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狂劍逍遙行 作者:齊天小沙彌(連載中)

 
Babcorn 2017-11-12 10:46: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 10474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13
第九十話 明白人?

    二人你來我往的相互奉承了老半天,你一句過獎,他一句不敢當,這一幅場景就連歇息在旁的駱興都覺得有些太過黏膩了。

    我好歹也在宮廷裡摸爬滾打那麼些年了,我就算遇到官職再高的朝廷首輔和次輔,也不過就兩三個回合,你們兩個堂堂練武之人,怎麼阿諛起來還沒個完了?江湖豪傑的英氣怎麼突然就蕩然無存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駱興輕咳了一聲,說道。

    「咳,眼看天色已近二更,二位不如先早些歇息片刻,本官在一旁也是觀戰許久,作為一個門外漢,僅剛才的戰況來說,蘇仨少俠內功精煉,腳下的步法及身形的轉換也尤為上乘,想來這必定也是平日刻苦修煉的成果了!而段家二兄弟雖說體內無內功輔功,腳下的步伐也似有凌亂,但卻妙在其霸道的拳法功體,以及強而堅韌的力道與體魄,很好的應下了對方的招數,並以猛虎之力阻斷其後續的進攻之勢,實乃勇氣過人。二位雖不能力戰對方,但也都各有千秋,各有巧妙,你我且不說最終戰況局勢如何,就這等精彩的比試,實在是一飽本官的眼福了!」

    你看,這當官做領導的,說出來的話就是有水平吧?!駱興的這一通解釋,實在巧妙,你們兩個不管是誰,蘇仨也好,你段棋也好,都是厲害的人,都是狠角色,都是武藝高強的主,不但誰都不得罪,還順勢將話語的主導權重新捏在自己的手裡。

    見這兩個『武痴』似乎也是被自己的『話語甜食』填滿了嘴,終於停止了對話,駱興便立刻緊接著說道。

    「蘇少俠,還是請早些歇息吧,帶日出之後,咱還得繼續上路呢,這去京城的一路上,你可千萬不要累壞了自己的身子骨了,萬一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讓本官如何去跟你大哥交代。」

    確實,被駱興這麼一番提醒,蘇仨倒也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疲乏了,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蘇少俠餓了吧,是段棋糊塗了,只怪和蘇仨少俠過起招來實在痛快不已,段棋不禁又感受到了早些年和武師切磋時的快感了,這一時之間便打的忘了時間。」

    說罷,段棋便跑到了一旁,將先前藏匿在草裡的一些小竄條魚給拿了起來,並在周圍撿了不少的樹枝,將這些手中的竄條魚分別一根根的都串了上去,隨後便一言不發的來到了篝火邊,認認真真的烤起了魚來。

    蘇仨也是個聰明人,駱興方才說讓自己早時歇息,只不過是表頭上的意思罷了,其真正的意圖是在指桑罵槐責怪著段棋,沒輕沒重的打了這麼老半天,咱們蘇仨少俠可並非是普通人,萬一你磕磕碰碰弄傷了,這究竟算誰的?

    這可讓蘇仨心裡不是個滋味兒了,明明是自己一門心思的想要試試段兄弟的{虎息拳},怎麼現在反倒怪起人家段棋來了。

    可是見著段棋面對著駱興的說話,不但沒有搭腔反駁,還把責任統統往自己身上攬,只是默默的坐在火堆邊,為自己認真的烤著魚,蘇仨也不知道該再多說什麼好了,於是默默的也走到了篝火旁邊,挨著段棋坐了下來。

    整個樹林子裡頓時就變的安靜了下來,周圍只剩下了篝火的吱吱燃燒聲,和蟬鳴蛙叫聲來,不再有吵鬧的呼喝聲和打鬥所發出來的砰砰聲,這可讓駱興感到十分的滿意。

    這才像樣,不是麼?

    一旁的駱興深深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打了一個懶腰之後,便慢慢的斜過身子來,找了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愜意的躺了下來。

    真是不容易,終於可以好好的安安穩穩歇息一下了。

    反正駱興是這麼想的。

    當咱們的官爺駱大人就快步入夢鄉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蘇仨和段棋的談話聲來,二人本是輕聲細語的交談著,理應並不打擾駱興的休息,可就是這麼幾句簡單的對話,讓一旁躺著的駱興如同被銀針紮了屁股一樣,立刻又從睡意朦朧之中驚醒了過來。

    「蘇少俠,段棋有一事非常好奇,只不過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正在認真吃著烤魚的蘇仨現在滿腦子都是口中的這股鮮美,哪想得了這麼多,腦袋想也沒想的就爽氣的點了點頭,一邊嚼著嘴裡的魚肉,一邊又說道。

    「當講當講!沒什麼是不當講的!」

    「那在下就冒犯了!如果蘇少俠實難以開口回答,那不說便是,只當段棋隨意而問。」

    「好,好,吧唧吧唧。」

    蘇仨不停的咀嚼著。

    「蘇少俠,莫不是也是某個京城裡達官顯貴之後吧?」

    「不是。」

    見蘇仨如此乾脆利落的否決了自己的提問,似乎連腦海裡想的時間都沒有,看上去蘇仨確實是如實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段棋繼續問道。

    「段棋先前偶然有注意到駱大人起初跟蘇少俠你說話的時候,措辭似乎用到了殿下二字,還道蘇少俠乃是某個顯貴之後呢。」

    蘇仨手上拿著吃剩下的魚骨,一邊用牙齒剃著魚骨上的殘留肉渣,一邊又搖了搖頭。

    「並不是,蘇仨只是天山派的三弟子,並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段兄弟怕是誤會咯。只不過…段兄弟何出此言呢?」

    「啊,段棋只是好奇而已。之前在酒館有聽到過些許的傳聞,似乎與蘇少俠有那麼些許相似。」

    哦?傳聞?這就有意思了。

    「嗯?是什麼傳聞?段兄弟不妨說來聽聽,既與蘇仨相似?」

    「說是當今萬歲爺有個孩兒是……」

    段棋剛想把自己從酒館裡聽到的那些傳聞故事傳之於蘇仨呢,就見到駱興非常不自然的在一旁翻了個身,半眯著眼睛,斜視著偷瞄了自己一眼,眼神略有犀利。

    段棋頓時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嘴,改了個口,繼續說道。

    「……有個孩兒是……是,是一個吃魚的好手!聽說他生在京城啊,不管廚師們怎麼做菜,都不愛吃,只吃魚。」

    ???????

    這都什麼玩意兒?

