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我是殺毒軟件 作者：懶鳥 (已完成)

第1470章 戲真多

     全場鴉雀無聲。

    好半天之後，才有一個多耳屬高鼻科的人族大漢站出來，小心翼翼地道：“大人，這裡沒有位面掘墓人，但是在3號店裡現在有一個專業的位面掘墓人團隊，要不您看——”

    慕少安的目光就在這高鼻大漢身上逗留了一秒，剛才他也看了，在場的百萬多人，的確沒有一個被天神茶館登記的位面掘墓人，所以這就無奈了。

    “3號茶館在哪裡？”

    慕少安溫和的問道，就像是在哄幼兒園的小朋友。

    “大——大人，我可以為您開啟特別尊享通道！”那高鼻大漢似乎頗為受寵若驚，激動得話都有點結巴了。

    “哦，那就多謝了。”慕少安面帶微笑，心裡卻是在奇怪，難道老子的超階九星天神技萬法可破的解析效果還不夠好？原本他以為是把此地的所有法則力量都給解析掉了的。

    然後下一秒鐘，一團白色的法則球突兀的冒出來，而與之對應的則是被囚禁的那一批囚犯，這批囚犯足足有數萬人，此時直接就有十分之一的囚犯的身體砰的一下變成飛灰，顯然，他們是被獻祭了。

    獻祭也是一種力量，一種能夠溝通外界法則的力量，尤其適闔眼下這種所有法則都被慕少安給解析掉的法則真空地帶。

    而隨著這一批囚犯的被獻祭，茲拉拉，茲拉拉，一道又一道的法則球爆出來，然後這法則球又以更快的速度爆開，嗖嗖嗖，咻咻咻，眨眼間，一個相當繁複的法則能量網就被構建出來。

    有了這法則能量網，下一秒，就有超過數十萬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出現在四周，其中還包括了位面神盾艦，位面殲擊艦這樣的超常規的存在。

    但最讓人驚嘆的是，法則能量網中出現的十八尊燃燒著各色光芒的巨人影像。

    那是代表著十八個高階天神已經降臨！

    “呔！何方妖孽！敢來天神茶館撒野？你死定了！”

    之前那個非常恭敬小心的高鼻大漢跳起來高興大叫道，方才他忍得好辛苦。

    “各位朋友同仁們，請助我天神茶館拿下這個放肆之徒，但凡有份參與者，獎勵豐厚，並且還能額外獲得天神茶館終生尊享大禮包一份，呀呀呀！我們一起動手，他逃不掉的。”

    那高鼻大漢還在得意瘋狂的大喊，他可不是腦殘反派，而是非常能確定，只要在場的三十七名高階天神願意出手，再加上援軍來的十八名高階天神，還有他自己，對，他也是高階天神——那麼就算對方是法則天神，也得乖乖跪下。

    只是，四周很安靜，那高鼻大漢詫異地看向四周，就見百萬雙目光都在盯著自己，好像在看很奇怪的事情。

    可更驚悚的是，之前剛剛才出現的法則能量網消失了，那數十萬名通過位面法則網傳送的士兵消失了，還有那十八個高階天神，他們也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

    但是，再一低頭，那高鼻大漢終於被嚇得亡魂大冒，卻見他自己的身體居然正在緩緩的瓦解，像沙子一樣的瓦解，一雙腳已經沒了，兩條腿也沒有了，又兩隻腿沒了，肚臍眼也沒了，然後是軀幹，手臂——

    “啊啊啊！”

    那高鼻大漢尖叫起來，他可是高階天神，他拚命的控制著自己的頭顱在天上飛，吱哇大喊，“你們怎麼不動手？為什麼不動手，全都沖上去啊，我們有一百萬人，有三十七個高階天神，他不是我們的對手——”

    呼——

    一陣風吹來，這高鼻大漢就徹底消失了，他被法則解析了。

    全場繼續鴉雀無聲，這一回連那些高階天神也不敢對視慕少安的目光了。

    沒錯，道理是沒錯的，只要幾十名高階天神不顧生死的懟上去，慕少安肯定不是對手，這一點他自己也承認啊。

    可是這樣的結果就是，這幾十名高階天神也別想活下來。

    這不是做數學題，1=37.

    慕少安自己估計過他的戰鬥力，如果他成為不朽真神，那麼可以承受329名高階天神的自殺式攻擊。

    然後他現在的三法則一稱號天神，可以承受36名高階天神的自殺式攻擊。

    那麼問題來了，就算他把這個公式告訴所有人，就算他對面有一百個高階天神，請問，這場戰鬥誰會贏？

    答案很簡單，依舊是慕少安會贏。

    因為哪個高階天神都不是機器，給發佈一個自殺式攻擊的命令就可以不顧一切的衝上來，只要他們但凡有那麼一丁點的猶豫，就足夠慕少安各個擊破，最終像打蒼蠅一樣的把他們給一個接一個的拍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利益相關，只要不是沒有了後路，只要不是慕少安鐵了心要趕盡殺絕，所有在他面前出現的高階天神都會乖的像一隻泰迪。

    就這麼簡單。

    至於說，上一次神戰中那個被數百名高階天神圍殺而死的四稱號三法則的怪物天神，那是完全被老硬幣佈局者給算死了一切出路，算死了一切可能，最後落入局中才被憋屈的圍殺而死。

    不信就換個環境，換個局面，幾百名高階天神根本就不夠殺的。

    當然了，前車之鑑，慕少安必須吸取這個教訓，一旦被老硬幣盯上，一旦被佈局，一旦陷入重圍，他也得掛。

    “大人，我是位面掘墓人！”

    “我也是，大人，只要您救了我，我就給您賣命啊！”

    這個時候，那剩餘的囚犯之中，忽然有人激動的大喊起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因為這些囚犯裡面的位面掘墓人足足有二十七個之多，但沒有一個是天神茶館登記之中的，不過這可以理解，這些人都素階下囚了，那麼當然不會被登記了，看來天神茶館的秘密很多啊。

    一揮手，那數萬名囚犯身上的禁錮法則就被瓦解，而隨著他們恢復自由，他們本來的面目氣息就露出來，一時間驚呼聲一片，更兼怒罵聲一片，因為這些囚犯很多都是有著認識之人，甚至慕少安就看到，在這其中很有著幾名囚犯才一出現，不但周圍的囚犯自發的圍攏護衛在身邊，連周圍很多懵逼之人都衝過來納頭就拜！

    但同樣的還有相當一部分懵逼之人轉身就逃。

    不過片刻之間，現場百萬多人就涇渭分明的劃出了三個陣營。

    這三個陣營中的兩個陣營都是由那幾名重量級囚犯做核心，但這兩個陣營又彼此看不爽，如果不是忌憚慕少安的話，怕是他們已經開始動手火並了。

    而另外一個陣營的人數不算太多，卻是都屬於天神茶館的人，他們此刻正瑟瑟發抖，逃也不敢逃，戰也不敢戰，只能聽憑發落。

    這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隨著兩名囚犯走上前來對著慕少安大禮參拜，

    “位面掘墓人家族第十七代家主獵雀人拜謝大人活命之恩！”

    “位面掘墓人家族第十八代家主獵鼠人拜謝大人活命之恩！”

    “自此以後，我掘墓人家族願為大人效力！”

    隨著這兩名囚犯的話語，他們身後的那個陣營至少四十多萬人全體拜下，這整齊劃一的，簡直讓慕少安懵逼了，這不都是散亂的位面探險者和位面僱傭兵嗎，怎麼還可以這樣？

    這個時候，之前和掘墓人陣營互相對噴，彼此看不上眼的另外一個陣營領袖，三個蒼老的囚犯走上前，同樣大禮參拜。

    “位面緝毒人家族第九代家主大山雀拜謝大人活命之恩！”

    “位面緝毒人家族第十一代家主小地鼠拜謝大人活命之恩！”

    “位面緝毒人家族第十二代家主老蛇拜謝大人活命之恩！”

    “不過，我等懇請大人瞭解，位面掘墓人家族乃是九千萬年前最臭名昭著的病毒家族，他們唯利是圖，喪心病狂，無惡不作，實在是文明和萬界星空的毒瘤！”

    “哼，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掘墓人家主獵雀人不屑冷哼。

    “旁門左道，邪魔病毒，人人得而誅之！”緝毒人家主大山雀怒罵。

    一旁的慕少安眨眨眼，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位面掘墓人就是病毒啊，不過不是病毒蟲子，也不是病毒代理人，而是專業的，以病毒行為為生的病毒家族。

    而自從病毒蟲子高調崛起，橫掃一切，並且宣佈這些病毒家族為偽劣假冒的病毒家族後，這些病毒家族就只能搖身一變成為了位面冒險者，位面僱傭兵了。

    至於緝毒人家族，那是不被殺毒獵人協會認可的，而緝毒人家族也不屑被統領，但又怕被病毒蟲子打壓掃蕩，所以乾脆也改名了。

    原來如此，這是相愛相殺了不知多少億年的兩大陣營啊。

    只是，天神茶館囚禁了這麼多病毒家族的核心和緝毒家族的核心幹什麼？

    有陰謀，絕對的。

    慕少安就看著這兩撥人，今時不同於往日，統一戰線很重要。

    要知道，現在的萬界星空，萬神殿就相當於帝國的皇宮，遺失了的樹神一族，瓦雷利亞巨龍以及他們藏著的秘密就相當於失去了權柄的皇帝。

    天神巨闕相當於大內總管兼十常侍。

    星痕議會，天神茶館，還有其他幾大勢力則相當於董卓曹操那樣的有志於造反的諸侯。

    而掌握著殺毒獵人協會的橘貓，則相當於保皇黨劉備，畢竟，慕少安可是親眼見過，在殺毒獵人協會一個分部裡，有過活的樹神一族後裔現身的，這就是明證。

    至於病毒陣營，則相當於夷狄外族，正在入侵。

    那麼各位面的文明，例如大河文明，泰山文明這樣的，就只能算是這個帝國的底層居民了。

    再再然後，站在慕少安面前的緝毒人家族，相當於江湖白道，什麼峨眉武當少林華山，那都是正派，雖然他們也不干什麼好事。

    而位面掘墓人家族，則屬於江湖黑道，那更是不干好事。

    但是，值此皇權旁落，官府無能，奸臣當道，諸侯征戰，民不聊生的時候，這江湖上的黑白兩道，合併起來後還可以叫做一聲民間義士。

    對了，他慕某人呢，大概是相當於那種衣袂翩翩，風流倜儻，武功高強，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江湖大俠——男配角！

    所以他現在是要率領民間義士去投奔豬腳劉備了嗎？

    慕少安走神了，良久他才醒悟過來，立刻啐了一口口水。

    戲真多！

第1471章 結繩祭祀

     被一百多萬人圍觀是個什麼感覺？

    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慕少安此刻就平靜地看著站在他面前，表現得非常恭敬的前江湖黑道大佬與前江湖白道大佬，很明顯，只要他點頭，立刻就能收穫近百萬的江湖義士軍團。

