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章 合縱連橫
曾經的納爾遜黑森林是位於萊茵聯邦和博蘭大公國之間的天然國界，現在這裡卻變成了死者的樂園，統治這裡的並非是不死君王巴德斯，而是曾經的萊茵王子萊因哈特，現在的死亡意志閣下。
不同於西維選擇了掌控本源之力的道路，萊因哈特最終選擇了融入無盡冥河，讓死亡本源完全控制了他的身軀，將身為人的部分幾乎全部洗刷，只留下了最刻骨銘心的仇恨以及身為人的靈魂。
而且由於不死君王巴德斯重新歸於靈魂護命匣之中，萊因哈特的成長就少了這個最大敵人的威脅，其他的不死生物天然被死亡本源所克制，選擇了融入無盡冥河使得他成長速度遠大於正常，如今已經成就了傳奇巔峰，只差最後一點就能跨入聖域。
萊因哈特整個人位於一套霜寒色的傳奇鎧甲包裹之中，他的聲音變得死寂而又幽遠，彷彿能夠直接觸及人的靈魂。他身上王者的氣息是如此的濃郁，他麾下的不死生物已經超過了一萬的規格，最精銳的那部分正是當初曾經護衛他一同逃出萊茵聯邦的騎士們。這些忠勇的騎士為了復國的夢想，慨然接受了死亡的力量，在萊因哈特的轉化之下，變成了獨屬於他的死亡騎士，為他統御這支新召集的大軍，時刻準備著反攻埋骨之地。
然而在這一天，納爾遜黑森林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死亡意志萊因哈特不得不接待了這位客人，因為他在整個多元位面都有著赫赫威名，那就是「睿智者」福爾拉茲，深淵七大惡魔君王的大腦。
「很高興見到你，萊茵的王子，看家仇國恨並沒有矇蔽你的雙眼，死亡的力量已經幫助你來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歡迎你加入黑暗議會之中！」
福爾拉茲的話語讓萊因哈特有些不高興：「我掌握了死亡本源，但卻並不意味著我加入了黑暗議會，尤其這個議會的會長還是覆滅我的國家的敵人！」
「巴德斯為他的貪功冒進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如今的天災大軍停滯不前，他卻只能在靈魂護命匣中等待下一次機會。」福爾拉茲輕輕握緊了自己的右手，四隻惡魔利爪扣在了一起：「然而機會已經錯過，巴德斯恐怕失去了登頂的機會，而你，卻有了在封神道路上先於巴德斯一步的可能，這才是我來見你的原因，萊因哈特。」
死寂的寒光從霜寒鎧甲內部閃爍，萊因哈特直視著這位深淵魔王：「難道你們惡魔打算和巴德斯以及他的走狗分道揚鑣了？」
「不，不，不死君王陛下依然是我們的忠實盟友，我只是在闡述一種可能，世間之事千變萬化，誰又能預知未來呢？」福爾拉茲充斥著魔能的碧綠雙眼看著萊因哈特：「和你比起來，巴德斯的優勢依然很大，但是現在，在你面前擺著一個難得的機會，那就是來自於無盡深淵的邀請。」
「說出你的來意吧，惡魔！」萊因哈特不打算在和對方繞圈子了。
「黑暗議會正在和人類最強的神聖諾曼帝國決戰，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三個月，雙方都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萊因哈特，如果你願意加入黑暗議會，發起對神聖諾曼帝國的突襲，我將會代表無盡深淵向你做出承諾，現在的神聖諾曼帝國疆域，至少有三分之一屬於你！」福爾拉茲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堪稱豐厚到了極致。
「那麼萊茵聯邦呢？我心戀故土，不願遠離！」萊因哈特反問道。
「這屬於黑暗議會的內部紛爭，我不會給你什麼承諾，但是萊茵的王子啊，這是稍縱即逝的機會，你必須在巴德斯再度歸來之前建立起足夠的優勢，否則前途一片渺茫啊！」福爾拉茲微笑著說道。
