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0977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5
第一千七八章 養蜂人(加更)




        



    這時候,大巴也到了站。

    我迷迷糊糊的順著人流下了車,連往哪個方向走都拿不定注意。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跟我來!」

    我驚奇的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黑臉青年。

    他個頭不算太高,也不怎麼健壯,卻長得很結實,一張黑黝黝的臉上閃著兩只晶晶亮的小眼睛。看起來普通至極,不過卻隱隱藏著一股精明勁。

    「你就是張哥吧?我是胡克。」那人見我發愣,自我介紹說道。

    這人我根本就沒見過,他也沒給我打過電話,車站裡這麼多人,他是怎麼一下子就找到我的?

    「別愣著了,趕緊走吧,一會就趕不上車了。」他見我還在思考,急著催促道。

    「趕不上車,去哪的車?」我更吃驚了。

    「你不是要找一個四處兜售戰甲,曾在二三五廠工作過的人嗎?那就只能先去老廠附近找找線索。通往那裡的車一天只有一班,馬上就要開了,要是錯過可就趕不上了。我看你這麼著急,也肯定不想明天再去吧?」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我更蒙了。

    李麻子找他來幫我的時候,可能已經提前說了戰甲的事,可有關二三五廠的消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又是怎麼得知的?

    而且連老廠的地址都給我找好了,這小子是個神算子嗎?

    當然了,既然李麻子推薦了他,自然極為可靠,這一點我倒是絲毫不懷疑,只是很好奇。

    我一邊跟他朝前走,一邊疑惑的問道:「二三五廠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胡克一笑,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來:「李哥和我說了,你來正定是想找一個賣過戰甲的人。剛剛我看你下車之後一直心神不定,好像連往哪個方向走都有些不確定,可看到一塊站牌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足足盯了有三四秒鐘,你盯的是站牌尾端,寫的剛好是二三五廠。」

    「由此我知道,線索肯定跟二三五廠有關了,我自然得帶你去老廠看看。」胡克解釋道。

    「厲害!」聽了他的解釋,我嘆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哦,對了!」我恍然大悟:「李麻子說你當過兵,是偵察兵吧?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嘿嘿,張哥你也不簡單。」胡克咧嘴一笑。

    「二三五老廠,馬上就要發車了哈,快快快。」不遠處,一個黑胖的中年婦女扯開嗓門大喊著。

    在她身後停著一輛破破爛爛的中巴車,車裡擠滿了返鄉的農民,我們倆上去一看,座位都沒了,但這車一天只有一班,我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買了票。

    很快,中巴車搖搖晃晃的開出了市區,拐上了一道土坡。

    就在土坡前,又上來幾個農民,把所有人都擠得前胸貼後背,活像罐頭裡的沙丁魚。

    山路本就坑窪不平,車裡又裝了這麼多人,一搖晃起來,別提多遭罪。時不時還彌漫著一股腳丫子味和臭屁味,我被熏的夠嗆,好幾次都差點吐了出來。

    「師傅,停一下!」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站在我身邊的胡克終於衝著司機大喊了一聲,隨即拉了我一下:「張哥,咱們就在這兒下車吧。」

    我趕緊奔出車外,兩手拄著膝蓋,干嘔了好半天,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二三五老廠在大山裡,咱們從這裡爬過去,更節約時間。」胡克說完,就迎頭走向山路。

    這半路下車理由似乎很靠譜,可我知道他肯定是看我有些受不了了,這才臨時改了主意。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緊隨其後。

    平日裡,我覺得自己的體能還不錯,陰陽刀法使上三遍,也就是微微出一層細汗而已,自然也沒把爬山當成事。

    可真爬山後我才發現,跟這小子比起來,我簡直就弱的如小破孩一般。

    他腳步飛快,一邊走一邊談笑風生的和我說,怎麼和李麻子認識的。

    他在部隊裡是偵查尖兵,可一轉業才發現,他那些引以為傲的本事全都用不上,唯一靠譜點的就是會開車,於是就當過一陣子長途車司機。

    有一次途徑武漢的時候,高速上排起了長龍。

    實在無聊的他就一翻身跳下車來,想要透口氣。

    不過他這跳車的動作,卻被同樣堵在路上,悶聲抽煙的李麻子看見了!

    李麻子是個識貨的人,被他這一下漂亮至極的動作吸引住了眼球,立刻就遞上一根香煙:「哥們,當過兵吧。」

    隨後,兩人就這麼聊起來了,沒想到越聊越對脾氣,之後就互留了電話,常有聯系。

    再後來,李麻子還入股跟他在正定合開了一家小塑鋼廠,兩人雖然不常見面,不過關系卻很鐵。

    所以,這次一接到李麻子電話,胡克二話沒說,馬上就趕來了!

    「李哥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還救過他的命,這次是真遇到了急事,叫我一定幫忙。」胡克說著回頭看了看我:「張哥你放心吧,我保證竭盡全力。」

    我喘著粗氣道:「那可就多謝你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累的實在走不動了,他就讓我先歇著,自己鑽進了樹林裡。

    不一會兒,就捧著一片大葉子走了回來,那上邊蓄滿了清水,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這是樺樹汁,喝上一點既解渴,又解乏。」

    我接了過來,一口喝干,頓時就感覺好多了。

    站起身來,剛要走,突然電話又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李麻子,我趕忙按下了接通鍵。

    「張家小哥,你沒看微信嗎?」李麻子焦急的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

    「吳老壞的孫子說,他爺爺又想了起來,那人姓趙,吹噓自己是三國名將趙雲的後代,那副戰甲就是趙雲當年北伐的時候穿過的。」李麻子道。

    「不過你也就當笑話聽聽吧,我還姓李呢,那我祖上豈不是李世民?」李麻子哈哈大笑著掛掉了電話。

    我跟著笑笑,正准備繼續趕路,胡克卻好像突然起了什麼:「張哥,賣甲的人姓趙?又稱自己是趙雲的後人?」

    「對。」我點了點頭。

    「要真是這樣,那我就知道他是誰了!」胡克十分肯定的答道。

    「怎麼說?」我來了興趣。

    「就在前邊的大山裡住著一個養蜂人,名叫趙世華,年輕的時候也在二三五廠裡工作過,和我爸是老戰友。他逢人就說自己是趙雲的子孫,別人都聽得魔障了,因為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趙子孫。可我從未聽說他家裡有什麼戰甲呀?」

    「不管那麼多了,先找到他再說。」我一聽,離希望又進了一步,極為高興。

    也不知道是喝了樺樹汁的原因,還是找到了一線希望,雖然接下來的路程更為艱難,可我卻感不到半點疲累。

    天黑之前,我們終於趕到了一個小村子。

    村口長著一棵極為粗壯的大柳樹,得有三四個人手拉著手才能環抱得過來。

    大柳樹早就枯死了,枝枝叉叉的四面延伸著,仿佛一只惡魔之手,張牙舞爪的抓向天空那輪圓月。

    村裡大多數的屋子裡都黑乎乎一片,僅有幾家還點著燈。

    我倆剛一靠近,村裡的狗就接連大叫了起來,開始還是此起彼伏,一聲接一聲的,可很快了就連成了一片,極有節奏的齊聲狂吠著。

    「唔,汪!汪汪汪!」胡克突然也學起了狗叫,簡直惟妙惟肖。

    也不知道他這一手從哪學來的,那些狗好像都聽懂了一般,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這就算是跟它們打過招呼,不會再咬我們了。」胡克嘿嘿笑道。

    「你這本事還真特別。」我有些無語。

    「干什麼的?」我們倆剛走進村子沒多遠,前方的突然發出一聲大喊,同時射出一道手電筒的燈光來。

    我們倆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楚前面站著一對老頭老太太。

    「大爺,我們找趙師傅,想買點蜂蜜。」胡克大聲回道。

    「趙師傅?他早就不在村裡住了,在那邊的大坳子裡,和蜂蜜在一起。」老頭把手一指道。

    「大娘,到底在哪兒啊?」我不禁有些心急。

    四下裡全是大山,黑乎乎的一片,她就那麼揚手一指,這可到哪找去?