    甚至如果他繼續去摧毀天神茶館的其餘分店的話，這江湖義士軍團的數量還會繼續膨脹。

    但是慕少安對此毫無興趣，因為他知道，那與他的救命之恩無關，只是因為他足夠強大，所以他的聲音只是平靜響起，清晰無比地落入所有人耳中。

    “我需要一個手藝精湛，經驗豐富的位面掘墓人或者是一個團隊，報酬是一千二百萬單位的宇宙法則，誰能來？”

    這很意外，掘墓人家族的家主與老對頭緝毒人家族的家主互相對視一眼，不是他們有多麼默契，僅僅是因為雙方互為生死大敵，那當然是彼此夠瞭解了，現在這位神秘的強者擺明了不稀罕他們的效忠，那麼不管原因是什麼，都需要他們好好斟酌一下。

    因此在第一時間，這幾個家主都是沒有表態，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就會沉默，一千二百萬單位的宇宙法則，哪怕是在天神茶館這地方，都可謂是一筆罕見的懸賞了，就算那幾個家主真的是幾千萬年前聲名顯赫的道上大佬，那也犯不著與財富過不去啊？

    所以就有人站出來大聲問道：

    “大人，可否告知具體的任務細節？”

    “幫我找出已經失蹤的B-12-12-186位面，也就是程序猿位面，更是殺毒獵人協會總部所在的地方。”

    慕少安並沒有隱瞞什麼，哪怕這消息很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傳入病毒陣營之中，因為他不在乎。

    “啊？”

    “原來如此！”

    一時間，驚呼聲不斷，然後又詭異的死寂下來，在場百餘萬人，已經有一多半人不敢再直視慕少安，位面流浪者和位面僱傭兵都不是孤陋寡聞之人，更何況發生在程序猿位面的事情就在B區，怎麼可能不清楚，但他們更清楚的是，那是一個沒有底的大漩渦。

    別說參與進去，就是稍稍靠近那都是有可能屍骨無存的。

    之前那問詢者沒了聲音，開始有人悄悄的想後退離開，但又不敢離開。

    這很尷尬。

    包括那幾位家主，他們之前都被囚禁起來，不可能知道時事，但卻都知道殺毒獵人協會總部在哪裡，也知道殺毒獵人協會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根本惹不起啊。

    但現在龐大的一個位面突兀的失蹤了，這肯定是殺毒獵人協會遭遇到了更強大的對手，那麼，不管眼前這個神秘存在到底是什麼人，屬於哪一方陣營，只要敢參與進去，這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現在他們忽然開始慶幸方才這位大人物沒有接受他們的效忠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強大的存在會不會惱羞成怒大開殺戒？

    終於，很難堪的沉默之後，總算有人在遠處的人群裡喊，“大人，我倒是知道B-12-12-186位面為什麼失蹤，據說是被一個悲傷位面給吞噬了，所以除非裡面的人死絕了，或者裡面的人能夠殺出來，否則不管是誰，不管那位面宇宙裡有什麼，都會被化作悲傷位面的一部分的，所以，我建議您，不要去，而且實話實說，就算是再出色的位面掘墓人，也無法找到被悲傷位面封鎖的位面的。”

    這個信息，慕少安已經知道了，看著那些因為聽聞‘悲傷位面’而驚慌失措的人，他並不覺得意外，說到底，這些‘江湖義士’也就是一些‘江湖義士’而已，而且他們還未必真的講義氣。

    在心底微微嘆息一聲，慕少安沒再說什麼，轉身便走，而這個時候，他就聽到那個位面掘墓人家族的第十七代家主獵雀人忽然開口道，

    “大人且慢，實非我等心生猶豫，實在是我們實力淺薄，而那悲傷位面在這萬界星空，那著實就相當於普通人面對天崩地陷般的災難，又如何是對手？而且作為萬界星空之中位列自然災害第三位的悲傷位面，那其實是有著小萬界之稱，其內部複雜無比，不管是何種法則力量都能夠被泯滅吞噬的，所以，我們雖然是最專業的位面掘墓人，卻真的掘不了悲傷位面的墓啊，請大人明鑑！”

    “哦，這麼說你很瞭解悲傷位面？”

    慕少安轉頭，悲傷位面這玩意基本上只要經常混跡位面之間的人都聽說過，但只限於知道很神秘，很恐怖，至於如何恐怖，如何神秘卻又沒有細節。

    也正因為慕少安也對悲傷位面很忌憚，這才沒有在虛空中肆意尋找，那等於是在找死。

    “呃，也不算是有多瞭解，而是我曾經劫掠過一個很破敗的遷徙文明，在這個遷徙文明中發現了一些關於悲傷位面的推論與線索，不過當時比較年少無知，所以才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現在，才第一次聽說悲傷位面就近在咫尺。”

    那獵雀人很尷尬地道，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就繼續道：“外界普遍認為，悲傷位面是與詛咒有關，甚至把一系列從小到大的原生詛咒並列起來，也就是所謂的鬼屋，墓地，荒村，廢城，迷失山脈，遺落星球，孤獨星河，寂寞宇宙，悲傷位面等等，但根據那個遷徙文明的研究，這只是一種遠古的命名方式，但性質是不太相同的。”

    “這一系列的存在，絕對不是從水滴到小溪到江河，到大海這個模式，哦，至少從寂寞宇宙開始，就已經不是這個模式了，尤其悲傷位面，那已經是一個全新的存在。根據那個遷徙文明的研究，如果一個人進入悲傷位面，假若他不會死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進入了另外一個萬界星空。”

    “哼，胡說八道，這和平行位面這種手段有何區別？只要有足夠多的宇宙法則，我也一樣能夠給你在一個沙粒裡給你製造出一個無窮大的萬界星空！”

    聽到這裡，獵雀人的死對頭，緝毒人家族的家主大山雀就冷笑道，他說的也是事實，這種工巧的事情對於天神來講，真不是事兒。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獵雀人瞅了大山雀一眼，便鄭重地對慕少安道：“大人應該聽說過，萬界星空的名稱有很多，有位面樹屋，混沌戰場，全圖位面等等，但其中最詭異的莫過於那些神秘的遷徙文明所說的‘域內’，注意，他們把萬界星空稱作是域內。那麼，大人應該也還聽說過，有一個更加飄渺的傳說——域外神魔！“

    “這域內和域外，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而根據那個遷徙文明的研究，他們認為，我們所在的萬界星空，很可能就是一個更加龐大的悲傷位面。”

    獵雀人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慕少安也忍不住皺眉道：“你在開玩笑嗎？”

    “嘿嘿，我也認為這是在開玩笑，所以我從來不在乎這個，這幾千萬年我過得很開心，尤其當我知道，在萬界星空，其實是至少有三處悲傷位面的，所以我就更加不擔心了，可是，大人，您現在要進入的，可是悲傷位面內部啊，你可曾預料到，你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小人惶恐，斗膽勸大人一句，不要去，去了，大人您很可能就不是回不來了這麼簡單。”

    獵雀人很認真地道。

    “為什麼？”

    “我很擔心，遷徙文明的研究出錯了，悲傷位面未必是藏了一個萬界星空在裡面，而是前往域外的通道，或者說是一種安全閥門，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誰敢出去，那後果誰也不知道。”

    “那殺毒獵人協會總部的那些人呢，他們可是在悲傷位面之中。”

    “也許他們都做了養料，因為他們的實力不足以穿越閥門通道，或者，誰知道呢？”獵雀人搖頭。

    “我明白了。”慕少安點點頭，然後他又道：“你的猜測很神奇，很詭異，不過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這個悲傷位面是被病毒陣營操控的，這一點我可以肯定，所以，如果你所說的悲傷位面是某種前往域內域外的通道閥門，這豈不是自相矛盾，病毒陣營真的有這麼厲害？”

    “可實際上，大人，請恕我直言，病毒陣營，可能真的就有這麼厲害。”此時，另有一人加入這討論，卻不是掘墓人家族陣營，也不是緝毒人家族陣營，而是原來的天神茶館的人。

    這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屬於多耳科三眼屬藍血綱的人族，本來他的話並沒有什麼信服力，可直到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慕少安目光一亮。

    “我就是遷徙文明中的結繩祭祀，大概是從兩億三千萬年前，天神茶館就曾發佈過一次持續很久的大型任務，任務的名字就是搜捕遷徙文明，我就是那個時候被抓來的，在經過囚禁威脅之後，我和族人選擇了為天神茶館工作，這個工作，就是試圖操控悲傷位面。”

    “至於遷徙文明，其實就是域內最古老的文明，比樹神一族還要古老，也只有我們遷徙文明才掌握著最古老的結繩文字，當然，這與實力無關，否則我們也不會被天神茶館給抓捕得都快滅絕了。而我想要說的是，那位獵雀人先生，你之前的猜測有正確，也有錯誤。”

    “正確的是，悲傷位面的確是一種奇異的通道或門閥，並且真的連通著域外；而錯誤的是，悲傷位面的確就是一種詛咒，一種可以進行召喚的原生詛咒，但這種召喚，不是我們理解的召喚，甚至到現在為止我也不能理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病毒，病毒的源頭，就是來自於域外！”

    “但域外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一直很好奇，所以，如果這位大人真的想要進入悲傷位面，那麼請一定帶上我和我的十三位同伴，作為一個結繩祭祀，我們不允許這世上有我們不瞭解的事物。”

    那老頭很鄭重地道，他說的比獵雀人更詭異，更飄忽，更瘋狂，但是不知為什麼，慕少安反而更相信他的話，原因就是他在瞪眼族的記憶裡看過這位遷徙文明的結繩祭祀。

    而且河馬人與瞪眼族被滅口後，也的確是這些遷徙文明的結繩祭祀們接手了天神茶館的所有鑑定工作，所以不管他們的立場，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他們都是最淵博的學者無疑。

第1472章 不存在的真名

     “域外……”

    慕少安盯著那個結繩祭祀，心中不知為什麼就冒出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甚至他都有些猶豫了。

    如果悲傷位面真的有那麼詭譎，怕是橘貓和她的手下也就不可能存在了，那麼，自己自然也就沒有了前去救援的動機，他犯不著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他又不是真的傻。

    “域外，我不想去了。”

    慕少安直截了當地說道，然後驚碎一地眼鏡，這是一位擁有強大實力的神秘高手所應該說的話，太慫了吧？

    但慕少安下一秒就已經果斷離開，一面戰爭大旗的虛影在虛空中一閃而過，他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朽——不朽真神！他在這裡！”

    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叫起來，他們已經認出了那戰爭大旗，三秒之後，一圈巨大的紅色浪潮忽然從位面四周緊縮而至，將整個位面都包裹住，所有人再次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因為這氣息卻是要比方才的不朽真神還要恐怖劇烈！

    “咦？居然晚了一步，這傢伙越來越油滑了。”

    一個古怪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鋪天蓋地的紅色陰影降臨整個位面宇宙，根本看不出這是什麼存在，唯獨能確定的是，若論氣勢，要遠超慕少安。

    “夢魘大人恕罪，我等沒能拖住那慕少安，死罪死罪。”

    這個時候，那名結繩祭祀，還有那獵雀人，大山雀等居然跪地施禮，誠惶誠恐，來者居然是病毒陣營的法則天神之一，夢魘法則天神。

    “嘿嘿，拖不住沒關係，你們已經成功的在那慕少安心中種下‘域外’這個概念，並且他是真的相信了，不然他不可能嚇得掉頭就跑，因為他也很怕他生來就是一個NPC啊，這很好，其實同為法則天神，我也很忌憚與他正面交手啊，兩敗俱傷那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所以，這很好，非常好，一個心魔，一個疑慮，這會永遠纏繞著他，直至徹底摧毀他。”

