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1293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0
第八百五八章 宿舍鬼影




        



    最後,還是李小萌開口道:「九麟叔叔,徐方方絕對是摔死的,但我們幾個也有責任……」

    我頓時焦急的站起來:「徐方方摔死的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是你們幾個?」

    「是啊!」

    李小萌說他們幾個男生平時經常在一起玩,那天下午附近的網吧有英雄聯盟的比賽,他們就打算逃課去外面上網,其實這種事情以前干過也不止一兩次了。

    他們就翹掉了最後一節物理課,那個老頭上課誰都不愛聽,因為大家都沒帶身份證就回宿舍去討,但是不能從正門走,怕被宿管員發現,就用猜拳的方式選出一個代表爬窗戶上去。

    聽到這裡,尹新月說道:「你們這幫小鬼膽子也太大了吧,爬窗戶上去?這得多危險啊!」

    「新月姐姐,其實我們就住在三樓,而且窗戶外面都有鐵柵欄,很好爬的。」

    「就是啊,我們真的沒想到方方會掉下來摔死。」

    「他不是摔死的,是撞死的,他的腦袋磕到水泥台階上去了,你們忘了嗎?」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回顧著當時的情形。

    李小萌說道:「方方出事之後,校長和一個律師來找我們挨個談話,叫我們不要對外界透露一點信息,這事情交給學校處理,大概是怕影響學校聲譽吧?結果外面就有人亂傳學校藏匿凶手什麼的。」

    我問道:「鬧鬼的也是你們宿舍?」

    「不是!」瘦猴學生搶著說道:「鬧鬼的是我們西邊的四號宿舍,他們好多人說看見方方每天晚上穿著一身紅衣服在樓道裡走來走去,可嚇人了。」

    「紅衣服?」我沉吟道:「徐方方死的時候穿的是紅衣服嗎?」

    「不是啊,就是普通的t恤衫和牛仔褲。」瘦猴學生答道。

    我得出一個結論,徐方方的屍體被人動過手腳。有些地方流傳著一種說法,給死人穿上一身紅衣服就會變成凶煞,為什麼鬧鬼的地方選錯了,是幕後凶手弄錯了,還是說另有隱情?這就得我親自去現場看看了。

    李小萌問道:「九麟叔叔,方方的鬼魂為什麼會回來啊,是不是在怨恨我們?」

    「為什麼怨恨你們?」我問道。

    「因為我們當時有好幾個同學,大家是猜拳決定的,死的有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當然會怨恨我們了……」李小萌難受的埋下了頭。

    我笑道:「你分析得還挺有道理,不過我覺得他沒有怨恨你們,其實鬼魂只是一股殘留在陽間的能量,普通的鬼魂本身沒有意識,單純的是在重復死前的行動,或者說受人驅使做些事情。」

    「方方是哪一種呢?」一幫學生眼巴巴地等著聽我這個專家分析。

    我看了下表,淡淡地說道:「你們是不是該去上晚自習了?」

    「臥槽,太狡猾了。」

    「還吊人胃口,真是的!」

    學生們走了之後,我跟尹新月才能安靜地吃點東西,李麻子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我們不想打擾他倆的約會,就坐這兒等,八點半的時候,李麻子打來電話,說校門口見。

    我笑道:「吃飯吃了兩個半小時,看來你跟夏老師聊得挺投機的嘛!」

    電話裡,李麻子不好意思地說道:「也沒聊什麼,瞎聊罷了。」

    我們來到學校門口,夏琴穿著一件淺綠色連衣裙,上面是一件短夾克,頭戴一頂小白帽,感覺就像個清純少女一樣,尹新月驚訝的捂住了嘴:「夏老師,你打扮得漂亮啊。」

    夏琴不好意思地笑笑:「晚上有點涼,所以我換了身暖和點的衣服。」

    尹新月發現她這身衣服加一塊手表都是名牌,問她每月收入是多少?夏琴一開始說足夠生活,後來在尹新月的追問下,透露說一個月工資加上獎金有近五萬,做班主任的話要更多些,不過她覺得自己資歷還不夠,暫時沒當班主任。

    我有點吃驚,我印像裡面老師都挺窮的,原來老師裡面也有高薪階層。

    夏琴說她一開始來這所私立學校,心裡還有些抵觸,畢竟沒有編制,後來發現工資待遇各種好,雖然競爭壓力也挺大,但是堅持下來之後,越來越喜歡這份工作了。

    夏琴問道:「張先生,打算去哪裡調查?」

    「先去學校裡面隨便看看。」我說道。

    進了學校之後,我用白紙折出了一艘指陰船,這次是改良後的版本,用一根細繩吊著,懸在手指下面,感應學校裡面的陰氣。

    小船一開始不斷旋轉,似乎校園裡的陰氣十分凌亂,後來小船的船頭不斷朝東南和西北兩個方向偏移,我確定那個方位有兩股強大的陰氣!

    夏琴看著我這變戲法似的手段,十分驚奇,問李麻子這裡面有什麼科學道理,李麻子便很有大師範地跟她解釋起來。

    我決定先去東南方看看,路上我問夏琴她老家有什麼關於皋陶的傳說?夏琴想了想說道:「我爺爺跟我講過皋陶辭官的故事。」

    「說來聽聽。」我說道。

    夏琴告訴我,據說當年皋陶制定出這部刑法之後,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任何人都必須要遵守。

    人間自從有了法律之後變得井井有條、安居樂業。連上天都為之感動,降下一只獨角神獸幫助皋陶審案。

    皋陶執法一生,鐵面無私,卻沒想到了有一次皇帝的兒子商均為了搶占一畝田地跟老百姓起了糾紛,打死了人,皇帝請求皋陶網開一面,皋陶當然不同意。

    皇帝知道皋陶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就派人在茅房的門上用豬油寫了四個字『商均無罪』,又往皋陶的飯菜裡加了些巴豆,結果升堂之前,皋陶突然鬧肚子去蹲茅房,就看見茅房裡的蒼蠅在門上組成四個字。他一時好奇就給念了出來,守在外面的官員一聽說商均無罪,馬上去把人給放了。

    皋陶知道是皇帝使的壞,懊惱得不行,於是便掛印辭官,告老還鄉!

    皇帝失去皋陶之後,人間很快開始出現各種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事情,最後上天震怒,降下滔天洪水懲罰人間,皇帝也是十分後悔,要不是後來大禹把水治了,人類差點就完蛋了。

    說完之後,夏琴笑著吐吐舌頭:「不知道這個對你有沒有幫助。」

    我說道:「挺有意思的!」

    雖然有意思,但我感覺這故事藝術加工的成分比較大,可信度有待考察。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宿舍樓附近,最後我停在一棟宿舍樓前面,上面的牌子寫著『04』,果然不出我所料,四號宿舍樓!

    因為學生都在上晚自習,樓裡黑漆漆的,我問夏琴:「鬧鬼的是哪兩層?」

    「四樓和五樓,張先生,你確定要上去嗎?」夏琴問道。

    「確定!」我答道。

    夏琴跟宿管員打聲招呼,宿管員便放我們進去了,並且恢復了四樓、五樓的供電。

    來到四樓之後,這裡的宿舍都搬空了,走廊空空蕩蕩的,一片寂靜,地上有些碎紙屑,被過道的風輕輕卷起,尹新月不由得拉住我的手。

    我們把兩層樓轉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我正准備對李麻子說去別處看看,突然發現他的影子裡面藏著一個小男孩,正用沒有瞳孔的眼睛盯著我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0
第八百五九章 煉小鬼(加更)




        



    那個小男孩朝我看了一眼就消失不見了,我叫李麻子站住別動,從懷裡取出桃魂花托在手心朝他走過去,可是轉到身後一看,小男孩又不見了。

    再一看,他竟然跑到了夏琴的影子裡面,露出半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這小男孩和傳聞中一樣,穿著一身鮮紅的衣服,但是他身上的煞氣並不重,感覺只是一個被滯留在陽間的陰魂。

    我說道:「方方別怕,叔叔送你去投胎!」

    夏琴大驚失色的問道:「張先生,你在跟誰說話。」

    「普通小鬼罷了,沒有傷害的,你別亂動。」我安慰道。

    一聽這話,夏琴嚇得不輕,李麻子和尹新月倒比較平靜,畢竟他倆跟著我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一個小鬼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我朝他走過去,小男孩又准備跑,我輕念口訣,同時將桃魂花對准他。桃魂花發揮效力,把他吸在半空中,兩腿不停邁步,竟然怎麼也邁不出去。

