虱的體型,比岩蟲王小不了多少,難怪癩斑犀們會這麼害怕,要是與這些沙虱碰上,對方不用進攻,直接撲過來用身軀壓上,估計就能把它們摁趴下。」

    關橫又繼續說:「看來沙虱行動的速度很快,是朝著雙井這邊來的,咱們要是不把對方打發掉,今天晚上誰也別想安寧了。」

    「說的是,那我就出去劈了它們……」若桃剛要直起身撲過去,關橫一拽她的手腕:「笨蛋,哪有像你這麼沒計劃就衝出去的魯莽做法?咱們還是先想個周詳策略吧。」

    「可、可人家認為直接動手打比較痛快。」若桃撇了撇嘴說道:「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動腦子了。」

    「我可沒叫你動腦子,再說,你有沒有那種東西還不一定呢。」

    說完這句話的關橫,根本無視若桃向自己投來夾雜委屈和惱怒的目光,他繼續說道:「這樣吧,咱們貼近一點再瞧瞧。」

    說完,關橫隨手一揮:「嬰白鬼,你去前面制造一些風沙,我們也好趁機摸過去。」

    「唰——」聞聽此言,空中白光魂影一閃而逝,轉瞬又出現在了十余丈外那些噬心沙虱頭頂上方。

    「呼呼呼——」說時遲,那時快,嬰白鬼驟忽疾旋狂舞,產生一股絕強風壓,眨眼工夫朝著蟲群席卷而去。

    這些勁風很快就吹得附近沙塵陡起,為首的幾只噬心沙虱感覺不妙,頓時朝著身後同伴一聲嘶吼:「嘰嘰嘰——」

    電光火石間,這群蟲子接連不斷發出怪叫,而後迅速張開大嘴,吭哧咬住了身邊同伴的尾部,一個接一個,數息之間,俱都是頭尾銜接,整整圍成了一個大圓圈。

    「哈哈,這倒是有點意思,看起來這些沙虱在大西漠裡抵抗風暴,用的就是這種招數了。」關橫笑了笑,而後眼中陡忽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他立刻對若桃說道:「好機會,咱們可以趁現在收拾沙虱了。」

    「呃?公子你又有有主意了?趕緊說來聽聽。」

    「很簡單,趁它們現在一個個咬住頭尾動彈不得,咱倆就可以動手了,上吧。」說時遲,那時快,話音甫落的關橫和若桃疾竄上前,向著蟲群衝去。

    與此同時,關橫還大吼道:「獵獬你用金網把這些家伙全部困住,記住,要用盡全力,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好吧,這可是幾十只邪化的巨型妖蟲,我只能盡量試試。」獨角獵獬說罷,倏地化為疾旋飛舞的金線,繼而迅速編織成鋪天蓋地的巨網,朝著蟲群就罩了下去:「呼——」

    聽見頭頂風聲甚勁,三只噬心沙虱的首領頓時感覺不妙,它們的動作也不慢,立刻松開彼此的大嘴,用前肢刨土掘沙,眨眼工夫就逃遁而去。

    可其余的沙虱就沒這種運氣了,就在下一刻,金網陡忽急落,硬生生把群蟲徹底卷裹在其中,而且越勒越緊。

    關橫見到最大的幾只噬心沙虱逃走,心中也有幾分焦急,他立刻說道:「若桃,還記著以前對付妖蟲的辦法吧?你和嬰白鬼現在就用鬼嘯噪音,盡量把它們震暈,而後出手擊殺,明白了嗎?」

    「好,我了解了。」若桃拽出吞雷刃,隨後又問:「公子,那你呢?」

    「當然是去追那幾個最大的沙虱,你沒看見它們在沙土上掘了一個大坑嗎?」關橫說罷,自己一晃身已經疾竄過去,若桃也帶著嬰白鬼撲向蟲群。

    「嗖——噌噌噌——」

    風聲陡起,關橫順著噬心沙虱挖出來的深坑直接滑了下去。對方沿路逃竄留下不少痕跡,他心中暗忖:「要是讓這些蟲子跑了,我還得費一番手腳,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它們才行。」

    「嘰嘰嘰……」就在此時,隧道深坑側面突然傳來一陣蟲鳴,關橫急忙用四肢撐住四周土層,霎時間剎住了去勢。

    下一刻,只見土層旁邊顫晃不止,隨即鑽出一個沙虱的腦袋,這家伙赫然發現關橫的蹤跡,就在它作勢欲撲的瞬間,關橫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前額上:「啪!」

    噬心沙虱的腦袋應聲飛了出去,屍體咣當一下倒在了原地。

    「哼,好死不死出來擋路,想嚇死你家少爺我嗎?」關橫自言自語嘀咕一句,正要往前爬向,他背上的劍鞘突然微微顫動,縮小的古桑女竟然在這個時候飄了出來,而後就開口打招呼:「喂,關橫。」

    「你?!」關橫心說,我現在急著趕路,你這小丫頭出來做什麼?

    不等關橫發問,古桑女立刻說道:「我感到這附近的地底有一個極為龐大的古木靈根存在,所以想讓你帶我去看看,可以嗎?」

    稍微一頓,她接著言道:「因為你剛才進入深坑的時候,我就聽見了對方的求救聲音,說是有一群壞蟲子在它的靈根下築巢,弄得它都奄奄一息了。」

    「壞蟲子,不會是那些噬心沙虱吧?」關橫眼前一亮,他立刻說:「好,你要是知道那巨大古樹靈根的位置,就趕緊帶路,咱們一起去看看。」

    「好啊好啊,就在前面不遠。」古桑女話音甫落,立刻朝著前方飛去。

    「砰——嘩啦!」少時片刻之後,關橫揮拳震碎面前土層,從缺口爬了進去,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咱們都已經找了半晌,怎麼還沒看見靈根的蹤跡?你是不是搞錯了方向?」

    「不可能啊。」古桑女辯解道:「你自己身上也有句芒劍和木靈氣息,應該和我一樣感覺到了吧?就是這個方向沒錯。」

    「說得倒也是,附近的木靈氣如此濃郁,要說沒有靈根存在,我自己都不相信。」關橫苦笑一聲:「好吧,那咱們就再往前找一找。」

    「咯吱吱、咯吱吱……」就在下個瞬間,關橫、古桑女同時聽見前方有東西被啃噬的聲音,他們倆互相對望,而後趕緊走了過去。

    這裡,同樣是個深邃的沙土洞窟,十幾只身軀粗大的沙虱在不停啃著一截東西,似乎是津津有味。

    「啊!就是那個,關橫你看,是古樹的靈根。」古桑女下意識揚聲喊了出來,頓時驚動了那些蟲子扭頭觀瞧。

    「嘰嘰嘰——」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噬心沙虱發出嘶吼聲,驟忽朝著他們疾竄而來,關橫的拳頭在瞬間彙聚金行之力,呼的直搗而去,「砰!」這蟲子吃拳叫疼,立刻慘號倒飛,撲通一下栽倒了其余同伴的身上。

    這一下,群蟲炸了窩似的四下疾竄,有的朝著關橫他們撲來,有的在原地打洞直接逃遁而去。

    「去死吧!」電光火石間,關橫拽出雙劍劈砍斬剁,妖蟲頓時紛紛飆紅慘死,古桑女在旁邊看著直捂眼睛:「哎喲喲,好可怕。」

    「可怕什麼?如果不把它們消滅,你的古樹朋友可就要倒大霉了。」聽了關橫說的話,古桑女仔細一想,而後微微頜首點頭:「嗯嗯,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關橫手下不停,眨眼之間,這些噬心沙虱非死即傷,剩下幾只也都遠遠逃開了。

    「喂喂,醒醒啊,快醒醒。」古桑女此時撲過去,抱住面前這一截從土裡冒出來的靈根叫道:「朋友,我們是來救你的,快告訴我,你這靈根的核心部位在什麼地方?我們去把蟲子都趕跑。」

    這一截古樹靈根其實已經傷痕累累,表面都是蟲齒啃噬的坑洞窟窿,關橫見狀都有些不忍心了,於是伸手揮動句芒劍,把一股木靈氣息輸送給了它,靈根得到些許滋補,而後開始閃動淡綠色的奇異光芒,緊接著,從樹根內浮出來一小團靈息。

    「呼——」這團靈息徑直撲進古桑女的前額,她立刻說道:「我知道了,為了避免蟲子們的危害,它把自己的靈根核心深埋掩藏,可還是被幾只噬心沙虱的首領探查到了位置,對方正往那邊趕去。」

    「我來帶路,咱們快走。」說著,古桑女豁盡全力向前飛去。關橫說道:「你先慢點,把自己知道的訊息都告訴我呀。」

    ……

    不一會之後,關橫和古桑女趕到了一處地底沙洞,剛剛走近,他們就聽見裡面傳出「唰唰唰」急速刨土的聲響。

    「你聽,肯定是那些蟲子在做壞事,走,我們……」古桑女還沒說完,關橫猛地抓住她的靈體就向後疾縱倒掠而去:「呼——」

    「砰——嘩啦啦!」下個瞬間,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土內,突然竄出一只肥碩的沙虱,這家伙周身縈繞邪氣,一副凶戾嗜血的模樣,遠比普通的噬心沙虱要難對付。

    「呃?好險……」古桑女一吐舌頭,她知道自己剛才要是輕易躁進,說不定就會被對方一口吞了。

    「唉,你又不會打架,先在我懷裡待一會好了。」關橫說著把她往懷裡一揣,緊接著「噌噌噌」疾步撲向那只邪氣沙虱。

    「嘰嘰嘰——」這沙虱嘶吼一聲,頓時揚起鋒刃似的前肢向他砍去。

    「唰唰唰、當當當!」關橫雙劍上下翻飛左遮右擋,將對方前肢劈砍攻勢盡數化解,可是自己腳下卻在不住後退,古桑女扒著他的衣襟叫道:「喂喂,還手啊,別只顧著逃跑。」

    「笨蛋,我哪裡是在逃跑?這是策略懂嗎?」

    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叫嚷的那一瞬間,倏地疾掠而去,「哢嚓、嗤啦!」雙劍鋒芒迭閃,頓時將邪化沙虱的前肢斬斷,原來他剛才故意拉開距離,借助急掠之勢,這才輕而易舉削斷對方的肢體。

    「嘩,果然厲害。」古桑女發出贊嘆的同時,關橫倏地出劍戳進了沙虱腦殼,對方哀叫一聲立時癱軟倒地,絕氣而死。

    「走,進入沙洞。」關橫瞧出自己剛剛斬殺的這只有些眼熟,正是之前從地面逃跑的沙虱首領之一,他料定自己沒有找錯方向,頓時掠身進入洞窟。

    「嘰嘰嘰——嘰嘰嘰——」四周圍霎時間響起上百只妖蟲鳴叫嘶吼的聲音,關橫見到對方蟲多勢眾,卻是凜然不懼,猛然用一腳狠狠踏地:「嘭!」

    隨著這一聲巨響,他周身驟然浮現出一層熾熱的殷紅火勁。那些噬心沙虱剛要撲上來進攻,卻感到周圍的空氣就像是燒著了似的,就連它們身上的外殼都被燙得咯吱吱作響,這群家伙立刻慘叫著紛紛後退。

    「哎喲,好燙。」心生好奇的古桑女原本想伸手觸摸一下關橫身上的紅芒,結果被燙得一縮手。

    關橫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傻瓜,你可是木靈之體,這原火勁被你碰到,只會越燒越旺,變得更加熾烈,自己小心點。」

    「哦,是是是,不好意思。」古桑女這回老實了不少,再也不敢亂摸亂碰了。「唰!」

    電光火石間,從沙洞頂端落下來三只壯碩沙虱,這些家伙不過原火勁熾熱無比,燒得自己外殼通紅,竟然發起了悍不畏死的進攻,大概是想來個同歸於盡什麼的。

    「滾開吧!」

    「嘭!」隨手一拳迅猛直搗而出,正中左邊那只沙虱腦殼,拳勁摧枯拉朽一般,滲透進了對方整個軀體,「啪嗤!」蟲子竟然凌空爆碎,連個渣滓都沒剩下。

    「嘰嘰——」另外兩只沙虱對於同伴的慘死毫不在意,依然豁盡全力貼近攻擊,試圖迫使關橫手忙腳亂。

    「你們這些蟲子真麻煩。」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避過對方前肢猛攻,倏地向前弓身疾竄,左手句芒劍,右手虹雲劍同時摜入兩只沙虱下腹,而後借助前衝之勢,將它們的肚子直接豁開一條狹長裂口。

    「噗嗤、嘩啦!」對方腹內的腸、髒、血肉掉出了一大堆,登時撲通軟倒。

    「哼,輕松之至,你們不夠挑戰本少爺能耐的資格。」

    說著,關橫邁開大步向前走,這沙洞的兩側都是黑漆漆的樹根,互相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嗯,看來這些就是咱們要找的古樹靈根部分,但是核心在哪裡呢?」

    「我知道,一直往裡走就可以看見。」古桑女此時伸手指向前方,他點了點頭:「好,那就去瞧瞧。」

    ……

    另一邊,地面上,若桃、嬰白鬼和獨角獵獬聯手對付蟲群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那些噬心沙虱完全不是她們的敵手。

    「唉,公子也下去好一陣了,到現在還不出來。」若桃一邊斬殺剩余的幾只沙虱,一邊瞥著那個沙地深坑,總有些心緒不寧。

    突然間,她揚聲叫道:「不行,我有些不放心,嬰白鬼,你別在這裡待著了,趕緊順著這沙地坑洞下去瞧瞧,也許公子需要幫忙呢。」

    「吱吱吱——」聞聽此言,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嬰白鬼立刻尖嘯一聲,它倏然而下,轉瞬揮動雙拳,「呼呼呼——砰砰砰!」面前數只沙虱頓時被打得渾身都是冒血窟窿坑洞。

    迅速解決了戰鬥,嬰白鬼對著若桃一揮手,立刻鑽進了附近的坑洞裡,消失不見了。

    ……

    「呃?!這裡怎麼被封死了?」

    關橫看著面前被泥土堵得嚴嚴實實的位置,不由得皺起眉頭,古桑女說道:「哎呀,我已經感覺到了,古樹靈根核心就在對面,這肯定是該死的蟲子搞鬼,把入口堵死,不讓咱們進去。」

    「哼,它們想得倒美。」關橫伸手一摸那些泥土,陡忽感覺指尖產生陣陣劇烈疼痛,他立刻低呼道:「有毒?!」

    聞聽此言,古桑女吃了一驚:「怎麼,你中毒了?」

    「沒事。」關橫倏地五指合攏狠狠一攥,「啪!」原火之勁立刻就把這微不足道的毒素驅除了。

    他接著說道:「該死的蟲子,肯定是把自己的毒涎混在泥土內,噴吐在上面了,不過,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豈能難得住我?」

    「呃啊啊啊——」昂首厲吼,關橫倏忽間一碰雙拳,一股土靈氣息霎時裹住拳頭,借此隔絕了與泥土中毒素直接碰觸的可能。

    「呼呼呼——砰砰砰砰——乒乒乓乓!」挾風重拳悍然轟落,暴響聲此起彼伏,這拳勁摧枯拉朽,直接打碎了堵住通路的土層,關橫叫道:「走嘍。」

    「噌噌噌——」眨眼間風聲陡響,關橫身形疾晃向前猛衝,下一刻,周圍有個早就埋伏半天的巨蟲呼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開,別擋路。」他意在抓緊時間速戰速決,衝勢不減的同時雙劍挾裹五行靈力狂斬而落,「嗤啦、哢嚓、噗——」破體暴響聲中,噬心沙虱的眉心登時裂開,繼而是全身被剖為兩爿飛向左右。

    「啊,好大的靈根,甚至比我的古桑樹本體還要大……」此時此刻,古桑女看著頭頂那些巨大黝黑靈根感嘆不止。關橫說道:「已經聽見前面有蟲子在啃食樹根的聲音了,咱們趕緊過去阻止。」

    說話間,他就已經向前疾掠了十余丈,奇怪的是,周圍還有不少噬心沙虱的蹤影,不過它們並不上前搦戰圍攻,看見關橫之後俱都紛紛避讓。

    「難道說,這群沙虱知道我不好對付,不想輕易上前送死?」

    心中暗自好笑,就在此刻,他已經看見一只渾身漆黑、縈繞著不詳邪氣的巨蟲正趴在不遠處的古樹古樹靈根上,大口啃噬咀嚼,已經進入忘我之境了。

    「壞蛋蟲子,還不住手!」見此情景,古桑女氣得七竅生煙,不顧一切向前疾掠而去,關橫一把沒攔住,嘴裡只好叫道:「小心。」

    「呃啊啊——」從來不會打架的古桑女赫然晃動雙拳,尖叫著狠狠打中沙虱背部,砰然作響,她大聲叫道:「壞蛋壞蛋,我叫你啃靈根,打死你、打死你!」

    「嘰嘰嘰?!」正想大快朵頤的沙虱王此刻被壞了興致,不由得勃然大怒,這家伙陡忽一晃身軀,頓時震飛了古桑女。

    「呼——」古桑女哎呦一聲,靈體正好倒掠跌回跑來的關橫手中,他說道:「我已經提醒你要小心了。」

    「嗚,我打不過它,關橫,就看你的了。」聽到古桑女的話,他苦笑一聲:「早讓我來不就行了?」

    「唰!」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瞬間摘下似雪弓,五行靈氣之箭瞬間在弓弦上彙聚,那只噬心沙虱王正要接著啃噬古樹靈根,陡忽感到身後殺氣升騰,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唰——嗤!」這一箭在沙洞內劃出迅疾之影,直接飆向前方蟲王,對方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登時狂吼一聲,將身軀緊緊蜷縮成一團。

    「砰!」箭勁挾裹著五行之力狠狠撞中沙虱甲殼,和對方摩擦出咯吱吱作響的聲音,接著就是噗的一聲,摜入了蟲王的身軀。

    只因為這家伙身上有邪氣存在,不管是多強的防御力,五行靈氣之箭肯定可以直接擊中它。

    「嘰嘰嘰——」厲吼聲接連不斷響起,沙虱王奮盡全力抵抗,還是無法忍受烈焰焚身的痛苦,關橫冷笑道:「這就受不了了?我可還沒玩完呢。」

    「唰——嗤嗤嗤——」電光火石間,又是三箭齊出,齊刷刷釘進了沙虱王身軀。

    下一刻,此蟲周身已經泛起了黑煙,那是體內邪氣被原火勁煉化的征兆,可就在這時,蟲王的求救嚎叫也響起來了:「嘰嘰嘰——」

    這聲音就是一種訊號,剛才沒有對關橫發動進攻的蟲群此時朝著蜂擁而至,就要與其拼命。

    「這位……好心的英雄……請聽老朽一言……」一個突兀、蒼老的聲音赫然響起,關橫立刻揚聲問道:「是誰在說話」「老朽是、是西漠蒼柏,人稱『柏翁』……」

    此刻,一張蒼老面孔在埋藏靈根的沙洞上方浮現出來。

    他接著斷斷續續言道:「這噬心沙虱王,掘我命脈、毀我靈根,和老朽有深仇大恨,此仇,老朽想要親手……了斷,請英雄和這位木靈小姑娘暫退一旁,老朽要自不量力動手了。」

    話音甫落之時,那些噬心沙虱已經都衝了過來,古桑女靈機一動,她低聲道:「我不直接幫忙,給這些蟲子搗亂一下也好。」

    說著,她倏地一抖自己的靈體,釋放出無數「軟心榆花粉」,一旦接觸到這些粉末,蟲子們個個都暈頭轉向,軀體發軟眼看著就要栽倒了。

    「呼!」就在這時風聲陡起,一個老者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不遠處。

    「殺千刀的蟲子們,老朽一生都不願意與任何生靈動武,可是你們太過分了,所以必須清除掉,疾!」

    柏翁此時用掌中木杖狠狠頓地,四周圍沙土內唰唰作響,赫然竄出無數狂舞疾甩的靈根,硬生生將那些被花粉迷暈的噬心沙虱纏住,就只是稍一用力,「砰砰砰」暴響頻起不斷,已經把它們絞成了血霧齏粉。

    「柏翁老爺爺,好厲害。」古桑女此時拍手叫好,柏翁卻呵呵一笑:「小姑娘,老朽不是瞎子,你剛才暗施援手,我也看見了,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小心!」古桑女倏地一指前方,原來是沙虱王趁隙朝著柏翁身後突襲,「噗噗噗」一鼓作氣噴出十余道毒涎。

    「哼,卑鄙的蟲子,無恥至極!」

    「嗖嗖嗖——」柏翁身後風聲陡起,那些靈根霎時間錯落盤結,形成一片「靈根之盾」,堪堪擋住了毒涎攻擊。

    「嗤啦、嗤啦!」可是那些毒涎腐蝕力極強,靈根之盾登時泛起了腥臭黑煙,柏翁疼得哎呦叫了一聲,頓時「騰騰騰」接連後退幾步。

    「老爺爺,你不要緊吧?」見此情景,古桑女顯得十分關切,柏翁卻搖搖頭:「沒事。」

    緊接著,這木靈老頭說道:「自己的仇自己報,你們放心,我是絕不會求助二位的。」

    「噌——」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揮舞著木杖疾撲而去,和噬心沙虱王惡鬥在了一處,打得「乒乒乓乓」響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唉,這位老爺子也太倔了,關橫,我覺得他未必打得過大蟲子,你說怎麼辦才好?」

    聽了古桑女的話,關橫低聲回答道:「噓,小聲點,他肯定不願意聽見咱們議論自己的實力不濟,這樣吧,靜觀其變,真到了關鍵時候,我是不可能袖手不管的。」

    他的話音甫落,沙虱王驟忽疾竄上前,用自己的腦袋狠狠撞中柏翁身軀,「嘭!」木靈老頭哎呦一聲倒飛而出。

    可就在下個瞬間,柏翁突然打個呼哨,地面驟然鑽出數條靈根,其中一道如風似電匝住自己的身軀,遏止倒摔之勢。

    另外幾條靈根霎時擰成尖錐模樣,呼的挾風疾刺而出,「噗噗噗!」沙虱王雙眼頓時被戳瞎,立時被弄成了一對血窟窿。

    「哈哈哈,讓你瞧不起老夫,活該!」柏翁臨危不懼,順勢反擊得手,自然是得意洋洋,可他沒想到自己的聲音也讓對方知曉了所在位置。

    「嘰嘰嘰——」忍著瞎眼劇痛,暴吼的沙虱王頓時朝著柏翁所在的位置而去,大嘴甫張,疾噴腐蝕毒涎:「嗤嗤嗤——」

    「哎呦,這下可糟糕了。」

    惶急之間無法躲避,木靈老頭只好再次聚集靈根集束成盾,「咯剌剌——砰!」這一回,倉促准備的靈根之盾沒能防住對方毒涎,被融化之後四分五裂,與此同時,沙虱王的大嘴已經噬向柏翁,勢要將他撕成碎片。

    「呼——噌噌噌——」好個木靈老頭,情急之下向著側面合身翻滾,「嘭!」對方的尖牙利齒霎時走空,不,也不算是完全走空,因為,柏翁的一條手臂在轉瞬間被它硬生生扯了下來。

    見此情景,古桑女頓時驚慌尖叫:「老爺爺!」

    「唰唰唰——」翻身而起的柏翁向後倒掠疾退,頓時和沙虱王拉開一段距離,他大口喘息著說道:「不礙事不礙事,你看,還能再長出來……」

    「噌——」話音甫落之時,土內竄出一截靈根纏繞在他的肩頭上,眨眼工夫就變成了胳膊,五指一動,靈巧之極。

    古桑女在旁邊撫掌大笑:「哈哈,這招厲害了,要是我也學會就好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29
第1998章 柏翁和木玄鱉(第三更)


               
    「現在柏翁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了。」此時此刻,關橫低語道:「尤其是再生了手臂之後,你看,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了。」

    「果真如此。」古桑女嘀咕一句:「那你是不是應該幫他一下?」

    「這個嘛……」剛說到這裡,關橫身後驟忽傳來一陣迅疾風聲,那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匆匆而來。

    「是嬰白鬼?!」關橫一扭頭,對著白光疾影一招手:「過來,真是想打瞌睡天生就掉下來枕頭,我正好需要你。」

    接著,他就在嬰白鬼和古桑女耳邊低語一陣,她們倆聽了之後連連點頭,眨眼間各自飛開,消失不見了。

    「呼……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了,時間拖得越久,就對我這個老朽越不利。」這個時候,和瞎眼沙虱王拉開一段距離的柏翁暗忖:「對方也是身受重傷,我要想個辦法,再次重創它才行。」

    「喂,柏翁老爺子。」關橫在此時揚聲叫道:「你剛才用靈根擰成尖錐、戳瞎蟲子的招數很厲害,不妨再用幾次,肯定就能贏了。」

    「英雄,你說得輕巧容易,這沙虱王與普通貨色不一樣,有厲害的邪氣護體,老朽的『靈根刺』不一定能管用啊。」

    聽到對方語氣有些忐忑不安,關橫笑言道:「聽我的沒錯,也許這一回你的攻擊就管用了呢,對面那家伙快不行了,上吧老爺子,除非你不想自己報仇,那我可就要出手了。」

    「別別,還是我動手吧。」

    電光火石之間,柏翁倏地合握木杖,散發出大量靈氣,他的靈根受損,原本無法發揮十成力量,可是關橫暗中早就在四周圍釋放不少木靈氣息,這老頭不知不覺間受益匪淺,已經恢復了近七成傷勢。

    「砰!」木杖瞬息頓地,柏翁低吼道:「靈根刺,疾——」

    「唰唰唰——嗖嗖嗖——」霎時間風聲陡起,數十條狹長靈根破土而出,迅速旋擰編結成尖錐狀態,朝著不遠處的噬心沙虱王疾刺而去。

    「嗤嗤嗤——當當當!」柏翁的擔心果然應驗,這迅捷如風、疾如雨落不停傾瀉在蟲王身上的靈根刺攻擊,全都無法摜入對方軀體,在瞬間都被彈開了。

    「可惡,氣死老朽了。」柏翁見狀咬牙切齒,連連頓足。可是好整以暇的關橫抬頭看了看空中,嘴裡自語道:「嗯,現在也是時候了。」

    「唰——」就像是發出了什麼訊號,空中赫然晃過一道白光疾影。

    「呼——」一股若有若無的淡紅粉末在誰都沒察覺的狀況下,倏地鑽進了噬心沙虱王的口鼻內。

    「嘰嘰?!」倏然間,這蟲王覺得自己身軀微顫不受控制,緊接著泛起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

    將這一幕瞧在眼中,關橫立刻大吼道:「好機會,集中攻擊它的要害吧!」

    「嗯,大可一試。」柏翁答應一聲,豁盡最後的木靈氣息,將所有的靈根刺再次旋擰集結在一處,變成粗如合抱樹身的巨大尖錐,「嗤——」以撕裂空氣的速度狠狠撞向妖蟲額頭。

    「嘭!」這一下重擊既狠且快,但是也把剛剛有些迷糊的沙虱王撞醒了,意識到必死危機來臨,此獠頓時把體內所有的邪氣全部集中在頭頂位置,和柏翁最強的靈根刺豁盡全力對抗起來。

    可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數息的時候,驟變忽生!

    「咯剌剌——啪嚓!」最堅固的噬心沙虱王顱首在瞬間出現無數龜裂痕跡,繼而不斷飆出血箭紅霧,這家伙疼得嘶聲狂吼,但是卻無法挽回頹勢,兵敗如山倒了!

    「殺千刀的妖蟲,領教一下西漠蒼柏的憤怒吧!呃啊啊啊——」柏翁的怒吼聲赫然響起,緊接著全面反攻開始。

    「砰砰砰——咯嗤嗤——噗!」暴響聲頻起不斷,巨大靈根刺已經順勢直搗噬心沙虱王整個身軀,從蟲嘴徹底戳了進去,將其身軀搗毀。

    下一刻,蟲王身軀爆碎,化為飛灰齏粉,關橫倏地彈動手指,嬰白鬼頓時從昏暗不搶眼的角落竄了出來,釋放原火勁將周圍的邪氣盡數煉化。

    柏翁樹老成精,看到嬰白鬼出現的位置,心中陡忽靈光一閃,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但是關橫和身邊的古桑女只是對視輕笑,不動聲色。

    「二位,老朽這回僥幸擊敗棘手強敵,得了活命機會,全都是靠著你們的幫助,大恩大德,我這個糟老頭永世不忘。」

    柏翁剛說到這裡,突然一拍腦門,他有些尷尬赧然,而後言道:「我都忘了問救命恩人的名字,真是老糊塗了。」

    「呵呵呵,作為木靈來說,您可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老人家。」關橫和古桑女隨口說了姓名,他把句芒劍捧出來,又問道:「柏翁,可認得此物?」

    「咦?是木神句芒大人的隨身神兵,原來是您是木神使者?」柏翁此時又驚又喜,急忙對著關橫作了一揖,口中鄭重說道:「西漠蒼柏木靈,參見神使大人。」

    「老人家不必多禮,我們救了你之後,也該離去了。」關橫說道:「畢竟出來的時間太久,地面上的同伴會擔心的。」

    「關橫,這就要走麼?」古桑女嘟著嘴說道:「我還想和老爺爺再聊一會呢,畢竟除了我自己之外,這世間從上古時期就存在的木靈太少了,人家好寂寞的說。」

    「呵呵呵,神使大人,你們要想返回地面,老朽馬上就可以送大家過去,要知道,這大西漠的每個角落,都有我的靈根分枝,隨時都可以破土鑽出通道來。」

    聽到柏翁這麼說,關橫大喜:「那就太好了,老爺子,有勞你帶我們返回火漠雙井那裡吧。」

    「小事一樁,大家和我走吧。」柏翁說:「其實老朽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們聊呢。」

    ……

    少時片刻之後,柏翁果然用靈根開路,挖掘出一個最近的通路,讓關橫出了地底,而且好巧不巧,若和獵獬正在附近,他立刻招呼對方,大家一起返回了火漠雙井那裡。

    和三女做了自我介紹之後,柏翁又變了一個「小戲法」,他讓自己的靈根鑽出土地,轉瞬長出了一棵丈余高的古柏,那上面竟然還有個巨大的樹屋。

    「來來,諸位請進。」柏翁帶領大家,順著階梯進了樹屋,關橫他們一看,裡面寬敞明亮,各種家具、桌案、杯盤器皿一應俱全。

    此時,木靈老頭招呼大家坐下,他說道:「因為我的本源靈根現在處於恢復狀態,在大漠每個角落的靈根分枝都可以變出這種古柏樹屋。」

    看到大家眼中都有驚奇之色,柏翁帶著幾分得意說道:「神使大人,只要是在大西漠境內,你隨便釋放木靈氣召喚,我的分身都會出現,為你們把古柏樹屋准備好,這樣就能隨便歇宿了。」

    「太好嘍,有軟塌睡,不用在沙地上住帳篷啦——」小黑此時舉手大笑,差點沒抱著柏翁親上一口。

    接著,這小丫頭打了個哈欠說道:「呃嗯嗯……一說到睡覺,我還真是困了,諸位,我先去睡了。」

    言到此處,小黑把吞鬼喵和小白抱了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到房間歇著去了。

    「唉,這孩子真不客氣。」卿凰對柏翁說道:「老爺子,多謝您了。」

    「不敢當、不敢當。」對方立刻擺手說道:「老朽的本源靈根和這條命,都是神使大人保住的,小小事情,不敢承受一個謝字。」

    聞聽此言,若桃在關橫耳邊低聲笑道:「呵呵呵,這老爺子還挺客氣。」

    「是啊。」關橫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柏翁,你說有好多事情要和我們講,現在可以開口了吧?」

    「當然,神使大人、幾位姑娘,請聽我一一道來……」就這樣,柏翁把自己的身世來歷全都告訴了關橫他們。

    幾天之前,關橫和古桑女在某個岩窟內找到幾個木靈的本源靈根,從中得知了大西漠以前是整片綠色樹海,可卻因為邪氣降臨,導致天災人禍不斷,最終,這天下間最大的上古密林遭到了野火吞噬,徹底變為了荒漠。

    幾乎所有上古巨樹都遭到了魘化盟爪牙的毒手,尤其是那五棵最大的上古靈樹。

    其實在遇到不幸前,幾個古樹之靈都有所感覺,它們知道自己即將湮滅,為了不讓這片密林徹底斷絕生機,古樹木靈各自分出自己一部分本源力量,灌注給了一棵古柏。

    因為此樹的樹齡僅僅比它們稍微小一些,被視作大家的小兄弟,就這樣,所有的木靈犧牲了自己,保護了古柏成為大西漠內唯一的上古靈樹。

    「這麼說,那棵承接了眾多木靈本源的古柏,就是你吧?」

    聽到卿凰的詢問,柏翁微微頜首:「對,那就是我,因為擁有了大家賦予的力量,所以老朽的靈根分枝才能遍布大西漠每一個角落,可是……」

    言到此處,他突然緊攥雙拳,咬著牙說道:「害死我那些木靈兄弟姐妹的魘化盟惡徒,卻依然在這片大漠上橫行無忌,我、我竟然沒有能力替它們報仇,我好恨吶——」

    「老爺爺……」古桑女看到對方痛苦的模樣,心中隱隱作痛,她隨即眨了眨眼睛,一指關橫說道:「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和關橫他們就是來大漠消滅那些邪氣壞蛋的,不信你問他。」

    「古桑女說的不錯,這沿途路上,我們已經除掉了不少魘化盟的爪牙,現在正准備前往玄雪尖、邪王血堡等地,將這些禍害徹底除去。」

    聽了關橫的話,柏翁忍不住兩眼放光,頓時迫切地說道:「神、神使大人,既然如此,老朽也想幫忙出一份力,您看如何?」

    「我說老爺子,你為我們准備了如此舒適的樹屋,已經是幫了大忙啦。」卿凰莞爾一笑,而後道:「阿橫,你說是不是?」

    「對呀,我很喜歡這麼別致的樹屋。」

    「而且……」

    關橫想了想又說道:「木靈氣在五行靈氣中,驅除邪氣的力量首屈一指,和原火勁不相上下,我想,只要把柏翁老爺子的分身樹屋稍微改動一下,甚至可以做成能夠攻守兼備的好東西,那樣的話,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真的嗎?神使大人,你可以隨便改動,只要跟老朽說一聲,我馬上就照做。」柏翁此時興致勃勃,關橫笑道:「不急不急,咱們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再慢慢商量吧。」

    「說的也是,老朽急躁了,慚愧慚愧。」

    話音甫落之時,靠近樹屋窗戶的若桃不經意間瞧見了樹下的情景,她突然叫道:「糟了,公子,咱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些荒漠癩斑犀現在怎麼辦?」

    說著,她一指窗下:「喏,它們都圍過來了,在那裡傻愣愣站著呢。」

    「卿凰,你和我下去看看。」說著,關橫拉著對方跑下了樹屋階梯,古桑女在後面低呼:「等等我,咱也跟著去看看。」

    數息之後,在古柏樹屋下。

    卿凰先聽最大的那只癩斑犀低鳴了兩聲,隨即對關橫說道:「這些家伙不想走,打算跟著咱們,說是喜歡上了你和古桑女催生的蕨類植物。」

    「什麼?這也太無賴了吧?」關橫把兩手一攤說道:「喂喂,你們白吃一次也就該適可而止了,我可不想天天為你們催生什麼蕨類。」

    「嗷嗷……嗷嗚……」此時此刻,最大的那只癩斑犀湊到關橫面前,低鳴著輕輕蹭著他的衣袖,似乎是在懇請對方收留自己。

    「呃,討好我也沒用,說實話,我可養不起你們。」

    關橫的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他說道:「你們的名字有個『癩』字,可做起事來不能同樣賴皮呀,最重要的是,諸位想過沒有?大家愛吃蕨類只有火漠雙井這裡生長,要是跟隨我去了遠方,你們吃什麼?」

    他這句話甫一出口,癩斑犀也是為之一愕。

    可就在這個時候,柏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擅自搭言道:「怎麼,神使大人是擔心別處沒有這種蕨類植物嗎?簡單呀,你要是可以控制水靈之精,在我的樹屋裡收藏幾株蕨根,隨時都可以擇地栽種,方便得很。」

