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火影之禍害 作者：紫藍色的豬 (已完成)

第151章 死去的消息

     剛到家，好了，先把存稿甩掉去吃飯，12小時的時間！！GOGOGO！！

    --------------------------------------------------

    嘀嗒…

    血液形成的血泊蕩出一圈圈漣漪，仿佛能映照出葉梓絕望而蒼白的灰暗臉龐，他低著頭，想到了唯一的親人——葉蕊。

    對不起…到最後，依然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土遁，加重岩之術。」

    耳邊傳來一道聲音，身體突然間像是被灌進無數的水泥，將殘破不堪的軀體，壓向滿是鮮血的地面。

    啪！

    血液飛濺。

    意識在這一刻，開始模糊，支撐著身體的力量，隨著重如千鈞的力道壓下後不復存在，再多的不甘心，也被絕望慢慢吞噬。

    「好累…就這麼死去，也可以吧，不用承受那麼多，不用那麼辛苦的堅守，不用再那麼痛苦，只是…命運為什麼那麼不公，我們只想…平凡普通的生活下去，僅此而已啊！」

    沉重的力道，壓得身體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眼皮子緩緩下沉，掩去微弱的余光。

    周圍的地上、樹上站著眾多的岩忍，形成合圍之勢，就這麼看著這一幕，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平靜，所以顯得十分殘忍。

    大野木拾起葉梓的斷臂，那柄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人生命的雷牙，被斷臂死死握著，沒有任何一絲松開的跡像。

    看了一眼氣息變得微弱的葉梓，大野木面無表情，這個時候，沒有想像中的快意，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願葉梓就這麼輕松的死去。

    他將斷臂扔給一名岩忍，那是戰利品，宣示著一個強者的隕落，隨後，他後退出一段距離，雙手飛快結印。

    轟！

    四面石牆從葉梓身邊升起，緊密貼合在一起，升到一定高度後，每道石牆之上分出四分之一的面積，緊密契合在了一起，形成一棟密不透風的長方形囚牢，將毫無反抗之力的葉梓困在裡面。

    大野木維持著結印的手勢，沉默看著那岩石囚牢，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抹冷酷，意念一動，那長方形的岩石囚牢便開始了移動，緩慢的往裡面收縮。

    這便是大野木不想葉梓這麼輕易死去的做法，在葉梓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要用這種辦法，一點一點的將余生的空氣擠壓一空，要讓葉梓體驗一下被岩石將身體緩慢擠壓成肉末的痛苦。

    憎恨會招來憎恨，鮮血會招來鮮血，而仇恨，也理所當然的會招來仇恨，這一切，建立在冷酷和狠辣之上，在某種位置上，將人性惡的一面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這個充斥著爭鬥和力量的世界裡，並不是那麼美好。

    大野木冷漠看著岩石囚牢緩慢移動，再過一會，葉梓就會變成一堆肉末，以此來祭奠眾多亡魂。

    這種殘忍的做法，無疑能使在今夜裡失去伙伴和家人的人得到平靜，而也能給其他人一個機會，例如潛伏在暗地裡的白絕。

    「真夠狠辣的。」

    白絕嘴角一咧，身體化作液體融入地裡，迅速來到岩石囚牢裡，將意識模糊不清的葉梓包裹起來，隨後再度融入地面裡，臨走之際，他留下了一具替代葉梓的屍體。

    岩牆緩慢移動收縮，隨著空間的收縮，岩石囚牢周圍的地面，雖無血液流出，卻慢慢變成了血色，可以想像到，一個人被岩石擠壓的那種殘忍景像。

    當地面的血色越來越明顯時，四面石牆終於合攏成一堵方形石柱，而裡面的葉梓，卻不知成了何樣。

    盡管想要查看的心情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忍者，確認目標死亡是基本的素質。

    石柱分開，縮入地底之中，留下一小攤紅白相間的不明肉末，想來大部分已然貼合在牆體上，隨著牆體鑽入了地底。

    大野木看了一眼，便以塵遁將葉梓留存於世的最後一抹痕跡抹除掉，他倒是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被葉梓盜走的卷軸，只不過現在隨著葉梓的屍體化為虛無，想來也被毀壞了，隨後，他對著周圍的岩忍下了回村的命令後，便率先浮空飛往村裡的方向。

    浩浩蕩蕩一群人，在林間縱躍著，踏上回岩忍村的路。

    今夜，木葉的葉梓侵入岩忍村盜取機密情報，以失敗告終，身隕。

    岩忍村在此戰之中，損失二十一名上忍，五名中忍，三個下忍，村中一部分建築的毀壞，其中包括土影辦公樓。

    戰死的人數對於岩忍村而言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以這種代價換取葉梓的生命，算是一筆值得的買賣。

    不過，一想到葉梓突圍的那一幕，大野木事後才感到後怕，那時候如果不是葉梓志在突圍而追求速度，那麼，在短短的一瞬間，傷亡次數也許就要多上百個。

    所幸，一切的損失尚可以接受，而木葉的葉梓，確確實實死了。

    在一間房間裡，四面的牆上鑿出數個燈洞，燃著火苗的蠟燭屹立在洞中，為房間提供光亮。

    房間裡有張長桌，大野木坐在主位之上，雙臂懷抱，一臉沉思。

    兩側劃分下去，坐著十九個人，這些都是岩忍的中堅力量，每一個人都有岩忍村決策的影響力，所有重大的決定，都會在這些人中達成共識。

    而此時，在商談的決定並不算重大，又可以說只是一件小事。

    許多人的目光，皆是看著長桌中間的一條斷臂，以及被握在手掌中的染血短刀。

    他們在此處，決定著該不該將這條手臂送到木葉的決定。

    這件事情，在他們眼中不算重要，可以說是一件小事，唯一需要思量的，便是木葉對於這條手臂，會有什麼反應。

    「寄吧。」

    許久後，沉思中的大野木忽然開口道。

    「我沒意見。」

    「我也沒。」

    ……

    大野木話音一落，緊接著，許多人都表示贊同。

    戰爭來來去去，經久不息。

    各大忍村休養多年，恢復了生氣，所儲備的力量，也逐漸強大。

    只要爭鬥的理由還在，那有第一次第二次，自然會有第三次，這是既定的必然結果。

    屬於戰爭的味道臨近，很多人都嗅得到。不是現在，但快了，就在各大忍村恢復得差不多的這時期，只是缺少一個契機罷了。

    向木葉寄去葉梓的斷臂和雷牙，並不會成為契機，但是能對木葉宣示一些東西。

    所以，最終的決定塵埃落定。

    岩忍村向木葉寄去了一條斷臂，那是葉梓的手臂。

第152章 他死了

     若必經之路是死亡，那也無所畏懼。（卷首語）

    數天後，來自岩忍村的一條手臂，放在了猿飛的辦公桌上，死亡的信息，紛沓而來。

    也許是因為封存做得很好，手臂看上去沒有腐敗的跡像，只是肌膚的顏色很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而整條手臂也只裸露出不多的慘白膚色，因為其他部位染上了血跡，與露出來的慘白膚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柄短刀，被這條手臂緊緊握著，手指像是浸在了血液裡很長一段時間，變成了紅色，短刀的刀身，同手指一樣，染著深沉的鮮血，唯獨那刀柄依舊漆黑如墨玉。

    這柄短刀叫做雷牙，是葉梓的佩刀，現在被一條斷臂握著，就這麼放在眼前。

    猿飛的雙手用力捏著椅子的扶手，眼睛死死盯著斷臂，眉頭緊鎖著，在額首間擠出一道溝渠，他就這麼死死盯著斷臂，久久未語，捏住扶手的指間，因過於用力，而導致血色盡退。

    他在抑制著憤怒，這憤怒，不知道該針對於誰。

    或許他需要一個解釋，可這個解釋沒人可以給他。

    葉梓以根成員的身份，被團藏派遣出去執行一個任務，然後現在，岩忍村將這條斷臂送來了木葉。

    所以，葉梓死了。

    怎麼，就這麼死了？

    即使是見慣了死亡的猿飛，在強行將澎湃的情緒給抑制住後，也不禁扼腕嘆息。

    他不知道團藏究竟派葉梓去執行怎樣的任務，現在，他很後悔，可也是悔之晚矣。

    當初若他強硬一點，也不至於令葉梓處在兩難的位置，從而導致在逃出村的時候被團藏堵住，借此威逼葉梓加入根。

    如果他當初強硬護住葉梓，那麼，葉梓就不會加入黑暗之中的根，而是作為暗部的身份，跟隨在他身邊。

    這樣一來，也不會像是一個任務機器，為木葉，為根去執行那麼多的任務。

    猿飛是知道的，葉梓在根裡面的任務履歷，裡面記載了多次葉梓游走在生死邊緣的記錄，現在，這資料將畫下最後一筆。

    「大蛇丸，你曾經說過，這孩子往後會成為木葉的參天大樹，你說對了，而我終究是老了，他本該有更好的歸宿和道路，卻因為我的退讓…」猿飛緩緩放開捏住扶手的手，低聲嘆息，想到之後的安排，更是滿心愧疚。

