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舊日篇章 作者：虛鳴（已完成）

第十八章 人工主角

    實際上這件事情有著更好的處理方式，無論是暗中驅使別人上場也好，或者再次下毒之類的暗殺都好，而鹿逐腦袋上的絳紫色讓他石樂志，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方法：親自上場。

    先不說這種根本套逃不過聰明人的眼睛，一旦實施就是得罪了大祭司，單說他將民憤引起之後，引導輿論就好了，但是鹿逐居然將一切都放在一場比試之上，他要是打敗離陌自然好說，離陌顏面大失，單說他也被大祭司記恨上了。

    畢竟大祭司做出的預言，胸口有著漆黑之日的人就是首領，你打敗他讓他顏面大失做不成首領，同時也打了大祭司的臉，這種事情損人損己，更別說失敗了怎麼樣。

    一旦失敗，初來乍到的離陌瞬間就能給此地居民一個強大的印象，將自身的不足之處排除，成功的豎立了自己的威信，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也就只有中了腦殘光環的人才做的出。

    而且之前離陌戰勝了裂破，儘管只是取巧，但也證明了他有著不錯的實力，但是鹿逐的腦袋偏偏就轉不過彎來，認為得了肺病，有著後遺症的離陌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由此可見，腦殘光環的可怕。

    縮在寶石之中的陸離連忙記錄著這些重要的數據，為人工主角光環的計畫添磚加瓦，如今的人造主角光環並不完善還有著許多的缺點，目前發揮的衛衣比較好的腦殘光環，還是因為離陌的光環裡面，將南宮琉璃的全部存在融了進入緣故。

    「目前看來，人工主角光環確實也有著進步的可能。」陸離思考著，他給離陌安排的命運，一方面是為了刺激離陌的神經，加速暗影力量對離陌的腐化，另一方面也正是為了讓寄宿在離陌身上的主角光環發生變化。

    何為主角，主角，即主要角色，始終處於矛盾衝突的主體地位，是一切故事劇情的中心人物，而陸離觀察得來的結論則是，主角和許多存在必定有著聯繫，這種聯繫讓主角這種存在超出了凡人。

    一般而言，是先有主角，然後才是主角有著主角光環，而陸離逆反了這一因果，先將一個偽造的主角光環給離陌帶上，然後再將一切的矛盾點放在離陌的身上，讓他和周圍的大部分存在搭上聯繫。

    陸離，讓他背叛了聖見山，引起了聖見山的變化，是這一變化的主要來源點，然後叛逃到暗影教團，又因為祂早就吩咐大祭司留下預言，從而成為暗影教團的中心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在離陌成為眾人的中心之後，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這個人工製造出來的主角，承載了大部分人期望，而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這些期望並沒有用，但離陌身上有著人工的主角光環。

    陸離參考了信仰這種東西的承載方式，身為主角的人，也承載了許多人的期望，比如拯救世界，比如裝逼打臉，比如帥氣瀟灑，比如開後宮等等。

    主角和信仰生物是有著共通之處的，而正因為吸引了所有人的期望，借由這種承載共通之處打造的主角光環開始得到提升。

    人工主角和人工主角光環之間，有了一種良好的循環，主角光環讓離陌走的更遠，而離陌的主角之路，則吸引著更多人的注意，和更多人達成聯繫，來促使主角光環進化。

    而當有一天，離陌開始攪動整個大陸的風雲，吸引了整個大陸的注意，那個時候，只要主角光環還在正常運轉，那麼離陌本事就已經和真正的主角沒有什麼兩樣了。

    那麼自然，那枚主角光環自然也就和真正的主角光環沒有什麼兩樣了，這也就是陸離制定的人工主角光環計畫，當然想要達成那個目的，還有著許多的路要走，這種事情就算中途失敗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既然這樣，鹿逐幹事一心為我考慮，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離陌從馬車上跳下來，咳嗽兩聲，彷彿肺病很嚴重一樣，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不遠處的鹿逐，心裡卻計算著之前瑤歌給的資料。

    當年大祭司得到暗影精華的餽贈，一個有著副作用的人工主角光環，以及大量的暗影知識，她逃出當年的地方，來到這裡，收攏難民，教授暗影知識，一步步將暗影教團重新打造出來，和其他的大型勢力比，暗影教團的傳承屬於知識類，和聖見山以五套天痕為主體的傳承不同。

    幾個幹事獲得的知識傳承都不同，比如之前的聶左就是獲得了殘缺的暗影靈體喚魂法，而瑤歌則是種種幻術以及基於暗影的引誘之術，當然據說她的格鬥能力也不錯。

    而鹿逐獲得的知識傳承則是，一套名為七星北鬥殺的槍法，事實上這套槍法確實不錯，除了基礎的槍術，還有著三大殺招，威力驚人，除此之外他還自學了醫術。

    鹿逐手中暗影力量閃動，凝聚出一把漆黑的長槍，他的眼睛微眯起來，看向對面的離陌，聽著周圍人群的打敗他的歡呼聲，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極為瀟灑的說道：「比試不是兒戲，為了尊重代首領您，我可是用盡了全力，一旦沒留手，擊傷了代首領，還請贖罪啊。」

    「一樣一樣。」離陌心中冷笑，他不是沒有脾氣的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忍，但是這個人一次兩次的來挑釁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好惹的，原本還不好意思下重手，如今正好他給了一個藉口。

    鹿逐一抖長槍，當初獲得同樣知識傳承的幾個人，他不是最有天資的，也不是最勤奮的，更不上最強大的，他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成為幹事，就是因為他和其他所有修煉這種槍術的人，都有著不錯的關係。

    他利用醫術的優勢，和他們稱兄道弟，替他們治療傷勢，和他們交流槍術的經驗，其他人最多和一兩個人交流，但是他卻清楚所有人摸索出來的修煉秘訣，後來居上，成為了最全面的槍術修行者。

    他對於自己的槍術有著絕對的信心，這個癆病鬼要死就趕緊去死，跑過來和他搶首領的位置，那麼還是給我去死吧，鹿逐大喝一聲，挺著槍直接向離陌衝了過去。

    而另一邊離陌也掏出了狂暴之牙，神情淡漠，看著衝過來的鹿逐，迎了上去。

第十九章 存在落差

    「出手要漂亮，三兩下拿下離陌，這樣我將獲得巨大的人氣，到時候離陌被廢，我再將其胸口的漆黑之日移植過來，這樣我就能夠成功的成為漆黑之日的首領。」鹿逐如此想著，也是如此做的，他一上手就是七星北鬥殺裡面的殺招：誅星殺。

    「正和我意。」離陌身上的暗影力量翻滾，在他身上形成暗影胄甲，鹿逐一上來就用盡全力更符合離陌現在的打法。

    尋常武鬥，殺招、絕招等都是放在後半段必死時才使用，就好比打鬥地主，很少有人一上來就放王炸，同樣m78星雲的巨大人形個體在對戰抗日英雄的時候，總是要等到胸口閃紅燈的時候，才會發大招，秒殺怪獸。

    這是因為對戰的對手都是陌生的，除非實力相差過大，要不然一開始交手，都是尋找對方的破綻與弱點，然後抓住機會擴大優勢，直到一擊秒殺。

    而一上來就使用殺招，如果不能立馬確定勝局，那麼只會暴露自身的信息，順便消耗自身的實力，被對手發現弱點，上一個這個做的正是裂破。

    不過他那是因為太過於小視離陌，直接動用能力攻擊過來，然後就被發現弱點，被離陌借力般的打敗，奠定了離陌最開始的威嚴，如果真要交手的話，那還是離陌輸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現在的鹿逐也犯了差不多的錯誤，他被美好的未來糊住了眼睛，又被離陌身上的光環降低了智商，於是做出了這種作死的行為。