    “不過，為了達到這個效果，為了防止那螃蟹用命運追索真相，你們，還有你們，都去‘域外’吧！”

    紅色陰影閃過，那所有人都好像進入了醇美的夢境，逐漸消失無蹤，不對，原地只剩下一人，根本不受這夢魘影響。

    此人卻正是那緝毒人家族的家主大山雀，他面上既不驚訝，也不憤怒，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後代的死亡。

    “神使大人，恭喜了，你的潛伏又下一城！”

    虛空中，傳來夢魘法則天神愉快的笑聲。

    那大山雀的目光似乎迷茫了一下，然後他整個人開始變化，嘣嘣嘣，一根根節肢從他的身體中鑽出來，一個又一個鬼面頭顱生長出來。

    最終，他的身體膨脹到幾千米，多出來幾萬條節肢，以及一千一百個鬼面頭顱。

    刷，刷刷。

    這些鬼面頭顱在轉動片刻後，就有九百二十七個頭顱變成了活生生的人的面孔，有大山雀，有其他人，如果慕少安在這裡，甚至還能看到許多的，已經死去的熟人。

    這怪物竟是不知潛伏了多少個文明，假扮了多少個身份，其中甚至包括了泰山文明和大河文明。

    “域外的事情，是真的嗎？”

    此刻這怪物的一個鬼面頭顱忽然開口問道。

    “哈哈，神使大人怎麼也落入俗套了，你我皆知，那是用來哄騙那螃蟹的。”夢魘法則天神大笑。

    “但是我也知道，我們其實並沒有真的能夠操控悲傷位面遮掩住程序猿位面，那只是我們針對那慕少安設下的圈套，一個龐大的圈套，讓他誤以為悲傷位面已經吞噬了程序猿位面，以便不能去支援，為了做到這點，我們甚至提前啟動了在天神茶館的計畫暗子。”

    “嘿，既然是圈套，那麼你何必相信呢？悲傷位面那麼恐怖，就算是我，也不敢進入，就更別提將其操控了，但我們還是完美的，成功的騙住了那個橫衝直撞的螃蟹，不是嗎，這真是偉大的勝利。”

    “但那些遷徙文明的研究或許是真的，在他們臣服之後，貢獻出來的研究成果，是真的有據可依的。”

    “別多想了，神使大人，現在我們需要你再次潛伏入大河文明，我記得你在那裡留下過暗子，如果哪一天有人復活了你留下的暗子，你就去吧，告訴大河人真正的真相，先放逐了那個螃蟹的好友林遠，斷其一臂。”

    ——

    慕少安重新返回了泰山文明，域外這件事的確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這不是他愚蠢，而是他的實力已經觸碰到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極致，也可以說是天花板。

    所以，一百年前他肯定不信什麼域外的說法，完全會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他卻信了，這種奇特的感覺，那是做不了假的。

    可同時他又很糾結，因為一旦承認了域外的存在，那就等於顛覆了很多東西的，甚至，慕少安會深度懷疑他是一個NPC。

    所以這是他絕對絕對不能容忍的。

    就這樣，在這種糾結之中，慕少安最後還是做出了選擇。

    他還是要去救援橘貓和她的殺毒獵人協會。

    但這一次，不是他自己。

    於是慕少安親自去找了莊子休和其它泰山文明的大佬。

    在一番交流後，泰山文明的諸位大佬雖然半信半疑，雖然知道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但最終還是允許慕少安從泰山文明帶走五百萬精銳的殺毒獵人軍團前去支援。

    這已經是在不影響泰山文明穩定發展與整體安全的極限了。

    但這仍然不夠，於是慕少安又去找了天魔林遠，請求大河文明出兵，林遠倒沒有猶豫，也允諾了五百萬殺毒獵人軍團，但在當天夜裡，林遠就被政變流放了。

    沒辦法，隨著大河文明與泰山文明之間的交流越廣越深入，大河文明中的智者怎麼可能猜不出來林遠的身份？

    當初泰山文明的莊子休等大佬能架空林遠，大河文明的智者也不是吃素的。

    林遠並沒有反抗，雖然他反抗了不一定會輸，可就如同當初在泰山文明一樣，他選擇放棄，畢竟，這都是灰耳人的後裔。

    殺戮又有什麼用，讓病毒看笑話嗎？

    所以他落寞的走了，就此不知所蹤。

    而沒了林遠，大河文明就斷然拒絕了出兵的請求。

    在他們看來，無論慕少安，還是林遠，還是殺毒獵人協會，那都是老硬幣，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慕少安只能繼續去遊說其它殺毒文明，神戰肯定不會出現的，現在必須要把橘貓和她的殺毒獵人協會給救出來，殺毒陣營與病毒陣營注定勢不兩立的。

    慕少安去了星痕議會，兵沒借到，他自己卻一路殺出來的。

    他又去了之前和殺毒獵人協會關係比較好的幾百個文明，不求出兵太多，一百萬也行。

    但他都碰了壁。

    沒有文明願意出手，慕少安借兵失敗。

    這有些諷刺。

    慕少安在大笑三聲後就返回了泰山文明，把那五百萬殺毒獵人送了回去，這麼少的兵力是沒用的。

    他還不如想辦法去解封戰爭大旗與戰爭號角。

    就這樣，慕少安失蹤了。

    接下來的一百年，泰山文明一切正常，其它文明也一切正常，神戰倒計時在繼續，恐怖的流言更加肆虐，而這流言裡，仍舊沒有橘貓和她的殺毒獵人協會的消息。

    接下來的五百年，泰山文明變得更加強大，而傳說中的神戰並沒有到來，反倒是很多文明被病毒陣營給突然間各個擊破，就此湮滅。

    接下來的一千年，因為神戰並未到來，萬界星空變得一團混亂，無數文明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他們開始瘋狂的結盟，拚命的想重建殺毒陣營，甚至終於有人想起來橘貓和她的殺毒獵人協會。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倉促之間組成的殺毒同盟僅僅存在了幾個月就在病毒陣營鋪天蓋地的大軍面前瓦解。

    接下來的兩千年，星痕議會被終結。

    剩餘下來的文明瑟瑟發抖，泰山文明和大河文明由於一直沒有遭遇病毒陣營的攻擊，所以發展的非常好，很多文明選擇投靠過來，成為兩大文明的附庸文明。

    這裡，終於出現了一個正規的殺毒聯盟陣營。

    而慕少安依舊不知所蹤。

    但這個時候，大河與泰山兩大文明組成的聯盟已經擁有了三千名天神，信心很足。

    接下來的三千年，病毒陣營終於對泰山文明與大河文明發起終極戰爭。

    推遲了三千年的神戰終於到來，因為這兩大陣營展開的戰爭規模已經突破所有神戰的記錄。

    這就是神戰！

    戰爭一開始就進入僵持，畢竟過去這幾千年來泰山文明和大河文明為了神戰所做的準備是非常厲害的。

    可是在這個時候，內奸出現了，在最想不到的位置出現了，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出現，直接導致了殺毒聯盟的防線大崩潰！

    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毒聯盟的一個個盟友文明迅速被攻破。

    尤其是大河文明這個盟主，其高層出現了好幾個病毒內奸，直接導致大河文明被病毒大軍撕裂進來，甚至連泰山文明都受到了嚴重的波及，位面防線防火牆岌岌可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戰爭號角響起，無數戰爭大旗從天而降，一支支英靈軍團集結於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之外，將洶湧的病毒大軍的兵鋒給死死擋住！

    是時，泰山文明內部已經大亂，病毒陣營又怎麼可能沒有向這裡滲透內奸？

    甚至也包括泰山文明的高層。

    不過這一刻為了配合病毒陣營的大軍推進，他們就一股腦兒地跳出來，畢竟潛伏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這一刻？

    但是，病毒陣營的大軍終究是沒有殺進位面防火牆，這些內奸在掙扎蹦噠了幾天後就被徹底消滅。

    而這個時候，慕少安才真正出現，他足足用了四千年的時間，才順利解封了戰爭號角與戰爭大旗！

    然後才在這最關鍵時刻召集了一千億的不朽英靈趕來。

    而這樣的一支大軍原本應該是在四千五百年前就出現在程序猿位面的。

    “抱歉了，橘貓！我救不了你，不過可以令你比較欣慰的是，短視者已經基本死光了，如今這萬界星空，只剩泰山文明碩果僅存，而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慕少安抬頭望向無盡虛空，淡淡道。

    而後，他將手中的一支巨大的戰爭號角放下，此物在虛空之外瞬間化作一座巍峨的石碑，與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融為一體。

    有了此物，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之外就會有一千面戰爭大旗，一千支不朽軍團常駐。

    只要泰山文明的後裔不作死，理論上病毒陣營永遠也不可能攻進來。

    當然，這麼做的壞處就是，泰山文明永遠都沒有朋友了，也再也看不到外星人了。

    萬界星空再大，也與泰山文明沒有關係了。

    慕少安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但他已經這樣決定了。

    回頭，隔壁的大河文明正陷入最絕望的滅亡，而其它文明也相繼失去了文明之火。

    泰山文明之中，所有人都很懵，可不知道為什麼，位面防火牆被禁錮了，哪怕是擁有兵器法則的天神，也只能進入一半就被反彈回去。

    “不行！我們需要法則天神才能破開這禁錮！”

    “可是我們哪裡有法則天神？那個***早就失蹤了！等等，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是想要說***嗎？我湊，我說不出他的名字了，就是那個野蠻人！”

    “快快快！這是歷史被摧毀了，快記錄，把***的名字和故事記下來！”

    “不行！根本不行！這是來自最高宇宙法則的力量，我們根本無法阻止！”

    “快想辦法啊，若是等我們這些人死光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記住他了。”

    “用另外一個名字，用另外一個故事，快記下來！”

    “可是用什麼名字比較好，野蠻人的名字是這麼霸氣！根本沒法形容的！”

    “少扯那些沒用的，就用我的名字，不，我的姓氏裡的一部分，你們用你們名字裡的一部分。”

    “我拿出草字頭！”

    “我拿出日！”

    “我拿出小！”

    “我拿出一個點！”

    “好！野蠻人就姓慕！名字呢？名字呢？快想，不然我們的記憶就要消失了。”

    “要不叫安慕希？”

    “滾你的蛋，還是叫慕安希吧！”

    “不好聽，還是叫慕少安吧，快，記錄他平生事蹟，每人多想一些。”

    “但這樣會出現BUG吧，而且很多野蠻人做的事情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少廢話，你就不會編啊！至於故事會不會前後矛盾，那都是小毛病，最起碼，我們還擁有他的故事和傳說！”

    “***，一路走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呼喊你的真名！”