    英雄這個身份，也許是對於亡者最好的祝福。

    要有什麼成就，要有多少貢獻，才配得上英雄？

    這是很籠統的，但只要將葉梓的任務履歷表公布出去，沒有人可以反駁葉梓堪稱得上英雄的資格。

    可是，這任務履歷表只能被封存在卷軸裡，沉入黑暗之中，不見天日。

    因為，他是根的一員，游走於黑暗之中，不為人知，盡管他為木葉立下了多少功勞，可人們看不到，因為根從來就是在地底之下，而不是那些被陽光籠罩的葉子。

    他是葉梓，是大蛇丸弟子的身份，可從加入根的那一刻起，他更多的時間是與黑暗相伴，從而無法跟活躍在陽光之中的波風水門一樣，擁有正面的名聲。

    葉梓是木葉的英雄，毫無疑問，可是，他在死之後，不僅不能在慰靈碑上留名，甚至連在村裡子的流言都無法澄清。

    這對於葉梓，是多麼的不公平！

    猿飛臉上湧現濃濃的自嘲，他忽然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神情顯得是那般的疲倦，就像是一個即將遲暮的老頭。

    他終究是老了。

    於是，想要讓位的想法，在這一刻，是那般的強烈。

    「對不起。」

    猿飛微微低下頭，印著火字的鬥笠，掩去疲倦的神情。

    這時，門忽然開了。

    不經敲門，就這麼開了。

    進來的人是大蛇丸，面無表情的走到辦公桌前。

    聽到動靜，猿飛慢慢抬頭，看向了大蛇丸，此前疲倦無奈的神情，在這一刻化為虛無。

    「你不應該做點什麼嗎？」大蛇丸神情冰冷，語氣也十分冰冷，那一雙陰冷的蛇眸裡，毫無波瀾，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猿飛的老臉微微一抖，沉默以對。

    「你老了。」大蛇丸那一雙平靜無波瀾的蛇眸，終究浮現出了怒意，冷聲說道：「不如退位吧，你做不到的事情，由我來做。」

    曾經，大蛇丸向往著火影之位，可在經歷那麼多的波折之後，純粹的初衷早已經不復存在，如果還想要當火影，也僅是為了一些便利而已，至於以火影的身份守護木葉這種念頭，早已經湮滅在不知名的角落。

    如今，他想要當上火影，比任何時候還要迫切，因為他要為葉梓澄清那惡意的流言，起碼在最後，這是他所能做的，也是最想做的事情。

    猿飛沒有再沉默，他抬頭，看著大蛇丸，這個昔日自己最為得意的門生，在他的期望中逐步成長，被冠於三忍名號，為木葉立下了多少汗血功勞，是木葉真正的砥柱。

    可是，大蛇丸不適合當火影。

    這個位子有很多人適合，加藤斷、波風水門、綱手、自來也，就是沒有大蛇丸，因為，大蛇丸和志村團藏，是一類的人。

    「這個位子，有更合適的人來坐。」猿飛的語氣略微疲倦，「葉梓，是我對不起他。」

    「呵呵。」大蛇丸發出一下沙啞的笑聲，蒼白的臉龐之上，湧現出濃濃的嘲諷，「這就是我的老師啊，時間這種東西，果真奧妙無窮。」

    飽含深意的話語，在這一刻，體現出了大蛇丸價值觀的一角。

    人的生命，脆弱如斯。

    人的一生，短暫如斯。

    時間掌控著人的一生，在這過程之中，可以磨滅掉很多東西。

    想要對抗時間，唯有永生…

    他說完話後，便直接轉身離開。

    葉梓的死亡，是突如其來的噩耗。當猿飛派人告訴他時，是接受不了的，那個冰冷空曠的房子裡，在十多年前多了一道身影，而他在這些年下來，習慣了這道身影的存在，如今，也這麼離開了。

    他在家裡沉默了片刻，然後迅速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來到了猿飛的辦公室。

    葉梓死了。

    同為根的一員，大蛇丸很清楚這些年來，葉梓所立下的功勞會隨著死亡一同沉入黑暗。

    這種事情根本無關緊要，唯一需要解決的是，那可笑的流言。想要澄清這個流言，即使以他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只有火影發聲，才是根本解決的方法。

    他為此而來，失望而歸。

    對曾經崇敬的老師失望，對火影這個位子失望，對木葉這個村子失望…

    猿飛看著敞開的辦公室大門，沉默不語。

第153章 你說

     死亡是一個很尋常普通的現像。

    一個普通人死了，親戚朋友為其舉行葬禮，前來默哀送行。

    一個稍微有名氣的人死了，除了親戚朋友，還有慕名而來的人。

    一個英雄死了，會是一個隆重的葬禮，人們敬畏英雄的偉大，於心裡，誠心誠意為英雄送行。

    葉梓死了，大蛇丸為他立了一座衣冠塚，沒有人知道，只有他一個人。

    他站在墳前，一捧鮮花，靜放在墓碑之前。

    生命這般脆弱，這種念頭，再一次在他的腦海裡湧現。

    天空如湛藍的寶石，清澈蔚藍，白雲悠悠浮動，陽光怡人溫暖。

    忽有一陣遠風而來，吹過寂寥空蕩的墓園，吹起大蛇丸漆黑的衣擺，和那長發。

    風略冷，是遠風，也是雨風。

    這種風，往往先一步到來，緊隨其後的，會是大片的陰雲。

    大蛇丸沉默看著墳墓，他經歷過至親的生死離別，遭遇過太多同伴的死亡，見識過很多人為生死離別而悲傷痛哭，所以他對葉梓說過很多次：別死了。

    可還是死了。

    「你從何處來，又想到何處去？」

    寂寥的墓園之中，響起一道低語。

    風，倏然變大。

    遠方湛藍的天空，一股黑線慢慢湧現，那是成簇的烏雲，以一種很快的速度飄了過來，沒多久，溫馨的陽光便被烏雲所遮擋，天地，在這一刻暗了下來。

    墓碑旁，有一株剛冒出頭的嫩芽，被吹來的風，壓得不能喘息。此前歡快的蟲鳴鳥啼，在這一刻匿跡無聲。隨著風聲而來的，是大片的葉子，被風卷動著，落往整齊有序的墳墓之上。

    滴答！

    一顆偌大的雨珠，突然從空中落下，砸落在葉梓的衣冠塚之上。

    大蛇丸抬頭，長發被風吹得舞動起來，他看著沉悶陰暗的天空，眼中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憂傷。

    你說蛇是冷血動物，怎會懂得憂傷？

    離別之際，再多不舍，也只能以沉默迎接，此時，加上了一場雨。

    雨，突然傾盆而下，在天地之間，急促的拉上一道幕簾。

    大蛇丸的身影瞬間被大雨籠罩，而他，在滂沱大雨之中紋絲不動，遠遠看去，身影漸漸模糊。

    地面之上，水汽漸起，形成一層淡淡的水霧，掩蓋著墓碑前的鮮花，無數的雨珠砸落在鮮花之上，將其打得支離破碎。

    那道被雨勢籠罩的身影，轉身慢慢離開。

    木葉小白牙死了。

    這個消息突然間傳開。

    村子裡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簇擁的名氣，究竟能帶來什麼效應？那麼，惡名呢？

    當消息傳開之後，村子裡的街道小巷，紛紛議論起這個話題。

    「那個吃人的怪物死了啊？」

    「是啊，聽說是執行任務失敗，被岩忍所殺，真是大快人心。」

    「死了也好，一想到他在村子裡，我就渾身不舒服，吃人這種事情，想想就心冷。」

    「沒錯沒錯，最近有好幾個孩子失蹤，我一直懷疑就是他干的，現在他死了，以後可以安心多了。」

    「哈哈，我都不允許孩子獨自一人出門，弄得孩子很有意見，現在好了，可以放心了。」

    「喂，你知道嗎？那個吃人的怪物是大蛇丸大人從外面帶回來的，聽說是一個戰爭余孤。」

    「原來是這樣，當初為什麼要收留下來呢？」

    「誰知道呢。」

    玖辛奈走在街上，目光似乎失去了焦距，她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也聽著從村民口中傳來的話語。