    夏琴似乎能看見一些什麼,指著那個方向叫道:「哇,那是什麼,有個人影!」

    「你別大驚小怪的,這小孩膽子很小,小心驚到他。」我叮囑道。

    果然,小男孩蹲在地上,揉著眼窩無聲無息地哭了起來。

    我說道:「夏老師,他有點受驚,你哄哄他吧。」

    「哄?怎麼哄?」夏琴簡直要被我的話給嚇住了。

    「他是你的學生,你平時怎麼哄學生的。」我問道。

    夏琴怯怯地朝那個方向說道:「方方乖,別鬧,你走了之後班上為你開了追悼會,還點了好多紅蠟燭,大家都很想你。對了,夏老師最近教給大家一首英文歌,我唱給你聽啊。」

    然後夏琴小聲哼唱起一支歌謠,小男孩不再哭鬧了,變得很安靜。

    我嚴肅的問道:「方方,你的屍骨是不是被埋在這兩層樓?」

    小男孩點了下頭。

    「帶我們去!」我下達命令。

    小男孩又點了下頭,我收起桃魂花,慢慢的跟上了它的腳步。

    尹新月問我:「老公,你怎麼知道他的骨骸埋在這的?」

    「鬧鬼只在一個地方鬧,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束縛住他了,八成是小孩身上的東西。」

    「這小孩父親太缺德了,小孩死了不安葬,竟然拿來做這種事。」我怒道。

    夏琴微微嘆息了一聲:「我做家訪的時候聽方方的母親說,他父親從來都不管他們,離婚之後該付的撫養費一分錢沒掏。還有,那個男人常年行蹤不定,感覺不像是做正經營生的。」

    我覺得這裡面另有文章,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們跟著小男孩來到天台上,天台上風很大,我對尹新月說她穿的少就別上來了,但尹新月不願意。

    轉頭說個話的功夫,小男孩不見了,我到處找,最後發現他蹲在一個蓄水池旁邊,一雙手在地上不停地刨啊刨。

    我走過去,小男孩不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問道:「你的骨骸在這下面?」

    他害怕的點頭。

    天花板上鋪著一層黑色的隔熱墊,我把那塊隔熱墊掀開,當露出下面的東西時,在場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具很小的干屍,被一件紅衣服裹著,旁邊的地上釘了些釘子,把一根根紅絲線繃在干屍上面。

    干屍整個身體已經嚴重脫水,皮膚是棕黑色,身體和腦袋的反差就像豆芽菜一樣。它的頭顱勾在胸前,因為皮膚脫水收縮,露出了牙齦,兩顆干癟的像桂圓干似的眼球鼓在眼眶外面。

    夏琴嚇得捂住嘴:「張先生,這是什麼?」

    「是被人煉過的屍體,有人用煙把他的屍體熏得脫了水,這其實已經接近煉小鬼的步驟了,小孩的靈魂可塑性強,很容易炮制成厲鬼。」我看著干屍解釋道。

    尹新月憤憤不平地說道:「這還是人嗎?拿自己的兒子煉小鬼?」

    「血脈相承,往往更好控制,有些術士為了養鬼特意找女人生個孩子,我估計這男人來頭不小……」

    我伸手去碰這具干屍,突然一旁的小男孩痛苦地抱著腦袋,我心想糟糕,這上面八成布了陣。

    就在此時,周圍的景物突然消失不見了,一陣恍惚,我竟然來到一座山上,四周都是樹木,升起一團迷蒙的霧氣。我掐了下自己的手指,有痛感,感覺不像是幻覺。

    「尹新月?李麻子?」我叫了幾聲,沒人答應,想把尾玉叫出來,發現她也不在。

    然後我聽見林子裡傳來一聲厲喝:「爾有何冤,速速道來!」

    我心裡一驚,這難道是被勾到陰曹地府了?這tm也太強了吧!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陣能把一個大活人瞬間秒殺……除非下面埋了個地雷。

    我看看自己的手腳,好像明白過來了,我這是靈魂出竅了。

    我往前走了兩步,發現那個聲音不是在對我說話,因為我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坐在一張桌子前,前面的白霧裡面站著黑壓壓一大片陰魂,好多都是缺胳膊斷腿的,身上衣衫襤褸。

    一個沒有下巴的陰魂跪在白胡子老頭前,看著像在說話,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白胡子老頭聽了一會,點頭道:「本王已經明白,來啊,把罪魂王某勾來!」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我不知道鬼和鬼之間是怎麼勾通的。

    這白胡子老頭就是之前見過一面的皋陶,他竟然在這裡客串起閻王爺來了,可是他手下也沒有陰差可以使喚,不知道要怎麼勾魂。

    沒想到他話音一落,就有一個陰魂緩緩出現在『公堂』之上,這陰魂爛得已經沒有人型了,一看見皋陶就跪地求饒。

    皋陶聽了一會,其實鬼什麼聲音也沒發出,有些為難地說道:「各執一詞,本王很難定奪,爾等上前來!」

    兩個陰魂便走到桌子前,皋陶站起來,從袖子裡取出那根神角,在兩鬼額前輕輕一觸。

    第一個鬼沒反應,第二個鬼卻突然像受到了驚嚇一樣,掉頭就跑。

    皋陶不緊不慢地說道:「淫人妻女,奪人田產,造謠中傷,其罪當誅,判爾大辟之刑!」

    大辟便是古代的死刑,那個鬼突然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掙扎,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按住了,然後他的腦袋突然斷掉了,身體化作一團飛煙消散了。

    我一陣大驚,皋陶竟然可以直接用語言殺掉一個鬼,這種實力,已經超越鬼王了。

    不對,我記得皋陶在上古時期就被追封為聖人,論起來已經屬於鬼仙,四千年前的老神仙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0
第八百六零章 過路陰差




        



    我站在這裡看皋陶審了幾個案子,感覺再呆下去尹新月該著急了,於是狠狠一咬舌尖,雖然很疼卻一滴血也沒流。我現在是靈體狀態,當然不可能流血了,白咬了!

    魂分生魂、死魂,我現在就屬於生魂,要是回不去的話,身體爛掉,那就真的成鬼了。鐵拐李原本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神仙,因為靈魂出竅之後身體被徒弟燒掉了,只好附在一個瘸腿乞丐身上,我可不想步他的後塵……

    我四下環顧,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學校竟然在我後面,原來我不但靈魂出竅,還被『傳送』到學校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我正要走,就聽見後面有個威嚴的聲音傳來:「來人啊,帶罪魂張九麟上來!」

    話音剛落,我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吸力吸住,吸到了『公堂』之上,面對著一臉威嚴的皋陶。他手裡的驚堂木重重一拍,喝道:「罪魂張九麟,看見本王為何不跪。」

    你叫我跪我就跪啊,我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跪下!」

    隨著皋陶一聲大叫,我的身體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吸力吸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上如同壓著一座泰山般沉重。

    我心裡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我猜皋陶既然被封為上古聖人,便擁有金口玉言的力量,這種力量又叫作言靈。

    「罪魂張九麟,爾可知罪?」

    「我有何罪?」我冷笑道。

    皋陶掐指算了算,突然我身上的重壓消失了,我心想,我一輩子奉公守法,不偷不搶,還怕你不成?

    這次的陰物雖然強大,但卻是個講道理的陰物,倒也好對付。

    誰料皋陶突然說道:「爾殺傷鬼類,擾亂陰陽,安敢稱無罪?」

    我愣了一下,這算哪門子犯罪,於是說道:「我殺的都是一些惡鬼、厲鬼,放著不管就會有人遭殃,你說我能不管嗎?」

    「天道自有定數,爾區區賤民,誰允許爾替天行道!」

    既然你講道理,那我也跟你講道理,於是我說道:「天道自有定數,那我除掉那些惡鬼也在定數裡,我沒有替天行道,而是遵循天道。」

    皋陶冷笑一聲,撫了下長須:「那爾敢說,爾一輩子除的都是惡鬼,沒有一個善鬼?」

    我心裡一驚,這話我還真不敢說,畢竟收太歲的那一次,是我燒死了那個可憐的太歲,放過了一家罪有應得的人。

    皋陶說道:「且上前來,待本王用神角驗一驗便知。」

    我猶豫著道:「等一下,殺鬼犯哪門子法,你的法律裡面有說嗎?」

    「人按人判,鬼按鬼判,爾現在是鬼,殺鬼自然與殺人相同。」皋陶高聲說道。

    「慢著,我不是鬼,我還活著。」我大叫起來。

    「荒謬,明明是鬼,給本王上前來!」

    話音剛落,我的身體便不受驅使地站起來,自動朝皋陶走過去。我心想這下子玩完啦,收了一輩子陰物,竟然被一個陰物給治了罪,一世英名盡毀啊!