    「不用了,我能找到。」胡克安慰了我一句,又朝老太太道了聲謝,隨後就拉著我轉身離開。

    「你知道他在哪了?」我有些驚喜的問道。

    「嗯。」胡克點了點頭:「不過得等明天早上再說。」

    夜色已深,我們倆也不可能再回去。

    村裡人的警惕性都很高,我們倆留在這也不太合適,索性就在大山裡住了一晚。

    胡克是偵察尖兵出身,野外生存自然不在話下。雖說條件艱苦了點,不過吃喝住都被他安頓的極好,更是沒什麼危險,別說蛇蟲了,就連蚊子都近不得身。

    我這一天下來早就累壞了,剛剛閉上眼睛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中被一團香氣饞醒。

    睜眼一看,這家伙不知道怎麼抓到了一只大兔子,正架在火上烤呢。

    我們倆就著積攢了一夜的樺樹汁分吃完畢,胡克拍了拍手:「走吧,張哥,向導已經來了。」

    「向導?」我扭頭四下裡看了看,一片肅靜,哪有什麼人影?

    「在哪呢。」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不是嗎?」胡克笑著,朝我身邊指了指。

    我順眼一眼,一朵小花上落著個蜜蜂。

    「哦!原來這就是向導啊。」我頓時醒悟了過來。

    趙師傅既然是個養蜂人,想要找他的家,跟著蜜蜂走就是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5
第一千一七九章 常山趙子龍




        



    我們倆跟著蜜蜂,一路穿過叢林,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山坳之中。

    山坳裡亂石遍地,雜草叢生,緊靠著山崖邊建著一座小草棚,草棚外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蜂箱,成千上萬只蜜蜂不停地進進出出,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嗡嗡嗡的聲音。

    我們倆不敢靠的太近,免得被蜜蜂蟄死,離著十幾米遠就停住了。

    「趙叔。」胡克大叫了一聲。

    聽到聲音,草棚裡很快走出一個老頭來,這老頭身材又高又瘦,腦袋上的頭發都花白了,穿著一件打滿了補丁的的確良褂子,眼神顯得格外倔強。

    老頭看清楚是胡克後,大聲笑道:「是你這小兔崽子啊,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胡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你看,這不是來了嗎?」

    老頭把我們倆領進草棚,倒上兩杯蜂蜜水,隨後打量著我們問道:「說吧,有啥事兒?」

    「大叔,聽說您是三國名將趙雲的後人?」我問道。

    他既然到處向人吹噓自己是趙雲的子孫,我看倒不如從這裡引出話題。

    「那還有假!」果然,一聽到這話,老頭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挺直了腰板道:「你知道古時候

    這座山叫什麼嗎?常山!常山趙子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就是他的第九十二代傳人趙世華。」

    可是很快,老頭又垂頭喪氣了起來:「可不管我怎麼說,大家都認為我在吹牛,說我想出名想瘋了,沒辦法,我只好搬到山裡來養蜜蜂了……」

    我立刻贊揚道:「那是他們不識相,瞧您這股精氣神,絕對是將門之後。」

    「還是你小子有眼光!」老頭用手捋著胡須,極為得意的哼起了小曲來。

    噗的一聲,坐在我身邊的胡克一口蜜水噴了出來,那張黑臉憋得通紅,可能是聽到我一直在拍老頭的馬屁有些受不了。

    「臭小子,笑什麼笑?」老頭兩眼一瞪,怒聲喝道:「還不趕緊抓兩只野雞去,晚上給這位小兄弟做頓山裡的野味。」

    「好好,我去我去,你們接著聊。」胡克強忍著笑意,走出了草棚。

    這老頭平日裡就愛跟人吹噓,可村子裡卻沒一個人相信,最終將他趕出了村子。這下終於遇到一個『識貨』的,立刻來了興趣,滔滔不絕的跟我講了起來。

    他說真實的趙雲,和《三國演義》裡寫的趙雲並不相同!

    趙雲是土生土長的常山人,先是公孫瓚手下的小將,後來才被劉備拉攏了過來。

    自從跟隨劉備以後,趙雲的超強實力終於得到了發揮!他在長阪坡上七進七出,救出了劉備的愛子阿鬥,並且斬殺了曹營名將五十余員。之後先後經歷了入川之戰,漢水之戰,可以說一匹白馬,一身銀甲,一杆長槍,從無敗績!

    但當劉備封賞功臣的時候,關羽被封為漢壽亭侯,張飛被封為西鄉侯,且都坐鎮一方!趙雲卻抱著一個小小的翊軍將軍官印,站在家中黯然神傷。

    原來忠勇的趙雲曾經好幾次進諫,請求劉備暫時不要稱王,繼續為漢室作戰,這不是打破了劉備的皇帝夢嗎?所以當時趙雲在劉備的眼裡已經成了一個外人。

    可惜趙子龍一身是膽,卻被劉備當成了百靈鳥養在了府中,再無帶兵打仗的機會……

    至於什麼蜀漢五虎上將那都是根本沒影子的事情,而是《三國演義》的作者為趙雲鳴不平而編造出來的。

    可以說,趙雲的上半生充滿了傳奇和榮耀,但榮耀的背後卻是一顆傷透了的心,他追隨的是漢室,卻跟了一個虛偽的主公。

    直到後來,蜀國名將先後陣亡,諸葛亮北伐無人可用,這才想到還有個常山趙子龍!

    然而那時候的趙雲已經年過七十了,人到了七十歲,連走路都費勁,更何況上陣打仗?但趙雲卻忍著病痛,帶著這輩子的夢想,連斬魏國五員大將!

    箕谷兵敗,更是趙雲單騎斷後,嚇的魏軍聞風喪膽,這才讓諸葛亮安然撤退。

    然而趙雲再是戰神,也經不住折騰,很快就病死了,臨死的前一天他還大喊了三聲『北伐』,為自己不能實現一生的抱負而遺憾。

    關羽死了,諸葛亮沒哭,張飛死了,諸葛亮沒哭,但趙雲死後,諸葛亮卻哭的吐血,感嘆蜀國失去了最後的底牌!連傻乎乎的後主劉禪,都因為感趙雲當年的長阪坡救命之恩,破格將趙雲追封為『順平侯』。

    老頭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可惜啊,我身為趙氏子孫,卻不能為先祖做點事,真是不甘心!」

    「那你想做點什麼事呢?」我一見火候差不多了,連忙追問。

    「我想修一條路,就叫趙雲路,再建一座趙雲廟,將先祖一生的功績銘刻下來,以免大家都忘了常山曾經出過一位絕世大英雄!只是。」說到這,老頭有些無奈的攤攤手:「哪怕我養三輩子蜜蜂,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呀。」

    「聽說大叔有一套戰甲,可是趙雲的遺物?」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哦,你就是為了這套戰甲來的吧?」老頭何等聰明,隨而明白了過來。

    「對!我的確有一套戰甲,就是先祖七十歲那年,北伐魏國的時候穿的,他正是穿著這套戰甲斬殺了魏國五員大將,揚名隴西大營!這套戰甲後來隨著先祖一起下葬,但被人盜去了,幾經輾轉才回到了我趙氏子孫的手中,可惜只剩下了一半。」

    「我本想把它作為傳家寶,代代傳承下去,可是那一年我兒子得了尿毒症,我又實在拿不出錢來,實在沒辦法只能變賣。我跑了好多地方,問了幾十家店,不是嫌我價錢高,就是說這東西是假的,最後我兒子病死在了醫院,現在這戰甲想傳都傳不下去嘍。」

    「等我再一死……」老頭抹了把眼淚,有點說不下去了。

    「大叔,你這戰甲能讓我看看嗎?」我十分誠懇的問道。

    老頭兒頓了下道:「好!自從被村裡人嫌棄之後,我再沒讓那套戰甲亮過相。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心人,就讓你開開眼界吧。」

    說完,他站起身來,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一個放在草棚裡的小鐵箱。

    鐵箱包的嚴嚴實實的,生怕發霉生鏽,他從中拿出一個黃布包袱來,極為鄭重的遞到了我手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5
第一千一八零章 龍膽戰甲




        



    我小心翼翼的掀開黃布,半副銀白色的戰甲頓時呈現在眼前!

    那戰甲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片片如鱗,晶晶雪亮,縫隙之中還殘留著暗黑色的血跡。

    就在這時,草棚裡的溫度驟然下降,戰甲之中散發出一股零下的嚴寒氣息,幾乎要把我的雙手給凍住。

    天啊,這的確是件貨真價實的陰物,而且其威力堪比呂布的方天畫戟,項羽的烏江雷刀。

    吳老壞說的沒錯,寄居在戰甲裡的陰靈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是誰收藏了這套戰甲,定然活不過一個月。

    當然,這戰甲雖然可怕,卻有一件獨到的妙處!那就是持有者會像當年披上戰甲的七十歲老趙雲一樣,精神百倍,回光返照。

    也就是說這一個月內,只要你披上戰甲,無論是奄奄一息,還是得了癌症,身體都會杜絕一切病痛。

    但一個月之後,卻會被戰甲吸干生命,魂飛魄散……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嗎?