    「嗷嗚——」聞聽此言,癩斑犀滿臉歡喜昂首叫了一聲,關橫卻扶額苦嘆道:「我說老爺子,這是我拿來拒絕對方的借口,你怎麼能拆我的台呀?」

    「呃?!」聽到關橫的話,柏翁有些尷尬,他原本是一番好意,結果卻等同碰了個軟釘子,這老兒嘴裡忍不住嘀咕道:「神使大人,你竟然連妖獸也騙,這、這……」

    言下之意,關橫的人品似乎不是那麼好。

    「好啦好啦,阿橫,你也先別急著拒絕癩斑犀,其實它們也蠻可憐的,要是離開這裡,再被壞人抓住或者遭到邪氣侵染也是個麻煩。」

    卿凰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今天晚上先讓它們在這周圍過夜,六倀鬼可以輪流出手,把原火勁留在妖犀體內,至少可以防備再受邪氣荼毒,你說是吧?」

    「唉,也罷,就聽你的吧。」關橫終於松嘴,點頭應允,旁邊的癩斑犀樂得嗷嗷低吼,卿凰把食指豎在唇邊低語道:「噓,安靜些,我妹妹已經睡著了,不可以吵醒她呦,拜托了。」

    聽了她的話,關橫嘆了一口氣:「喂喂,你這樣寵著小黑不要緊吧?不怕我吃醋麼?」

    「呸。」卿凰輕輕啐了一口:「我關照自家妹子,你吃什麼醋?不害臊。」

    看到這二人打情罵俏,古桑女和柏翁互相對望一眼,心中都暗想:「此地不宜久留啊。」

    「那個,古桑小娃兒,咱們到別處聊聊去吧,你不是想學老夫的靈根續肢之術嗎?走走,老夫這就教你。」

    「好啊好啊,老爺爺,邊走邊談吧。」古桑女聽了對方的話,立刻拉著柏翁便走。關橫看著對方消失,笑嘻嘻的說道:「這兩個家伙今天真上路啊,不錯不錯,咱們是不是也該……」

    「別亂來啊。」卿凰拍開他搭住自己肩頭的手,隨即嫣然一笑:「難得有房間有軟塌,我要好好休息,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做守門的小狗好啦。」

    「什麼?!罵我是小狗?」關橫倏地把臉一沉:「小狗就小狗,別跑,先在你那臉蛋上咬一口再說。」

    「哎呦,別過來——」卿凰看到他作勢欲撲,頓時笑著就往樹屋那邊跑去。

    ……

    這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清晨時,關橫卻被闖進自己房間的大倀鬼給叫醒了。

    「嗚嗚嗚……」聽見這家伙在自己耳邊不准叫喚,關橫不耐煩的揉著眼睛嘀咕道:「唉,鬼祖宗,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

    但是他睜眼細瞧,大倀鬼手裡正捧著一樣東西,立刻嚇了一跳:「這是個什麼玩意?長得好古怪。」

    原來大倀鬼手裡捧著一個巴掌大小、墨綠色的鱉甲,此物縈繞著極為濃郁的木靈氣息,輕輕一聞,便會精神百倍。

    「嘿嘿,雖然不知道此物是從哪裡來的、叫什麼名字,不過應該是個好東西。」關橫拈起這片鱉甲,翻來覆去瞧了幾眼,而後帶著幾分好奇問道:「喂,是從哪裡撿到的?」

    大倀鬼比劃兩下,說是昨天後半夜,幾只玄翎花鶄突然飛來,停在了樹屋頂上歇息,其中一個叼著此物,它覺得有些意思,就拿了回來。

    「花鶄?!」關橫苦笑著撓了撓頭說道:「唉,它們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要不是自己出現,我幾乎就忘了這幾只鳥始終跟著咱們,就在附近不遠,對了,它們現在何處?」

    大倀鬼指了指關橫的頭頂,意思是說,幾只五行靈禽還在古柏樹屋上歇息呢。

    「咚咚、咚咚。」突然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關橫隨口問道:「是誰呀?」

    「神使大人,是老朽。」柏翁在外面答道:「我剛剛路過,聽見您的聲音,不知是否有什麼需要,所以來問一聲。」

    「呵呵呵,老爺子太客氣了,反正我醒了也睡不著,這樣吧……」

    關橫說著,走過去拉開房門:「您進來坐坐,咱們閑聊解悶如何?」

    「嘿嘿,只要神使大人不嫌老朽煩悶,那我就叨擾了。」剛剛邁步走進房門,柏翁一眼就看見了他手裡的碧綠鱉甲,這老頭立刻用顫抖的語調說道:「神、神使大人,此物你是怎麼得來的?」

    「哦,你說這玩意?」關橫晃了晃鱉甲,滿不在乎的說道:「剛才幾只和我相熟的五行靈禽叼來的小東西,我都不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

    「哎呦,我知道它的來歷。」

    柏翁立刻說道:「這是『上古木玄鱉』的鱉甲,此獸是天地間少有的異種,能吸收吞吐木靈、水靈兩種氣息,是出了名的吉祥瑞獸,只不過,在這大西漠極少見到活著的木玄鱉,唉,要是讓我遇到一只就好了。」

    「為什麼?難道你喜歡這種奇獸?」

    聽了關橫的話,柏翁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不要說是我了,所有的木靈之體都喜歡木玄鱉,因為只要有它們在身邊棲息,我們的本源靈力會不斷飆升翻倍,就算受了傷,也能在短時間內痊愈。」

    「哦,原來如此。」關橫微微一笑:「那,柏翁,這片鱉甲就送給你了。」

    說著,他就把東西遞給了對方,柏翁接過鱉甲高興壞了,他繼續言道:「神使大人,不知那些撿到鱉甲的靈禽現在何處?老朽想問問東西的出處位置,要是遇到活的上古木玄鱉,那才是真正的福運呢。」

    「看你說的這麼興奮,不如這樣,我替你去問問。」

    話音甫落之時,關橫霍地站起身,隨即對他講:「花鶄們正在樹屋頂上歇息,你去忙吧,我先去找它們。」

    「是是,有勞神使大人,老朽告退了。」柏翁得了那片鱉甲,急著要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吸收上面的靈氣,於是急匆匆告退而走。

    關橫看到對方那副猴急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這老頭,八成一輩子都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瞧把他高興的。」

    而後,他對大倀鬼勾勾手指:「走吧,好久沒去看花鶄它們了,正好去問候一下。」

    ……

    少時片刻之後,古柏樹屋的屋頂,那幾只花鶄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關橫上來的聲音,睜眼一瞧,頓時呱咕叫著圍攏上來,幾只鳥兒最喜歡關橫身上的五行靈氣,見到他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

    「噓,小聲點。」說完,關橫把食指貼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現在才剛過拂曉,那幾位妹子都還沒醒,你們要是攪了人家的好夢,身上的翎毛小心被拔光。」聽了關橫的話,花鶄們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俱都不再作聲。

    關橫此時才笑問道:「好啦,不嚇唬你們,我要問些正經事情,那片碧綠色的鱉甲是誰叼來的?」

    聽到他的詢問,其中一只花鶄搖頭晃腦的湊了過來,表示自己所為,它是獨自出去閑游的時候找到鱉甲的,其余幾個鳥兄鳥弟都不清楚。

    關橫隨口問道:「喂,除了鱉甲之外,你有沒有見過活的上古木玄鱉?就是和這鱉甲一模一樣的。」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花鶄稍一猶豫,竟然點了點頭,關橫心中大喜:「在什麼地方?」

    其實關橫的心裡清楚得很,雖然自己和卿凰她們平常看不見這幾只花鶄的蹤影,但是對方活動範圍從來沒離開附近二三十裡的地方。

    所以關橫暗中計算了一下,撿到鱉甲的位置也不會脫出這個圈子,果然不出關橫所料,花鶄示意自己是在附近找到的鱉甲,好像是個不起眼的小綠洲。

    「這就妥了,反正大家都沒醒,我就去找一趟吧。」關橫自言自語道:「說不定撞大運,真能遇到好東西呢。」

    「你在前面引路,其余的花鶄都留下吧。」關橫指了指找到鱉甲的鳥兒說:「反正距離不會太遠,我和大倀鬼一同前往即可。」

    這玄翎花鶄點了點頭,而後對同伴低鳴了幾聲,帶著關橫迅速下了古柏樹屋,朝北面大漠而去。

    ……

    與此同時,大西漠中某個荒僻的綠洲附近,突然響起「噌噌噌」活物疾行的聲響。

    「呱咕——」有一道疾奔的黑影赫然發出低吼,原來是只渾身赫黃斑點、散發著邪氣的怪蛙,這家伙身後跟著百十只大大小小的同伴,可是個頭體型都不及它的一半,此蛙儼然是族群領袖的模樣。

    此時此刻,詭異巨蛙倏地昂首吼叫一聲,蛙群登時靜止不動,遠遠望去,就好像綠洲附近沙地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洞相仿。

    綠洲的水內,原本緩緩游曳著一些碧綠小鱉,它們此時感到巨蛙周身散發出來的凶悍氣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立刻歸攏到水源的角落,一個個朝著那裡窟窿孔洞鑽去,意在逃生。

    「咕咕咕——」見此情景,詭異巨蛙暴吼一聲,立刻疾竄上去,它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捕食對方,豈能讓碧綠小鱉逃走。

    「噌噌噌——」霎時間風聲陡起,那巨蛙碩大的身軀高高躍起,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啪嗒、啪嗒……」沒能來得及逃走的小鱉被硬生生震出水面,一個個摔落在旁邊沙地上。

    「呱咕、咕咕!」在高聲鳴叫、身影攢動的群蛙眼中,這些小東西就是珍饈美物一般,此刻落在自己面前,這群家伙俱都流著哈喇子向前圍攏。

    「咕咕——」突然間,巨蛙發出咆哮厲吼,頓時震懾住饞嘴的家伙們,因為巨蛙老大想吃獨食,其余的怪蛙都是敢怒不敢言。

    「嘰嘰嘰——」碧綠小鱉在地上尖叫著,俱都翻滾身軀拼命掙扎,那巨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呼的穿過去,張嘴咬住其中一只,「哢嚓!」硬生生咬了個粉碎。

    這些巨蛙可不比普通貨色,全都長著獠牙利齒,咀嚼碧綠小鱉的軀體輕而易舉。

    眼看著自己的同伴遭了毒手,其余的小鱉俱都渾身發抖。

    可就在此時,綠洲水源內嘩啦聲迅速響起,一個碩大的巨鱉顱首赫然鑽出了水面。這巨鱉體型碩大,幾乎和怪蛙首領一般無二,此刻看見自己的孩子慘遭毒手,頓時把它氣得目眥欲裂。

    「嗷嗚——」說時遲,那時快,憤怒的上古木玄鱉撲出水面登陸,轉瞬間噴出一口碧綠水箭,「嘭!」這道攻擊不偏不倚正好擊中怪蛙身軀,打得這家伙「騰騰騰」接連退了好幾步。

    別看詭異怪蛙吞吃小鱉時凶相畢現,可是面對成年的木玄鱉,這家伙未必能占上風,只因為它自己已經完全邪化,體內的邪氣遭到對方聯合木靈、水靈兩種氣息攻擊,吃虧不小。

    「咕咕咕——」吃了一招之後,低吼的怪蛙首領知道硬拼蠻打自己討不到好處,於是昂首咆哮一聲,身後的蛙群立刻呱呱叫著圍攏而上,企圖以多欺少。

    那只巨大的木玄鱉見狀,立刻發出只有子嗣血裔才能聽見的訊號,命令孩子們趕緊撤退,小鱉們聽見聲音,一個個掙扎著竄進水裡,迅速游進水底孔洞隱身不見。

    「呼——嗤嗤嗤——」木玄鱉一鼓作氣噴出十余道碧綠水箭阻擋來襲怪蛙,可是這群家伙挾裹鋪天蓋地之勢,越聚越多,巨鱉雖然有些能耐,無奈體內靈氣即將告彀,它情急之下立刻縮身向水邊退走。

    「呱咕——」一聲咆哮赫然響起,那只狡猾的怪蛙首領終於出手偷襲了。

    「呼——」倏地高高躍起,這怪蛙故技重施,以泰山壓頂之勢將身軀壓向對方,木玄鱉只顧著退讓躲避蛙群,卻沒料到對方來這一手,「嘭!」巨響聲陡起,這異獸竟然被怪蛙死死壓在了身下。

    「嗷嗚——嗷嗚!」拼命掙扎的巨鱉不停嘶吼叫嚷,試圖震開對方,可是這怪蛙重逾千斤,一時之間居然讓它無法動彈。

    「咕咕——呱呱——」與此同時,群蛙亢奮之極,一個個竄蹦跳躍而上,咬住這只木玄鱉在甲殼外的皮肉用力撕扯,「嗤啦、嗤啦!」轉瞬間就讓它傷痕累累了。

    「謔,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起巧!」此時此刻,不遠處疾奔過來一人,身邊有大倀鬼魂影,頭頂有玄翎花鶄飛舞縈繞,正是關橫急匆匆掠到此處。

    「好端端一只巨鱉,豈能讓你們邪化畜生弄死,大倀鬼、花鶄,立刻趕散這群家伙。」關橫的呼喊聲甫一響起,一鬼一禽頓時向前猛衝而去。

    「呼呼呼——砰砰砰!」鋪天蓋地的挾風鬼拳蓄勁猛砸,打得群蛙暴叫逃竄。

    玄翎花鶄呱叫一聲,倏地亮出銳利雙爪落在幾只碩大怪蛙背脊上,「嗤啦、嗤啦!」挾裹原火勁的利爪頃刻就把對方撕碎。

    「呱呱?!」正壓住木玄鱉不讓對方動彈的怪蛙看見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頓時氣得它不住咆哮,可要是現在去攻擊大倀鬼和花鶄,自己好不容易制住木玄鱉就會脫困,讓怪蛙不由得左右為難。

    「喂,看這裡!」說時遲,那時快,十余丈外的關橫陡忽一聲呼喊,那怪蛙驟感不對,緊接著,空中的陡忽傳來嗤的一聲輕響,關橫掌中似雪弓頓時放出一支徑直飆向怪蛙的靈氣之箭。

    「噗!」箭鏃鋒矢咬肉的聲音赫然響起,這只怪蛙首領小腹中箭飆紅,頓時疼得它發出一聲慘吼:「呱咕——」

    這下倒好,兩只巨獸玄鱉、怪蛙一起在原地劇烈顫抖掙扎,那綠洲周圍的地殼似乎極不穩定,就只聽「哢咧咧」暴響聲不斷響起此起彼伏。

    剛剛跑到附近的關橫心中意識到不好,嘴裡不由自主大叫道:「地面要塌陷了?!」

    「轟隆——」電光火石間,木玄鱉、怪蛙和關橫同時朝著塌陷的地底陷落而去。

    「咕咕咕——」「嗷嗷嗷——」見此情景,玄翎花鶄和大倀鬼頓時凜然大驚,在低吼聲中馬上疾追了下去。

    「呼呼呼——」耳邊風聲甚勁,可是下墜的關橫倒不緊張。

    「獵獬,立刻用金網兜住我。」關橫倏地呼喊道:「嬰白鬼你抓住金網邊緣,召喚大倀鬼一起用力往上拽。」

    他的話音甫落,對方立刻飛出來照做,「唰唰唰!」金網霎時間撐住關橫的身軀,嬰白鬼、大倀鬼,甚至還有跟著下來的花鶄全都扯著金網邊緣拽動,終於遏止了關橫下墜之勢。

    「好,就是這樣……」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安全,關橫剛松了一口氣,卻突然聽到身下傳來「撲通、撲通」兩聲巨響,原來木玄鱉和怪蛙都已經掉進了沙漠地下水源,想來那兩個家伙也沒什麼大礙。

    「那只邪氣怪蛙中了我一箭,只是沒擊中要害,一時半刻死不了,可能還會對木玄鱉不利,下去看看。」

    他說完這句話,一禽二鬼立刻拽著金網向下落去,與此同時,獵獬在關橫的耳邊說道:「喂,你剛才說的可是『上古木玄鱉』?」

    「對呀,玄翎花鶄它們發現綠洲這裡有木玄鱉蹤跡,所以我來瞧瞧。」

    獵獬聽他這麼一說,立刻繼續言道:「這種上古異獸素來與世無爭沒什麼強敵侵擾,不過只有一種叫做『天邪凝血蛙』的家伙,很喜歡捕食木玄鱉。」

    「那就沒錯了,剛才的怪蛙八成就是。」此時此刻,金網兜著關橫落在一塊平坦巨石上面,旁邊就是嘩啦作響,湍急的地下河。

    「沒想到大西漠的地下水源還挺豐富的。」看了看附近岩石上遺留的血跡,關橫說道:「嗯,聽聲音,那兩個家伙應該是掉進了水裡被順勢衝走了,咱們往前找找,對了……」

    他扭頭對身邊的花鶄說道:「這荒漠的地下區域不算寬闊,你也不容易飛起來,還是去坑洞頂端等我們,等離開的時候,我會招呼你的。」

    「咕咕。」玄翎花鶄知道關橫說得有理,微微頜首之後,立刻振翅搖翎朝著上方飛去。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和二鬼、獵獬來到了一處地下河湍急彎道。他的神情微微一愕:「呃,怎麼到這裡就沒路了?」

    就在剎那間,這水中驟忽竄起一條古怪黑魚,它的目標,是距離關橫前方數丈之遙一塊岩石,那上面有個搖搖晃晃爬行的小東西。

    「哢嚓!」張開血盆大口的黑魚瞬間咬住對方,就要順勢縮回水裡去,獵獬突然叫道:「好像是一只碧綠小鱉。」

    「那必須得救回來。」關橫的話音甫落,大倀鬼已經疾飛過去。

    「嘭!」迅猛一拳狠狠打中魚鰓,這黑魚吃疼之下登時張嘴松開了小鱉,大倀鬼順勢接住小鱉,黑魚噗通落回了水裡,氣憤之下對著關橫這邊不住搖晃魚尾,表示強烈不滿。

    「哈哈哈,不好意思,奪走了你的美餐,最近流行吃素,你還是去啃水草吧。」關橫長笑一聲,那黑魚也是白白著急沒轍,只好帶著幾分悻悻潛游而去。

    「來,讓我看看這小家伙。」對著大倀鬼勾勾手指,對方立刻把碧綠小鱉放在關橫掌心。還沒等關橫反應過來,這家伙竟然張開小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他的拇指:「啪。」

    「哎呦,你個小忘八淡,忘恩負義!」關橫疼得一呲牙,頓時罵道:「本少爺白白救你一次,竟然敢咬我,快松開。」

    可是這小鱉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驚嚇,哆哆嗦嗦就是不肯松嘴,旁邊的大倀鬼和嬰白鬼一著急,就想揮拳打死小鱉。

    關橫立刻阻攔道:「等等,沒必要殺了它……」

    獵獬此刻對那小家伙說道:「喂喂,剛才可是我們把你從黑魚嘴裡救出來的,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快把嘴松開。」聽了獵獬的話,對方顫晃著身子,還是不肯松開咬住關橫拇指的嘴。

    「難道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這鱉咬住了手指,就算斷頭都不會松開?」關橫心裡胡思亂想,其實他的力量不弱,對方身小力怯,咬住自己也不算太疼,可這模樣實在是有些難看。

    就在此時,關橫肩頭的句芒劍微微顫晃,古桑女的靈體倏地浮現了出來。

    「呃呃呃……」伸了個懶腰,她才嘀咕道:「昨晚和柏翁老爺爺聊了一陣,到後半夜才睡,困死了,關橫,你為什麼吵鬧?咦,這是什麼呀?」

    此時此刻,古桑女才看見被小鱉咬住手指的關橫在瞪著自己,她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你竟然被一個小家伙給咬了,哈哈哈——」

    「喂喂,笑夠了沒有?大家朋友一場,你別光顧著幸災樂禍,想想辦法讓這小鱉松開我呀。」

    「你這個大傻瓜,難道沒注意這鱉娃娃身上散發著水靈、木靈兩種氣息?」聽了關橫的話,古桑女說道:「這些東西你自己身上有的是,給它輸送一些,讓小鱉恢復平靜,它一定會聽你的話松開的。」

    「呃?!可惡,當真是燈下黑,沒注意到這件事。」關橫此時老臉一紅,立刻把水、木兩種靈息灌注進了小鱉體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29
第1999章 怪蛙來襲


               
    果然不出古桑女所料,那小鱉感到這兩股靈氣的舒爽游走全身,頓時高興地渾身微顫,下意識松開了咬住關橫拇指的嘴。

    「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見此情景,古桑女大為得意的說道:「人家可是很聰明的。」

    「對對,你最聰明了。」關橫隨即對獵獬說道:「把你的金線分身放在我耳朵裡吧,我要向這小鱉問話。」

    數息之後,借助獵獬分身能聽懂獸語的關橫開始詢問小鱉:「喂,小家伙,之前有個和巨蛙打鬥的木玄鱉,和你是什麼關系?」

    「呃,是、是我的母親。」碧綠小鱉此時有些害怕的說道:「你、你該不會是來傷害母親和我們的吧?你是敵人嗎?」

    「笨蛋,我要真是你的敵人,你剛才咬我的時候就沒命了。」關橫在它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拇指:「瞅瞅,都被你咬出血印來了,我有沒有為難你?所以說,咱是好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被大黑魚嚇到,所以才咬了你。」

    關橫趕緊打斷對方的話:「行了行了,我不是跟你計較這些,只是想問問,那怪蛙此時在何處,它要是還活著,想必會繼續傷害你們,我得去把怪蛙宰了。」

    三說兩說,這小鱉便答應帶著關橫他們前往自家的窩巢,原來上古木玄鱉住的地方是個水下岩洞。

    那地方非常隱秘,天邪凝血蛙的首領屢次來犯,企圖捕食小鱉,都讓它們窩巢,幸免遇難,可今天實在是有些大意,有只小家伙不幸遭了毒手,被怪蛙給吞了。

    上古木玄鱉的繁殖力、存活率都是異常低下,見到自己的孩子被殺,那只作為母親的木玄鱉自然是勃然大怒,情急之下又要保護孩子,又要和對方拼命周旋,最終和凝血蛙的首領一起墜落到地下河,就此消失無蹤了。

    不過這一回,木玄鱉的窩巢也遭了殃,因為綠洲附近地面崩塌下陷,不少凝血蛙也跟著墜進了地下河,它們潛水四處游曳搜尋,終於找到了那個隱秘的窩巢。

    在邪化怪蛙的瘋狂襲擊之下,不少小鱉被吞噬或是受傷慘死,關橫他們遇到的那只,就是掉進了水中激流,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一個。

    此時此刻,關橫和二鬼潛入水中,在小鱉帶領下前往窩巢,可是剛剛游到半路,剛才那只大黑魚倏地從斜刺裡竄來,又把他們給攔住了。

    「好啊,你這家伙真是死纏不放。」關橫倏然間把臉一沉:「嬰白鬼,你去教訓它。」

    「唰——嗤!」聽到他的命令,嬰白鬼向前疾游,水中頓時劃出一道氣泡白線。

    「砰!」下個瞬間,迅猛重拳直搗,打在了大黑魚腹部,鱗片血肉發出「嗤嗤嗤」聲響在水中四下疾迸,疼得這倒霉蛋身軀晃顫,呼的一下倒掠出去。

    「咕嘟——嘩啦——」眨眼工夫,附近水內突然出現十幾道迅疾黑影,正是一群天邪凝血蛙,這些家伙瞪著一對對血色邪瞳,瞬息間撲在了大黑魚身上,瘋狂的撕扯了起來。

    「嗤啦、哢嚓!噗呲呲——」剎那間血水飆噴,這黑魚身軀頃刻就被啃成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好凶悍的家伙,只可惜,在這裡遇到了我。」看到那只小鱉見到對方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躲在自己身後,關橫冷笑一聲:「上吧。」

    「唰——嗖嗖嗖——」

    迅疾分水之聲陡起,大倀鬼、嬰白鬼雙雙疾掠向前,它們的凌厲攻擊轉瞬就落在了那群凝血蛙身上,不斷有怪蛙軀體被打成血霧碎肉,剩余的家伙見勢不好,想要逃竄的時候,卻被獵獬金網牢牢套住,已經動彈不得了。

    「呼呼呼——」下一刻,暴現淡金光芒的巨網在獵獬控制下疾轉不休,硬生生把裡面的邪氣怪蛙絞成碎肉齏粉,這水中頓時泛起一股極為惡心的腥臭味道。

    「哼。」關橫隨手一揮,大股水靈之精呈渦流狀向四周席卷而去,徹底將地下河裡的水淨化了一遍。

    「小家伙,這裡的凝血蛙肯定不止十幾只,快帶我去你們的窩巢。」聽到關橫的話,在水中游曳徘徊的碧綠小鱉立刻朝著西北水域疾游而去。

    ……

    與此同時,水底洞窟,上古木玄鱉的窩巢,這裡正在面臨一場血腥屠戮。

    「咕咕——呱!」凶戾吼叫聲中,七、八只怪蛙齊刷刷撲在一只碧綠木玄鱉身上,張嘴顯出獠牙利齒撕扯對方的血肉,疼得此鱉不住嘶聲慘號,可就在數息間,它已經聲息皆無,徹底斷絕了生機。

    這樣的情況,在洞窟內到處都是,瘋狂捕殺木玄鱉的蛙群越聚越多,而那些身弱力怯的小鱉們,漸漸被迫到了岩窟角落,被對方徹底圍堵在了這裡。

    「呱呱呱!」此時此刻,群蛙興高采烈,得意洋洋,它們瞪著血瞳嘶吼著,已經把這些小鱉看成了嘴邊的美味佳肴了。

    「嗷嗷嗷——」就在這時,一只渾身是血的木玄鱉急撲過來,堪堪擋在了所有同伴前面,它鼓足勇氣對著凶惡的蛙群大叫,試圖保護所有的親族。

    仔細一瞧,這只小鱉長得異常醜陋,其余木玄鱉身上都是耀眼的碧綠光芒,只有它是一身長滿水鏽癩斑、渾濁墨綠的甲殼,而且還有不少裂痕、傷口。

    而且,此鱉的身軀比一般木玄鱉還要小上一圈,顯得可笑又可憐,不過現在,這醜陋小鱉只剩下高昂的鬥志和勇氣,那是保護血裔同族才產生的奇跡。

    「嗷嗷——」

    尖銳嚎叫聲中,醜陋小鱉瘋了一般衝向面前最大的一只邪化怪蛙,對方眼中閃爍著不屑的光芒,就只是一挺身軀亮出肚皮,「嘭」的一聲,就把小鱉彈出去老遠,骨碌碌一溜翻滾,狠狠撞在了岩石上。

    「咕咕、呱咕!」周圍的怪蛙發出一陣陣譏諷似的尖叫,醜陋小鱉此時卻掙扎著,晃悠身軀爬了起來,而後再次向敵人猛衝過來。

    巨大怪蛙存心折磨面前的小家伙,倏地彈出嘴裡的長舌匝住對方身軀,緊接著就在左右地面反復甩動、砸落:「砰砰砰、哢嚓、噗嗤!」

    「嗷嗚……嗷嗚……」可憐的醜陋小鱉被摔得渾身紅霧噴濺,不住發出痛叫,那巨蛙卻是越玩越起勁,只可惜,下一刻就遇到樂極生悲的事情了!

    「嗷嗚——吭哧!」說時遲,那時快,被對方長舌卷住的小鱉陡忽張嘴一咬,正好啃在了蛙舌側面。

    「呱呱?!」尖叫一聲的壯碩怪蛙驟感劇痛傳來,它不斷抖動舌頭,想要把對方甩掉,可這小鱉一旦咬住死活不會松嘴,哪怕是自己斷氣。

    「呼——唰——」情急之下,凝血蛙倏地將長舌高高甩起,借助著這股迅猛下墜之力,把小鱉砸向不遠處的石壁,勢要讓它粉身碎骨。

    「哎呦,好危險!」說時遲,那時快,古桑女的聲音赫然響起,轉瞬間,她騎著嬰白鬼的背部,二者掠空疾飆而來。

    「唰唰唰唰——嗤啦——嚓嚓嚓!」嬰白鬼不斷擲出自己火勁血刃,硬生生把對面那只怪蛙長舌絞成碎片,「啪!」古桑女向前疾躍,伸出手穩穩接住了那只小鱉,緊接著就落回嬰白鬼背上。

    「呼——」風聲陡起又止,她們已經回到邁步走來的關橫身邊,他笑著說道:「哎呦,這小家伙長得好醜啊。」

    小鱉看著關橫手裡抱著自己的兄弟,卻被對方奚落一句,便忍不住帶著幾分不滿朝著他尖叫一聲:「嗷……」

    「哈哈哈,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

    關橫伸手把它也抱了起來,隨即說道:「不過嘛,勇氣可嘉,要知道,不是誰都有為了保護親族,豁出性命不要的覺悟,你,很了不起,為了表揚你一下,那群該死的邪化怪蛙,就我來處理好了。」

    這句話甫一出口,他便揮手說道:「上吧,一個不留。」

    「唰!」

    關橫的聲音未落,嬰白鬼霎時間疾竄而上,目標正是斷舌慘號那個壯碩怪蛙,「呼——砰砰砰!」連續三記挾裹五行靈氣的重拳,打得對方頭臉身軀暴現血洞窟窿,緊接著火勁一催,將其燒成了飛灰。

    「好啊,出手真是利索。」見到嬰白鬼瀟灑斃敵,古桑女呵呵笑道:「只可惜人家不擅長打架,要不然也能幫忙了。」

    「沒關系,有二鬼和獵獬它們,解決這些凝血蛙只是時間問題。」

    「噢,對了,還有件事情要趕緊問問。」關橫此時看了看手裡的兩只小鱉說道:「你們誰看見那只最大的天邪凝血蛙首領了?這家伙必須要優先解決。」

    他的話音甫落,醜陋小鱉立刻點了點頭,隨即縱身從他手掌跳落在地,朝著北面疾爬而去,關橫說道:「好吧,剛才領路的小家伙,你就先去找自己的同伴,我去找你的母親和凝血蛙首領。」

    ……

    與此同時,大西漠地下河的某處淺灘,奄奄一息的上古木玄鱉身軀微顫,它本想奮力爬起來返回窩巢看看自己的孩子們,可身上始終無法聚集一絲力氣,實在是已經精疲力盡了。

    但它身邊,還趴著一個雖然腹部不斷淌血,眼中凶芒卻始終緊盯自己不放的凝血蛙首領。

    這家伙在地面綠洲附近中了關橫一箭,洞穿腹部,五行靈氣在體內亂竄奔走,把那些邪氣煉化了七七八八,此時,巨蛙也是油盡燈枯的狀態。

    半晌,陡忽彙聚身上一絲邪氣,集中在嘴邊,這凝血蛙之王頓時噴出自己的長舌,「唰」的一聲卷向木玄鱉。它可知道對方的肉對自己有極大滋補效用,只要吞噬幾口,傷勢必能被強行壓制,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反敗為勝,撕碎面前這個強敵了。

    然而讓巨蛙沒想到的是,木玄鱉也是蓄勢待發已久,憋著最後一股靈氣,倏然噴出自己的碧綠水箭:「嗤——」

    破空水箭和對方長舌正面相撞,霎時間砰然作響。

    「嗤啦啦——」這不住抖動晃顫的碧綠水箭蘊藏著木靈、水靈二氣,專克對方的邪氣力量,原本可以大占上風,但因為木玄鱉已經是精疲力竭,如今只能勉強平手收場,雙方再次頹然軟倒在原地。

    「嗷嗷嗷——」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醜陋小鱉的尖聲呼喚,原來它已經帶著關橫跑到了附近。但下一刻,驟變忽生!