第1473章 土撥鼠

     荒涼的位面，荒涼的星球，荒涼的大陸，這裡卻有一個並不荒涼的驛站。

    是的，並不荒涼，因為這裡有五個人。

    在大災變過去的十幾萬年後，能在荒涼的災變廢墟中遇到五個人，這已經是邀天之倖！

    五個人都是天神，這很正常，當年病毒陣營的大軍席捲全圖位面，幾乎沒有任何文明能夠倖免！

    也就只有天神級的實力才能夠逃脫病毒的追捕，畢竟萬界星空如此巨大，逃開病毒劫掠者的追殺還是很簡單的。

    當然，不能一直躲在一個地方，因為病毒劫掠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大掃蕩。

    而且由於萬界星空之中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可見位面基本都被摧毀，所以根本不存在找不著的隱秘之地。

    是的，再也不需要什麼原點通道，也不需要什麼互聯網法則了，病毒摧毀了一切，一切都變成了虛空。

    至於病毒尚且不能摧毀的，就只剩下那些自然災害，如混沌造物，悲傷位面等等。

    “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坐在驛站內的有四個人，開口的像是首領，而他詢問的是一個安靜走過來的男子。

    這個人，首先可以排除是病毒劫掠者，因為病毒劫掠者只要出現，那就是鋪天蓋地，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那個男人就站在驛站外，點點頭，確認自己並沒有任何惡意，然後才遲疑著開口道：“我——你們可以叫我慕少安！泰山族廢墟流浪者，我沒有惡意。”

    “泰山族嗎，快請進！”

    廢棄驛站內的四個人都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原因很簡單，自從十幾萬年前病毒摧毀了最後的殺毒聯盟後，整個萬界星空唯一還存在的前災變時代的文明就是泰山文明！

    據說病毒派遣大軍瘋狂攻打了足足三萬年，付出極大的代價也沒能拿下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這對於整個萬界星空的廢墟流浪者來講，泰山文明所在的宇宙，簡直就是最後的希望和家園，誰不希望能結束這種暗無天日的淒慘日子呢？

    誰又不是日夜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如今，病毒的高層和主力大軍在徹底掃蕩席捲了萬界星空的大部分財富與資源後就消失了，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病毒劫掠者。

    而在三萬年前，泰山文明終於打開了一條與外界相連的交易通道，可以少量的與外界的廢墟流浪者進行各種交易。

    雖然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廢墟流浪者能夠有資格進入泰山文明那個桃花源，但那裡的確是成為了所有廢墟流浪者的精神聖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要是泰山族人，那是天生好感加百分之百的。

    “朋友你好，我們是一個臨時組隊的廢墟流浪者，我是大河族人工墨乙，這位是天穹族人鑰，這位是火山族人清台，這位是軲轆族人石鼓，這裡是一個暫時安全的廢墟位面，我們剛剛偵察過，朋友你可以在這裡修整一下。”

    四個廢墟流浪者都很熱情，慕少安遲疑了一下，也就走進這荒廢的驛站。

    這驛站原來當然不是驛站，而應該是大災變之前，這顆星球還完好的時候的某個著名的建築，而且絕對是最堅固的建築，沒準就是為了那莫須有的神戰而準備的戰爭工事！

    所以哪怕這個位面宇宙都崩塌了，這顆星球都只剩下幾分之一，這建築工事還能剩下一個很寬敞的房間。

    “謝謝！”

    慕少安道謝了一聲，然後坐下，那軲轆族的廢墟流浪者石鼓趕緊用隕石封堵上房間的入口，外面的空間風暴逐漸肆虐起來了。

    這種空間風暴當然無法對擁有天神實力人造成傷害，但萬界星空之中的大部分資源都被病毒給掠走了，所以哪怕是天神，在沒有法則力量進行補給，那也支撐不了多久。

    因此必須得節約節約再節約。

    不然的話，為什麼所有的倖存者都叫做廢墟流浪者呢，其實就是他們需要流浪於廢墟之上，挑揀一些遺落的資源。

    這種寒酸在大災變之前簡直不敢想像。

    堂堂的天神，竟然成為了最低級的拾荒者。

    何其荒謬！

    “朋友是從哪個方位來的？”

    此時那個大河人工墨乙就問道。

    “我，我是一路循著悲傷位面的痕跡而來。”

    慕少安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過去十幾萬年來，他封印了泰山文明的位面宇宙，就開始尋找悲傷位面，域外這個概念，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不搞清楚了他是不會舒服的。

    結果，他到現在也沒能追上悲傷位面，因為那玩意會跑。

    此時聽到慕少安的回答，那工墨乙四個廢墟流浪者卻都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因為他們也是一路追著悲傷位面而來的。

    至於原因，就是因為如今整個萬界星空都被病毒掠奪成了荒漠，各種資源，各種法則力量都變得極其稀薄，或者乾脆就成了星空沙漠廢墟。

    在這些種情況下，想獲得賴以生存的法則力量，要麼就得去桃花源泰山族的位面去交易。

    要麼就去和病毒劫掠者拚命。

    要麼就得去廢墟裡拾荒。

    要麼就玩點更刺激的，追著悲傷位面，混沌造物，魔鬼巷這些自然災害後面跑。

    嗯，很複雜嗎，不複雜的，這就好像原始人追著洪水或者山林大火跑一樣，雖然很危險，但架不住可以弄點水喝，或者弄點燒烤吃一樣。

    那些恐怖的位面自然災害之中都蘊藏著巨大的法則力量，病毒都沒有辦法掠奪走，如今，卻成了大災變後所有倖存者生存下去的根本。

    只不過，如今萬界星空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宇宙位面，到處都是空蕩蕩的，所以這些自然災害跑得也更快了，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就算是天神，也根本追不上。

    而慕少安也同樣追不上，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發現了第一個悲傷位面開始，這玩意就拼了老命的跑，以至於他差點以為是在逃避自己。

    這一追一逃，就是十幾萬年。

第1474章 遷徙

     颶風呼呼的刮過來，很凶殘的樣子——其實沒有任何聲音，也看不見飛揚的塵土，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不過這不代表不會有事情發生。

    這顆殘破的星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逝，頂多幾千年後，它就將變成虛空裡的灰燼。

    反倒是這座堅固的驛站，沒準還可以再堅持個幾萬年，因為這是用混合了35%的太陽精金的特殊材料打造的。

    房間裡的溫度幾乎恆定在零下一百七十八度，這是因為大河人工墨乙釋放了一個三級法則盾，所形成的力場剛好覆蓋住。

    只是，根據廢墟流浪者的不成文的規矩，下一次釋放就要輪到第二人，然後以此類推。

    慕少安坐在地面上，搓搓手，就取出來一個用太陽精金打造的酒瓶子，大概一公升的容量。

    酒瓶的塞子是一截軟木，拔開後，他便又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後，裡面是一堆閃爍著微光的冰晶。

    慕少安先是撿出兩顆冰晶放入酒瓶，但猶豫了一下，就又取出一顆放進去，隨即，他就重新蓋上軟木塞，用力的搖晃起來，半分鐘之後停下，再拔開軟木塞子，瞬間，一縷濃郁的酒香就曲線螺旋一樣的飄出來，看得那工墨乙四人眼神大亮。

    沒錯，味道是可以看到的。

    接下來慕少安就舉起酒瓶咕咚一聲喝了一大口，瞬時間，他那張蠟黃的面孔就好像著了火一樣紅彤彤起來，甚至把他原本瘦小的身體直接撐開了兩倍還多。

    隨即，他又把這酒瓶扔給了工墨乙，這傢伙早已迫不及待，狠狠灌下一大口，然後立刻又把這酒瓶傳遞給鑰，再傳遞給清台，石鼓，最後重新傳遞給慕少安，至此，酒瓶裡已經是空空如也。

    “好酒！好手段，話說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吸收過如此純度的法則力量了，我們這些天神，可真是寒酸！”那火山族人清台似哭似笑的感慨道，剛才他喝下的一口酒，也就是蘊含著0.1單位的惡鬼法則，放在大災變之前，別說讓一個高階天神視若珍寶了，就是一個S級的小不點，估計也不稀罕的。

    斬殺一頭S級惡鬼，差不多也就0.1單位的惡鬼法則，但是如今，他們四個高階天神喝了慕少安四口酒，就得誇讚這位朋友真仗義，真闊氣，簡直羨慕嫉妒恨了。

    “是啊，日子太不好混了！也不知道這樣的苦日子得持續到什麼時候？”軲轆族人石鼓好像也醉了，其實不可能醉，但是作為不知何時還能再喝上一口的他們來講，又怎麼願意放棄這樣彌足珍貴的一絲絲醉意？

    “沒錯，我們雖然是高階天神，但這日子過的比難民營裡的難民還艱難，我現在寧可用我這高階天神的身份，去換一個宅男胖子的日常生活，最起碼可以睡個好覺。”天穹族人鑰也苦笑道，不是他們悲觀，而是現實就這麼悲觀，為了節約身體中的每一份資源和法則，他們都選擇了最低消耗模式，也就是凡人模式。

    這樣就必須睡覺，必須吃東西，可這樣的痛苦也會越來越強烈，偏偏他們還必須這麼做，這是用痛苦來換取力量，來換取安全，來換取壽元，不然的話，一旦突然遭遇到病毒劫掠者，你沒有足夠的法則力量作為釋放大招的消耗，那是真的會死的。

    更不要說，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去追趕悲傷位面，如卑微的拾荒者一樣去收集那些零散的法則力量，借此來維持這苦難的，根本沒有盡頭的生命。

    “都別發牢騷了，慕少安已經拿出了他的資源，那麼根據廢墟流浪者的規矩，接下來一直到這場空間風暴吹過之前，他都不需要釋放法則能量盾。”

    此時大河人工墨乙就開口道，不像是其他末日災變後人心如鬼，在萬界星空這片巨大的荒漠之中，由於倖存者太少，而生存環境又如此惡劣，再加上病毒劫掠者的威脅，每個倖存者不管曾經是什麼身份，是善是惡，在此時都會遵循最基本的流浪者規矩。

    “慕少安，如果不介意的話，接下來你與我們一起追趕前面那個悲傷位面吧，這個悲傷位面我們大概還能再追趕一個災變月左右的時間，然後它就會徹底脫離我們的追趕範圍，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前往另外一個混沌造物的運行軌跡，在那裡度過大約十五個災變月，然後就可以再返回來，繼續追逐這個悲傷位面，假如它的軌跡不變的話，畢竟過去幾個災變年的時間裡，它一直都沿著這個軌跡做漫長的圓周運動。”

    此時工墨乙就希冀的問道，從一個自然災害的運行軌跡趕往另外一個自然災害的運行軌跡，對他們來說就像是遷徙的候鳥。

    而遷徙的過程中基本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不僅僅是因為難以補充法則力量，也是因為那些病毒劫掠者經常喜歡在這個遷徙的過程中設下陷阱進行圍捕。

    所以在遷徙過程中多一個人，就能多一份力量。

    慕少安沉吟，過去十幾萬年時間裡，他目睹了很多，也遇到了很多，可他也沒有能力改變病毒摧毀萬界星空的結局，這是從一開始各大文明一團散沙就注定了的，也是病毒幾十億年如一日的謀劃注定了的。

    它們可以用神戰這個謊言把所有文明給騙得團團轉，它們能夠把內奸都潛伏到了各大文明的高層，然後幾百萬年，幾千萬年如一日。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何況那個時候，他已經把全部的戰爭大旗和戰爭號角都召集到了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他一個人，能打得過病毒的三大法則天神？