    王市長得了肝癌,卻仍然想奮戰在第一線,親眼看到最後的工作完成,這和當年的老趙雲是何等相似?我相信,趙雲一定會幫他完成夙願的。

    「大叔……」我抬頭看了看老頭:「這的確是趙老將軍的遺物,趙雲戎馬一生,征戰無數,若是他看到自己的遺物被鎖在箱子慢慢爛掉,不知會做何感想?」

    「不如你把這戰甲贈送給我,我讓它發揮自己的價值!而我也會幫你修趙雲路,建趙雲廟,讓後世之人永遠銘記常山出了個趙子龍,你看怎麼樣?」我問道。

    老頭愣愣的看著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對!」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筆錢我來出,而且我也會幫趙雲了卻當年的遺憾。」

    「好!」聽我這麼一說,老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既然這樣,戰甲你就拿走吧!我希望你能好好發揮它的作用,讓先祖安心。」

    我連連點頭,將戰甲重新包好。

    又坐了一會兒,胡克回來了,手裡拎著兩只喳喳亂叫的野雞,口袋裡還裝了十幾個鳥蛋。

    他一見我和老頭仍然相談甚歡,不由得一陣驚奇,趁著老頭不注意,壓低了聲音偷偷衝我說道:「張哥,我可真佩服你!從沒有人能跟趙叔聊的這麼開心,你這功夫可是一絕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想說,我挺會拍馬屁的?」

    「呃,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胡克撓著腦袋憨笑著跑遠了。

    老頭也很高興,親自動手給我們做了一鍋蜜汁雞。

    吃著美味,胡克連連豎起大拇指:「張哥,還是你有本事,這麼多年來,趙叔都沒做蜜汁雞招待我。」

    「招待個屁!」老頭罵道:「一跟你提趙雲,你就說呂布排第一。」

    「好好,趙雲第一,趙雲第一!」胡克連連附和,低頭猛啃著手裡的雞肉。

    老頭很興奮,喝了不少酒,趁著酒興,敲著碗筷唱起了從收音機裡聽到的歌。

    「槍刺劍砍血湧泉,斬殺名將五十員。單騎救主敵膽寒,常山趙雲威名傳……」

    酒足飯飽之後,我背上戰甲與老頭告別,當著胡克的面許諾道:「我回去後就轉賬五百萬,修最好的路,建最好的廟。」

    「那最好,那最好。」老頭激動的連連點頭。

    剛走不遠,李麻子就打電話過來,詢問怎麼樣了。

    我高興的告訴他,戰甲已經找到,正准備返程,另外讓他給胡克打五百萬過來,回去我報銷。

    也許是終於得有所獲,我的心情極好,回來的路上居然一步都沒休息,連胡克都有些驚訝。

    我們又走了大半天,臨到天黑的時候,這才搭著一輛回城的車趕到了正定縣城。

    隨而,我顧不得滿身疲憊,直接坐飛機返回武漢,然後背著戰甲直奔市政府。

    門衛一聽我要見王市長,看了看我這一身皺皺巴巴滿是汗漬的衣服,還背著一個破舊的黃布包,唯恐我是上訪鬧事的,怎麼也不肯定放我進去。

    無奈之下,我說你給錢秘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總行了吧?

    那門衛經不過我的再三請求,終於撥通了市委辦公室的電話。

    又等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了錢秘書的聲音:「您好,我是錢學智,請問您是……」

    「我是張九麟。」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告訴他我現在的位置。

    「張大師!」錢秘書驚聲叫道:「您稍等,我馬上就來迎接!」說著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他就急匆匆的從政府大樓裡跑了出來,把我拉過一邊,避開眾人小聲問道:「張大師,您找到陰物了嗎?」

    我拍了拍身後的包袱道:「已經到手了,王市長呢。」

    「真是太好了!張大師,您來的真是太及時了。」錢秘書拉著我的手,眼睛都濕潤了,嗓音嘶啞著道:「王市長正在醫院裡。」

    「上午開會的時候,王市長突然暈倒在地,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他本來就已經是肝癌晚期,身體虛弱萬分。這陣子又過度操勞,導致病變提前,從現在開始已經不能離開醫院了,否則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沒想到,我這一路急趕,仍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頓時有些心急。

    「走,現在就帶我去!」我急聲道。

    「好。」錢秘書摘下眼鏡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也顧不得再去調用什麼車輛了,直接一揚手,就攔住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

    市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王市長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病服,臉上扣著氧氣罩靜靜的躺在那兒。

    我們輕輕的打開房門,走到床前。

    他的呼吸很勻暢,好似睡得很香甜。不過我知道,即便是在夢中,他仍記掛著那些未完的工程,那些辛勞的武漢農民工,他的全部身心都撲在了「為民服務」這四個字上。

    不一會兒後,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兩滴淚水緩緩的淌了下來。

    「你馬上去准備一些東西,我現在就給他聚魂!」我吼道。

    「好,您說!」錢秘書哆嗦著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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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八一章 聚魂陣




        



    「公雞一只,要三年以上的老公雞。柳枝七根,要今年新抽的芽,糯米湯一桶,大蒜一包,生石灰一袋。大鍋一口。」我飛快的說道。

    錢秘書匆匆忙忙的記錄著,抬頭問道:「就這些嗎?」

    「對!要盡快弄過來,另外你還要想辦法隔離病房,決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我。」我吩咐道。

    「我明白!」錢秘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我就打開了包袱,把裡邊的戰甲拿了出來。

    戰甲一出,室內的氣溫立刻降低了七八度。一股森冷的陰氣四處彌漫開來,連窗簾上都掛了一層霜。

    王市長也仿佛受到了影響,眉頭緊皺,嘴角不停的抽搐著。

    我掏出一道中等靈符,貼在了窗子上,防止陰氣外泄,同時手指沾了些朱砂在王市長的額頭上畫了一道符。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此時陰氣入體,恐怕承受不住。

    正在這時,房門打了開來。外邊站著三個白大褂,一個是兩鬢斑白的老醫生,另外兩個是小護士。

    「你是干什麼的?」那醫生似乎深怕吵到王市長,壓低了聲音喝道。

    「救人。」我頭也不回的答道。

    「救人?」醫生看了一眼貼在窗子上的符咒,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王市長的癌症已經到了晚期,再也經不起這樣的瞎胡鬧了?你這是救的什麼人,分明就是封建迷信。咦?這屋裡怎麼這麼冷?小姚,快去把空調打開。」

    一個小護士邁步向前,卻被我一下子擋住。

    「我真的是在救人,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准邁進房門半步!」我看著幾人,一臉鄭重的說道。

    「你到底是誰,想要謀害市長嗎?」那醫生神色氣憤:「我勸你立刻離開!否則我馬上給錢秘書打電話,把你抓起來。」

    「就是錢秘書帶我過來的,你也用不著打電話,他一會兒就會回來。」我仍舊擋在門口。

    「王市長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他是想死在工作的路上,而不是病床上。既然你們無能為力,那就讓我來吧!我保證能讓他重新站起來,完成未完成的遺憾。」

    我看了看醫生繼續說道:「我相信你從醫這麼多年,一定是見慣了生死,也一定很明白,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臨死之前還有很多願望沒有完成!我就是來幫王市長完成願望的,希望你能理解,不要再打擾我了。」

    聽了這番話之後,老醫生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問我:「你有幾成把握?」

    「百分之百!」我極為肯定的答道。

    「如果不能讓王市長重新站起來,我就自殺,身體獻給你做醫學研究。」我說的極為堅定,兩眼充滿了炯炯光芒。

    老醫生與我對視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我同意。不過一旦他生命垂危,一定要第一時間讓我們來搶救。」

    「好!」我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錢秘書領著兩個人從走廊那頭急匆匆的奔了過來。

    他一手抓著只大公雞,另一手拿著一袋大蒜,跟在他身後的兩人也拿著鍋提著桶,雜七雜八的一大堆東西。

    錢秘書走近後,一看這架勢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衝著那老醫生道:「對不起啊方教授,我知道很難跟您解釋清楚,可王市長真不能就這麼躺在醫院裡,希望您能……」

    「不用說了錢秘書,我也希望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發生!」說完,他轉身離去。

    兩個小護士愣了一下,也跟著走了。

    「謝謝您方教授!」錢秘書躬身致謝,然後把東西堆放在門口,略微緊張的說道:「張大師,東西都已經備齊了。」

    「好,守在門口,不要放任何人進來。」說著我就關上了門,緊緊鎖死。

    我將糯米湯倒進鍋內,然後剝開大蒜一個個往裡扔,大鍋立刻沸騰了起來,咕嘟嘟的冒著泡,不斷升騰。

    我又掏出一道珍貴的上等靈符,就在王市長的額頭前點燃。隨即抓起戰甲扔進大鍋裡,一鍋白乎乎的糯米湯瞬間凍結,熱浪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鍋外都染上了一層白霜。

    我抓起一把石灰從鍋邊一直撒到了大公雞的身上,在地上灑出了一條長長的白線來。

    呼的一下,自鍋中猛的騰出一道陰氣,順著石灰線飄起來!