    「呼呼呼——」

    電光火石間怪風陡起,瀕死的凝血蛙首領頭頂浮現出一團邪氣暗影,原來這邪氣意識到凝血蛙王這宿主生命跡像衰減,已經快撐不下去,於是選擇脫離出來,瞬息向著前方上古木玄鱉撲去。

    邪氣打的好主意,只要融進木玄鱉體內,自己就可以掌控這副身軀,死中得活了。

    「你想得美,殺!」關橫的吼聲陡忽響起,緊接著似雪弓弦聲急顫,嗤嗤嗤連出三道原火勁之箭,「噗噗噗!」那股邪氣接連中招,不由得驚駭倒掠,想要緊急撤退。

    「想跑?你還是進來吧。」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突然亮出那顆「邪王晶石」,此物頃刻產生絕強吸力,硬生生把邪氣抽拉過來。

    「嗖嗖嗖——」風聲湧動的瞬間,邪王晶石照樣沒讓關橫失望,已經將這股邪氣徹底吸收殆盡了。

    「嗡嗡嗡。」掌中一如既往的響起了顫晃之音,因為晶石內再次彙聚邪氣,還是想要掙扎著衝出晶石,只可惜,關橫五指霎時收攏釋放些許原火勁,立刻讓它們服服帖帖平靜了下來。

    「哼,想要掙脫這顆晶石束縛,沒那麼容易。」關橫剛剛將此物揣進懷裡,古桑女就在旁邊說道:「哎呦,這個木玄鱉傷得好重啊,單憑我的木靈氣,無法完全治愈它的傷勢。」

    聽了她的話,旁邊的醜陋小鱉不住尖聲吼叫,顯得十分心急。

    「放心,這裡不是還有我嗎?」話音甫落,關橫左掌彙聚木靈氣、右手泛起一股水靈之精,轉瞬拍在了木玄鱉的腦門上。

    「呼呼呼——」風聲陡起的瞬間,兩股靈氣在對方體內融彙游走,不斷修復著木玄鱉的傷勢,半晌過後,它終於費勁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

    少時片刻,關橫他們和木玄鱉返回了窩巢,看到自己的血裔遭到大肆屠戮,幾乎死去三分之一,這只木玄鱉之母頓時昂首哀鳴:「嗷嗚嗚嗚——」

    「唉,節哀順變吧。」古桑女小聲嘀咕道:「抱歉,我們要是能早來一會的話,也許……」

    「嗷嗚、嗷嗚。」聽到她這麼說,止住悲聲的木玄鱉急忙搖了搖頭,意思是說,這怎麼能怪恩人們呢?完全是我們一族的不幸。

    「好了,所有幸存活下來的小鱉體內,都被我留下了些許五行靈氣,以後就算再遇到邪化妖獸,它們也可以自保了。」

    關橫拍了拍對方的甲殼說道:「鱉母,你們大家保重吧,我也要離開了。」

    「嗚嗚……嗚嗚……」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醜陋小鱉突然溜到他腳邊,張嘴咬住了關橫的褲腳。

    「喂,你這是要做什麼?好家伙,剛才你兄弟咬了我的拇指,難道你還想咬我的腳不成?」關橫此時抬腿晃著,他苦笑著道:「難道說,我的肉就這麼好吃嗎?」

    「哈哈哈,不是這樣的。」獵獬真魂倏然間浮現而出,在咬住褲腳的小鱉身邊繞了一圈,而後言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小家伙是想跟著咱們,它說你是自己親族的大恩人,所以想要親自報恩。」

    「這……恐怕不太妥當吧?」關橫瞧了一眼旁邊的鱉母,那意思說,你倒是表個態呀。

    沒想到鱉母此時微微頜首,好像是答允了自己的孩子跟隨關橫,而後,鱉母還對獵獬這個「翻譯」低鳴了兩聲。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獵獬隨即對關橫說道:「喂,你別瞧這個小家伙有些醜陋不起眼,其實它這副模樣是激活了上古異獸血脈的特征,以後的實力肯定比同輩同族要高出很多,所以,鱉母想讓它跟著咱們歷練一陣,對小鱉也有好處。」

    「哈哈,敢情是想讓我做這小家伙的保姆……」關橫和古桑女對望了一眼,後者說道:「你不如就答應吧,剛才不是提過嗎?柏翁爺爺想讓你找一只活的木玄鱉帶回去。」

    「行行,這家伙雖然長得不起眼,不過卿凰她們一向喜歡小動物,再加上柏翁想看看木玄鱉,那我就把它帶走了。」

    抱著醜陋小鱉,關橫他們告別了鱉母,回到了地下河區域,而後召喚了玄翎花鶄飛下來,叼住百尺妖蟲筋纏住地面綠洲的樹上,關橫自己順勢爬了上去。

    這一番經歷,原本也沒用多長時間,他返回上面抬頭一瞧,剛剛到了早晨。

    ……

    少時片刻之後,古柏樹屋下。「呼,總算是回來了。」

    剛剛長出了一口氣,卿凰的腦袋突然從樹屋窗戶裡探出,她問道:「喂,這大早上的,你跑到哪裡去了?」

    「呵呵呵,我正要告訴你們呢。」關橫一邊往樹屋階梯上走,一邊對身旁古桑女說道:「去把柏翁也叫過來,讓他瞧個新鮮。」

    不一會,卿凰、若桃和小黑聚集在樹屋內,柏翁這時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揚聲叫道:「神使大人,我聽說你找到活著的木玄鱉了?在哪裡?讓老朽看看。」

    「喏,就是它了。」關橫說著,把小家伙放在了桌案上,它此時瞅見這麼多人,有些緊張,急忙朝著關橫身邊爬了過去。

    「哈哈,好醜的小鱉,這麼難看,有意思。」小黑說完,伸手在它甲殼上屈指一彈:「當。」

    「小心點,它可是會咬人的,可狠了,我就被咬了兩次。」關橫的話音甫落,嚇得小丫頭趕緊把手縮了回去:「你怎麼不早說?是不是打算看著我被咬。」

    「是啊是啊,你姐夫用心險惡,專門陷害你這個小東西。」關橫說著,惡作劇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嗷嗚、嗷嗚。」低聲一叫,醜陋小鱉此時看到卿凰手裡拿著一顆樹果,似乎來了興趣。

    「小家伙想吃嗎?好啊,姐姐請你嘗……嘗一口好了。」卿凰輕輕掰下一塊送到了對方嘴邊,醜陋小鱉毫不客氣,張嘴就咬,嚼得咯吱吱作響。

    「吃了吃了。」眾人哈哈一笑,柏翁卻在此刻湊了過去,看著那只小鱉,嘴裡嘖嘖稱奇:「不錯不錯,當真是上古異獸,我聽說,它們有一絲妖龍的血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個嘛,也容易問。」

    關橫抱著肩膀笑道:「卿凰那邊有綠蛟和白龍之魂,不過此時正在休眠,等它們醒過來,打聽一下就行,對了柏翁,我打算在這樹屋裡弄個裝盛水靈之精的池子,你來想辦法,到時候小鱉可以在裡面住。」

    「是是,老朽馬上去辦。」柏翁一把抓住古桑女:「丫頭,你也別閑著,過來幫忙吧。」

    兩個木靈轉身而去,關橫正巧坐在窗戶前,他突然問道:「對了,怎麼沒看見那些癩斑犀的蹤影,難道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呃?!是嗎?」若桃倏地站起身跑到窗前一瞧,她頓時失聲叫道:「糟了,公子你快來看看,不但癩斑犀消失了,咱們的坐騎屍馬和強駝怎麼也沒了蹤影?」

    「什麼?!」關橫和卿凰、小黑互相對望,眼中都是驚愕之色,等到大家跑到樹屋下的地面向周圍觀瞧,方圓數百丈之內,果然看不見任何活物的蹤影。

    「豈有此理!」關橫這一下都快氣瘋了:「屍馬、強駝和癩斑犀消失也就罷了,狌狌們和巨蜂怎麼也沒了?這群該死的妖犀,就因為我不肯收留它們跟隨,居然把大家都拐跑了!」

    聞聽此言,三女面無表情齊聲道:「你這個推斷,根本站不住腳,我們不信。」

    ……

    時間,要倒溯回關橫帶著大倀鬼和花鶄去綠洲尋找木玄鱉不久以後,那群癩斑犀又餓了,於是跑到火漠雙井附近,那裡還有關橫和古桑女催生出來的蕨類,自然可以充飢。

    赤瞳強駝一向嘴饞難耐,也跑過去蹭吃,它去哪裡,屍馬這個死黨也就跟到哪裡,狌狌們和巨蜂閑著沒事,也都一起到了雙井。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飛來一群黑壓壓的影子,驚動了癩斑犀群,狌狌們一看,原來是不少種類聚在一起同時出現的妖蟲。

    說起來,這可就奇怪了,妖蟲之間並不和睦,要是野生的兩群碰在一起,不打個頭破血流才怪,可是這些妖蟲竟然和和睦睦的,飛動時沒有一只擅自撕鬥,十分詭異。

    「嗡嗡嗡——」就在此時,巨蜂陡忽發出鳴叫向狌狌們示警,意思是說對方來者不善,可是那些吃貨癩斑犀還在埋頭大嚼,根本就不理這個茬兒,當然,赤瞳強駝那個家伙也一樣。

    唯獨屍馬聽見了巨蜂的聲音,嗚嚕嚕打了個響鼻,隨即向空中黑蟲群衝了過去。

    巨蜂原本是想提醒抓緊時間撤退,卻沒料到屍馬如此莽撞,只好和狌狌們撇下正在進食的癩斑犀,一起跟了過去。

    空中那些妖蟲有一部分生有兩對薄翼、遍體金黃斑紋,顯得煞是好看,另外一些卻是長著漆黑巨顎和墨甲的巨蟲。

    妖蟲們看到屍馬晃著腦袋跑來,頓時生出幾分亢奮,一個個發出嘶鳴厲吼,就想下去把屍馬攔住撕碎。

    可就在此時,有個古怪獸吼倏忽響起:「嗚嗚嗚——嗷嗷嗷——」

    這聲音似乎是在傳達某種命令,群蟲聞聽不敢怠慢,竟然舍了屍馬,徑直朝著北邊繼續飛行。

    下個瞬間,屍馬和隨後趕來的巨蜂、狌狌們居然看到對面竄來一只雄壯妖獸,此獸雙臂奇長健步如飛,嘴裡不住發出嗚嗚吼叫,那蟲群就是聽了它的聲音才沒有胡亂和屍馬衝突。

    此獸雖然可以御使大量妖蟲,可看到屍馬、狌狌和巨蜂的瞬間,還是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而後刻意與它們拉開距離,從側面蹦跳跑遠了。

    看著這渾身赤紅絨毛、酷似人猿的家伙即將跑遠,心生好奇的屍馬忍不住用前蹄刨土,憋足一股勁就想衝過去,可四只狌狌眼疾手快,轉瞬間就抱住了屍馬的身軀,不叫它亂跑,那意思是說,屍馬老大,再跑遠的話,咱們回不去可就要倒大霉了。

    「嗷嗷嗷——」就在此刻,火漠雙井附近的赤瞳強駝突然昂首嚎叫,召喚屍馬回去,看來它和那群荒漠癩斑犀已經吃飽了,打算往回撤,屍馬這才帶著幾分悻悻之色,和狌狌、巨蜂朝那邊掠去。

    然而,就在這些家伙想要回到古柏樹屋去的時候,大漠彼端陡忽風聲疾響,自遠處,有一道疾旋狂舞的颶風之影朝著這邊席卷而來。

    「嗷嗚嗚——」見此情景,狌狌們也忍不住發出嚎叫聲,因為這麼大的颶風,足可以把古柏樹屋和裡面的人直接吹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四只狌狌,巨蜂瞬間達成默契,決定憑著一己之力前去遏制颶風的到來。

    五倀鬼此刻對著屍馬、強駝低吼幾聲,讓它們帶著癩斑犀找地方避難,二獸答應一聲,立刻和犀群遠走。

    「嗖嗖嗖——」數息之後,疾飛到颶風附近的五倀鬼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強風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一股超強邪氣急速旋舞成圈,制造出來的詭異之物。

    「嗡嗡嗡——」電光火石之間,巨蜂振動翅膀疾掠而去,它的魂影霎時覆蓋了一層熾烈原火勁,眾所周知,這火勁是邪氣的克星,巨蜂打算直接撲過去試試對面這強風的威力如何。

    「呼——嘭!」猛然一撞,挾裹原火勁的巨蜂感到壓力十足,但它也沒有使用全力,於是毫不猶豫再次撞去。

    「砰、啪!」兩聲暴響陡起,這一下巨蜂吃了大虧,直接倒飛而出,萬幸的是被狌狌們合力借助,這才沒有受多大傷。

    即便如此,五倀鬼也對不斷迫近過來強烈邪氣颶風有了新的認識,這東西的威力遠比一般邪氣融合體要強得多,只因為內裡產生了吸收天地變化的力量,憑空添了太多的變數,普通的原火勁還沒有接觸到颶風核心的邪氣,就被彈飛潰散,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不過這些邪氣可以融合,五倀鬼也可以,說時遲,那時快,四只狌狌瞬間合為一體,組成了「玄骨狌狌王」的虛影,緊接著,巨蜂也把自己化為一道疾光,沒入這虛影當中。

    「嗷嗚——」狌狌王虛影霎時間暴吼著撲向颶風,它現在凝聚了五倀鬼之力量,再加上金木水火土五行靈力,自然非同小可。

    「呼呼呼——砰砰砰!」瘋狂的猛鬼拳勁狠命直搗邪氣颶風正面,打得對方微微晃顫,但也只是這樣而已,絲毫沒有能阻擋住對方繼續急速旋轉之勢。

    「嗚嗚……」下一刻,狌狌王忍不住發出低嚎,它轟出數百拳,終於精疲力竭,就聽見「啪」的一聲輕響,四只狌狌、巨蜂的魂影頓時分離,變成了五倀鬼的個體,阻住邪氣颶風的事情以失敗告終了。

    「呼呼——嗤嗤嗤——」電光火石間,對面的邪氣颶風越轉越快,風壁外層竟然出現一張巨大的本源邪魘之臉,陡忽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五倀鬼魂影。

    「危險,你們快退開——」突然間,關橫的吼聲傳來,緊接著一陣由遠至近急促蹄聲響起,正是關橫騎著赤瞳強駝疾馳而來。

    從古柏樹屋方向而來,一路尋找強駝屍馬和癩斑犀群的關橫,方才在半路上遇到了避難的強駝,對方毫不猶豫的讓關橫騎上自己,而後一口氣奔來,關橫一目了然的,登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呃啊啊啊——」一聲怒吼,關橫手中弓弦急顫,霎時間放出十余道五行靈氣之箭,轉瞬釘進風壁正面那張本源魔魘的大臉。

    他的力量可比五倀鬼強多了,風壁被五行之勁所摧,便是稍微一頓,五倀鬼即刻挾裹魂影飛到數十丈外關橫身邊,算是僥幸脫身了。

    可是關橫一口氣釋放十幾道靈氣之箭,只能阻擋對方瞬息時間,見此情景,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可惡,這麼強的邪氣颶風,恐怕不是一般力量可以化解的,要怎麼辦才好?」

    關橫轉念一想:「這並非自然形成之物,肯定有其弱點,剛才狌狌們用蠻力強行制止颶風前進的辦法行不通,除非……有了,必須從內部破壞此物!」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揚聲吼道:「七鬼、獵獬,用你們所有的力量把我的身軀拋進颶風裡面去,看見上方的洞口了嗎?就是那裡。」

    聞聽此言,群鬼和獵獬馬上行動了起來。

    「呼呼呼——唰唰唰!」獵獬在轉瞬間化為成百上千條的金線,編織成無數小網,上三層、下三層、重重疊疊有三層,這些猛地壓縮在一處,倏地停在關橫腳下,關橫立刻往上一跳:「嘣!」

    重疊小網如同彈簧蹦床一般讓關橫直飆天際,霎時間縱到了高空,可是此刻距離邪氣颶風上面的洞口還有數丈距離,如果掉落在邊緣,就算是穿著九轉聚靈甲、防御力超強的關橫,身軀也會被絞成碎片。

    情急之下,關橫大聲吼道:「快在我背後推一把。」

    「呼——砰啪啪——」六倀鬼霎時間出掌揮拳直搗關橫背後,這股力量驟然爆發,將空中的關橫向前飛出數丈之遙,不偏不倚掉進了疾轉狂旋的邪氣颶風圈子裡。

    「呃?!這些是……」掉進颶風圈子的瞬間,關橫終於看見內側的東西了,那是無數挾裹邪氣的妖魂妖鬼,想來它們大部分都是在遭到邪氣侵襲以後,肉身承受不住壓力,就此身死殞命的妖獸或人。

    可是這些家伙死後僥幸凝聚了魂體,再次被邪氣侵染,只是靈智遺失,變成了不受控制的邪魂邪鬼,互相吸引彙聚一處,最終形成邪氣颶風。

    「呼呼呼——」霎時間,獵獬分身在關橫腳下形成一層接一層的金網,暫時托住了他的身軀。

    此時此刻,獵獬說道:「決不能放任這邪氣颶風繼續暴走或者擴大,要不然,它早晚會成為人間的巨大危害。」

    「嗖嗖嗖——唰唰唰——」關橫身邊風聲陡起又止,正是七鬼彙聚,他沉聲開口道:「你說的輕巧,這邪氣颶風在我看來比魘化盟的盟主還可怕,如何能阻止?」

    「這就要靠你自己想辦法了……」獵獬的話音未落,風壁內側那些妖鬼妖魂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頓時有幾個家伙按捺不住凶戾之氣爆發,倏地嚎叫著衝向關橫這邊:「嗷嗷嗷——」

    「找死!」關橫心中正煩躁,見到對方不自量力襲來,頓時屈指連彈,發出十余道小團原火之勁。

    「嗤嗤嗤——」這些火球轉瞬落在妖鬼魂體上,燙得這些家伙哀聲慘叫,在空中接連暴響潰散。

    「咦?!」可就在下一刻,關橫和獵獬,甚至七鬼都感到妖鬼消失的時候,這颶風稍微一晃,迅猛之勢有所減弱。

    「我明白了,關橫,趕緊繼續讓那些妖鬼攻擊你。」獵獬說道:「只要沒了這些在內側疾轉形成颶風的家伙,此物自然會消失。」

    「有道理,七鬼,立刻用鬼王珠攻擊風壁內側,吸引更多的妖魂妖鬼過來。」

    關橫的話甫一出口,嬰白鬼、六倀鬼頓時咆哮著噴出鬼王珠,這些珠子在打在風壁上砰然彈動疾轉,而後又落在另一邊,如此連續不斷、反復循環。

    「嗷嗷嗷——」被鬼王珠襲擊打中,那些妖鬼頓時勃然大怒,紛紛朝著關橫這邊急撲而來。

    正是因為它們接二連三脫離風圈內側,這邪氣颶風疾轉前進之勢越變越弱,關橫心中不禁大喜過望:「好,就是這樣。」

    「嗖嗖嗖——」霎時間風聲湧動,數只酷似刺蝟的妖鬼魂體徑直衝向關橫,它們發出無數「嗤嗤嗤」作響如同箭矢、針尖的邪氣疾襲而來。

    關橫哈哈一笑:「就這點本事?大倀鬼,你去和它們玩玩。」

    說時遲,那時快,大倀鬼魂影轉瞬擴大數倍,它也釋放出成百上千的細小火勁風刃,將對方的邪氣攻擊全部截擊盡毀。

    「嗷嗚嗚——」下一刻,急衝而上的狌狌們倏地變成倀鬼大手,挾風猛落五指一攥,頓時把那幾個家伙擒住,硬生生捏成齏粉:「嘭、啪!」「做得好,這颶風旋轉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獵獬的語氣略顯高興,但就下個瞬間,那些風壁內側殘存的妖鬼妖魂也學聰明了,任憑六倀鬼和嬰白鬼如何吸引、搶攻,它們硬是保持繼續迅疾飛舞,控制颶風圈繼續運行向前。

    「哼,看來老招數是行不通了。」想到這裡,關橫倏地一晃身形,自己直撲向前,呼的一拳重重轟在風壁上,一只妖鬼正巧飛過,不幸重拳粉碎,可其余的家伙連看也不看,只是越飛越急。

    「照這樣下去,解決它們的速度就太慢了。」關橫心中一動,突然想到有個主意可以試試。

    「大倀鬼,接住這個!」

    「呼——」電光火石間,關橫抖手把邪王晶石扔給對方,他說道:「快飛到颶風圈上方入口,讓這晶石自己吸收此處邪氣,我就不信,妖魂妖鬼可以抵擋多久。」

    聞聽此言,大倀鬼攥住晶石直接飛到風圈上方,這東西霎時間產生絕強吸力,立刻有些弱小的妖鬼魂體被硬生生扯了過去。

    關橫這一招可是損透了,在晶石即將吸收妖鬼的時候,他讓其余六鬼在半路截擊,不等晶石吸收得手,那些妖鬼妖魂就被徹底滅掉,晶石等於白白出力,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撈到。

    數息之後,這邪氣颶風圈的規模範圍驟忽小了三分之二,其余妖鬼妖魂也快撐不住了,不是被晶石吸力抽出內側風壁,遭到七鬼襲殺,就是讓關橫、獵獬直接滅了。

    最終,剩下的幾十只妖鬼已經不足以產生颶風之力,頓時在砰然暴響中四散倒掠而去。

    「不要放過它們,必須全部消滅。」關橫落地的瞬間立刻發出指令,七鬼、獵獬登時追殺而去。

    此時此刻,一直在附近十余丈外跟隨的赤瞳強駝跑了過來,關橫拍了拍它的頭頂說道:「伙計,你也辛苦了。」

    「阿橫——」就在這個時候,卿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關橫抬頭一看,頓時凜然暗驚:「好險,這邪氣颶風速度不慢,竟然刮到距離古柏樹屋只有半裡不到的地方來了。」

    喊話的卿凰,正好站在樹屋的窗前,旁邊還有若桃和小黑她們,三步並作兩步,關橫拔身似電撒腿如飛跑回了樹屋上,而後把事情經過一說,三女俱都有些愕然失色。

    「剛才那群癩斑犀在屍馬的帶領下慌忙跑回來,我們就覺得不對勁了,唉,多虧你和七鬼、獵獬想辦法制止了這一場災難。」卿凰心有余悸的說道:「要不然可就糟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29
第2000章 戾火豪狨(第五更爆發)


               
    「這也是大家通力合作的結果,要是讓我一個人,打死也辦不到。」說到這裡,關橫一下子坐在了桌案邊,他喘著氣說道:「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嗎?我都快餓死了。」

    ……

    小半個時辰之後,柏翁跑來對說道:「神使大人,你說的讓我把古柏樹屋兩側加上巨大車輪,我已經辦到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嗯,有了車輪以後,這樹屋自然就可以隨著我們一起行動,這樣就快捷方便了許多。」

    聽到關橫的話,柏翁點了點頭:「是是,您說的也有道理,可誰來拉動這帶輪子的樹屋?難道是你們騎的強駝屍馬不成?」

    「哈哈哈,那兩個二貨就不用指望了,讓它們出力比登天還難,不過我已經找到不錯的牲口拉動樹屋了,你瞧。」

    關橫指了指那十幾只壯碩的荒漠癩斑犀說道:「這些家伙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著我不可,可我總不能養活一群白吃飯廢物吧?正好它們力氣大、奔跑速度也不慢,一共十幾個同時拉動樹屋,不用說,肯定又快又穩。」

    「阿橫,我說你怎麼改變了主意,願意收留這些妖犀了呢。」卿凰在旁邊笑道:「原來已經替它們做好了安排。」

    「是啊是啊,正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關橫笑道:「要是連送上門來的資源都不會善加利用,也太浪費了,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些癩斑犀以前可是住在玄雪尖的,有它們帶路拉著古柏樹屋前進,咱們肯定不會迷路。」

    聞聽此言,卿凰連連點頭:「嗯,有道理,想不到連這一點也被你料中了。」

    「還有、還有……」

    若桃此時連奔帶跑從樹屋階梯那邊走來,她說道:「那幾只玄翎花鶄已經在古柏樹屋頂上築巢了,以後它們不用飛來飛去太費事,咱們身邊又多了幾只五行靈禽做保鏢,這也算是額外的好處。」

    聽了她的話,在場眾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而後,關橫收住了笑聲說道:「好啦,既然准備的已經差不多,咱們也該出發了,爭取一天之內抵達玄雪尖附近。」

    ……

    就在關橫他們興致勃勃准備上路的時候,附近沙丘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正是騎著滑翼金妖蝗的驁碌、霍嵐和霍成姐弟倆。

    那天,驁碌施展邪威,硬是利用邪爆沙骷髏滅殺了大量金妖蝗,最後生擒重傷的金妖蝗王,給它灌注了邪氣,成為自己的坐騎。

    當然,驁碌這老家伙對待新結識的姘頭霍嵐也不錯,給她選了一只體型僅次於妖蝗王的妖蟲作為坐騎。

    霍嵐有了新靠山,又得了一只妖蝗,自然欣喜若狂,嘴裡「驁哥、驁哥」叫個不停,親熱得發膩,弄得驁碌那個老東西心猿意馬,當天晚上又和她盤腸大戰幾番,無奈那話太不爭氣,未及三個回合就匆匆收場了。

    至於霍成這個便宜小舅子,只弄到一只病懨懨的滑翼金妖蝗,心中那個不忿憋屈就別提了。

    可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過去和自己姐姐矛盾重重,雙方還大打出手,要是霍嵐算起舊賬,只要歪歪嘴,霍成的小命可就沒了。

    就這樣,這三個惡徒以前往「邪王血堡」作為目標,一路疾馳到了火漠雙井附近,卻意外發現了關橫他們的蹤跡。

    「可惡,又是這群家伙。」

    驁碌此時遙遙望見關橫等人,氣得雙拳緊攥,恨不得上去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可這老家伙原本是先代魘化盟之主的一絲殘魂,如今奪得一個合適的肉身實屬不易,要是貿然出去,估計難逃敗亡厄運。

    驁碌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三番兩次敗在關橫他們手中,早就讓他心驚膽寒了。

    旁邊的霍嵐可是個見機極快、心機頗重的妖婦,她知道驁碌雖然痛恨對方,只是實力有所不及,於是專撿好聽的說:「驁哥,算了,你雖然邪威蓋世實力強橫,怎奈對方人多勢眾,如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人家怎麼辦?」

    「嘿嘿嘿,小寶貝,老子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以身犯險。」

    驁碌此時看著面前的霍嵐,心中騰地泛起一股邪火,而後在對方腰下三寸的軟肉上狠狠擰了一把:「今晚上老子就好好疼你一疼。」

    「哎呦。」霍嵐忍不住嗲聲嗲氣叫了一聲,心中卻暗罵:「這個老不休沒好死的,那話明明不濟,每晚還來折騰老娘,呸,活廢物一個。」

    就在此時,驁碌看向身邊的霍成,這張臉突然就沉下來,他隨即說道:「喂,趕緊讓你那個廢物鬼眼妖藤去查看一下對方的動靜,爺爺就算不馬上出手,也要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

    旁邊的霍嵐抱著驁碌臂膀,有些狐假虎威搭腔道:「沒聽見你姐夫的吩咐嗎?連個跑腿的活都做不好,你不是廢物,誰是廢物?」

    「是是,我是廢物。」霍成心中暗罵不止,臉上卻不敢顯出任何違拗之意,隨即說道:「我馬上就去辦。」

    這句話甫一出口,霍成揮手喚出鬼眼妖藤,低聲囑咐了幾句,而後說道:「好了,去吧。」

    鬼眼妖藤在下個瞬間倏地鑽進土裡消失不見,此時此刻,霍成扭頭一看那兩個人,驁碌和霍嵐就差沒抱在一起啃上了,他知道對方要行苟且之事,便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不遠處的隱蔽角落,忍氣吞聲的坐了下來。

    可就在數息之後,霍成身邊沙土裡陡忽竄出一道黑影,正是傷痕累累的鬼眼妖藤,這家伙撲通一下摔落在地,嚇得霍成哎呦叫了一聲。

    「什麼事?」「怎麼了?」那邊的二人驚慌站起身,一個系腰帶,一個掩衣襟,顯得異常狼狽。

    「姐姐、姐夫,大事不好啦。」

    霍成這時跌跌撞撞奔了過來,他也顧不得別的,剛要開口說話,驁碌揚手就給了他正反四個耳光,嘴裡還罵道:「混賬東西,壞了爺爺的興致,該死!」

    「不是,你們聽我說,鬼眼妖藤說自己被發現了,咱們……」

    「嘭!」聞聽此言,驁碌毫不猶豫飛起一腳踹開霍成,他就連後面的姘頭也顧不得了,噌噌噌幾個起落跨上附近的金妖蝗王,嘴裡低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

    關橫的名字此時對他們來說,就等同催命符一般,誰敢在此停留片刻,霍嵐霍成也是忙不迭縱上自己的滑翼金妖蝗,這三個家伙登時狼狽逃竄而去。

    就在數息後,一條古柏靈根倏然從沙土內鑽了出來,轉瞬變成了柏翁的模樣。

    「奇怪,那個邪氣小藤妖就是朝這邊逃來的,怎麼不見了氣息和蹤跡?」

    柏翁向四周圍瞧了幾眼,隨即自言自語道:「罷了,也許是老夫疑神疑鬼,對於那種家伙,略施薄懲也就行了,不值得趕盡殺絕,回去嘍。」

    「唰!」柏翁說完這句話,自己的靈根再次縮回了土內,瞬息便消失不見。因為柏翁的靈根遍布在樹屋附近十余裡地下,有任何邪氣之物襲來,他都可以察覺,並阻擊對方。

    這也是柏翁一時大意,沒留神對方到底有什麼意圖,讓鬼眼妖藤帶傷逃跑報信,導致驁碌那三個家伙開溜了。

    ……

    另一邊,十幾只癩斑犀賣力拉著古柏樹屋飛跑起來,當真是一路揚塵風馳電掣般的速度。

    不過關橫他們也不是總在樹屋裡待著,只是在即將休息的時候才進去歇著而已,大部分時間,他們還是騎乘屍馬、強駝前進。

    路上無話,和玄雪尖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全力疾行之下,大家很快就過了近半的路程,此時正好經過好大一片布滿仙人掌和荊棘叢的區域。

    不過這個時候,癩斑犀們顯得有些疲憊,腳步逐漸放緩下來,畢竟它們拉著古柏樹屋跑了將近小半天,就算是鐵打的身軀也覺得有些累了。

    有的妖犀飢腸轆轆之下,甚至忍不住啃食身邊仙人掌,吃得津津有味。

    「哎,大家不如也休息一下,該吃午餐了。」關橫輕輕一拍強駝額頭,對方頓時扭身走到樹屋旁邊,卿凰、小黑和若桃也跟著下了坐騎。

    「呵呵,看來這一片荊棘不錯,倒是個可以充作防御敵人的地方。」關橫笑著說道:「一般妖獸都不可能在這種進進出出的,非被剮蹭到皮破肉爛不可。」

    聽了他的話,卿凰微微頜首:「說的不錯,但是你似乎忘了它們的存在吧?」

    言到此處,卿凰一指樹屋頂上,正是玄翎花鶄的窩巢所在,關橫一拍大腿說道:「是啊,忘了還有能飛的妖禽了,喂,花鶄,你們可得在上面好好監視,別讓天上的敵人鑽了空子。」

    「咕咕——呱咕——」

    關橫這句話甫一出口,幾只五行靈禽俱都低鳴答應,甚至還有兩只為了表示賣力,就此展翅騰空,認認真真在附近開始巡視了。

    「嘿嘿,這幾個寶貝真是沒得說,又聽話又老實,咱怎麼吩咐,它們就怎麼做,唉,不像強駝這個沒出息的傻貨,就知道吃,你們看,又和癩斑犀在爭嘴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三女頓時扭頭觀瞧,不由得哭笑不得,原來強駝悄悄走到大吃仙人掌的癩斑犀旁邊,趁其不備張嘴咬走一大塊,轉身逃到旁邊就吃了起來。

    「嗷嗚、嗷嗚……」發出幾聲惱怒低吼,癩斑犀可不答應了,立刻晃著腦袋要找對方算賬。

    無奈強駝這家伙是個偷嘴的老手,眨眼工夫就飆出去十余丈,妖犀自忖與其去追它,還不如埋頭繼續吃呢,故此再次低頭大嚼起來。

    「瞧瞧它那個沒出息的樣子,臉皮又厚嘴又饞,羞羞羞。」

    小黑此時揚聲說:「喂,人家都說,動物都會和自己的主人越來越像,你們說說看,強駝是不是和姐夫有些相似?」

    「呃?!死妮子,你說什麼?」聞聽此言,關橫氣就不打一處來:「別把我和那個現眼的玩意兒相提並論。」

    「小黑,不要亂說,阿橫怎麼可能和強駝相似呢?」聽到卿凰替自己說話,關橫立刻滿懷感激連連點頭,可對方立刻把話鋒一轉:「不過嘛,那副饞嘴的吃相也有三分近似吧。」

    「呃?!好過分,你這饞嘴媳婦未必比我強多少。」關橫心裡暗自腹誹,可嘴上說什麼也不敢嚷嚷出來,要不然卿凰鐵定翻臉。

    此時此刻,若桃也點頭說道:「是了,強駝那家伙總是一臉狡詐的模樣,是不是在模仿公子你呢?」

    「什麼叫狡詐?小女鬼你不會用詞就別瞎說!」關橫爭辯道:「那叫睿智,睿智你懂麼?」

    「呵呵呵,明明是一肚子鬼主意嘛,我是女鬼,都想不出來你那些損招。」若桃說道:「你看看屍馬,現在變得和我一樣耿直、老實,這才是好主人的典範。」

    「噗——」聽到她這麼說,關橫頓時笑噴了:「拜托,你和屍馬那個叫耿直老實?依我看,二位叫榆木疙瘩還差不多……」

    「豈有此理,你奚落我不要緊,竟然捎帶屍馬,我生氣了,屍馬,趕緊踢他兩腳……屍……咦?怎麼不見了?」若桃扭頭尋找戎宣屍馬,卻發現對方的蹤跡早就消失了。

    「糟了,強駝好像也不見了。」卿凰此刻說道:「大家還是快找找吧,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又要闖什麼禍了。」

    「喵嗚。」就在此時,一直趴在鋼古柏樹屋台階假寐打盹的吞鬼喵和小白不約而同叫了一聲,關橫俯身問道:「怎麼,你們瞧見了什麼嗎?」

    「噌!」下一刻,小白跳到了關橫懷裡,揚起爪子向北邊荊棘叢指了指,吞鬼喵早就朝那邊跑過去了。

    「哎呦,吞吞,等我一下。」見此情景,小黑拔腿便追,關橫抱著白貓說道:「那我也跟去找找。」

    「還有我、還有我。」若桃立刻說道:「沒看住屍馬,是我的責任,公子,我必須和你一起去找它們。」

    卿凰揮手道:「行了,那你們三個去吧,我來准備午餐。」

    ……

    與此同時,戎宣屍馬和赤瞳強駝早就鑽進一片寬闊的荊棘叢,在裡面東尋西找,也不知是在搜查什麼。

    早在剛才,強駝就發現這邊有些不對勁,時不時有黑影晃動起伏,於是叫了屍馬一起過來看,對方移動速度好快,「噌噌噌」幾個起落就不見了,二獸也是著急追蹤過去,和誰都沒打招呼,也徑直進了荊棘叢。

    「嗚嚕嚕——」屍馬找了半晌一點收獲也沒有,忍不住打著響鼻開始抱怨對方,強駝無言以對,正愁眉苦臉的時候,斜刺裡倏地飛來一物,「咣當!」不偏不倚砸中了它的前額。

    「嗷嗚!」別看石頭不大,可是對方用勁不小,也都是因為強駝沒防備,立時被打得兩眼發花,直把旁邊的屍馬氣得夠嗆。

    而且出手偷襲的家伙不但沒逃走,反而在原地拍著前爪嘰嘰怪叫,顯得異常得意。

    強駝可是自己的「鐵哥們」,如今遭了暗算,屍馬豈能不怒,它頓時撩開四蹄疾撲過去,打算要教訓一下那只渾身長滿紅絨毛的「怪猴子」。

    「呼呼呼——唰唰唰——」可就在下一刻,四周圍冒出無數黑影,都是一樣的紅絨猴臉,它們抖手飛擲,將無數石頭、斷折荊棘拋向屍馬。

    屍馬左躲右閃,避開幾次,最終被幾塊石頭敲得頭昏眼花,慌亂之下,立刻轉身疾逃,正好和強駝撞了個滿懷,這倆家伙慌不擇路,頓時失足踩進了荊棘旁邊的沙洞,一骨碌就摔了進去。

    「嘰嘰嘰——嘰嘰嘰——」紅絨毛怪猴見到二獸掉進了自己挖好的沙洞陷阱,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可惡,這群死猴子竟然敢欺負屍馬,我、我要劈了它們!」其實就在數息前,關橫若桃小黑就已經來到了這附近,不巧得很,正好瞧見二獸吃虧挨揍的糗樣,直把若桃氣得七竅生煙。

    「啪。」

    關橫伸手一拉若桃:「等等,你著什麼急?那兩個家伙皮糙肉厚,吃點小虧能有什麼關系?這就是它們隨便亂跑惹來的惡報,如今咱們貿然出手,無疑助長了它倆以後擅自行動的『歪風』,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幫你了。」

    「嗯嗯,姐夫說的很有道理。」聽見小黑在旁邊也幫腔,若桃仔細一想,便微微頜首點頭:「好吧,不過它們要是有生命威脅,咱可不能袖手旁觀。」

    「放心,我心裡有數。」關橫此刻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這些紅絨怪猴的模樣,我倒是覺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呃?!對了!」

    若桃扭頭問:「怎麼,公子認識這種妖猴?」

    「不對不對,好像不是很相似,嘿嘿,也許是我搞錯了。」關橫撓了撓頭說道:「以前見過一種名叫『御蟲赤猚』的家伙,它們可以在腹內收藏妖蟲,趁機攻擊敵人,相當有趣。」

    「御蟲赤猚?聽說過沒見過……」若桃此時說道:「也許這大西漠的紅絨怪猴和御蟲赤猚有些親緣關系,這也說不准,常言說得好,天下妖猴是一家嘛。」

    「呃,這是哪裡的常言?!」關橫差點沒笑出聲來。倏然間,小黑指著前方低呼道:「你們瞧,屍馬和強駝爬出沙洞了。」

    原來,就在大家聊閑天的時候,那群紅絨怪猴已經圍攏在沙洞邊緣,它們撿起手邊的石頭等物,衝著沙洞內的二獸又扔又擲,打得屍馬和強駝嗷嗷直叫,可這些攻擊全都不是致命的,看起來猴子是在耍著它們玩。

    誰知道就在此時,強駝突然發現一件事,紅絨怪猴扔到石頭在沙洞內鋪了一層又一層,逐漸把底部墊高了,它用腦袋一拱屍馬,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噌的一下踩著屍馬的背脊竄到了沙洞頂端。

    「呵呵呵,強駝就是鬼主意多。」

    關橫見到對方急中生智,自己把眼淚都笑出來了,若桃卻晃著拳頭低呼道:「這個死強駝太沒義氣了,踩著我家屍馬當踏板自己先上來,簡直和公子一樣無良,每次都利用我們。」

    小黑下意識微微點頭:「嗯,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如此啊。」

    「啥?你們兩個丫頭可別亂說,哥哥我不是那樣的人。」

    關橫嘴裡爭辯,可是老臉微紅,顯然是有些心虛了。就在這時,火急火燎的強駝縱上沙洞邊緣,嚇得最近的兩只紅絨怪猴嘰嘰尖叫,強駝氣得一晃腦袋就撞了過去。

    「砰、砰!」兩只怪猴挨了頭槌,當時就噴血飆紅倒飛出去,撲通摔入荊棘叢的時候,也不知是死是活。

    強駝出手夠狠,這個舉動頓時激怒了猴群,它們雖說用飛石投擲二獸,打得它們渾身疼痛,可是也沒下死手,現在倒好,同族受傷的事情點燃了眾猴的怒火。

    「嘰嘰嘰——」說時遲,那時快,忿怒嘶鳴聲陡起,兩道黑影越過群猴頭頂,噌的一下落在強駝面前,這二猴明顯和其余同類不一樣,渾身肌肉爆棚,絨毛油光锃亮,俱都散發著紫氣頂峰的威壓殺氣。

    「嗷嗚……嗷嗚……」

    低吼的強駝心中有些發怵,因為它看到對方隨便挑出來一只都和自己實力不相上下,此時勢成騎虎,它心裡說:拼就拼了吧,駝爺我以前也是當老大的,豈能變成一個任你們欺負軟柿子?