    轉眼我已經來到皋陶面前,他站起來,手裡舉起神角要點我的額頭,我嚇得心髒都不跳了……我現在的狀態好像沒有心跳。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說道:「喂,死老頭,誰允許你在這裡私設公堂了!」

    施加在我的身上的力量陡然消失,我回頭一看,旁邊站著一個渾身被藍色火焰包裹的牛頭人,手裡抄著一根鐵鏈,似乎是陰差。

    「爾是何人?」皋陶問道。

    「我是過路的陰差,我還想問你是什麼人,膽子不小,竟然敢在陽間審鬼!」陰差怒氣衝衝的道。

    皋陶冷笑:「本王不知道陰差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這裡冤魂無數,戾氣難消,所以才在這裡設立公堂。」

    「你跟我說沒用,麻煩你老人家走一趟,到下面去跟閻羅王君解釋清楚吧。」陰差抄起鐵鏈就要上前。

    趕情陰差和皋陶相互不認識,這也不奇怪,皋陶的年代還沒有陰曹地府,這就跟一個七品芝麻官跑來斷今天的案子一樣,公安系統當然不答應了。

    那陰差一抖鐵鏈,就要勾皋陶的脖子。皋陶一腳踢開桌子,我趕緊彎下腰,就看見一張桌子從腦袋上飛過,在半空中不見了,這桌子也是陰氣幻化出來的。

    皋陶就用手裡的神角當作武器,跟陰差廝鬥起來,你來我往,打得異常激烈。

    我一看這是個天賜良機,拔腿就跑,跑著跑著發現周圍有不少『人』,原來被皋陶強行勾來的陰魂也在逃命。這些鬼穿著各個朝代的衣服,跟我並肩而行的老兄還扭頭看我一眼,他的半張臉都沒了,格外滲人。

    這時有只鬼吆喝道:「兄弟們,我看見學校天台上有一具完好的身體,長得還挺帥,先到先得!」

    我心裡一陣罵娘,那tm是我的身體,誰敢占了我弄死誰!

    就算誇我帥也不行!

    這幫鬼一聽說有現成的身體可以占,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周圍瞬間陰風大盛,一個個鬼影從我旁邊呼嘯而過,就跟過陰兵似的,我漸漸被甩在後面。

    我心急如焚,這太要命了,萬一身體被占,我就真的成孤魂野鬼了。

    而且我陽壽未盡,一時半會還投不了胎,要是哪個鬼占了我的身體,然後跟尹新月親熱,我就只能頂著一片綠草原在旁邊干瞪眼。

    這時後面傳來皋陶的一聲厲喝,聲音瞬間穿透很遠的距離:「休想跑!」大概他已經把陰差擺平了,轉過頭來對付我們。

    隨後接二連三的,鬼魂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了回去,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這種處境簡直十萬火急,我能做的就是玩了命地跑。

    就在此時,前方突然傳來一些慘叫聲,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後有追兵,前有埋伏,這是天要絕我嗎?

    一個白色的影子在鬼群中間穿梭,所到之處,那些鬼紛紛灰飛煙滅,然後我看清了,竟然是尾玉,她晃動著大尾巴,揮舞利爪,把孤魂野鬼盡數屠個干淨。

    我生怕她殺得興起,順手把我一爪兩斷,跑到面前的時候連忙說道:「是我!是我!」

    「壞哥哥,可找到你了,新月姐姐他們都急哭了。」尾玉化成小蘿莉的形狀,紅著眼抱住我道。

    我停下來說話的時候,旁邊有個鬼一邊跑一邊興衝衝地說道:「帥哥的身體是我的嘍!」然後被一股力量吸了回去,在半空中狂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尾玉目瞪口呆地望著像風箏一樣飄走的陰魂,問道:「什麼情況?」

    「別問了,後面有個厲害的大boss,連你都對付不了,快帶我回去。」我急忙說道。

    「哦,那你拉著我的手,我這就帶你回去。」尾玉點了點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0
第八百六一章 好心辦壞事




        



    尾玉拽著我跑得飛快,出了林子之後,我發現後山距離四號教學樓大概有十米左右。

    我和尾玉都是靈體,直接就從半空中跳過去了,感覺很不可思議。

    天台上,尹新月正摟著我的身體嚶嚶哭著,李麻子也在發愁,周圍站著一些鬼,夏琴似乎能看見一些鬼影,嚇得抱著肩膀瑟瑟發抖。她突然看見尾玉冒出來,張著嘴尖聲叫道:「妖怪!有妖怪!」

    「你才妖怪呢!」

    尾玉衝她呲了下嘴,把夏琴嚇得臉色煞白,尹新月擦了下眼淚說道:「尾玉,你來的正好,快想想辦法。你九麟哥哥剛剛突然不省人事,現在連呼吸、心跳都沒了。」

    「沒事,我把他的魂魄帶回來了。」尾玉得意洋洋的說道。

    事不宜遲,我擺好姿勢,准備躺回身體裡,結果卻被一股力量砰一聲給彈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大驚,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身體上貼了一些地藏王菩薩符,難怪會把我擋在外面。

    原來尹新月以為我中邪了,從我懷裡取出些符咒,全貼我身上了。

    尾玉注意到我回不了自己的身體,對尹新月說道:「新月姐姐,你快把那些符撕掉,壞哥哥被擋在外面了。」

    尹新月便把我身上的符撕掉,周圍的鬼見狀,馬上飛奔過來,我心說想都別想,第一時間跳回自己的身體。

    我的第一感覺是身體突然變沉重了,突然猛的長吸一口氣,心髒像重啟一樣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感覺就像剛剛憋了一大口氣,可把我給憋壞了。

    「張哥,你醒啦!」尹新月驚喜地說道。

    「老婆,多謝。」我感激的說道。

    尹新月有點懵,其實要不是尹新月貼的這些靈符,我的身體恐怕早被別的鬼魂占了,當然她這可能純屬歪打正著。

    我站起來之後,那些想搶我的身體的鬼仍然糾纏著我,我一肚子邪火正無處發泄,當即掏出天狼鞭,對著它們又抽又打,罵道:「滾!滾一邊去!不然弄死你們!」

    尹新月和李麻子看不見陰魂,夏琴能看見一些,嚇得不輕。

    尹新月打了我一下,說道:「你把我們嚇死了知道嗎?你剛剛到底怎麼了。」

    我朝地上的那具干屍看了一眼道:「我可能中招了。」

    「中招?」

    「對了,你們沒碰那東西吧?」我指著干屍說道。

    「沒有,哪敢碰啊。」尹新月趕緊搖搖頭。

    「沒碰就好!」

    我把我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經歷了這場凶險,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這具干屍被放在這裡,是為了守住一個陣眼,這棟樓鬧鬼也是為了不讓人靠近。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怎麼會突然離魂,然後被傳送到對面的山上,然後又撞上皋陶的陰靈在那裡審鬼。

    我站在樓的邊緣看了一下,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樹林茂密,拍不到什麼東西。我把手機交給尾玉,問道:「你能從天上拍張俯瞰圖嗎?」

    「我不會飛哎,但能跳得很高。」尾玉說完跑了幾步,踩著我的肩膀跳到十米多高的空中,她是靈體,輕飄飄的倒沒什麼重量。

    不一會兒,尾玉下來了,說道:「你這手機像素好高啊,拍的東西好漂亮。」

    然後她對著自己拍了幾張,翻過來一看,上面什麼也沒有,嘟著嘴道:「怎麼沒有我啊?」

    「你是靈體,當然拍不下來了。」我一陣無語。

    尾玉說了句沒勁,鑽回我懷裡,在珠子裡說道:「壞哥哥,這次我立了大功,你怎麼獎勵我?」

    「回去讓你吸-精血吸個飽。」我說道。

    「對了,那邊那個姐姐……」尾玉的聲音突然有些猶豫起來。

    「怎麼了?」我問道。

    「我感覺她有點陽氣不足。」

    陽氣不足?所以她才能隱約看見鬼影?