    他不叫吃人的怪物，他有名字，叫做葉梓。

    葉梓是為了村子在執行任務，是為村子犧牲的。

    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肆意的用言語去攻擊他，哪怕他已經不在了。

    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將污名冠在他身上。

    戰爭余孤，你們理解那種痛苦嗎？為什麼要用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

    夠了啊…！

    玖辛奈忽然停下腳步，用力握緊了拳頭，憤怒的情緒從心底湧現出來，瞬間遍布全身。

    悲傷和憤怒摻雜在一起的神情，使她的臉龐失去了花色，略微扭曲著，痛到了深處，怒到了極致。

    「請你們…尊重下死者，可以嗎？！」

    洶湧的淚水，從眼中絕堤而出，擁有一頭深紅色長發的女孩，站在街道中央，那憤怒的目光，掃向了目光所及之處的任何一個居民。

    議論的聲音，在這一刻休止，人們望向了她。

    漩渦玖辛奈，木葉的上忍，和波風水門同期，也是綱手大人的弟子，為很多木葉忍者治療過，在村子裡，名聲雖無水門響亮，卻也是不差。

    她，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那眼淚，是為了那個吃人的怪物而流的嗎？

    所有人一致認同的觀點，不會因為玖辛奈說出那句話而有所不同，也不會就此停歇，而玖辛奈以憤怒的目光掃視著他們，所引發的後果，不可能會是認同，反而是深深的不解。

    「他不叫吃人的怪物，他是葉梓，他死了，是執行任務死的，是為了村子而犧牲的。」

    淚水，像是開了閘的堤壩，湧出落下，浸濕了腳邊的土地。

    「他不是吃人的怪物，他救過大家，是英雄，可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輕松的，去貶低一個本應該被尊重的人？」

    情緒，像是繃緊的橡皮筋，葉梓的死亡，令橡皮筋啪的一聲崩斷。

    「所以，請你們，尊重下死去的人，可以嗎？！」

    聽著居民對葉梓的議論，加劇著心中的悲傷，玖辛奈用一種憤怒的語氣，來反駁著這些人的認知。

    隨後，她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慢慢蹲了下來，將臉龐深深埋入手臂之中，無聲哭泣著，來宣泄這無處安放的悲傷。

    人們看著憂傷的玖辛奈，投以冷漠的目光。

    因為這憂傷，是針對葉梓的，那個在他們眼中，是一個吃人怪物的葉梓。

    便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擁有一頭標記性的金黃色頭發，在眾多居民驚異的注視下，無聲的走到玖辛奈的面前。

    水門蹲了下來，視線與玖辛奈深埋在雙臂之中的腦袋平齊，他就這麼靜靜看著她，眼中浮現出憐惜，他緩緩伸出手，頓了頓，猶豫了片刻，便收了回來。

    他多麼想在這一刻，將玖辛奈擁入懷中，可是，他知道玖辛奈不會接受他的安慰。

    他看著這般悲傷的玖辛奈，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要怎麼樣，才能贏過一個已死的人？

第154章 因果定律（4/10）

     昨日一場大雨過去，今日大半陽光依舊隱沒在陰霾之中，卻再無下雨的跡像。

    街道之上，蹲著兩個人。

    一個在無聲哭泣，另一個看向哭泣的那個人，眼中含著憐惜。

    此前議論著葉梓的居民，無聲看著這一幕，許多婦女，自動腦補出了一部史詩大劇。

    一棟建築物之上，自來也和綱手並肩站著，皆是看向在街上蹲著的兩個後輩。

    綱手眉頭微蹙，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突如其來的死訊，令她驚訝之余，更想不到那個內心強大的弟子，會變得這般脆弱。

    「葉梓，居然就這麼死了。」綱手語氣略微低落，作為最早認識葉梓的人之一，她對於葉梓的死感到遺憾可惜。

    那一天，葉梓罕見的過來打了個招呼，卻不曾想，竟是成了永別。

    「人，終有一天會死去，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作為忍者，死亡會在下一秒發生也不奇怪。」自來也環抱著雙臂，臉上也是流露著遺憾的神情，葉梓作為後輩，是他最看好的人之一，他很希望葉梓和水門將來可以並肩成為木葉的砥柱，接過他們肩負在肩膀之上的責任。

    綱手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大蛇丸這兩天有點不對勁。」

    自來也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他很看重葉梓。」

    綱手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看著玖辛奈，她沒有過去安慰，也任由玖辛奈就這麼在街道之上宣泄悲傷。

    玖辛奈的性格好強，內心也很強大，所以綱手知道玖辛奈會堅強的邁過這悲傷的經歷。

    「老頭子他，終究不復以往的風采。」自來也看著街道上的兩人，忽然說道。

    綱手瞥了他一眼，平靜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沒有處在老師的位置上，怎會理解他做法的由來？」

    「不管老頭子的做法合理不合理，這總歸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自來也沉聲道。

    「確實。」單就這一件事，綱手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且不論起初流言興起出自誰的手筆，這總歸是一件傷人的事，也虧得葉梓根本沒將這件事情放在眼裡。可是，當事人不在意，並不代表就可以這麼肆意任為，如今葉梓為了村子而犧牲，死後卻還得承受這些戳脊之語。

    細細想下去，這真的很不合理，而老師為什麼不出面制止？

    綱手默默想著，不由被自來也的言論所牽引，也許當初那個在心目中偉大的老師，如今真的是老了，受村子影響，不再那麼果敢，被鉗制了決斷，面對任何事情，在被村子左右的情況下開始猶豫，這種不合理，似乎彰顯出了一絲蛛絲馬跡。

    她忽然想到了斷，也許老師到了該退居幕後的時候了，由年輕的一輩繼承那個位置，繼續守護著木葉。

    綱手想到了以後，自來也何嘗不是如此。

    他對加藤斷的觀感也是不錯的，只是，比起加藤斷，他認為水門更合適做火影。

    在他看來，水門是有史以來最具忍者素質的人，雖然很溫柔，但意志卻很堅毅，所以他這些年來，不僅費盡心思為水門鋪路，在力量增長這一方面，還出了大力氣。

    大蛇丸想要看禁術卷軸，得與團藏合作，讓團藏幫他打通查看禁術卷軸的路，而水門，在自來也的幫助下，卻能輕松的查看禁術卷軸，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猿飛對於水門的重視。

    所以，為了讓水門當上火影，自來也可謂是盡心盡力。

    街道之上，將腦袋埋入雙手之中的玖辛奈，止住了眼淚，她慢慢站起來，沒有去理會周圍的人，向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玖辛奈。」水門追了上去。

    玖辛奈像是沒聽到水門的話一樣，走路的樣子有些失魂落魄，她至今還難以接受葉梓的死訊，甚至對於村裡人們的議論感到憤怒難耐。

    見玖辛奈沒有理他，水門也不在意，默默跟在她的身旁，他很想安慰玖辛奈，可他很清楚，此時說什麼話都沒用，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著她。

    走了一會，玖辛奈忽然說道：「別跟著我。」

    水門怔了一怔，隨即擔憂道：「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你走吧。」玖辛奈停下腳步。

    水門也跟著停下腳步，神情略微猶豫，片刻後，他沒有選擇繼續糾纏，而是微微點頭，說道：「好，累的話，就回去睡一會。」

    玖辛奈沒有說話，直接向前走去。

    水門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嘆息。

    直到玖辛奈的身影消失在眼中，他才轉身離去，那個方向，則是村子裡的樹林。那裡有個他專屬的訓練地方。

    他不知道為什麼村子要放任流言這麼針對葉梓，他現在所想的，就是想要盡快擁有當上火影的實力，然後令村子裡的大家知道葉梓是拯救伙伴的英雄。

    再而，他真的不願看到這樣悲傷的玖辛奈。

    水門獨自一人前往山林，來到一處清幽偏僻的地方，樹木在四周分散生長，中間留下一塊空地。

    四周的樹下，皆有一個木制的人形物體，總共八個。

    水門站在空地上，大概看了眼人形物體的位置，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忍具包裡掏出八支形狀怪異的苦無，那苦無像是一柄縮小型的匕首，在手柄之上，書寫著一圈玄妙的術式。