    「這…這和蘇仨究竟有什麼相似的?」

    段棋嚥了咽自己的口水,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臉來,說道。

    「聽…聽說這個皇子啊,年紀與蘇少俠相仿,剛才段棋見蘇少俠吃魚如此嫻熟,故以為蘇少俠便是當今萬歲爺的這個孩兒呢!哈哈哈哈!」

    真是要命了,段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3
第九十一話 揣著明白裝糊塗

    別說段棋他本人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蘇仨更是覺得這位年輕力壯的漢子,似乎也是有那麼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意思在裡面。

    不過這個正如『傻子』一般的說辭和反應,卻讓駱興覺得,這個男人並非像其外觀那樣看上去那麼傻愣,反倒是覺得他確確實實是一個聰明人。

    駱興裝模作樣的跑到篝火旁,看了看篝火上的那些靠竄條魚,撇了撇自己的嘴,嚥了幾口口水,說道。

    「哎呀,本官肚子還是有那麼些許飢餓呀。」

    說罷,蘇仨立刻伸手,從篝火上取下了一串烤魚,遞到了駱興的面前,努了努嘴。

    「喏,駱大人,這還有呢,你也再吃上幾許唄?」

    「不用不用,蘇少俠你多吃一點吧,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該多食蓄養為重。」

    駱興謝絕了蘇仨遞過的烤魚,停頓了片刻後,他輕咳了一聲,又轉向了段棋的那一邊,又對著段棋他說道。

    「段兄弟,可否勞煩再去替本官逮上幾條吧?」

    「……哦!無妨,那駱大人你稍作歇息,段棋這就去再捕上幾許口糧來。」

    「誒!等等。」

    「嗯?駱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駱興輕咳了一聲,走到了段棋的身邊,輕拍了幾下他的背脊。

    「段兄弟不妨帶本官也去瞧瞧吧。」

    「……哦,好……」

    駱興隨即伸出自己的手來,往前呈四十五度輕揚了一下。

    「那,段兄弟,請吧。」

    「啊!駱大人請!」

    二人言罷,段棋便輕輕的對著駱興作了個揖後,便不聲不響的往前走著,一路上駱興也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跟著一同前去。

    不知過了多久,駱興終於在段棋的身後開了口。

    「段兄弟。」

    「嗯?駱大人何事?」

    「明人不說暗話,本官就直說了吧,你知道了多少?」

    誒?

    駱興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問,段棋可是被問的有些發懵,我知道什麼了?這駱大人究竟想問我什麼?

    「額……駱大人,段棋不明白。」

    駱興輕笑了一聲,慢慢的走到了段棋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段棋的肩膀,隨後雙手放於身後,走到了段棋的身前,背對著段棋,緩緩的將頭抬了起來,望著頭頂的一輪明月,說道。

    「如果本官剛才沒有聽岔,或者沒有猜錯的話,段兄弟似乎是想說當今萬歲的某個皇子吧。」

    駱興的話音剛落,段棋頓時兩眼一瞪,立刻打了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統統豎立了起來,這問題,似乎並不那麼簡單才是。

    段棋雖然並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正所謂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道理,段棋的心中還是有幾分掂量的,以至於面對著駱興的發問,段棋卻遲遲沒有作答。

    「怎麼了?段兄弟為何遲遲不作答?」

    「額,沒有,只是不知該如何從口而出。」

    駱興笑了笑,將頭回了過來,再一次踱步到了段棋的面前。

    「段兄弟,此地就你我二人,並無仨者,究竟是有何不便?讓你如此難以言喻。」

    「…………」

    「段兄弟,你就但說無妨吧,無論如何,本官都不予怪罪。」

    段棋看著面前駱興真切的眼神,他心知今天如果不把話說個清楚,恐怕這位官爺是沒那麼輕易的放自己過門了,幾番糾結之後,段棋終於嚥了咽嘴裡的口水,緩緩地脫口而道。

    「那好吧,只不過,駱大人,段棋也是道聽途說而來,並非……」

    「無妨,段兄弟就把你聽說過的,聽到過的,統統告訴本官吧。」

    那行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跟你明說了吧,反正咱事先可是約定好了的,是你讓我把知道的事全脫口而出的,萬一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的,或者冒犯的,你可不能遷怒於我,你一堂堂的六品大員,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其實,有一日段棋與幾位兄弟好友在酒館中小敘,酒過三巡之後,有一男子提著酒壺,醉醺醺的跑到我們桌上來一通胡言亂語。駱大人常年在於京城仕官,整天忙於政事,恐怕很少下館子吧?」

    「嗯……確實鮮有時間去酒館中與摯友小酌幾杯。」

    「那就是了,駱大人恐怕有所不知,這酒館之中,魚龍混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所以段棋並不想與陌生之人有過多的交集,便欲將其趕至一處。不過卻被同桌的好友立刻阻攔了下來。」

    「嘶……這是為何?」

    段棋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這來路不明的男子口中說的話,全是有關於當今朝廷的一些小秘密,在座的一些哥倆,無不聽得津津入味的。」

    段棋忽的發現一說到朝廷二字之後,駱興的表情有過一絲細微的變化,只見他眉頭微皺,上齒咬著下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無意識的吐出了朝廷二字。

    「……朝廷……」

    段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嗯,朝廷。這名醉漢口口聲聲稱當今萬歲爺有一個尚幼的皇子,被奸人所害,淪落於民間,後被一中原的武林門派收為關門弟子,在某山之上潛心修煉武功。」

    說到這,段棋頓了頓。

    「鑑於駱大人先前口稱蘇仨少俠為殿下二字,又加之蘇仨少俠的年紀與這傳聞中的皇子相仿,如此年紀卻又武功非凡,段棋認為……」

    沒等段棋將口中的話說完,就被駱興打斷道。

    「段兄弟多心了,蘇少俠他並非是那傳聞中的皇子,只是天山派的弟子而已,並無其他的身份。」

    「額…是,段棋想來也是這麼認為的……應該沒有這麼湊巧的事才對。只不過……」

    「什麼?」

    「這殿下二字,駱大人又該如何解釋。」

    「呵呵,段棋啊段棋,你這憨實的外貌,可把本官給騙了啊,沒想到你比你的外貌看上去還要聰明的多。」

    「額!駱大人過獎了!段棋只是有一說一罷了!在下並未讀過一二書,並不敢在駱大人面前弄斧!聰明二字,段棋實不敢當吶!」

    駱興仰頭一笑,剛想繼續答話,突然一個念頭,從他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3
第九十二話 考核通過