    可就在這時,有幾只不懷好意的猴子悄悄摸向了沙洞那邊。

    赤瞳強駝是已經脫身了沒錯,可屍馬還在沙洞內來回轉磨磨,這家伙心裡把強駝一陣臭罵,可就在下個瞬間,大塊的石頭「呼呼呼」挾裹風聲接二連三又飛了下來。

    那幾只猴子把同伴被強駝用頭槌撞傷的怨氣全都撒在了屍馬身上,石頭砸得對方東躲西藏,叫苦不迭。

    這些岩石可不比剛才戲耍二獸拋擲的小石頭子,一個個最少都有近百斤重,屍馬挨上四、五下,腦袋就已經被震得嗡嗡作響了。

    「嗚嚕嚕——」心中憋著一肚子火,屍馬打了個響鼻,突然間蓄力猛躍,緊接著噌噌噌三個起落,前蹄頓時扒住了沙洞頂端的邊緣。

    其實還是多虧幾只存心報復的紅絨怪猴「幫忙」,那些扔下來的百斤大石塊頭不小,再加上之前的石子已經墊高坑底,終於讓屍馬也脫困而出了。

    不過屍馬現在的模樣也夠狼狽的,它的古屍之軀雖然皮糙肉厚遠勝強駝,可是被打得太久,也會覺得難受,此時屍馬昂首咆哮一聲:「嗷嗷——」

    下個瞬間,憋足滿肚子氣的它朝著兩只壯碩紅猴其中一只就撲了過去。

    「嘰嘰嘰?!」那猴子見此情景眼中凶芒大盛,立刻迎了過來。

    「嗷嗷嗷——」與此同時,強駝嘶吼著揚起前蹄,和面前的勁敵雙爪狠狠撞在一起,雙方頓時拼了個旗鼓相當。

    「砰砰砰砰——乒乒乓乓!」拳腳獸蹄之間的暴響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兩只紅絨怪猴和二獸的打得異常激烈,旁邊的群猴不住尖鳴嘶吼,幫著自己這邊的同伴吶喊助威。

    另一邊,若桃急得像猴子似的抓耳撓腮,幾次三番想要拎著吞雷刃撲出去助陣,可關橫硬是攔著不讓她過去。

    「公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動手幫忙?」聽到若桃的問話,關橫笑道:「你急什麼?那兩個家伙又沒輸,再看一會吧。」

    「什麼?還要再看?」若桃火急火燎的說道:「不行,我已經忍不住了,現在就要去……」

    可是關橫突然揮手打斷她的話頭,而後沉聲道:「小女鬼,難道你就沒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嗎?」

    「呃?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對方面帶疑惑,他稍微一頓又繼續言道:「這附近應該還有一股威壓,遠勝那兩只紅猴,我的意思是,等屍馬和強駝打敗自己的對手,迫使那家伙跳出來的時候,咱們再出去。」

    「可是……」若桃稍一猶豫,關橫便指了指前方:「喏,你自己看吧。」

    下個瞬間,猛聽見前面不遠傳出砰然巨響,原來是強駝和屍馬閃電般換了方向,竄到彼此對手面前,不等那兩只壯碩紅猴做出下一步反應,它們已經將敵人狠狠重創了。

    「嘰嘰!」左邊紅猴的面門被屍馬鐵蹄踹中,臉頰塌陷噴血倒飛,正好和同伴撞在一起,對方也讓強駝的頭槌頂中,就這樣,二猴背靠背暈頭轉向癱倒在地。

    「嗷嗷嗷——」見到自己打贏,強駝昂首尖叫,屍馬也是不住地用蹄子刨土,「嗚嚕嚕」打著響鼻亢奮不已。

    群猴見到兩個強壯的同伴雙雙倒地,都有些驚慌失措,可就在下一刻,它們身後不遠的荊棘叢中傳來一陣低吼:「嗚嗚嗚——」

    「嘰嘰?!嘰嘰嘰——」聽到了這個聲音,原本躁動不安的猴群立刻停止嘶鳴吼叫,這些家伙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唰唰唰向左右縱躍,立刻閃開了一條通行道路,畢恭畢敬的等待對方到了。

    「咚、咚、咚……」異常沉悶的邁步聲赫然響起,這即將出現的「巨獸」,似乎每走一步都會地動山搖。

    屍馬、強駝感到腳下地面不住顫晃,俱都駭然失色,可就在下一刻,那道獸影走出了荊棘叢,對方的模樣,卻讓二獸感到大為失望。

    因為對方,儼然是個身高不足四尺、駝背喘息的佝僂老猴,兩道潔白的眉毛幾乎要拖到地上了,像這麼一個老東西,又怎麼可能是屍馬和強駝的對手呢?

    「剛才這老家伙走路的聲音,一定是耍得什麼鬼花招而已,駝爺何必怵這廝?」想到這裡,強駝先按捺不住了,呼的一下跳到老猴近前,揚起自己的雙蹄就要踩下去。

    「小心,不要靠近它!」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陡忽從躲藏的岩石後疾竄而出,嘴裡同時發出示警聲。

    對關橫的聲音,強駝當然熟悉,再加上它發現老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寒芒,頓時感到不妙,想要撤身而走的瞬間,卻已經來不及了。

    「唰!」這白眉老猴霎時間晃動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強駝猛覺頭頂一黑,對方倏地落在它後背上,「呼——」數尺的長眉轉瞬匝住強駝脖頸,順勢緊緊一勒。

    「嗷……呃呃呃……」只是瞬息間,強駝喉嚨已經發不出聲,它嘴邊不斷泛起白沫,眼看就要斷氣了。

    「老家伙,你給我放開它!」關橫身形甫動已經竄到白眉老猴身後,卯足全力的一拳狠狠直搗對方後腦,「呼!」單是這拳勁風聲的急速就可以撕裂空氣。

    「嘰嘰?!」這白眉猴年老成精,早就沒了剛剛出現時的佝僂老邁之態,轉瞬間松開纏住強駝的長眉,在空中「唰唰唰」翻滾數圈,隨即輕巧落地。

    電光火石間,關橫已經撲上揮拳直搗:「你這老猴頭有兩下子,少爺和你玩玩。」

    「啊嗚……」下一刻,死裡逃生的強駝全身脫力,「撲通!」登時軟倒在原地,屍馬趕緊護在了它身邊。

    與此同時,若桃、小黑,兩只貓兒都跑了過來,至於那些紅絨怪猴,它們看到關橫和老猴惡鬥甚疾,一個個驚得瞠目結舌,連出聲喊叫都忘了。

    「呼呼呼——砰砰砰——啪啪啪!」雙拳晃動、利爪翻飛,雙方不斷悍然硬碰。

    關橫一鼓作氣轟出百十拳,卻都被白眉老猴雙爪攔截格擋。

    他心中不免有些吃驚:「好家伙,看這猴子筋骨老邁,只怕不下數百歲,竟然能和我打個平手,罕見、實在是罕見,要是稍不注意留神,我沒准會傷在它手上。」

    這白眉老猴似乎很久沒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此時打得酣暢淋漓,也是不住亢奮尖叫:「嘰嘰嘰——」

    「玩膩了,少爺是時候動點真功夫了!」關橫的話音甫落,倏地碰撞雙拳,「砰!」一股熾烈原火勁登時附著在拳頭上,照准老猴就是鋪天蓋地的一頓亂捶。

    「呼呼呼——砰砰砰!」拳勁摧枯拉朽一般,打得老猴不斷倒退,只因為關橫拳速太快,讓它應接不暇,十拳頂多能擋住兩三拳,其余的全都被身軀照單全收。

    「撲通。」這老猴最終承受不住大力湧來,倏然間一個腚墩坐在地上。

    「呃啊啊啊——」打得興起,關橫一聲厲吼雙手合握成錘,呼的砸向白眉老猴頭頂。

    「嘰嘰?!」眼見自己形勢危急,避無可避之下,老猴發出尖叫用雙爪舉過頭頂,硬生生擋住這一擊。

    「砰!咯剌剌……」硬碰之後,白眉老猴只覺得一雙前臂不斷發出脆響,眼看就要徹底斷折。關橫正想接著用力下壓,猛聽得耳邊一聲叫嚷:「喂喂,且住,別再打了。」

    「獵獬?你怎麼……」關橫的話音甫落,獨角獵獬頓時化為無數金線,將那只白眉老猴捆了個結結實實。

    此時,獵獬才繼續說道:「我已經制服它了,你快收手吧,這老猴也是一大把年紀,真要是被打死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後悔?我有什麼可後悔的?」關橫一聽這話,心中有些納悶,獵獬急忙解釋道:「行了,趕散這些猴群,咱們先把白眉老猴帶回去再說。」

    「嘰嘰嘰——」可就在此時,四周圍的群猴已經老猴王被抓,一個個都急了,它們前赴後繼,齊刷刷的圍攏上來就要拼命。

    但是獵獬卻對被金線捆住的白眉老猴說道:「喂,我可沒有惡意,要不然剛才就不救你了,乖乖和我們走一趟,獬爺保證不傷害你的猴子猴孫,可它們要是敢亂來的話……」

    說著,它向關橫一使眼色,對方立刻會意並揚聲叫道:「若桃、屍馬、強駝,剛才這群猴子好不識相,如果對方有異動,立刻宰了沒商量!」

    「好嘞。」聞聽此言,若桃拽出吞雷刃在群猴面前晃了晃:「過來呀,誰不怕死可以試試。」

    可能是害怕自己的猴子猴孫有事,被捆住的白眉老猴立刻尖叫了兩聲,剛才被屍馬強駝揍趴下的兩只壯碩紅猴沒辦法,只好勒令群猴緩緩後退,讓開了一條道路。

    「快走、快走。」獵獬其實是擅作主張抓了老猴,此時還不斷催促大家撤退,關橫、若桃和小黑心中都有些納悶,不過都沒顧上問,就這樣,大家急匆匆回到了古柏樹屋那裡。

    「咣當!」捆得結結實實的白眉老猴被摔在了地上,疼得它嘰嘰怪叫,強駝剛才險些被它用兩道長眉勒死,這個時候存心想報仇,就用蹄子踹了過去。

    「嘭!」誰知道關橫赫然飛腳踢中那家伙的蹄子,隨即冷哼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對強敵要保留幾分起碼的尊敬,要不然就是個下三濫也會瞧不起你的,滾一邊去。」

    「嗷嗚。」強駝被他教訓得臊眉耷眼,只好低著頭悻悻跑到一邊,屍馬卻打個響鼻,仿佛是在譏諷對方自討苦吃。

    關橫繼續問道:「獵獬,你把這老猴抓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請?」

    「嗨,你們知道這猴子的來歷嗎?算了,當然不知道,我來解釋吧。」

    獨角獵獬此時自說自話:「此猴名叫『戾火豪狨』,它們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喜火妖猴,尤其是對火神祝融大人的原火之力,更是趨之若鶩,甚為痴迷,關橫,如果剛才你要是直接送它一些,這一架估計都打不起來了。」

    「什麼?戾火豪狨……」關橫聽到這裡,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眸中閃爍不安惶恐之色的白眉老猴,他低聲道:「你接著說。」

    「嗯,戾火豪狨這種妖猴天賦異稟,可以自行吸收原火之力,加以煉化,體內收斂儲存火勁的時間越久,它們的力量就會越強大,不過脾氣也會隨之暴躁很多,這老猴看來在無數年前有幸吸收過一些,現在還是很厲害。」

    言到此處,獵獬稍微一頓,這才繼續道:「我聽說,在上古年代,戾火豪狨曾經在祝融大人身邊追隨過一段時間,也許、也許它們會知道代表祝融的聖器——火石的下落在哪裡。」

    聞聽此言,關橫心中頓時明了:「噢,原來是這樣。」

    此前,他們曾經在妖族的祖靈池底部找到了五行聖器之一的沃壤,獵獬當時就說過,希望借助這些聖器找回五行神的下落。

    「嗯,那就問問這只老猴吧。」

    「嚓!」關橫的話音甫落,獵獬就把纏住對方的金線松綁,這白眉老猴一骨碌身就坐了起來。還沒等猴子有所反應,關橫伸手摁住它的腦門,將一股熾烈浩瀚的原火勁輸送進了對方體內。

    「猴子,剛才只是一場誤會,揭過去算了,你不是喜歡原火之力嗎?這些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

    得到原火之力以後,這力量在體內奔騰不息,老猴感覺到舒適無比,高興之下頓時嘰嘰叫了幾聲,而且這家伙的腹部隱隱泛起一抹赤紅光芒,但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當著大家的面,獵獬盤問了老猴幾句,追問五行聖器——火石的下落,這老猴顯得有些茫然,而後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嘰裡咕嚕叫了幾聲。

    「唉,猴子似乎年紀太大了,記憶出現了混亂,我問他的事情,都是回答的顛三倒四,稀裡糊塗。」

    獵獬此時沒了主意,可關橫眼珠一轉,突然計上心來,他說道:「這樣吧,先帶上這家伙,解決了九嬰和魘化盟的事以後,咱們順道去一趟祝融離宮,我問問火神使者汪桐知不知道此事。」

    「可是,這只猴子看起來年紀老大不小,脾氣又暴躁,它到底願不願意和咱們一起上路?」

    聽到若桃的疑問,關橫微微一笑,隨即對白眉老猴說道:「喂,和我們走吧,到時候有很多敵人等著你收拾痛揍,這多過癮,而且只要在我身邊,原火之力管夠,怎麼樣?」

    聽了關橫這句話,其實白眉老猴大為心動,再加上它也不是聾子,剛才聽說關橫想把它帶回祝融離宮,讓此猴情緒激動不已,但是,它還是有幾分猶豫。

    獵獬瞧出對方有所顧慮,於是問道:「喂,你還有什麼額外的要求嗎?自己提出來吧,雖說關橫平素有些小氣,可關鍵時刻,他一咬牙也能大方一點。」

    聽到獵獬這句話,三女頓時捂嘴偷笑:「噗……」

    關橫沒好氣的說道:「喂,死獵獬,你這最後一句話是多余的。」

    「嘰嘰、嘰嘰嘰!」就在此時,白眉老猴衝著獵獬低鳴幾聲,別說是它,就連懂得獸語的卿凰都聽明白了。

    「阿橫,這老猴對於和咱們同行,倒是沒什麼意見。」卿凰對關橫說道:「不過它擔心自己離開以後,很長時間或者根本就沒機會再回到這裡,如此一來,就無法照顧自己的族群安全了。」

    「這個容易,戾火豪狨喜歡把原火之力儲存在體內,能夠以此提升實力,不如這樣吧……」

    關橫抱著肩膀笑道:「老猴,你去把自家的猴群都集中過來,我和七鬼送給它們一些原火之力,讓猴群以後不但能夠自保,還可以隨意擊殺邪化妖獸,你看怎麼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30
第2001章 地堡鏖戰(第一更)


               
    「嘰嘰嘰。」

    聞聽此言的白眉老猴大喜過望,自己的族群以後要是得了原火之力相助,以後肯定生活無憂,再也不怕強敵來犯,而且戾火豪狨也不喜歡和其他的妖獸為仇作對,能夠自保,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此時此刻,關橫揮手說道:「去吧,把你的猴子猴孫都叫來。」

    對方點了點頭,馬上轉身疾奔而去,可就在這時,強駝顯得有幾分不服氣,一想到今後要和那只差點勒死自己的白眉老猴同行,它就有些憋悶。

    看出強駝的心思,關橫搖頭道:「你呀,就不能有點出息嗎?自己好歹也曾經是族群領袖,要有點氣量。」

    卿凰拍了拍手說道:「好啦,午餐已經准備了,大家先吃吧,估計那群猴子一會就會到。」

    小黑和關橫同時笑道:「好啊。」

    ……

    「噌噌噌——唰唰唰——」荊棘叢內風聲陡起不斷,有幾只驚聲尖叫的戾火豪狨急匆匆逃竄,好像是有什麼極為危險的東西在追著它們。

    「砰!」就在下一刻,有只猴子和對面奔來的家伙撞了個滿懷,對方倏地伸出爪子把它拎起,原來正是白毛老猴。

    這幾只戾火豪狨看見老猴,立刻急促叫了起來:「嘰嘰嘰——」

    聽到這些猴子猴孫的叫嚷,老猴頓感形勢不妙,緊接著從對面荊棘叢陡忽竄出幾道迅疾黑影,朝它們猛襲而來。

    「嘰嘰嘰——」暴怒的白眉老猴發出厲吼,立刻晃身形迎了上去。

    ……

    少時片刻之後,有三三兩兩的戾火豪狨趕到了古柏樹屋這邊,可是讓關橫等人吃驚的是,這些猴子身上大部分都帶著傷,趔趔趄趄互相攙扶走來。

    關橫有些奇怪,便對卿凰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走到一只戾火豪狨面前問道:「喂,你們這是怎麼了?」

    「嘰嘰……吱吱、嘰嘰……」那猴子在卿凰面前低鳴幾聲,她頓時扭頭說道:「阿橫,猴群好像遭到別的妖獸襲擊了,白眉老猴正在荊棘叢那邊和對方動手呢。」

    「什麼?」關橫快步走了過來,他說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獸這麼不開眼,竟然給咱們添麻煩,走,看看去。」

    就這樣,留下若桃和小黑在樹屋,他倆火急火燎跑到了荊棘叢那邊。

    「嘭!」不遠處赫然傳來一聲爆響,關橫三步並作兩步疾掠過去,恰巧瞧見白眉老猴受到大群妖獸圍攻,它為了保護身後幾只小猴,左攔右擋,忙得滿頭大汗。

    「嘶嘶嘶——」圍攻猴子們的妖獸不約而同發出尖鳴,接二連三發起疾襲猛攻。卿凰在關橫身邊低語道:「是妖蠍,而且已經已經完全邪化了。」

    「嗯,難怪它們會襲擊戾火豪狨,這些喜火猴就是邪化妖獸的克星天敵。」關橫的話音甫落,倏地摘下背上似雪弓,弓弦急顫的瞬間,發出十余道靈氣之箭,頓時洞穿了不少邪化妖蠍的軀體。

    「嘰嘰嘰?!」白眉老猴看到關橫出手救援,立刻精神大振,它厲吼一聲招呼身後群猴向前奮力衝殺,一時間,妖蠍兵敗如山倒,紛紛被戾火豪狨撕扯成碎片,其余的都向驚聲尖叫著南邊撤去。

    可是白眉老猴殺得興起,不肯放過殘敵,立刻晃身形急追過去,就只聽「噌噌噌」疾奔風聲此起彼伏,這猴子已經掠出去一箭之地。

    「喂,窮寇莫追。」關橫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聲慘叫:「嘰嘰嘰——」

    「糟了,肯定是中了暗算。」關橫和卿凰發足疾奔,群猴在後面跟隨,終於在數十丈外看見了倒地不起、就要遭到一只巨蠍襲殺的老猴。

    「嬰白鬼,上——」關橫的呼喊甫一出口,白光疾影登時掠空而去。

    「砰!」說時遲,那時快,嬰白鬼一記重拳瞬間轟在對方高高揚起的銳利蠍尾上,打得巨蠍尖聲嘶吼,「唰唰唰」倒退出去數丈之遙。

    「吱吱吱——」嬰白鬼在空中尖鳴咆哮盡顯霸氣,那只巨蠍感到它的魂體散發著熾烈火勁,就知道以自己的邪氣不可能力敵取勝,登時舍了重傷的老猴,迅速向後撤走。

    見到那妖蠍周身縈繞著邪氣不弱,關橫立刻叫嚷道:「快追,別讓這家伙跑了。」

    嬰白鬼領命追去,關橫和卿凰則是跑到老猴身邊查看它的傷勢。

    「是傷在了肩膀上,你看,漆黑一大片,流的也是黑血,肯定劇毒無比。」卿凰剛剛說到這裡,躺在關橫臂彎的老猴勉強睜開雙眼,低低叫了一聲:「嘰嘰、嘰嘰……」

    「呃,它說這是『地炎瞽蠍王』偷襲自己,對方蠍尾鉤上的劇毒,只能用蠍王自己的心髒來解毒。」

    關橫聞聽一皺眉:「可惜,把能夠解除各種妖獸劇毒的巨蜂留在了樹屋那邊,咱們只好去追地炎瞽蠍王了,順便把它的窩巢給踏平吧。」

    說著,關橫隨手把老猴負在了自己背上,和卿凰拔身似電撒腿如飛,順著嬰白鬼追去的方向跑去。

    ……

    「砰砰砰——哢嚓!」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在地炎瞽蠍窩巢入口踹飛了撲過來的三只妖蠍,虹雲劍劈落的瞬間又把一只剖為兩半。

    「這群妖蠍的數量可是越來越多了。」關橫倏地低呼道:「獵獬,你在此用金網纏住所有的妖蠍,不要讓它們立刻這裡半步,盡量多殺,我們先進去找嬰白鬼。」

    「明白了,瞧我的吧。」話音甫落,獵獬立刻展開金網,將那些吱吱尖叫的地炎瞽蠍接二連三纏住。

    「阿橫,我聽見嬰白鬼的叫聲了。」卿凰此時在前方不遠呼喊道:「就在向左的通路這邊。」

    「走。」扭頭看了一眼背上已經陷入昏迷的白眉老猴,關橫嘴裡嘀咕了一句:「你可別死啊,要不然本少爺的一番辛苦就白費了。」

    「呼——唰唰唰——」電光火石間,空中風聲疾響,嬰白鬼一口氣晃出數十道疾影,地面上那只地炎瞽蠍王卻不為所動,因為這家伙根本就是個瞎子,嬰白鬼這一套急速身法算是白費功夫了。

    「嗤!」下一刻勁風撕裂空氣,嬰白鬼揮拳猛轟,那妖蠍王驟然揮動一雙巨螯前肢迎了上來。

    「砰砰砰、啪啪啪!」

    瞬息之間,雙方登時硬撼數十擊,嬰白鬼仗著雙拳附有原火勁,越戰越勇,把妖蠍王迫得連連後退,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可就在它倏然間用拳勁震得對方渾身劇震,而後要施展巨大火勁血刃劈過去的時候,妖蠍王身上驟忽產生異變了!

    「唰——嗤嗤嗤嗤——」頃刻間,這地炎瞽蠍王背脊上的鱗片挾風疾飆,接二連三猛襲嬰白鬼魂體。嬰白鬼自然是凜然不懼,立刻揮拳擊中那些飛來的鱗片。

    「嘭嘭嘭!」但是鱗片爆碎之後瞬間湧出大股邪氣席卷嬰白鬼,這倒讓它頓感猝不及防。

    「吱吱吱——」一聲厲嘯,嬰白鬼迅速釋放周身所有的五行靈氣,頓時把方圓數丈內的邪氣徹底煉化。

    可就在下一刻,關橫的喊聲也響起:「小心暗算,快躲!」

    「唰——嗖嗖嗖——」關橫的起了關鍵作用,風聲湧動時,白光疾影瞬間倒掠數丈,到了他和卿凰身邊。

    「砰!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妖蠍王揮動蓄勁雙螯的凶猛重擊頓時轟在了岩壁上,打得那裡破開一個巨大孔洞,原來這家伙利用鱗片爆碎出現的邪氣做「障眼法」迷惑嬰白鬼視線,想要藉此機會偷襲,結果被關橫喝破。

    「哈哈哈,蠍子精,你的存在對於棲息於此處的戾火豪狨是一個威脅,所以,你們必須死!」關橫的話音剛落,自己和嬰白鬼、卿凰立刻撲了上去,用最猛烈攻擊傾瀉在了對方身上。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他們走出妖蠍窩巢,順便讓嬰白鬼轟塌了這裡的洞口。

    「砰砰砰——嘩啦——轟隆!!」一連串巨響之後,附近塵囂四漫,土石迸飛。

    他對已經解毒傷愈的白眉老猴說道:「怎麼樣,這下你可以後顧無憂了吧?」

    「嘰嘰、嘰嘰嘰。」聽了關橫的話,白眉老猴連連頜首點頭,表示感謝。

    大家用了不多時,就已經回到了古柏樹屋那裡,小黑揮手叫道:「喂,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姐夫,玄翎花鶄好像有了新的發現。」

    「什麼?哦,我想起來了,剛才好像忽悠那幾只花鶄出去探查附近的情況,沒想到它們還挺認真負責的。」

    關橫此刻對老猴一揮手:「喏,自己去樹屋上找個位置歇息吧。」

    「嘰嘰。」白眉老猴叫了兩聲,「噌噌噌」竄上了古柏樹屋的頂端,左右掃視以後,它看到花鶄們搭建的窩巢十分舒適,便老實不客氣的往旁邊一躺,和對方做起了鄰居。

    「嘿嘿,這老猢猻的實力可不弱,短時間內幾乎能和我打成平手。」關橫摸著下頜笑道:「有它在這裡,咱們就等於多了個保鏢。」

    「呼——啪嗒、啪嗒!」下一刻,花鶄從天而降,在關橫等人面前抿翅收翎落了下來,卿凰低聲一問,對方立刻把探知的情況表述了一番。

    原來,這片荊棘叢極為寬闊,面積可以延伸到數十裡外,花鶄剛才就飛到了荊棘叢的邊緣地帶,有所發現。

    靈禽飛落在那裡的時候,發現有不少人影晃動出沒,可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但它不肯就此放棄,於是仔細搜找,很快就尋到一處很古怪的地洞。

    這花鶄不知道地洞有什麼用處,只聽見裡面隱隱有人聲說話、走動,它還有幾分小聰明,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叼了幾塊小石頭在洞口不起眼的角落擺了個「十」的造型,作為識別標記,然後就飛回來了。

    「哈哈,想不到你這鳥兒還挺聰明的,厲害厲害。」關橫此時拍了拍花鶄的腦袋,接著對大家說道:「好了,咱們也該往荊棘叢邊緣地帶出發了,那裡應該距離玄雪尖不算太遠了。」

    「呵呵呵,走嘍。」小黑抱起吞鬼喵和白貓,她隨即笑道:「這回我要騎馬跑在最前面,你們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你盡管去。」破天荒似的,關橫此次並沒有阻止對方胡鬧,而是揮手讓對方上馬往前走了。卿凰在旁邊說道:「咦,你今天對小黑的態度怎麼不太一樣?」

    「沒有啦,我只是偶爾大發善心,讓這丫頭放縱一下而已。」關橫抱著肩膀好整以暇的笑道:「雖然常言說,小樹得砍,孩子得管,不過咱們也不能做的太過火嘛。」

    他這話甫一出口,若桃帶著幾分狹促揶揄的笑意說道:「呵呵呵,公子,看不出你也有溫柔的一面啊?」

    聞聽此言,關橫的眉毛都皺得打卷了:「這是什麼話?難道哥哥我以前沒有表現過溫柔的一面?」

    「哈哈哈——」卿凰、若桃不約而同笑道:「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

    片刻之後,拉著古柏樹屋的癩斑犀們迅速跑到了荊棘叢邊緣,關橫騎著強駝倏然一揮手:「停停停,暫時就先在這裡待一會吧。」

    接著,他又問道:「你們誰願意陪我和花鶄去前面看看。」

    「嘰嘰嘰——」白眉老猴此時在樹屋頂上叫了一聲。

    「噌!啪嗒!」這老猴一個凌空翻越,不偏不倚落在了關橫背後,也騎在強駝身上。

    「嗷嗚?!」感到對方到來,赤瞳強駝有些惱怒生氣,想到自己不久之前也是被對方騎在背上,用眉毛纏住脖頸險些咽氣,它此時還是有些別扭呢。

    「好,老猴在荊棘叢這一帶居住多年,對附近地形想必非常熟悉,你陪我去正合適。」

    關橫隨即對三女說道:「大家就在原地等著我吧,卿凰,我把六倀鬼和剩余幾只花鶄都留下,你們也得注意安全。」

    聞聽此言,卿凰微微頜首點頭:「放心好了。」

    此時此刻,強駝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得意洋洋騎在自己身上的老猴,恨不得尥個蹶子把對方拋出去。

    偏偏這老猴瞧出強駝心中有怨氣,自己便壞笑著亮出爪子,輕輕撓了對方後腚一下:「嚓。」

    「嗷嗚——」說時遲,那時快,強駝在嚎叫聲中向前撲縱疾躍而去,關橫差點掉下去,他氣得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你會不會正常一點?」

    「噌噌噌——唰唰唰——」耳邊風聲陡起,關橫發現強駝兩眼發直,根本就沒有要放緩腳步的意思,只好緊緊抱住對方脖頸,聽之任之了。

    白眉老猴此時倒是得意非凡,暗中好笑自己戲弄對方得手,可就在下一刻,猴子和人以及強駝就都笑不出來,前方,赫然是一個寬有兩丈、布滿堅硬荊刺的溝壑。

    「嗷嗚——」看到這個深溝周圍都是荊刺,強駝頓時嚇得低吼發怵,關橫卻大聲叫道:「喂喂,你可千萬別停啊,要不然咱們就會直接栽進溝裡去,扎得渾身都是窟窿血洞。」

    他這句話等同威脅,身後的老猴這時也嚇得渾身打顫,伸出前臂摟住關橫的腰間,死活不肯松開。

    距離荊棘深溝近在咫尺,赤瞳強駝也沒辦法了,只好不斷加速狂奔,「嗖嗖嗖——」一陣迅疾風聲過後,這家伙已經在溝壑邊緣高高躍起:「呼——」

    只可惜,強駝跳得太高了,距離對面還有七、八尺的時候,就已經力竭直接向下墜去。

    「呃?!必須得自救了。」

    「啪!」關橫瞬間反手抓住白眉老猴肩頭,將其呼的一下擲向對面,老猴霎時落在平地,他的百尺妖蟲筋也隨之匝住了對方的腰部。

    「跑啊,用盡全力向遠處——跑!!」關橫的吼聲響起,白眉老猴頓時明白了它的意思,對方是要自己把人和強駝飛奮力拽離溝壑上空。

    「嘰嘰嘰——」白眉老猴哀鳴一聲,只好豁盡全力抓起妖蟲筋向著身後狂奔,順勢帶起另一端的關橫和強駝。

    這家伙也是自己找倒霉,它要沒有用爪子撓了強駝後腚一下,對方根本不會受驚狂奔,結果害得自己都快累吐血了。

    說起來,老猴果然有一股驚人蠻力,拽著妖蟲筋跑出數丈之遙,這才力竭撲通跌倒在地。

    「嗷嗚……」赤瞳強駝此時嚇得四蹄發軟,低嚎一聲癱倒在了原地,關橫翻身下來以後,氣得破口大罵:「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居然腦子進水挑選你們同行,呸!」

    一番怒吼之後,他都覺得嗓子眼要冒煙了,於是抓起腰間的水袋灌了兩口,正要再說時,那老猴一骨碌身坐了起來,而後對關橫打了個手勢。

    「有人過來?」關橫發覺的瞬間一腳踹在強駝身上,對方一哆嗦,立刻晃悠著躲到附近岩石後面。

    至於老猴和關橫,則是隱身在荊棘叢內側。「快走快走,可別再耽誤時間了,要不然老大又該不高興了。」

    「嗨,你急什麼?」另一個人滿不在乎對同伴說道:「咱們也就是跑腿送個信而已,何必這麼認真呢?」

    「唉,就是因為你平常漫不經心的樣子,咱們才總是挨罵。」

    先開口說話的人繼續言道:「盟主早就頒下嚴令,一旦有了那個『能噴吐水火的九頭怪物』的消息,立刻就得上報,要是有所延誤,立刻處死。」

    「什麼?!」第二個人聞聽此言嚇了一跳:「之前你沒和我這麼說過呀。」

    「那是我忘了……」關橫聽到他們言到此處,頓時對身邊老猴說道:「馬上出手,記住生擒,你收拾那個,我來這個,上!」

    話音甫落,一人一猴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撲出去,堪堪攔在了二人前面。

    「呃,你們是誰……」

    「少啰嗦。」

    「呼——」關橫瞬間出手一拳轟中對方小腹,原火勁摧枯拉朽,頓時把此人體內邪氣徹底煉化,這小子渾身劇痛,沒來得及哀叫一聲,登時被關橫扣住頸嗓咽喉輕輕一捏,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嘰嘰嘰——」白眉老猴一聲低吼,雙爪狂撓急落,它的對手心中大驚,向後疾退的剎那間用雙臂擋住頭臉,就只聽「嗤啦嗤」啦疾響不斷,紅霧飆飛四濺,這小子臂膀登時增添無數見骨傷痕。

    「呃啊啊啊——」

    對方劇痛襲身一聲慘吼,老猴殺得興起,就要揮爪直戳那家伙的心窩,關橫立刻低呼道:「喂,生擒、生擒呀。」

    聞聽此言,老猴才算清醒了一些,隨即晃身形疾掠而去,攥爪成拳瞬間落在這小子左右耳門上,頓時震昏此人。

    「這還差不多。」關橫微微頜首,抓起自己揍暈的小子,對老猴一使眼色:「把它們拎到沒人的地方去,我要好好盤問。」

    老猴依言照做,和關橫向前走,他又對岩石後的強駝說道:「喂,你也別閑著,守在這裡注意動靜,要是有人來,立刻通知我們。」

    赤瞳強駝微微點頭,並低吼一聲權做答應。

    數息之後,被關橫揍暈的那個家伙率先醒了過來,他毫不猶豫走上前,照准對方的臉狠狠抽去,「啪啪啪啪!」疾響聲中扇了這小子四個大嘴巴。

    那家伙被打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哎呦、哎呦……你、你為什麼打我?」

    「打你,就因為你是魘化盟的雜碎。」關橫此時伸出左手扣住對方的天靈額頭,他冷冷說道:「說,你們剛才談論那個能噴水火的九頭怪物是怎麼回事?要是敢漏掉半個字,我讓你不得好死。」

    就在剛才偷聽到對方談話以後,關橫就意識到他們說的極有可能是最後一只神獸——九嬰,為了得到九嬰的消息,他立刻和老猴生擒了對方。

    盡管對方狡辯了兩句,但是關橫根本不管那一套,此人吃了一頓胖揍,頓時繃不住勁。

    這家伙嘴裡哀嚎求饒道:「饒了我吧,具體事情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要在荊棘叢邊緣地堡裡的統領『苗庚』才知道。」

    「哼,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花鶄,過來。」關橫一招手,在附近一塊大岩石上歇腳的五行靈禽呼的掠來,落在他身邊。

    「看見沒有?這只凶禽素來不喜歡魘化盟的家伙,要是再不把實話都說出來,我就先讓它啄瞎你的兩顆狗眼!」

    「呃?!」聽到關橫殺氣騰騰的威脅,這家伙頓覺滿嘴發苦。

    他愁容滿面的說道:「祖宗,我說的都是真話,對了,那個、那個還有一件事,我們的統領苗庚今天要去迎接一位玄雪尖來的客人,現在還沒有回到地堡,你、你要想見到他,最少得等個半刻時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聞聽此言,關橫把臉一沉:「哼,原來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卒子。」

    ——(兩千字)

    5)

    「嘰嘰、嘰嘰!」旁邊的白毛老猴一聽說此人無用,頓時對關橫叫了兩聲,那意思是說,這種垃圾我來處理就行了。

    於是關橫揮揮手:「嗯,你把這家伙拉走,記著找個僻靜的地方。」

    「不要啊,我……」「嘭!」沒等這小子喊出聲,老猴已經揮起一拳搗在這家伙後腦上,此人登時咯嘍一聲昏了過去,隨即被老猴拖走了。

    「還剩下這個家伙……」關橫又瞥了一眼面前還沒醒的魘化盟爪牙,他體內的邪氣也被關橫用原火勁煉化,估計今後連殺只雞的力氣都沒了。

    「砰!」飛起一腳踹在了這小子身上,關橫冷哼道:「喂,別裝死了,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哎呦!」關橫這一腳踹得對方發出慘叫,此人頓時驚慌的睜開雙眼,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看見關橫和老猴在對著同伴拳打腳踢,自己嚇得不敢出聲而已。