    更何況人家不止這三個法則天神的。

    然後他就只能追著那悲傷位面十幾萬年，可還是沒有追上。

    這期間他遇到過很多倖存的文明抵抗軍，他們盤踞在某個位面的一角，奮不顧身的抵抗，但結局總是殘忍的，病毒會用超過幾百倍，幾千倍的力量直接碾壓過來。

    除了天神，沒有人能逃得掉。

    而隨著萬界星空的大多數位面被摧毀，大多數的法則被掠走，剩下來的法則力量越來越少，最終連位面宇宙都無法存在了，這個時候，基本已經沒有了反抗軍，因為倖存者必須先保證他們能活下去。

    十幾萬年啊，幾十個滄海桑田了都。

    沒有足夠的法則力量，文明根本無法形成，復仇更加無望。

    泰山文明那裡是桃花源，可也僅僅是一個桃花源而已，就像是無邊荒漠上的一小塊綠洲，沒希望的。

    可慕少安的心並沒有麻木，他仍然在執著於他的戰爭，他更沒有忘記他是一個殺毒獵人。

    他在尋找出路，而域外，就是他的出路。

    他要搞清楚，病毒到底從哪裡來？

    病毒到底把那無比龐大的法則資源搬運到了哪裡？

    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追上那個悲傷位面，這讓他很無奈。

    要不，就換個悲傷位面來追吧？

    “你們，可知道大災變後有多少悲傷位面出現嗎？”

    慕少安最終還是問道，大災變之前，這些例如悲傷位面的自然災害都被更多的位面宇宙給隱藏著，根本找不到。

    但如今萬界星空之中的ABCDEF幾大區域中的位面宇宙幾乎都被摧毀了，所以悲傷位面曝光的機會立刻就如同夜裡的螢火蟲那樣顯眼。

    “有很多吧，但具體的我們不清楚，不過慕少安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情報，最好還是去的廢土環9號區域，哪裡的倖存天神數量比較多，還有一個法則天神坐鎮，他們知道的消息肯定要更多一些，當然，這都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一路遷徙過來，並不容易。”

    工墨乙此時就道。

    “法則天神？”

    慕少安的目光微動，在這場大災變之中，法則天神無疑是要比普通的高階天神更適應一些的。

    首先，法則天神自身儲備的法則力量相對比較要更多出幾倍。

    其次，在過去十多萬年的浩劫中，其實不光病毒在掠奪，所有的倖存者天神也在掠奪，包括慕少安自己，不然根本是坐吃山空的，如此一來，法則天神由於實力更加強大，所以掠奪起來也是收穫更多。

    第三點，法則天神是有能力獨自一人就對病毒劫掠者軍團發起攻擊的，這也能獲取不菲的法則。實際上，過去這十幾萬年來，但凡被慕少安遭遇的病毒劫掠者，都被他給二話不說干掉了，所以他是不太缺少法則力量的。

    “那麼，你們現在還需要遷徙多久才能返回廢土環9號區域？”慕少安又問。

    “如果是法則力量充足，也就是說，至少得有三百，不，五百單位的二級法則的話，我們可以在三個月後抵達，這是最快速度，但如果靠著一路遷徙，那麼扣除各種意外情況，最快也需要三百年。”

    工墨乙並沒有多想，只是隨口道，畢竟這個時候，能在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一下子拿出五百單位的二級法則的倖存者，根本太少了。

第1475章 逐日者

     風停了，有一絲絲的光亮照進來，房間內的溫度在迅速攀升中。

    “該出發了。”

    工墨乙開口道，其他人就默默站起來，慕少安也一樣。

    他並沒有忙著要求立刻前往廢土環9號，原因不是他缺少那五百單位的二級法則，更不是為了避免麻煩，他只是覺得，他需要換個思路。

    此時那個軲轆族人石鼓最先推開堵在房間入口的巨石，然後又很小心的將這巨石給固定在房間入口的一邊。

    這是為了方便其他後來的廢墟流浪者，甚至，就是為了方便他們自己的。

    因為假若他們不會死掉的話，那麼三十八個災變月之後，他們就會重新來到這裡追逐這個悲傷位面。

    走出房間，迎面不再是漆黑的世界，而是明晃晃的光線，肆無忌憚無處不在的光線，甚至將這虛空給徹底照亮的光線！

    但發射出這光線的不是太陽，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恆星，卻是悲傷位面。

    它是如此的顯眼，如此的獨特，不管隔著多遠，都能看得到，感應得到。

    沒辦法，整個萬界星空都變成了法則的荒漠，那麼還擁有著龐大的，精純的法則力量的悲傷位面，以及其它的混沌造物，就會變得如太陽一般，能夠讓大半個萬界星空都感應到。

    然後自然而然的，所有的倖存者天神為了生存下去，就會拚命追逐著這一輪輪特殊的太陽，計算著它們的軌跡，收集著散逸出來的法則力量，週而復始，永無盡頭。

    這時候，工墨乙就珍而重之的取出來一件棍子模樣的神器，將其豎在眼前，直面悲傷位面。

    良久後，他就對慕少安介紹道：“這是希望3號悲傷位面，在它的運行軌跡裡，此刻正屬於秋分節氣，意思就是說它會離我們越來越遠，不利於追逐和種植。所以我們得立刻遷徙到希望6號的運行軌跡之中。”

    “假若不出什麼意外的話，等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正是希望6號的立夏節氣，我們在那裡會度過三個非常舒服的災變月，在那裡我們會一邊追逐，一邊嘗試著種植一些短暫的文明田地。”

    “而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遇到病毒劫掠者，那麼這一個季度三個災變月的追逐和種植，能夠讓我們每個人都收穫大約五百至六百單位的二級法則，而這就是我們這些廢墟流浪者能夠在十幾萬年時間裡活下來的根本。”

    “不過在這豐收的三個災變月之後，我們就再也來不及遷徙到下一個悲傷位面的運行軌跡，這個時候我們會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希望6號度過漫長的足足二十七個災變月的冬天，第二個選擇就是前往廢土環9號過冬。”

    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農民！

    慕少安感慨的想到，就這番言論，誰會想到是出自一個高階天神之口？

    為了幾百單位的二級法則殫精竭慮，何其令人唏噓。

    “走吧！”

    工墨乙第一個，天穹族人鑰第二個，軲轆族人第三個，火山族人清台第四個，慕少安第五個，他們各自取出一柄粗糙的十幾米長的巨劍，簡單的掐了個劍訣，就御劍騰空，成人字形，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掠去。

    而他們之所以用仙魔法則下的御劍術，不是他們都成了劍仙，只是在大災變時代，或者說最嚴重的末法時代，不管是使用魔法傳送，還是陰影半位面傳送，或者是其它的橫渡虛空的手段都太消耗法則了。

    包括星艦這些，沒有機械法則，根本就無法啟動。

    綜合比較的話，只有御劍術的消耗最低，每飛行百萬公里才耗油0.01單位的仙魔法則，也就是0.1單位的三級惡鬼法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大災變之後，惡鬼法則是最常見，最容易獲取的了。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倖存者天神都會搖身一變，成為了地地道道，如假包換的劍仙。

    飛行的速度不快，現在他們這些廢墟流浪者是不會追求太快的速度的，一切都只為了一點，節約，節約法則力量。

    御劍術百萬公里大約需要一分鐘，這是最標準的遷徙速度，然後大概會在10天後抵達希望6號的運行軌跡，耗油144單位二級法則，假如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

    但那是不可能的。

    廢墟流浪者們都知道追逐悲傷位面，那麼病毒劫掠者也會是如此。

    由於它們並不缺乏法則力量，而且人多勢眾，根本不給廢墟流浪者們單個擊破的機會，總之，這種遷徙是非常危險的，如同非洲角馬群的遷徙。

    只不過角馬群的基數比獵食者龐大了無數倍。在這裡就反過來了，遷徙者只有小貓小狗三兩隻，而劫掠者卻動輒數萬數十萬。

    一連五天，都沒有遇到病毒劫掠者，而這個時候，希望3號悲傷位面已經遠去了，來自那上面的光芒和法則感應度已經削弱到了相當低的程度，而前方也已經能夠感應到希望6號悲傷位面的光芒與溫度了，甚至已經可以捕捉到一丟丟游離的法則。

    這就相當於春雨，相當於肥沃的土地在望。

    立夏節氣，就在前方。

    可惜，在第七天的時候，遷徙小隊發現了病毒劫掠者布下的警戒線。

    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病毒劫掠者一貫如此，它們手中擁有極多的法則，包括各種屬性的法則，所以它們的手段也是極多的，比如這種鐵絲網警戒線，就是用戰爭法則拉出來的，只要廢墟流浪者敢靠近，或者強行收取，那麼立刻就會驚動鋪天蓋地的病毒劫掠者。

    “該死，這條警戒線完全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工墨乙在偵察一番後，就臉色鐵青地道，“而且這至少是五個大隊的劫掠者在聯合行動，希望6號的立夏節氣怕是不安全了。”

    “五個大隊，至少是五十萬的規模，我們倒是能強行衝過去，可那樣一來耗費的二級法則會超過三千單位，完全賠本啊！”

    天穹族人鑰也皺眉道。

    “不能繞路嗎？”火山族人清台一聽到要耗費三千單位的二級法則，立刻就慫了，沒辦法，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若是法則供應無限量，那麼光他一個人他一隻手就能把這五十萬病毒劫掠者幹掉的。

    而現在，每個天神都必須保證一百萬單位的宇宙法則來鎮壓自己的壽元與實力，或者就是封印。

    只要鎮壓住壽元與實力，才不會死亡，才不會從高階天神跌落低階天神，這一百萬單位的宇宙法則是不能輕易動用的。

    除此之外的法則才是日常結餘。

    可如今這大災變後，各種消耗太多，一不小心就會出現財政赤字，所以得想辦法拆東牆補西牆，每天辛辛苦苦的收集那麼一丁點兒二級法則，勉強能夠維持收支平衡，在這種情況下，隨便一場大戰下來，那是注定要破產的啊。

    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敢打！

    滅了五十萬的病毒劫掠者，至少需要消耗一萬單位的宇宙法則，天神技越強，消耗的法則就越猛，但是五十萬病毒劫掠者能補充多少的法則呢？

    頂多十萬二級法則，也就是剛剛好一萬單位的宇宙法則。

    這還是在最完美狀態下，若是出現意外，那指定賠本的。

    病毒派出來的這些劫掠者，是專門用來噁心倖存天神的，它們攻擊高，防禦高，數量多，就是掉落的經驗太少，跟它們耗下去，那鐵定是不值當的。

    “繞路吧！”

    工墨乙很快做出決定，這是最合適的選擇。

    慕少安在一旁並沒有給出任何建議，儘管他並不在乎五十萬的病毒劫掠者，因為他法則力量很多，可既然他無法做到分出更多法則給別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眼下的大背景下的困境，那就只能選擇沉默。