    「話說段兄弟,事到如今,該是本官有一句話不知可否當講了。」

    「嗯?駱大人何須如此客氣?直說便是,段棋並無難言之處。」

    駱興微微的點了點頭,藉著天上一輪明月蒼亮的月光,仔細的對面前的段棋好生打量了一番。

    只見段棋身材壯實,身高八尺,眼睛雖小,但眼上一對劍眉更是將他的五官又承托出了好幾分英氣。

    就這模樣的人擺在眼前,只感覺臉上刻著兩個大字——好人。

    但只憑長相就去武斷的判斷一個人的是好是壞,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駱興伸出自己的手來,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尖,似乎也在思索著什麼。

    段棋並不知道這駱大人究竟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不過他駱興居然以這種試探性的語氣同自己對話,想來接下來的對話,恐怕並不怎麼好回答呀。

    片刻之後,駱興悠悠的從口中說道。

    「段兄弟,可曾聽說過朝廷的錦衣衛?」

    「哦?錦衣衛?段棋略有耳聞,但卻並不知曉其詳細,不知駱大人為何問這個?」

    隨著段棋的話音剛落,駱興邁出了自己腳下的步伐,圍著段棋的周圍走上了一圈,又一次不斷的打量了他一番。

    「這錦衣衛是先皇所設立的一個專有的軍政蒐集情報機構,他們直接隸屬於皇上管轄,並只服從皇帝一個人的命令,他們可以巡查緝捕逮捕任何人,手裡捏著無數的特權,並且他們只對皇上一個人負責。」

    「……是,錦衣衛的厲害,段棋在民間也是有所知曉的,民間自古流傳著一句話,叫錦衣飛魚而過,黎民國戚皆有過,寸草難有留。」

    「呵呵,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說辭,錦衣衛呀錦衣衛,可真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傳奇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駱興突然跟自己沒頭沒腦的談論起了錦衣衛,究竟是何用意?段棋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而已,對這些錦衣衛什麼的可並不感興趣。

    難不成這駱大人以為我也是錦衣衛??這似乎也太扯了一點吧。

    「………駱大人不妨有話直言,段棋實難意會大人的意思。」

    段棋的話音剛落,只見駱興突然猛的將頭抬了起來,一雙眼睛極為堅毅的盯著面前的段棋,注視了片刻之後,駱興開口說道。

    「段棋兄弟,不知你是否有心為朝廷,為整個天下的泰康萬年而效力!」

    !!!

    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強而有力,對段棋來說無疑有著無窮的殺傷力,能為皇帝和整個國土江山,拋頭顱灑熱血,那是段棋畢生以來的夙願,有如此機遇擺在自己的面前,何有拒絕之理!?

    段棋似乎激動的連身體都發起抖來,薄薄的嘴唇微微打顫著說道。

    「願!願意!能為皇上效力!段棋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啊!等等,段棋愚鈍,駱大人方才跟段棋說上這麼幾許,莫不是駱大人想要推舉段棋前去錦衣衛效命嘛!?」

    一番慷慨激昂過後,段棋滿臉渴望的盯著面前的駱興,等著他的允諾。

    可惜的是,等來的並不是允諾,而是一絲陰冷的殺氣。

    「你先別著急,本官還沒有將話說完呢。」

    「駱大人請說!段棋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辭!」

    駱興冷哼一聲,半眯著自己的雙眼,淡淡的說。

    「哼,這錦衣衛可並不是那麼好做的,雖說你方才說的錦衣飛魚而過,黎民國戚皆有過,寸草難有留確是無誤,但是真正的錦衣衛可比你想像中的模樣,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可是將自己的餘生浸泡在血海之中,雙手沾染著如泉湧般的血腥啊。」

    「無妨!無論是魂歸沙場,還是命喪荒野之間,為君效力,段棋願將生死置之度外!絕無反悔!」

    段棋突然半跪而下,雙手抱拳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堅定的看著駱興,只見他抱拳的雙手已經被自己緊緊地握出了根根紅印,只道是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啊。

    「段兄弟啊段兄弟,話可先別說的這麼滿,這錦衣衛也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也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去的,光憑你一張嘴皮子表的忠心,似乎還是欠缺了一點,你若不能完全展示你對皇帝的忠誠,那可是遠遠不夠的。」

    嘖,這話說的可就沒意思了,段棋如此激昂的一副模樣,那是連在這樹林間遊蕩的孤魂野鬼都看的明明白白,人家那真是一腔的熱血,想要為君效力的啊!相信這股熱情和真誠,身為人的駱興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按理說,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差不多也就得了,再這麼較真下去可就真的有些刁難人了啊,你說段棋對皇帝的忠誠還遠遠不夠,那你讓我怎麼辦?段棋也很無奈啊!總不見得讓段棋把心挖出來,端到你面前給你看咯?

    所幸,挖心倒是不至於的,你掏心挖肺的端在面前,那就只剩下一具屍體,一副皮囊了,人皇上要你個死人做什麼?不過,你試試看自己切個手指啊什麼的,似乎還是可以的,畢竟心臟你只有一個,手指可是有十個呢,多一個少一個都不是啥大問題。

    「嗯……段兄弟,不如這樣吧,倘若你真的有意為之,那就本官為你提上一筆,書上一封迷信,待到京城之後,由本官交予他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再向指揮使大人好生推舉你一番,想來,那此事就可成了!只不過…光是書信…,說服力還是少了一點。」

    「……駱大人的意思是?」

    駱興看了看段棋抱拳的雙手,猶豫了片刻。

    「不如你就切下一指,以表忠心吧。」

    啥!??還真讓我切手指!?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殘雙手已是罪過不說,萬一我手指切了,可是卻又沒得償所願的加入錦衣衛,那我這手指不是白切了嘛!這筆『生意』怎麼算都風險太大了點啊!虧損比實在是高的有些離譜啊!

    「怎麼,似乎段兄弟有些猶豫不決啊!既是如此,那也不必勉強,畢竟這錦衣衛也並不是什麼……」

    「好!沒問題!」

    駱興剛把話說到一半,就被段棋的一聲怒吼給打斷了下來。

    只見段棋隨即從草叢裡翻出一塊大石磚來,拎起石頭便重重的往自己的左手上砸去。

    眼見著段棋手中的這塊石頭就快砸上手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駱興隨即大聲的對著段棋喊道。

    「且慢!!快住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3
第九十三話 人,妖之說


    聽到駱興的呼喊聲,段棋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但此時要收手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無奈只能稍微調整一下出手的位置了,可即便如此,似乎是也已經有些為時過晚了。

    只聽「啪」的一聲,段棋手中拿捏的大石塊,已經重重的砸了下去,那聲音可謂是沉悶而響亮。

    完了完了!出事了!這下可是真出事了啊!怎麼說著說著還真動起真格來了!