    一手夾著四支，總共八支。

    離這訓練場地的不遠處，自來也悄悄來到此處，靠在一棵樹上，看著水門夾在手中的苦無，眼中閃爍著精光。

    「這一次，是八支嗎？」

    他注視著水門的身影，心裡贊嘆不已。

    水門眼神慢慢變得認真，雙手忽然一揮，八根怪異的苦無分別飛向那些木制傀儡身後的樹上，直接刺入樹干之中，而他很快的又掏出一根怪異苦無，身形徒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現在其中一個木制傀儡的背後，手中的苦無飛快在木制傀儡的頭上劃了一刀，隨後，水門的身影再度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另一個木制傀儡的身後，又是一刀，隨後又是消失，出現在下一個木制傀儡身後。

    只聽苦無劃過木頭所產生的聲音急促飛快的接連響起，而分別在不同位置的那八個木制傀儡身後，水門留下了一道道黃色的身影，就在那短暫的瞬間裡，八個木制傀儡的頭上皆是被劃了一刀。

    自來也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速度，真是一個可怕的術式。

    在短暫的時間內，成功在八個木制傀儡身上劃傷，又回到了原地，術式完美成功。

    水門嘴角一挑，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

    「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哈哈。」自來也忽然走了出來，驚嘆地看著水門，「真沒想到你能將這個術式改進成這樣。」

    「師父。」

    水門看著自來也，謙虛道：「主要是二代火影已經將此術完善，我也只不過是稍微改進了一點點而已。」

    「謙虛什麼，你這家伙開發改進忍術的天賦，也許能超越二代火影。」自來也用力拍了下水門的肩膀，他對這個弟子，甚是滿意。

    水門微微搖頭，他看過禁術卷軸，對於二代火影開發忍術的能力，可謂是甘拜下風。

    他看著苦無上的術式，認真道：「我要當上火影！「

    「你可以的。」

    自來也微微一笑，認真回應。

    黃色閃光的雛形，在這一刻顯現。

    有光，就會有黑暗。

    這是因果定律。

    而那黑暗，在何方？

第155章 他存在的證明（5/10）

     打賞的，訂閱的，推薦的，收藏的，感謝的話暫且擱著，專心更新中！還有五章！

    --------------------------------------

    悲傷，是少部分的。

    來自草之國的女孩，穿著一襲黑衣，握著一捧鮮花，來到墓園。

    那一天大雨過後，其後數天，天空一直被一簇簇零散的陰雲所遮蔽，偶爾幾束陽光從雲縫中投射而下，落在某個地方之上，也許是一朵殘缺的花，也許是一個不曾住人的墳墓。

    她走在墳墓與墳墓之間的小道上，心中的悲傷，像是一團胡亂扯在一起的線球，越去動，便越發的難纏。

    天是陰的，風兒帶著涼意。

    小道盡頭，便是葉梓的衣冠塚，抬眼望去，寂寥的墓園之中，空蕩遼闊，安靜得令人發指。

    此時，便有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女孩站在那墓碑前，卻是玖辛奈。

    言葉駐足片刻，看著玖辛奈，片刻後，她走到玖辛奈的身旁，彎腰蹲下將鮮花放在墓碑前，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伸出手，撫摸著刻著葉梓名字的淺淺溝痕。

    「你說過，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言葉憂傷的眸子中，醞釀著水霧，「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

    玖辛奈默默看著身旁的女孩，看著那不停滴落在地上的淚水，這是一個，和她同樣悲傷的人。

    「你離開的那一天，想說的話究竟是什麼？」玖辛奈咬著下唇，伸出手揪著胸前的衣物，將其抓出一大片皺褶。

    宇智波駐地，一棟古樸的房子裡。

    「那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死去。」房間裡，發出氣場十足的女聲的女孩，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她微微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頭，眼眸顫動著。

    這是一個擁有著黑色短發，以及黑色眼睛的女孩，她的身材十分高挑，包裹在衣物下的肌肉具備如同獵豹般的流線型，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在其中。

    她是宇智波之族中的中流砥柱，宇智波冰，也是葉梓曾帶過的學生，如今已然成了上忍，並且開啟了三勾玉，算是族中少有的高手。

    「你依舊不肯直呼他名字，哪怕現在你因為他的死訊而悲傷。」

    宇智波忍足抬頭看著自己的妹妹，作為雙胞胎哥哥，他能輕易看透宇智波冰的內心，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怎會看不出，自己的妹妹一直在意著葉梓，只是因為性格使然，不服輸的妹妹，一直想要超越葉梓。

    五六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人與物。

    現在的他，所擁有的力量越來越強，所接觸到的事物也越來越復雜，關於宇智波一族的內事，他逐漸進入，所以，他會遺憾葉梓的死去，卻不會因此而有所波瀾。

    跟宇智波冰一樣，他也想要超越葉梓，可是，擁有自知之明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和葉梓的距離，隨著時間流逝越拉越遠，哪怕擁有三勾玉的寫輪眼…居然也沒有追上超越的信心。

    想要變得比葉梓更強，則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只是沒想到，那麼強大的人，居然死了。

    「所以，還差得遠啊。」宇智波忍足下意識的撐了撐鏡框，默默想著。

    宇智波冰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猛然看向宇智波忍足，惡狠狠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那個男人的死訊而悲傷？」

    宇智波忍足看著已經流出淚水的妹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你為什麼哭了？」

    「啊咧？」

    宇智波冰一怔，伸手摸了下臉頰，指間傳來的濕潤觸感，才讓她發現自己居然流淚了？

    「怎麼會這樣，控制不住。」

    她胡亂擦著眼眶，可不管怎麼擦，淚水總是依舊執著的繼續流著。

    宇智波忍足看著這樣的妹子，在心裡想道：「這就是針對於外人的情感嗎？」

    位於村子住宅區的一棟房子裡，這裡是夕日紅的住宅。

    叩叩叩！

    「紅，你到底在干什麼，這樣悶在房間裡不吃飯是什麼意思？」一個少婦使勁拍著房門，對著房間裡的紅大喊著，「不管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能不吃飯，有什麼事情，跟媽媽說一下。」

    「紅，你再這樣，媽媽生氣了！」

    敲門的力道越來越強，可房間裡依然安靜無回音。

    少婦眉頭頓時倒豎，雙手叉腰，一副怒火即將爆發的樣子。

    「孩子他媽，就讓紅冷靜一會吧。」夕日真紅忽然出現，拍了拍少婦的肩膀。

    「可是。」少婦看向丈夫，眉頭慢慢舒展，卻還是微微皺著。

    夕日真紅對著妻子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她，走下樓去。

    房間裡。

    紅坐在床上，將臉龐深埋在膝蓋之中。

    忽然間，她猛然抬頭，站起跳下床，小跑到衣櫃前，輕輕打開，裡面掛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相對於她現在的體型，顯得寬大，並不適合穿。

    「混蛋…」

    她就這麼看著紅色的連衣裙，眼圈有點發紅，與那一雙好看的紅眼睛形成一體。

    「我還想證明給你看，我沒有那麼弱，可你…」

    另一邊，阿凱的住處。

    和很多人一樣，阿凱孤獨一人，住在空蕩的公寓裡。

    父親的離去對而言是最大的打擊，之後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他幸運的成為葉梓的學生。

    從那時候起，阿凱那隱藏在心裡的孤獨感，像是被光明驅散的黑暗，不復存在。

    很多時候總會不停地念著，等變得厲害的時候，一定要多做任務，賺很多的酬勞，然後請葉梓吃很多很多的肉。

    可是…他不在了。

    阿凱嚎啕大哭著，一根筋的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出心中的悲傷。

    狹小的房間裡，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樣式簡單古樸的土色錢袋，這是葉梓在離開之際給與阿凱的錢包，如今成了最後的饋贈。

    此時，錢包就放在眼前，而阿凱，則是放聲宣泄著悲傷。

    好不容易又有人可以放在心裡，可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一直不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羈絆的葉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反而在村子裡留下了羈絆。

    牽掛他的人是有的，只是都被他刻意忽視。

    如今他一死，存在的證明，便被這些悲傷的人所印證。

    很看重他的人

    很喜歡他的人。

    想超越他的人。

    很敬重他的人。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可事實上，他還活著。

第156章 還活著（6/10）

     當思緒停頓在最後一秒的時候是死亡，那麼，你便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驀然睜眼之時，是黑暗，這裡便是地獄嗎？