    經陰氣熏染過後,石灰全布凍結,如同一條冰線。

    大公雞自打到屋之後,一直咯咯咯的大叫不停,兩腳雖然被綁了,卻不停地撲閃著翅膀,顯得極為驚怕,想要奮力的逃出去。

    那一股陰氣順著石灰線鑽進了大公雞的體內後,它頓時就停住了叫喊,兩翅也不再亂舞,而是抬起腦袋定定的看著我。

    「咯!」它張了張嘴巴,好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一聲雞叫來。隨即衝我重重的低了下頭,一連三次,最後撲扇著翅膀跳到了王市長的身上。

    「好,聚魂已成!」我暗中叫道。

    我千辛萬苦布下的這個陣法叫做聚魂陣,就是要借著大公雞為媒介,將王市長的魂魄和戰甲裡的趙雲陰靈融為一體,只有這樣才能讓王市長發揮這件陰物的最大力量。

    十分鐘後,躺在床上的王市長微微動了動眼皮,小手指也輕輕的抬了抬,他艱難的轉過頭來看向我,眼中滿是感激之情,隨即滑下了兩道熱淚。

    他剛才雖是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可魂魄卻看的明明白白,他知道是我把他從死神的手裡拉了回來,帶給他最後的希望!

    眼見大功告成,我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隨即打開了緊鎖著的房門。

    「張大師,王市長他……」錢秘書一見我打開門,趕忙迎了上來,一臉焦急的問道。

    「沒事了。」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王市長的神智已經恢復,就是身體太虛,暫時不要打擾他。一會兒給他多吃點補養品,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買!」錢秘書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跑了出去。

    「什麼,明天出院?」那個半頭白發的老醫生也站在一旁,極為驚訝的叫道:「這怎麼可能?以他現在狀況,能開口說話都算不錯了,還想出院?」

    「你剛才也說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奇跡發生。」我衝他微微一笑,瀟灑的走出醫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5
第一千一八二章 十裡長街送市長




        



    這幾天下來,我也真有些累壞了,尤其是剛才布陣更是消耗了大量的靈力,走起路來都感覺虛飄飄的。

    離開了醫院,我直接回到古董店,澡也顧不上洗,衣服也懶得脫,直接歪在床上呼呼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空已經是漆黑一片。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來,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這才注意到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

    電話是李麻子打來的,錢秘書親眼見到我那一身疲憊的樣子,暗想我可能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並沒打電話,而是發來短信道謝。並且轉告我說,王市長穿上戰甲之後,竟然活蹦亂跳的下了床,滿臉紅光,好似年輕了十幾歲,還大聲叫嚷著馬上要出院。

    方教授很是驚奇的檢查了一遍,發現王市長的肝癌還在,可精神面貌卻和來時判若兩人。他極度震驚之下,苦苦哀求錢秘書,想要再見我一面。

    看樣子,這老家伙想拜我為師了!

    我苦笑了一下,回復道:「奇跡不能復制,我也只能施展這一次。」

    兩天後的一個傍晚,錢秘書又來到了古董店。

    他遞給我一個文件袋,裡面是王市長的存折和房產證,並且轉告了王市長的話:「這點東西真的很少很少,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我了……」

    我把文件袋推了回去,義正言辭的說道:「那你也替我轉告一聲,我救的不是王躍進,而是王市長!真要感謝我,就讓武漢好好的。」

    第三天夜裡,錢秘書又來了,他說王市長聽了我的話之後,對著窗外的舊城區呆呆的看了好久,一個字都沒說,卻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整個武漢市就像是過年一樣,每隔幾天都會有一個惠民工程完工,王市長的名字不斷的在微博上刷新,在新聞上出現。

    可就在月末的最後一天,錢秘書滿臉淚痕的再次登門,他兩手發顫的遞給我一張請帖。

    是白色的。

    不用看,我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錢秘書兩眼通紅,斷斷續續的說道:「這一個月裡,王市長加班加點,幾乎都沒合過眼,終於把所有惠民工程全部落實完工了。臨走之前,他拉著我的手說,終於完成了夙願,沒有辜負國家和人民,也沒有辜負張大師的一片苦心!」

    「他就那麼笑呵呵的看著武漢的未來新地圖,走了……」

    「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是笑著的,很開心,很滿足。」

    錢秘書摘下眼鏡,抹了抹淚水道:「張大師,這次真的多虧您幫忙。王市長請你幾次你都不見,現在這最後一面,還請您……」

    「我會去的。」我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幾天後,我早早的來到了殯儀館,可那麼大的殯儀館卻被人山人海的百姓堵死了!

    全武漢的百姓都朝著一個方向,每人的胸前都自發的別著一朵白花,每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有的更是像失去了親人一樣,淚水連連。

    我被夾在人群中,慢慢向前移動。

    街道兩邊全是花圈,挽聯,無數人整整齊齊的肅立兩旁,卻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音,只有偶爾傳來一兩聲忍不住的抽泣。

    天空下起了雨,灰蒙蒙的烏雲罩住了整個天空,可是沒有一個人離開!沒有一個人撐傘!仍舊那麼默默的站著,默默的哭泣著。

    足足上萬人,占滿了殯儀館外的街!

    遠遠的,王市長的靈車慢慢的開了出來。

    滴!突然間,周圍所有的車輛突然自發的一起鳴笛,那聲音劃過了棟棟高樓,劃過了武漢市的天空,這是大家用實際行動為王市長送行。

    靈車緩緩駛近,我猛然發現,在那靈車的前方好像有一道騎著白馬的朦朧身影。

    那身影雖然十分老邁,留著胡須,卻身披白袍,手持銀槍,威風絲毫不減當年。

    這是……常山趙子龍?

    按理說王市長已經死了,戰甲中的趙雲也應該繼續沉睡才對,可這是怎麼回事?

    我愣了下,隨即就明白了過來,趙雲是一代名將,王市長是一世好官。

    趙雲的夙願是能回師北伐,為蜀漢流盡最後一滴血,王市長的夙願是發揮自己最後的余熱,為武漢市盡最後一份力。

    他們其實都是一路人,王市長利用戰甲完成了夙願,其實也了卻了趙雲當年的遺憾,所以趙雲才會來送王市長一程!

    就在我沉思之際,趙雲的陰靈忽然橫起龍膽長槍,兩道足以殺死一切的目光鎖定了我。

    他足足看了我有好幾秒,忽然挺槍縱馬,直直朝著我衝過來。

    我大驚失色,生怕趙雲的陰靈把我當成了敵人,可趙雲的身影卻和我擦身而過,不見了蹤影。

    正在這時,小戒靈那清脆無比的聲音在我耳畔響了起來:「恭喜主人,成功萃取了趙雲的陰靈,並獲得了趙雲的武將技:龍膽!當受到傷害時,會自動釋放出龍膽戰甲來護佑周身。」

    嗯?這是……

    我稍稍一愣,隨即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趙雲在北伐之際病死,滿懷遺憾的陰靈隨著吐出的那口鮮血寄居在戰甲上,這一藏就是千年。

    如今,在我的幫助下讓他發揮了余熱,又資助了他的後人,趙雲心裡肯定是非常欣喜的!

    而常山趙子龍素來都是有恩必報的偉男子,當年劉備對他稍有賞識之意,他就肯為之一生奮戰,至死不忘!

    如今我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自然會主動萃靈給我。

    「趙將軍,多謝了!」我暗暗撫摸了一下永靈戒,永靈戒仿佛聽到了我的話,閃爍出一圈銀光。

    雨越下越大,仿佛蒼天也在落淚,但我知道,不管是王市長的精神,還是趙雲的精神,都會永遠的流傳下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6
第一千一八三章 尖沙咀水怪




        



    送走了王市長,我趕回古董店想好好的洗個熱水澡,結果剛剛打開熱水器,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是誰啊?也太不會挑時候了。

    我沒理會繼續洗著,可電話卻一直沒停,一遍又一遍的吵的我心煩氣躁。

    靠!到底是誰啊,至於這麼催嗎?