    所謂的七星北鬥殺的三大殺招，是陸離根據武道知識，還有以往的用槍經驗總結出來的三個威力比較大的運用方式罷了，而這些名字都是大祭司傳授下去，那些修行的人自己取的。

    而這套槍術因為比較完整，所以傳授的人挺多，關於它的一些信息，自然也就比較多，瑤歌之前和離陌說過，三招之中最常被使用的招數，也就是相對簡單的第一招誅星殺。

    利用自身的暗影力量，以自身為支點，由後向前傳動，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刺擊，但是當槍出手的那一刻，長槍的速度和力道會快到肉眼不可見的地步。

    這一招的正確名字應該叫誅心殺，因為等你反應過來之時，你的心口就已經被一槍捅穿了，只不過為了應七星北鬥殺的題，才改作：誅星殺。

    兩人相迎而上，目光交接，鹿逐雙手持槍，右手握著槍的後端，多年苦苦修煉的暗影力量在凝聚，然後鹿逐搶先出手了，右手的暗影力量一炸，順著槍桿湧向前方，長槍如同一條黑龍向前一刺，速度快的驚人，並且槍尖上閃爍著漆黑的光芒，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鹿逐自信無堅不摧。

    只是長槍雖然捅穿了離陌的身體，下一刻他的身體卻瞬間化作黑影消散，如同一團無形之物，撲向了身前的鹿逐，然後透體而過。

    「躲躲閃閃，如何保衛大家。」鹿逐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轉，將槍尖對準地面狠狠的紮下去，然後大量的暗影力量，從長槍透出，漆黑的藤蔓觸手破土而出，攪動著周圍所有的空間。

    這正是七星北鬥殺之中的第二殺招，地星殺陣，利用暗影之力勾連地氣，催發大量的暗影藤蔓，這些藤蔓不僅力量很大，並且和使用者的感知相連，可以探索周圍的情況。

    然後憑藉著藤蔓觸手的幫助，鎖定離陌的位置，轉身就看到離陌被數條暗影藤蔓捆住，身上暗影力量化作護甲，將藤蔓的絞殺和拍擊阻攔，但是也被困在了原地。

    看到離陌站在那裡不再掙扎，鹿逐以為他是因為肺病的原因，已經放棄了掙扎，嘴角閃過猙獰的微笑，為了漂漂亮亮的贏得勝利，他選擇用出七星北鬥殺最後一招：北斗主死。

    「還有三秒，你已經死了！」鹿逐閃過這個念頭，近乎同時刺出七槍，形成一團死亡能量，注入目標體內，這股能量會帶著致死的力量會讓人生機斷絕，直接死亡。

    一般來說這是在對付高防禦高護甲的敵人時，才用到的殺招，但是為了贏得漂亮，鹿逐還是決定用出這招，只是當他看向離陌，準備欣賞他的恐懼，他的哀嚎時，卻發現在離陌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憐憫。

    「你已經死了！」

    鹿逐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一陣劇痛，身上的暗影力量失去控制，手中凝聚的長槍消失，無力的倒在地上，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恍惚，眼前的視界也彷彿變了一個顏色，同時一股深深疑惑湧上了心頭，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回想起自己這些天的昏招頻出，各種選擇有最差的，絕不選最好的，怎麼就落得了這麼個下場呢？他半眯著眼睛，看向其他人，發現所有人的頭頂都有著那麼一抹紫光，只是他再也無力述說了。

    「咳咳，不好意思稍微下重了點手。」離陌抱著歉意對躺在地上的鹿逐說道，然後看向其他有些難以置信的人，眼中帶著的是勝利者氣勢，在光環的運作下，這股氣勢開始被放大，懾服了在場的民眾。

    陸離趕緊的開始記錄，經過戰勝鹿逐，吸引了大量暗影教團居民的注意力之後，離陌的主角光環更進一步，有了放大氣勢對其他人影響的作用，可以稱呼為王霸之氣。

    「這是因為高存在對於低存在的差距造成的勢麼？」陸離思考到，就好像河流一般，地勢高的河段和地勢低河段，因為相互落差，導致河水落下時，會帶有強大的動能。

    而現在這個所謂的王霸之氣也是類似，離陌身上聚集了大量的存在，而其他人對於他來說是低存在，也正因為如此，離陌的氣勢對於低存在的人來說，也有著一個落差，讓他的氣勢傾洩的時候帶上特別的力量，這個力量就可以稱呼為王霸之氣。

    「嗯恩，這是個可以研究的命題，聽特修斯那個傢伙說，他去過的那個世界有著一種名為霸王色霸氣的力量，兩者之間的原理應該差不多，所謂的霸王色霸氣資格，就是天生大存在之人麼？」

    「以存在推動氣勢，讓氣勢帶上特殊力量，確實可行。」陸離將這個命題記下，然後繼續推動劇情的發展。

    然後所有人就看到靠山的宮殿大門被打開，一個慈祥的老太太出現在了宮殿的門口，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離陌，面露回憶的神色。

第二十章 大祭司

    離陌坐在柔軟的椅子上，旁邊是一輩香氣滿滿的紅茶，對面的老婦人穿著得體，哪怕是年老了，也可以看出她年青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你爹當時潛入暗影教團臥底，我那個時候就和他認識。」老婦人抿了一口紅茶，淡然的笑道：「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十年前我可是還年輕著。」

    「當年你爹臥底進來的時候，便是我接待的，我和他呢，關係不錯，最後也是他手下留情，才讓我從那次事件之後總逃了出來，嚴格來講，你要叫我阿姨。」

    老婦人坐在椅子上，露出回憶的色彩，當年離聞臥底入團，那個時候的暗影教團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為了實行召喚儀式，不知天高地厚的擄走了聖見山的居民。

    然後兩個團體之間的孽緣就開始了，離陌繼承了離聞的帥氣，當年的離聞剛進入暗影教團，就吸引了許許多多女教員的注意，老婦人當年接待了離聞，還傳授給離聞基礎的暗影力量修行方式。

    「後來你爹回到聖見山，我們的聯繫也沒有斷，當初我獲得的暗影知識有許多是殘缺不全的，都是和你爹交流下，才補全的。」老婦人臉上帶著暖暖的回憶：「可惜啊，聖見山太過於頑固了。」

    「他們指責暗影力量是邪惡的力量，但是實際上力量不都是差不多的麼？」老婦人臉上透露出苦笑說道：「當初我在這裡遇到大災難，被圍在了這裡，你爹是想借助暗影精華的力量來庇護我們。」

    「可惜的是，我們這邊撐了過去，你爹卻出了意外。」老婦人頗為感嘆世事無常，在她的手背上，那一塊漆黑之日的印記閃閃發光。

    這就是陸離製造的第一個主角光環，因為對主角的感官第一印象是運氣好，所以製作出來的主角光環，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強運，可惜因為製作工藝不過關，技術不達標，這是一個不合格產品。

    有著這個主角光環，便可以發動奇蹟之力的強運手段，那一段時間便有如神助，逢凶化吉，無往不利，只是這種手段卻有著種種副作用，最明顯的便是現在應該才三四十的大祭司，變成了一個六七十的老婦人。

    而不明顯的副作用，則是在大祭司這邊成功時，另一邊的離聞卻遭遇了種種壞運氣，去偷暗影精華，剛好遇到前去檢查的上代山主，隨後出手相爭，原本只是打算打昏，卻意外打死了上代山主。

    隨後逃命的時候，刻宿和零飄落追上來，修行了暗影力量的離聞，想要逃完全沒問題，但卻意外被零飄落拚死留了下來，然後被刻宿一刀砍死。

    離聞又不是鹿逐那個用槍的，運氣差的有些不同尋常，陸離也將這個問題納入了研究範圍，氣運並不是憑空產生，它有著一定的連動性。

    大祭司只動用過三次主角光環的奇蹟之力，強行改變了暗影教團的命運，用短短十年，就將其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而每次動用，大祭司都損失了十年以上的壽命。

    「人老了，就是喜歡嘮叨，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天召開暗影教團的首領繼承儀式。」聽到離陌的咳嗽聲，大祭司心疼的說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離陌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麼，向大祭司道別之後，便在侍衛的引導下，先行居住在一棟偏殿之中，等到明天繼承了首領之後，才會居住到主殿去。