    眼睛合合張張，視線之中的黑暗，顏色漸漸暗淡，轉而灰暗，不至於什麼也看不見。

    「我…還活著嗎？」

    羸弱的聲音，從干裂的嘴唇之中發出，在靜悄悄的陰暗環境裡十分刺耳。

    葉梓愣愣注視著上方的黑暗，從身體傳來的陣陣痛楚，以及雙手和左腿空蕩蕩的感覺，在不停提醒著他還活著。

    在那種必死無疑的情況之下，居然還活了下來，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自己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是被人救了嗎？

    無力抬頭，無力起身，所以沒辦法看清楚自己身體的境況，目光只能透過灰暗，直至上方的黑暗，看不到絲毫的東西。

    「醒了嗎？」

    耳畔身側，忽然傳來一道蒼老之極的聲音。

    葉梓眼皮一抖，艱難的將頭擺了過去，側著看過去，在灰暗的視線之中，看到了被一雙如枯木般的雙手握住的鐮刀，以及黑色的衣擺。

    從那一雙手和聲音可以判斷出這個人的年齡一直很大，也就是說，這個老人救了自己。

    他努力的抬起眼皮，想要一窺此人的面貌，可怎麼樣也使不出去力氣。

    這個老人，便是宇智波斑，自從死訊傳世之後，他便躲在了這裡，依靠著外道魔像的空殼而苟延殘喘到至今。

    「不要費勁了，現在的你，想要動彈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斑冷淡說道。

    葉梓聞言沉默，片刻後，問道：「是你救了我？」

    斑冷淡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

    葉梓沒有去問對方為什麼救自己的愚蠢問題，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根本不認識此人，和此人也絕無任何的交集，那麼對方究竟是以怎麼樣的方式，在那種情況下救了他。

    從這個問題切入進去，然後深想，會發現這很不合理。

    首先，他跟此人沒有交集，對方救他，顯然不可能是因為善心大發，而且，能將他救下來，肯定是有所預謀，所以才能在那種情況下救了他。

    那麼是為了什麼才救下他，是想利用他創造出什麼價值？

    然而，失去了雙手和一條腿的他，又能創造出什麼價值？

    又或者說，對方有能為自己恢復肢體的能耐？

    這種念頭，是在見識過大蛇丸人體實驗後，所應有的想法。

    他靜靜看著老人的長袍下擺和鐮刀，沒有問出內心的疑惑，而是轉而說道：「這裡是哪裡？」

    斑淡淡道：「這裡是生死輪回的夾縫。」

    葉梓不明白老人說出這句話的含義，只不過，他確定了自己還活著，這就足夠了，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只是在失去的雙手和一條腿的情況下，要怎樣，才能有辦法回到地球？

    「你能獲救，算是一個奇跡。」斑看著葉梓那被緊密縫合的傷口。

    盡管白絕去救葉梓，但那是要建立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之下，想要找一個這樣的機會，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也多虧最後土影大野木選擇以那麼殘忍的方式去終結葉梓的生命，以至於白絕這才有機會將葉梓救下。

    即使如此，那時候的葉梓失去雙臂和一條大腿，同時也失血過多，已然在生死邊緣，若非身體素質驚人，還有體內細胞的活躍，正常來說，在那種傷勢的情況下帶著葉梓來到此處，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半中途死去的。

    奇跡嗎…？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最不能解釋的一個奇跡了。

    這個人究竟是誰？救他是想要他去做點什麼嗎？

    「既然你救了我，肯定是想要我去替你做些什麼？然而很遺憾，只剩下一腿的我，已經是個廢物。」葉梓冷淡說著，卻有刺探的意思。

    「沒錯，我要你為我去做一件事情。」

    斑活了這麼久，從葉梓開始思考和產生疑惑，到現在所說的這句話，便看出了葉梓的刺探意思，不過他並不介意，如果是廢物，那麼他又怎會救下葉梓。

    「這件事情，我不會強迫你。」

    聽到斑的話，葉梓不由再度沉默，果然對方想要利用他去做一些事情，而且說得這麼明朗，也就是說，對方擁有讓自己恢復的手段？不會強迫，那麼，這便是恢復肢體之後的代價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葉梓並不反對，只要能恢復肢體，比什麼都要好。況且對方還是個老頭子，屆時就算反悔，能奈他何？

    在沒有認清眼前處境的情況下，葉梓這種想法，著實幼稚得可笑。

    見葉梓沒有說話，斑也不介意，繼續說道：「你的身體有點特殊，細胞的生命力強大，也十分活躍，看上去很像千手一族的血脈，而且，似乎有一縷斑駁不全的宇智波血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聽著老人的話語，倒是令葉梓的心境起了波瀾。

    千手和宇智波的血脈？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很特殊，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和千手宇智波掛上關系。

    這個老人所說的話，並非可信。

    「我不是木葉村的人。」葉梓冷靜道。

    斑平靜說道：「你以為從古傳至今的血脈，會被一個村子所禁錮嗎？」

    葉梓沉默。

    「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情，當然，我不會強迫你，在那之前，我會讓你的肢體恢復。」至始至終，斑的語氣總是這般平靜，毫無波瀾。

    葉梓輕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說道：「好。」

    「那麼，你最好睡一覺，這對你的傷勢恢復有益。」

    隨著斑說出這句話後，葉梓的眼中，忽然闖入一只三勾玉的寫輪眼。

    他微微一怔，隨即，只覺得困意席卷而來，便是沉沉睡了過去。

    緊接著，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重新浮現了出來，化作一幅幅畫面，像是在水中清澈的倒影，水波湧動，又模糊，又清晰。

    所有的經歷，所有的時光，在這一刻都卸除了下來。

    那麼，這是夢嗎…？

    懷著這樣的念頭，意識再度漸漸模糊。

    幽暗的地底之下，一張床靜放在此，床下面是扎堆的粗樹根。

    床上躺著一個人，床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頭發蒼白的老人，另一個則是渾身慘白的年輕男人。

    「你要窺探他的內心嗎？」白絕嘿嘿一笑，顯得很有興趣。

    斑沒有說話，左眼中的三勾玉寫輪眼，緩緩轉動著。

第157章 回憶殺Ⅰ（7/10）

     寫到這裡，可以開始讓葉子豐滿起來了，就是傳統的回憶殺了。

    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以至於不讓你們以為豬腳看上去就像傻子，所以，這真的不是水，雖然會比較無聊。

    ----------------------------

    窺探內心這種能力，只有山中一族做得到，他們可以直接侵入目標的記憶裡，去窺探根植在記憶之中真實的畫面，只是，記憶是模糊的一個概念，沒有真實的形體，所以山中一族侵入目標後，看到的記憶所形成的畫面，是斷斷續續且略微模糊的，但也是最為真實的，沒有任何的虛假。

    相對山中一族，葉梓的靈化之術，在吞噬目標靈魂後，能直接同化目標的記憶，某種程度上，是比山中一族更厲害的能力，但是，正因為能力的強大，才有諸般限制，哪怕只是吞噬一個少年的記憶，他也需要剔除掉很多，才能使自己不被影響到。

    除此之外，還有非常多的辦法可以用來窺探他人的內心，甚至記憶。

    有催眠術，但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會給與錯誤的情報。

    有幻術，這是以幻術為基石，令目標構築出回憶的真實場景，通常以施術者的能力為准，方能窺探到不同程度的內心。

    身為宇智波一族能力最強的人，斑在幻術的造詣上，無人可以匹敵，盡管他由萬花筒寫輪眼進化而成的一雙輪回眼已經移植到了長門身上，但僅憑著一只從他人移植過來的三勾玉寫輪眼，也能使出厲害的幻術。

    他要用這幻術，構建出夢境，一個穩定沒有任何變化的夢境，這個夢境的主人是葉梓，而夢境的內容，將是葉梓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

    斑只能去牽引葉梓，所以夢境的內容對他而言是不可控的，能影響到夢境內容的，只有沉睡中的葉梓。

    幽暗的地底之下，一只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飛快的轉動著。

    「小梓，答應我，要保護好小蕊！」

    無限空白的世界裡，一道聲音憑空響起，像是一滴黑色的水珠，從天空落下，滴落在白色的水裡，濺出一圈黑色的漣漪，波動到極遠，一圈接著一圈，永無止限。

    「這是你身為哥哥的職責，你能做到嗎？」又是一道不同的聲音。

    「如果我們不在，那麼小蕊便是你唯一的親人，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梓，對不起，要讓你承受這些。」