    我有些氣恨的抓條毛巾走了出來,拿起電話一看,竟然是t恤男打來的。

    認識他這麼時間了,他幾乎從不主動聯系我,更是從沒有如此急迫過,難道是出大事了?

    我接起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t恤男稍顯焦急的聲音:「你手頭的事處理完了吧?」

    「嗯,剛剛搞定。」

    「那你能來香港幫我個忙嗎?」我話還沒說完,t恤男就匆匆問道。

    自從我接手爺爺的古董店,干起陰物商人的職業,t恤男無數次和我出生入死,連連救過我的命,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向我開口求助,我又怎能拒絕?

    而且從他剛才的語氣來看,他這次遇到的麻煩肯定還不小,以他的能力根本對付不了,這才想到我。

    「沒問題。」我痛快的答道:「我馬上就去訂機票!」

    說完我放下了電話,澡也顧不上洗,匆匆找了幾件衣服,又提起了斬鬼神雙刀和一些可能要用到的東西,急忙忙的趕往飛機場。

    雙刀不能帶上飛機,我在路上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這才托朋友以古代工藝品的名義幫我運了過去。

    t恤男似乎生怕我迷路,所以早早的派了個穿花襯衫的中年男子在海港接我。

    花襯衫開著快艇,帶著我在水道之中乘風破浪,最後停在了尖沙咀的一條大河前。

    尖沙咀是香港著名的水上城市,這裡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車,而是輪船。我聽說過去的香港是不產香料的,所以只能從東莞一帶進口香木,每天都有一船一船的香木販運到尖沙咀,這才讓尖沙咀這個破落的地方慢慢興旺了起來。

    「先森,初一道長就在那邊等你。」花襯衫指了指前方,用一副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

    我抬頭一看,果然t恤男背著長劍蹲在河邊,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

    夕陽照在他那張清秀的臉上,顯得完美絕倫。

    我跳下快艇,大步上了岸。

    「九麟,以你的見識,這是什麼東西造的孽?」我還沒走近,t恤男突然頭也不回的問道。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他的腳下擺著一堆千瘡百孔的藍衣服,其中有牛仔褲,有碎花衫,有白紗裙,還有兩個孩童的運動鞋。

    所有的衣服都被撕扯的破破爛爛,而且全都沾滿了粘稠的鮮血,場景極為觸目驚心!一股刺鼻的腥味朝著四處漫延開來,引得一群蒼蠅嗡嗡嗡的上下盤旋。

    看來情況的確有些棘手!我收起了笑臉,蹲在t恤男身邊仔細看了看。

    發現所有衣服上的破洞都參差不齊,甚至不少斷口處的絲線被長長的扯了出來,顯然不是刀斧之類的利器造成的。

    而且,這些衣服上都沾著不少污泥,還摻雜著不少的水草和砂子,應是來自河底。

    「是水鬼?」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那麼簡單……」t恤男冷冷的站起來,遠遠望著河面,身軀筆挺的好像一棵白楊樹。

    「還記得你來香港尋找人骨項鏈的時候,我跟你提過的尖沙咀水怪嗎?那次這條河上,僅僅一個星期就失蹤了四五個漁民,那些漁民都是在打漁的時候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只剩下了一艘空船。而且第二天河面都會漂出他們帶血的衣服鞋襪。所有的衣服全都破碎不堪,卻根本找不到半點屍體,就和現在你看到的一模一樣。」

    「當時重案組沿著河水打撈了七八天,追了十幾英裡,愣是一點線索都沒發現。後來就連重案組的警員也連續失蹤了三個人,第二天浮出水面的只剩下血淋淋的警服!」

    「警隊覺得這事有些邪門,所以就請到了我。」

    「當時我簡單的查看了一下,發現河裡的確有水怪作祟!可是河水太深太急,根本沒辦法下水捕捉,於是我就用五行陣封印了這裡的陰氣,陣成之後,這裡也慢慢安生了下來。」

    「可就在前幾天,警隊又找到了我,說這裡再次發生慘案,而且比原來更加凶殘,你看!」

    t恤男指了指那堆衣服:「這是一家四口,全都是在昨晚遇害的。」

    「以前案發的時候,每晚只會有一個人喪命,而且大多都是靠打漁為生的漁民,岸邊洗衣服的老人,離河水較近。可現在這一家四口,卻是在距離河岸二十多米的地方被硬生生拖下去的,而且是被一起拖走的!」

    「按理說就算這裡真有什麼水怪,一旦被封印了陰氣,就等於老虎沒了牙齒,怎麼幾年後實力反而暴漲了這麼多呢?」t恤男很是不解。

    的確,世生萬物都離不開陰陽二氣。

    t恤男已經壓制了河裡的陰氣,水怪沒有了源源不斷的陰氣供應,不死也得殘廢,怎麼還能把距離河岸二十多米的四個人強行拖下水?

    這已經不是水怪了,而是龍王了!可如果真有這樣的龍王,那五行陣根本就困不住它,又怎麼會沉寂了這麼多年才繼續作惡?

    我當下追問道:「你當年布置的陣法還在嗎?有沒有被破壞。」

    「說起這個,就更奇怪了!」t恤男聽我一問,臉色罕見的陰沉了起來。

    「你也知道,想要破除五行陣,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以五行克五行,可我布下的金木水火土五個陣眼,全是被這家伙用水破的。」

    「什麼,一水破五行?」我一聽頓時瞪圓了眼睛。

    金木水火土,從來都是相生相克,互相牽制。想要破火,只能用水,想要破木,只能用金,等等等等。

    再說,t恤男的能力我再熟悉不過,別說陰物界,放眼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以他的能力所布下的五行陣,竟然被河裡的水怪用水給全破了,這簡直太駭人聽聞了!

    我終於明白,他找我來幫忙的原因了。

    就憑這一手,t恤男與那水怪單打獨鬥的勝算就不大,更何況那只水怪還藏在了深水之中,來無影去無蹤。

    「還有這更驚人的呢,走,我再帶你到前邊看看。」t恤男說完掏出一直白手帕擦了擦手,朝前方走去。

    「還有更驚人的?」我一聽心中更是暗暗敲起了鼓。

    我們倆順著河岸走了兩三裡路,來到一片山坡前,山坡上是一條蜿蜒而過的公路,路邊停著一輛白色的小轎車,轎車已經嚴重變了形,歪歪斜斜的扭曲成一團。

    警方的封鎖線圍住了好大一片地方,封鎖線周圍站著不少尖沙咀當地的圍觀群眾,卻被一群身著警服,掛著對講機的人攔住。

    「昨晚那一家四口,就是乘坐這輛轎車經過山路。」

    「我之前檢查過了,公路邊有尿跡,應該是他們當時下車方便,隨後遭遇了不明怪物的攻擊。」t恤男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你看那車已經被擠壓成了什麼樣子?再看看距離,從車邊到河邊,警方已經量過了,足足有二十六米。」t恤男隨即又指了指腳下:「你看,公路兩邊的欄杆全被壓碎了。」

    我早都發現了,從車到河之間有一道長長壓痕,所有欄杆全都被壓的粉碎,中間還有一個很深的大坑,足有兩米多寬,坑底略成弧形,好像半個後腳跟。

    半個後腳跟就有兩米多長,那這怪物得有多大?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頓時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現在,你怎麼看?」t恤男定定的望著我。

    「是個棘手的家伙!」我深吸了一口氣道。

    「不算你剛才看到的,就在前幾天還連續發生了四起命案,一共失蹤了十六人。」

    「而且,那家伙越來越囂張,越來越殘忍了。」

    「再往前兩英裡,有一座漁民修建的媽祖廟,我的五行陣就設在了媽祖廟的附近。那東西破了我的陣法後,還把整個媽祖廟連根拔起,將媽祖的塑像扔進了河中,擺明了是在向我示威!」t恤男眼神中露出了一道殺氣,咬牙道:「無論於公於私,我都一定要徹底除掉這東西。」

    「對!無論這水怪到底是何方神聖,都決不能放過!」我也無比堅定的答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6
第一千一八四章 胡阿婆(加更)




        



    正在這時,一個小警員從山坡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初一道長,我們找到胡阿婆了,姜sir問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t恤男點頭揮了揮手。