    駱興緊皺著眉頭,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段棋的面前,將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看到這塊大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段棋的手邊,僅差兩公分的位置,那可就是活生生的砸在手上了啊!

    見段棋的手此時此刻還是安然無恙的,駱興大鬆一口氣,人一下子癱軟了下來,直接噗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喘著粗氣,並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這都還不是事兒呢,最光火的那可是段棋啊!

    段棋雙手撐著地,也同樣的喘著大氣,看著面前狼狽模樣的駱興,頓時心生一陣莫名奇妙來。

    哥們兒你這是幾個意思?玩兒我吶?你說要切手指表忠心的,我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你卻冷言相諷,得得得,那兄弟我也不猶豫了,我抄起石頭就往下砸了吧,你他娘的又叫我住手,你到底是想怎麼著?

    『砸手買賣』不成?當初是你要砸手,砸手就砸手,如今又要大聲喊,把我哄回來??

    「駱大人你這是作何?你莫不是在戲耍段棋!?」

    見段棋的語氣似乎帶著三分意氣,駱興頓時心知這下似乎是玩大發了,這事兒吧實在是搞得有些過頭了,趕忙擺手解釋道。

    「誒!段兄弟,你可千萬別誤會!本官可絕無此意啊!」

    「那駱大人是……?」

    駱興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快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之後,遂說道。

    「哎,本官不過是想試探一番,哪想段兄弟你也太實誠了,抄起這塊石頭就往手上砸,實在是嚇死本官了!」

    得,段棋自己背後突然略過一陣寒意來,好傢伙敢情剛才說的這些都是試探的話?實在是太險了!如果駱興他再遲疑個片刻,那自己的這手指可是白白的報廢了啊!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了!

    等等?段棋頓時覺得有一件事兒似乎非常的不對味兒啊!

    「駱大人!那你言下之意的話,就連剛才說要推舉段棋去錦衣衛的事,也都是虛構之事麼?」

    待段棋話音剛落,駱興隨即瞟了他一眼,並點了點頭。

    「…………」

    「錦衣衛雖然是做不了了,但是段兄弟,你願不願意去王爺府,做當今王爺的護院侍衛?」

    啥?護院侍衛?

    「額,這護院侍衛究竟是何?」

    「嗯……等同於,皇上的御前侍衛吧!與御前侍衛和錦衣衛不同,段兄弟你如若願意的話,你便直接隸屬於王爺管轄,僅對王爺一人的安危負責。」

    聽了駱興的這番解釋,段棋又是眼前一亮,既然是像駱大人所說的那樣,那其實也不錯啊,管他是給皇上還是王爺做護衛,既然同樣侍衛朝廷賣命,那給誰賣不是賣呢!更何況,既是當今的王爺,那必然也是皇帝的親戚咯!那不外乎也是一個鐵飯碗啊!

    這經過情緒的大起大落,也不知道段棋他本人是否承受的起如此之大的衝擊力,反正就眼下看來,他似乎還挺撐得住的,情緒比剛才還興奮。

    「好啊!那也成啊!段棋當然願意啦!總之能為朝廷效力,不管是皇上,還是王爺!段棋定無推托之詞!」

    駱興淡淡的笑了一聲,看著面前的段棋,心想著,這哥們兒還真的挺有意思的,你說他沒什麼謀吧,自己說話時的字裡行間,他倒也能嘗出一二分味來,可你要說段棋他有謀吧,也實在是為人太過單純了一點,砸個手指居然都不帶眨眼的,說砸便砸。

    可不管怎麼說吧,謀或無謀眼下似乎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真正重要的事,是他有勇,而他這個勇,更包含著忠勇二字,如若段棋他能為誠王效力的話,誠王府那可無異於如虎添翼啊!

    而誠王現在所缺的,就是此等的人才。

    「行,那等到了京城,本官就將你推舉給王爺。」

    「多謝駱大人!駱大人之恩!段棋沒齒難忘!」

    駱興輕輕地拍了拍段棋的肩膀,深嘆了一口氣。

    「段兄弟,你有所不知,這王爺府的侍衛,也不是個好差事,就眼下的時局來看,將你安排到王爺府上做事,把你這個老百姓牽扯進來,恐怕也是我駱興太過殘忍了一點吧。」

    段棋聽了駱興的這番話後,只覺似乎駱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將委任於自己啊!這可正中了段棋的下懷了,人滿腔的熱血,就怕沒地方揮灑!兄弟你儘管說!有啥危險危難的事,統統包在我段棋的身上吧!他娘的,還就怕不驚險呢!

    「駱大人請講!不管是何事,既然段棋答應了駱大人要為王爺效力,那不管是何妖魔鬼怪,駱興都會阻擋在前!絕不退後半步!」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倒也正常,天下朝綱的凶險,對黎民百姓而言,自然是無法言喻的。

    「妖魔鬼怪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其實還是我們人類自己啊!」

    「哦?難不成駱大人,你親眼見過妖魔鬼怪?」

    這一句回答,可是把駱興噎的不行,也怪不得別人,畢竟人段棋也不是什麼讀書人,你這麼咬文嚼字的隱喻,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不不不,本官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妖魔鬼怪無非就是蠱惑人心,將人誘騙至巢穴之中,再將其慢慢蠶食下肚,而人類卻是貪得無厭,為了權利和利益,可以顛覆整個天下,禍害整個人間啊!」

    「哦?此話怎講?究竟是何等奇人,有如此能耐?」

    駱興再一次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3
第九十四話 旁觀者清

    見駱興如此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那可是將段棋的胃口一整個全吊了起來。是不是這些讀書人與人聊天談話,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的?急死個人了!