    隨著離陌的離去，老婦人嘆息了一口氣，眼中全是淒涼，在她手背上的漆黑之日微微轉動，老婦人猛地將手中的茶杯丟向一邊：「你還想要怎麼樣？你禍害了我，禍害阿聞還不夠，你還要禍害他的兒子！」

    「嘖嘖嘖，什麼叫做禍害，我可是一直在處於付出的狀態。」陸離的身影從大祭司手中的印記投影出來，坐在位置上，帶著淡笑看著大祭司。

    「你們，只是奢求太多了。」陸離不在意老婦人的怒目而視，淡然的說道：「我只是將東西擺在那裡，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導致了這一切，怎麼到最後，偏偏怪到我的頭上來了。」

    「你懷念家的感覺，你想成為離聞的助力，你想讓他拋棄山門，過來和你私奔，於是你重建了暗影教團，於是你為了保住暗影教團，動用了奇蹟之力，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可沒有逼迫你。」

    「但是卻是你誘惑了我，你向我描述了美好的前景，我動用了奇蹟之力，拯救了暗影教團，但卻害死了阿聞！」大祭司近乎瘋狂的咆哮道：「我寧願毀滅的是暗影教團。」

    「那個真不是我安排的，你得怪命運，那令人嘲諷的命運。」陸離不在意的說道，祂也冤啊，祂知道第一個人造主角光環有著缺陷，但是沒有想到缺陷會這麼大，這雖然是主角光環，也一定是虐文主角的光環。

    獲得了幸運之後，必定有著更大的厄運降臨，這種悲情主角的遭遇，也不是一般的慘，而在之後大祭司兩次發動奇蹟之力，也都有著不同的厄運上門。

    為此這位大祭司可謂是和陸離差不多翻臉，只不過兩者的差距太大了，所以大祭司目前的情況就只能嘴頭干擾一下，她和陸離的人工主角光環融合太深了，又修行了陸離傳下的暗影力量，已經難以逃脫陸離的掌控了。

    實際上陸離現在就可以直接寄生大祭司，現在的大祭司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陸離可以直接降臨在大祭司的身上。

    可惜寧缺毋濫，陸離倒是寧願多等一會，幾次奇蹟之力的使用，讓大祭司的身體潛力完全耗盡，已經如同朽木一般，並不是完全無法使用，但是用起來有些得不償失。

    「那麼我最終的命運不是您安排的麼？漆黑之日大人！」大祭司已經完全身不由己了，她滿是悲哀的喊道：「我死了沒關係，但是為什麼你還要繼續禍害離聞的兒子。」

    「都說了不是禍害，他的印記會越來越好的，我保證，當然前提是你肯做出犧牲，另外我還可以給你一點優惠。」陸離呵呵的笑道。

    這些人啊，都太過於執著於自身的感情，沉淪在低級的趣味之中，被自身的情緒所左右，陸離笑著繼續說道：「人死了並不是一切都沒了，而有些人如果提前做好了準備，還是能夠留下一些東西的。」

第二十一章 融合

    離陌坐在側殿的房間裡面，周圍的房間還依稀可見過去富貴的景象，據說一百年前帝國還統一的時候，這裡是某個王爺的行宮，可惜當年命禍，讓無數人丟失了性命，甚至連文明都差點斷缺。

    不過這一百年來，人口再次慢慢上漲，通過高端的聯繫技術，幾大勢力都有著聯繫，各種遊俠也慢慢出現，一個個新勢力開始崛起都可以說明，天痕大陸上的人類，正在慢慢恢復著元氣。

    對於一百年前的那個災難，大部分記載都覺得語焉不詳，彷彿只是將那些東西記載上去，都是一種災難一樣，只有少部分大勢力，有著一些比較詳細的記載。

    大多數民眾都從類似於傳說一樣的話語中得知的信息，一百年前天崩地裂，無數的黑暗之物從地底冒出，震耳欲聾的鼓聲響徹整個世界，大多數人類都在那股力量之下，丟失的生命，只有少部分人殘留了下來。

    離陌出生的聖見山算是保存的文化比較完好，起碼離陌還學習過一百年前帝國的標準文字，在側殿還可以看出，原本的這裡還有著一些書架之類的東西，但是估計早在幾十年前，就被當做柴火燒掉了。

    離陌捂著胸口咳嗽一陣，感受著那個漆黑之日傳遞給他的力量，想著在聖見山的點點滴滴，嘆息一聲，躺上床去，進入了睡眠狀態。

    第二天暗影教團還有此地的居民就開始向著城鎮的廣場集合，昨天所謂的預言之子來到了這裡，當眾打死了鹿逐幹事，讓所有人見識了離陌強大的一面。

    隨後大祭司就當眾宣佈了，會在第二天進行漆黑之日的標記鑑定儀式，以及暗影教團的首領之位交接儀式，宮殿前方的一個大大廣場前方，站著七大干事，原本應該是八個，但是鹿逐死在了昨天。

    隨後便是大約數量在兩百多的暗影教團成員，以及上千的普通居民，從這裡也就可以看出，暗影教團和此地居民的聯繫緊密之處了。

    離陌一大早就被幾名大祭司派去的侍衛接到主殿，然後由幾名大媽子給離陌進行化妝，以保證等下能夠足夠的醒目，讓更多人記在心中。

    外面大祭司已經出去了，引起了大量的歡呼聲，哪怕是在這裡，離陌也能聽到這種歡呼，大祭司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確實十分的高，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將大祭司當做神在崇拜。

    離陌有些古怪的看著對面銅鏡之中的自己，原本俊俏的臉上，多了許多的色彩，雖然還能看出是他，但是在人群之中會顯得格外的顯眼。

    隨後離陌又被換上了一身精緻的黑色大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這些呼喊聲之中夾雜著哭喊以及恐懼，吸引了離陌的注意。

    還不需要離陌詢問，就有一個侍衛臉上帶著些許慌亂的進來說道：「大祭司剛剛宣佈，今天將是她擔任最後一天的大祭司之位，從明天開始，大祭司之位將有瑤歌幹事繼承。」

    「瑤歌麼？」離陌心中一動，大祭司這是準備將一切的權利都下放，她雖然看上去比較蒼老，但是從言談舉止之中，都還可以看出大祭司的身體還是比較健康的，就這樣放棄掉所有的權利？

    「代首領，該你出場了。」又是一個侍衛走上前來，輕聲的說道。

    離陌吸了一口氣，平緩著自己的心情，這是他早就決定要走的一步，他想要體現出自身的價值，否定所謂的無用之人的論調，他想要讓聖見山後悔。

    當然這裡面有太多的情緒都是被陸離給引誘出來的，他的真實想法從來都只有一個，獲得認可，以前他的方式是努力打敗大師兄盛衡，來獲得認可。

    但是當他被擊敗盛衡之後，得到的確實完全相反，類似被放棄的結果，於是在陸離的引誘下離陌生出了，既然無法獲得聖見山獲得刻宿的認可，那就去執掌更加的力量毀滅掉聖見山。

    離陌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袍，加上臉上那不知道怎麼評價的妝容，讓他顯得格外的耀眼，隨著侍衛向著前方走去，推開宮殿的門，走過前方的平台，就看到了台階下那上千的人。

    這是他前所未見的風景，在不久之後，他就要繼承暗影教團，成為這些人所有的首領，並且他堅信自己在未來，會讓這裡變得更加的繁榮。

    離陌一步一步的從台階向下走去，大祭司也帶著微笑看著他，眼睛裡面閃耀著離陌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等到離陌走到廣場上，大祭司已經恢復原本慈祥的神色，她對著周圍所有的人說道：「早在數年前，我拒絕成為首領之時，就曾說過，偉大的漆黑之日已經留下過預言。」

    「胸口有著漆黑之日標記的人，將成為暗影教團的首領，帶領暗影教團走向前所未有的盛世。」大祭司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邊。