    剛剛這一幕被夏琴看在眼裡,她目瞪口呆地說道:「張先生,你既能驅鬼,又能召妖怪,我今晚真是大開眼界!」

    我謙虛道:「小意思,這沒什麼。」

    尹新月問道:「張哥,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我沒事,我們先下樓吧。」我說道。

    「那具干屍怎麼辦?」尹新月害怕的問道。

    「那東西有點凶險,暫時不要碰,我回去想想對策,我去把它蓋上,省得被人不小心碰到。」我答道。

    回去的路上,我看了下尾玉拍的照片,果然山頂上有個陣,我感覺這兩個陣彼此是有關聯的,這事估計還得請教一下t恤男。

    出了學校之後,尹新月笑道:「大家都渴了吧,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點東西?」然後拼命地用眼色示意李麻子。

    李麻子回過神,對夏琴說道:「夏老師,附近有水吧之類的地方嗎?」

    夏琴嬌嗔道:「都說了別叫我夏老師,叫小琴就行,水吧我記得附近是有一個。」

    我理解性的點點頭:「你倆先去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這當然是給他倆制造獨處的機會,他倆走了之後,我找了一個小吃攤,要了一些燒烤吃起來,因為我突然感覺很餓,尹新月不怎麼吃得慣這種街邊小吃,就要了一瓶汽水喝起來。

    尹新月說道:「老公,這次要是太危險的話就算了吧?我感覺那只角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不行,等它力量漸漸強大起來,怕是會鬧出人命的……」

    經歷了剛剛的遭遇,我感覺皋陶是個極其偏執的老頭,古代的法律和現代的法律不同,這老頭被神角帶到這裡來,滿腦子落後思想,睜眼一看仿佛滿世界都在犯罪,頓時驚呆了,於是美滋滋的開始審案。

    這就叫作好心辦壞事,這種人比壞人還可怕,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是對的,便一意孤行。

    舉一個我們身邊的例子,我前陣子看到一篇科普文章,每年不是有地球一小時的活動嗎?大家為了環保積極響應,一小時不用電,但發電廠的電是不能夠儲存的,突然有大量的電流輸送不出去,設備就會嚴重損壞。

    每年搞這個公益活動所造成的損失,比收益要大多了,但大部分人還是樂此不疲,因為他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尹新月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可不希望你再有個三長兩短。」

    「不會有事的,那麼多凶險的事情我都經歷過了,還怕一只角不成?其實皋陶是個講道理的鬼,不像那些一身殺氣的惡陰,這一趟我只能說,難歸難,但風險並不大。」我答道。

    聽我這麼說,尹新月才放下來心了。

    吃完東西,我們直接回賓館去了,我打了長長一段短信,和那張照片一起發給t恤男,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隨後我洗了個澡,和尹新月上床睡覺,剛剛關燈,卻突然聽見一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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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二章 李麻子自宮




        



    那聲音一下一下的,還挺有節奏感,我問尹新月:「老婆,這什麼聲音啊?」

    尹新月噗嗤一聲笑了:「笨啊,這聲音都聽不出來,李麻子正在跟夏琴辦好事呢。」

    我側耳細聽,果然是這樣,這賓館的牆壁很薄,隔音效果不怎麼好,那搖床的聲音聽得十分真切。除此之外,還有一陣喘息和呻吟聲,我心想李麻子這進展也太神速了吧。

    這兩人動靜太大,雖然吵得我們睡不著,但還是衷心的替李麻子高興。

    大概過了半小時,我以為沒事了,結果歇了一會又開始了。

    我說道:「老婆,今晚看樣子睡不成了,要不咱倆也……」

    尹新月羞澀地笑了下:「不行,我今晚有點不方便。」

    我索性就穿衣服起來,上上網,尹新月就用手機連上wifi看電視劇,李麻子和夏琴兩個太強悍了,一直整到三點多鐘,完全是干柴烈火的節奏。

    夏琴這姑娘瞧著冰清玉潔的,原來欲望這麼強,我終於明白尾玉說的陽氣不足是什麼意思了!

    他倆終於偃旗息鼓之後,我和尹新月都快熬不住了,趕緊睡覺,怕他倆歇上一會又繼續戰鬥。睡了沒一會兒,我又被隔壁的動靜吵醒,我睡意正濃,不耐煩地敲了下壁板說道:「李麻子,你有完沒完啊!」

    對面沒有回答,我聽著動靜不像是在搖床,還夾雜著東西被打碎的聲音,便拼命敲了幾下壁板,叫道:「李麻子,你在嗎?」

    尹新月也被吵醒了,揉著眼問怎麼了,我說道:「出事了,趕緊穿衣服!」

    我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去敲李麻子的門,敲不開就用腳踹開。只見屋裡一片凌亂,屋裡散發著一股干完那事之後的潮濕氣味。夏琴不在屋裡,只有李麻子一個人,他光著身子跪在床上,嘴裡咬著一塊毛巾,表情痛苦,正拿著一個碎玻璃片准備自宮。

    他的兩腿之間血淋淋的,血染紅了床單,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下完蛋了!

    「李麻子!李麻子!」

    我拼命喊他,扇了他兩巴掌,打掉他手上的碎玻璃,然後用床單把他的雙手裹了起來,咬破中指,迅速在他後背和前胸畫了兩道符。

    這時一股陰風吹開窗戶,陰風裡有個聲音厲喝道:「大膽,竟敢阻撓本王懲治罪人。」

    我心裡一陣暴怒,說:「你這老頑固,兩情相悅,犯了哪門子法?」

    「無夫妻之實,行夫妻之事,是為通-奸,當處宮刑、浸刑!」

    我目瞪口呆,這也犯法,這老頑固管得也太寬了吧?

    我也是急了眼,不想跟他多費唇舌,便祭出無形針,朝窗外那個模糊的身影刺去。

    皋陶勃然大怒,用手中的角去對抗無形針,可無形針靈活無比,速度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皋陶實力雖強,大概是不願意跟我一般見識,便化作一股陰風消失掉了。

    我趕緊把窗戶關閉,在每道窗縫貼上一道靈符,這時尹新月跑來了,一看見李麻子赤身裸-體,嚇得捂著眼睛叫了一聲,我趕緊把李麻子用被子裹住,對她說道:「沒事了!」

    「老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老師呢?」

    我簡單說了一下,這時李麻子醒了,叫道:「哎喲,怎麼這麼疼,我這是怎麼了。」

    「李麻子……」我一陣哽咽,眼淚就要下來了,好好的兄弟成了廢人,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才好。

    「腿怎麼這麼痛,是不是流血了?」李麻子慘嚎道。

    「腿?」

    我讓尹新月轉過身,檢查了一下李麻子傷口,原來他剛才手抖得太厲害,沒有自宮成功,而是割傷了大腿內側,害我白擔憂一場。

    「嚇死我了!」我轉悲為喜,伸手重重地在他的光屁股上拍了一下。

    李麻子紅著臉說道:「張家小哥,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弟妹還在呢!對了,小琴呢?」

    「糟糕,她現在恐怕有生命危險!」

    我渾身一顫,剛剛皋陶說判這對『狗男女』宮刑和浸刑,浸刑應該就是浸豬籠,古代未出閨的女子通-奸都是這樣判的。

    我心想這叫哪門子事,現在男女關系比較開放,哪個隔壁老王被判過刑?況且沒結婚發生關系就叫通-奸的話,我跟尹新月還通過呢。

    李麻子急得要去找夏琴,我說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附近哪裡有湖,打電話叫校長幫忙吧。

    我給校長打電話的時候,李麻子讓尹新月先回避一下,他穿下衣服。

    估計是太晚了,校長還在睡覺,電話響了很久,我瞥見床頭的垃圾桶裡扔了好多用過的套套和衛生紙,而且我坐在床上明顯感覺床架有點不穩,我心想這兩人真是太強悍了。

    這時電話接通了,校長問道:「張先生,這麼晚找我,難道有什麼急事?」

    「夏老師失蹤了,你派些一些人手過來,幫忙找一找。」我說道。

    「什麼?稍等一下,我馬上叫些保安和校工,就在校門口見吧。」校長著急忙慌的答道。

    我們匆匆離開賓館,在校門口等了一會,不一會兒,校長便領著一些人來了,我催促道:「附近哪裡有湖,去找找,她應該就在湖旁邊。」

    校長問道:「張先生,你確定嗎?要不要報警?」

    「我百分之百確定,報警就不必了,警察來了也解釋不清。」我嘆氣道。

    一名老校工說:「附近倒是有兩個湖。」

    「那分頭找吧,另外夏老師現在神智不清,你們務必控制住她,不要讓她投水自殺,找到之後打電話給我,我的號碼是……」

    交代完之後,我們就出發了,我發現尹新月手裡拎了一個袋子,也沒有多問。

    我們三人跟著其中一隊人馬趕往最近的一座人工湖,路上李麻子黯淡神傷地說道:「我這人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啊,怎麼誰跟了我都這麼倒霉?」

    「你就別瞎想了,這事不是你的責任,完全是那個幕後凶手造成的,我向你保證,逮到他我一定往死裡收拾!」我安慰了一句李麻子。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那片人工湖。這時是凌晨五點,天還很暗,大家打著手電沿湖岸尋找,突然我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在湖邊慢慢走著,叫道:「她在那!」

    大家趕緊從兩側包抄過去,夏琴穿著一件睡衣,赤著雙腳,兩眼無神,跟行屍走肉一樣朝湖邊走去。

    李麻子上前把她控制住,然後我用無形針點破她的眉心。夏琴打了個哆嗦,我迅速貼了三張靈符在她的額頭和肩膀上,夏琴這才悠悠醒來,看看四周,哇的一聲嚇哭了出來,撲在李麻子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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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三章 陰橋渡煞陣




        