    「駱大人趕快速速道來啊!」

    顯然駱興似乎對是否將段棋也拖下水之事,心裡還是有這麼三兩分的糾結。

    「啊,段兄弟,此事一旦入你耳中,這可是就把你拖進這個漩渦裡了,你也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了,你身上可能就背負了無數人的血海深仇了,你可曾想好!一旦走上這條路,此間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老實說,駱興所說的這句話的確是出於對段棋人身安全的考慮,並沒有別的意思在裡面,可是這話傳到了段棋的耳朵裡,似乎就換了一種口味了。

    段棋只覺駱興如此猶豫,似乎還是對自己有所保留,難免有些不悅。

    「駱大人!從碧兒嫁至富貴之後!段棋就早無退路了!段棋不需要所謂的回頭路!這條路,不論是荊棘叢生還是通天大道!只要駱大人你吩咐,段棋不求功成身退,只求終身無憾!」

    好好好,看樣子這傻愣小子是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了,那咱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好!段兄弟既有如此思量,那本官也就不再顧忌了!還記得剛才本官跟你說的,錦衣衛是一個怎樣的機構設立於朝廷麼?」

    「段棋記得!」

    「嗯,那你可曾聽說過有一個名為東廠的機構組織?」

    「東廠?嘶…好像也有聽人提及過,莫不是那個生產太監的地方?」

    生產太監?這個詞彙倒是挺有那麼幾分意思,駱興淡笑了一聲,回應道。

    「呵呵,可以這麼說,但卻也不能這麼說,準確的來說,這個東廠的地方他並不生產太監,他只生產壞太監,也就是太監中的惡人。而這東廠不比錦衣衛,也是一個如同人間煉獄的地方啊。」

    駱興的這句話,段棋可是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在段棋的印象中,這所謂的東廠不過就是他一大群太監上班的地方,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能有什麼地方是可以和臭名昭著的錦衣衛相提並論的?

    「駱大人,段棋不是很明白,錦衣衛們各個都身懷絕技,武功高強,且直接隸屬於皇帝,聽上去就令人膽寒三分,而這東廠裡的太監,不過就是個宮中的奴隸,服侍皇帝的日常起居,根本就搬不上檯面上來,駱大人何須以此為比較?」

    只見駱興搖了搖頭,輕輕的揮了揮自己長長的衣袖,深嘆了一口氣。

    「哎,倘若真如段兄弟你所說的,僅只負責皇帝的起居的話,那整個天下便能再清淨几分啊!可現實總是差強人意。你可知,能夠照顧皇帝起居的人,自然是最接近權利中心的人,而錦衣衛只是皇帝手下的一直特遣部隊,只接受調令,並接觸不到實際的權利,而太監,有時候卻能代替皇帝行使手中的權利。」

    「原來如此……」

    「本官口中所謂的東廠,那也是先皇設立的,與錦衣衛也有著幾分異曲同工之妙,錦衣衛是用來緝拿巡查所有的官員和民間百姓的,而這東廠就是先皇設立,用來監督錦衣衛行使權力的一個監管組織。也就是說,如果錦衣衛當中有人犯了錯,除皇帝之外,東廠的廠督有權直接緝拿,並且無需匯報給皇帝,先斬後奏,是他們的特權。」

    段棋聽得津津入味,不禁點了點頭。

    「那如此說來,東廠的地位豈不是比錦衣衛要高出許多了?」

    「正是!並且行事作風,比錦衣衛還要陰險毒辣!他們能行使所有錦衣衛擁有的未擁有的權利。換言之,若有人入了錦衣衛的門,人們會費勁口舌,但求一苟且,而入了東廠的大門,那就是生不如死了,人們往往會費盡口舌,希望這些太監可以給自己一個痛快。」

    「竟有如此恐怖之事??」

    「恐怖?你還未領教到真正的恐怖!如果錦衣衛和東廠都歸為一人掌在手中,會是如何下場?」

    段棋皺起眉頭,伸出自己的手,握住自己的下巴,簡單的思量了一番後,回答道。

    「那這人豈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嘛?錦衣衛負責緝捕,而東廠負責監督緝捕,兩個機構全是直接對皇帝一人負責,除皇帝之外都無人可管,那這人可就是想緝誰就緝誰了啊!權利不可謂不大!」

    「段兄弟所言極是,可段兄弟你可曾想到,此人不但照顧著皇帝的起居,對皇帝的一言一行,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非但如此,手裡的錦衣衛也都接受他的調令,此人一手掌握著皇帝的生活,一手掌握著皇帝的護衛隊。」

    說到這,駱興刻意的頓了頓,又輕聲的繼續說道。

    「如果他想造反呢。」

    這幾個字剛從駱興的口中說出,段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汗毛根根豎立而起。

    倘若真如駱興所說,那一旦此人有了這番心思,那可就是改朝換代的大事了啊!

    「應該…不會有這麼厲害之人吧…恐怕沒人能掌握這二個……」

    「有。此人便是當今的東廠廠督,朝廷的總管太監,李文新,李公公。」

    「這…難道這李公公他!!!??」

    趁著段棋還沒將話說完,駱興立馬伸出了自己的手來,擋住了段棋的嘴巴,並伸出自己的食指來,倚著自己的嘴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段兄弟,話不能亂說,本官並非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李公公最近的行為舉止尤為反常,不斷的與江湖中的一些邪教暗中有所勾結,本官怕是他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段棋點了點頭。

    「那駱大人,你需要段棋作甚?!有什麼事情可以用的上我段棋的,駱大人你只管吩咐!」

    「嗯,不急,待我們一行到了京城會見了王爺,王爺自然會告訴你的。相信本官不會看走眼的,你定會派上大用場的。」

    「謝駱大人!」

    「對了。」

    「嗯?」

    「段兄弟,你方才與蘇仨少俠過招的時候,並非是蘇仨少俠未盡全力,而是你放了水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4
第九十五話 義士

    駱興的這句話不但言辭犀利,眼神也更是犀利。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對面的段棋,等著段棋給自己作著回答。

    「駱大人何出此言?蘇少俠的內氣確實精妙無比,段棋即便出拳的速度再快,也能被蘇仨少俠所釋放的內氣給抵擋掉大部分的威力,實不能對他有任何的成效。」

    「段兄弟,何須如此過謙呢?」

    「是駱大人過譽了吧。」

    駱興淡然的笑了一聲,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先是輕輕地敲了敲段棋寬厚結實的胸膛,又是捏了捏他那粗壯的臂膀,模樣看上去甚是曖昧,眼神帶著若有似無的迷離之情,段棋也是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心想著,這駱大人幹什麼呀!可別是個龍陽怪癖的主啊!

    所幸段棋心裡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駱興也只是試探性的接觸了一下他的強壯與健實罷了。

    「本官雖然並不懂你們練武之人所謂的功體與招法,即便是兩個頂尖的武林高手的巔峰對決,想來在本官這樣的外行人看來,也不過就似如『鬥雞』那般,僅觀個精彩絕倫罷了。但是這外行歸外行,眼睛可是不瞎。」

    說到這,駱興刻意的做了一個停頓,快速的觀察了一下段棋此時此番的表情之後,又繼續說道。

    「你們二人先前在一邊,如此強度的過招,你來我往的不斷攻守相互,雖說你們誰都沒有在招式上佔得任何便宜,可當此番切磋休罷之後,蘇仨少俠在一旁氣喘之大,而你卻氣息平穩,模樣看似非常從容。」

    幾句話絲絲入扣,分析的也是句句在理,段棋頓時對面前的駱興有些刮目相看,原來這些所謂的讀書人,也並非都是傻讀聖賢書的,眼力勁兒確是犀利的有些驚人,對於一個不懂武功,不懂功體內息的普通人,能抓到這樣的細節,的確非同一般。

    段棋頓時露出了一番不知是無奈還是釋懷的笑容來。

    「駱大人真是好眼力,段棋佩服不已!」

    誒!這個就對了嘛!你承認了不就完了嘛!省的我在這再跟你繞這麼一個大圈子了!