    「小子,我懶得跟你廢話,你那同伴的下場,自己也看見了吧?」關橫此時薅住對方衣襟,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你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就在此人哆哆嗦嗦開口的時候,旁邊的花鶄突然低鳴了一聲。

    「呃啊啊——別再讓這只鳥傷害我了,我什麼都說!」

    這小子聽見花鶄低鳴,立刻嚇得用雙手擋臉,關橫這才發現他的胳膊、手背和頭臉上都是抓痕血道,一問才知道,此人在幾只花鶄飛來這邊探查的時候,和它們見過一面。

    見到這些靈禽氣勢不凡,當時群賊還動了歪心眼,想要聯手捕捉五行靈禽獻給自己的統領苗庚,誰知道沒有一個照面,五個魘化盟爪牙死了兩對,只剩下這個小子一頭扎進荊棘叢中,才逃過了死劫。

    「呸,活該。」關橫朝著對方啐了一口,而後沉著臉問道:「那個苗庚知道你們遇到這幾只靈禽的事嗎?」

    「不知道、不知道。」此人連連擺手,接著言道:「當時那幾個人奉命趕回玄雪尖辦事,所以統領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而且、而且我怕承擔罪責,已經把、把屍體扔到妖獸經常出沒的地方去了……」

    關橫心說這小子也夠狠的,就是怕自己受牽連,所以來了個毀屍滅跡。此人稍微一頓,這才繼續道:「關於……關於那九頭怪物的事情,我們的統領苗庚確實知道,他、他很快就會回到這裡的地堡。」

    「哼,這些事情,你的同伴剛才都說了。」關橫言下之意,你小子要是不提供更有用的東西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對方聞聽此言,臉上出現為難之色,可就在這個時候,白眉老猴晃悠悠的走了回來。

    關橫瞥了對方一眼,隨即道:「唉,你玩歸玩,怎麼弄得兩只爪子上都是污穢東西,這又紅又白的,是腦漿子吧?來,我給你洗洗。」

    說著,他就把一團水靈之精扔在老猴爪子上,這家伙連搓帶洗,高興地嘰嘰直叫。

    見到俘虜的眼中閃過極度恐懼之色,關橫便笑著說:「喂,看見沒有?你要是沒什麼用的話?我就只能讓白眉猴把你的腦子捏出來了……」

    「別別,那個……地堡正面入口有十幾個護衛看守,要是從那裡進去,他們隨時會把擋路巨石放下來,非常麻煩。」

    這小子絞盡腦汁想到一件事,而後哆哆嗦嗦說道:「大爺,如果您想進去找我們統領苗庚,我、我知道一條隱秘的隧道可以直接潛入地堡。」

    「那還啰嗦什麼?」關橫一腳踹在他身上:「還不趕緊起來,給老子帶路!」

    「是是是……」這俘虜連滾帶爬趔趄起身,徑直向前走去。

    荊棘叢邊緣的這座魘化盟地堡,其實是最近才興建的一個監視點,裡面粗糙簡陋,但挖得挺寬闊,地道路徑縱橫無數,四通八達。

    那個小嘍啰一邊和關橫解釋,帶著他走到一個岩石後的隱蔽地方,這裡果然有個能供單人出入的洞口,關橫看到此洞,心中突然泛起一絲警覺,他突然說道:「小子,這下面沒有什麼陷阱吧?」

    「怎、怎麼可能吶?」聽了關橫的話,那家伙的臉色登時一變,而後突然指著前方說道:「哎呀,有人來了。」

    「嗯?!」聞聽此言,他扭頭一瞧,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對方立刻拔腿疾奔,呼的撲到丈余外一個荊棘叢裡,緊接著周圍一陣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

    「快來人吶,有敵……」

    「嘭!」「噗!」沒等這廝叫出聲,疾竄而上的白眉老猴一拳搗碎了他的腦殼,與此同時,玄翎花鶄也用尖喙刺穿了對方的心窩。

    「呃……」這個小卒子悶哼一聲登時軟倒斃命。

    緊接著,四周圍有數道黑影聞訊趕來,還有人喊道:「喂,敵人在哪裡?」「老猴、花鶄、嬰白鬼,不用留手,全都殺了!」關橫的話音甫落,大家就已經急撲了出去。

    「砰砰砰!噗嗤、噗嗤!哢嚓!」眨眼的工夫,周圍暴現聲陡起、血肉飆飛,幾個魘化盟爪牙不是被火勁鬼拳打得渾身坑洞、變成火球,就是被花鶄尖喙、老猴利爪給撕碎,死得真是痛快加利索。

    「哼,獵獬,你先飛到這隧道看看,是不是有埋伏。」

    「好。」答應一聲,獨角獵獬倏地晃身疾下,緊接著,就聽見隧道內傳出幾聲低不可聞的悶哼慘叫:「呃啊……嗚嗚……」

    霎時間,獵獬浮現在關橫面前,它說道:「只有三個渾身邪氣的家伙,已經被我的金線勒斃了。」

    關橫微微頜首點頭:「嗯,咱們下去瞧瞧。」

    ……

    另一邊,簡陋的地堡內,魘化盟的統領苗庚正巧返回這裡的住處,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披獸皮鬥篷的神秘人。

    「來來,郭森兄,要是不嫌地方窄小肮髒,請隨便坐。」聽了苗庚的話,那郭森面帶著幾分倨傲微微頜首,隨即坐在了桌案前。

    這家伙說話的態度也是高高在上:「苗庚,當年你我一同加入魘化盟,都想著能出人頭地,做一番大事,可是看看你現在,竟然從一個邪王血堡的統領混到了這裡,嘖嘖……」

    郭森的話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你……混得不如我。

    聽到對方語帶奚落,苗庚卻是忍氣吞聲,不動聲色。

    他反而恭恭敬敬說道:「可不是嗎?比起郭兄,我確實混的實在太差,越活越回去了,您現在可是盟主身邊的一號紅人,大權在握,有機會的話,可得提攜兄弟一下,我是感激不盡。」

    「要不是念在昔年之誼,我也不會主動來找你了。」

    郭森此時換上一副表情,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皮笑肉不笑,此君繼續言道:「想必你也清楚,如今那只『九頭怪物』在玄雪尖、邪王血堡之間的區域鬧得很凶,盟主頒下嚴令,命我等全力擒拿,不可懈怠。」

    說到此處,這家伙意味深長的瞥了苗庚一眼接著道:「兄弟,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哼,果然是衝著我手裡關於九頭怪物出沒地點的信息來到,你這家伙打的好主意啊。」

    苗庚心中暗罵:「姓郭的無利不起早,你從我這裡套走消息,以後什麼功勞肯定是自己獨吞,沒我的份,老子不是照樣得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堡裡嗎?想知道我的消息,做夢!」

    看到苗庚低頭不語,郭森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帶著幾分焦急問道:「苗兄,你說話呀,那九頭怪物……」

    「嘭!」就在此時,有人狠狠踹開地堡房間的門大步走了進來,他還說道:「喂,你們兩個誰知道九頭怪物的消息,不如告訴我吧。」

    來者正是關橫,坐在桌案後的苗庚和郭森登時嚇了一跳,苗庚隨即吼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快來人吶,有敵……」

    「不用再喊了。」關橫突然冷笑著打斷對方的話:「你這地堡裡一共四十一個魘化盟的爪牙,再加上外面的六個人,全都死光了。」

    「你……」聽了關橫的話,這兩個家伙俱都大驚失色,他隨即一揮手,獵獬、嬰白鬼頓時把門口堵住,關橫自己和白眉老猴往前走了兩步。

    他沉著臉說道:「對於魘化盟的渣滓,老子從來就沒有放生的習慣,我現在只想知道九頭怪物的消息,誰要是知曉,自然可以多活一會,至於另一個家伙,死!」

    「你想讓老子死?做夢去吧!」郭森也是個精明過人的家伙,他知道最近有一伙人屢次在妖族境內、大西漠裡和魘化盟作對,凡是和對方見過面的同伴俱都屍骨無存,自己可不能在這裡等死。

    倏地把身邊的苗庚往前一推,郭森大叫道:「你還是去問他吧,老子少陪了!」

    電光火石間,郭森全身邪氣暴現,彙聚成一股強大力量重重轟在牆壁上,「砰!嘩啦!」一個碩大窟窿頓時出現,這家伙毫不猶豫拔身躍出,關橫連看都沒看他,只是對白眉老猴說道:「殺了這廝,你就可以回來了。」

    「嘰嘰嘰——」白眉老猴昂首尖鳴一聲,它體內原火之力充盈,最恨的就是施展邪氣的家伙,立刻朝著對方逃走的牆壁窟窿疾追而去。

    「現在,就剩你一個了。」聽到關橫的冰冷言語,再看看面前氣勢洶洶的嬰白鬼和獵獬,那苗庚心中登時泛起一種如墜萬丈深淵的極度恐懼感。

    ……

    「嘰嘰嘰——」另一邊,在地堡通道裡向前疾逃的郭森猛聽見白眉老猴聲音響起,這家伙心中暗罵:「可惡,竟然讓一個畜生來追我,你這該死的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吧?我殺了它!」

    打定主意,惡向膽邊生的郭森倏地扭身疾掠,堪堪迎上奔來的白毛老猴。

    當這家伙瞧見老猴身軀佝僂,白眉拖地的模樣,頓時氣得目眥欲裂低吼道:「畜生,爺爺現在就撕了你!」

    「呼——噌噌噌——」說時遲,那時快,衣袂破空聲響起的瞬間,郭森向前疾掠丈余,正落在老猴左近,這家伙號稱盟主巴隆的心腹,自然有幾分真能耐,雙掌彙聚邪氣猛轟老猴的前心:「去死吧!」

    勁風撲面,白眉老猴凜然不懼,晃動利爪相迎,「嘭!」掌爪硬撼的瞬間發出暴響,郭森心中凜然大驚,情急之下他沒有奮盡全力,竟然無法占住上風,全身劇震。

    反觀老猴爪勁凌厲,不但擋住對方雙掌,而且揮落之時已經抓破郭森的肩頭和手臂:「嗤啦!」

    雖然只是蹭破皮肉的輕傷,但郭森猛覺的周身邪氣產生強烈異變,登時疼得大吼一聲:「呃啊啊啊——燙死我了!」

    「不好,這是專克我們魘化盟邪氣的火勁,不能和它硬碰硬。」郭森大駭之下,就想開溜,無奈這老猴也是精似鬼的奇獸,一雙利爪挾風翻飛猛襲不停,罩定郭森前後左右,讓這家伙脫身不得。

    「呀!」電光火石間,惱羞成怒、又心生幾分懼意的郭森低吼一聲,翻腕亮出一柄獸骨短刃迅疾反撩,老猴覺得冷風撲面頓覺不好,急忙「噌噌噌」幾個凌空翻身避過對方疾襲。

    雖然沒有傷到對方,但是郭森另一只手也亮出同樣短刃,他目迸凶芒低語道:「可惡的畜生,哼,這兵刃上抹了幾十種妖獸混合的毒素,只要蹭破一點油皮,就能馬上要了你的賤命。」

    「哈哈哈,我要你死——」話音甫落之時,這家伙就狂笑著朝著白眉老猴那邊撲去。

    ……

    「唰唰唰!嘭!」地堡房間裡,高速移動帶起的勁風和重物碰撞響聲此起彼伏,嬰白鬼正在和一個家伙惡戰。

    關橫在旁邊看著,不住冷笑:「沒想到,你這個家伙還豢養了如此古怪的家伙。」

    那是一只體型碩大、甲殼遍布花斑的岩蟹,剛才身上鋪著獸皮,始終充當擺放杯盤器皿的「桌案」,關橫走上前想擒拿苗庚的時候,這岩蟹陡忽發難疾襲,卻被嬰白鬼出手攔住。

    休看岩蟹動作不快,但是周身硬甲防御力超強,嬰白鬼的重拳接連轟中對方身軀,打得「嘣嘣嘣」作響,實際上卻沒有重創這個家伙。

    「吱吱吱——」感到對方的硬殼實在礙事,嬰白鬼氣得昂首尖叫,關橫卻在旁邊說:「不要被對方牽著走,別忘了,你的實力遠不止如此,比它可強多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30
第2002章 上古沙蝰的獠牙


               
    聽了他的話,嬰白鬼似有明悟,倏地晃動魂影在附近游走起來,那岩蟹動作不及對手迅捷無倫,只好停在原地以逸待勞。

    但是嬰白鬼在急速挪移的時候,間不容隙投擲火勁血刃襲擾對方,這巨蟹奮力揮動雙螯格擋,終於百密一疏,「噗嗤!」一邊眼球頓時疾掠而過的血刃絞個粉碎,疼得岩蟹大聲嘶吼,頓時心生畏懼向後退去。

    「畜生,不許後退、不許怯敵!」苗庚此時已經縮到了牆壁角落,他心想,老子已經都到這裡來了,你要是再後退,我豈不是沒了地方?!

    「啪。」

    心生畏懼、萬般無奈的苗庚只好使用最後的殺手锏了,他伸手觸摸牆壁上的機括扳手用力一拉,「咯吱吱」響聲頻起,牆壁兩分的瞬間又衝出六只體型較小的岩蟹,種類都和那只最大的一般無二。

    關橫見狀差點笑出聲來:「你小子這麼喜歡玩螃蟹?有點意思。」

    「哼,老子要讓你後悔輕視我!!」苗庚的吼聲的甫一出口,頓時暴現渾身邪氣,頭頂上聚集出自己的本源魔魘之影。

    此時此刻,關橫昂首細瞧,這才感到對方的魔魘之影和別人的明顯不一樣。

    苗庚的本源魔魘之影,儼然是一只碩大無比的巨蟹模樣,說時遲,那時快,這巨蟹魔魘之影倏地化為幾股邪氣,鑽進了周圍那些岩蟹身軀。

    「嘰嘰嘰——嗷嗚!」被精純邪氣灌注以後,岩蟹登時爆發出陣陣凶戾吼叫,噌噌噌朝著關橫、嬰白鬼這邊就圍攏了過來。

    「哼,這些螃蟹就算再凶,也是靠著邪氣增加實力,你以為它們能堅持多久?」關橫的話音甫落,陡忽彈動手指:「啪。」

    電光火石間,獨角獵獬浮現而出,昂首咆哮時化為無數金線,只聽「唰唰唰」風聲陡起,它們四下擴散編織成網,轉瞬就攔在了那些岩蟹面前。

    「抓住這些家伙!」隨著關橫的呼喊聲,金網鋪天蓋地一般挾風疾落,甚至想把苗庚那家伙一起罩進去。

    「可惡,岩蟹,保護我!」苗庚情急之下顧不得其他,忽的向側面合身翻滾,那只最大的岩蟹聽到主人命令,在他身前橫加阻攔,和其余同伴都被金網抓了個正著。

    「嘰嘰嘰、嘰嘰嘰——」獨角獵獬金網陣勒得群蟹不住發出慘叫,別看它們的甲殼堅硬無比,可是如今獵獬的金網上附著了原火之力,照樣能讓這些邪化妖獸痛苦不堪。

    可就在下個瞬間,苗庚這小子已經撲到了郭森剛才揮拳擊穿的牆壁破洞近前,他是不敢在此戀戰,試圖開溜了。

    「想走,我還沒答應呢。」

    「呼——」這句話響起的同時,關橫的重拳挾風直搗,正中對方背脊:「嘭!」

    一來是實力有所不及,二來苗庚這家伙猝不及防,他感到大力湧來,後身劇痛襲遍全身,立刻哀嚎著飆出血箭:「呃!噗——」

    「啪!」下個瞬間,關橫伸手拽住苗庚的肩頭,將其狠狠摔落在平地,「咣!」一聲巨響過後,這家伙的身軀把地面砸得龜裂下陷,揚塵濺起、土石四迸。

    與此同時嬰白鬼附近金網中的岩蟹一個個被燒得通紅,就只聽「咯剌剌——咯剌剌——」脆響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它們的甲殼綻裂,俱都慘然斃命。

    關橫此時對著面如死灰的苗庚說道:「好了,接下來,咱們就好好聊一聊吧。」

    ……

    另一邊,郭森揮舞淬毒雙短刃步步緊迫白眉老猴,屢屢發動猛攻。

    「唰唰唰!」短刃上下翻飛,招招不離老猴頭臉心窩等要害部位,氣得它不停嘰嘰怪叫左躲右閃,自己明明大占上風,就因為對方用了兵刃,此時竟然扳不回平手了。

    「嘿嘿,老畜生,要你的命!」

    「嚓!」郭森左手短刃以撕裂空氣的急速直摜對方心窩,右手短刃狠狠橫掃白眉老猴的脖頸,雙管齊下,讓它左右不能兼顧,無法全部抵擋下來。

    「嘰嘰嘰——」見到對方下了死手,老猴頓時也被激起凶戾狂心,它竟然不躲不避,倏地撲向郭森懷裡,這家伙滿臉愕然,手下不由得一慢,銳利猴爪已經挾裹原火勁瘋狂撓下。

    「嗤嗤嗤、嚓啦、噗呲!」無數縱橫錯落的血痕出現在前心和頭臉上,疼得這家伙哎呀慘叫,登時翻腕急轉把雙刃戳進了老猴的左右肩頭:「噗、噗!」

    但是白眉老猴此時打得興起,早就忘了疼痛,它霎時間攥爪成拳,漫天拳影好似急雨狂落,不住傾瀉在對方身上,拳拳到肉,砰然作響。

    「呃!噗——」郭森這副身軀被重拳轟出十余個血洞窟窿,下個瞬間爆噴血霧撲通栽倒在地,但是他臨咽氣之前,還兀自惡狠狠的嘀咕道:「畜生,你中了我的淬毒短刃,過不了多久,你也要死了!」

    「嘰嘰?!」這白眉老猴聞聽此言,雙眸裡泛起一絲輕蔑之意,它用爪子拔出肩頭的短刃,隨手扔在了地上。

    時此刻,老猴倏地一晃軀體,對碰雙拳咣咣作響,它體內的原火勁瞬息在全身上下游走不停,肩頭兩道毒刃造成的傷痕馬上泛起了腥臭黑煙,這毒素已經盡數原火勁煉化了。

    過去,白眉老猴體內的火勁不多,沒有這種「以火煉邪毒」的本事,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關橫剛剛給它灌注了大量原火之力,這老猴剛才被毒刃所傷,情急之下激發了自己的潛力,居然一試便成功了。

    「嘰嘰、嘰嘰!」白眉老猴這時對著倒地不起的郭森齜牙咧嘴,那意思是說,怎麼樣,你那毒刃根本奈何不了猴爺爺!

    「呃啊啊啊!氣死我……噗!」郭森見到這番情景,立刻目眥欲裂,大口噴血,竟然就此渾身抽搐,眨眼斃命,這家伙真的是被氣死了。

    ……

    「砰砰砰!」關橫的拳頭屢次落在苗庚頭臉上,對方吃疼忍受不住,嘴裡哀嚎尖叫道:「饒了我吧,我知道的……真的、真的只有這麼多了!」

    「哼,你說那只九頭怪物經常在玄雪尖和邪王血堡之間流竄出沒,可又無法提供具體位置,這叫我怎麼信?」關橫此時面沉似水盯著他道:「小子,看來你吃的苦頭還是太少!」

    「我、我……」苗庚此時支支吾吾無法回答對方的話,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下一刻,關橫身後的牆壁窟窿外陡忽傳來尖叫聲,白眉老猴拎著一個血乎乎的東西晃悠著走了進來。

    「當啷。」老猴將此物往地上一扔,關橫笑道:「哈哈,這不是逃走那個家伙的腦袋嗎?行啊你,有兩下子。」

    聽到關橫誇獎自己,老猴得意洋洋,可是苗庚那家伙卻嚇得肝膽俱裂、渾身顫抖,他思忖郭森的實力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線,沒想到卻被關橫手下一只老猴子給宰了。

    「啪!」關橫此時再次薅住苗庚的衣襟,他沉聲說道:「看起來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老子還是送你上路。」

    「別、別……有話好說。」

    此時此刻,這家伙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之前我是和玄雪尖上的兩個統領,岑鴻、馬狷在大漠上行進,結果遇到風沙迷路和他們分散,這才無意間察覺到了九頭怪物遺留的蹤跡,那二人……可能也知道些什麼。」

    如今的苗庚好像胡亂攀咬的瘋狗一般,把自己能想到可以靠害的人一股腦全招了出來。

    聞聽此言,關橫雙眼倏忽一眯,就知道對方言不由衷,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

    察覺到這一點,關橫照著苗庚的臉又是幾個響亮耳光:「混賬東西,我是問你知道的信息,沒問其他人是否知曉,你要是再敢顛三倒四、胡編亂造,老猴……」

    言到此處,他又扭頭對猴子說道:「待會這小子說的話要是還不能讓我滿意,你立刻撕了他!」

    「嘰嘰、嘰嘰嘰!」聞聽此言,白眉老猴怪叫著連連頜首點頭,大有躍躍欲試之意。那苗庚挨了幾巴掌,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此時囁嚅道:「我說、我說……」

    原來那天苗庚奉命跟隨兩個頂頭上司,岑鴻、馬狷一起前往玄雪尖以東的某個沙丘辦事。

    據說那裡出現大群桀驁不馴的凶戾邪化妖獸,這種家伙要是不能控制在魘化盟自己手中為己所用,那就必須徹底滅殺殆盡,一個不留。

    但是三個人走到半途中,驟遇狂猛沙暴,任你一個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抵擋不住這種大自然的憤怒,這三個家伙就此遭到風沙侵襲,各自分離走散。

    苗庚身邊只帶著那只最大的荒漠岩蟹,它可以挖掘沙坑,保護苗庚掩藏其中,如此一來,這小子才算安全度過了沙暴侵襲,躲過了一劫。

    但是苗庚和岩蟹那個時候也耗力非輕,俱都倒在沙坑內歇息,可是他們突然聽見了附近響起陣陣妖獸慘叫的聲音,好奇心驅使之下,勉強爬起身前去查看。

    然而下一刻,這家伙就被數十丈外的情景驚呆了,多顆碩大頭顱在前方某個坑洞內不斷搖晃,周圍都是嘶吼慘叫的妖獸,那些頭顱時不時張開血盆大口,將妖獸的身軀吞噬,附近的沙漠地面都已經被染成紅色。

    不但如此,那些被九頭怪物吞噬的妖獸,全都是已經完全邪化的家伙,它們的邪氣也被對方吸收殆盡。

    目睹這一切之後,苗庚嚇得肝膽俱裂,他知道自己要是也被盯上,那就等同死路一條,所以這家伙心生恐懼毫不猶豫扭頭猛跑,一口氣奔出去十裡之遙。

    此時,苗庚這才看見了從不同方向疾掠而來,同樣滿臉驚慌的岑鴻、馬狷二人,懷疑對方也看見了那個神秘的九頭怪物,但是苗庚不敢輕易發問,而且岑、馬二人也是緘口不言,這件事就如此輕描淡寫的被掩蓋住了。

    不出幾天,邪王血堡方面突然傳來了盟主的命令,讓所有成員全力尋找一種在大西漠境內游蕩的怪物,那個家伙,有九個頭……

    這個消息,傳到了苗庚耳朵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翻身的機會就要到了。

    原本,苗庚和岑鴻、馬狷一樣,是駐扎玄雪尖「霧冰城」的三位統領之一,權傾一時、氣焰熏天。

    可是因為些許小事,苗庚這倒霉蛋無意中得罪了盟主巴隆,導致對方震怒,將嚴重責罰之後,扔到了荊棘叢邊緣地堡這裡做個小頭目,等於是從天上直接摔進了爛泥潭,這如何不叫苗庚咬牙切齒的憤恨呢?

    為了返回邪王血堡,爭取自己的翻身機會,苗庚這才把自己知道九頭怪物下落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老朋友、盟主身邊的紅人——郭森。

    果然不出所料,郭森那家伙知道消息以後,就像是聞到鹹腥的饞貓,立刻找上門,只可惜好巧不巧,遇到關橫這個「惡客」來臨,郭森不但沒有得到消息,反而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我、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只求你別殺我……」

    聽到苗庚這麼說,關橫繼續沉聲問道:「你遇到九頭怪物的地方在哪裡?說!」

    「呃,牆角的秘洞裡有一張獸皮地圖,上面標示玄雪尖的附近區域,我特意在遇見怪物的位置畫了圈做記號,就是預備以後可以用到。」

    「呵呵呵,如此說來,你這個家伙還會動點腦子,不錯,嬰白鬼,去把東西取出來。」嬰白鬼聽了關橫的話,立刻朝著牆角疾掠而去。

    可就在下個瞬間,關橫突然注意到苗庚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狡黠之色,他立刻扭頭叫道:「喂,小心!」

    果然不出關橫所料,嬰白鬼剛剛碰觸牆壁的瞬間,那裡頓時發出巨響,「砰!」一股狂猛的邪氣力量霎時爆發出來,震得整座房間立刻崩毀塌陷,無數碎石向著關橫頭頂落了下來。

    就在此時,苗庚發了瘋似的抱住關橫的腿,發出聲嘶力竭的狂笑:「哈哈哈,你毀了我全身邪氣,從此變成廢人,老子要和你同歸於盡!」

    那個牆壁角落的秘洞裡,確實有裝著獸皮地圖的銅匣子不假,可是裡面還收藏著十幾顆的邪氣妖珠,如果不按照步驟開啟秘洞,直接碰觸那裡任何一個位置,都會導致妖珠銷毀自爆,這股威力可是非同小可。

    「哼,早知道你這雜碎渣滓沒安好心,可是這點小伎倆奈何不了老子。」

    關橫隨即一拳轟在苗庚的頭頂,打得這家伙腦殼迸碎,他嘴裡同時大喊道:「獵獬用金網托住上面的碎石,嬰白鬼、老猴,咱們走。」

    「唰唰唰——」

    獵獬金網霎時間向四面展開,堪堪拖托住那些巨大的落石,關橫一腳踢飛旁邊的屍身,和白眉老猴一起向前疾奔而去,嬰白鬼發出吱吱尖嘯,揮拳震碎不停落下的小塊石頭,隨護在上方。

    ……

    「咕咕……呱咕……」才此時此刻,赤瞳強駝在地堡側面的秘密入口附近來回踱步轉悠,而玄翎花鶄臥在大岩石上嘴裡不住低鳴,它們都在焦急的等待大家出來。

    「砰砰砰!」下一刻,連串轟鳴暴響接連從入口下方傳出,關橫、嬰白鬼和白眉老猴聯手揮拳開路,硬生生將洞口這裡擴大,他們幾個這才急匆匆跳了出來。

    「轟隆——嘩啦啦——」剎那間,關橫身後的隧道徹底坍塌,塵土飛揚、沙石四迸。

    「快走快走,這裡已經不能待了。」他的話音甫落,立刻騎上強駝的背部,老猴想起方才差點被強駝摔進荊棘溝壑,心有余悸之下,自己噌的一聲落在花鶄身上,打算騎著它回去。

    「呱咕——」這玄翎花鶄原本有些不樂意,但是關橫叫道:「喂,先離開這裡再說。」

    說著,強駝撩開四蹄一溜煙似的疾馳而去,花鶄沒辦法,只好暫時充當了白眉老猴的坐騎。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他們回到了古柏樹屋這裡,卿凰和小黑邁步疾奔而來,她們異口同聲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若桃、若桃她不見了!」

    「什麼?!」聞聽此言,關橫登時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大了。

    他沒好氣的問道:「你們姐兒仨是怎麼搞的?平常好得像蜜裡調油似的,雖然偶爾鬥嘴打鬧,卻從沒有翻臉的時候,若桃怎麼可能平白不見?說吧,是不是誰把她給氣走的?」

    看到關橫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小黑急忙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和桃桃鬥嘴,但、但是……」

    「還是讓我來說吧。」就在就在下一刻,有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小黑項鏈裡寄宿的雙尾御雷犴之魂,而後,它就浮現在眾人面前,解釋了一番。

    就在關橫和白眉老猴他們離開不久,小黑和若桃閑極無聊,在一起談天。

    那個時候,屍馬撒嬌似的跑到若桃身邊,又是舔她的掌心,又是親昵的蹭來蹭去。

    若桃當時有些煩躁,就講了兩句不中聽對話,說屍馬如今的實力在大家中間屬於墊底的那個,很沒出息之類的,聞聽此言,屍馬覺得有點羞惱,立刻氣得轉身跑了。

    可是若桃說完這些話,立刻就後悔了,馬上跑去尋找對方,小黑自然也是跟著,她們在附近荊棘叢轉悠了半晌,這才找到正在慪氣的屍馬。

    這時,御雷犴浮現出來,說是自己有辦法幫助屍馬稍微提升一下實力,但是需要等一段時間。

    那個主意就是御雷犴用雷電之力附著在屍馬體內的屍珠表面,讓它以後攻擊的時候可以增加一種麻痹敵人的效果。

    不過因為大西漠上少雲少雨,驕陽當頭,很少會有雷電出現,此時此刻,御雷犴自己蓄存的雷電之力已經不多,所以要等到下次有雷雨的天氣再說。

    聽了對方的主意,若桃和屍馬都有幾分亢奮之意,眾所周知,小犴的電勁異常犀利,要是能夠得到些許助力,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大西漠上天氣變化無常,要想知道什麼時候下雨,那就得去問這裡的「老住戶」了,最佳人選自然是西漠古柏——柏翁了,誰知道若桃和屍馬興衝衝的去找對方詢問天氣,才這麼一會工夫,居然不見了。

    「等等。」關橫此時一擺手說道:「既然若桃去找過柏翁,那你們去問了他沒有?」「這個嘛……」

    聽到他詢問,卿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剛要去找柏翁的時候,你就回來了,現在還沒來得及去。」

    「那就走吧,去問問老人家。」數息之後,關橫和二女在樹屋裡找到正在逗弄水池裡木玄鱉的古桑女和柏翁。

    他聽到大家的來意,便說道:「是啊,若桃剛剛是來找過我,還火急火燎問我這大漠上什麼時候會下雨、打雷,當時我還納悶呢,她為何這麼著?」

    「那您是怎麼告訴她的?」

    「我就和若桃說,現在大漠上是旱季,輕易不會出現雨水天氣。」

    柏翁隨即答道:「不過要是把幾種東西放在古柏樹屋的頂端,做成一片特殊的「房脊」,而後持續釋放水靈氣的話,應該能吸引空中的雨雲彙聚而來。」

    稍微頓了頓,柏翁繼續開言:「一共需要三種東西,分別是上古沙蝰的獠牙、百歲以上的大漠紅刺杜鵑,還有玄雪尖半山腰密林內獨有的黑紋礦,這周圍的大漠荊棘叢內就可以找到兩個。」

    「呃,這麼說,若桃真是去尋找制作特殊房脊的材料了?」言到此處,卿凰顯得有些不高興:「這死妮子太會擅作主張了,她要是開口求助,我們不是都可以幫忙嗎?」

    「好啦,現在可不是抱怨她的時候,先把若桃找回來再說。」關橫扭頭問道:「柏翁,那兩種在此地可以找到的材料是什麼?你和她說了去何處能找到。」

    「呃,就是上古沙蝰的獠牙以及大漠紅刺杜鵑這兩種,都在古柏樹屋以西的區域能找到。」聽了柏翁的話,關橫晃了晃腦袋說:「好吧,我去找若桃,把她和屍馬給揪回來。」

    ……

    與此同時,若桃和屍馬已經在荊棘叢內發現了大小不一的沙蝰蹤跡,她立刻帶著幾分興奮跑上前去。

    「嘶嘶嘶?!」最大的一條沙蝰看見若桃奔來,原本想用自己凶惡的模樣嚇退對方,可是若桃毫不動容,反而釋放出全身紫氣頂峰的威壓,頓時嚇得幾條黑氣沙蝰扭身急竄四散急逃。

    「喂,別怕啊,我只是想掰掉你們兩顆獠牙而已。」若桃剛說出這句話,突然自語道:「哎呀不對,這麼說的話,也會把對方嚇跑的,畢竟拔牙也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說時遲,那時快,屍馬在旁邊陡然打了個響鼻:「嗚嚕嚕——」

    原來它看見一條巨大壯碩的沙蝰從對面游走而來,顯得異常惱怒,敢情若桃嚇走的那幾個是它的孩子。

    「嘶嘶嘶——」這巨大沙蝰瞪著若桃不停吐信嘶鳴,大有和她拼命的架勢。

    「你想做什麼?別亂來啊。」

    雖是這麼說,若桃已經手摁吞雷刃的握柄兩眼放光了,因為她瞧見了對方嘴裡四顆狹長逾尺的尖銳獠牙,不由得大喜過望:「呵呵呵,這個和柏翁老爺爺說的長度不差分毫,剛剛好、剛剛好。」

    對面的巨大沙蝰可不知道若桃的心思,這家伙惱怒若桃嚇唬自己的孩子,頓時嘶吼一聲直起三分之一的身子,緊接著以頭做槌朝她這邊直搗而來:「呼——」

    「嗨!」若桃仗著自己是古屍之軀,膂力驚人,揮拳和沙蝰顱首硬撼一擊,「嘭!」雙方俱都收到極大震蕩,不斷後退出去。

    這沙蝰雖然沒有被邪氣侵襲附身,自己實力也達到了紫氣頂峰,才可以在這一片大漠荊棘叢橫行無忌,誰知道若桃的實力一點也不遜於自己,這倒讓沙蝰暗暗心驚。

    「呵呵呵,你的力氣不小,只可惜比我還差一點。」「鏘!」電光火石間,若桃拽出吞雷刃揚聲叫道:「大家伙,你要是不肯讓我乖乖拔牙,那姑奶奶也就不客氣了,屍馬,和我一起上。」

    這句話甫一出口聲音未落之時,她已經和屍馬急竄而上,左邊是寒光霍霍的吞雷刃接連劈砍斬剁,右邊是氣勢洶洶的屍馬撲咬加雙蹄踐踏,那巨大沙蝰頓時招架不住,連連後退避讓。

    說時遲,那時快,若桃揮動兵刃迅疾斬落,恰巧落在沙蝰頭頂,「砰——噗嗤!」頃刻間鱗片飆飛,鮮紅疾竄,這巨蛇疼得一晃腦袋,轉身游走急逃。

    「嗚嚕嚕!」屍馬陡忽打個響鼻,左右雙蹄赫然踩住沙蝰尾巴,這家伙一個前跌登時撲通倒地。

    「哈哈哈,姑奶奶已經手下留情了,你看,是用刀背落下,要不然你的腦殼早就搬家了。」

    說到這裡,若桃飛掠而至,堪堪騎在對方壯碩的軀體上,她用吞雷刃敲了敲沙蝰的嘴:「忍著點疼,我可要給你拔牙了。」

    「嘶嘶嘶——」聞聽此言,巨大沙蝰氣得目眥欲裂,它不住掙扎,讓若桃來回晃悠,難以下手。

    「可惡,還不聽話,是不是找死?」若桃此時尖聲叫道:「屍馬,用你的蹄子狠狠踹這家伙兩下……」

    「噌噌噌——唰唰唰——」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周圍荊棘叢陡忽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眨眼之間,十幾只大大小小的沙蝰出現,齊刷刷圍攏在巨大沙蝰周圍,它們雖然害怕得不住發抖,還是拼命護住對方的身軀,不讓若桃動手傷害自己的母親。

    「呃,你們這是……」

    見此情景,若桃心中一軟,登時下不去手了,正在她猶豫不知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道:「小女鬼,你還遲疑什麼呀?常言說得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趕緊的,宰了這些大小沙蝰吧。」

    「公子?!」見到關橫到來,而且還用揶揄狹促的語氣擠兌自己,若桃立刻苦笑著站起來,還揮手叫屍馬也跟著退開了,她接著言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那麼做的。」

    「哈哈哈,臉皮太薄,可是做不成事的。」

    關橫笑著走過來,而後對那條氣喘吁吁的巨大沙蝰說道:「喂,你也看見了,我的同伴不想殺你,不過呢,咱們也並非無緣無故找你麻煩,只是想向你討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對了……」