    我們坐上了警車,沒等我問,t恤男就介紹道:「這水怪性格暴虐,殺人如麻,你也看到了,只要被它盯上的全都屍骨無存。可胡阿婆卻接連遇到了兩次,全都奇跡般的幸存了下來,甚至第一次,她明明不慎落入水中,反而被水怪救上了岸。」

    「哦?還有這樣的事。」我一聽這話,感到無比驚奇。

    「對!」車窗外的風,把t恤男的劉海吹的微微掀起:「幾年前,聽說有幸存者,我還以為只是個偶然。加上胡阿婆居無定所,一時間尋找不到,我也就沒太放在心上。可就在前天夜裡,上游幾個洗衣服的阿婆全被卷入河中,被水怪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唯獨胡阿婆平安無事,只是順著河水漂出了三四裡,又被大浪送回了岸上。」

    我思索了一下問道:「那胡阿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所以令水怪非常忌憚她?」

    「這也是我所懷疑的。」t恤男答道:「可根據警隊走訪的資料,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阿婆,丈夫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已經離世幾十年了,之後一直就靠撿破爛為生,居無定所。現在警隊找到了她的住處,我們這就過去看看。」

    警車接連拐過了好幾條窄巷,在一條灰蒙蒙的小街停下了。

    街面很狹小,兩邊擺放著亂七八糟的垃圾和破輪胎,警車根本就沒法開進去。

    我們倆下了車,在那個小警員的帶領下,彎彎繞繞的走了好半天,這才上了一棟陳舊的爛尾樓。

    爛尾樓的走廊裡,站著幾個香港警察,其中有一個身材高壯,滿臉胡茬的警長,扭頭一見是t恤男,連忙跨步迎了上來。

    「初一道長,我們剛才詢問過胡阿婆!她說當年正在河邊洗衣服,突然就被一道大浪卷進了河裡,眼下就要淹死,卻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上岸,除此之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警長的普通話不太標准,說話時,很是奇怪的看了我兩眼。

    「嗯。」t恤男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陰暗的小房子,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極為濃烈的霉味。

    裡邊滿滿當當的堆放著一些破紙箱、空瓶子,擋住了那一縷本來就不太充足的陽光,遮得屋內黑沉沉一片。

    屋子的角落處擺放著一張鋼絲床,一個身穿深灰色褂子,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坐在床邊,嘴裡嘮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哪裡的方言,反正音調極為怪異,我竟然一個字都沒聽懂。

    「阿婆,你見過那水裡的東西嗎?」t恤男靠近後,低聲詢問道。

    旁邊一個警員把他的話又翻譯成了當地土語。

    胡阿婆看了看t恤男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又說了句什麼,那警員翻譯道:「她說自己老眼昏花,什麼都看不清楚,而且當時鼻子嘴裡都是水,都以為活不成了。」

    「那能看清楚那東西的具體模樣嗎?」

    「反正就是一道大浪呼的一下把我掀了下去,又呼的一下把我卷到了岸上。」

    t恤男又詢問了幾句,胡阿婆有些惶恐的一一回答。

    警員翻譯之後,衝我們說道:「我們之前也做了筆錄,可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看來胡阿婆當時真有些驚嚇過度,什麼都不記得了。」

    t恤男與我對視了一眼,隨即全都輕輕的搖了搖頭。

    顯然,這胡阿婆極為普通,身上也未散發出半點陰氣,河中水怪應該跟她沒什麼關系。

    可這就更不對勁了——那麼多人全都遇害身亡,連屍骨都找不到,可為什麼偏偏就她沒事?而且還是連續好幾次。

    水怪不但不吃她,還刻意的把她送上岸,我可不信水怪在學雷鋒做好人好事?

    線索到這裡好像又斷了。

    「好吧,阿婆,那就先這樣。」t恤男淡淡的道:「你要是再想起了什麼,隨時通知我們。」說完就要帶著我離開。

    阿婆應了一聲,習慣性的站起身來,想要送我們出門。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間,從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剛好射在她的胸前,唰的一下反射出一道亮光,刺的人睜不開眼。

    嗯?我和t恤男同時注意了這個細節,齊刷刷轉過頭。

    但見胡阿婆胸前掛著一個小吊墜。

    「阿婆,這是什麼?能讓我看看嗎?」t恤男問道。

    經過警員翻譯之後,胡阿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t恤男,隨即把吊墜摘了下來。

    t恤男將吊墜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隨後遞給了我。

    這吊墜很不起眼,就是塊白色的小石頭,材質也很普通,是隨處可見的路基石,更不成個什麼形狀,只是在身上戴的久了被磨得極為光滑,中間打了個小孔,穿了一條紅繩過去,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甚至都有些簡陋的可憐。可是一拿在手上,卻能感覺到一股極為怪異的力量。

    既不是陰氣,也不是陽氣,而是一種我從未遇到過的神秘力量。

    難道說,她接連兩次幸存下來都是因為這東西的保佑?

    「阿婆,這吊墜你是從哪得來的?」我看了看手中的小石頭,溫言細語的問道。

    阿婆一愣,諾諾的說著。

    站在一旁的警員趕忙同聲翻譯:「她說這是她們老家胡壩村的護身符,每個胡壩村的孩子一滿月,就會抱到村裡的歷王廟,並由村裡年歲最大的老人親自把一塊吊飾掛在脖子上。吊飾會保佑胡壩村人一生平安,無災無害。」

    「她這吊飾已經戴了六十幾年了,丈夫和兒子都相續病故,可她卻一直沒什麼事。」

    說到最後,胡阿婆好像深怕我們拿走,又補充了一句道:「這也不值什麼錢,就是村裡的習俗,誰都不能離身的,死後要是沒有這護身符,都不許葬回村裡。」

    我看出了胡阿婆對這吊墜的慎重,就小心翼翼的還了回去。轉頭對t恤男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吊飾上。那水怪可能懼怕這東西,所以才不敢加害她!」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6
第一千一八五章 南海王




        



    「很有可能。」t恤男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對那個一直守在門外的大胡子警長道:「走,到胡壩村看看。」

    很快,兩輛警車駛離了小巷,一直沿著山路前行。

    警長向我們介紹:「胡壩村是香港當地的土著村落,極為偏遠,村裡人很少與外界往來,據說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直到如今還保留著一些極為古老的傳統風俗,比如射箭,祭水神。」

    「幾千年?」我一聽這話,頗感驚奇。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上下五千年。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以中原地帶為中心,即便是沿海城市也都是很久以後鮮有人煙,香港就更不如了,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存在幾千年的村落?

    那警長聽出了我語氣中的驚奇,笑道:「據說那村子從秦朝時就有了,後來還有專家去考察過,的確有些大秦帝國的遺跡。」

    他這一說,我更加疑心起來,難道河裡的水怪真與這個古老的村落有什麼關聯不成?

    沿著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警車停在了一座小山下。

    山勢不高,卻很陡峭,一弘山泉蜿蜒曲折,環繞著這片小山轉了大半圈,這才奔向遠方。

    「這就是出事那條河的源頭!」警長翻著手裡的地圖介紹道。

    我們下了車,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而行。又走了好半天,拐過一片郁郁蔥蔥的莊稼地,眼前突然顯出一個小村子。

    這地方四面環山,突兀高聳,宛若一只碩大無比的碗,村子就坐落在碗底處。

    村子不大,最多也就二三十戶,房屋也很破舊,大多是就地取材,由石頭堆砌而成。一眼望去,和布依族蓋的石頭小村寨沒什麼區別,誰也不會想到這麼樸素的村子,居然位於亞洲最繁華地段的香港。

    鐺鐺鐺!

    我們一行人沿著小路剛剛走了一半,一陣極為清脆的鐘聲便極為突兀的響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村子極為排外,一見有外人進入便要鳴鐘示警嗎?」我心下很是奇怪,可畢竟還有幾個警官隨行,倒也不怎麼害怕。

    鐺!鐺!

    鐘聲繼續響起,聲聲遠去,撞在周圍的群山上,不停的傳來陣陣回音。

    我們順著山路,踏上了村前的一座高地,頓時就看清楚了村子的全貌,同時也見到了一副很是奇怪的景像!

    在小村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下密密麻麻的跪著百十號人,每個人都極為虔誠的一動不動,深深的低著頭。台上則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穿著一件繡滿古怪花紋的長袍,頭上也戴著一頂很奇怪的尖帽子,手持一根烏黑的拐杖,正在大聲的吟唱著什麼。

    她的語調忽高忽低、極為古怪,仿佛中世紀的女巫,正在吟唱著什麼咒語。

    鐺!