    「那麼現在這些預言中人已經出現，歡呼吧！」大祭司將離陌的胸口的衣服打開，在離陌胸口那一輪漆黑之日開始微微閃發著黑光，陸離的存在頓時加載在離陌身上，催動了更強大的存在落差，產生一股強大的勢壓，就連幾個幹事都在這股力量下跪伏下來。

    站在一邊的大祭司看著這一切，神色閃過一絲掙扎，原本準備說出去讓離陌警惕漆黑之日的話，全部被壓下去，她的人格早就分裂，一面對漆黑之日無限崇拜敬仰的人格，而另一個卻是那個期盼著愛人的普通女人。

    可惜的是大祭司另一個人牢牢地佔據著上風，在陸離的操縱下，她升起了自己的手，亮出了手背的漆黑之日印記，這個印記在微微發光。

    許多年紀大一些的教員都明白，過去暗影教團遇到的難以阻擋的大危難時，都是靠著大祭司手中的印記度過了難關。

    「現在，我就將真正執掌暗影教團的力量傳給你，要小心……」大祭司的話還未說完，手背的印記就浮現出來，化作一股黑煙湧入離陌的身體。

    離陌一聲痛呼，隨後滿臉痛苦，早已聽不到大祭司後面的話語是什麼了，而大祭司也越來越蒼老，到最後她手背上的漆黑之日完全消失不見，一同不見的還有大祭司修行十多年的暗影力量。

第二十二章 面目全非

    陵園之中，一座孤墳聳立在那裡，旁邊的墳墓都被遷走，孤墳不算華麗，但絕對大氣，這一天整個暗影教團家家都在焚香祈禱，為孤墳之中的人祈禱。

    離陌嘆息一口，將三根長香插在孤墳之前的銅鼎上，稍作祭拜，他成為暗影軍團的首領已經一年了，也代表著上代大祭司去世一年了。

    在一年前大祭司將她所有的暗影力量傳給離陌，隨後種種後遺症爆發，當天便去世了，離陌倉促之間繼承個暗影教團，甚至在前一天還有許多人不認識他。

    也幸好大祭司的威望足夠，加上有野心的鹿逐早就死去，雖然有些人對離陌不滿，但是卻遵從大祭司的遺囑，奉離陌成為首領，加上有新任大祭司瑤歌的輔助，離陌才慢慢的坐穩了首領這個位置。

    當然同樣重要的還是離陌的實力，在接受了大祭司的漆黑之日後，離陌只感覺腦清目明，以前想不明白的種種的關竅，只要稍微思考就全部相同，再加上大祭司提供的龐大暗影力量，離陌的實力得到飛躍性的提升。

    同時在執掌了暗影教團之後，胸口的漆黑之日，也漸漸就愛你幹一些執政的經驗傳送到離陌的腦海，與此相關的還有一些生活實用的知識，比如如何提高糧食產量，如何讓地裡增肥。

    隨著這些知識的傳遞，也讓離陌的威望真正的起來，雖然還無法達到大祭司那樣，幾乎成為所有人的信仰的神，但是起碼也獲得了所有人的愛戴，成為一個水準之上的首領。

    「報！」一道黑煙在離陌身後的生成，化作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他半跪在離陌的身後，雙手抱拳，語速快速的說道：「暗衛傳來消息，刺客教團的人員離開了。」

    「哦，確定了麼？」離陌臉色淡然的轉過身，向著自己住所走去，這一年他自然不會什麼事情都不做，除了將暗影之力普及，傳授更加先進的暗影知識，他就是派出探子混進聖見山，打探聖見山的情報。

    當初暗影教團出現，讓聖見山向刺客教團求援了，作為刺客教團下重要的一部分，刺客教團當然不會拒絕，於是立馬通知就近的人員，跋山涉水一兩個月之後，到達聖見山，然後就發現聖見山一片和平。

    那個時候離陌才剛剛繼承暗影教團，根基不穩，自然不會多事，於是聖見山所說的黑暗勢力，有大半年不見人，要不是中途發生了一些其他事情，只怕這些援手早就走了，哪裡等得了一年。

    在亂世，每一個戰力都格外的寶貴，在聖見山停留一年已經在久超期了，於是就在前兩天，刺客教團的援手，終於走了。

    「那麼宣六大干事，還是大祭司。」離陌坐上自己的座位，對著旁邊的侍衛說道，眼中精光閃爍，他不是一年前的離陌，與以前相比，他要成熟了太多，雖然這一天他等了許久，但是他還是能夠沉下心來，計算這次出動成功性，收穫如何，損失如何。

    「目前暗影教團發展到了一個瓶頸，限制我們的不再是糧食、土地、武力等東西，而是最基礎的存在：人口。」離陌臉色冷然，在漆黑之日傳遞過來的各種知識幫助下，生產力有了很大的發展，人民不愁吃喝穿戴，新生兒的數量大大增加。

    但是人口的增長是需要時間的，暗影軍團不可能搞童子軍，或者說不適合童子軍，暗影力量是修煉來的產物，不管是新生兒長大，還是修習暗影力量都需要時間。

    而這個時間起碼需要十年往上走，而除了自然發育之外，那麼人口增長最快的方式，那就只有掠奪，攻破另一個大型人口居住地，將他們的人口掠奪過來。

    離陌看著到來的六位幹事，還有繼承大祭司之位的瑤歌，臉上閃過一抹戾氣，冷聲說道：「諸位，我想我們需要一場戰爭！」

    …………

    聖見山山頂，一朵藍色火焰飄蕩，零歌的身影憑空出現，看著彷彿沒有變化的山頂，冷風吹動帶來的只有的寒冷：「明明只是過去了一年，為什麼我感覺過去了好久，離陌……」

    以往多年和離陌在這裡度過的時光，彷彿越來越虛假，畢竟記憶從來做不得真，坐在離陌常做的位置，看著離陌常看的風景，但是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章奇站在上山頂的台階上，看著坐在那裡思念某人的零歌，只覺得心累，內心千絲百轉，卻也知道，去打擾一個沉浸在懷念之中的人，只會讓他更討厭自己。

    夜色漸晚，零歌的看著山下古塔，臉色微微一變，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化身藍焰飄蕩下去，自從一年前離陌叛逃的事件發生之後，古塔這裡的禁制也再次加強了。

    原本還準備派弟子看守，但是沒過多久，看守弟子就變得神經兮兮，於是聖見山只能再次加強了這裡的封印，可惜這些都是徒勞。

    零歌熟悉這裡的禁制封印，更加有內應替她接應掩飾，於是零歌又再一次進入到古塔之中，見到了那個正在欣賞月色的「人」。

    「你上次不是說過不會再來了麼？」陸離帶著趣味的笑意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像是在嘲笑著什麼，又像是在期待著什麼，讓人覺得意味不明。

    零歌的神色冷漠，忍住自己的所有情緒，身上閃爍著一絲絲淡藍色的火焰，將周圍的暗影力量一點一點淨化，她才冷聲說道：「你說的究竟算不算說。」

    「怎麼可能不算數，也就是在這裡，要是換個地方，都會知道陸離誠實可靠的名號。」陸離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因為自從他不做人之後，那些東西都沒有了。

    「離陌只是想要得到認可，他的思想只是被大量不屬於他自身的暗影力量迷惑扭曲了，這是事實，我不會騙你。」陸離說著實話。

    「我交給你的東西，能夠抽空他的所有暗影力量，也是事實。」陸離繼續說著實話。

    「少點了暗影力量的干擾，他就能從偏執之中走出來，正式自己的行為，雖然人是會變的，但是你們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在他心中份量還是很重的。」這還是實話。

    「我只是將一切都提供給你，你就算不用，轉手將其交給其他人，我也不會在意。」陸離愉悅的笑道：「你開心就好，只是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只是還有一句更真的話，陸離沒有說出口，有時候人的變化，可以稱為面目全非。