    這一繞路，原本還有三天就能抵達，結果就額外花費了十二天，好在總算是繞過了那些病毒劫掠者。

    希望6號運行軌跡上的立夏節氣已經過去，但還不算太晚，耕種文明還來得及。

    到了這裡，原本是一個臨時的遷徙小隊的五個人就散開了，每個人各自耕種自己的文明田地。

    慕少安在這裡也見到了其餘的廢墟流浪者，大約三十幾個，追逐在希望6號後面，互不干涉，卻也井井有條，沒有誰想刁難誰。

    畢竟都是高階天神，別看他們都窘迫成這個樣子，但基本盤都是不變的，至少一百萬單位的宇宙法則打底，逼急了眼自爆的話，誰也受不了。

    另外，三十多個廢墟流浪者聚集起來，那麼一般的病毒劫掠者也不敢上前搞事了，除非出現五百萬規模以上的病毒劫掠者。

    所以工墨乙說的沒錯，從立夏開始到秋分，只要趕上這個節氣，那真的是一段美好的時光，對於老農民來說。

    這個時候沒有夜晚與白天的分別，每個廢墟流浪者都珍而重之的取出來一顆星球。

    是的，星球，迷你的星球。

    最小直徑只有一公里，最大的直徑不過一百公里。

    用法則護盾保護著，沐浴著來自悲傷位面的法則光線，然後就在星球上形成了白天與黑夜。

    這些迷你星球上有森林，湖泊，大海，高山，有動植物，未來也許會出現智慧的文明。

    沒錯，這就是耕種文明，但不是病毒的那種種植，而是從無到有的創造。

    過去十幾萬年來，吃盡了苦頭的倖存天神們痛定思痛，決定還是重啟文明，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對於未來的希望，他們忍饑挨餓，戰戰兢兢，辛辛苦苦的拾荒，為的就是這個希望所在。

    他們希望有朝一日，這些微型的星球文明會逐漸成長，重建萬界星空。

第1476章 遷徙一族

     慕少安靜靜的看了三天，過去十幾萬年他都沒有耕種文明，他只是一路在追逐悲傷位面，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地觀看別的廢墟流浪者耕種文明的過程。

    他們每個人都很認真，很神聖，不管他們曾經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

    “有遇到過遷徙一族的倖存者嗎？”

    慕少安挨個的詢問了每個廢墟流浪者，他們都是高階天神，在大災變之前都有著尊崇無比的身份，所以他想打聽一下。

    “遷徙一族？大災變之前的遷徙一族嗎？”

    在問到第三十一個廢墟流浪者後，那個蒼老的男人抬起頭，有些古怪的看著慕少安。

    “是的。就是大災變之前的遷徙一族。”

    慕少安點頭。

    “哈哈，這個消息應該值十單位的二級法則，朋友，要交易嗎？”那男人愉快大笑，好像很開心。

    “當然，這沒有問題。”

    交易過後，那男人就望著慕少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傳說中的遷徙一族？但是，我的朋友，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就是我們這些廢墟流浪者，難道不就是最標準的遷徙一族嗎？”

    慕少安眨眨眼，好像還沒明白過來。

    那男人就又道：“朋友，你找遷徙一族做什麼？”

    “我要去域外。”慕少安答道。

    “那我還想去泰山族的桃花源呢，那地方對於我們來講，豈不也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域外？”那男人笑著回答。

    慕少安不說話，這種充滿了哲學火花的回答他有點理解不了。

    “你覺得我們能重建萬界星空嗎？”

    那男人又問道。

    “我不知道，但應該可以，病毒拿悲傷位面，混沌造物這些沒有辦法，它們的大軍團也拿我們這些高階天神沒辦法，只要辛苦一些，總是可以栽培出新的文明的，有了文明，就會有法則。”慕少安回答道。

    “然後呢？”

    “病毒就會捲土重來，重新收割一波。”

    “是啊，這情形與大災變之前的萬界星空何其相似，我們明明佔據著上風，卻被病毒陣營從頭到腳的糊弄個遍，空有可以擊敗病毒的力量，卻被病毒各個擊破，朋友，你覺得憑什麼病毒會這麼厲害？”那男人又問。

    “因為這是一個二周目？”這一回慕少安順利的get到了這傢伙的中心思想。

    “也許不止二周目！病毒——是在把我們當莊稼，一茬茬的收割，包括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沒準就是病毒故意為之的。”那男人繼續語出驚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樣做？”

    “為了生存，就這麼簡單。”

    慕少安沉默，看著那個男人耕種的文明，那是一個直徑在100公里的微型星球，上面已經有了原始人，但不是猿猴，而是雙頭四臂人，假以時日，這個文明大概就真的成了雛形，不過這雙頭四臂人很像巨闕人族啊，當然，這個蒼老的男人本身就是最標準的巨闕族人，只是少了個腦袋。

    想了想，慕少安就接著問道：“你認為泰山文明是什麼？”

    “桃花源，域外！可以跳出這二周目的地方。”男人不假思索地道，他耕種文明的手段很熟練，就像是在微操一個超級龐大的策略種田遊戲，而且是滿分，超完美的那種。

    “你這麼肯定？”

    “當然肯定，因為病毒攻不破。”

    “永遠？”

    “是的，永遠。”

    “所以你願意在這裡播種希望？”

    “是的，這就是希望，這一次我們都不會犯錯，而桃花源的存在則確保了我們一直方向正確。”

    “如果桃花源錯了呢？”

    “朋友，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鑽了牛角尖。”那男人嘎嘎一笑。

    “那好吧，但我還是認為解決問題要去域外，你要和我一起去域外嗎？”慕少安嘆了口氣，問道。

    “不，我認為域外就是桃花源，希望也一直在我們手中，而不是虛無飄渺的東西，我們錯了不知多少次，但我們會改變的。”

    慕少安點點頭，轉身離開，不過很快他就回頭問道：

    “敢問閣下是誰？”

    “巨闕！”那男人很自然的回答。

    “天神巨闕？”

    “是，天神巨闕！”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你真的確定你不與我一起去域外？”

    “確定，我認為我沒錯，就算有錯，我也在彌補，所以你是想要制裁懲罰我嗎？”

    “不，只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不是泰山族的慕少安嗎？那個創造了桃花源的強大存在？”

    “我不是！”

    慕少安再看那男人一眼，轉身，放出巨劍，就真的御劍飛走了，方向就是前方那光芒萬丈的悲傷位面，也就是希望6號。

    他還是決定繼續追逐！

    “唉，諸位抓緊時間，把速度提升一倍吧，今年的秋天怕是要提前到來了，而且我打算秋天結束後立刻前往廢墟環9號過冬，諸位最好與我一道。”

    天神巨闕忽然傳聲道。

    “咦？為什麼？”

    就有人質疑道。

    “不為什麼，看見剛才的那個男人了嗎？”巨闕指著慕少安離開的方向，其餘人都茫然的搖頭，包括工墨乙，鑰，清台，石鼓等人，哪怕他們一路與慕少安同行而來，但在這短暫的三天時間裡，竟是把這件事給忘了一乾二淨。

    但這不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

    “所以還是抓緊時間吧！再過三十五天，我們就立刻出發！”巨闕又嘆了口氣，他是個例外，因為他是法則天神，可就算這樣，他依舊是與今日的慕少安差了很多，最簡單一點，他已經想不起慕少安的真名了。

    “那會很不妥吧，這個時候，病毒劫掠者一定在前方對我們進行設伏的，廢墟環9號可是病毒劫掠者重點關注的區域。”

    “不用擔心，我可以保證，我們在明年春天到來之前，看不到一個劫掠者。”巨闕平靜地道，因為那個人會清理掉他出現的區域的一切病毒劫掠者。

    事實上，過去十幾萬年來，不知有多少倖存者是那個人救下來的，就巨闕所知，此刻在這裡的三十四個廢墟流浪者，平均每個人都被那個人救過三至五次，至於暗中間接幫忙的次數就更多了。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們會忘掉這些事情，忘掉那個人。

    至於說巨闕，純粹是因為那個人在一直監視著他，每隔幾萬年就來詢問他一次，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域外？

    但他是不會去域外的，這輩子都不會去！

第1477章 魔鬼小巷

     慕少安立在巨劍之上，御劍的速度逐漸加快，可幾乎是與此同時，前方那個龐大的悲傷位面也在加快速度，就好像，不，就真的是在拚命的逃避他。

    就好像有了靈智一樣。

    慕少安追得越快，那悲傷位面逃得也就越快，而如果慕少安停下來，那悲傷位面的運行軌跡也就會恢復如初。

    總而言之，他想要進入悲傷位面內部的願望，怕是根本不能成型。

    慕少安曾經試過用最快的速度來追逐一個悲傷位面，在一天時間就追出了大半個萬界星空，但還是沒能追上，始終只差最後一步。

    別的方法他也用過了，完全無效，悲傷位面於他，就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

    而這才是最讓他無奈的地方，一切都好像進入了死胡同。

    所以半個小時之後，慕少安停了下來，而前方那個巨大的悲傷位面也開始逐漸減速，可就這半個小時的追逐，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這希望6號的運行軌跡上的季節變幻。

    立夏過後，就是秋分。

    比巨闕猜測的還要慘。

    回頭瞅了一眼，慕少安有點歉意，所以他心中一動，腳下的巨劍瞬間碎裂成萬千碎片，這碎片又化作劍氣流星雨，呼嘯而出！

    九秒後，這區域的病毒劫掠者被全滅。

    轉頭，慕少安就去了廢墟環9號，一路走，一路絞殺，這地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只不過除了少數倖存的法則天神之外，幾乎就沒有人能記得他。

    尋常的廢墟流浪者需要三個月才能遷徙過來的廢墟環9號，慕少安只用了小半天時間。

    所謂的廢墟環9號，其實就是一片還保存下來的無限大陸的殘骸。

    這裡沒有太多的空間風暴，所以腐蝕效果不太嚴重，再加上有一個法則天神坐鎮，數百名倖存天神，已經可以讓這裡成為了這萬界星空中除卻泰山文明外比較大的倖存者聚集地。

    當然這個地方能夠從病毒軍團的攻擊下保存下來，也有慕少安數次出手的緣故。

    前方首先出現的不是那個無限大陸的殘骸，而是一個漆黑如墨的魔鬼巷，這東西就像是怪物之腸，彎彎曲曲的像一個迷宮一樣纏繞著，看上去很詭異，也很恐怖。

    但實際上，魔鬼巷乃是萬界星空之中所有自然災害裡最溫和的一種了，屬於混沌造物，負面效果是黑暗與迷失，能纏繞住整整一個位面宇宙。

    曾經萬界星空的E區就有一個著名的魔鬼小巷，說是小巷，但其實相當巨大，就是纏繞了足足四個位面宇宙，並因此形成了鼎鼎大名的魔鬼小巷。

    那裡曾經是萬界星空最複雜最活躍的地下交易區，不知多少被通緝的要犯躲在這裡，總之，這裡最大的特色就是黑暗與迷宮了。

    大災變時代，病毒軍團也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攻破了魔鬼小巷，只是收穫寥寥，就草草收場。

    最後剩餘下來的魔鬼小巷的殘軀就被再次利用起來。

    對，沒錯，眼下這個廢墟環9號，其實就是當年魔鬼小巷的一部分。

    那個無限大陸的殘骸，就藏在其中。

    當慕少安進入魔鬼巷的範圍後，四周的光線就消失了，自有一種陰森的氣息蔓延開來，這是好事，這代表著有法則的力量在遊走，哪怕只是第三級的惡鬼法則。

    可惜這裡產生的惡鬼法則還是太少，只能供應幾百名倖存天神，餘者還是需要外出去追逐悲傷位面。

    魔鬼巷就像是一個植物，整體是不會移動的，但是每年都會大量生長出分支，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這裡的入口地形都在變化。