    又是一聲清脆的鐘聲,她放下拐杖,朝前伸了伸手。

    一個跪在最後排的婦女,趕緊爬了起來,懷抱著哇哇亂叫的嬰兒,一步步走上高台。

    那老太太兩臂朝天,好似在祈求著什麼?

    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極為鄭重的套在了嬰兒的脖子上。

    「這東西應該就是胡阿婆口中的那個什麼護身符吧?」我心中暗道。

    t恤男看了我一眼道:「你覺得這像什麼儀式?」

    「儀式?」當他提起『儀式』兩個字,我的腦海裡立刻就蹦出一個詞彙來。

    「授冕!」我脫口而出。

    「不錯。」t恤男點了點頭。

    說起古時候的儀式,除了皇帝的登基告祖之外,就數將領的封爵授冕最為隆重了。

    但凡有大將軍凱旋而歸,這番儀式是必不可少的。剛才那老太太的動作和衣服看似古怪,但此時再一聯想起來,確實和古時候的授冕極為相似。

    說來也怪,那嬰兒戴上吊墜之後,頓時就止住了哭聲,轉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幾個警員也都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場景,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t恤男和我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這種儀式在中國大陸早已失傳,可在香港的偏僻小村中卻一代代延續到了今天。而且那個看似簡陋無比的吊飾,裡面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不但能止住小兒的哭泣,就連河中的水怪都要畏懼三分。

    如此看來,這胡壩村我們還真來對了!

    眼見著儀式已經結束,台下村民紛紛散去,我們一行人這才靠近了過去。

    大胡子警長帶著那個會說土話的警員當先開路,也不知和剛才那個主持儀式的巫婆說了些什麼?巫婆看了看我們,略微猶豫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隨即,會土話的警員才翻譯道:「初一道長,這位阿婆是村裡的祭薩,剛才他們在給新生兒祈福,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請問吧!」

    t恤男朝前走了兩步道:「阿婆,我剛才看你們的儀式很古老,好像是古時候的授冕禮,不知道這其中可有什麼歷史?」

    巫婆一聽這話,又重新看了看我們,這才緩緩說了些什麼。

    警員趕緊翻譯:「你的眼力不錯,這的確是在紀念我們先祖當年受封的時刻。」

    「我們祖上是大秦帝國的封王,受命坐鎮這一方水土。如今先祖雖然已經離去,可英靈仍在,只要戴上這祖石護身符,就能保佑族人無災無病,福壽綿長。」

    「又是吊墜!」我一聽,不由得往前邁了兩步:「阿婆,那這吊墜也是你們先祖留下來的嗎?」

    「當初秦始皇命先祖帶領三千水軍鎮守海疆,並親筆賜下『南海王』三字,先祖就把這字刻在了山頭大石上。可後來秦朝滅亡,山石也同時炸裂,隨後先祖托夢,讓我們用那山石制成吊飾,掛在胸前可保安康,這習俗就這麼一代代傳了下來。」巫婆答道。

    「秦始皇?南海王?」我心中猛然一震。

    「阿婆,能帶我們去看看那塊山頭大石嗎?」t恤男問道。

    巫婆十分果斷的拒絕了:「祖石已被我們藏了起來,村子以外的人是不能見的,不過倒是可以去祖廟參觀一下。」

    「也好。」t恤男沉聲道:「那多謝阿婆了。」

    胡壩村的祖廟就建在大山的山腳下,胡壩村雖然貧窮,但這廟卻修的極為排場!足足掏空了半座小山,外面豎著一排五顏六色的石柱,洞口刻著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南海王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6
第一千一八六章 大秦妖奇談




        



    廟宇就藏在洞中,裡面刷著干淨的白色乳膠漆,看起來建成沒幾年,正中間立著一尊三米多高的巨大神像。

    那神像一身黑衣,披著秦朝時期的戰甲,手拿鋼叉,腰佩寶劍,一張臉如同黑色的鍋底一般,顯得威風凜凜,殺氣十足。

    神像旁立著一塊長碑,上邊極為詳細的記錄了關於這座神像的故事。

    據說秦始皇統一六國,吞並天下之後,並不滿足,於是又分別派出了好幾支軍隊,幫他繼續征討四方,擴大秦朝的版圖。

    這些軍隊中,既有大將軍蒙恬征討匈奴的北方軍團,也有名將趙佗征討百越的南方軍團。

    還有一支史書中未曾記載的神秘水軍,那就是由胡布所率領的鎮海軍!

    秦始皇對大海另一邊的世界非常痴迷,而那時傳聞,東海之地是神仙的寄居處,南海之地是鬼怪的老巢。

    秦始皇夢想家傳萬代,世世不休,不想這大好山河被鬼怪所破壞,於是就派秦朝最擅長水面作戰的大將胡布領兵三千,遠赴南海,掃蕩鬼怪。

    那時的航海技術還不成熟,胡布一路南下,跨海登上了香港之後,便以為這就是南海唯一的島嶼了。於是便命使者傳信回去,說自己已經坐鎮南海,足保大秦萬年。

    秦始皇欣喜之下,立刻嘉賞了無數禮品,並且親筆提筆封胡布為:南海王。

    胡布得到秦始皇的墨寶之後,激動萬分,命手下刻在了山頂的巨石之上。可數年之後,那巨石卻突然被天雷劈碎,不久之後,秦始皇病死,大秦滅亡的消息也傳到了島上。

    胡布感念秦始皇的知遇之恩,當下就要領兵復國!他的水軍雖然厲害,卻不敵劉邦的千軍萬馬,最終只帶著幾百人逃了回來。

    回到香港島之後,胡布愈發自責,眼看著救國無望,極度悲憤之下,懷抱著自己的秦朝王印投江自盡了,他那幾百個部下也毅然決然的隨他一起殉國。

    這個小村子就是當年南海王立碑之地,這些族人也是那些水軍的親眷,使命就是世代守護那塊巨石。

    看完了石碑上的文字,我立刻透亮了起來。

    t恤男看了我一眼道:「原來是胡布!」

    此時,我們倆都已經想明白了一切,估計那河中的水怪就是胡布的陰靈所化。

    胡阿婆之所以能接連兩次遇險而毫發無傷,不是水怪怕了她,而是認出了她身上吊墜的氣息,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後代。

    「阿婆,原來你們這一族是南海王的後人啊!說起來他可是香港的第一位王,令人欽佩啊,能帶我去看看其他的遺址嗎?」我裝作極為感興趣問道。

    巫婆本來對我們極為防範,但聽我句句誇獎她的先祖,神色頓時緩和了不少,便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我衝t恤男暗暗使了個眼色,讓他替我擋住巫婆的視線。

    隨即裝出一副極度景仰的樣子,三跪九叩的靠近了神像,暗中卻偷偷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朱砂,在

    神像的底座上畫了個簡單的封印符。

    水怪既然是胡布的陰靈所化,那就必然畏懼五行陣,t恤男的五行陣當初能壓制住它,就是證據

    。

    近期它之所以能一水破五行,肯定是修為突飛猛進,而能夠讓它突飛猛進如此之快的,唯一可能就是有外力介入了。

    我估計這股外力,就是這座新建的廟宇,以及整個胡壩村村民的信仰之力。

    想要徹底鏟除水怪,就得先封了他的能量源頭!

    畫好封印符後,我又抓起一把地上的灰塵,在朱砂上擦了擦,讓其看起來就像是污垢一樣,不容易被村民發現。

    做完這一切後,我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假裝仔細聆聽巫婆的解說,同時衝t恤男點點頭。

    他馬上明白我已得手。

    又過了一會兒,我們辭別了巫婆,和一眾警員朝外走去。

    「初一道長,有點眉目了嗎?」大胡子警長很是擔憂的問道:「這案子上頭追的挺緊,要是再出個什麼事,我這警長怕是要做到頭了。」

    「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們就會解決。」t恤男淡淡的說道。

    「今天晚上?」大胡子警長一聽,格外欣喜,卻又帶著些難以置信:「道長是說,只要今天晚上驅邪成功,從明天開始就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對!」t恤男點了點頭:「你回去通知一下水警部門,天黑以後尖沙咀這一片的河道全部封停,不許任何人靠近。另外,你再去准備些東西,送到河邊來。」

    「好好,我這就安排!」大胡子警長得到了確切的答復,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一同下了山,坐著警車又回到了河邊,沿著河岸走了三五裡,最終定下了伏擊地點。

    沒多久,大胡子警長按照t恤男的吩咐,安排了一輛拉滿貨物的小卡車開了過來。

    我們倆也顧不上休息,當下就指揮著幾個打雜的警員忙活開來。

    一個在左岸,一個在右岸,扯起一根長長的鋼絲繩,上邊塗滿墨汁,兩邊都栓在柳枝上,來來回回的栓了七七四十九道。

    然而在鋼絲繩上鋪滿木板,使之懸浮在水面,最後在上面綁幾頭小豬和小牛,充當獵物!