第二十三章 光與影（一）

    「所以說，你們聖見山就是對暗影力量有著偏執的認知，認為我們的邪惡的，這種認知是錯誤的。」陸離笑著說道：「非黑即白，要麼就是灰，你們的認知就這三種。」

    「難道不是麼，你最開始誘惑了暗影教團的人，讓他們用聖見山居民的性命，將你召喚出來，隨後又附身其中一個教員，殺死聖見山的人員。」

    「在之後，你又誘惑了離陌的父親，讓他叛門而出。」

    「然後，你又接著誘惑了離陌，讓他修習暗影力量，性格變得扭曲，最終才將一切事情，推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

    「你看看，這又是偏見。」陸離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傳授給暗影教團的力量，並不是血祭，只不過他們自身太過心急了，才選擇了錯誤的做法。」

    「隨後你們聖見山就打了進來，他們根據儀式向我要力量，我是個有契約精神的存在，那麼自然只能給他咯，殺死你們的人員，都是那個人承受不住力量，做出來的危險行為，實際上和我關係並不大。」

    「再然後離聞帶著我回到聖見山，那真不是我想誘惑他，他本身見識了暗影的力量之後，和你們這些滿是偏見的人不同，他認為這個力量強大，於是向我請教，我自然交給了他。」

    「他之後默默的修習，也沒有鬧出任何的麻煩來，只是之後他配頭遇到麻煩，，他想去幫忙，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於是想要借用一下我的力量，結果因為偏見，他師父不許，於是打了起來。」

    「真的是意外，我才錯手殺死了他師父。」陸離無所謂的說道：「至於誘惑離陌，那更是不存在，他迫切的想要打敗他師兄，獲得認可，我也只是根據他的念想，給他力量罷了，誰知道你師尊過激了，這才讓一切事情向著今天的局面發展。」

    「我絕對沒有欺騙你，我給你的東西，絕對能夠讓離陌脫離暗影力量的干擾。」陸離信誓旦旦的說道。

    「花言巧語。」零歌冷哼一聲說道，對於陸離的話語，保持著懷疑，不過這一點陸離並不擔心，人嘛總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自己將大多數似是而非的事實，擺在她的面前，不管她信不信，心中都會有著這個念頭，有這個念頭，她就會被影響到。

    「我是不會相信你，被你蠱惑的。」零歌冷哼一聲，走出了古塔，陸離在原地再次抬頭看起窗外的月光，零歌入套了，她的命運也差不多編寫進入了，要是真的不信的話，他交給零歌的東西，只怕早就被上交給聖見山了。

    「你看，她其實是信的。」陸離笑著說道，在古塔之中，一陣淡青色的霧氣隱沒，章奇出現在了古塔之中。

    「這是在你誘惑下的結果，你個惡魔。」章奇眼中滿是憤怒、哀怨、嫉妒與憎恨交織。

    「我只是給了她一個選擇，如今也給你一個選擇而已。」陸離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而且就算是我引誘的，但那也是因為她心中確實有著這樣的想法。」

    「章奇啊，這樣下去，你是一輩子贏不了離陌的。」陸離說道：「你是永遠走進不了零歌的內心，因為她現在心心唸唸的人都是離陌。」

    「現在東西交給你了，選擇權在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話。」陸離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說道：「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

    章奇目光複雜的看了眼陸離，轉身走出了古塔，陸離看著月色嘖嘖嘖的嘆息，無聊的生活，能有這幾個人助助興也是挺好的啊。

    「暗影教團出發了麼？」刻宿向著一個弟子問道，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後，揮手讓弟子退下，如今老態盡顯的他，敲擊著桌子，臉上露出了無比複雜的表情：「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當初暗影教團來了那麼多人，行蹤自然難以掩蓋，聖見山也派人跟蹤過去，得到了暗影教團的確切位置，只是知道位置之後，因為戰爭成本太高，戰爭一直沒有爆發。

    之前聖見山也派出使者，希望和暗影教團進行小規模的擂台戰，但是暗影教團一律不接受，幾大高手雖然有心前往暗影教團老巢進行斬首行動，但是以暗影教團那種知識型傳承的教團，最厲害的不是高手有多少，而是知識是每個人都能修習的。

    如今三百多的暗影教團成員，其中雖然高手只有那麼多個，但是其他的教團成員，實力就算再差，也能施展那麼一些暗影力量，這也就讓他們有了蟻多咬死象的可能。

    所以兩者相比較，聖見山的在獲得援手之後，高手的數量是遠遠多於暗影教團的，但是暗影教團人人都會那麼一兩手暗影力量，這就讓暗影教團的綜合實力超過了聖見山，而暗影教團的高層又全部縮在據點裡不應戰出來，於是戰爭便一直沒有打起來。

    「他們真的就這麼容易上當麼？」在另一邊的零飄落有些疑惑的問道，戰爭不爆發的原因，不過是刺客教團的援手一直在，所以當援手離開之後，戰爭便爆發的合情合理。

    「援手確確實實的離開了，不是麼？」刻宿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不知道是欣慰還是痛苦說道：「我瞭解我的弟子，離陌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吩咐下去吧，戰爭即將開始，讓所有弟子做好準備。」刻宿捏了捏腦袋大陽穴，舒緩一下精神說道，看向一邊銅鏡之中蒼老的自己，他苦笑一聲，一切都差不多應該有個結果了。

    而與此同時，離陌坐在自己的帳篷裡面，和幾個幹事商量完接下來的戰鬥計畫之後，瑤歌留了下來，成為新的大祭司之後，瑤歌輔助離陌掌管暗影教團，兩人關係親密了許多，但是始終都沒有真正的交集在一起。

    「那些援手的離開十有八九有著問題，我們必須要考慮多出他們造成的影響。」瑤歌有些憂心的說道。

    「但是我們確實需要這一場戰爭不是麼？暗影教團這些年來太過安逸了，當年的災難造就了你們八位幹事，而這些年過後，卻沒有一位拿得出手的人才出現。」

    「暗影力量，只有伴隨著死亡與慾望，才能真正的得到提升。」離陌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我也需要借這場戰爭，將過去斬斷，這樣才能給你一個交代。」

    「是嗎？那我期待著。」瑤歌眼中全是柔情，但是嘴角原本的笑意，卻怎麼也勾勒不出來。

第二十四章 光與影（二）

    暗影教團的人員，輕車熟路，這次來的人比上一次還要少，只有五十多個，加上幾大干事，這五十多個教員都是一開始就說好的，此次來參加對聖見山戰爭，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為了利益，為了空出來的三大干事位置。

    最開始暗影教團便設有九大干事，其中一人在早先的一次災難中去世，餘下的八位鹿逐身死，瑤歌升任大祭司之位，於是便有三個幹事的位置空出來。

    離陌說的沒錯，如今的暗影教團需要一場戰爭，在生活逐漸富足之後，來自生活的壓力便慢慢減少，居民們在有了物質要求之後，精神需求也漸漸的提高了。

    以往以暗影教團為信仰，任何事情都能強壓下來，但是人都是有想法的，於是最近這段時間，暗影教團內部的衝突開始慢慢增多，而處理方法只有兩種。

    一是施展愚民政策，嚴格把控暗影力量的修行方式，用暗影教團宗教那套，給治下居民洗腦，這樣實際上就和聖見山差不多了，聖見山的居民便是如此，大部分居民一輩子只能耕田種地，因為力量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

    二則是將內部矛盾，轉化為外部矛盾，以此來促進暗影教團內部的血液更替，如果戰勝，則收穫大量的奴隸，那麼矛盾就轉移到了奴隸那裡，如果失敗，那麼在仇恨的力量下，矛盾便轉移到了讓他們失敗的目標那裡。

    緩緩停下了馬車，暗影教團原地紮營，離陌身影一閃，便站在了一棵大樹的頂端，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一年多以前，他就是從那裡逃命出來，而在一年後，他又回來了。

    「休息一晚，明早直接開戰，順便派人去肅清一下周圍的探子。」離陌眼睛一瞄，看向了不遠處一處黯淡的地方，向著身後的所有人吩咐道，隨後便回到自己新紮好的帳篷，靜靜的等待著。