    他扭頭問道:「柏翁說的是什麼東西來著?」

    「上古沙蝰的獠牙,最好是超過一尺半的模樣。」關橫微微頜首,又對沙蝰言道:「這一下,你應該聽明白了吧?」

    其實,剛才注意到若桃沒有立刻對自己和孩子們下殺手,沙蝰就明白對方也不算是個惡徒,此時再一聽關橫和她的解釋,此獸便點了點頭,倏地扭身鑽入了荊棘叢之間的一個地洞。

    緊接著,就聽見裡面「唰唰唰」摩擦聲響不斷,沙蝰再鑽出來的時候,身軀才還纏著一堆骨架,看樣子是它已經逝去很長歲月的同族。

    「嘩啦——咣當!」這堆骨頭放在了若桃面前,沙蝰隨即吐了吐信子,示意對方挑揀,若桃說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數息之後,她看見幾顆狹長的蛇牙,立刻伸手拽了出來:「找到了、找到了。」

    旁邊的屍馬也帶著幾分亢奮,用蹄子刨土打起了響鼻:「嗚嚕、我來了——」

    「嘶嘶嘶……」

    低鳴一聲,卷起剩下的骸骨,巨大沙蝰剛要領著自己的孩子們離去,關橫卻突然說道:「等等,白白拿走你們的東西,我也有些過意不去,這樣吧,看你們是土居妖獸,我就送一點土靈氣息給你們作為補償吧。」

    說罷,他輕輕一揮手,大股土靈氣立時在空中彙聚,而後分出一絲絲,不斷湧入大大小小的沙蝰體內。

    感到這土行之力在自己體內生根發芽,四處奔騰不息,這群沙蝰俱都意識到實力有所提升,頓時心懷感激的向關橫點了點頭,隨即離去遠走。

    「小女鬼,看見沒有?」關橫此時呵呵笑道:「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的,要以德服人……啊不,這回以德服『蛇』才對。」

    「哼,你要是真有道理,為什麼不在我動手之前出現?」

    抱起幾顆蛇牙,若桃帶著三分不服氣說道:「我認為自己和它打了一架,也起到震懾對方的作用了,至少沙蝰不敢輕舉妄動,對咱們耍什麼花樣。」

    「好好好,你說的也對。」關橫笑道:「那還要不要我幫你去尋找剩下的『紅刺杜鵑』了?」

    「要要要,當然要了。」若桃說:「咱們趕緊走吧,我出來的匆忙,還沒有和卿凰、小黑說,糟了,這要是回去以後,肯定會被她們抱怨的。」關橫兩手一攤:「你知道就好,趕緊辦完事情就回去。」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帶著若桃、屍馬來到西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向四周圍掃視,若桃嘀咕道:「奇怪,這裡和柏翁爺爺說的位置一樣啊,為什麼沒看見那些紅刺杜鵑的影子?」

    「嗨,粗略一看是不容易找到,獵獬。」關橫揚聲喚出對方說道:「用你的分身在附近找找,記住,是紅刺杜鵑。」

    「知道了,我以前見過這種植物,分辨的出來。」獵獬話音甫落,立刻釋放出大量金線分身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唰!」獵獬剛剛消失數息,嬰白鬼就浮現在他和若桃跟前,還低鳴了兩聲。

    「咦?!」他倆對望一眼,而後關橫看著對方說道:「你是說,感到附近有個邪氣四溢的地方,怪事,我身上的邪王晶石怎麼沒有反應?」

    「哎呀,公子,反正獵獬也沒找到紅刺杜鵑的蹤跡,咱們就先和嬰白鬼去看看吧。」聽了她的話,關橫微微頜首:「嗯,正有此意,走吧。」

    ……

    與此同時,一望無際的廣闊荊棘叢西北角,陡忽泛起陣陣詭異黑煙,附近正在覓食的一些妖獸突然神情恍惚,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而後雙眼發直向那邊走去。

    「呼呼呼——唰唰唰——」數十丈外勁風甚勁,那股黑氣越轉越急,而且產生絕強吸力,把周圍失控般蹣跚走來的妖獸全部拉扯進去,顯得十分詭異。「呃?!這是怎麼回事?」

    從遠處疾奔而來的關橫、若桃和屍馬都有些愕然。

    但是下個瞬間,關橫突然低吼道:「我明白了,原來邪氣就是從這個詭異渦流裡散發出來,為什麼這渦流可以隔絕晶石的反應?難道說……」

    他現在意識到一個事情,那飛速急轉的渦流似乎有種特殊力量,可以把自己的氣息和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關橫那顆邪王晶石可能無法在短時間內探知這種情況,要不是嬰白鬼警覺,他們差點就錯過了消滅這股邪氣力量的機會。

    「走,過去看看。」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對若桃她們一招手,大家立刻朝著急速旋轉的渦流衝過去。

    這一刻,已經由逾百只妖獸被渦流強行扯進去,它們好像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這樣化為了烏有。

    「呼——」

    此刻,獵獬真魂驟然浮現在關橫身邊,它揚聲叫道:「關橫,有些奇怪,我找了幾只棲息地底的妖獸問過,附近原本有些紅刺杜鵑的,好像突然間就不見了,妖獸們也開始不受自己控制,全都湧進了那個渦流內。」

    「這麼說,還真得進去看看。」關橫的的話音方落,自己突然感覺身軀向前一顫:「呃?!」

    「現在剛剛接近那個地方,還有十余丈距離,這股力量竟然連我都想吸進去?」關橫倏地前踏一步,力量爆發的瞬間,前腳硬生生陷入地面數寸,穩住強行穩住自己身形。

    「呃呃呃——」

    「嗚嚕嚕——」若桃和屍馬此時不約而同發出尖叫,原來她們兩個也被強大吸力拽動,也要奔過去。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有危險,倒不如……有了!」

    電光火石間,當機立斷,他倏然發出一聲厲吼,左右手同時揮出,把若桃和屍馬向遠處疾推而去,而關橫自己徹底放棄了抵抗那股渦流的吸扯之力,身軀霎時間衝向十余丈外。

    「公子,危險!」若桃飛出去落地的瞬時,立刻揚聲大喊,她知道關橫讓自己和屍馬遠離危險區域的用意,正想奔過去的時候,關橫已經掠空疾行撞在了邪氣渦流正面:「砰!」

    「呀啊啊啊——」

    「唰唰唰嚓嚓嚓!」關橫的怒吼以及雙劍破空疾斬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頓時將邪氣渦流硬生生撕開一道狹長縫隙。

    「嗖——」下一瞬間,他的身軀就被卷了進去,可是與此同時,獵獬、嬰白鬼竟然齊刷刷被彈了出來,在空中倒掠而飛。

    「唰!」就在眨眼的工夫,這詭異的邪氣渦流徹底憑空消失了,見此情景,疾奔而來的若桃凜然大驚,她立刻問道:「怎麼回事,為何你們沒有和公子一起進去?」

    「吱吱吱。」嬰白鬼顯得有些茫然不懂,只是搖頭,可獵獬卻說:「我知道了,這邪氣渦流的內側,似乎和某個狹小的空間縫隙連接在一起,剛才關橫揮劍破壞了渦流將其斬裂,他自己也被吸進去了。」

    說到這裡,獵獬稍微頓了頓,這才繼續言道:「但我和嬰白鬼卻無法跟進去,大概因為只有魂體的緣故,與那個神秘空間有排斥。」

    「可惡,難道說公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不成?」若桃急得連連跺腳,她自責說道:「都是我不好,沒事找什麼材料紅刺杜鵑,這一下可糟了,公子要是回不來怎麼辦?」

    聞聽此言,就連屍馬也在旁邊蔫頭耷腦的低鳴一聲,顯得十分擔心。

    獵獬見到她們如此焦急,馬上勸道:「別緊張、別緊張,我聽說,關於進出這種空間縫隙的事情,關橫不止有過一次經驗,相信我,他一定沒事的,咱們就現在這裡守候片刻再說。」

    「呃,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若桃說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嘆著氣繼續道:「唉,每次都讓公子救,我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

    與此同時,關橫的身軀已經被卷入了神秘空間縫隙,但是在進入的剎那間,他赫然感覺到獵獬、嬰白鬼都從附近消失了。

    「該死,難道說這裡是和單純魂體之類東西互相排斥的地方,所以那兩個家伙無法和我一起進來。」關橫是何等聰明,關於這種事情當然是稍一思索馬上猜出八成。

    「呼——啪嗒!」雙足瞬間落地,關橫並沒有絲毫猶豫,倏然間向前方疾掠而去,「砰砰砰、咣當!」

    說時遲,那時快,有無數重物就此墜落在他身後,那是和關橫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邪氣渦流拉扯進來的妖獸。

    關橫要是沒有及時躲開,妖獸軀體掉下來的時候,就能把他活埋了。

    「哼,這個地方,幾乎和大西漠一樣,到處都是沙子,只是沒有太陽,只剩下徹骨的寒意了。」

    關橫晃了晃手中雙劍,他心中暗忖:「那股邪氣力量到底在哪裡?當務之急,我得先把它解決了,至於如何出去,到時候再考慮吧。」

    「嗚嗚嗚……」可就在這時,周圍居然響起了一陣陣獸吼低嚎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31
第2003章 黑沙邪影(第三更)


               
    「這些家伙是……」關橫發現嚎叫圍攏過來的妖獸,都是被邪氣渦流吸扯進神秘空間的家伙,最重要的是,有些妖獸最初沒有被邪氣侵染,可是進到這裡來的時候,全部被完全邪化了。

    「咦?」此時此刻,關橫一摸懷裡的邪王晶石,發現這東西現在不住顫抖嗡鳴。

    他心中暗忖:「看來晶石是到了這裡以後才有反應,哼,那個邪氣渦流產生在此處,而後又從空間縫隙鑽出去吸取邪獸身軀進來,速度之快,難怪讓我們在外面都無法察覺。」

    「嗷嗚——」說時遲,那時快,一只雙尾妖豹倏地急竄而至,這家伙雙瞳血紅,嘴角流涎,在被邪氣強行侵體之後,已經失去了正常意識,只剩下了殺戮本能。

    「啪!」關橫揮拳和對方利爪硬碰一記,這妖豹全身劇震,登時倒飛而去,正好砸中一頭撲過來的藍鬃熊羆。

    「吼吼——」熊羆見到妖豹飛來,順勢用雙掌接住,而後張開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噗嗤嗤啦!」霎時間大蓬血霧激濺而出,妖豹慘然斃命,可是它臨死前也用利爪剖開了熊羆胸膛,讓血、肉、腸髒狂泄而出,熊羆慘嚎一聲栽倒在地,也瞬息被被其余妖獸撕扯成了碎片。

    「哼,喪失本心,互相殺戮,你們已經沒救了。」看著周圍這些互相撕扯的家伙,關橫心中暗嘆,倏然間讓自己全身泛起原火之力,而後向四周圍席卷而去。

    「嗷嗚——嗷嗚——」被強迫邪化的妖獸只要一沾到火勁,頓時嚎叫著變成火球,四下奔走互相碰撞翻滾,眨眼工夫就化為了灰燼。

    「哼,那股邪氣究竟躲在哪裡?『它』突然間把這麼多妖獸強迫邪化,無非是要對付我這個不速之客,怎麼現在心生膽怯了呢?」

    關橫突然伸出右掌,「唰!」一團五行靈氣登時彙聚而出,他自言自語道:「老子可沒時間和你耗下去,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這個窄小空間徹底席卷一遍,呃啊啊啊——」

    電光火石間,這五行靈氣團越來越大,數息的工夫就已經攀升上天,只因此物放出極強的五彩光芒,把原本昏暗的空間照如白晝,那些躲在隱蔽角落的邪氣登時無所遁形了。

    「嗚嗚嗚嗚——」詭異風聲陡忽響起,四周圍數十道細小邪氣赫然彙聚在半空中,它們意識到一件事,要是不趕緊聯手抵抗五行靈氣團,自己難逃敗亡湮滅的下場。

    「哼,現在才想要聯手彙聚?晚了!」關橫陡忽控制空中的靈氣團向著即將融合的邪氣猛撞過去:「嘗嘗這招,靈王怒!!」

    「呼呼呼——唰唰唰——嗤嗤嗤!」破空風聲接連不斷此起彼伏,那些靈氣化為無數細小尖銳形態向四面八方急速迸飛,只要那些詭異邪氣稍一碰觸,即刻被徹底毀滅。

    說時遲,那時快,剩余的十幾道邪氣終於彙聚成方圓數丈的魔魘顱首之影,這異常凶戾的家伙隨即發出凄厲嚎叫:「嗷嗷嗷——」

    「鬼哭狼嚎有什麼用,難逃死路一條!」

    「唰!」關橫霎時間摘下似雪弓,對准那魔魘顱首之影,急速撥動弓弦,轉瞬連出九支靈氣之箭,立刻貫穿對方魔影!

    「砰砰砰砰!」靈氣之箭的力量倏然接連爆發,震得魔魘之影千穿百孔,到處都是坑洞,這家伙的氣息一下衰弱到了極點,關橫見此情景,自忖只要再稍微加一把勁,就能將其毀滅。

    可就在下個瞬間,這神秘空間內的大量黑沙突然向魔魘之影席卷而去,雙方頓時融合在了一處。

    「這是?!」關橫吃驚之下,也絲毫不敢怠慢,急忙再次張開弓弦,連出三支靈氣之箭:「嗖嗖嗖——」

    「嗷嗷嗷——」咆哮聲陡起,那一股和殘存魔魘之影融合的「黑沙」霎時變成了一個怪物,這家伙渾身漆黑、看不清楚真實面目,只是頭有尖角、四肢都是鋒利爪子。

    在靈氣之箭疾襲它的瞬間,怪物驟然控制周圍黑沙,在面前形成數層「沙盾」。

    「砰砰砰——啪啪啪!」

    暴響聲此起彼伏,關橫的靈氣之箭何等犀利,轉瞬間連破沙盾,將它們絞得粉碎,可這些黑沙在浩瀚邪氣彙聚下,再次結成沙盾,重重疊疊,終於讓靈氣之箭耗盡威力消失不見了。

    「哼,竟然玩這種花招,可惡。」關橫呼的一下急掠過去,恰巧黑沙怪物也在此時砰然墜地,隨即揮拳直搗關橫面門。

    「去你的吧!」見此情景,關橫急忙舉拳相迎,「嘭!」雙方硬撼一招,那家伙不敵原火拳勁威力,整個身軀隨即飄散,化為無數沙粒,在「唰啦啦」疾聲響中落了一地。

    「呃?就這麼完蛋了?不對!」關橫只覺自己腳下一緊,原來有兩只黑沙巨爪驟忽從土裡竄出,堪堪攥住了他的腳踝。

    「找死!」此時此刻,臨危不亂的他陡忽用原火之力席卷下身,那兩只巨爪被烈焰燎烤一燙,瞬息潰散消失了。

    「豈有此理,這整個空間裡都是黑沙,算起來要是和邪氣融合在一起,簡直是無窮無盡之勢。」

    雖然及時迫退對方,不過關橫心中凜然暗驚:「我體內的五行靈氣雖然充盈,可要是這麼繼續消耗下去,陷入疲憊狀態在所難免,對方必然有機可乘,不妙啊。」

    剛剛想到這裡,周圍驟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之聲,關橫凝神細看,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原來周圍數十丈內冒起了無數攢動的黑影,一個個都是黑沙與邪氣彙聚的怪物,它們的動作雖然緩慢,可數量實在太多,大有施展「人海戰術」攻陷關橫的意圖。

    「不妙不妙。」關橫倏地拽出雙劍,「唰唰唰」勁風陡起,劈砍斬剁將面前十余個黑沙彙聚的怪物絞碎,可是對方依然魚貫湧上,他不由得暗暗叫苦:「看來這群家伙真打算把老子活活累死,可惡。」

    「偏偏這個時候,那顆晶石也不老實……」驟然揮劍將黑沙怪物一剖為二,關橫抽空摸了摸懷裡的邪王晶石,此物不停顫晃嗡鳴,似乎只要自己一個不留神,它就會衝破晶石禁錮逃出來一樣。

    倏然間,關橫的腦中靈光迭閃:「對了,還有這個辦法可用!」

    突然想出注意的關橫迅速探手入懷取出晶石,在那些黑沙鬼物面前一亮:「來吧,想要吸收的話,就讓你吸個夠本。」

    「唰唰唰——呼呼呼——」他掌中風聲陡起,這邪王晶石果然不負關橫期望產生絕強吸力,把眾多邪氣與黑沙彙聚的怪物強行扯進來晶石內部。

    「呵呵呵,一物降一物,想不到,借助邪氣和這『空間特產』形成的怪物,竟然毀在了晶石面前。」

    關橫的嘴角上翹,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如今黑沙分身全部消失,魔魘之影,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躲藏到什麼時候。」

    「呼——嘭!」電光火石間,揮手釋放一團原火勁狠狠打在數丈之外,那裡的黑沙地面頓時揚塵四起,土石飛濺迸散。

    「嗚嗚嗚——」凄厲嚎叫赫然響起,被火勁炸得倉惶鑽出來的家伙不斷「騰、騰、騰」後退。

    「你跑不了了。」轉瞬亮出雙劍疾撲過去,關橫對這家伙施展開最迅疾的猛攻,他知道自己和對方糾纏了不少時間,氣力消耗不少。

    再這樣下去,這「魘化沙魔」不完蛋,關橫就得先累趴下了,所以說,與其速戰速決才是最好解決之道。

    「唰!」打定了主意,關橫倏地疾晃掌中雙劍,鋒刃瞬間附著上一層熾烈原火勁,他嘴裡低吼道:「我就不信你還能扛多久!」

    話音甫落之時,無數迅疾劍影從四面八方將對方籠罩其中,「嚓嚓嚓!」雙劍不停斬中魘化沙魔的身軀,那熾熱火勁燙得對方凄聲慘號:「嗷嗷嗷——」

    「呀啊——」說時遲,那時快,暴吼一聲的關橫疾掠上前,瞬間將劍鋒摜入對方身軀:「噗嗤!」

    「得手了?!」關橫心中一喜,可就在下個瞬間對方周身呼的泛起一陣詭異氣流,將黑沙化為數道鎖鏈,「唰唰唰」疾響中纏住了他的腰間。

    「可惡,中計了!」眼前赫然變成漆黑一片,關橫頓時被這些鋪天蓋地的沙子包裹住了全身!

    ……

    此時此刻,荊棘叢中間的空地。

    若桃急得在原地踱來踱去,她嘴裡不斷嘀咕:「糟了糟了,公子到了現在還不出來,肯定是出大事了?怎麼辦、怎麼辦?如何向卿凰她們交代呀?」

    「喂,笨丫頭。」獨角獵獬在旁邊勸道:「我都給你說了,要對關橫有信心,他的能耐大得很,不會有事的。」「呃呃呃……」

    若桃倏然間雙手抱頭叫道:「哎呀,我不是對公子沒信心,我是對自己沒信心,我就是無法強迫自己相信他沒事!」

    聞聽此言,獵獬和旁邊的嬰白鬼頓時陷入風中凌亂之中……

    下一刻,若桃忍不住在原地跺著腳大喊大叫:「公子,你在哪裡呀?趕緊回答我一聲,我好擔心你呀——」

    電光火石間,半空中驟忽赫然傳來一聲巨響:「嘭!」

    「呃?!」獵獬、若桃和嬰白鬼聞聽此聲頓時一愣,緊接著,一大團漆黑之物從天而降,「咣當!噗嗤!」正好摔在若桃前方丈余遠,天上還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若桃,躲開一點,我要掉下來了!」

    「呼——」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的身軀挾風而落,正好砸向若桃的頭頂。

    「嬰白鬼,趕緊和我接住他。」獵獬這句話甫一出口,頓時和白光疾影掠空而去。

    「唰唰唰——」金網霎時凌空編織一片,嬰白鬼從斜刺裡伸雙手一抱關橫,減緩對方墜落之勢,他倆不偏不倚正好掉在網上。

    「公子啊,你嚇死我了——」就在此刻,若桃突然歇斯底裡似的叫了一嗓子,撲過去就抱住了關橫的腰,隨即大聲嚎了起來:「呃啊啊啊——」

    「哎?哎哎哎,小女鬼,你別嚷啊,我的耳朵都快被吵聾了。」

    關橫的話音甫落,撲通一下跌坐在原地,而後一把推開若桃:「滾一邊去,雖然說是關心我,可剛才差點把我的腰都勒斷了,你想殺人吶?」

    「人家還不是擔心你?但是你突然就把我和屍馬推開,自己撲向邪氣渦流,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桃緊張兮兮的問道:「對了對了,你到了『那邊』,是個什麼情形?跟我說說。」

    「嗨,遇到一個挺棘手的家伙,不過最終還是將它給擺平了……」關橫說著,又回憶起了剛才的險況。

    當時大股黑沙幾乎把他就給活埋了,萬幸的是那魘化沙魔的被關橫屢次猛攻,邪氣銳減之下力有不濟,終於被全身暴現原火之力的關橫掙脫了黑沙包裹衝了出來。

    不但如此,他還在瞬間看見了對方的「邪氣核心」,因為要將自身化為無形沙流攻擊關橫,魘化沙魔的魔魘邪影此時脫離了沙子外殼的保護,就在關橫面前不遠。

    那可是稍縱即逝的大好良機,關橫頓時將手中雙劍脫手疾擲而出,貫穿了沙魔的魔魘邪影,這家伙終於重傷瀕死,在最後產生了強烈的自毀震動!

    「呵呵呵,說來也是有幾分運氣,魘化沙魔自毀爆開的時候本來想和我同歸於盡,被我躲得老遠,連根汗毛也沒傷到,可是卻把神秘空間轟開了幾道細微裂痕。」

    關橫微微一笑,繼續言道:「我用雙劍卯足力量一劈,就此擴大缺口跳了出來。」

    「你看,那個就是魘化沙魔的殘渣,神秘空間裡的沙子和邪氣融合之物,不過嘛,現在邪氣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沙子。」

    「哦,已經無害了吧?我瞅瞅。」聽到關橫這麼說,若桃好奇的走上前觀瞧。那堆黑沙子是厚厚的一坨,她還用手摸了摸,而後開口道:「好像就是普通的沙子吧?沒什麼區別。」

    「嗚嚕嚕……」戎宣屍馬覺得有些意思,急忙晃著腦袋湊了過來,用一只前蹄在沙堆上踩了踩。

    「嗷嗚?!」就在下一刻,屍馬突然叫喚了一聲,而後從裡面扒拉出來幾株植物。

    若桃和關橫見狀都是微微一愕:「咦,這不是、這不是紅刺杜鵑嗎?」

    伸手捻起一株,關橫仔細分辨之後說道:「看著模樣,少說也是花齡上百年了,沒想到咱們費勁找了許久,竟然就在眼前藏著。」

    「公子,我想大概是那邪氣渦流吸收四面八方大群妖獸的時候,無意之中把紅刺杜鵑也扯了進去。」若桃笑道:「難怪咱們始終找不到呢,這下好了,已經湊齊兩樣材料了。」

    「是啊是啊,為了讓你這寶貝屍馬提升實力,我可是已經拼了老命啦。」關橫此時開玩笑說道:「喂,屍馬,以後變強了,可別忘了咱對你的好處。」

    話音甫落之時,他回頭一瞧,屍馬那家伙還在用蹄子搗鼓地上那些黑沙,於是伸手一拍對方腦門:「喂,傻馬,我在和你說話呢。」

    「嗚嚕嚕?!」屍馬聽了登時為之一愣,可就在下個瞬間,它蹄子上沾到的些許黑沙頓時被吸進了鼻孔和嘴裡。

    「哎呀呀,糟糕啦。」若桃見此情景嚇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卡住屍馬的脖頸叫道:「那些都是髒東西,快吐出來呀,快點。」

    「嗚嚕嚕、嗚嚕嚕……」聞聽此言,屍馬也是嚇得不輕,急忙噴著響鼻張嘴狂吐,可是什麼東西也嘔不出來。

    關橫見狀立刻說道:「獵獬,你派一個金線分身到屍馬肚子裡去,瞧瞧那些黑沙是不是會對它造成什麼影響。」「好。」

    獵獬答應一聲,隨即化出金線倏地鑽進了屍馬的口中,順勢在它肚子裡游蕩了一圈,數息後折返回來。

    「沒事沒事。」獵獬說道:「那些黑沙上面的邪氣已經被你煉化了,所以對屍馬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它體內的屍珠已經把沙子給吸收了。」

    「什麼?就這樣還說沒危險?」若桃此時氣急了,恨不得抓過獵獬給它兩個耳光:「那些古怪的沙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管,你一定要把它們弄出來。」

    「你這不是為難我嗎?」獵獬不服氣的嘀咕道:「我可是沒轍,有能耐你自己想辦法吧。」

    「嗚嚕嚕——」

    就在這一刻,屍馬陡忽打了個響鼻,地面上那一堆黑沙倏然漂浮而起,緊接著全部覆蓋在了它的身上,最初屍馬驚慌失措,想把沙子全部抖落,可是轉瞬間,沙子已經滲進它的古屍之軀裡了。

    「這是怎麼回事?」見此情景,關橫和若桃俱都嚇了一跳,屍馬搖搖頭又晃了晃尾巴,卻沒感到任何不適。

    「呃,我明白了,原來這是『玄磁黑沙』,屍馬,這可是你天大的運氣來了。」獵獬突然叫道:「能吸收這麼罕見的東西,不容易啊。」

    聽了他的話,若桃、屍馬俱都是莫名其妙,關橫立刻說:「打住打住,你先說說,這玄磁黑沙到底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那是一種具有特殊磁力,可以吸收不少物體的沙子。」

    獵獬解釋道:「當年我在金神蓐收大人麾下作為神獸的時候,他的馬車車輪就是用這種東西制作的,難怪剛才那邪氣渦流可以吸扯妖獸身軀進入神秘空間,原來是仗著玄磁黑沙的緣故。」

    稍微一頓,獵獬又繼續道:「這黑沙究竟有多少功能,我不太清楚,但是一旦覆蓋在物體表面,就能為它們憑空添加數倍的防御力,就算是神兵刀劍也難傷分毫。」

    「真的嗎?」若桃此時帶著幾分亢奮說道:「屍馬吸收了這麼多,以後豈不是刀槍不入了?」

    「嘭!」她的話音甫落,關橫已經揮拳直搗,打在了屍馬頭上,對方猝不及防之下嗷嚎一聲,頓時「騰騰騰」退了好幾步。

    見此情景,關橫瞧著自己的拳頭有些愕然:「咦?原來並非刀槍不入……」

    「公子,你為什麼突然打它?」若桃看見屍馬額頭上冒出一個大個鼓包,氣得直跺腳:「獵獬,你怎麼騙我?屍馬沒有提高防御。」

    「笨蛋,關橫的手勁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獵獬沒好氣的開口:「再說了,那些被吸收的黑沙沒有和屍馬本身徹底融合,根本不可能起作用,你們太心急了。」

    它這話說完,關橫和若桃不由得面面相覷。

    獵獬又道:「告訴你們,不是什麼樣的家伙都可以吸收這種玄磁黑沙的,屍馬只是運氣好一些而已,這樣吧,我對黑沙的特點比較熟悉,到時候抽空指點它一下如何融合利用,你們滿意了吧?」

    聞聽此言,若桃忙不迭點頭:「滿意滿意,獵獬你真好,我誤會你了。」

    屍馬也是滿臉恭敬之意,還往獵獬這邊湊了湊,吐著舌頭「哈哈」喘氣。

    「惡心死了,你又不是小狗,少來這套,我現在累了,指點的事明天再說。」獵獬扔下這句話,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關橫此時叮囑若桃:「別把我陷落到神秘空間的事情告訴卿凰她們,知道嗎?免得她擔驚受怕的,還要在我耳邊嘮叨。」

    「這不是讓我說謊嗎?不不不。」若桃連連搖頭道:「我沒有說話的習慣,再說了,卿凰對我不錯,我豈能隨便騙她?」

    「笨蛋小女鬼,我不是讓你騙人,只是她們不問起的話,你就不要說出去,這總行了吧?」關橫扳住她的肩頭說道:「再說了,今天我可是為了救你和屍馬才遇險的,你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這、這……」心懷猶豫的若桃囁嚅半晌,才勉強點頭答應:「好吧好吧,為了你,我也只好瞞住姐妹們一回了,下不為例。」

    ……

    少時片刻之後,古柏樹屋前面。「哈哈哈,諸位,我們回來嘍。」

    關橫一出現在卿凰小黑面前,立刻把手裡摘來的大堆「沙荊甜果」遞了過去:「來來,這些果子酸甜可口,趕緊嘗嘗,我可是特意為你們姐妹倆摘的。」

    卿凰拈起一枚塞進嘴裡,而後低呼道:「嗯,味道不錯啊!」

    「好吃好吃。」小黑一邊連抓連吃,一邊說道:「姐夫,為什麼突然對我們如此之好?難道你是做啦啥虧心事不成?」

    「呃?!」聞聽此言,關橫的冷汗差點嚇出來,他抓起幾顆果子直往對方嘴裡塞去:「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不然的一會就沒了。」

    「嗚嗚……呣呣……」小黑艱難的咀嚼嘴裡那些東西,難受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

    接下來,就是穿過大片荊棘叢,徑直前往玄雪尖的路程,大半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若桃此時騎著屍馬走在最前面,她此刻扭頭對關橫等人說道:「現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地帶,估計咱們再走上數十裡,就能抵達玄雪尖附近了。」

    「幾十裡路啊……」關橫抬頭看了看天色,而後說道:「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就算現在勉強前進,到了玄雪尖也是徹底天黑,對咱們上山沒什麼好處,罷了,讓古柏樹屋在此停歇,咱們過一夜再去。」

    他的話甫一出口,眾人都點頭稱是,就這樣,若桃喝令那些拉行古柏樹屋的癩斑犀停下休息,大家也進了樹屋准備晚餐。

    可是在即將開始吃的時候,屋頂的玄翎花鶄和白眉老猴突然躁動了起來,它們還不約而同發出了驚聲尖叫:「吱吱吱——嘰嘰嘰——」

    「怎麼回事?」關橫霍的站起身,噌噌噌幾下跑到了窗前向外觀望,這一看不要緊,讓他臉上頓時出現了幾分凝重:「這些家伙是……」

    「阿橫,你看見了什麼?」卿凰剛剛走到他身邊,關橫立刻說道:「都過來瞧瞧吧,遠方來了一片馬隊。」

    他的話剛一出口,走過來的若桃和小黑就已經聽見了遠方傳來了隆隆馬蹄聲:「噠噠噠——噠噠噠——」

    「謔,人還不少,看樣子都有……」若桃此刻粗略估計了一下,她繼續道:「嗯,少說也得有上百騎的樣子。」

    「這些人都是衝著這邊來的,但是我不信對方的目標是咱們。」關橫笑道:「走,下去看看。」

    一行人呼啦啦跑到樹屋下面,此時馬隊為首的和十余騎已經來到了數丈之外。

    「呼嚕嚕——嗷嗚——」說時遲,那時快,一匹精疲力竭的奔馬突然摔倒在地,馬上的騎士仗著身手敏捷,倏地翻落在沙地上。

    這家伙面貌粗豪一臉凶相,因為著急趕路,他看見身邊有一頭正在啃食荊棘的癩斑犀,竟然不顧一切翻身騎了上去。

    「該死的畜生,快,載著老子跑一程,要不然我殺了你!」這家伙說著,拽出腰間五尺骨刃,就要戳擊癩斑犀的後腚。

    「混賬東西,你給我住手!」旁邊的若桃再也忍不住了:「姑奶奶就站在這裡,你居然就敢搶我們癩斑犀,真是找死。」

    「嘩啦啦——」電光火石間,若桃抖手甩出鎖鏈斷掌,倏地扣住了對方肩頭。

    「給我滾下來!」隨著若桃的怒吼,再加上癩斑犀此時也反應過來,倏地猛力顛簸自己身軀,終於把那凶惡漢子瞬間摔在了地上:「撲通。」

    「嗷嗚——」隨著這只癩斑犀高聲示警,周圍的同伴眨眼工夫都聚了上來,照著那個倒霉蛋身上就是一陣奮力踐踏。

    「啊啊啊啊——」事情只發生在兩三息之間,沒等其余的馬上騎士反應過來,他們這個同伴就已經變成了大灘肉糜,死得不能再死了。

    「豈有此理,在這大西漠上,誰敢和我們魘化盟作對?殺了他們!」這些人惱羞成怒,紛紛在馬上拽出了自己的兵刃。

    「不對,這些荒漠癩斑犀好像是我們玄雪尖霧冰城豢養的那一批。」

    為首的騎士揚聲吼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賊,偷了魘化盟的妖獸,還敢在這裡晃蕩,找死,殺——」

    「你想殺誰?哼,自身難保!」關橫的話音甫落,樹屋頂上陡忽下幾只玄翎花鶄,其中一只背部倏地縱落下白眉老猴。

    「嘰嘰嘰——」這老猴凶戾一吼,轉瞬疾竄而上,雙爪猛襲為首騎士的面門。

    「畜生找死!」那家伙也是個極其凶悍之輩,頓時晃動掌中長矛直搠老猴。

    「噌!」瞬息間,老猴在空中靈巧翻滾一躍,堪堪避過對方長矛,哧溜一下鑽到此人坐騎下腹部位,雙爪猛地一戳一撩,登時把馬肚子徹底開膛,血、肉、腸髒到處激濺飆飛,死馬撲通栽倒在地。

    「啪!」關橫此時疾掠上前,飛腳踹掉對方手裡的兵刃,隨即把他踩住,他冷冷說道:「以為自己人多好辦事對吧?今天我就讓你眼睜睜看著這些魘化盟的雜碎——死!!」

    這句話話甫一出口,周圍逾百騎殺手頓時感到滔天殺氣散布開來,那是因為七鬼的魂影瞬間浮現,幾只玄翎花鶄在空中嘶鳴尖叫,更有獨角獵獬化成的無數金線已經開始布滿方圓百十丈了。

    「殺!」既然知道對方是魘化盟爪牙,關橫當然不會放任這些家伙離去。

    十幾息時間,周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到處都是魘化盟殺手的屍骸,被關橫踩住的那個家伙瞧得魂飛魄散,他嘴裡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是、你們是……」

    關橫冷笑一聲:「呵,看樣子你已經猜出來了,不錯,我就是把你們那個狗屁盟主巴隆追得上天入地、嚇得他屁滾尿流逃跑的克星。」

    聽了他的話,那個騎士首領又羞又氣,魘化盟的核心殺手,對於盟主巴隆都是異常忠心,素來稱呼對方為「主人」。

    如今在關橫的嘴裡,巴隆被罵得連一條喪家犬都不如,怎能不叫這小子憤怒呢?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想咬我似的?」

    關橫的腳倏地踩住對方的腦袋說道:「你的人都已經死光了,我讓你多活一會,就是為了知道點有用的東西,你們為什麼要從玄雪尖那裡出來,想去哪裡做什麼?說!」

    「豈有此理,你侮辱我的主人,休想從我的嘴裡知道任何事情。」那家伙雖然被周圍同伴慘死的情景嚇得魂飛魄散,可是依然嘴硬得很。

    關橫扭頭看了幾個姑娘一眼,有些無奈的聳聳肩:「唉,這小子不識好歹,你們說,怎麼辦呢?」

    若桃和小黑幾乎同時道:「不如殺了吧。」

    卿凰卻說:「交給老猴處理,看看這家伙說不說實話。」

    「好極了,卿凰和我想的一樣。」關橫此時一揮手說道:「老猴,你也聽見了,這個『玩具』拿走玩去吧,對了,別忘了先把他身上的邪氣處理掉,明白嗎?」

    「嘰嘰嘰——」聽了他的話,低吼的白眉老猴滿臉亢奮,忙不迭點了點頭。

    「呼——」下個瞬間,老猴伸出爪子抓住對方肩膀,猛力拋扔到半空,那家伙一聲尖叫:「呃啊啊,你要做什麼?」

    「嘰嘰……」眼中陡忽閃過一絲冷芒,白眉老猴雙膝微彎,繼而猛力蹬地竄到半空。

    「呼——砰砰砰砰——咣咣咣!」幾十記挾裹熾烈原火勁的重拳霎時破空直搗,打得對方身軀上全都是內陷凹洞,這小子口飆紅霧摔在沙地那一刻,幾乎活活疼死過去。

    「啪嗒!」此時此刻,白眉老猴翩然落地,倏地竄到此人近前,揮動爪子急落,「噗嗤!」他的左眼已經被猴爪硬生生掏了出來。

    「呀啊啊啊——」全身的邪氣被火勁徹底煉化,這家伙又失去一只眼睛,頓時發出慘嚎就地翻滾。

    「嘰嘰嘰——」老猴昂首尖叫一聲,越打越順手,它正要再朝著對方腦袋再狠狠來幾下,關橫卻突然一揮手說道:「先暫停,喂,是想繼續吃苦頭受零碎痛苦,還是招供,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呃……算你狠……算你狠……我『黑祿』自愧不如,服了!」這個名叫黑祿的殺手小頭目此刻掙扎著說道:「我說、我全說,只求能夠速死。」