    見段棋終於也是沒有反駁自己的觀點,駱興心裡那可叫一個激動啊!這不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誠王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咱還一直苦於沒有隱匿在民間的高手投奔而頭疼不已呢!沒想到,轉眼之間就淘了個『好寶貝』!

    「不過,嚴格說來,段棋也是有作弊的嫌疑,不管怎麼說,比起蘇仨少俠來,段棋好歹也是一個成人之軀,體能及調息自是比蘇三少俠要優勢許多,所以在下認為,段棋只是贏在……」

    「段兄弟不必再謙虛了!有段兄弟的加入,穩守江山之事,便已成功一半了!段兄弟!在這,駱興我替王爺先謝過段兄弟的大義了!天下黎民的社稷,駱興就仰仗段兄弟了!」

    說著說著駱興一時之間竟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按住了段棋的肩膀,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激動的有些顫抖了。

    面對著這樣陣勢的駱興,段棋一時也是有點手足無措,沒想到自己這個不過就是個半碗水水平的人,竟然也能被人受到如此的重用,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駱興雖說官銜不大,僅僅官拜六品,但是平日好歹也總是政務纏身,少有機會與武將軍官接觸,更別說像蘇仨這樣的江湖中人了。

    換言之,駱興雖然眼力勁兒的確是不錯的,但是這並不足以彌補他在武學這方面的井底之蛙。

    以至於,當駱興在誠王府見誠王對蘇仨的功夫尤為誇讚,於是乎便在心裡深深的記著蘇仨是個武功高強的少年俠士,而今現在看到他段棋更勝蘇仨一籌,言辭還甚是謙虛,難免會讓駱興覺得段棋也是個不可或缺的人才。

    只不過,駱興分析的也許都在道兒上,觀點也是相對正確的,但這所謂的正確,僅僅只對了一半兒。

    蘇仨的招數,輕功,以及內功,就按平均水平線來說,的確算高,但並不能稱強,段棋他的的確確也是一個人才,但他這樣的人才,並不是不可或缺的。

    比他們二位更強的人,那是數不勝數。

    所以他段棋所有的受寵若驚,都來源於駱興對段棋的如獲至寶。

    不過眼下,段棋的武功高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只要段棋他夠勇猛,夠忠心,夠被稱得上是自己人,那就足夠了。

    此時的駱興看著面前的段棋,那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順眼,好歹那段棋也是通過了自己重重嚴厲的考核和相對嚴謹的面試的,絕不會看走眼的!

    不就他李文新嘛!總有那麼一天,不被我們麾下的各個猛將揍得滿臉兒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

    正當駱興滿心歡喜的看著自己的『孩兒』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來。

    「駱大人!你聽,遠處是不是有人的呼喊聲?」

    「噓!別出聲!」

    駱興迅速的打斷了段棋的發言後,立刻豎起了自己的耳朵來,仔細的聆聽了起來,只是這聲音是越聽越急促,越聽越熟悉。

    「這似乎是殿下的聲音!」

    「???」

    「壞了,你我二人在此小敘已久!竟忘了殿下他還一人守在篝火之旁!」

    「嗯,這聲音的確是蘇、仨、少俠所傳來的。」

    不知駱興是察覺到了段棋刻意的在蘇仨二字上做了停頓,還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性,他一臉緊張的看了一眼對門兒的段棋,重重的嚥了一口口水之後,便拔腿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快跑去。

    見駱興如此緊張蘇仨,段棋似乎也心知肚明了。

    畢竟,人老實,並不代表傻。

    得,就讓他永遠在肚子裡,直到開花吧!

    段棋頓時也猛地邁出了自己的腳步,快速的跟上了駱興的腳步,並在駱興的身後呼喊道。

    「駱大人!這邊!蘇仨少俠篝火的位置在這一邊!你跟緊咯!」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4
第九十六話 黑


    駱興的這句話不但言辭犀利,眼神也更是犀利。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對面的段棋,等著段棋給自己作著回答。

    「駱大人何出此言?蘇少俠的內氣確實精妙無比,段棋即便出拳的速度再快,也能被蘇仨少俠所釋放的內氣給抵擋掉大部分的威力,實不能對他有任何的成效。」

    「段兄弟,何須如此過謙呢?」

    「是駱大人過譽了吧。」

    駱興淡然的笑了一聲,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先是輕輕地敲了敲段棋寬厚結實的胸膛,又是捏了捏他那粗壯的臂膀,模樣看上去甚是曖昧,眼神帶著若有似無的迷離之情,段棋也是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心想著,這駱大人幹什麼呀!可別是個龍陽怪癖的主啊!

    所幸段棋心裡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駱興也只是試探性的接觸了一下他的強壯與健實罷了。

    「本官雖然並不懂你們練武之人所謂的功體與招法,即便是兩個頂尖的武林高手的巔峰對決,想來在本官這樣的外行人看來,也不過就似如『鬥雞』那般,僅觀個精彩絕倫罷了。但是這外行歸外行,眼睛可是不瞎。」

    說到這,駱興刻意的做了一個停頓,快速的觀察了一下段棋此時此番的表情之後,又繼續說道。

    「你們二人先前在一邊,如此強度的過招,你來我往的不斷攻守相互,雖說你們誰都沒有在招式上佔得任何便宜,可當此番切磋休罷之後,蘇仨少俠在一旁氣喘之大,而你卻氣息平穩,模樣看似非常從容。」

    幾句話絲絲入扣,分析的也是句句在理,段棋頓時對面前的駱興有些刮目相看,原來這些所謂的讀書人,也並非都是傻讀聖賢書的,眼力勁兒確是犀利的有些驚人,對於一個不懂武功,不懂功體內息的普通人,能抓到這樣的細節,的確非同一般。

    段棋頓時露出了一番不知是無奈還是釋懷的笑容來。

    「駱大人真是好眼力,段棋佩服不已!」

    誒!這個就對了嘛!你承認了不就完了嘛!省的我在這再跟你繞這麼一個大圈子了!