    以他敏銳的感知可以聽到，偶爾傳來沉悶的呼喊聲，聖見山不管怎麼說自己是正道，他也是刺客一道，隱於黑暗之中，卻玩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那一套，斥責暗影力量是邪惡之力。

    不過真要說起來，對於聖見山來說，修習的暗影力量的人還真的就是罪大惡極，因為暗影力量對於陰影的感知，加上這一年離陌將刺客之道傳下來，那些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刺客，簡直不要太顯眼了。

    等到幾分鐘過去之後，外面的慘叫慢慢停息，聖見山這次派來的探子十有八九就這樣被消滅在暗中，少部分逃走的也就是隨他去了。

    時至半夜，離陌突然爬起身來，叫人通知了一同跟來的極為幹事，以及大祭司，然後喚醒了所有的教團成員，便直接向著聖見山行去，所謂的明早攻山不過是疑兵之計。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直接向著聖見山潛入，不過聖見山畢竟是刺客出身，離陌也沒準備潛入多遠，當一道藍色的煙火亮起時，他便明白暴露了，也不心急，不再掩飾，直接帶著人就往山上走，見到任何人就殺。

    事實證明，暗影教團的疑兵之計還是有那麼一些作用的，雖然聖見山派人守夜，也設置了警報暗哨，但是大部分人都還在為明天的戰鬥休息，儘管聽到警報也難以立馬集結。

    有組織的，總是勝過無組織的，暗影教團的人本就在整體實力上要超過聖見山，又成隊的出動，一時之間，便是大佔上風。

    離陌走在曾經熟悉的道路上，身後六大干事有一兩個不擅長單挑，於是慢慢分散，帶領著教員去撲滅聖見山正在集結的反抗勢力，總的來說就是單論中下層實力，暗影教團吊打聖見山。

    現在看的也就是上層實力的對拼了，離陌一步踏出，看著曾經熟悉的山門，曾經多少次，離陌就是在這山門前和盛衡比試，期盼得到坐在山門台階上的刻宿認可。

    「進去吧，咳咳。」離陌眼中閃過一絲留戀，也僅僅是留戀，便向著台階上走去，手中捏著手巾擦拭著嘴角，身後的裂破先一步走上前去，手中凝聚出大斧頭，狠狠的劈在門上，然後一腳將門口踢開。

    隨後寺廟裡的情況也顯現了出來，幾位當代弟子，七八個長老，再加上一些教習，這些教習以往都是天痕繼承者的替補，他們進行了相關的訓練，這些替補大部分終其一生都無法繼承天痕，因為掌管了相關知識，又不好放出去，在成年之後，只好將其當做教習了。

    「這麼多人，這是在歡迎我的到來麼？師尊。」離陌看著眼前諸多熟識的人，心中閃過各種念頭。

    「孽徒，你殺傷門中兄弟，叛門而出，投靠敵對教團，修行邪惡力量，如今還有臉回來。」刻宿面色疾苦的喝罵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尊，就立刻停手，助我們擊敗這些暗影教團的罪人，戴罪立功。」

    「呵呵呵，師尊那是在講笑話麼？咳咳。」離陌輕咳著笑了起來，隨後臉色一肅，對著身後的幹事教員說道：「殺吧，誰能殺死裡面一個，累計戰功，以戰功補全幹事名額。」

    「冥頑不靈！」刻宿嘆息一聲夾帶著濃濃的失望，卻也知道，先前的說法是離陌無論如何也不會聽信的，只不過出於為人師，為人父的心理，不管如何，他都要想試一試。

    一陣淡青色的霧氣升騰，漸漸將寺廟籠罩，青嵐之影是聖見山傳承已久的一套天痕，有著操縱霧氣的能力，這霧氣有著遮蔽感知，隱藏自身的作用，如果大規模施展，將會混淆裡面所有人的五感。

    不過聖見山刺客都有著極強的配合能力，施展青霧的人，不受青霧的干擾，而無懼之刃則有著聯繫所有人感官的能力，雖然還是會受一定的干擾，但是卻能準確的知道己方之人的位置。

    隨後離陌就感覺到了一道一往無前氣勢鎖定了自己，這股氣勢陌生又熟悉，因為當初刻宿擊傷他肺部用的就是這種類似的能力，因為如果當初沒出意外的話，那麼繼承這種名為無畏之鋒天痕的，應該是他自己。

    「我很感謝你，讓出了這個位置，所以我會殺死你，來證明這是你這輩子最正確，也最錯誤的選擇。」

第二十五章 光與影（三）

    合豐憑藉著從無懼之刃傳來的感知，直直的衝向了正中心的離陌，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方案，也是他徵求的結果。

    身為無畏之鋒的替補，合豐是由一位長老從小帶在身邊教導，他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有很大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繼承天痕，作為替補，可能等一段時間後，就會轉為教習，去教導山下那些泥腿子了。

    他不甘，尤其是在聽說離陌的父親背叛了山門後，就更加不甘了，為什麼一個叛徒的兒子還能堂而皇之的佔據聖見山，最重要的傳承之一。

    但是不甘也沒有任何用處，時間距離繼承日期越來越近，就在合豐準備放下自身妄想，安安心心當個教習的時候，就傳來了離陌叛逃的消息，當時怎麼樣的欣喜都不足以形容合豐的心情。

    可是在繼承了無畏之鋒後，他才發現這和他預想之中的樣子，有著那麼點差距，先不說同為傳承之一的飄舞之藍，從來沒有給自己好臉色，單論聖見山的論調就讓他受不了。

    包括整個聖見山都認為他合豐是走好運，撿到了這個繼承人的位置，還時不時拿離陌和他比較，判斷兩者的差別，他被所有人評為了一個走好運的小子。

    雖然事事如此，但是卻連同的將他這些年的努力全部忽視了，他變得一無是處，不管他做出了什麼事情，都會被歸結於好運繼承了天痕這一點上。

    這種遭遇，讓合豐一直憋著一口氣，這次暗影教團來攻山，在作戰計畫時，他就爭取了作為突擊離陌的主要人手，當然這也是因為無畏之鋒具備能力，最適合突擊。

    無畏之鋒這套天痕，共有著四種相互配合的能力，其為中心，便是一種將自身氣勢實質化的能力，當初刻宿逼問離陌的時候，他的氣勢放出，可以直接將離陌壓倒在地，而不對旁邊的其他弟子產生影響，一掌拍出，氣勢化作穿針，透體而入，就能刺穿離陌的肺臟而不傷離陌的性命。

    合豐對於氣勢的操縱並不如刻宿，但是刻宿畢竟老了，合豐雖然不如刻宿，但是勝在年輕氣盛，氣勢顯得凌厲無比，對著離陌便用出了無畏之鋒另一個能力，將氣勢鎖定在離陌身上，這種鎖定可以讓合豐速度突破極限來到離陌的身邊，發揮出恐怖的實力。

    「我的替補者麼？」離陌微微一笑，說道：「看起來並不怎麼樣，氣勢啊，不是你這樣玩的！」

    一股恐怖的氣勢爆發，由氣勢而帶來的力道，彷彿消散於無形，這一年陸離無聊之中研究了之前發掘出來的存在落差命題，於是立馬傳給了他手下頭號實驗體離陌。

    身為原本無畏之鋒的繼承人，他本來就接受過一定的氣勢訓練，在之後成為暗影教團的首領，離陌的氣勢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另一方面人造主角光環也有著收集存在的作用。

    氣勢的強大與否，和存在多少有著緊密的關係，威高權重之人，因為和太多人有著關聯，自身存在因為這種關聯被振幅，所以一般來說威高權重著，氣勢都比較強。

    身為陸離的人造主角，離陌和太多人有著關聯，加上主角光環強大的存在收集能力，修行了陸離傳下的這門名為落差法的氣勢修煉法之後，雖然沒有無畏之鋒的天痕，但是卻能在一定程度上動用氣勢。