    慕少安也得凝神辨認片刻後，才會找到入口進入。

    入得其中，他又得在彎彎繞繞的鬼巷裡行進了好久，眼前終於開朗，甚至這裡還有了一些微光，前方的空地上，一座石屋立在那裡，慕少安走過去，進入石屋，裡面有四名倖存天神在守衛警戒，必須得確認了身份才能進入。

    而等出了石屋之後，整個世界已經截然不同，放眼望去，就是一座無邊無際的荒涼大陸。

    這大陸很多地方都是荒蕪的，只有少量的幾處綠洲，綠洲中有原始的人類在茹毛飲血，艱難的生存著，不用說，這也是一種耕種文明的田地。

    慕少安辨認了一下，就徑直去了一座荒山之巔，這上面有一隻巨大的，皮毛都爛掉了的老貓在曬太陽。

    “滾蛋，別來推銷你那域外的一套說辭，老娘再也不相信你了。”

    隔著很遠，那老貓就憤怒地尖叫道。

    她，卻是曾經殺毒獵人協會的幕後扶持者，慕少安曾經想去救援卻沒有救成的橘貓。

    她沒死，在被病毒大軍圍攻的最後時刻，她還是捨棄了經營了幾十億年的老巢，帶著14名手下殺出重圍逃了出來，而這個廢墟環9號倖存者營地，也是橘貓建立起來的。

    不過橘貓不是法則天神，是她的一個手下，那個掌握了互聯網法則的天神。

    可就算這樣，橘貓仍然是最特殊的天神，因為她記得慕少安是誰，而不僅僅是慕少安這個名字。

    慕少安不理會橘貓的憤怒大叫，站在山巔上，平靜地道：“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橘貓，你何必這麼固執？”

    “屁，固執的是你，老娘就是認識了你，才會這麼倒霉的，不然事情不會嚴重到這種程度！”橘貓很激動。

    “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得向前看。”慕少安繼續耐心勸道。

    “向前看？你為什麼不說是向後看呢？”橘貓發出一聲冷笑，“我寧可重新開始，等著病毒的新一輪收割，然後去爭奪那渺茫的生機，也不願意聽你的鬼話去什麼域外。”

    “這麼說，你是間接承認域外是真的存在了？”慕少安的目光一閃，很愉快。

    “哼！”

    橘貓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說吧，要怎樣的代價你才要說，比如，一個億的宇宙法則，有了這一筆啟動資金，等到下一次萬界星空重建的時候，你或許就可以更領先一步！”慕少安循循善誘。

    “***，去你大爺的，老娘就是餓死窮死，也不要你的混蛋施捨！”

    “給我十個億的宇宙法則，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喵！”

第1478章 可敢一戰

     “十億單位的宇宙法則？好胃口，不過這不是問題！告訴我答案！”

    慕少安並未遲疑，十億單位的宇宙法則是一筆很大的資源，但他依舊能很輕鬆地拿出來，而且絲毫不會影響他的日常行動能力。

    橘貓此時就長嘆了口氣，搖身一變，恢復人形，那雙寶藍色的眼睛盯著慕少安良久。

    “沒錯，你猜的一點都沒錯，我去過域外，不止是我，還有一些人去過域外，以你的智慧，應該想不到，既然神戰是一個謊言，那麼，最終的真相就是眼下你所見到的一切。病毒，已經連續收割了我們這給地方十二次了，其中我經歷的就有七次，或許你會奇怪，為什麼我們始終無法贏得這場戰爭？”

    “因為根本贏不了。不是我們不夠努力，不是我們不夠團結，而是在一開始，我們就輸了。當病毒給予我們苟延殘喘的機會的時候，就注定了我們下一次一定會輸！”

    “域外是什麼？”慕少安面色不變，繼續問道。

    “呵呵，域外是什麼？就如同你的真名一樣不可說，不可知，不能描述！”橘貓的表情很詭異。

    “我不明白？”

    “沒什麼可不明白的，野蠻人，這種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但是你可以親自去域外去看，之前我不想你去，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拒絕你，因為我希望你能夠腳踏實地，我希望你能與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輸了一次又一次不重要，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被收割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會臣服！我們會戰鬥到底！總有一日，我們可以積蓄夠足夠的力量，足夠的一切，掀翻這桎梏，掌握真正的自由！”

    “但不應該是現在，所以此刻，我要再勸你一句，不要去域外。”

    “域外你都去得，那我也去得，大不了我再如你一樣返回來。”慕少安搖頭，他這個想法很深了，不可更改。

    “呵呵，我知道就是這個結果，但是我要勸你一句，我是去了域外，又回來了，但你知道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嗎？我變成了一隻貓，還是母貓！你自己好自為之，也許你再回來的時候，會變成一隻狗。”

    橘貓惡意滿滿地道，可慕少安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好吧，算你狠！但是我告訴你野蠻人，你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我還可以變成一隻貓逃回來，你怕是連變成一隻狗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你已經被確認為最危險的目標了，你掌握著已經可以局部翻盤的能力了，比如這一次，泰山文明就因此逃過了被病毒收割的厄運，如果持續成長下去，不是沒有機會變成第二個萬神殿的。”

    “沒錯，曾經也有一個類似你這樣的超級狠人成功了，他護衛住了他的種族，躲過了連續四次收割，最終形成了萬神殿，因為他們那個種族裡保存了種類最齊全的法則力量，其餘文明都可以去那裡獲得進階天神的法則，但很糟糕的是，如你所知，萬神殿也被搞掉了，病毒從內部瓦解了那個超級狠人的防禦，而那個超級狠人則是去了域外，一去不復返，你現在也要走上這樣的一條老路嗎？”

    “你得知道，病毒最擅長潛伏，它們可以一次性潛伏無數年，哪怕你之前策劃了一次讓病毒暗子暴露的計畫，但我敢打賭，仍舊有數量不菲的病毒暗子就藏在你的桃花源裡面，在裡面娶妻生子，一代一代的傳承，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在你不知不覺就顛覆了你的一切，如果沒有你自己親自來坐鎮，你的泰山族，你的桃花源，下一個萬神殿，也將淪落！”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期望泰山文明能夠一直保持警惕心理，他們被安放在最安全的環境下，一開始或許沒問題，但時間久了，不出問題才是怪事，就算是我親自坐鎮，那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我要解決的，是問題的根源！老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該怎麼去域外？”

    慕少安沉聲道。

    橘貓就與慕少安嚴肅對視，然後她敗下陣來。

    “首先你得知道一件事，當你離開這裡，前往域外，就等於封死了你的過去，你的過去將成為歷史，任由評說，當然，你的某些力量已經確保了這一點，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名，所以也不可能有病毒拿你的事情來作妖。可就算這樣，你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因為當你選擇離開的時候，所有與你有關係的人都將不再認識你，你也不再屬於泰山族，你願意捨棄嗎？”

    “沒有問題。”慕少安點頭，心志如鐵。

    “其次，我們這個地方叫域內，在這個域內裡，你野蠻人就是無敵的，這一點從病毒也無法摧毀泰山族的位面防火牆就可以知道，只要你在這域內一天，只要量的積累沒有達到質的突破，病毒就拿你和泰山族沒有任何辦法，但是，我必須要嚴肅的告訴你，從域內到域外，你會遭遇無法言說的法則壁壘，你的實力會被嚴重削弱，就好像病毒真神要想從域外進入域內，也要被削弱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實力一樣，你還要確定嗎？”

    “確定，這都不是問題！”慕少安還是沒有猶豫。

    “第三，你必須要知道，如果你去了域外，你將面臨最最詭異的事情，最最詭異的道理，這些都會撼動你原來的三觀和信念，你確定你能清晰的保持自我而不是被迷失在外嗎？”

    “確定，我有心理準備，我甚至都考慮過如果我是一個遊戲裡或者是書本裡的NPC的問題，但這都不是阻止我前進腳步的理由和阻礙，我會摧毀一切！因為，我最擅長不講道理！”

    慕少安繼續沉聲道。

    橘貓就看著他，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後才嘆息道：“我還真想告訴你說我們特麼的就是一本書裡的NPC來著，但那樣的話我們反而沒有努力奮鬥下去的必要，混吃等死就行了，反正自有作者安排生老病死！”

    “也許將來有一天，會真的有那麼一本書來記錄我們的事蹟，但那也應該是以記錄我們的生命軌跡，記錄我們奮戰不屈的精神的傳記，而非娛樂大眾的獵豔雄起至尊無敵之類的人生巔峰小說！”

    “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是黑暗的，絕望的，殘酷的，我們生在這個時代是孤獨的，寂寞的，沉重的，因為我們不去爭取，不去反抗，就不會有希望，我們和我們的族群就會成為豬圈裡的肥豬被人一茬接一茬的宰殺，真相是如此殘酷，殘酷到了當你以為你已經站在人生的最巔峰的時候，天空中一下子掉下來一隻平底鍋把你砸入塵埃！”

    “放棄的人有很多，麻木的人有很多，逃避的人同樣有很多，為虎作倀的人就更多了，域內和域外的屏障確保了病毒真神就算鑽進來一次，也得被削弱百分之九十的實力，每一次收割，其實就只有三兩個病毒真神鑽進來，而我們所看到，所面臨的鋪天蓋地的病毒大軍，你該知道那是些什麼東西！”

    “這時代是如此的黑暗，以至於我們都失去了快樂的機會，失去了躍馬揚鞭，恣意人生的機會，那麼，野蠻人，我最後再問一遍，你是要留在這域內做一百億年的至尊王者，還是要去域外做一分鐘的爬蟲？只為了，只為了那麼一丁點的機會！”

    橘貓忽然厲聲喝問道。

    “我心如故！”慕少安仍舊很平靜。

    “好！野蠻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考驗了你二十萬年，你有這個資格，去為你，去為我們所有人去討一個真正的答案，不管你此行是生是死！”

    “不過在此刻，我卻應該向你來證明我有這個資格給你指明前路，我應該向你來證明，我——不是病毒，以我生命的代價！讓我來告訴你，我的真名是*****，我就是萬神殿的締造者，曾經萬界星空的至尊王者，擁有六法則的至高法則天神，曾經唯一一個進入域外，也是唯一一個活著從域外回來的人，樹神一族就是我曾經的種族，瓦雷利亞巨龍一族就是我曾經的坐騎，但你看到了，我現在是一隻滑稽的貓！”

    “現在你聽好了，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被大宇宙法則所不能容許的，就如同你我的真名一樣，如果我真的說出來，代價就是我的生命，但足以避免你進入域外後所走的一些彎路。”

    “首先，我們所在的域內並沒有被病毒摧毀，它們只是掠奪走了游離的法則，你要想去域外，只需遠離悲傷位面足夠遠，彈弓，彈弓——”

    “其次，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不是一本書，但是在將來都會變成一本書。”