    見段棋終於也是沒有反駁自己的觀點,駱興心裡那可叫一個激動啊!這不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誠王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咱還一直苦於沒有隱匿在民間的高手投奔而頭疼不已呢!沒想到,轉眼之間就淘了個『好寶貝』!

    「不過,嚴格說來,段棋也是有作弊的嫌疑,不管怎麼說,比起蘇仨少俠來,段棋好歹也是一個成人之軀,體能及調息自是比蘇三少俠要優勢許多,所以在下認為,段棋只是贏在……」

    「段兄弟不必再謙虛了!有段兄弟的加入,穩守江山之事,便已成功一半了!段兄弟!在這,駱興我替王爺先謝過段兄弟的大義了!天下黎民的社稷,駱興就仰仗段兄弟了!」

    說著說著駱興一時之間竟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按住了段棋的肩膀,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激動的有些顫抖了。

    面對著這樣陣勢的駱興,段棋一時也是有點手足無措,沒想到自己這個不過就是個半碗水水平的人,竟然也能被人受到如此的重用,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駱興雖說官銜不大,僅僅官拜六品,但是平日好歹也總是政務纏身,少有機會與武將軍官接觸,更別說像蘇仨這樣的江湖中人了。

    換言之,駱興雖然眼力勁兒的確是不錯的,但是這並不足以彌補他在武學這方面的井底之蛙。

    以至於,當駱興在誠王府見誠王對蘇仨的功夫尤為誇讚,於是乎便在心裡深深的記著蘇仨是個武功高強的少年俠士,而今現在看到他段棋更勝蘇仨一籌,言辭還甚是謙虛,難免會讓駱興覺得段棋也是個不可或缺的人才。

    只不過,駱興分析的也許都在道兒上,觀點也是相對正確的,但這所謂的正確,僅僅只對了一半兒。

    蘇仨的招數,輕功,以及內功,就按平均水平線來說,的確算高,但並不能稱強,段棋他的的確確也是一個人才,但他這樣的人才,並不是不可或缺的。

    比他們二位更強的人,那是數不勝數。

    所以他段棋所有的受寵若驚,都來源於駱興對段棋的如獲至寶。

    不過眼下,段棋的武功高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只要段棋他夠勇猛,夠忠心,夠被稱得上是自己人,那就足夠了。

    此時的駱興看著面前的段棋,那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順眼,好歹那段棋也是通過了自己重重嚴厲的考核和相對嚴謹的面試的,絕不會看走眼的!

    不就他李文新嘛!總有那麼一天,不被我們麾下的各個猛將揍得滿臉兒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

    正當駱興滿心歡喜的看著自己的『孩兒』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來。

    「駱大人!你聽,遠處是不是有人的呼喊聲?」

    「噓!別出聲!」

    駱興迅速的打斷了段棋的發言後,立刻豎起了自己的耳朵來,仔細的聆聽了起來,只是這聲音是越聽越急促,越聽越熟悉。

    「這似乎是殿下的聲音!」

    「???」

    「壞了,你我二人在此小敘已久!竟忘了殿下他還一人守在篝火之旁!」

    「嗯,這聲音的確是蘇、仨、少俠所傳來的。」

    不知駱興是察覺到了段棋刻意的在蘇仨二字上做了停頓,還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性,他一臉緊張的看了一眼對門兒的段棋,重重的嚥了一口口水之後,便拔腿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快跑去。

    見駱興如此緊張蘇仨,段棋似乎也心知肚明了。

    畢竟,人老實,並不代表傻。

    得,就讓他永遠在肚子裡,直到開花吧!

    段棋頓時也猛地邁出了自己的腳步,快速的跟上了駱興的腳步,並在駱興的身後呼喊道。

    「駱大人!這邊!蘇仨少俠篝火的位置在這一邊!你跟緊咯!」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4
第九十七話 穆丫頭

    「你可就拉倒吧!你爹不是小偷?真是笑死個人了!丫頭你娘去的早,咱們鄰里街坊的也不是不瞭解,你爹整日遊手好閒,破活沒一個,家裡的東西卻是堆積成山!你倒是給我張二娘說說,這些東西,不是你爹給偷來的,難不成還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嘛!」

    本身這些看熱鬧的人們還都是處於一個中立的角度,一邊安撫安撫那少女,一邊呢又指責著張二娘說話太過苛刻無情。

    可是待張二娘這句話一出,得,人們的立場全部又紛紛倒向了張二娘這邊,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是呀!這老穆家他也沒個正經的工作,可是每每路過他們家吧,總能看到新添置的各種物件呢!」

    「誰說不是呢!咱家當家的有一次下完地就看到他爹爹端著一大缸子,往屋裡鑽呢!咱當家的可是說了,這一大缸子,那可是裝的滿滿噹噹的!」

    「哇,有沒有那麼誇張啊葉大嬸?這是多大的一缸子那麼滿滿噹噹啊!這麼重的東西,哪有人一個人就能端起來的?」

    「就是啊,葉大嬸說話還真是誇張啊,啥事兒到她嘴裡啊,都會變個樣!穆丫頭她爹這麼精瘦細小的一個人,哪有這麼大的力氣去搬那麼大缸啊!」

    「哼,反正那是我們家當家的看到的,咱們當家的那眼力勁兒可是出了名的賊的,他看到的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嘿嘿嘿,有意思,葉大嬸,你說看到了,就看到了?我就看不慣你們老葉家總是這麼一副自恃驕傲的樣子!」

    像兗南州這樣的小地方,當地的街坊們,那每天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主。

    你說小地方吧也有小地方的好,大傢伙兒都是知根知底的,誰家萬一出了點事兒吧,鄰里們都會不遺餘力的趕來幫忙,那可叫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聽上去似乎是挺有人情味的吧?

    但事實就是,太過人情味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這麼說呢,這兗南州就是這麼一個如同彈丸一般的小地方,張三家要是上午碰上了什麼事兒,嘿你別看,李四家那是比張三他媳婦兒還要門清。

    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好事吧不出門,壞事呢可是傳千里了,誰家要是有些什麼醜事吧,那可是藏不了掖不著的。

    久而久之,及個別的鄰里們就會產生一些小嫌隙,那些有的沒的小情緒,在日積月累之下,終於在這個時間段,爆發而出。

    轉眼間,這些前來湊熱鬧的鄰里鄉親們立刻就被轉移了重點,從穆丫頭轉移到了平日裡的恩怨情仇上面。

    喝!那場面可謂是鑼鼓熏天,鞭炮齊鳴啊!眾人你來我往,你罵一句,我回三句,各個都吵得面紅脖子粗的,誰都無暇顧及那穆丫頭了。

    當然了,眼下這個時候,誰他娘還顧及穆丫頭呀,她偷沒偷張二娘家店舖的東西,其實說白了跟咱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不好好抓著這個機會,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統統宣洩出來,以後可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穆丫頭看著周圍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從自己的身上轉移而走,不禁的偷笑了一聲,隨即彎下了自己的腰,像一條小泥鰍一樣,往人群的縫隙裡面鑽。

    要說還是張二娘反應迅捷,畢竟那是偷了她家的寶貝,這樣的場景下,誰都可以亂,就她亂不得啊!