    合豐鼓著氣勢向著離陌衝過來，恰恰是最差的選擇，離陌胸口的漆黑之日微微轉動，吸收了大祭司的人造主角光環之後，離陌就彷彿真主角一般，帶著強運屬性。

    只不過和大祭司不同，他的強運能力轉為被動，也不需要消耗壽命，它時時刻刻都在產生作用，要不然暗影教團發展也不會這麼順利，當然也有著主動爆發的手段。

    也不知道是不是強運的關係，總之這次聖見山的開局不是一般的差，在離陌那龐大的氣勢下，落差法的運轉，讓離陌的氣勢倒灌進入合豐的身體，讓合豐沖上去的身體瞬間僵直。

    龐大的氣勢湧入合豐的身體，讓他就連思維都彷彿被凍結，不過到底合豐也確實有著一定的本事，在被定住之前，渾身的氣勢收縮，化作一層絕對的防護壁壘擋在了身前。

    離陌手中凝聚出漆黑之刃，恐怖的力量的傾斜而出，合豐的身影倒飛而出，離陌的就看到身邊淡藍色的火焰飄舞，零歌父女出現在場中，手中兩把短刃封住離陌的身後兩側。

    如果合豐能夠再拖久一點，那麼離陌就會陷入三人圍攻的險境，可惜沒有前面合豐的牽制，離陌淡然的轉身，手中的漆黑之刃加長，手微微震動，用力劈出架住兩把斬過來的短刃，身子向前一挺。

    一股震盪之力沿著兵刃，衝進兩人的身體，讓兩人短暫的癱瘓在原地，離陌沒有趁機進攻，而是帶著懷念的語氣說道：「師妹啊，好久不見。」

    「離陌……」零歌心神一動，原本就有些不穩的氣息一亂。

    離陌掛著微笑，長長的漆黑之刃一提，直接劃向零飄落，而就在零飄落準備強行化作藍焰躲閃之時，一聲清脆的鈴聲從遠處傳來，零飄落腦海之中某些記憶瞬間放大。

    那是一年前初見瑤歌之時，被種下的魅惑之種，恍惚之間，零飄落見到了許多年前，那位浪跡天涯的俠女，他鼓起一聲的勇氣讓她留在聖見山，她明媚一笑時的場景，隨後記憶瞬間破碎。零飄落只感覺脖子一涼。

    明白了什麼的零飄落，艱難的轉過頭去，看向零歌：「不要自……」

    鮮血噴濺，灑了零歌一臉，也讓零歌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冷，離陌乾脆利落，一刀斬斷零飄落的脖子，之前的打招呼只不過是為了干擾零歌氣息，阻止他救援。

    一步錯，步步錯，因為合豐沒能牽制住導致兩人的突擊沒能成功，又因為突擊失敗，被離陌抓住機會，配合遠處的瑤歌，干擾了零飄落的思維，自己語言干擾了零歌，加上零飄落剝奪了天痕，儘管留下了一些能力，但是能力發動還是慢了一步，於是便出現了這一幕。

    「孽畜！受死！」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離陌頭頂的青霧全部被吹散，離陌抬頭看去，一個巨大身影從天而降，攜帶者無比的威勢衝向了自己。

第二十六章 光與影（四）

    巨大的身影衝天而降，可惜不是腦袋向下，也沒有伸出一隻手掌，那個巨大的身影彎曲著他的長毛大腿，又圓又大的臀部，彷彿還閃著亮光，就這樣衝著離陌降落下來。

    離陌的表情微妙，自己的精神彷彿和**被分離，完全無法控制身體做任何的事情，離陌也再一次體會到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透頂呢！」

    「你的對手是我！」一聲大吼傳來，身上閃耀著黑紅色光芒的裂破，直接從遠處禁錮能力作用之外起跳，輕功和奧妙之處就是可以讓一個好像肥豬那麼重的人飛到半空之中，而且還可以叫得像殺豬一樣。

    裂破顯然得到了輕功的真傳，在半空之中飛過，撞到降落的身影，兩人一起滾向了另一邊，那從天而降的禁錮能力瞬間告破，這種禁錮只是讓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裂破起跳之後，並沒有受到干擾。

    「嘖嘖嘖，就知道他們的離去有問題。」離陌認出了降落的那人，正是之前刺客教團的援手，關於這些援手的情報，他也一直有著收集。

    從天而降著那個人名字叫大鐵錘，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只是因為他的武器是一把長柄大錘，至於他的真實名字早就沒有人記得了。

    「根據情報，他們是真的從一邊離開了，探子足足跟了幾天，按道理是來不及回來了，動用了什麼特殊能力麼？」離陌揮刀擋下幾枚飛射過來的淡藍色飛鏢，抬頭看向天空。

    在天空一隻巨大的黑鷹在空中翱翔，然後緩緩向著這邊降落，離陌眉頭一皺：「這是馴獸，還是變身能力呢？」

    「為什麼……」一個聲音將離陌的思緒拉回，轉過頭就看著零歌滿臉都是淚花，她梨花帶雨的梁山確實痛苦的絕望：「為什麼你可以下得去手。」

    「抱歉了，因為現在的我，是暗影教團的首領。」離陌臉上有著深深的歉意，卻沒有任何的後悔情緒：「陣營不同而已，我需要對身後兩千人負責。」

    說罷，離陌手中的漆黑之刃向著零歌劈砍而去，沒有半分猶豫與遲疑，就如同當年零飄落追擊他砍出的那一刀一樣，聖見山確實是離陌的一個心結，是得到暗影教團連同居民差不多兩千人認可的首領的心結，對於離陌來說，聖見山只是過去罷了。

    「你不是離陌，你不是，你是被暗影力量腐化出來的怪物！」零歌臉上帶著淚，終於下定了決心，手中的短刃飛躍而出，隨後與零歌一同化作藍色火焰。

    下一刻，藍色火焰一閃，零歌出現在離陌的身後，而一朵火焰在離陌的腦門前面憑空閃過，短刃從火焰之中竄出直奔向離陌的腦袋。

    之前的飄舞之藍的火焰傳送能力，必須是自己直接接觸的東西，而零歌這一手倒是格外的漂亮，讓短刃離體之後，還能跟著一同化作藍焰，相當於將攻擊也傳送了過去。

    離陌反應不及時，短刃直接穿透了離陌的腦袋，讓這個離陌化作了一灘暗影。

    一處陰影之中，離陌從中走出，身上的胄甲響動，他看著化作平面的影子，咳嗽兩聲說道：「成長了不少啊，師妹。」

    「住嘴，現在的你，只是一個魔頭罷了。」零歌憤怒的喊道，身上冒著藍焰衝向離陌，但是卻被離陌輕易的攔下來。

    「隨你，天命在我！」離陌一刀將零歌避開，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大黑鷹，於是直接張開手臂，怒吼一聲。

    遠處天空的大黑鷹正準備降落，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一陣狂風，不將原本籠罩在整座寺廟的青霧吹散，同時讓站立在鷹背上的三個人站立不穩，其中一個直接摔了下去。

    這一手讓聖見山的人都有些愣住，就連大黑鷹都愣了一下，於是連忙化作人形跑去救人，另外兩個人落在地面對視一眼，直接向著離陌這邊從來。

    暗影教團的幾個幹事也並不是吃乾飯的，看到這種場景之後，想起當年前代大祭司那恍如神蹟的表現，一個個士氣大增，衝向前去將援手攔下，只是聖見山高端戰力畢竟多一些，陸離的面前又出現了兩個人，正是一臉失望的盛衡，還有看不出表情的刻宿。

    「差距真的有這麼大麼？」而此時倒在地上的合豐也恢復了過來，氣勢凝鎧保護了他，讓他沒有受到離陌那一刀太多的傷害，只不過現在的合豐腦子都有一瞬間的懵住了。

    不過隨後，合豐看向地面零飄落的屍體，明白過來，如果不能戰敗他、殺死他，那麼自己將會是聖見山一輩子的笑柄與罪人，當然前提是他還能繼續活下去。

    「混蛋，給我去死！」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合豐站起身來，看著前面持刀而立面對零歌，盛衡，刻宿三人夾攻的離陌，怒吼一聲鼓足氣勢，捨棄掉一切，拚命般的釋放氣勢，氣勢居然更上一層樓，發動了無畏之鋒最後一個能力，他手中凝聚出刀，身後青霧飄散，一個紅色半透明的巨大身影也出現。