    趁李麻子安撫夏琴情緒的時候,我叫那些校工先回去,另外通知其它人,夏老師已經找到,不用再忙活。

    大晚上的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我承諾事後一定請他們好好吃頓飯。

    那名老校工不好意思的道:「沒事的,沒事的,都是分內的事情,夏老師沒出什麼事就好。」

    夏琴在李麻子懷裡哭夠了,我問她身上有傷嗎?夏琴搖了搖頭:「沒受傷,就是腳疼。」

    原來她一路赤著腳走過來,腳掌都磨出血了,尹新月拿出一塊濕巾叫她擦擦腳,然後從袋子裡拿出夏琴的鞋子和衣服,叫她換上。

    我豎起大拇指道:「媳婦,你心真細啊。」

    尹新月笑道:「夏老師的鞋子衣服都在屋裡,你們兩個大男人也沒注意,我就順手給帶出來了。」

    見兩人都平安無事,我長松了口氣,就准備回去。

    路上我叫尹新月和李麻子先行一步,我單獨和夏琴說了兩句話,主要是考慮到小姑娘臉皮薄,說這種事會讓她害臊,但為了他倆的人身安全我又不得不說。

    我對她說道:「夏老師,你對李麻子是不是挺有好感的?」

    她的臉紅了一下,答道:「就是覺得他特別成熟,特別有男人味,然後就想跟他……」她捂著臉,害臊地說不下去了。

    我的天,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原來她這方面需求還挺大。

    「張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啊?」夏琴看著我,臉都紅到耳根了。

    「沒有沒有,其實我覺得你挺單純的……」我連連搖頭,夏琴的臉這才好上一些。

    其實我知道她那方面需求強是有原因的,就像尾玉說的一樣,夏琴是陽氣不足。

    人分陰陽,但就像太極圖一樣,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男人身上也有陰氣,女人身上也有陽氣。夏琴是陰氣太盛,陽氣不旺,所以特別想要陽氣的滋潤,通過適當的調理是可以恢復正常的。

    話說回來,夏琴這樣一個坦率的美女教師,總比如雪那種藏著掖著的心機婊好吧?

    我把剛剛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李麻子差點自宮,夏琴聽了大驚:「是我害了李先生。」

    「不,這不是你的責任,我就是想跟你說一下,這件事情擺平之前,稍微收斂一下。」我輕輕的咳嗽了一下。

    然後又叮囑了一下李麻子,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李麻子,你最近也收斂一點,下次真的揮刀自宮,我可不能幫你縫回來。」

    「行行,我會注意的,今晚真是讓你們見笑了……」李麻子連連點頭。

    「這有啥,你艷福不淺,我們都替你高興呢。」尹新月調侃道。

    李麻子朝尹新月看一眼,老臉一陣羞紅,連連擺手:「別說了!別說了!」然後突然扶住腰,我問他怎麼了,他說:「腰疼!」

    回到學校之後,校長在門口等我們。看見夏琴平安回來,頓時放下心,問我今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我告訴他有人利用那只尖角在學校附近布了一個陣,我正在想辦法破解,今天我打算去趟徐方方家看看。校長點頭道:「那麻煩張先生了,對了,夏老師,你要不要放兩天假?」

    夏琴本想說身體沒事,在校長的堅持下,還是給她放了三天假,她的課就讓其它老師臨時代一下。

    夏琴說道:「徐方方家我去過一次,我今天帶你們去吧。」

    我點頭:「行!」

    眼下時間還早,我們就回去休息一會兒,這一晚把我折騰壞了,一到賓館就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回籠覺。

    早上八點起來,我第一時間打開手機,t恤男發了一條很長的短信給我,鄭重其事的寫道:「根據照片,還有描述,這像是很古老的一種陣法,叫做『陰橋渡煞陣』。」

    這陰橋渡煞陣是利用一個地方的風水格局,把凶煞之氣強行導入到另一個地方,山上的尖角是橋頭,天台上的干屍則是橋尾。

    t恤男分析說,當時皋陶的陰靈正在拘捕四面八方的游魂,我正好碰了一下干屍,觸發了上面的禁咒,生魂就被陣法的力量強行抽到橋頭,也就是那座山上去了。

    t恤男覺得這個法陣屬於防御性的,拿來害人的話並沒有多少威力,但當今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布置這種法陣,t恤男的語氣裡透出一些吃驚。

    他最後說這事不宜操之過急,不行的話就等他香港那邊的事情忙完,過來幫我。

    我回復了一個謝謝,說不用,我這邊能搞定!

    我思忖了一下,心裡大致有了眉目,皋陶的陰靈性格頑固,常規手段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覺得應該釜底抽薪,把他的陰魂和陰物隔離開來。

    但要把皋陶送到哪去呢?想了一會,我突然有個答案。

    這時有人敲門,打開門看見是夏琴,她穿戴整齊的說道:「張先生,昨晚多謝你救命之恩,我想請你和新月姐姐吃個早飯,待會一起去徐方方家。」

    「不用這麼客氣,那走吧。」我笑道。

    夏琴挑了個不錯的館子請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她跟李麻子關系變得很親密,又夾菜又說悄悄話的,顯得我和尹新月坐這像兩只五百瓦的大燈泡。

    然後我叫李麻子開他的車,一起去徐方方家。

    徐方方的母親在麻城市一個批發市場作服裝生意,家和鋪子是在一起的。看見我們來,尤其是夏琴也在,正在那裡熱情招呼客人的徐方方母親頓時臉色一變:「怎麼又來我家,我都說多少遍了,我前夫做的事情跟我沒關系,你們別老來找我!」

    我說道:「徐阿姨,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學校派來的律師,就是來打聽點事。」

    她上下打量我:「你是干什麼的?」

    「我是學校的老師,就是了解一些方方的情況。」我解釋道。

    「老師?」徐方方母親再次打量了我一眼。

    看她的眼神顯然有點不大相信,果然我這氣質扮老師有點不太像。

    不過她還是同意回答我們的問題,事隔三個月,她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但一提到徐方方還是有些傷感,嘆息道:「我兒子還這麼小,就這樣走了,我的命好苦啊!」

    我問她,她前夫是做什麼的?

    但她也不清楚,說自己前夫一直行蹤不定,經常跟一個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跟這種人哪能過日子?結婚兩年就離了,小孩也被法院判給了她,她因為生意太忙一直沒有再婚。

    我感覺實在問不出什麼,便准備告辭,卻突然注意到一樣東西!

    商鋪前面支了一個簡陋的遮陽棚,下面有四根鐵杆支撐。我抓起其中一根鐵杆從地裡拔出來,下面是一個奇特的空心圓管,裡面還帶出一管泥土來。

    徐方方母親連忙阻止:「喂喂,你這人手欠吧,干嘛搞壞我的棚子。」

    「這是從哪來的?」我質問道。

    她被我嚴肅的表情唬住了,說道:「我在閣樓上找到的,放了好多年了,可能是我前夫留下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拿來當撐腳正合適。」

    我冷笑道:「這東西叫作洛陽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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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肆章 盜墓賊(加更)




        



    這兩年盜墓小說很流行,所以我一說洛陽鏟,在場的人都明白過來了,徐方方的父親十有八九是個土夫子,不然誰家裡會放這東西?

    徐方方母親的反應出乎我意料,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早知道那男的不是好東西,你們把這東西拿走吧!最好交給公安機關,把他逮起來。」

    看她這咬牙切齒的樣子,我問道:「看來你挺恨他的?」

    「何止是恨,要是法律允許殺人,我就親手宰了他。」說到這,徐方方的母親指了指夏琴:「我當年比夏老師長得還水靈,但被前夫玩弄以後就棄之不理,為了拉扯孩子長大吃了多少苦?我今年才四十歲,看看我都老成什麼樣了,方方出事之後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要分賠償金,這是人干的事嗎?他簡直就是個禽獸,我把話給他說明白了,那筆賠償金我全部給方方辦喪事了,還在城外買了一塊好墓地,有種把自己兒子墓地刨了去,這個王八蛋!」

    我心想,他真的把徐方方的墓刨了,一個沒底線的人,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我不動聲色地問了下墓地的位置,打算事後把那具童屍收斂回來,也算有個交代。

    我問道:「方方的父親會不會什麼道術?」

    徐方方的母親憤憤地罵道:「呸,他不配當方方的父親,他叫徐大虎,你問的道術是什麼玩意?」

    「比如說一些驅鬼的,召鬼的……」我問道。

    「這我不清楚,但我見他經常咳嗽,一咳就咳出血來,頭發不到三十就白了一半,有一年回來他的腿還瘸了,這八成是造孽造多了!」徐方方的母親回憶道。

    看來徐大虎確實懂些道術,土夫子嘛,平時接觸的多,懂一些道術也很正常。

    徐方方的母親上下打量我,說道:「這位先生,我看你不像老師,你是在騙我吧?」

    我就把我的真實身份說出來了,並且透露說徐大虎在學校附近埋了些東西,我是學校請來對付他的。

    徐方方的母親拍手稱快:「那太好了,你盡管整死他,為民除害!」

    我一陣苦笑,我也不能不考慮法律啊,便說道:「大姐,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給我一些方方生前穿過的衣服。」

    「好的,稍等。」一會兒功夫,徐方方的母親就拿出來一包衣服,說睹物思人,每天看著這些衣服傷心得不行,讓我用完就燒掉吧!