    兩道不同的聲音，在白色的世界裡響徹。

    黑色的漣漪，在白色水面之上飄蕩，像是巨大的時空隧道。

    「在你們回來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蕊的。」稚嫩的聲音，掩蓋住了那兩道聲音。

    回不來了啊…

    白色的世界，忽然發生了劇變。

    黑色的漣漪，瞬間消失了蹤影。

    天空一片漆黑，透過狹小冰冷的窗戶，只能看到幾顆星星點綴在夜空裡。

    一個六歲的男孩，雙手握在冰冷的窗柱之上，默默看著夜空中的幾顆星星，身後傳來輕微得差點沒聲的呼吸聲。

    同狹小的窗戶一樣，這是一間狹小的房間，沒有太多的家具，只有一張矮小的方形桌和一支掛著衣服的架子。

    一席棉被鋪在地上，已然占去了一半的空間，棉被中，一個兩歲的女孩正在睡夢中。

    男孩是葉梓，而那女孩，則是葉蕊。

    葉梓從方形桌上跳了下來，轉身看向睡夢中的妹妹，走了過去，輕柔的將被妹妹不小心踢開一角的被子重新蓋好。

    月光從高高的小鐵窗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到跟長大後的葉梓有幾分相似的面貌。

    這是來到這家孤兒院的第一天，也是在今天，他的父母被一群人所帶走，留下了他們。

    臨近暮秋，夜裡的溫度較低，蓋在妹妹身上的被子卻很薄，所以被葉梓疊了幾層，以至於他自己躺下的時候，卻是沒有多余的空間給他蓋。

    他合衣躺在妹妹的身旁，忍受著逐漸侵蝕著身體的低溫，眉頭微微皺起。

    豎日清早，木門應聲而開。

    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胖大嬸走了進來，粗暴地掀開蓋在葉蕊身上的被子，偌大的動靜，引得沉睡中的葉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而葉梓則是直接睜眼，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站起來。

    胖大嬸冷淡的瞥了眼兩兄妹，扔下一個臉盆，說道：「去洗漱一下，然後過去食堂集合。」說完轉身便離開。

    那個臉盆裡放著兩套洗漱器皿。

    待胖大嬸走出去後，葉梓向著門口呸了一聲，並且扮著鬼臉，吐著舌頭來表示對胖大嬸的不滿。

    隨後，他將還在迷糊狀態中的葉蕊扶起來，說道：「小蕊，我們先去洗漱，然後就可以開飯了，你肚子餓了嗎？」

    葉蕊揉了揉眼睛，脆聲道：「我餓了。」

    「那好。」葉梓笑道：「餓了的話，動作就麻利點，跟我來。」

    帶著葉蕊洗漱好，便穿過走廊，來到食堂裡，此時，食堂裡吵鬧不已，全是些小孩子，最大的年齡，卻是不超過八九歲。

    面對這吵鬧的聲音，正在准備食物的大人們並沒有因此感到煩躁，只是面無表情的進行著他們手頭的工作。

    早餐很簡單，一杯牛奶、一顆雞蛋、一個面包，雖是簡單，卻也算是豐富，由此可以看出這家孤兒院的福利不錯。

    在這裡，葉梓的年齡算是在上游，但是葉蕊的年齡，則在其中顯得很突兀，這裡的孩子有不少，可最小的，也有四五歲，而葉蕊的兩歲，在這裡顯得非常突出。

    食物方面，並沒有因為葉蕊的年齡而有所偏袒，每一個人的食物都是一樣的。

    葉梓將雞蛋剝好後，掰成兩半，遞給葉蕊後，認真道：「要小口小口的吃，知道嗎？」

    「嗯。」葉蕊乖巧的點了點頭，開始吃起雞蛋。

    葉梓笑了笑，隨後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查看著食堂裡的小孩。

    「這就是以後我們要生活的地方，老爸，老媽，你們什麼時候才會來接我們？」

    他知道孤兒院的定義是什麼，而雙親在被帶走前所說的話，都給他帶來了不好的預感，只是，他不願意往著壞的方向去想。

    隱隱約約，他是知道雙親被帶走的原因。

    他從小就很好動，經常在家裡的實驗室裡跑來跑去，不過倒也是規規矩矩，沒有亂碰什麼東西，就是有時候會好奇的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器皿，因此，老爸任由他在實驗室裡逗留，偶爾還會給他講解一些東西，耳濡目染之下，葉梓的心智比同齡人高了一些。

    雙親會被帶走，肯定跟那間實驗室離不開關系吧。

第158章 回憶殺Ⅱ（8/10）

     之後，葉梓和葉蕊被安置了下來。

    依舊是那一間房間，起初，胖大嬸要分開葉梓和葉蕊，讓葉蕊去別的房間，可在葉梓強烈的阻擋下，也就此作罷。

    因為葉梓的反抗，致使胖大嬸對他的印像變得很差。

    在孤兒院裡的生活很平靜，每天三餐都很豐富，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每天都是自由活動。

    孤兒院的占地很大，房間很多，各種可供玩耍的房間是每一個孩子的天堂，甚至還有一間圖書館，只不過裡面的書籍都是些兒童讀物。

    葉梓很好動，在偌大的孤兒院中東跑西跑，若不是葉蕊這個拖油瓶在，他的行動範圍可以擴張到更遠。

    也不知道為什麼，葉蕊自從來到孤兒院後，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吃飯吃到一半，不經意就睡著了，惹得葉梓每次都要細細問了一遍，直到確定葉蕊身體沒有不適的感覺，才善罷甘休。

    隨後的日子裡，兩兄妹也交了幾個朋友，年齡和葉梓相仿，比較小的，是只有五歲的小女孩，扎著一根衝天辮，臉蛋很可愛，臉頰兩邊有兩坨淡淡的紅暈。

    認識了朋友後，在孤兒院裡的生活愈發的豐富，直到有一天…孤兒院開始讓外界的人進來領養孩子。

    每過一段時間，便有一對年輕夫妻來孤兒院領養孩子，每一次，都成功帶走了一個孩子，留下了其他羨慕不已的孩子。

    葉蕊還小，對此根本沒有任何概念，而葉梓始終堅信的有一天雙親會回來找他們，又怎麼會有羨慕這種情緒？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到了一月份，溫度降低，霜凍來襲。

    就在一月底的那一天，葉梓認識的兩個朋友，都被領養走了，只剩下衝天辮女孩。

    「葉子，好羨慕小強和小黑能被領走。」衝天辮女孩對著葉梓說道。

    葉梓笑了笑，安慰道：「你長得這麼可愛，下一次說不定就輪到你了。」

    衝天辮女孩不由露出個大笑臉。

    一語成箴。

    下一個來領養孩子的年輕夫婦，真的將衝天辮女孩給帶走了。

    臨走之際，衝天辮女孩對著葉梓用力的揮了揮手，葉梓對她報以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切的變化，便從這裡開始…

    兩天後的一天夜裡。

    葉梓習慣性的在鐵窗前看著外面的夜空，就在這時，一朵朵雪花從空中緩慢落了下來。

    「下雪了？」

    他咧嘴興奮一笑，在確認葉蕊沉沉睡去後，便偷偷溜了出去，冒著低溫和寒風，在院子裡溜達起來。

    這一溜達，心思便活絡起來，因為葉蕊，孤兒院很多地方他都沒去過，而今夜偷溜出來，沒有葉蕊當拖油瓶，他便打算翻過一道牆壁，到外面看看。

    那道牆壁上有一扇鐵門，平時一直被鎖著，牆壁的高度有三米多高，牆上長滿了蔓藤，看上去有點歲月的痕跡。

    葉梓懷著好奇心，借助藤蔓，成功爬過了這堵牆壁，然後，他看到了一棟占地不小的一層高建築，周圍皆是被一堵牆壁圍著，形成一個偌大的院子。

    借著微弱的月光，葉梓看到院子裡沒有種植任何草木，一片黃土，略顯荒涼，唯獨四面牆壁上爬滿了茂盛的蔓藤。

    葉梓從牆頭上順著藤蔓下來，正在考慮要不要接近建築，便在這時，一道小小的黑影，從建築裡跑了出來。

    葉梓見狀，嚇得躲入茂盛的藤蔓裡，將身體完全藏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只不明顯的眼睛，看著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來的小身影。

    「嗚嗚！」

    微弱的月光照耀下，看得不是很清楚，那道身影奔跑的速度也不快，邊跑邊發出嗚鳴聲，像是嘴巴被封住的聲音。

    隨後，從那一層高的建築裡，同樣跑出了幾個比較高大的身影，像是在追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葉梓屏息看著這一幕，心跳緩緩加快。