「神聖諾曼帝國畢竟還是人類國度，你們集結了無盡深淵、幽暗地域和獸人乃至大半個黑暗議會的力量，居然無法擊敗他們？」萊因哈特質疑道，要知道曾經的萊茵聯邦也是歐倫特五大強國之一，卻在天災大軍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這裡畢竟是歐倫特啊，世界的中心，唯一的主物質位面，其他所有的外來者都無法在這完整的發揮出所有的實力。」福爾拉茲仰望星空：「當然，也只有在這裡才能踏出封神的最後一步。為了這一戰我們已經準備了兩千年，這是最後的戰爭，而我們屬於必勝的一方！」
萊因哈特沉默了，如果說接受死亡本源的最初他是為了家仇國恨，現在的他卻已經有了真正想要成就不朽的野望，那麼不死君王巴德斯無疑就是他最頭頂最大的陰影。
按照現在的發展速度，恐怕未來封神爭奪之戰中，勝算當真是微乎其微。而加入對神聖諾曼帝國的圍攻之中，也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或許隕落其中也有很大可能。
「我需要前往你們和帝國的交戰前線觀戰，之後再做決定！」沉寂了片刻之後，萊因哈特做出了回應。
「很好，萊茵的王子，我很期待你的到來！」福爾拉茲的身影歸於虛無，一切又重新平靜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聖城梵蒂尼，聖彼得大教堂，殘陽之主教會的聖所，偉大的殘陽之主所在的聖光之城。
晦暗的光輝之中，殘陽之主教會的牧首拉斐爾對著前方頓首道：「榮耀吾主，派遣到法蘭西王國的密探已經返回，我已經將他們帶回來的珍貴情報整理完畢。」
殘陽之主教會並沒有教皇，而紅衣樞機主教拉斐爾成功上位成為牧首，他想要成為第一任教皇，恐怕就要等待殘陽之主英菲尼迪成功封神之後了。
晦暗的光輝稍稍明亮了些，角落中的英菲尼迪點了點頭，示意拉斐爾匯報。
「異端的教會已經遍佈法蘭西每一個大小城市，乃至鄉鎮，據統計截止到神聖歷1788年底，異端教會的教堂已經超過五萬三千五百座，信徒規模超過一千八百萬人，其中能夠提供標準信仰之力的虔信徒數量也在三百萬以上，而且每天都在不斷增長；異端教會的牧師組織不斷擴大，目前地區主教幾乎都是大師階的強者，面對黑暗狂潮的迅猛來襲，許多法蘭西人選擇了加入異端教會，尋求庇護；異端教會的騎士團已經擴張到了四個，每個騎士團最低門檻都是高階騎士，其中灰燼騎士團發展最為迅猛，已經有超過了六百名高階騎士……」
「夠了！」英菲尼迪不耐煩的將桌上了所有書籍賬目全部撥開，牧首拉斐爾只能小心翼翼的站著，頭低垂在地，雙眼直視著腳尖，觀察著上面的每一顆灰塵。
這一年來，殘陽之主教會的發展唯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慘淡。
曾經歐倫特最強大的組織光輝之主教會，在浩劫殘陽那一刻就分崩離析了，而接踵而至的黑暗狂潮，更是給英菲尼迪帶來了巨大的打擊，整個歐倫特所有信仰光輝之主的國度和城邦已經幾乎全部淪陷。
人類最強的神聖諾曼帝國，早在三十年戰爭時期已經和光明之主教會徹底決裂，而僅僅倖存的法蘭西王國，卻又落入了晨曦之主的手中，而家門口作為基本盤的伊坦利王國，殘陽之主教會卻又不得不和秘血之主尼古拉斯爭奪信仰。
不得不說秘血之主尼古拉斯是個奇葩，他雖然在黑暗議會之中絕對稱不上英勇善戰，但是在經營教會和信仰方面卻堪稱奇才。
秘血之主教會在他的指引下，教義和宗旨對普通人都非常有誘惑性，不需要辛苦努力，不需要生死搏殺，只需要汲取血液精華就能夠一步步晉陞，直至傳奇乃至更強位階。
所有的血族男的俊美陰柔女的美豔動人，從外表上就非常有吸引力，加入秘血之主教會也能夠很大程度變得更加漂亮，僅這一點就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信徒。
而且秘血之主教會的鮮血儀式不但不痛苦，而且帶著一種遠比兩性繁殖更加強烈的快感，讓人根本欲罷不能，只能陶醉其中。儘管英菲尼迪明知道這是尼古拉斯在把凡人當豬養，肥了之後有朝一日殺了吃，然而凡人卻根本看不破，或者寧願自己騙自己，徹底投入了秘血之主教會之中。
而且由於浩劫殘陽事件，很多人還對光輝之主有著被拋棄之後的怨望，甚至將這種怨望帶入到了殘陽之主身上，這就使得殘陽之主教會信仰拓展舉步維艱。