    我安慰她道:「大姐,你也不要太難過,生死自有定數,其實小孩子死了以後,如果家人太過牽掛,反而會讓他的魂魄滯留在陽間投不了胎,這樣對雙方都不好,所以你還是盡快放下悲傷吧。」

    她嘆息一聲:「說的倒容易,養了十七年的兒子,哪能一下子忘記,不過你說的話也有道理,多謝了!」

    「回頭我替他念一段往生咒,讓他早點超度。」我說道。

    徐方方的母親笑道:「小哥,你是道士啊還是和尚啊,咋啥都會?」

    辭別徐方方母親之後,我大致分析了一下,徐大虎應該是當時盜皋陶墓的盜墓賊之一,新聞上說錯了,盜墓賊不是兩人,而是三個人!徐大虎不知怎麼逃過一劫,把這只神角帶出來了,然後碰巧遇上兒子出事,就拿這東西訛學校錢。

    尹新月說道:「老公,你說的有道理,但這裡面好像有個漏洞。」

    「什麼漏洞?」我問道。

    「神角是陰物吧,應該值不少錢,徐大虎費這個勁勒索學校,干嘛不把神角賣了?」尹新月不解的搖搖頭。

    「一樣東西的價值在不同人眼裡是不一樣的,就比如一塊恐龍化石,在生物學家眼中可能有很多價值,但在普通人眼裡一文不值。就說這根角吧,說它是古董算不上,他拿給別人看,說是獨角獸身上長的,有人會相信他嗎?他沒有買賣陰物的渠道,也就做不成這類生意,神角在他手裡就是一根角。」我淡淡的解釋道。

    尹新月信服地點了點頭。

    我交給李麻子和夏琴一個重要任務,讓他倆現在就開上車去趟六安,李麻子問道:「張家小哥,你該不會是想叫我們弄什麼東西吧?」

    「領悟力不錯,我要你們去挖一袋子皋陶的墳頭土!」我說道。

    夏琴有些為難:「皋陶墓也算是個景點,人來人往的,可能不太好下手,不過晚上應該可以。」

    李麻子同樣一臉的猶豫:「這事會不會有風險?」

    我說道:「放心吧,不會有風險的,皋陶的陰魂現在在這兒呢,而且你們只是刨墳頭土,萬一不幸被警察發現就說帶回去做紀念,頂多批評教育一下。」

    夏琴吐了下舌頭:「就算只是批評教育,被學校知道我可能也會工作不保。」

    我說道:「那你讓李麻子上,一有動靜馬上跑路!」

    夏琴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格外叮囑,速去速回,別在路上膩歪起來了,等事件解決之後慢慢膩歪。

    兩人開車走了,從麻城到六安也不是太遠,估計他們今晚就能回來,我不著急回學校,跟尹新月在麻城的市場逛了逛,補充一些東西。

    回學校之後,我淨手焚香,把買來的上等朱砂用礦泉水調勻,用狼毫飽蘸墨汁,畫了一些靈符,這兩天靈符消耗得太快,我有點不夠用。

    我現在畫靈符的手藝漸長,中等靈符十張能畫出個四、五張,這已經相當不錯了,大概是摸到訣竅了。

    把東西准備一下,下午無事可做,附近也沒啥娛樂活動,就跟尹新月在賓館裡下了一部《乘風破浪》看,又是一部賣情懷的無聊電影。

    看完電影,已經五點多了,我對尹新月說道:「我們去找個好點的飯店,晚上請李小萌和他的小伙伴們吃一頓。」

    「老公,你昨天不是還嫌他們吵嗎?怎麼今晚又要請他們吃飯了?」尹新月一臉的苦笑。

    「我今晚需要他們幫忙。」我神秘的答道。

    我給李小萌發短信,一聽說要請吃飯,李小萌很開心,約好六點在校門口見。

    我們下樓之後,我發現手機忘帶了,就回屋去拿,突然發現門沒關嚴,心裡一陣納罕,我記得明明關門了啊。

    我的第一反應是遭賊了,連忙進屋檢查一下,說來奇怪,東西一樣沒丟,但尹新月用過的一把梳子卻被扔在床上。

    尹新月很愛整潔,從來不會把個人物品亂扔。我思索了一下,意識到這件事不妙,梳子上面有頭發,對於懂道術的人來說,一根頭發足以致對方於死地!

    我火速衝下樓去,問櫃台人員,剛剛有沒有人打聽過我住在幾號房?

    服務生點點頭:「剛剛有個男的打聽了一下,說是你的朋友。」

    「他長什麼樣?」我趕緊問道。

    「戴著口罩和墨鏡,不過他走路好像有點瘸。」服務生回憶起來。

    尹新月說道:「老公,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在這裡等你的時候,看到一個瘸腿的男人從正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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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五章 巫蠱草人




        



    我讓尹新月哪也別去,然後趕緊衝出賓館。這時學校還沒放學,校門口前面的這條街還很冷清,我一眼就看見一個瘸腿男人在路上走著。

    那男人像作賊一樣邊走邊回頭張望,看見我追來,立即逃進了一條小巷子。

    我追趕上去,男人腿腳不方便,走得不快,我衝進巷子,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徐大虎,別裝了!」

    對方慢慢轉身,慢騰騰地摘下墨鏡和口罩。和他前妻描述的一樣,他果然一頭白發,樣子很憔悴,皮膚蒼白,眼窩深陷,那張臉就跟骷髏似的。

    徐大虎冷笑一聲:「朋友,哪條道上的?」

    「誰跟你朋友,你剛剛從我房間取了什麼東西。」我怒道。

    「你挺機靈啊!」徐大虎拿出一個草人,上面用大頭針別著一根長發,一看就是尹新月的,然後他掏出一個打火機,對准草人的腦袋。

    「你什麼意思?」我心中隱約產生一絲不祥的預感。

    「哼,沒什麼意思,談判嘛,總得有個籌碼,這籌碼就是你老婆的命。順便一說,你老婆挺正點的,就這樣死了怪可惜的。」徐大虎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我登時火大了,上前一步:「你把那東西放下!」

    「喂喂,別過來!」徐大虎後退一步:「再往前一步,我就動手了。」

    我皺著眉,暗暗咬牙。

    徐大虎說道:「朋友,你這兩天挺活躍的,是不是校長請你來對付我的,我看你道行不淺,這樣吧,我有個提議。」

    我強忍怒火,問道:「什麼提議?」

    「咱倆聯手怎麼樣,把這學校搞得烏煙瘴氣。」徐大虎提議道。

    「你跟學校有什麼仇什麼怨啊?」面對徐大虎的提議,我簡直是無語。

    「沒什麼仇,就是我兒子死了,學校才賠二十萬,而我一分錢沒拿到,是不是太黑了!我養個兒子不容易,怎麼也得賠個百八十萬才夠本吧,我是一介草民,無處伸張正義,所以才請出這位上古聖人來替我主持公道。」

    聽著這不知廉恥的話,我恨不得上前一拳打爛他的臉。

    徐大虎慢吞吞地繼續說道:「其實這東西嘛,我也是無意中搞到的,這個陣法也是從古墓裡面照搬過來的。我感覺你比較懂這些,我希望讓它的效果再強一點,最好讓學校死上幾個人,到時候我看那校長還跟我扯什麼虎皮。」

    「你這tm是在勒索,你知道嗎?」我指著徐大虎怒道。

    「怎麼能叫勒索呢,正當維權好不好?嘿嘿,還是干這種事比較安全,不像盜墓,簡直就是拿命換錢,還換不了幾個子兒。」徐大虎悠哉悠哉的道。

    這種人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義,只是要錢,他們沒心沒肺,親人的死也可以拿來為自己謀利,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他。

    說話間,四周的氣溫突然降了下來,一股陰氣正在緩緩彙聚。

    我決定賭一把,於是義正言辭的喝道:「你休想!」

    「那可別怪我了。」

    說著,徐大虎點著了打火機,我迅速掏出天狼鞭甩過去,對准他的手腕一抽,草人便掉到了地上。徐大虎氣的要去踩草人,這一腳要是踩上去,尹新月非肝膽俱裂不可,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把他推開了。

    「小子,你找死!」

    徐大虎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對著我唰唰刺了兩刀,我被迫退開,可是這樣一來,草人就又落到他的控制範圍了。

    徐大虎撿起草人,冷笑道:「趕緊回去跟你老婆告別吧!」

    然後就要用匕首去扎草人,我大驚失色。

    我們剛剛爭鬥的時候,周圍的陰氣越來越強烈,我感覺我賭對了,皋陶的陰靈已經注意到這裡了。我竟然寄希望於一件陰物,而且是幕後凶手自己弄出來的陰物去對付他本人,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

    但這斷罪玉角不是一般的陰物,它是一件老天賜下的執法神器,不會為任何人徇私枉法!