    隨著合豐的衝鋒，巨大的紅色虛影也抽出刀，而當合豐向著離陌劈砍出最強一刀時，身後的淡紅巨人，也向著離陌劈砍出手中的大刀，兩刀合一，一種破滅一切，將萬物引向終結的氣勢生出。

    「有點意思。」陸離坐在寺廟房頂，看著合豐的這一招，祂稱讚的自然不是合豐的實力，而是這一招的理念，開發這一招的人，雖然不一定明白存在之間的落差關係，但是不妨他將落差法體現在這一招上面。

    「臨時鼓動自身的存在，將其膨脹化，順帶著氣勢也實體化，間接的利用落差勢壓，最難能可貴的是將這膨脹的氣勢凝聚起來，攻擊向氣勢的根本：存在。」

    「任何被這一刀砍中的存在，都會不穩，背著一刀引導向滅亡和終結。」

    「果然養個主角還是太麻煩了。」陸離看著離陌，搖頭說道。

    無畏之鋒最後這一招，就是專門克制氣勢的，他不管你氣勢有多強，也不管你的護甲有多厚，直接打擊存在，甚至陸離觀察到離陌身上的強運屬性在面對這一招的時候，都被干擾到，所以這一擊放在遊戲裡面，可以稱為真實傷害。

第二十七章 光與影（五）

    離陌一甩漆黑之刃，將圍攻他的三人逼退，就轉過身去看向衝上來的合豐，不屑的嗤笑一聲，舉起漆黑之刃向著衝過來的合豐劈去。

    面對這一招，離陌顯然輕敵了，陸離很清楚原因：「人造主角光環還是不完善，強運屬性有著不完全的地方，主動爆發一次之後，還是會出現氣運反噬的現象，不能像真正的主角那樣拖到劇情完結後再秋後算賬。」

    真正的主角，他的氣運雖然會有高潮期和低潮期之分，但是卻一直會在水準之上，哪怕是些許磨難也是在為後面的事情好運做準備，當然氣運並不是憑空出現的，這屬於一種透支。

    這種透支會在劇情結束之後要求返還，所以大多數主角的晚年極為淒慘。

    而離陌比之真正的主角還有著差距，在一次大規模的氣運爆發之後，反噬當場就來，合豐的攻擊能夠順利斬出來，就是證明。

    不過顯然，陸離不可能看著離陌陰溝裡翻船，要不然他的損失就有點大了，就算要翻船，也要等陸離的目的到達之後才能翻，現在還是得先穩住再說。

    陸離心中一動，離陌就眯起了眼睛，一種不妙的感覺出現在自己的心頭，這些年來，離陌被暗影力量腐蝕的相當嚴重，他有小半的靈魂已經徹底異化，只要陸離再加把勁就能將其化作隱藏的黑暗人格，然後再讓黑暗人格壯大到一定程度，陸離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佔據離陌的身體了。

    被陸離暗中提醒之後，離陌身影微微一頓，然後向前衝去，舉著漆黑之刃一掃而過。

    淡紅色的光芒閃過，被斬中的一切都將被導向破滅，當然前提是這一刀真的斬中了。

    離陌的身影淡化消失，一團陰影蠕動站起，頗為忌憚的看了眼消失的暗影，這個由他魔力凝聚出來的影分身並不堅固，它被殺死也屬於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不正常的是，自己暗影力量也隨之一同消滅，這種消滅屬於不可自然恢復的那種，簡單來講，被砍掉的不是藍，而是藍條。

    不算多，但是後果可以想像，如果到時真的自大去迎接這一刀，那麼估計自身也有可能直接被消滅吧。

    「不錯的招數，但是使用人的太差了。」合豐聽到了他這輩子最後的一句話，然後毫無抵抗之力的被離陌一刀削首。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麼…」合豐飄飛的腦袋，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不甘縈繞在他的殘魂上，但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終究還是輸了。

    看著死去的合豐，離陌也鬆了一口氣，那一刀確實令人忌憚，如果不是合豐的實力還差一點，揮舞出那一刀之後，便難以控制，離陌還真不一定有時間幻化出影分身擋災。

    隨後離陌咳嗽兩聲，揮刀將飛射而來的飛鏢抵擋，一把短刀揮舞而出，帶著無比的速度和力量，從離陌的背後劃過。

    儘管離陌察覺到了不妙，但是肺部的病症，讓他躲避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短刀劃破暗影胄甲，在離陌的背部，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痕。

    龐大的暗影力量從背後蔓延而出，模擬成一雙巨大的翅膀，將接下來的攻擊抵擋，為離陌贏得了時間，對付另兩位刺客的時間。

    盛衡和零歌、無懼之刃和飄舞之藍、師兄和師妹，離陌身後翅膀一推，身體向前衝，手臂微微震盪，恐怖的力道向著兩人揮舞，在兵刃交接之後，離陌的身體向前一壓，只是震盪之力沒有傳導過去。

    盛衡以相同的動作，將身體向前壓迫，震盪力道由兵刃交接的地方噴射而出，將空氣撕裂。

    「真不愧是大師兄啊，只用過兩次，你就已經找到了破解的方法。」離陌嘆息的說道，他的身體化作暗影，向著盛衡衝去：「師尊說，我們那是最後一次比試，果然啊，這次便不再是戰鬥，而是死鬥了，不要怪我殺死你。」

    七種不同的力道蘊藏在身體之中，隨後離陌化身的暗影穿過盛衡，而那七種力道就這樣留在了盛衡的心臟之中，當年他就是用這一招，殺死了鹿逐。

    無懼之刃的傳承，讓盛衡擁有串聯他人的感知，並加強自身感知的能力。

    所以盛衡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多了點什麼東西，死亡的預感出現在他的心中，並準確的告訴他，自己還有多久就會死去，死因心臟破碎。

    他沒有恐懼，大腦飛速的轉動，同時反身抽刀砍向重新實體化的離陌，他還有兩秒鐘去思考怎麼解決心髒裡的力道，但是如果他不回身，下一刻自己就要被一刀砍死。

    心口七種的力道混雜，他們相互連通，任何外力都會打破平衡，而平衡被打破的唯一結果就是七種力道爆發，將他的心臟徹底破碎。

    這七種力道相互平衡，能夠留存很久，十分難以搞定，但是也讓盛衡明白，離陌暗影化以後，無法對外界使用力量，只能將早就準備好的力量留下來，要不然剛剛離陌化身暗影穿過自己的身體，只要在自己的心口捏一下就好，何必這麼麻煩要留存七種力道。

    七種力道穩定的結構在盛衡心跳下正在飛速瓦解，擋住離陌一刀的盛衡眼睛一亮，他的身體微微抖動，身子向前一壓，正是離陌之前的招數。

    盛衡一口血吐出，但是卻笑了起來，這次嘗試也可以算是失敗，可以說是成功，說是失敗，那就是盛衡並不清楚離陌那招的具體運作方式，只能勉強模仿，所以導出的勁力並不完全，對自己的內臟造成了傷害。

    而說成功，那自然是因為盛衡這一下，將蘊含在心臟之中的力道傾瀉了出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盛衡沒有因為傷痛而停頓，自身的能力全部爆發，無懼之刃，一是可以聯繫感知洞察一切，二是可以將一切感覺都轉為特殊的力道，這種力道會從心靈上打擊敵人。

    自身受傷的痛苦，破解敵人能力自豪感，和昔日師弟生死相博的無奈感，除此之外，和他感知相連的其他人的感官，盛衡也能勉強調動，全部匯聚成這一刀，感官心靈的衝擊，直接讓離陌愣住了原地。

    隨後離陌也無法感知到，自己的肺部出現了刺痛感，似乎某些東西鎖定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