    接下來,黑祿就把自己為什麼帶著人下了玄雪尖的緣故說了一遍。

    原來玄雪尖此時也出了大事,那裡駐扎著大量魘化盟殺手的霧冰城已經是一片混亂。

    因為兩個統領岑鴻、馬狷在一天前突然無故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雙方的手下本來就是矛盾重重,如今老大不見了,便紛紛指責對方暗施偷襲,害死了自己這邊的統領。

    最後由於言語不和,兩邊的人大打出手,導致死傷無數。黑祿就是統領岑鴻的心腹之一,原本想聯合其他人去找馬狷的手下廝殺惡鬥。

    可是黑祿這家伙為人自私狠毒,左思右想以後,覺得這麼做不對勁,於是招呼了自己近百個手下,趁人不備悄悄溜下了玄雪尖,打算遠離是非地,保存實力,誰知道好巧不巧,遇到了關橫他們,落了個全軍覆沒。

    「這麼說,玄雪尖霧冰城現在已經是混亂一片了?」

    聽到關橫這麼問,黑祿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我們在下山的時候,有幾百人在城裡廝殺惡鬥,要是不停手的話,此時恐怕都已經死傷殆盡了。」

    「呵呵,這倒不錯,也省了我的麻煩。」冷笑一聲,關橫繼續問道:「你們那兩個統領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呃……這、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黑祿此時只剩下一口氣,他哆哆嗦嗦支吾道:「我、我只是聽說二位統領最近矛盾尖銳了很多,經常為了同一件事爭吵,有幾次還動了手,另外昨天、昨天來了幾個客人,對方離去之後,他們吵得就更凶了。」

    「客人?」關橫雙眼倏忽一眯,和身邊的卿凰互相對望,俱都感覺到其中必有緣故。

    黑祿苦笑道:「我也只認識其中一個,好像是白藹山三重殿來的『霍成』,另外兩人是一男一女,男人說話言語粗俗無禮,女的長得妖艷標致,就、就這麼多了……」

    「霍成?!那家伙果然沒死。」關橫等人俱都心中一動,暗想這老家伙真是一只捻不死的蟲子,竟然又跑到玄雪尖霧冰城去攪風攪雨。

    「諸位……」此時此刻,黑祿掙扎著哀求道:「我知道的,已經全都說了,你們、你們行行好,就殺了我吧,別再讓我受那只猴子的折磨了。」

    「哼,看你還算老實的份兒上,罷了,老猴,你把他拽到附近偏僻的地方繼續玩吧。」關橫揮手說道:「記住,差不多就行了。」

    「嘰嘰、嘰嘰嘰……」白眉老猴點了點頭,拉上慘叫不止的黑祿向遠方跑去,那家伙的哀嚎聲兀自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呃啊啊——你不講信用,為什麼不讓我馬上死——」

    「哼,我一向沒有和魘化盟渣滓講信用的習慣。」關橫搖頭冷笑,又對三女說道:「走,先回樹屋商量對策吧。」

    ……

    數息之後,進了樹屋的眾人不約而同苦笑了起來:「吞鬼喵、小白,你們這兩個家伙也太過分了。」

    原來,就在剛才大家出去對方魘化盟殺手的時候,這兩只貓兒老實不客氣,把擺好的晚餐全消滅光了,吃得是溝滿壕平。

    小白飯量不大還好說,吞鬼喵此刻抱著圓滾滾的肚子,還仰面躺在盤子中間打飽嗝呢。

    「你這沒出息的家伙,連我的晚餐也敢染指,信不信我捏死你?」關橫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貓兒就往窗戶外面扔去。

    「啊?!」小黑見狀大驚失色:「姐夫,你真想摔死它呀?快住手!」

    「笨蛋,就算是你被摔死,也輪不到它。」關橫的話音甫落,真的把吞鬼喵拋出了窗戶。

    「唰!」吞鬼喵霎時間在空中靈巧擰身,隨即飄然落在了柏樹樹身上,「噌噌噌」幾下就跑遠了,與此同時,小白貓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悄悄出了房門。

    「這麼厲害,飛貓啊……」此情此景,已經把小黑看得瞠目結舌了。關橫指著它們說道:「瞧見沒有?這還是吃撐著以後的狀況呢,要是餓著肚子,這兩個家伙跑得更快。」

    「好啦好啦,不就是一點晚餐嗎?讓它們吃了也無妨,我和若桃再去准備就是了。」卿凰說著,扭身和若桃再次准備飯食去了。

    不多時,大家都圍坐在了桌案前,關橫一邊吃一邊說:「依我看,玄雪尖霧冰城之所以會鬧亂子,和突然造訪的霍成那三人脫不了關系。」

    「那咱們該怎麼辦?」聽到若桃如此問,關橫笑了:「還能怎麼辦?直接上山入城,收拾殘局不就完了?反正咱們的目標也是要把魘化盟的勢力瓦解消滅,對方這麼做,正合我意。」

    「不過你別忘了,自己剛剛在地堡那邊得來的消息,岑鴻、馬狷有可能知道九嬰的下落,萬一這兩個人要是死了的話……」

    卿凰還沒說完,關橫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31
第2004章 屍馬的特訓


               
    「先不說對方生死如何、是否知道九嬰在哪裡,因為咱們還不確定霧冰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關橫沉聲開口道:「所以我說,如今也只有到了山上以後再看看情況了。」

    「呃,也對,以不變應萬變,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聞聽此言,卿凰也是微微頜首。

    若桃說道:「公子之言正合我意,依著咱的意思,直接殺上霧冰城,把那裡的魘化盟爪牙全都劈了,這不是很好嗎?」

    「哈哈,暴力小女鬼,你倒是和白眉老猴很配,都是一樣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聽了關橫的話,若桃把眼一瞪:「胡說,我怎麼會和猴子一樣?它用的是拳頭,本姑娘用的是吞雷刃!」

    「噗……」聽了她的話,小黑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桃桃,依我看,姐夫是在說你和老猴的靈智差不多吧?腦子都只有松子兒一般大小,嘿嘿嘿……」

    「可惡,死丫頭你敢奚落我,我捏死你。」若桃此時笑著伸出手捏住小黑的臉頰,就這麼扭呀扭的,疼得這丫頭哎呦直叫:「卿凰,救我,我的臉都被她擰腫了。」

    「嘁,這就喊疼?沒意思,我去找屍馬玩了。」

    說完這句話,若桃轉身就跑出了樹屋,小黑有些好奇:「喂,你去哪裡?也帶著我玩呀。」

    語音甫落,她就已經追了出去。關橫見狀便說道:「獵獬,你要是有空的話,就跟著這兩個丫頭過去,稍微保護一下。」

    「喔,那就重點保護小黑好了。」獵獬浮現出來的同時,嘻嘻笑道:「估計連我都打不過若桃那個凶悍婆娘,所以她就可以免了……」

    關橫嘴角微翹,而後面帶狹促之意笑道:「再不趕緊去,我就把你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全告訴若桃。」

    「我的天吶,這就去、這就去。」獵獬飛出窗戶的瞬間還扭頭問:「你、你會替我保密的對吧?」

    「看情況,如果你以後對我恭敬一點、有求必應的話……往事說不定就會煙消雲散。」聽了關橫的話,獵獬腹誹對方一句「卑鄙」,而後立刻飛走了。

    卿凰此時問:「阿橫,咱們現在……」

    「噓,別說話,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關橫倏然滿臉嚴肅的表情,低聲說道:「這件事,沒有你這位智勇雙全、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佳人配合是萬萬不行的!」「呃?什麼事?」

    「別多問,跟我來就是了。」

    「啪。」沒等卿凰繼續問下去,關橫攥住她的皓腕就向自己房間走去,背對著對方的時候,他臉上出現一絲壞笑,心中暗想:「大事大事,天黑以後的大事……當然是鋪床、吹燈這一類了。」

    ……

    另一邊,小黑跟著若桃找到了屍馬,就在此時,強駝和獵獬也一起走了過來。

    「正好,小黑你不是想和我一去去看熱鬧嗎?騎上強駝,咱們盡量走遠一點,到那些偏僻無人的角落去。」說完,若桃翻身騎上屍馬,她揚聲叫道:「來呀,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好東西。」

    「神神秘秘的,又不肯現在就告訴我,也罷,就和你一起去瞧瞧。」小黑對強駝招了招手:「咱們也去。」

    「嗷嗷嗷——嗷嗚——」強駝此時也是剛剛吃飽,閑著沒事正想消消食,於是歡快的馱起小黑追向了屍馬那邊。

    少時片刻之後,她們來到了大片廣袤的沙丘地帶,若桃一揚手:「行啦,就是這裡,大家下來吧。」

    說罷,若桃第一個跳落在平地,她嘴裡說道:「屍馬,這回你可得爭氣一點,來來,讓我看看你的新絕招吧。」

    「嗚嚕嚕——」聞聽此言,戎宣屍馬打了個響鼻,精神抖擻的往前邁了幾步,而且還乜斜了一眼不遠處的強駝,明顯帶著幾分輕蔑。

    「嗚?!」看到對方這副表情,赤瞳強駝氣就不打一處來,它和屍馬是「鐵哥們」不假,但是雙方沒少明裡暗裡較勁比試,雖說都是打鬧一類,不過強駝自詡稍勝一籌。

    可今天屍馬這居高臨下的眼神一出現,讓強駝心裡好憋氣,它不由得把雙眸瞪得溜圓,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小黑早就找了一塊光溜潔淨的大岩石盤膝而坐,她大聲叫道:「喂喂,有什麼精彩的表演趕緊使出來,我都等不及了。」

    「別說是她了,我都想瞧瞧。」獵獬語音甫落,倏地落在了小黑身邊。若桃點了點頭:「那好,屍馬,准備開始嘍!」

    「嗚嗚嗚——」戎宣屍馬晃動的獅頭昂首嘶鳴,而後在原地不斷跺蹄,「踏踏踏、噠噠噠!」一連串聲音此起彼伏。

    「哈哈哈,桃桃,屍馬這是在、在跳舞嗎?」小黑此時壞笑道:「不錯嘛,雖然動作亂七八糟的,但是很認真……哈哈哈……」

    「呃,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誇張的動作。」

    獵獬此時也帶著幾分揶揄說道:「不過嘛,屍馬既然有勇氣拿出來表演,這就已經值得誇獎了。」

    聽了她們倆的話,若桃氣得身軀微微晃顫,她隨即低吼道:「呃,你們閉嘴,老老實實看著。」

    就在這一刻,屍馬身上陡然產生異變!

    「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詭異風聲陡起,它的軀體表面倏地浮現出一層漆黑顏色,對面二女和獵獬、強駝瞪大眼睛一瞧,原來那些是無數細小沙粒。

    「呼——呼呼呼——」這些黑沙轉瞬間覆蓋了屍馬一身,從頭到腳、每個角落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呃?!」見此情景,獵獬吃驚匪淺,隨即不由自主低聲道:「這是玄磁黑沙制造的甲胄?好家伙,我上次只是對屍馬稍微提了一下,它竟然已經領悟了?」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屍馬整天跟在誰的身後?」若桃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這麼聰明,它多多少少也能沾點光不是嗎?」

    「呃,這個牛吹的,我就服你。」小黑此時輕笑道:「桃桃,這些黑乎乎的沙子能有什麼用?你是不是有點高興過頭了?」

    「哼,別說我不讓你見識好東西。」若桃說到這裡,學著關橫的模樣一彈手指:「屍馬,你就耍一手讓她們瞧瞧。」

    「嗷嗚——」聞聽此言,屍馬卯足勁向前疾奔而去,「咣當!」前方數丈之遙的地方,一塊大岩石應聲粉碎,正是它的頭槌所為,緊接著,這家伙余勢不減,再次奔向另一塊岩石。

    「砰!」撞碎這塊岩石之後,屍馬忍不住昂首咆哮一聲,顯得十分得意。

    「不錯不錯,可惜呀,這些岩石都不會還手,未免瞧不出屍馬有多大的長進。」

    小黑此時呵呵笑道:「不如這樣,強駝,你上去和屍馬較量一番,放開手腳使盡全力,看看誰更厲害,要是贏了的話,我讓姐夫獎勵你。」

    「嗷——」聽了她的話,赤瞳強駝毫不猶豫的吼叫一聲就撲了過去,它早就瞧著屍馬趾高氣昂的樣子不順眼了,這一架,非打不可!

    「呃?!打就打,誰怕誰!」若桃揚聲叫道:「屍馬,你要爭氣,和它打呀。」

    「嗷嗚!」「嗚嚕嚕——」二獸此時都是憋住了一口氣,血灌瞳仁的瞬間,頓時頭碰頭撞在了一起:「嘭!」

    這一架打起來,當真是昏天黑地,它們倆整天形影不離,對於彼此的習慣招數而是司空見慣,所以打起來一時半會很難分出勝負輸贏。

    可是屍馬這家伙現在挺豪橫,仗著身上覆蓋在玄磁黑沙的外甲,它也不懼強駝的攻擊,轉瞬間迅猛撲上,前縱合身屢次撞向對方,「砰砰砰!」暴響之聲此起彼伏。

    最開始,強駝招架的十分小心,但就在數息之後,強駝發現有點不對勁,屍馬身上的黑沙不住散落墜地,越變越薄,眼看就要全部掉光了。

    「嗷嗚——」見此情景,強駝當然不肯放過大好機會,倏地向前猛衝猛擠,屍馬凜然大驚步步後退,這一下不要緊,那些玄磁黑沙最終丁點不剩,全部消失了。

    說時遲,那時快,強駝瞬息擰身,亮出後蹄猛踹,「嘭!」屍馬吃了一招頓時倒飛而出,骨碌碌一路滾到了若桃腳邊。

    小黑此時拍掌大笑:「哈哈哈,強駝做得好,原以為屍馬厲害了少許,沒想到還是一個軟柿子,沒用沒用真沒用。」

    聽到小黑的奚落之語,若桃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她對著剛剛站起身的屍馬大罵:「沒出息的家伙,虧我對你有信心,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嗚……」被對方這麼一罵,屍馬頓時變得蔫頭耷腦,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嗷、嗷嗚——」強駝此時晃著腦袋走了過來,打贏了之後,這家伙倒是顯出幾分大度,到屍馬面前低鳴幾聲,好像是想和對方和好的意思。

    「啊,我想到了。」

    就在這一刻,始終悶聲不響的獵獬突然開口說道:「屍馬,你知道自己包裹在身上的玄磁黑沙為什麼會在短時間內脫落嗎?那是因為你在控制沙子的同時還要和對方作戰,分心二用之下,減弱了對黑沙的控制。」

    言到此處,獵獬稍微一頓,這才繼續道:「再加上你吸收這些黑沙的時間太短,二者之間的磨合不夠,這就是原因。」

    「嗚嗚……」聞聽此言,屍馬惱火地搖了搖頭,因為好端端的新絕招卻不能馬上用,它顯得有些不高興。

    就在這時,若桃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改進嗎?」

    「當然,只要不斷反復練習,年深日久之後,自然就可以熟練。」獵獬呵呵一笑:「問題是,你們等得了那麼長時間嗎?」

    聽了它的話,若桃和屍馬登時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那就只有另外一個辦法了,就是用實戰來積累經驗。」小黑聽到這裡,便笑著說道:「你說的經驗,是不是讓強駝再多揍屍馬幾次?」

    若桃有些不高興:「小黑,別瞎說。」

    「哎,其實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根據。」

    獵獬繼續道:「只不過,屍馬現在沒必要和強駝再次動手,因為他們彼此之間太熟悉,如此一來的話,屍馬缺少真正臨敵的危機感,連正常實力也發揮不出來了。」

    聽到這裡,若桃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那麼,照你的意思,就是要多找不同類型的敵人作戰,對吧?」

    「沒錯沒錯,你們稍等一下,我立刻就給屍馬找個合適的對手來。」話音甫落之時,獵獬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小黑有些納悶:「咦,它去做什麼呀?」若桃搖搖頭:「誰知道呢,在這裡等著看吧。」

    「呼——嗖嗖嗖——」數息之後,獵獬真魂從不遠處掠空疾行而來,還帶著一個金網兜住的東西。

    二女、強駝和屍馬定睛細瞧,原來是三只長得毛茸茸、肉乎乎的「荒漠妖狼」幼崽。

    「哎呦,好可愛的小東西,真想抱抱。」小黑對著獵獬一招手:「喂,你也太貼心了吧?竟然給屍馬找到這麼弱的對手?」

    獵獬把自己用金網兜住的小東西扔在二女身邊:「唉,別犯傻了,這些狼崽只是誘餌而已。」

    「嗷嗚嗚嗚——」就在下個瞬間,四周圍陡忽響起一陣憤怒獸吼狼嚎,獵獬呵呵笑道:「後面那幾十只黑氣妖狼才是屍馬的對手,當然,它們現在應該已經氣瘋了,畢竟我把狼王的孩子弄到這裡來啦。」

    「呃?!」一聽說附近圍過來幾十只黑氣妖狼,若桃和小黑就有些頭疼,她們不約而同說道:「獵獬,你也太狠了吧?」

    「別怪我,這是關橫教的,他說過,不打不成材嘛。」

    「又是聽了公子的主意,豈有此理。」若桃氣得跺跺腳,隨即對有些膽怯的屍馬說道:「喂,別發愣了,趕緊迎敵去。」

    「嗚嚕嚕——」屍馬此時嚇得打了個響鼻,它雖然已經是紫氣頂峰的存在,可是以寡敵眾可沒什麼把握。

    若桃見它有些畏縮不前,於是說道:「怕什麼?我們都在這裡盯著呢,你要是不行了就求救,難道說,不信我會去救你嗎?」

    聞聽此言,屍馬心中稍微安穩了一些。

    可是獵獬繼續道:「但是你要記住,除了控制玄磁黑沙攻擊、防御之外,不許使用別的招數,頭槌、重蹄踐踏這些統統不行,要是敢違反規矩,你就是被妖狼撕碎了,我也不會出手救你。」

    「嗷嗚?!」它的話甫一出口,屍馬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但若桃、獵獬和強駝都沒有什麼表示,很明顯都默認了這個決定,屍馬氣得一甩腦袋,轉身就向著狼群發出嚎叫的位置衝去。

    數息之後,屍馬掠到沙丘附近,正好被幾只壯碩妖狼堵了個正著,對方一看到它,二話不說就疾撲了過去,左邊的那只毫不猶豫張開大嘴,「吭哧!」立刻咬住了屍馬前蹄。

    「嗚嗚嗚……」尖叫一聲,屍馬疼得直尥蹶子,正想用蹄子去踢對方,耳邊突然響起獵獬的話:「只能使用玄磁黑沙……只能使用玄磁黑沙……」

    無奈之下,它的倏地一晃身軀,大股黑沙被靈氣控制,「呼」的一聲飛出卷住了對方腰際,而後瞬間勒緊,讓此狼呼吸困難轉瞬間就昏了過去。

    「咦,這招數還真好使。」

    屍馬心中暗喜,頓時黑沙彙聚在自己額頭上,形成兩個漆黑角狀物,狠狠向其余幾只妖狼衝去。

    它也算是取了個巧,雖然說獵獬嚴令不可以使用頭槌,但是這黑沙凝角的招數應該不算違規。

    「砰砰砰!」暴響聲頻頻陡起,妖狼呼呼倒飛而去,這頭上的黑角果然是犀利無比。

    可就在下一刻,周圍的群狼也已經聞訊趕到,它們把屍馬周圍包抄,堪稱水泄不通。

    屍馬見狀臨危不懼,登時左衝右闖,大有萬夫不敵之勇的模樣。

    「嗷嗷嗷——」陡忽間一陣凶猛高亢的嗥叫響起,群狼頓時如同聽到將軍號令的士兵,「噌噌噌」挪移勁風疾響,它們紛紛向後疾掠,和屍馬拉開了丈余的距離。

    「呼——唰唰——」瞬息間風聲陡起,一道雄健身影驟然疾掠而至,揮起前爪狠狠拍向屍馬腦門,屍馬凜然一驚,結果本來彙聚在頭頂的黑沙唰的一聲盡數潰散,「嗤啦!」臉上頓時被撓出幾道裂痕。

    「嗚嗚!」屍馬發出一聲痛吼,頓時「騰騰騰」後退幾步,對方得理不饒,立刻晃身撲上連環利爪疾襲,「唰唰唰」刮動勁風攻向屍馬周身上下。

    「嘿嘿嘿,屍馬這回可是遇上棘手強敵嘍。」

    獵獬通過自己留在屍馬附近的金線分身觀察,一邊對二女講述戰況,一邊說道:「那是這群荒漠妖狼的狼王老大,也是紫氣頂峰之境,就看屍馬如何應付了。」

    「屍馬……」若桃此時有些緊張,她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還是去幫幫它吧。」

    「可以啊,反正我是不會阻攔你的。」獵獬說道:「但是剛才它單打獨鬥的時間和精力可就算白費了,你真的願意這麼做嗎?」

    「這……」聽了對方的話,若桃心中又有些猶豫,可就在下一刻,小黑突然叫道:「喂,你們看,那些家伙打到這邊來了。」

    「噌噌噌——唰唰唰——」十余丈外的沙丘風聲疾轉不斷,屍馬和那只狼王的惡戰越打越激烈,雖然它身上添了不少傷痕,可是對於玄磁黑沙的使用和控制又多了幾分了解。

    「呼——」此時狼王利爪陡忽破空襲來,屍馬左前蹄倏地覆蓋上了一層黑沙。

    「啪!」對方這犀利一爪頓時撓了個正著,可是只有「咯吱吱」刺耳摩擦聲響,屍馬連油皮都沒有蹭傷一點,這就是玄磁黑沙的防御力所賜。

    「嗷?!」見到自己的利爪猛招無效,狼王登時一愕,戎宣屍馬抓住這個機會,再次將飛沙彙聚於頭頂變成黑角,霎時間猛撞在對方身上。

    「砰——呼!」狼王中招直接跌飛出去,骨碌碌滾到了沙丘下。

    「行了屍馬,你已經贏啦。」獵獬在不遠處揚聲道:「快回來吧,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屍馬此時經過一場惡戰也累得夠嗆,聽到獵獬之言頓時朝著若桃這邊猛跑過來,顯得格外高興。

    可就在下一刻,那受傷的狼王驟然從沙丘後面竄了上來,而後昂首嘶鳴:「嗷嗷嗷——」

    群狼聽見召喚,再次向它身邊靠攏,看樣子,這回它們是單打獨鬥了。

    「慢來慢來。」獵獬此刻卷著金網霎時間疾掠到狼王身邊,「啪嗒!」將兜住的幾只小狼崽放在了它面前。

    而後獵獬便說道:「嘿嘿,狼王老兄,剛才我這個兄弟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練練手而已,你們都受了傷,不如兩方作罷,這是你的孩子,趕緊帶走吧。」

    看到小狼嗷嗷叫著完全無事,這狼王稍微松了一口氣,它自忖屍馬並不好惹,再加上若桃、獵獬和強駝這邊都散發著強大威壓,要真是打起來,討不到好去,還是見好就收。

    於是它向獵獬微微一頜首,張嘴叼起狼崽扭身就走,群狼也是低嚎著紛紛跟隨而去。

    「呼——」獵獬飛回到大家身邊,隨即說道:「行啦,咱們回去吧。」

    ……

    少時片刻之後,若桃騎著屍馬興衝衝的回到了古柏樹屋,一口氣跑到了關橫的房間門口,咚咚咚敲起門來。

    「公子、公子。」她揚聲叫道:「快開門呀,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屍馬它……」

    「吱呀——」就在下個瞬間,關橫一邊穿衣服,一邊沒好氣的拉開房門說道:「拜托,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嗎?」

    房間裡的卿凰也慌裡慌張披上衣服,生怕被若桃發現自己在榻上。

    若桃此時毫無察覺,只是自顧自說道:「我告訴你啊,屍馬它學會了好厲害的招數,多虧了獵獬幫忙,還有……」

    「行了行了,咱們到外面說吧。」關橫嘆了一口氣,為了給卿凰爭取點時間,讓她穿好衣服溜回自己屋裡,關橫只好拉著若桃跑到一邊,聽著小女鬼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直到半晌過後,他才打著哈欠說道:「妹子,你說完沒有?我好困吶,想回去睡了。」

    「呃,不好意思,打擾你的美夢了。」若桃帶著幾分歉意赧然說道:「嘿嘿,我實在是太高興,先走嘍,你快回去睡吧。」

    「睡?!孤枕難眠我哪裡還睡得著啊?」看著若桃遠去的背影,關橫滿臉哭笑的嘀咕道:「唉,今晚可難熬了。」

    ……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此時,眾人已經出發向著玄雪尖方向前進,大家一邊走,一邊談論關於那裡發生亂鬥的事情。

    若桃笑道:「說起來也是有意思,這群魘化盟的爪牙竟然吃飽了撐的,自己人打了起來。」

    「說的也是啊。」關橫好整以暇的答道:「敵人內訌,倒替咱們省了不少麻煩,我聽說這玄雪尖霧冰城裡聚集人馬可不少,幾乎有千人之眾,真要打起來,光是清理雜魚就得費不少時間。」

    「嗷嗷——嗷嗚——」就在此時,拉著古柏樹屋的癩斑犀群不約而同發出嚎叫聲,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卿凰此時一拽自己的坐騎,向前跑了兩步,而後揚聲道:「注意,有人過來了,看樣子都是魘化盟的家伙。」

    她的話音甫落,對面急促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噠噠噠——」

    「公子,咱們先動手嗎?」聽了若桃的話,關橫輕蔑一笑:「不著急,看看這群家伙的反應再說。」

    「駕駕駕——」下一刻,那群魘化盟殺手為首的一人大吼著策動坐騎,徑直朝著大家疾奔而來,當他看見關橫等人和一群癩斑犀的時候,眼中陡忽閃過一絲冷厲之色。

    「喂,天殺的雜碎,你看什麼?」突然間,關橫挑釁般的揚聲說道:「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你說什麼?!吁——」這頭目也是個豪橫粗暴、殺人不眨眼的家伙,聽到關橫言語,頓時氣得目眥欲裂:「臭小子,老子急著趕路,本來不想和你計較,既然找死,那我就收拾你……」

    「晚了,因為,我會先動手的,上!」關橫的話音甫落,若桃騎著屍馬疾掠而上,她想到屍馬現在就是缺乏控制黑沙的實戰經驗,於是早就大包大攬,決定先出手了。

    「上啊屍馬,讓他們嘗嘗你的厲害。」

    「嗷嗚——」電光火石間,屍馬爆發低吼,這嚎叫聲讓眾殺手胯下坐騎四蹄癱軟,登時全都撲倒在地。

    「呼——唰唰唰——」轉瞬之間,它周身皮膚滲出無數漆黑沙粒,在空中彙聚成數道疾旋沙流,倏地衝進了那些殺手的耳口鼻,將對方七竅堵了個嚴嚴實實。

    「呃啊啊啊——呵呵呵——」

    殺手們紛紛呼吸困難,繼而渾身燃燒了起來:「轟——」只因為關橫早就送了屍馬不少五行靈氣,自然內裡也包括原火勁,現在玄磁黑沙挾裹火勁灌入對方體內,他們不被燒死才怪呢。

    「做得好,屍馬,就是這樣。」若桃一邊稱贊,一邊叫道:「快快,這裡還有十幾個人,全都解決掉。」

    「呃,可惡——」和關橫對峙的殺手頭目萬沒想到,就只是眨眼的工夫,自己的手下非死即傷,這家伙情急拼命,剛想伸手去摘背上的板斧。

    下個瞬間,關橫倏地一彈手指,數道魂影頓時圍住了對方。

    「呼——砰砰砰!」大倀鬼三記重拳猛轟此賊頭臉、心坎,頓時打得他噴血栽下坐騎,四只狌狌登時抓胳膊擰腿將這廝死死摁在了地上。

    「殺千刀的,我要和你拼……」此人還沒說完,關橫的臉色倏忽一沉:「把他兩只爪子扯下來。」

    「噗嗤、哢嚓!」

    「呃啊啊啊——」骨裂和皮肉撕扯以及對方慘叫的聲音頓時響起。

    他還吼道:「如此折磨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殺了我、殺了我呀,老子一生殺人無數,即使是老幼婦孺也沒手軟過,早就夠本了。」

    「畜生……」關橫嘴裡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而後冷冷說道:「殺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麼能讓你死得這麼容易?你就等著享受一下昔時死在自己手裡那些人經受過的痛苦吧!」

    ……

    少時片刻之後,關橫終於從這個俘虜嘴裡知道了些許消息,原來這些家伙都是從霧冰城裡逃出來的。

    岑鴻、馬狷兩個統領的手下在城內發生惡戰亂鬥,打得激烈異常,可是人畢竟都是自私的,真正願意為自己老大拼命的沒幾個人,大部分殺手小頭目各有打算。

    自從關橫他們之前遇到的第一個帶領手下離去的黑祿走後,其余的人更是無心再戰,一個個率領心腹出走下山,如今的玄雪尖霧冰城,估計也就剩下幾百人的樣子,而且還在不斷減少中。

    「呵呵呵,這就是所謂的樹倒猢猻散吧?」關橫示意六倀鬼把那個殺人如麻的小頭目燒成飛灰,而後對三女說道:「現在就上山吧。」

    不一會之後,玄雪尖山腳下。

    「就是這裡了。」關橫此時用手遮住前額向向上眺望,他說道:「聽聞玄雪尖是這大西漠境內最奇怪的存在,山腳下是一片荒漠,半山腰卻是寬闊廣袤的密林,而峰頂是萬年不化的積雪。」

    小黑在旁邊一笑:「哈哈哈,等於說這座山被分為了三層,對不對?」關橫微微頜首笑道:「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對了,讓玄翎花鶄和那群癩斑犀留下來看守古柏樹屋,咱們直接上去就行了。」關橫對屋頂上的白眉老猴一招手:「下來吧,跟我去霧冰城耍耍。」

    「嘰嘰嘰——」聽到召喚,鳴叫的白眉老猴異常亢奮,陡忽一個前縱翻躍落在了強駝後背上,關橫隨即喊道:「走,上山。」

    ……

    不一會,大家在山道上已經前行了十余裡,若桃嘴裡嘀咕道:「奇怪,走了這麼半天,一個敵人都沒看見,難道都是怕了我和強駝不成?」

    「嘿嘿嘿,那些家伙都沒見過你,怎麼可能害怕?」小黑在旁邊笑道:「別太高估自己了。」

    「哼,啰嗦。」若桃此時殺氣正旺盛,猛然一拍屍馬前額:「走,既然敵人不出來,那咱們就再往前跑一段路,我就不信見不到活人!」

    話音甫落之時,她就已經騎著屍馬向前跑出了一箭之地,關橫在後面喊道:「喂,別太莽撞了,你怎麼又不聽話了?」

    「公子,不要緊,我去去……去去就回來。」

    若桃的聲音到此時已經斷斷續續,有些模糊不清了,關橫只好對卿凰和小黑說道:「唉,咱們也抓緊時間跟著上去吧。」

    ……

    此時此刻,若桃和屍馬一鼓作氣跑到了半山腰,這裡果然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密林。

    「啊,真是久違的養眼綠色,咱們可能是在大西漠內旅行太久了,看到的都是沙子,呵呵呵。」若桃看到大片密林,樹冠遮天,周圍鳥語、花香和蟲鳴編織成一片,讓她和屍馬的心境逐漸平和了許多。

    可就在下個瞬間,一陣「嘶嘶嘶」尖銳鳴叫聲打斷了這種祥和氣氛,若桃一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嗚嚕嚕——」屍馬倏地一打響鼻,而後用前蹄指了指左邊樹林邊緣。

    「蛇群?這不是黑紋角蚺嗎?」若桃以前跟著關橫冒險的時候,經常在樹林裡見過這種妖蛇,可是很少見到這麼多一起出現,而且,這些黑紋角蚺的身軀也太巨大了。

    普通的角蚺頂多丈余身長,粗不過碗口,當這些怪異的角蚺每個少說也有兩三丈,而且渾身都是淌著古怪綠水的膿包。若桃見了之後,泛起一陣惡心:「哎呀,真是難看至極,哪裡來的垃圾東西?」

    「嘶嘶嘶——」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一條妖蛇赫然看見若桃和屍馬,立刻招呼身邊的同伴圍攏了過來。

    「找死,竟敢惹上你家姑奶奶?屍馬,咱們上——」她這句話甫一出口,立刻掠身疾行朝著兩條撲來的妖蚺迎上,戎宣屍馬則是釋放出大量玄磁黑沙,向著群蛇席卷而去。

    「唰唰唰!嚓嚓嚓!」若桃的吞雷刃在對方身軀內幾進幾出,頓時把兩條巨蛇絞碎,她嘴裡叫道:「也沒什麼了不起嘛,加把勁把它們全滅了。」

    「呼呼呼呼——」風聲陡現,屍馬控制的黑沙倏然形成幾股渦流,而後卷住十幾條妖蚺身軀,下一刻,就只聽「咯剌剌」骨裂聲不斷響起此起彼伏,這些妖蛇頓時慘死當場。

    那條最大的黑紋角蚺頓時怒不可遏,正要上前和若桃、屍馬搦戰,附近密林內突然傳出了幾聲短促之音:「嗚嗚嗚——嗚嗚——嗚——」

    「嘶嘶嘶?!」妖蚺首領聽見這個聲響後大為緊張,立刻昂首嘶吼召喚自己的那些同伴撤退,它們眨眼之間就縮回到了密林裡。

    「別走,姑奶奶還沒打夠呢,屍馬,咱們……」她這個「追」字還沒說出口,關橫的聲音就赫然在背後響起:「若桃,先等等。」

    此時此刻,關橫帶著卿凰、小黑和老猴匆匆趕來了。

    「哎呀公子,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把對方全滅,你為什麼要攔住我?」

    若桃連連跺腳,顯得有些不甘心。關橫卻說道:「我是剛到,看見那些妖蛇聽見聲音撤退井然有序,肯定是背後有人控制,你和屍馬要是冒冒失失追過去,只怕會中了埋伏。」

    「危言聳聽吧?」若桃有些不服氣,嘴裡小聲嘀咕著。

    「喵嗚——」就在此時,吞鬼喵倏地從小黑懷中竄落在地,和斜刺裡出來的小白一起朝著林子裡衝去。

    她伸手指著對方背影叫道:「你看,這家伙都可以進去,為什麼我不行?」

    「這個嘛,它是貓,你是小女鬼,自然待遇不一樣了。」關橫含含糊糊說著,而後拔腿就疾掠而去,他嘴裡叫道:「我和六倀鬼在前面開路,你們跟進來吧。」

    ……

    與此同時,兩只貓兒覓著妖蛇離去的蹤跡一直往前追,關橫遙遙看見它們的影子,便揚聲叫道:「喂,慢點慢點,等等我。」

    聽到他的叫嚷聲,吞鬼喵倒是想放緩腳步,可是小白像瘋了似的,不停向前跑,它也只好一路跟隨。

    「這兩只貓崽竟然不聽話,可惡,逮到之後就狠狠教訓你們。」關橫的話音甫落之時,腳下不斷加快,那兩只貓八條腿就算再神速,也跑不過他,雙方還是越來越近。

    「嘶嘶嘶——」可就在下一刻,某棵粗大古樹身側面伸出一個巨大蛇顱,張開血口就要吞噬疾奔向前的小白貓。

    「喵嗚——」這白貓一聲低鳴,倏地弓身疾躍到半空中,堪堪躲過這凶猛一噬。

    「啪嗒!」下個瞬間,小白竟然落在了黑紋角蚺頭上,一只爪子扒住對方獨角,另一只爪子挾風猛撓,「噗!」登時抓爆對方一顆眼球。

    「厲害!」關橫在遠處把這一幕瞧在眼中,心中感嘆:「唉,我早就覺得這白貓崽不簡單,沒想到出手這麼利索,雖然它也是借助了我留在體內的五行靈氣,可本身實力絕對不容忽視。」