    徐大虎突然大叫一聲,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上方,我聽見一個陰森的聲音說道:「巫蠱作亂,持械傷人,罪大惡極,判爾劓刑。」

    這劓刑就是古代割鼻的刑法,非常殘忍。

    徐大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拿著刀開始割自己的鼻子,一邊割一邊慘叫,那畫面真叫人心驚膽寒。

    我站著沒動,一來是因為我不想救他,二來是他手上有刀,我去救他,他再捅一刀就不劃算了。

    徐大虎割了整整一分鐘,把鼻子前面的軟骨連同皮肉整個割了下來,然後兩眼一翻倒在地上,陰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小心髒一個勁狂跳,簡直太血腥了。

    我給尹新月和校長分別打了個電話,叫他們馬上過來,同時打了120,隨後撿起地上的草人,把上面那根尹新月的頭發拿掉。這草人扎得挺專業,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寫著尹新月的生辰八字,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查到的。

    不一會兒,尹新月趕到了,被這一幕嚇壞了,我問她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她說道:「沒有啊!老公,這男人是誰啊?他怎麼把自己鼻子割了?好血腥啊!」

    「等校長來了我再說。」我答道。

    校長到了之後,我把事情說了一下,校長大喜過望:「張先生,你果然很有本事,竟然一個人就搞定了幕後凶手。」

    我說道:「搞定歸搞定,可那件陰物還在學校裡面。」

    「人都在這了,還怕收不了東西?」校長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沒打擊校長的積極性,但還真有這種可能。

    徐大虎只懂一些道術的皮毛,像這什麼巫蠱草人,道行略深點的人根本不屑於使用。只不過他走了狗屎運,搞到這樣一件超強的陰物,就好像三歲小孩撿到一把ak47,強力到自己都駕馭不住,最後陰溝裡翻船。

    120到了之後,把昏迷的徐大虎拉走了,尹新月說道:「這人太可惡了,老公,你就這樣饒了他嗎?」

    「沒辦法,他又沒犯法,不過……」我轉頭看向校長:「校長,你如果怕這人報復,就去報警吧!這人是盜墓賊,身上肯定有案子,不說別的,盜皋陶墓這件事就足夠他坐十幾年牢了。」

    「行,我馬上聯系公安機關。」校長腦袋點的飛快。

    我一時口快說了這話,突然後悔起來,萬一徐大虎抖出皋陶墓的事情,這只角我也得上交,這一趟辛苦就成義務勞動。

    但覆水難收,話都說了,看來想收到斷罪角,我估計得耍點小心機才行。

    我對校長說道:「今晚我打算做個法,把徐大虎布下的陣給破了,我需要三年三班的幾個同學協助我一下。」

    校長為難的說道:「找幾個校工來協助不行嗎?」

    「不行,這幾個孩子認識徐方方,他們是最合適人選。」我說道。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校長一陣擔心。

    「你放心,危險的那部位由我來做,他們只要到場就行。」我說道。

    「那好吧,我回頭跟他們班主任打聲招呼。」校長最終還是同意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1
第八百六六章 深夜破陣




        



    李小萌他們聽說晚上不用上自習了,個個歡天喜地,我請他們吃飯的過程不想多提,一幫小鬼嘰嘰喳喳,吵得我頭都要裂開了。

    為了給晚上的事情作鋪墊,我在飯桌上給他們說了幾個我親自經歷的事情,把這幫小鬼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完一個纏著我再說一個。

    「行了行了,不說了。」講了一個小時,我口干舌燥,喝了一杯飲料。

    「真沒勁,再講一個嘛!」瘦猴學生一個勁搖著我的胳膊說道。

    我感覺時機已到,狡猾地道:「你們想不想親身經歷一下啊?」

    「想啊!想啊!」他們一個個很踊躍地說道。

    小孩子果然好哄,我就說今晚有個重要任務交給他們,幫我收服陰物,大家都迫不及待,吵著要趕緊出發。

    可是李麻子一直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跟夏琴在路上玩開車震了,他不把皋陶的墳頭土帶來,我這邊也沒辦法開始。於是我發了幾個短信,又打電話催,李麻子說道:「已經進麻城了,馬上就到。」

    八點半,李麻子才趕到學校,手裡提著一大袋子墳土,我把抓住徐大虎的消息告訴他倆,兩人直誇我厲害,我笑著說道:「沒什麼,眼下只剩下這件陰物要對付了,我們准備行動吧。」

    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奔赴第四宿舍樓,走進漆黑的樓道,胖學生就開始打退堂鼓,嚷著要回去。

    本來大家鬥志高昂,被他一攪合,有幾個學生也開始心生退意。

    我安慰他們說:「不用擔心,這裡雖然鬧鬼,但沒有什麼危險。」

    李小萌說道:「九麟叔叔,你為什麼非要帶上我們啊,想要童子尿的話我們就在這裡給你吧,一百塊一瓶,價錢公道吧!」

    「你真會做生意,看來你爸後繼有人了。」我敲了敲他腦袋瓜子。

    瘦猴學生說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拿我們當祭品,跟鬼魂談筆交易?」

    「你這小子,聯想能力怎麼這麼豐富?其實我之所以叫你們來,是因為我要去另一個地方作法,兩邊同時開始才能破解這個陣,不過你們放心,你們什麼也不用干,站著就行了!」我解釋道。

    「會有危險嗎?」胖學生問道。

    「不會有危險的,我肯定會做好萬全的准備!」

    雖然我這樣說,但周圍氣氛太詭異,大家還是有點心虛。

    來到四樓的時候,我在前面用手機照明,這幫小鬼嚇得縮成一團,不停東張西望,尹新月說道:「要不要我給你們講個笑話,笑一笑就不緊張了。」

    李小萌搖搖頭:「講笑話就免了吧,哪有心思聽,新月姐,你怎麼這麼淡定?」

    「因為我在你九麟叔叔身邊有安全感啊。」說完,尹新月挽住我的胳膊。

    我們平安無事地來到天台,徐方方的鬼魂之所以沒出現,是因為這麼一大幫人聚在一起,而且裡面一大半是童男,陽氣旺得跟一團火似的,人平時怕鬼,可人多了鬼也怕。

    來到天台之後,我掀開那塊隔熱板,當下面的紅衣童屍露出來時,一幫小子嚇得哇哇亂叫,四散奔逃。

    「都回來,別亂跑!」我喝斥道。

    等他們乖乖回來之後,李小萌問我:「那是什麼東西啊,僵屍嗎?」

    「我對你們說,你們可要保密,這就是你們的同學徐方方。」我說道。

    一聽這話,大家嚇得臉如土色。

    我告訴他們徐方方被壞人煉制了,但心智未失,他現在等於是被困在這裡,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它解救出來。

    於是我著手開始准備,以紅衣童屍為核心,在外圍用混了黃鱔血的朱砂畫了一個陣,陣外面放了幾件徐方方生前穿的衣服,然後我又用朱砂在地上畫了條線,叫所有人站在線後面,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往前踏一步。

    最後我給他們一人發一張靈符,不要亂貼,揣在懷裡就行,這是用來防範不測的。

    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就一件,待會等我發信號,一起呼喊徐方方的名字!

    這其實就是個勾魂陣,把徐方方的陰魂轉移到他生前穿的衣物上,使這個陣眼失去效力。

    我叫尹新月和夏琴留在這兒,尹新月不樂意的道:「我跟你一起去山上。」

    「不行,那邊太危險,交給我跟李麻子吧!你等我電話,我打電話你們就開始喊魂。」我小心翼翼的叮囑道。

    「那你小心點吧。」尹新月說道。

    「放心吧。」

    我正准備走,李麻子墨墨跡跡的道:「小萌還在這呢,我不放心,要不我也留下來吧?」

    「不行,我需要一個幫手,要不把小萌一起帶上吧?」我故意這麼說。

    李麻子果然臉色大變:「那怎麼行,我去,我去!」

    從這裡到對面那座山雖然直線距離才十米,可我們不可能跳過去,就從學校後面繞路,二十分鐘後才摸到山頭,我在裝墳頭土的塑料袋上扎了個眼兒,一邊走一邊撒土。

    李麻子沒爬幾步就開始喘氣,我鄙視地說道:「腎虛了吧,活該!」

    李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又耷拉下臉。他從六安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的,我這時才注意到,一問之下,讓我大吃一驚,原來夏琴在老家有個男朋友!