    “第三，域外有真法則天神，真正的戰爭法則天神，還有真正的大宇宙法則天神，所以從這點來講，域外的戰爭實力普遍要比我們域內高上三個大層次，因為他們在法則方面比我們剖析理會得更深刻，更精髓，更完美！我們與他們在法則/神力的利用上，就好像是原始人與現代人之間的區別。所以，縱然他們在戰爭實力上比我們要高出三個大層次，可是在具體的使用效率上，卻是我們的幾十上百倍！”

    而說到此處，橘貓的身體已經開始了瓦解分崩離析，這是做不了偽的，尤其無法瞞過此刻的慕少安，這真的是那種密不可測的大宇宙法則在反噬！

    但橘貓還在堅持說著。

    “第四，我不知道病毒真神是什麼，我當初沒機會探查出來，但毫無疑問，域外很危險，他們與我們的文明根基都是建立在同樣的法則力量之下，本源是沒有問題的，可就好像是一塊礦石，我們拿著只能磨出刀劍，他們卻可以製作出戰鬥機——”

    “保重——希望你不會後悔，在你人生最巔峰的時刻，開啟這樣一段生死未卜的旅程！”

    “呼“

    橘貓的身體徹底化為虛無，不復存在。

    慕少安沉默，心中也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喘不過氣來。

    橘貓才洩露了區區幾條簡單的信息，就因此被大宇宙法則給反噬了，這代表著某種他根本無法觸及的力量在干預這一切。

    他，能成功嗎？

    他要不要放手一搏？

    只要選擇轉身，他的人生就會劃上一個相對完整的句號，皆大歡喜。

    而如果選擇繼續前行，後果則無法測度，橘貓這個曾經掌握了六種法則的法則天神，曾經締造了萬神殿的超級狠人尚且如此淒涼，變成了一隻貓。

    他呢？

第1479章 彈弓

     前所未有的，慕少安糾結了整整三年。

    他坐在橘貓消失的地方，一動不動。

    這三年時間裡，他想過很多，想他從小到大，他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父母兄弟，叔伯嬸娘，幼兒園的那個驚為天人長大後卻殘如如花的同桌，小學時候的死黨，青春期的哥們，還有當兵時候的戰友，那個給了他美好記憶的女朋友，以及那些用票子忽悠到床上的女孩們。

    然後他加入混沌基地，迄今一路走來，已經是二十三萬九千四百七十二年零六個月又三天了。

    萬界星空的至尊王者，如果他自己這麼形容的話，想來不會有人敢有任何異議。

    而他努力了這麼久，獲得了這麼大的成就，現在讓他一朝捨棄，放誰的身上誰不心疼？

    哪怕他是野蠻人！

    那種後悔的念頭不止一次在他心頭縈繞。

    這一步邁出去，就全完了，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會戛然而止，哪怕是命運法則也無法與之連接起來，大宇宙法則威能無限！

    而且這是有最明顯的例子的，橘貓這個人多牛逼，可是等他回來之後，卻再也無法與他的種族形成任何的聯繫，是的，誰能想到，橘貓竟然是偉大無比的樹神一族的第一任族長，就是萬神殿的締造者？

    慕少安不能接受失敗，更不能接受他失敗後逃回來苟延殘喘，站在辛西婭面前，她卻不認識自己的那種苦楚。

    這種感覺錐心刺骨。

    一步向前，就一無所有。

    一步退後，便應有盡有！

    這個選擇，太糾結了。

    三年零三個月又三天。

    慕少安疲憊無比的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的影蹤。

    ——

    又三百年，慕少安在荒漠一樣的虛空中御劍前行，他還沒有前往域外，因為哪怕他決定要前往，這種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根據橘貓臨死前說出的線索，慕少安首先確認了這域內所有的悲傷位面的數量，然後終於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

    這萬界星空中的悲傷位面一共有二十一個，根據它們的運行軌跡來看，恰好如同一張滿月彎弓！

    其中上十個悲傷位面，下十個悲傷位面的大小都差不多，唯獨正中央的那個悲傷位面最大，顯然，既然橘貓提起了‘彈弓’，那麼就說明，悲傷位面是一種可以前往域外的超級強大的傳送突破裝置。

    二十一個悲傷位面是拉開的滿月的弓，那麼就需要一支箭矢。

    誰是箭矢呢？

    當然是誰想去域外，誰就是箭矢。

    所以橘貓告訴慕少安要朝著悲傷位面的反方向而行。

    他只要根據正中央的那個最大的悲傷位面做准心，一路反方向前進，就等於是一個拉開弓弦的過程，只要拉得足夠遠，就等於讓弓弦蓄力更強！

    最終，箭矢飛出的那一瞬間，就能聚集無窮的力量，突破域內和域外的超級屏障，把慕少安送出域外。

    這種堪比鬼斧神工般的佈置，慕少安歎為觀止，他可以確定，這些悲傷位面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為佈置出來的，但這個人肯定不是橘貓，所以仔細想想的話，就不能不令人汗毛倒豎！甚至不敢深想下去。

    不過，縱然慕少安已經找到了前往域外的準確方法，他也不能馬上離開，因為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二十一個悲傷位面所化成的滿月之弓那是會凝聚多麼可怕的力量，若是普通的高階天神怕是在箭矢離弦而出的那一瞬間就會被那種力量給碾壓成齏粉！

    便是強大如法則天神，如巨闕那樣的，也不會堅持多久，根本都不可能抵達域外，就會徹底灰灰。

    這之間的力量消耗和摩擦簡直太恐怖！

    唯有法則真神才可以做到。

    而就算是這樣，也得永久耗損百分之九十的力量。

    為了確保此行順利，慕少安也因此籌謀了又二百年。

    他首先確保自己已經進階不朽真神。

    其實他已經是不朽真神，哪怕他最初沒有興趣，可是隨著當初病毒軍團的殺戮劫掠，無數文明的倖存者都蜂擁前往泰山文明，但那個時候的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牆是不許進不許出，所以，等於無數生靈都戰死於此，最終促使了不朽法則在那裡再次擴大，直接被動的讓慕少安坐穩了不朽真神的實力。

    當然這裡面還包括了泰山文明內部發起的對他的大規模祭祀信仰行為。

    不過這些年來，慕少安都確保著只差最後一步。

    現在，他需要不朽真神的力量為他提供一次次的血量恢復，否則他根本無法活著進入域外。

    除此之外，慕少安還準備了一百二十面九級法則盾，這是萬界星空最強的防禦。僅此一項，他就消耗了27億單位的宇宙法則，幾乎把他的家底掏光了。

    然後，他還用機械法則天神的力量，消耗了所有的太陽精金，連那些西風-90都給拆了，給他自己凝練出一百萬顆微塵，製作成一百支破界矛矛尖。

    這是給天空之矛準備的。

    慕少安必須確保他進入域外的時候，儘可能多的保留力量，哪怕為此犧牲天空之矛也在所不惜。

    因為域外太危險，他多保留一分力量，就能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而天空之矛如今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破界。

    最後，慕少安又利用命運法則，給自己製作了三個命運假身木偶，可以替死的那種，這三個木偶被他用超階九星破發天神技給隱匿起來，試圖瞞過大宇宙法則。

    這是沒辦法的，

    從域內到域外，那種法則的對沖，那種大宇宙法則的抗性與排斥，會摧毀他身上一切的裝備與物資，還有各種強大的天神技都將失效，他到時候會光溜溜的抵達域外，可是如果他能用破法天神技藏下這三個替身木偶，就無疑讓他多出來三條命。

    在一切準備妥當後，慕少安就出發了，以最大的那一個悲傷位面做基準，御劍逆風而行。

    這一走就又是三十年。

    三十年的時間慕少安沒有走出這域內的邊界，實際上連萬界星空的邊界都沒有走到，但他已經感受到了那無形的悲傷位面弓弦拉在他身上了。

    所以他繼續前行。

    越走越辛苦，越走越累，最後彷彿整個荒蕪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慕少安的速度已經從最初每秒鐘千萬公里跌落到每秒十米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他所承受的壓力，隨便一個高階天神都會被瞬間壓爆。

    但慕少安還在繼續，橘貓沒有告訴他具體的彈弓數值，但他不會冒險。

    相對比域外的未知與危險，他更擔心他不得其門而入。

    那才悲劇。

    終於，慕少安在硬生生的又走出一年後，他再也拉不動了。

    此時他整個人已經化為一團光芒，他幾乎是在燃燒著恐怖的法則硬生生支撐到這一步的。

    然後——

    “永別了！”

    慕少安在心中說了一句，下一個瞬間，虛無的世界直接崩裂開來，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力量籠罩住慕少安，直接將他彈射出去！

    一秒鐘，一面九級法則盾直接碎裂！

    第二秒，三面九級法則盾摧毀！

    第三秒，十二面九級法則盾湮滅！

    第四秒，所有的九級法則盾不復存在！

    可慕少安仍然沒有跳出域內，他只是用了四秒的時間橫跨了整個萬界星空！

    加速！

    還在加速，而在前方，他已經感應到了某種未知的屏障！

    慕少安立刻取出天空之矛，雙手緊握著——

    轟！

    沒有聲音，但比最恐怖，最激烈的聲爆還瘋狂！

    慕少安總數一千五百億點的血量直接被清零，天空之矛用超級微塵打造的破界矛尖直接被摧毀。

    但幾乎是在同時，不朽真神的力量發動，慕少安的血量瞬間回滿，天空之矛再次換上破界矛尖。

    “轟！”

    一層層的壁壘簡直恐怖！

    慕少安的血量被不斷清零，他的力量被不斷壓制，他的靈魂簡直要被榨乾！

    防禦什麼的毫無意義！

    機械法則天神的力量在這裡第一個被剝離！

    殘酷的剝離，就好像在解剖一個小白鼠。

    接著就是命運法則天神的力量被剝離！

    毫無道理的剝離，因為那種衝擊的力量太恐怖，而且還包含著兩種同源卻不同類的大宇宙法則的排斥與追殺。

    天空之矛的十個破界矛尖終於被耗盡，然後在最後一次衝撞中，天空之矛被燃燒殆盡，徹底消失。

    可這也為慕少安贏得了足夠的喘息時間，

    因為在這個時候，不朽真神的力量已經非常薄弱，頂多能夠再給他補全三次生命值了。

    轟！

    血量清零！

    血量補滿！

    血量再清零！

    血量再補滿！

    第三次之後，不朽真神的力量消散，被剝離出去！

    緊跟著，慕少安身上的壓力也在迅速減輕。

    可就在此時，破法天神的力量也在最後一刻被剝離出去。

    然後，慕少安渾身一輕，他似乎終於脫離了那種無比可怕的桎梏屏障，來到了一個自由的空間。

    但還未等他慶幸，一道金光呼嘯而來，有人在呼喝著——“越獄者，格殺！”。

    慕少安二話不說就激活了一個命運替身木偶。

    轟，

    漫天血霧之中，慕少安遁逃出去。

    金光再追，他不得不再次激活一個命運替身木偶。

    然後金光第三次追來，他只能再激活最後一個命運替身木偶。

    有了這三次緩衝，慕少安總算才從那種超級不適應的狀態裡恢復過來。

    他瞬間放出鈍化精神力護住全身，同時身體恢復掌控，沒入下方的巨大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