    「嘶嘶嘶——」黑紋角蚺失去一只眼,頓時昂首慘號,下一刻,吞鬼喵陡忽前掠,借著這股衝勢狠狠撞中妖蛇身軀,這家伙頓時倒飛出去,「砰!」狠狠碰在了附近樹身上。

    「呵呵呵,我家吞鬼喵表現也不錯。」關橫此時暗笑:「雖然說這家伙是有意在小白面前顯擺實力、博取好感,這些暫缺不提,最近確實長了不少本事。」

    「可惡,這兩只該死的野貓竟然弄死我的妖蚺,氣死我啦!」隨著突兀吼聲響起,附近灌木叢後面陡忽轉出一人。

    這家伙年約為五十多歲,馬臉狹長都是絡腮胡子,渾身裹著肮髒污穢的獸皮,腰裡還掛著一個泥塤,看起來剛才就是吹奏此物驅使蛇群進退自如。

    「老子殺了你們!」那家伙似乎眼神不濟,只看見面前兩只該死的貓,卻沒注意到十幾丈外還站著關橫,他倏地掄動掌中一根鏽跡斑斑的銅棍,呼的砸向小白貓身軀。

    「噌——」白貓高高躍起,就聽見咣當一聲,銅棍打在原處,造成土石亂迸四濺。

    「啪嗒!」小白陡忽間落在丈余外的草叢邊,可還是覺得四肢發軟,別看它體內有些五行靈氣,但身小力怯,就算沒被直接擊中,被棍風激發的邪氣狂勁一催,也受了些許輕傷。

    「喵喵——喵嗚——」見此情景,吞鬼喵登時尖叫著疾竄上前護在小白身前,那個馬臉漢子頓時獰笑道:「小畜生,老子就把你們一起砸成肉餅,呀啊啊——」

    就在這廝要逞凶的瞬間,「唰——嗤——」勁風驟生,一支靈氣之箭陡忽掠空疾飆而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4 15:31
第2005章 岩洞蛇骨(第五更爆發)


               
    「噗!」此箭不偏不倚釘中馬臉漢子的手腕,劇痛襲身之下這家伙頓時爆發出來一聲厲吼:「呀啊啊啊——」

    「當啷啷!」五指一松,鏽跡斑斑的銅棍應聲墜地,吞鬼喵和小白趁隙一左一右急撲而上,「噗呲、嗤啦!」數道抓痕登時留在了對方臉上。

    「不好,老子的眼睛原本就有些模糊不清,如今難辨敵人是多是少,趕緊溜吧。」想到這裡,馬臉漢子一手捂著臉,一手攥拳疾舞亂揮,自己腳下不住倒掠後退。

    見此情景,關橫雙眼倏忽一眯,立刻揚聲喊道:「這家伙是想……吞鬼喵,立刻帶著小白回來!」

    「嗚嗚嗚——」電光火石間,馬臉漢子忍住傷痛狂吹手裡的泥塤,附近草叢物體蹭地的急速竄行之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響起,大群黑紋角蚺已經把這裡團團圍住了。

    「寶貝們,上啊——」馬臉漢子一邊呼吼,一邊向後疾退,群蛇聽了命令,頓時發狂似的向關橫衝來。

    「找死!」還沒等關橫做出反應,他身後倏地出現二女一猴和強駝的身影,她們霎時間掠過關橫身邊,齊聲大叫道:「這裡就由我們來處理,你去追那個家伙。」

    「是是,遵命,姐妹們。」關橫苦笑著嘀咕了一句:「哎呦媽耶,真凶悍。」

    「姐夫姐夫。」小黑在旁邊嚷道:「我和你一起去呀。」

    「去,去你的吧。」關橫對白眉老猴說道:「給我看住這個丫頭,她要是敢亂跑,就抓花她的臉。」

    「嘰嘰……」老猴和關橫在一起混得久了,自然知道對方哪句話是在開玩笑,這家伙立刻呲牙咧嘴對著小黑晃了晃爪子。

    那小丫頭立刻擋著臉躲在一邊,還抱著強駝掉眼淚:「嗚嗚……你看,它們都欺負我。」

    ……

    另一邊,關橫和兩只貓兒徑直追著馬臉漢子疾奔,誰知道這家伙對密林中的環境極為熟悉,三竄兩躍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咦?!一個半瞎的混賬東西還跑得這麼快?」關橫此時乜斜著跟丟馬臉漢子的二貓,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兩個家伙,真是笨得可以,居然讓他給溜了。」

    「喵嗚、喵嗚。」吞鬼喵此時有些不服氣,對著關橫叫了兩聲,他搖了搖頭:「罷了,也是我自己多有大意,獵獬,出來吧。」

    「呼呼——」周圍風聲湧動,獨角獵獬驟忽浮現在他們的眼前。「怎麼,又想讓我出動了?」

    獵獬此時好像還有些要抱怨的意思:「我說關橫,咱可是神獸、神獸你懂嗎?是非常高貴的意思,不要一有什麼雞零狗碎的閑事,就把我叫出來使喚好不好?」

    「不好,讓你出來活動一下,以免你閑得發慌嘛。」關橫此時一揮手:「廢話少說,我要找一個馬臉漢子,這家伙的眼神和半瞎沒什麼區別,而且受了傷,按理說不難尋找,可是現在卻追丟了。」

    「明白明白,我先用金線分身幫你探查一圈吧。」這句話甫一出口,獵獬立刻化為無數金線,在半空中疾動竄行,向四面八方散去。

    ……

    與此同時,卿凰手持闍靈劍和蓮花奇刃,把面前幾條黑紋角蚺迫得不斷後退,這些家伙身上不斷增添傷口,但是流淌出來的並非鮮血,而是惡臭的綠水。

    「果然是完全邪化的畜生。」若桃在旁邊低呼道:「咱們一起出手。」

    「好!」卿凰答應一聲的同時倏地震顫蓮花奇刃,大股寒氣頓時向著群蛇席卷而去,「劈裡啪啦!」有的家伙身上凍結,直接停滯不動,有的勉強可以扭動軀體,想要逃跑時卻撲通栽倒在地。

    「呀啊啊——」

    「嘩啦啦——」揚聲一吼的若桃霎時間抖動手腕,將鎖鏈斷掌呼呼呼旋舞疾轉,這斷掌吸收了她的屍鬼之氣,瞬間「唰唰唰」作響暴漲數圈,頓時震碎周圍十幾條妖蚺的身軀。

    「嘰嘰、嘰嘰嘰——」在附近和小黑一起觀戰的白眉老猴看得興高采烈,這個家伙原本就是好勇鬥狠之輩,此時瞧著二女出手犀利斃敵無數,更是心癢難耐。

    小黑趁機湊到老猴耳邊低語道:「喂,你想不想上去耍耍?」

    聞聽此言,這猴子立刻雙眸放光、連連點頭。

    「那你還不趕緊去?瞧瞧,妖蛇都快被她們殺光了。」小黑心說:「你要是過去了,我正好趁機開溜。」

    可是這老猴雖然想上去大打出手,不過對於關橫的囑咐它牢記在心,便對小黑一呲牙,晃了晃雙爪,那意思是說,你呀,休想得逞,敢亂跑亂動,猴爺爺就撓花你的臉。

    「可惡可惡,死猢猻、臭猢猻。」見到這家伙不上當,小黑氣得直跺腳。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們身後的草窠裡陡忽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強駝、屍馬和老猴陡忽感到有些不對勁,立刻扭身瞧去。

    「嘶嘶嘶——」說時遲,那時快,最大的那條黑紋角蚺驟忽疾竄而出,白眉老猴見狀尖叫一聲:「嘰嘰嘰——」下一刻,它立刻揮舞雙爪晃身形迎頭撲上。

    「砰!砰砰砰——咣咣咣咣!」電光火石間,巨蚺獠牙就和迅捷無倫的猴爪對碰十余擊,雙方立刻展開殊死惡鬥。

    「唰唰唰——」竄行之聲陡起,其余幾只黑紋角蚺趁隙竄出草窠、岩石後,向著小黑撲來。

    「嗷嗚嗚——」

    「嗚嚕嚕——」強駝和屍馬這會興高采烈,立刻各找對手打了起來。

    「嘿嘿,好機會,趕緊去找姐夫,他那裡一定更有意思。」打定主意,小黑轉身要走,卻被兩個人同時伸手摁住左右肩膀:「看你往哪裡走!」

    ……

    另一邊,獵獬分身兜兜轉轉,一個接一個折返而回,可是這家伙始終沉默不語,看來是沒什麼發現。

    「搞什麼呀?竟然連你也找不到?」關橫心中漸漸產生焦躁情緒,他暗想:「又不是非要找到那個馴蛇的馬臉漢子不可,要不然還是回去吧……」

    「關橫!」就在下個瞬間,獵獬突然揚聲叫道:「西北方,對對,就是那裡,我說分身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是有不起眼的偽裝掩護。」

    下一刻,獵獬帶著大家來到那個森林中的紅刺荊棘叢附近。

    「就是這裡,剛才我的分身來來往往搜找過兩遍,因為對方藏得隱秘,我又一時大意,結果沒發現。」獵獬有些懊惱的飛到一簇荊棘上方,倏地用金線狂抽猛甩:「唰唰唰!」

    「哢嚓、嘭!」大片荊棘應聲粉碎,竟然顯出了下面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地道?!」關橫雙眼倏忽一眯,正要往下走,可是小白貓卻搶先一步,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這貓崽好像不太對勁,為什麼對那玩蛇的馬臉大漢緊追不舍呢?」關橫的心中正在疑惑,獵獬催促道:「喂,那兩只貓都追下去了,你還不趕緊跟著?」

    「知道了,別催我。」關橫答應了一聲,晃身形噌的一下跳進了地道。

    ……

    另一邊,馬臉大漢跑到地道盡頭,他受傷不輕,此時伸手扶住岩壁呼哧帶喘,嘴裡不住咒罵:「該死的野貓,可惡的臭小子,竟然把我迫到這種地步,呃……」

    急怒攻心之下,他臉上那些被吞鬼喵和小白撓傷的痕跡更是火辣辣的疼,輕輕一摸,就讓這家伙不由得呲牙咧嘴倒吸冷氣:「嘶——」

    「為今之計,必須抓緊時間趕緊開溜了,這地道並不長,盡頭只能通到樹林的另一端。」馬臉大漢一邊摸索前進,一邊心生懼意,他腦中不斷回憶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玄雪尖峰頂的霧冰城發生內亂混戰的時候,這小子意識到不論幫助那邊開打,自己都討不到好處,於是也准備溜下山,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發現幾個魘化盟爪牙在樹林裡晃悠。

    馬臉漢子在林中豢養了大量黑紋角蚺,對此處十分熟悉,他知道對方肯定有什麼隱秘事情,於是便跟過去查看,沒料想就發現了幾個家伙鑽進了這個隱秘隧道。

    悄摸著追蹤而至,馬臉漢子用角蚺制住了幾個小嘍啰,嚴刑迫問之下才了解實情,原來統領之一的岑鴻,也喜歡豢養劇毒妖蛇那些獸類,並且在此處隧道發現了一具完整的妖蛇骨殖。

    這可是上古妖蛇的的骨骸,據估計,生前的實力比起妖龍也不遑多讓、相差無幾,岑鴻決定用秘法將其煉化為「邪氣骨蛇」,讓自己多一個幫手。

    不過他決定把這件事要暗中進行,免得傳進別有用心之人的耳朵裡,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發現蛇骨的時間不是很長,岑鴻感到最近幾天事務繁忙,於是命令幾個心腹在此先看守蛇骨,但是那幾個家伙忍受不了在地道裡苦悶憋屈,剛剛出來透個氣,結果就被馬臉漢子發現了。

    心狠手辣的馬臉漢子出手殺了幾個小嘍啰,他心想岑鴻那家伙已經和另一個統領馬狷失蹤多時,這上古妖蛇之骨就是無主之物,歸了老子正好。

    不過蛇骨龐大繁重,長途運送不易,這家伙回到森林內召集所有的黑紋角蚺,打算命令它們搬運蛇骨,好巧不巧,偏偏遇上若桃和屍馬。

    馬臉漢子也是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於是命令妖蚺進攻對方,只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得自己被關橫他們沿路追殺,好不狼狽。

    「可惡,眼看著這副妖蛇骨架就可以到手了……」

    此時此刻,馬臉漢子步履艱難的走到隧道盡頭,這裡是個寬闊巨大的岩洞,巨大的上古妖蛇骸骨就在這裡一圈一圈的盤臥堆放,那蒼白的骨殖竟然泛起一抹詭異淡藍色,讓人見到了頓時觸目驚心之感。

    「寶貝,真是好寶貝……」瞧著這些骨頭,馬臉漢子眼中倏然迸現出貪婪邪芒:「你們全都是老子的。」

    「喵嗚——」就在這一刻,小白貓從遠處急撲而來,陡忽間落在這家伙身邊,照准馬臉漢子的小腿就是一口:「噗!」

    「呃啊啊啊——畜生,你竟然敢咬我!」

    「啪。」劇痛和憤怒之下,馬臉漢子出手如電,登時攥住小白的背毛。

    他目綻凶芒盯著對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原來是你!當初就是老子把你從綠洲抓到的,而後獻給了邪王血堡來的使者,小畜生,難不成你想報復我?」

    「可惜你現在只有死路一條!」話音甫落之時,漢子掄起小白的身軀狠狠往地上一摜。

    「喵!!」說時遲,那時快,及時趕到的吞鬼喵向前合身一縱,自己拼命接住了摔下來的小白,「砰!」兩只貓兒頓時滾作一團,摔得好不狼狽。

    「老子打死你們。」馬臉漢子此時血灌瞳仁,順手撿起一根粗長骨頭,「呼!」挾裹破空之聲狠狠落向吞鬼喵身軀。

    「住手!」關橫的吼聲在附近赫然響起,嚇得這家伙五指一松,險些扔掉骨頭,電光火石之間,獵獬呼的發出數道金線,「唰唰唰」幾聲輕響過後,已經把這家伙全身捆了個結結實實。

    「呃?!」馬臉漢子站立不穩,頓時「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他嘴裡兀自大喊道:「放開老子、放開老子!」

    「你是誰老子?混賬東西!」關橫上去就是猛踢幾腳,這家伙吃疼之後,慘叫聲活像一只剛剛被騸的禿尾巴老狗,隨即就被踹到角落裡哼哼去了。

    「喵嗚、喵嗚……」此時此刻,兩只小貓才晃悠著身子爬了起來,可就在下個瞬間,關橫突然大喊一聲:「危險,趕緊過來!」

    「嘩啦啦——轟隆!」他的話剛一出口,小貓頭頂的一堆妖蛇骨架突然坍塌下來,情況異常危急!

    「唰唰唰唰——」好在獵獬見機快、反應及時,瞬間用自己的金網托住了大部分墜落的蛇骨,關橫趁隙疾掠而至,揮拳打碎其余的骨頭渣滓,那兩只小貓這才晃動身形,「噌噌噌!」轉瞬間躲在了他身後。

    「嗚嗚嗚——嗷嗚!」下一刻沉悶吼聲響徹此處,寬闊岩洞上空驟忽出現了巨大蛇獸魂體虛影。

    「嗯?!是這巨大妖蛇的殘魂嗎?」關橫心中一凜,兩只小貓更是有些緊張,他伸手就想去拽雙劍出鞘,准備和對方大打出手:「看來有必要……」

    「先等等。」就在關橫准備動手的時候,獵獬突然叫了一聲:「我先去看看這家伙。」說著,它一晃魂影朝著巨大蛇獸虛影疾飛而去,關橫心中雖然有些納悶,也只好暫時停住了動作,靜觀其變。

    就在下一刻,獵獬在巨蛇虛影周圍徘徊飛舞一圈,又和對方低語幾句,緊接著,那巨蛇虛影陡忽咆哮一聲,釋放強大威壓朝著它狂噬而去。

    「哎呀,你瘋了——」獵獬一聲尖叫,轉瞬疾掠回關橫身邊,它說道:「一起動手對付這家伙吧,現在用嘴說可能沒用了。」

    「早就說了要打,何必白費唇舌。」

    「鏘、鏘!」關橫的話甫一出口,陡忽甩手扔給吞鬼喵一塊魂石,對方咕嚕一下吞掉,霎時間變為巨虎形態。

    關橫接著叫道:「嬰白鬼,你和獵獬同時出手,限制這家伙的行動,吞鬼虎,留意動態,瞧准機會用『宿魂之石』困住它。」

    「至於我……」關橫說到這裡,反手摘下似雪弓,彙聚出靈氣之箭,他嘴裡喃喃自語道:「要送給這家伙一份大禮。」

    「嗷嗚——」說時遲,那時快,巨大蛇獸殘魂爆發驚天動地的咆哮,已經撲了過來。

    「唰唰唰——嗤嗤嗤!」關橫掌中弓弦急顫陡響,接連發出六支靈氣之箭,霎時間釘入巨蛇虛影。

    這家伙原本想要倚仗滔天凶威猛攻過來,誰知道被靈氣之箭摜入魂體,立刻就經受不住這種力量的爆發衝擊,頓時心生畏懼、倉惶後退。

    「想走,做夢吧。」電光火石間,獵獬和嬰白鬼齊刷刷撲上,堪堪堵住巨蛇虛影的退路。

    「吱吱吱——」嬰白鬼尖嘯聲陡起,雙拳挾裹勁風接二連三轟在虛影正面,「砰砰砰砰!」暴響此起彼伏,這蛇獸虛影陡然衰減黯淡了下來。

    「好機會!」獵獬低呼一聲,瞬息變成鋪天蓋地的金網,倏地罩住了這個家伙。

    「嗷嗚、嗷嗚!」

    那虛影一邊不斷發出厲吼,一邊拼命掙扎,反復衝擊金網想脫困而出,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就在下一刻,吞鬼虎抖擻精神發出咆哮一聲,立刻釋放出破邪瞳力,將金網內的蛇魂變成了晶石。

    「啪。」關橫伸手接住此物,獵獬此刻卻帶著幾分埋怨對巨虎說道:「笨蛋,你倒是等我的金網松開那家伙再出手啊,差點把我也困在石頭裡。」

    聞聽此言,吞鬼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吼一聲,表示自己太久沒用這招,失了水准。

    看著晶石內的蛇魂還是不斷掙扎,關橫便問道:「獵獬,你剛才和這家伙說了些什麼?它為何突然就翻臉動手了?」

    「我只是覺得這家伙的氣息有些熟悉,便過去套個近乎,要是能不動手,豈不是更好嗎?」

    獵獬言到此處稍微一頓,又恨恨的說道:「沒想到,我說了不到三句半話,那個一言不發的家伙突然就攻了過來,好似瘋狗一樣。」

    「所以我就說,還是直接動手的好。」關橫拿著巨蛇魂石說道:「這家伙的殘魂力量不弱,若非是出其不意,咱們未必可以迅速制服它,走吧,回去找卿凰,咱們還得上山呢。」

    他的話音甫落,耳邊猛然聽到一陣陣怪異風聲響:「呼呼——呼呼——」

    「怎麼回事?」關橫和吞鬼虎、獵獬、小白貓向身後一瞧,只見那些粉碎的蛇骨陡忽在空中化為齏粉飛末,朝著馬臉漢子那邊飛去。

    「哎呀,一時大意,忘了徹底煉化這家伙身上的邪氣。」關橫心中凜然一驚:「邪氣要是吸收這上古異獸的『骨粉』,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

    另一邊,森林內的亂戰已經結束,白眉老猴、強駝和屍馬力殺四方,將黑紋角蚺徹底滅殺殆盡了。

    而小黑也在想要開溜的時候被卿凰、若桃摁住肩頭,動彈不得,她帶著幾分惱怒掙脫開對方的手,隨即說道:「你們為什麼總是攔著我?」

    「哼,你要是亂跑的話,我們會很為難的。」若桃捏了捏那丫頭的臉頰,而後帶著幾分揶揄笑道:「明明都不會打架,一個小妮子還想到處亂跑,沒門!」

    「可惡可惡,全都合起伙來欺負我。」小黑氣得直跺腳,卿凰在旁邊看著也只是搖頭苦笑:「唉……」

    「嘰嘰?!」就在此時,白眉老猴的雙耳倏忽一動,突然聽見了某些不尋常的動靜,它立刻舍了大家,向著密林北側疾奔而去。

    「老猴,你要去哪裡?」卿凰剛剛問了一句,對方扭頭嘰嘰叫了幾聲,隨即腳下生風漸行漸遠,卿凰立刻說道:「它好像聽到前方有劇烈震動,該不會是阿橫出事了吧?」

    「那咱們還不趕緊去看看。」若桃說著翻身騎上屍馬,小黑和卿凰也上了強駝,大家緊追老猴疾馳而去。

    ……

    「嘭嘭嘭嘭!」霎時間,原本平坦的地面在暴響聲中陡忽隆起,緊接著轟隆一聲,土石漫天飆飛四迸,關橫他們呼的一下從地底躍了出來。

    「吼——」隨著一聲詭異咆哮,有個閃耀著慘白異芒的「東西」也跟著竄蹦而出,原來是那個馬臉漢子,此時此刻,這家伙的模樣可是與剛才大不相同了。

    就在剛才,關橫因為要去救即將被骨架砸到的兩只貓兒,沒來得及煉化對方身上的邪氣,導致這家伙瀕死之時身上產生劇烈異變。

    因為馬臉漢子體內的邪氣懼怕宿主死亡,於是便吸取周圍的碎骨壓縮成齏粉飛末,全部覆蓋在了他身上,變成一層古怪的「蛇骨白甲」。

    這巨獸骨殖原本是上古遺留之物,質地堅固,這個時候被邪氣稍加利用,與馬臉漢子本身融合,居然讓這家伙傷勢盡愈,實力有所提升。

    只不過,這馬臉徹底喪失了心智,已經陷入瘋癲了,此時只對追殺關橫他們感興趣,故此一路追了過來。

    「啪嗒。」

    「噌噌噌——」關橫和兩只貓兒霎時間落地,他呵呵笑道:「還是上面的空氣新鮮,獵獬,你說咱們該如何對付這個家伙?」

    「這還不容易?讓我和嬰白鬼先去摸摸對方的底吧。」它的話音甫落,驟然變成無數金線,在「唰唰唰」作響之時已經纏住了撲過來的馬臉漢子。

    「看起來,它也像是邪化的魔魘之流,『魘化蛇骨人』?嗯,這名字不錯。」

    關橫自言自語說著,嬰白鬼已經在瞬間噴出自己的鬼王珠,砰然打中對方的腦殼,「咯剌剌——」骨裂聲清脆響起,那魘化蛇骨人的顱骨頓時迸碎坍塌近半。

    但是關橫瞧得清楚,裡面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腦漿、血水一概不存,就剩下一個空殼了。

    「呼呼呼!」說時遲,那時快,風聲陡起之時,對方身上的慘白蛇骨甲泛起一股濃郁邪氣,將此人裂開的顱骨窟窿迅速恢復如初。

    「嘰嘰嘰——」不遠處傳來了白眉老猴的尖叫聲,關橫扭頭一看,這家伙三竄兩躍倏地落在了自己身邊,而後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和嬰白鬼、獵獬惡戰的魘化蛇骨人。

    「怎麼樣?你是不是想上去和這家伙打一場?」聽了關橫的話,老猴滿臉亢奮的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好,既然你想活動筋骨,那就上吧。」

    說著,關橫又對獵獬和嬰白鬼叫道:「你們回來,讓老猴去和那家伙動手。」

    「唰唰!」一獸一鬼登時消失在空中,轉瞬間在他背後浮現,與此同時,老猴已經咆哮著急竄而出了。

    「記住,直接用原火勁攻擊狠狠教訓它。」

    「嘰嘰嘰——」老猴得到指點,凶威大盛之下,立刻發動猛攻。這個時候,卿凰、若桃和小黑她們也趕到了。

    「阿橫。」倏地翻身跳下坐騎,卿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邊,隨口問道:「那是個什麼怪物?」

    「呵呵,原本是個魘化盟的小嘍啰,沒想到能利用自己的邪氣和上古異獸的殘骨融合,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叫它——魘化蛇骨人。」

    一聽他這麼說,若桃有些好奇的問道:「上古異獸?那是什麼東西?」

    「應該一條巨蛇,喏,我還把它的一絲殘魂禁錮在了宿魂之石裡。」關橫說著,把晶石取出來托在手中,給面前的三女觀瞧。

    小黑瞪大眼睛說道:「快看,這蛇還在晶石裡掙扎呢。」

    「嗡嗡嗡——」就在這一刻,卿凰腰帶上的寶石驟忽晃顫了一下,眾人低頭看去時,原來是修蛇之魂緩緩飄了出來,這家伙開口便說道:「喂喂,是什麼巨蛇,快拿過來讓我看看!」

    見到修蛇這麼緊張,關橫便把魂石往前一遞:「就是這個,你認識嗎?」

    「呃?!這、這個是……」

    突然間,修蛇的聲音有些發顫:「認識、當然認識了……這孩子好像和我還有些血緣關系……」

    「孩子?血緣關系?」關橫眼珠一轉,便訕笑著說道:「喂,這該不會是你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誤吧?」

    「噗嗤。」

    聞聽此言,旁邊的卿凰頓時笑出聲來。修蛇卻哼了一聲說道:「少廢話,這是隱私,不可以隨便打聽,對了,這孩子怎麼只剩下一縷殘魂?有我的血脈保護,它的骨殖和魂體應該都是完整的呀。」

    「你是問那堆蛇骨,現在已經被魘化盟的家伙融合了。」關橫一指前方和老猴動手的魘化蛇骨人:「喏,都變成那副模樣了。」

    「呃?!豈有此理,那我兒子的骨殖和邪氣融合,你這個雜碎真該被千刀萬剮!!」修蛇此時忍不住脫口怒罵,關橫在旁邊對卿凰低聲道:「聽見了麼?真是兒子,看來還是個私生子……」

    「去去,別亂說。」卿凰對著他搖了搖頭,而後問修蛇:「說吧,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助你的事情嗎?」

    「當然,我看邪氣和蛇骨並沒有完全融合,你們快把那家伙給滅了,奪回骨殖,我有大用,拜托了,快快!」

    聽到修蛇不斷催促,關橫才知道這家伙真是著急了,於是揚聲喊道:「老猴,別玩了,直接給那家伙來幾下狠的,記住,盡量直接對付骨甲裡面的家伙,不要把那些蛇骨毀壞了。」

    聞聽此言,修蛇帶著幾分感激言道:「關橫,多謝你想得周到。」

    「吱吱吱——」說時遲,那時快,聽到叫嚷聲的老猴倏地挪移向前,左拳右爪同時落在對方兩側肋下,那裡正好是對方全身唯一沒有被骨甲覆蓋的地方。

    「噗嗤!砰砰砰!」猴爪破肉之後摧枯拉朽,這兩邊攻擊霎時間暴現熾烈原火勁,惡狠狠摜進馬臉漢子體內,燒得這家伙慘吼連連,耳鼻口眼等七竅驟忽冒出漆黑煙柱。

    關橫見狀立刻叫道:「就是這樣,再加把勁!」

    「轟——」他的話音未落,周圍的地面頓時被四散原火勁燒成漆黑一片,正中間的家伙軀體皮肉全部燃燒殆盡,化為了飛灰齏粉。

    可是那堆蛇骨似乎極為抗熱,再加上白眉老猴刻意避開直接攻擊蛇骨,所以它們幾乎是以完好無損的狀態,隨著一陣「嘩啦啦」聲音散落在原地。

    「嘰嘰嘰——」大獲全勝的老猴昂首嘶鳴,不住捶打胸膛,亢奮不已。

    「這家伙,隨隨便便贏了一次,就高興得找不到北了。」關橫搖了搖頭,隨即和卿凰她們走到了那堆蛇骨旁邊,而後問修蛇:「喂,下面要做什麼?」

    「有了蛇骨和殘魂,關橫,如果再加上你的五行靈氣,我就可以為這孩子臨時的『白骨身軀』了。」修蛇低聲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關橫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頭:「廢話,當然願意,你有時間啰嗦的話,咱們不如趕緊動手。」

    「如此……這般……接著……最後就是這樣。」關橫、卿凰、若桃和小黑一起幫忙,連白眉老猴都在東搬西挪,把那些蛇骨碼放整齊,繞為整整一圈。

    最後修蛇說道:「可以了,大家在這圈子裡畫上五行符號,關橫,你把魂石捏碎放出殘魂,再給它一些五行靈氣,估計也就差不多了,這孩子有我的血脈天賦,應該自己可以克服實際困難才對。」

    「嗯,看我的吧。」

    「呼——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關橫雙手一揚,頓時放出大股靈氣,轉瞬席卷所有的蛇骨,這些骨殖內還蘊藏著些許邪氣,是剛才與馬臉漢子融合後產生的,現在被立刻淨化了。

    緊接著,所有的蛇骨都產生了「嘩啦啦」顫晃聲音,修蛇在旁邊喊道:「是時候了,趕緊捏碎魂石。」

    「哢吧、嘭!」電光火石間,魂石在關橫手中應聲粉碎,下一刻,那巨蛇殘魂漂浮而出,它被關橫和嬰白鬼、獵獬揍了一頓之後遭到擒拿禁錮,此時還有些畏懼,就想遠遁逃走。

    見此情景,修蛇立刻揚聲叫道:「孩子,不要害怕,你看看,自己的蛇骨就在眼前,只要專心一志彙聚力量,你就能得到暫時白骨之軀了,聽我的沒錯。」

    修蛇的話甫一出口,那殘魂就感覺到這聲音十分熟悉、親近,幾乎是毫不猶豫,殘魂就聽從了它的話,眨眼間老老實實落在了骸骨圈中。

    「疾!!」

    關橫嘴裡輕輕吐出這個字,那些附在巨蛇骸骨上的靈氣立刻產生強烈擠壓之力,就只聽「咯剌剌、咯吱吱」刺耳骨裂聲響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這些骨頭不斷彙聚在一起,而後霎時散落,如此反復數十次。

    看到此處,小黑有些好奇的問道:「咦,這是在做什麼?」

    「這孩子的骨殖裡屬於我那一部分血脈還是駁雜不純,強行彙聚骨軀不是不可以,但是太脆弱了。」

    修蛇在旁邊解釋道:「為了能夠給它制造一個最好最合適的白骨之軀,要反復嘗試壓縮才行。」

    「呃,有些不懂……」小黑撓了撓頭說道:「罷了,反正你說這樣有好處就行了。」

    就在這時,那些屢次經過靈氣擠壓、縮小了幾十倍的骨殖終於停止了刺耳摩擦聲,隨即在唰唰作響的靈氣旋擰下,變成了數寸長短的一截。

    卿凰見狀,下意識說道:「這、這也太短了一點吧?」

    「不,以白骨之軀來說,數寸長度應該剛剛好才對。」修蛇接著說道:「現在可以讓那孩子進入骨軀了。」

    「唰!」聽到它的話,殘魂頓時朝著白骨之軀衝去,「砰!」下一刻,卻被狠狠的彈了回來。那巨蛇殘魂意識到自己被骨軀拒絕進入,頓時有些惱怒,立刻又朝著那裡衝去。

    「嘭!」

    「砰砰砰!」結果它又嘗試了多次,卻還是無法得償所願,卿凰和若桃、小黑都有些納悶,她們不約而同說道:「怎麼就不去呢?是不是你的辦法不管用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這絕對是中規中矩、萬無一失的辦法……呃?!對了,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修蛇稍一思索,突然間恍然大悟:「糟糕,這副白骨之軀是關橫用靈氣洗滌過的,如今已經染上了他的氣息,殘魂要想進入骨軀,根本得不到對方承認,所以才會屢次失敗。」

    「白骨之軀上面有我的氣味?」關橫眼珠一轉,突然計上心來,他笑著說道:「有辦法了。」

    說著,關橫邁步走近蛇骨,他輕輕咬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落在了白骨上,「唰!」這血點登時融入其中,而後他對殘魂說道:「來,碰觸一下我手指的傷口,你就可以和骨軀融合了。」

    那殘魂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立刻照做,果然不出關橫所料,這一次,雙方都有了關橫鮮血氣息的味道,霎時間就互相融合在了一起。

    「真厲害,阿橫,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聽到對方詢問,關橫莞爾一笑:「卿凰,你還記得人面赤紋參嗎?那小家伙就是因為吸收了一些我的血,才產生了變化,我回想起過去的事情,這才想到用自己的血連接殘魂和骨軀的關系。」

    「原來如此,我們把赤紋參留在了西漠土城內,希望它能夠習慣那裡,自由自在的生活。」

    卿凰剛剛說到這裡,修蛇便道:「你們看,這孩子清醒了。」

    「咯剌、咯剌……」這小小的骨蛇在地上扭動了幾下,而後轉著圈蠕行了起來,顯得十分高興,修蛇趕緊湊過去說道:「我的兒,還記得為父嗎?當年我和你娘……」

    「嘶嘶嘶——」那小蛇此刻瞧都不瞧對方一眼,卻徑直爬到了關橫腳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轉瞬間噌噌噌就攀到了關橫上身,順勢溜到了他的掌心,親昵的蹭了蹭。

    「這、這是怎麼回事?」修蛇有些惱怒的說道:「明明我才是你爹,你這沒出息的小崽子,爬到關橫手裡做什麼?」

    關橫心中了然,隨即苦笑道:「沒辦法呀,這殘魂和白骨之軀都有我的鮮血氣息,它不和我親近,那才不正常呢。」

    「豈、豈有此理。」修蛇此刻好不泄氣,嘴裡還嘟嘟囔囔說道:「我現在有一種辛辛苦苦種出白菜,卻被豬拱走的感覺。」

    「噗——哈哈哈——」聞聽此言,旁邊三女頓時笑得前仰後合。若桃說道:「公子,你被修蛇小瞧了,它說、它說你是豬……」

    「哼,無所謂了,既然修蛇不念在我出過力的份上,還惡語中傷,那這小骨蛇就歸我了。」

    關橫此時屈指彈了彈小骨蛇,而後說道:「小家伙,你聽好了,以後咱們好好玩,記住,那個叫修蛇的家伙很危險,它只要敢靠過來,立刻攻擊!」

    「關橫,你、你太過分了。」修蛇委委屈屈的落在卿凰肩頭說道:「唉,卿凰姑娘,你看看,這小子好過分,害得我們『父子相殘』……」

    「呵呵呵,沒那麼嚴重,你先回來休息一會吧。」卿凰輕撫腰帶上的寶石說道:「我會好好勸一勸阿橫,讓他想辦法解決這些事。」

    「嗯,還是你好,那我先去睡了,在外面折騰半天,可累死我了。」修蛇又看了一眼關橫掌中的小骨蛇,最後帶著幾分悻悻飛回了寶石內。

    「來來,小家伙,你可以纏在我的手腕上,大家看!」關橫這時候笑著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將其高高揚起:「蛇骨手鐲,哈哈,挺別致的吧?」

    「姐夫,讓我和它玩玩如何?」聽到小黑的話,關橫笑得很詭異:「好啊,只要你不怕挨咬,我現在就把它順著你的衣領放進去……」

    別說是讓關橫這麼做,就單單聽見他如此形容,小黑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她頓時縮到了若桃身後:「呃?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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