以至於一年之後，殘陽之主教會的規模甚至還不如秘血之主教會的一半，更不要和已經徹底佔據法蘭西王國國教地位的晨曦之主教會比了，連零頭都不如！
如果不是殘陽之主教會還掌握著法蘭倫這個豐饒的位面，如果不是英菲尼迪手中還握著聖十字和《光輝啟示錄》這兩件神器，殘陽之主教會當真是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在未來的封神競賽之中，更是不可能擊敗尤麗希婭了！
英菲尼迪握緊了胸前的聖十字，雙眼緊閉一言不發，整個大殿就如同死寂一般沉靜。
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故作驚訝的問道：「殘陽之主閣下為何如此憂心忡忡？何不與我訴說一二？」
牧首拉斐爾猛然揚起了頭，在他和殘陽之主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燃燒著的惡魔烙印，這枚惡魔烙印的主人，正是「睿智者」福爾拉茲！
「惡魔！你居然膽敢出現在這神聖的大教堂，簡直是在自尋死路！吾主，請速速鎮壓這光明的大敵！」拉斐爾鬚髮皆張怒斥道。
昏黃的光輝陡然從英菲尼迪身上綻放，他的雙目銳利到了極致：「福爾拉茲，你究竟想幹什麼？」
手握兩大神器的他自然可以輕鬆消滅這枚惡魔烙印，因此他並沒有直接動手。
「我特意來為閣下排憂解難！」福爾拉茲一臉輕鬆的說道，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
「我有什麼憂愁，需要你一個惡魔來多管閒事？」英菲尼迪反問道。
「晨曦之主尤麗希婭，是你我的共同敵人啊！所以我們就有了共同語言，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不是嗎？」福爾拉茲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惡魔，休要花言巧語！」拉斐爾舉起了自己的權杖，他絕不容惡魔來褻瀆主的光輝。
「退下，拉斐爾！」英菲尼迪毫無任何感情的聲音冷酷的迴響在了大殿之中。
「吾主，這……」拉斐爾終於是一聲嘆息，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轉身離開了大殿。
「說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英菲尼迪瞥了一眼惡魔。
「還真是直率的性格，我喜歡！」福爾拉茲微笑著說道：「光明與黑暗並不是天然對立的，沒有黑暗襯托有哪有所謂的光明？晨曦之主尤麗希婭才是您封神道路的最大敵人，不是嗎？然而現在晨曦之主尤麗希婭的發展速度已經遠遠超出，儘管閣下手握光輝之主留下的兩大神器，恐怕也是難以完成反超了！」
「最後三息時間！」
「好吧好吧，黑暗議會正在和神聖諾曼帝國決戰，這個國家有著八千萬的人口，幅員遼闊，是比法蘭西更加強大的國度，也有著更加龐大的潛在信徒，如果閣下想要領先晨曦之主一步，將帝國變成您的教區是最好的選擇。」
「福爾拉茲，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諾曼帝國早已經和教會決裂，現在更是有了守護之主！」英菲尼迪低聲吼道。
「現在如此，卻不代表將來！」福爾拉茲的綠色雙眼陡然張大：「如果閣下願意發起對神聖諾曼帝國的征討，我代表無盡深淵做出保證，未來神聖諾曼帝國疆域就是殘陽之主您的教區！」
英菲尼迪圓睜雙眼：「不要開玩笑了，黑暗議會大軍所到之處，生者十不存一，到時候那裡還有什麼信徒！」
「形勢變了，閣下。對神聖諾曼帝國的征討一旦成功，整個歐倫特的局勢就將塵埃落定。人類是不可能殺完的，我們也不會這麼做。我在這裡承諾，你不需要公開加入黑暗議會，戰爭之後你來守護，我們來殺戮，各取所需而已，而晨曦之主和法蘭西王國，就是神聖諾曼帝國之後的下一個目標！」福爾拉茲終於將自己的所有條件全部講了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