    夏琴在路上跟李麻子坦白了這事,她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兩人從高中就交往了,長大之後分隔兩地,一年才見上一次面。他男朋友是個修車的,因為職業不同,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感覺越來越沒話說了。

    可是畢竟處了這麼多年,夏琴下不了狠心分手,這兩天跟李麻子勾搭上,她感覺很內疚,就趁這個獨處的機會跟他坦白了。

    我說道:「人都說距離產生美,看來距離太遠也不行啊!」

    李麻子嘆息道:「我怎麼感覺我是被這姑娘給睡了呢?」

    我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艷福不淺,我都羨慕你。」

    然後問他:「你對夏琴這姑娘有感覺嗎?」

    李麻子望天長嘆,一臉憂郁地說道:「別跟我提感情,我感覺我的心現在已經傷痕累累,還沒完全好過來……」

    「你怎麼還玩起深沉來了,反正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你自己掂量吧,不過我給你提個醒,等這次事件結束之後,你還得回武漢,你跟夏琴也成了遠距離,加上你倆職業也不同,發生在她跟她男朋友之間的事情,難免不會發生在你們身上。不過小萌在這裡上學,武漢離麻城又不遠,你一個星期來一趟,陪陪夏老師陪小萌也不是不可以,總之你三思而後行吧。」我叮囑道。

    「說的也是。」李麻子沉吟道:「媽的,我一個不惑之年的人,怎麼現在跟個多情浪子似的,整天糾結這些事情。」

    「也許是你上輩子欠的情債沒還清呢!」說到這,我突然看見一片空地上插著幾根釘子,錯縱復雜地纏著許多絲線,中間有個新堆起來的小土堆,上面插著幾根桃樁,我說道:「我們到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21
第八百六七章 古今大碰撞




        



    我終於見到了這陰橋渡煞陣的真面目,它的構成很古樸,在當代已經見不著了。

    這一路上我已經把墳頭土全部撒光了,我們是從東南方向上山的,長長一線墳頭土朝著東南方向,也正是皋陶墓所在的地方。

    我著手開始准備,用混了黃鱔血的墨汁在地上畫陣,然後在陣內燒了一些紙錢。

    皋陶已經位列鬼仙,加上生前是執法者,我相信他不會一上來就動武!

    不同的陰物用不同的手段收降,要打架的奉陪,有怨氣的我就化解掉。這次比較特殊,人家講道理,我干脆也講道理,以理服人。

    我對李麻子說道:「待會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說唄,跟我還客氣。」李麻子道。

    「我叫你把書呈上來,你就到這個位置跪下來,捧著這本《刑法》一頁頁翻,不要翻太快,記住要朝那個方向。」我命令道。

    李麻子臉色大變:「張家小哥,這也太那個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怎麼能對一個鬼下跪呢?」

    「人家是鬼仙,而且話又說回來,皋陶在唐朝時期被封為李姓皇帝的先祖,是你的祖先,跪自己的祖先有什麼不對的嗎?」我說道。

    李麻子狐疑地說道:「你沒騙我?」

    「回去自己查,騙你我直播吃翔!」我沒好氣的罵道。

    之所以只帶李麻子來,也是為了給他留點面子,下跪的事情被其它人看見有點丟人,其實待會萬一我把皋陶惹毛了,恐怕連我都得跪下來磕幾個頭。

    不過人家是講道理的鬼,應該不會為難我們,所以我畫陣一律用陰氣較重的東西,以免衝撞到對方。

    我念起咒語,四周陰風大盛,連月光都黯淡下來了,土堆上面慢悠悠地出現一個白胡子老頭,手上還拿著那只斷罪神角。

    「何人召喚本王!」

    「晚輩張九麟,請老神仙出來商量點事。」我恭恭敬敬地說道。

    「張九麟?」皋陶上下打量我,大概是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逃掉的罪人?」

    「老神仙,那絕對是一場誤會,我還活著呢,要不你拿那個角驗驗我,看我有沒有犯罪?」我說道。

    皋陶長袖一揮:「不必了,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李麻子看不見皋陶,不過周圍氣氛很陰森,他嚇得臉色蒼白,兩腿不停發抖。

    我說了聲:「把書呈上來!」

    李麻子打了個激靈,趕緊跪下,雙手捧起書,他跪的位置正好對著皋陶。

    皋陶微微一驚,問道:「這是何物?」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也就是當今的法律,您看看吧。」我恭恭敬敬的說道。

    李麻子可能太緊張,忘了翻書,皋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撫過《刑法》,並沒有碰到書,書頁竟然慢慢地自己翻了起來。

    這本我買的是繁體版,但不確定現代文皋陶能不能看懂,他微微擰著眉頭,好像理解起來也有點吃力。

    我和李麻子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都不敢動,等皋陶看完。

    看到最後一頁之後,他搖頭說道:「不好不好,當代的法律全然不及本王在世時頒布的《五刑》。」

    「怎麼不好?」我問道。

    「刑罰太輕,要怎麼震懾罪人?而且不孝、不敬、不義這些罪名都沒有,仁義道德淪喪,天下豈不大亂!」皋陶吹胡子瞪眼的叫道。

    看來是看懂了,我松了口氣,我就怕他看不懂,或者不理我,那就糟糕了。

    我就一條一條開始辯駁,辯著辯著,我都有點恍惚,這哪裡是在收降陰物,完全是一場古今思想的大碰撞。

    之前我也好好做了一番功課,什麼法律體系,法律和道德的觀念,也能說個大概。

    我說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說得口干舌燥了,皋陶滿腦子封建思想,頑固得跟塊石頭似的,我就開始心虛了,完蛋了,我恐怕辯不贏他,難道要采取暴力手段嗎?可我單槍匹馬恐怕未必能打得過他。

    李麻子跪了太久,見我一直在跟『空氣』對話,大概知道我在干嘛,拼命地擠眉弄眼,低聲說道:「你說那些雲山霧罩的干嘛,人家樂意聽嗎?拍他馬屁啊!」

    對啊,我受到啟發,我一直在否定他那一套上古《五刑》,人家當然不樂意了。

    果然,皋陶有點動怒了,一振衣袖說道:「照你的說法,本王的法律全是害人的嘍!」

    「不不,老神仙,您是法律的祖師爺,您頒布的五刑是後世法律的基石,沒有您頒布的五刑,就沒有今天的繁榮昌盛和太平盛世……」

    「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李麻子小聲地給我提詞。

    我違心地說道:「您在當代被稱為上古四聖,晚輩對您的敬仰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皋陶定定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虛了,他突然仰天大笑:「看來本王傾盡一生心血,還是做了件好事,我心甚慰,甚慰啊。」

    我松了口氣,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影視劇裡說濫的台詞,對皋陶來說卻很新鮮。

    他突然飄了起來,長長的白胡子在陰風裡飄動,就從我頭頂上飛了過去:「後生,你說的有道理,本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們這個時代有你們的法律,本王不會再干涉這個時代了……」

    然後他化作一道陰風,順著墳頭土畫的線飄走了,周圍的陰風也停歇下來。

    我瞬間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似的,說服一個鬼,比鬥一個鬼還要累。

    李麻子問道:「搞定了?」

    「搞定了!」我哈哈笑道。

    「臥槽,張家小哥,你太能坑我了,我腿都跪麻了。」說著李麻子要站起來,卻發現站不起來,腿真的麻了。

    我扶李麻子去旁邊休息一會,然後把袋子裡的釘子、雞血、精鹽統統拿出來,著手布置,剛剛那個陣僅僅是召喚陰靈的,此刻這個陣才是對付陰物的。

    弄完之後我打了個電話,叫尹新月那邊開始喊吧!他們早就等著急了,我聽見學校的方向傳來一陣聲音,幾個男生的聲音跟大合唱一樣喊徐方方的名字。

    然後我這邊也念動咒語,發動法陣。

    兩陣合力,原本的陣開始崩潰,那些構成大陣的絲線一根根崩斷,土堆上插的桃木樁一根根被拱了起來,然後土堆突然裂開,從裡面嗖的飛出一樣東西,插在我腳邊的地上。

    我一陣欣喜,這就是傳說中的斷罪角!

    我拿在手裡,這東西彎彎的像一根犀牛角,上面有一道道棱,似玉非玉,似角非角,感覺像是一根動物角化石。

    李麻子興奮地說道:「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他接過去,在手裡反復打量,眉開眼笑地說道:「這玩意得值多少錢啊。」

    我正想給它估個價,突然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拍了拍李麻子:「喂,林子裡怎麼突然多出來這麼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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