    隨著小身影越來越近，他終於看到了這道身影是誰。

    正是…前兩天才被領走的衝天辮女孩！

    葉梓心跳豁然加快，睜大著雙眼，看著衝天辮女孩，可以女孩嘴巴被黑色的膠布封住，露出的一雙眼睛裡，浮現著深入靈魂的恐懼。

    衝天辮女孩跑到離鐵門不足五十米的距離時，便被在後方追擊的大人給一腳踹倒，她弱小的身體，朝著鐵門的方向飛出了兩三米的距離，隨後滾倒在地。

    葉梓死死捂著嘴巴，驚恐注視著這一切。

    踹倒女孩的大人，穿著白色的防護服，走了過來，一手捉起女孩的腳，便往後開始拖，就像是在拖一個破布袋一樣的隨意。

    衝天辮女孩的一雙小手，死死摳在地面，卻也阻擋不了大人的力氣。

    忽然間，她看到了躲在藤蔓之中的葉梓，僅是看到一小部分，包括眼睛在內的小臉，便是認出了葉梓。

    雪花簌簌落下，輕緩的飄到女孩的眼前。

    那一雙眼睛裡，滿是恐懼。

    她向著葉梓，投去求救的信息，嘴裡發出急促的嗚嗚聲。

    可直到她離葉梓所在的位置越來越遠時，那躲在藤蔓裡的身影卻絲毫不為所動。

    看著衝天辮女孩被拖入黑暗的建築裡，葉梓不由得軟倒在地，渾身抖如糠篩。

    過了好一會時間，他忍住心中的恐懼，順著藤蔓，回到了院子裡，隨後很快的回到房間裡，看到依然安睡的妹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這裡不能留了。」葉梓雙手死死握在一起，眼中尚有遺留的恐懼，剛才那一幕，對他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為什麼被領走的孩子還在這裡，那麼之前那些被領走的孩子呢？

    繼而想去時，唯有深深的恐懼，這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所造成的衝擊性是很可怕的。

    豎日，葉梓裝作無事，開始新的一天。

    他已經在思考著要怎麼逃出這裡。

    又過去數天，又是沒見過的一對年輕夫婦，過來領養孩子。

    葉梓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發冷。

    當天，他開始有意識的去接近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就在這一天，他縮在一間房間的窗台下面，聽著從房間裡傳來的話語。

    「葉蕊的睡眠時間有明顯增長嗎？」

    「有，再經過一個階段，應該就差不多可以執行實驗了，不過，一部分的人要回家過節，所以怎麼也得拖到年後。」

    「呵呵，不著急，兩歲的實驗體，可是很少見的素材，慢慢來不要緊。」

    「好的，那麼劑量不變，直到下一個階段。」

    「可以。」

    葉梓躲在窗台下面的花草裡，聽著這些對話，渾身寒氣大冒。

    原來…小蕊那麼嗜睡，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裡，根本不是孤兒院…而是，地獄！

第159章 回憶殺Ⅲ（9/10）

     人的惡，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小小年紀的葉梓不知道，而現在，他親眼所見的惡，猶如一股黑氣，慢慢侵蝕著他的心境和認知。

    妹妹被當做下一個實驗對像，葉梓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實驗，但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他要帶著妹妹離開這可怕的孤兒院。

    二月走過了好幾天，雪勢開始加大，使得天地之間白裝素裹，像征性的春節，也即將到來。

    孤兒院的員工，有一批已經先行回去過年，剩下的人足夠維持孤兒院的運作。

    用了好幾天的時間來摸清楚鑰匙放在哪裡，這天夜裡，葉梓計劃著逃出孤兒院，然後曝光這裡。

    耐心等到深夜，他帶著樹枝，先一步溜出房間，摸到位於門口的守衛室。

    桌上的老式收音機，播放著京劇的唱戲聲，中年大叔躺在椅子上，發出輕微的打呼聲，一旁的暖爐，散發著燈光和熱量。

    葉梓墊腳無聲地走進房間，拿出事先准備好的樹枝，輕輕的將掛在牆上的一串鑰匙勾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守門大叔，確認對方依舊在熟睡中，才松了一口氣，這時，他突然看到桌子上放著蘋果的盤子上，放著一把折疊水果刀。

    葉梓看著那水果刀，眼神微微一閃，一起拿上，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守衛室，以最快的速度摸回房間裡。

    拿到鑰匙回到房間，加快的心跳沒有停息的跡像。

    葉梓將葉蕊叫醒，後者迷迷糊糊。

    葉梓說道：「小蕊，哥哥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葉蕊嘟著嘴，有些不樂意的說道：「可是好冷。」

    「那裡有很多好吃的，不過你要乖一點，安靜跟著我，不要說話，也不要發出聲音。」

    「好啊好啊。」聽到好吃的，葉蕊拍了拍手，樂不可支。

    「那你穿好衣服，我們就出發。」葉梓說道。

    「嗯。」葉蕊點了點頭。

    很快，葉蕊便穿好衣服，隨即，葉梓帶著葉蕊，正准備開門的時候，門忽然自己開了，一道碩大的身影，擋在了門口。

    「你們，想去哪裡呢？」站在門口的，是胖大嬸，此時一臉笑嘻嘻。

    葉梓額頭頓時滲出幾滴冷汗，解釋道：「我帶妹妹去上個廁所。」

    胖大嬸的目光，掃視著兩人身上的著裝，露出了個詭異的微笑，隨後毫無征兆的一腳踹在葉梓的身上，後者被一腳踹倒在地，只覺得胸口非常的痛。

    踹倒葉子後，胖大嬸直接一掌朝著葉蕊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葉蕊，頓時被這一掌給扇暈過去，那稚嫩的臉頰，頓時間紅腫起來。

    看著這一幕，葉梓的臉上不由湧現出憤怒之色。

    「看來你知道了點什麼，那就沒辦法了，明天得讓人來領你們走了。」胖大嬸看著一臉憤怒的葉梓，保持著微笑。

    葉梓握著兄控，起身忽然朝著胖大嬸衝了過去。

    胖大嬸眼神一冷，便抬腳准備再給葉梓一腳。

    可葉梓這一次，卻閃過她沒有留力的一腳，隨後撲向了胖大嬸的懷中。

    噗嗤…

    胖大嬸神情頓時一變，只覺得胸口微微一亮，低頭一看，只見一柄水果刀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葉梓慢慢後退，看著一臉驚愕的胖大嬸，說道：「下地獄去吧，畜生。」

    胖大嬸張了張嘴，砰然倒地。

    葉梓沒有去看胖大嬸，而是去查看妹妹的狀況，只見那小小的臉頰，早已經紅腫一大塊。

    用力的握緊拳頭，葉梓艱難的背起陷入昏迷中的妹妹，開始了逃亡之路。

    所幸胖大嬸是獨自一人前來，畢竟在各方面碾壓的優勢下，她有絕對的信心，怎會想到葉梓手裡有水果刀，更想不到一個六歲的孩子，能這麼果斷的殺了他。

    背著妹妹，驚險的逃出了孤兒院。

    寒風刺骨，漫天的雪花，被寒風卷動著，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一個六歲的男孩，就這麼背著兩歲的小女孩，投入了白雪之中，朝著未知的方向而去。

    冷風像是無數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在葉梓的臉龐之上，刺骨的低溫，浸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他緊咬牙根，以超越這個年齡階段的意志，堅持著沒有倒下。

    在這種風雪天裡，這種行為跟找死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葉梓也沒有想那麼多，在見識到孤兒院的黑暗之後，他僅剩的念頭，就是離開孤兒院。

    不知道走了多久，葉梓終於是承受不住，所幸運氣不錯，居然找到了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大樹底下有一個樹洞。

    他背著妹妹躲入樹洞中，依偎取暖，累得睡了過去。

    天微微亮，葉梓被凍醒的，他醒來發現葉蕊臉紅撲撲的，一摸額頭，居然起了高燒。

    一時間，葉梓慌了，連忙背起妹妹，迎著微亮的晨光，朝著遠方一片低矮的建築群走過去。

    下了一晚上的雪，此時便是停了，令葉梓輕松許多。

    他背著葉蕊，走在大道之上，肚子很餓，長時間埋入雪中的雙腳，已然沒有知覺。

    當那片低矮的建築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在大道上遇到了一個拉著破舊雪橇的老頭子，然後，他擋住了老頭子的路。