    隨後我們沿著河道兩岸,接連布置了數道法陣。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色基本已經黑了,我們其他警員全部回家,自己和t恤男默默的躲在了河岸邊觀察。

    沒多久月亮就升了起來,河道兩邊漆黑一片,只有中間的河水泛著月光,瑩瑩透亮。

    猛然間一股強烈的陰氣,干擾的我手中的羅盤四處亂轉。

    四周靜的嚇人,就連剛才吵鬧不停的蛙叫蟲鳴也在剎那間全都安靜了下來,我悄悄的拔出斬鬼神雙刀,t恤男也河岸的另一邊按住了八面漢劍。

    我們倆隔岸打了個手勢,隨即全都緊緊的盯向了河面。

    閃著白光的河面上,遠遠的飄來一片黑氣,那黑氣無比的寒冷,沿途的草木一被沾到就垂下頭去,河道兩邊的石塊上也凝結出了一層白霜。

    緊接著,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浪花。

    浪花微微高出水面半尺左右,裡面隱藏著一股驚天動地的陰氣,快速的朝著河岸衝刷而來。

    來了!

    我心中暗暗說道,緊緊的握住了刀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36
第一千一八七章 雷神!立花道雪




        



    那浪花滾滾向前,引得河面上波濤起伏,洶湧非常。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那浪花好似一把尖刀,將河面平分成了兩段。一段倒映著月光,晶瑩透亮,而另一段卻是血紅色的,冒著氣泡。

    陣陣濃烈的血腥氣迎面撲來,令人幾欲窒息,仿佛這條河中流淌的不是河水,而是鮮血!

    哐當,哐當……

    隨著波浪起伏,被系在木板上的豬牛也開始惶恐的走動起來。

    浪花越來越近,隔著幾十米都能感覺到陣陣陰氣奔襲而來,即便是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呼!

    猛然間,河岸邊炸起了一道衝天的水柱,一下子罩住了三塊大木板,來勢凶猛。

    我只見那水柱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系在木板上的一頭小豬一只山羊來不及慘叫,瞬間就被吞沒了。

    緊接著水面一掀,翻出朵朵浪花,黑影又向上游奔去。

    「還想走?」t恤男抽出八面漢劍,飛身揮出一道劍氣。

    唰的一聲!

    一道幽藍色的劍光爆閃而出,直接斬向了水柱,整個水柱被硬生生的斬成了兩段。

    那道劍光繼續穿梭,朝著那黑影奔去。

    黑影發出一聲嗚嗚怪叫,隨即張開一張血淋淋的大嘴,一口將劍光吞進了肚子裡。

    借著有些模糊的月光,我隱隱約約的發現,黑影的那張嘴足足有兩三米長,腦袋好像鯨魚一樣滾圓滾圓的,下半身藏在水下,黑乎乎的一片看的不太真切,根本不從得知這東西到底有多大。

    吞下劍光之後,黑影似乎有些疼痛,嗚嗚怪叫著在水下連轉了幾圈,好像在咕咚咕咚的吸水。

    我感覺到周圍的陰氣越來越強烈,浪花的顏色也越來越紅,猛然間那黑影的大腦袋再次露出水面,噗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道血水,目標正是岸上的t恤男!

    t恤男見黑影居然如此難纏,那張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也終於變了變,雙腳不斷的在法陣中走來走去,用五行中的土來克制水,緊緊鎖住河中的陰氣。

    隨著他劍芒舞動,唰的一下,正對小河的土陣眼上,一道橘黃色的符咒升起,在夜空下組成了一個璀璨無比的『土』字。

    轟隆!

    水桶粗細的血水也在這個時候射到了t恤男的面前,正撞在了那面『土』牆上。

    土是水的克星,所以龐大的土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血水給阻隔住了,那道血水仿佛也被一下子吸干了陰氣,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然而原本氣定神閑站在原地的t恤男,卻跟著往後退了兩步,身體猛地一晃。

    眼見這一幕,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珠!

    t恤男的修為有多高深,我實在太清楚不過。他占定了天時地利,又有五行陣的幫助,都占不到半點便宜,這怪物到底有多恐怖?

    我緊抓斬鬼神雙刀,剛想趁機出手,卻見t恤男衝著我的方向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們原定的計劃是,一旦豬羊把怪物給引過來,t恤男立刻打出劍氣,藏在河水中的七七四十九道墨線也會同時發揮作用,怪物肯定會被束縛住。

    隨即我們在一起啟動大陣,徹底將怪物制服了。

    可我們沒想到的是,怪物不但能吃掉t恤男的劍氣,還能扯斷水裡的墨線,最後還能絕地反擊,就剛才那一下五行陣就差點被打碎了!

    如果我此刻跳出來偷襲,恐怕也對付不了它,說不定還會讓它趁機逃走。

    我們設下的誘敵之計,只能騙它一次,若是這次不行,等怪物學聰明了就不好捉了。

    t恤男是在暗示我不要輕舉妄動,繼續藏在原地。

    於是我收回了斬鬼神雙刀,小心翼翼的喘著氣,伺機而動。

    怪物見一擊沒能殺死t恤男,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在一陣嗚嗚長叫聲中,水面上突然泛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漣漪。

    漣漪之中,直挺挺的伸出了數百顆魚頭。

    這些小魚排列的整整齊齊,橫看成列,豎看成行,宛如古代出征的戰士一般。每顆魚頭都是鮮紅色的,頭頂上長著一根尖尖的魚刺,仿佛戰士的長矛。

    數百條怪魚浮在水面上,一雙雙白眼全都盯向了t恤男。

    嗚!怪物發出一聲嚎叫。

    嗖嗖嗖嗖!那些怪魚如同聽到了衝鋒號角的死士,猛然躍出水面,瘋了一樣衝向t恤男。

    「金,火,木,開!」t恤男雙指並攏成劍型,在八面漢劍上一抹,將血滴在了腳下的大陣上喊道。

    與此同時,一道金色的符咒,一道紅色的符咒,一道綠色的符咒衝天而起,在頭頂處連成一線。

    正是五行中的金火木!

    金陣直接在t恤男面前組成了一個寒光閃閃的劍陣。

    火陣釋放出熊熊烈火,將整個河岸包圍了起來。

    而木陣則化為一排排虛幻的盾牌,擋在了t恤男的身前。

    緊接著,整個五行陣也一同閃亮了起來。

    我暗自詫異,t恤男的實力竟然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嗎?比我上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還要厲害不少。

    啪啪啪啪!

    一只只小魚紛紛躍上岸來,身體裹挾著浪花,根根魚刺如同長矛一般筆直戳向了t恤男!

    t恤男盤膝坐在了陣中,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將劍插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詞。他的身後漸漸出現了一個頭戴鹿角鋼盔,身披日本鎧甲的男人,正是藏在八面漢劍中的陰靈日本雷神:立花道雪。

    哢!

    一道雷電突然從八面漢劍中打出來,白光激閃之中,一條條的小魚全被劈成兩半——魚刺斷裂,全身焦黑,宛若下雨一般翻著肚皮落在地上。

    「嗚嗚嗚!」水中的怪物看到這一幕,仿佛極為驚恐,發出了急促的鳴叫。

    鳴聲一起,第二批還沒躍上岸的小魚便同聽到了撤軍的銅鑼一般,急忙轉身形再次跳回水中。

    怪物也潛進河底深處,想要逃走。

    「借雷神之力。」t恤男隨即睜開雙眼,將八面漢劍直指河面,一道幽藍色的雷光從劍鋒中打出,破水而入,直接向那怪物奔去。

    轟!

    水面上炸起一道大浪,水花濺出三米多高,在半空中灑出星星點點的水花,兩岸的花草一經砸到,當即碎斷,就連手腕粗細的樹枝被碰到,也會從中折斷!

    被歐冶子後人重新煉制的八面漢劍,果然厲害非常。

    河底的怪物發出一陣慘嚎聲,然後惱羞成怒了整個衝出河面,河面頓時騰起一道血紅色的水柱。那水柱足有兩米粗細,蛟龍出海一般,飛上岸邊,一下子就把t恤男卷住,拖向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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