    「救救我妹妹。」他背著妹妹，彎著腰，像是即將被壓垮的駱駝。

    老頭子一臉的胡子，穿著打滿補丁的破舊衣服，看上去似乎是個收破爛的，他冷漠看著葉梓，然後說道：「滾開。」

    「救救我妹妹。」葉梓緊咬著下唇，擋在路中，絲毫不退讓。

    「我都要養不起自己了，拿什麼來救你們？」老頭子冷淡道。

    葉梓的思維清晰，聽到老頭的話時，立即說道：「救救我妹妹，我來養你。」

    老頭聞言，不由一愣，目光在葉梓瘦小的身軀來回掃蕩，就這麼一個小家伙，居然說要養他？

    「哈哈。」他忍不住笑了出聲，笑了一會，就再也笑不下去了，因為看到葉梓的神情極為認真，而那眼中，則是濃濃的哀求。

    老頭子沉默了一會，冷淡道：「抱上雪橇。」

    葉梓聞言，生怕老頭子反悔似的，趕緊將葉蕊放在雪橇上，又脫下身上的一件衣服，輕輕蓋在葉蕊的身上。

    從樹洞出發的時候，他就脫掉外套包在葉蕊身上，這時候又脫掉一件，身上便只剩下兩件衣服，根本抵御不了寒風。

    「這小鬼…」老頭看著葉梓，不由得，居然有點相信葉梓真的能養他。

    他脫下身上散發著異味的外套，丟到了葉梓身上，冷淡道：「穿上，到時候你也倒了，誰來養我？」

    葉梓怔了怔，盡管這件外套像是很多天沒洗，甚至散發著異味，但他還是穿了起來。

    是的，如果他也倒下了，妹妹該怎麼辦？

    雪橇折返了個方向，往著那片低矮的建築群而去。

第160章 回憶殺Ⅳ（10/10）

     那一大片低矮的建築群，有個別名，叫做貧民窟。

    隨著老頭子來到他貧民窟中的家，卻是一個由木板零散拼湊起來的畸形小屋，四處漏風不說，連擋上的門板也簡陋得可憐。

    指使著葉梓將葉蕊背進去放在床上，老頭又讓葉梓去弄點水，擰毛巾蓋在葉蕊的額頭上。

    僅從眼睛來看，根本不知道葉蕊燒到了幾度，只是整個臉蛋潮紅潮紅的，呼氣也略微急促，手一摸上去，發燙不已。

    老子眉頭微皺，讓葉梓照看著葉蕊，便走到屋外，開始熬藥。

    也虧他對於藥理有點見識，因為獨身一人，所以每到寒冬來臨時，總會備藥材在家裡，畢竟要是一個不慎感染風寒，在這個自私的貧民窟中，只能死得不能再死。

    也算葉梓運氣好，遇到了老頭子，也因為他果斷不遲疑的說出那句話，老頭子才會帶著他回來，不然葉蕊在這種環境中發高燒，絕對只能等死。

    從那時候起，貧民窟多了兩個小孩子。

    葉梓沒有告訴老頭，他有個家在南面方向的那座繁華的城市裡，也沒有告訴老頭，他是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的，並且在那裡殺了一個人。

    之後，葉梓履行著他的承諾，接過老頭的雪橇，以弱小的身軀，天天出去找食物，在雪地裡到處亂扒，只要看上去能吃的，都給帶上，然後拉著回去，讓老頭跳出能吃的東西。

    十天後，老頭慎重的將木板結實的封起來，然後鎖上，隨後帶著渾身髒兮兮的葉梓前去一個地方。

    一路上，有很多人隨心，皆是往著同一個方向。

    走出了建築群，來到了一個散發著惡臭的空地，居然是一個垃圾場。

    從貧民窟陸續走出很多人，散布在垃圾場的周圍，每個人都是眼巴巴朝著南方望去，那裡，是一座繁華都市的輪廓。

    「我們來這裡干什麼？」葉梓小聲的問道。

    「等垃圾。」老頭子回道。

    「什麼？等垃圾？」葉梓眉頭一挑。

    「一個月一次，城裡會將垃圾傾倒在這裡，運氣好點的話，可以從垃圾堆裡找到食物和有用的東西。」老頭也是望向南面的方向，隨口解釋道。

    葉梓被驚得膛目結舌，這是他，第一次認識貧民窟。

    沒有多久，很多輛載著垃圾的貨車從道路上緩緩駛來，一車接著一車倒下，等所有的車都離開後，周圍的人轟的一聲，衝向了堆積成山的垃圾。

    老頭拉著驚呆了雙眼的葉梓衝入了垃圾堆中。

    老頭撿到了三件破損率不大的毛絨衣，一包差兩天過期的香腸，被咬了一口包在包裝袋中的面包，一根被壓扁的煙，至於葉梓，則是兩手空空。

    在老頭子不屑的目光之中，兩人回到了那個破木板屋。

    見兩人回來，葉蕊露出了個開心的笑臉，隨後又拉著臉，說道：「哥哥，我餓了。」

    葉梓怔了一怔，而老頭則是直接將香腸遞給葉蕊，說道：「吃吧。」

    「謝謝爺爺。」葉蕊接過香腸，拉著的臉有浮現出了笑容。

    老頭聽到聲稱謂，眼中不由掠過一抹暖意，樂滋滋的看著一口一口吃著香腸的葉蕊。

    看著這一幕的葉梓，從垃圾場兩手空空回來的葉梓，突然有種再衝回垃圾場的衝動…

    從那時候起，葉梓和葉蕊，開始了在貧民窟的生活。

    也許是孤兒院有著顧慮，所以即使死了一個人，也沒有引發什麼消息。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五年一掠而過。

    老頭年紀大了，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每天不能活動太久，於是，就只有葉梓一個人去找食物，承擔著整個家的生計。

    五年來，從城市裡運出來的垃圾越來越多，從一個月一次的頻率，改成了三天兩頭一次。

    以往一個月一次，總能給貧民窟的人帶來不錯的收貨，可隨著垃圾的無限增多，這反而成了困惱。

    垃圾是越堆越多，開始壓迫到貧民窟的生存環境，於是，貧民窟的人開始反抗，在有一次垃圾車進來的時候，貧民窟的人堵著不讓進，最後，載垃圾的司機只能悻悻而回。

    當夜，一場大火毫無征兆的降臨。

    火勢在被發現的時候，已然凶猛得不能以人力擋之，整個夜空，被大火照亮，遠遠看去，低矮的建築群淹沒在大火之中，像是一條橫臥在大地上的火龍。

    火勢來得猝不及防，當驚覺的時候，葉梓所在屋子的周圍早已經燃起熊熊火焰。

    老頭子自知行動不便，如果讓葉梓帶上他，也許會使三個人被大火圍在其中，最終葬身火場。

    所以在葉梓一手拉著葉蕊，一手想拉著他手的時候，卻是比他一手拍開。

    「走吧。」

    短短兩個字，態度語氣十分堅決。

    葉梓毫不猶豫說道：「一起走。」

    老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不傻，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來。」

    葉梓聞言不由沉默，重復道：「一起走。」

    「臭小鬼，活著，比什麼都要重要，你想讓小蕊遭遇不幸嗎？」老頭子輕聲一嘆。

    「爺爺，你不走，那我也不走！」葉蕊似乎看出了什麼，小臉焦急的看著老頭。

    「哈哈。」老頭聞言歡快一笑，認真道：「別說傻話。」隨後，他惡狠狠看向葉梓，意思表達得一清二楚。

    「再見。」葉梓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咬著下唇，果斷拉著葉蕊的手臂，拋下一句倉促的告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眼看著要留老頭一個人待在屋子裡，葉蕊頓時開始掙扎起來，大聲喊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爺爺會被燒死的。」

    葉梓一語不發，葉蕊一路的反抗之中，拖著她逃出了被火焰包圍的建築群。

    那一夜，很多人看著被火焰吞噬的房子，跪地無語，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破口大罵。

    葉蕊哭得稀裡嘩啦，而葉梓，則只是靜靜看著這場大火不言不語。

    這是一場不需要去考究的人為縱火。

    這種殘酷，他在六歲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所以，這就是他正在經歷的東西，也就是這個世界…

    所有的畫面，倏然扭曲著被一個黑洞吸入進去。

    幽暗的地底下，站在床邊的斑，那古井無波的臉龐之上，浮現出震驚之色，卻是罕見的失態了。

    白絕看著斑，意外不已，卻是不清楚斑看到了什麼。

    「哈，哈哈…！」低沉的笑聲，忽然在這安靜的地底下響起。

    「這真是…奇妙無比，竟令我，心緒難平。」

    斑看著床上的葉梓，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詭異光芒。

    居然…有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