    張二娘咻的一下伸出自己的手來,緊緊的拉住了穆丫頭的衣服,狠狠的一把把她抓了回來,哪想張二娘那魁梧的身材,出力也堪稱兇猛,手下一個沒有分寸,就把穆丫頭抓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下可好,穆丫頭被張二娘這麼一弄,心裡憋了許久的怨氣,也終於爆發了出來,對著張二娘大喊道。

    「喂!你幹什麼啊!你不要太過分了啊!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得,本身張二娘也是手下一個失誤,不小心才將穆丫頭給拽拉倒地的,起初還心懷愧疚,想要問問這穆丫頭是否無恙來著,可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倒打一耙,對著自己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大吼。

    張二娘也是不干了。

    「誒我說!你這臭丫頭說起話來還真是不客氣啊!我我我怎麼過分了!明明是你偷了我們家的東西,怎麼還理直氣壯起來了!」

    「我沒偷!」

    穆丫頭話音剛落,立即一手推了一把對面的張二娘,將張二娘推出好遠。

    張二娘哪能示弱?這死丫頭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欺負人欺負到老娘的頭上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一時間這張二娘又是和穆丫頭二人雙雙扭打在了一起,那場面是越發的混亂,整個小鎮子上就像是正進行著一場戰爭一樣,兩撥人群,互相對壘。

    「住手!統統住手!知縣大人來了還不快趕緊住手!是不是都想進衙門涼快涼快啊!」

    一陣響亮的嗓音從空中略過,眾人紛紛的停下了吵罵的嘴和揮舞著的拳頭。

    張二娘將面前人撥開後,定睛一看,原來是知縣大人!她立馬一手揪著穆丫頭的衣領,一邊往著知縣大人的方向那兒跑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弄得烏煙瘴氣的,像什麼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縮起了自己的脖子,撇著嘴,沒有一個人對衙役做出答覆來,只是在心中暗自納悶,這無非就是和街坊們吵吵架而已,怎麼整的這麼大的動靜,把官府的人都給招來了,可千萬別惹禍上身才好!

    於是乎眾人便紛紛將自己的眼光放在了不遠處的張二娘和穆丫頭的身上。

    幾個衙役發現了眾人的眼神之後,也順勢的朝著張二娘那邊看去,只見張二娘滿頭的凌亂,一手揪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穆丫頭,模樣十分的狼狽不堪。

    「張二娘!是你在此惹是生非?你是吃了豹子膽了!?好好的店舖不開,跑來這邊做什麼瘋婆子!」

    「哎呀!大人吶!大人吶!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啊!這丫頭!這丫頭偷了咱家店的寶貝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4
第九十八話 官大一級

    「大人!是這張二娘在這找事情呢!」

    捕快雙手抱著拳,回過頭去,對著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說道。

    「誒,這位官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什麼叫我在這找事情!怎麼滴,我張二娘的店舖裡少了點東西,還不讓我叫喚幾聲了?!合著你家要是少了錢,少了寶貝,你還打算往肚子裡咽嘛!」

    「放肆!在大人面前你居然還敢如此放肆!」

    只見那位體型微胖的中年人立刻輕拍了一下身邊的捕快,示意其不要再繼續了。

    「咳,張二娘,本官好歹也是這兒兗南州的知縣,你再在本官面前這樣大肆喧嘩,實在有失體統!」

    張二娘立刻對著一旁的捕快翻了翻白眼,又對著知縣繼續說道。

    「大人吶!您可是咱這兒的父母官啊!張二娘在這片兒也開了二十來年了!從來就沒有惹是生非過!要不是大人你手下的亂說話,我哪兒能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這體型微胖的知縣老爺淡笑了一聲,眯眼瞧了瞧張二娘身邊揪著的穆丫頭,遂說道。

    「這是究竟什麼事吶?怎麼扯著人小姑娘的衣領死不松手呢?」

    「哎呀大人吶!咱張記開張這麼多年了,從來還沒丟過任何東西呢,這臭丫頭今日來我張記這兒瞎轉悠了一圈兒,我這就丟了一個玉扳指!大人你倒是說說!哪兒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情!絕對是她偷的!」

    「哦?張二娘竟然如此肯定?你倒是同本官說說,你到底是有什麼證據,來證明你的觀點!如果證據確鑿,那本官就依法辦事,將這丫頭押回官府便是。」

    見官老爺鬆了口,張二娘頓時可就眉飛色舞了起來,下意識的又緊緊的抓了一把穆丫頭的衣領,憤憤的說道。

    「她穆家就是個賊窩!她爹就是個小偷!大人可以去讓幾個衙役去她家好好搜查搜查!定會搜出許多金銀財寶!」

    也不知為何,隨便別人說啥,那都不打緊,任你說什麼,穆丫頭只管當耳旁風,不願多加理會,可是你一旦說上她爹爹的壞話了,那穆丫頭的眼神頓時就會變得像一個暴怒的野獸一般。

    「你胡說!我爹不是小偷!我爹是個好人!你的玉扳指丟了關我什麼事!你還是好好地去問問你那不爭氣的兒子吧!興許是他賭輸了錢!自己偷了去了!」

    說罷,穆丫頭突然一個發力,掙脫了張二娘的束縛,隨後一把將張二娘推倒在地,一個跨步就騎在了張二娘的身上,不斷的用手扇著張二娘嘴巴子,一個接著一個,絲毫不見有收手的意思。

    頃刻間,這張二娘的嘴唇就被打的跟厚香腸掛在嘴上一樣,紅腫不堪。

    哎,真是的,這大熱天的就不能消停一點嘛,體型微胖的知縣大人站在這大太陽底下早就汗流不止,耐心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尤其的不給自己這個知縣面子,竟敢當著自己的面大打出手,這還了得?

    「來人!快!快將這小丫頭片子拿下!」

    聽到知縣大人的發話,幾個捕快隨即抽身而上。

    在這混亂的場面下,都沒有人發現又有一支來自外鄉的隊伍,也在這兒瞧著熱鬧。

    眼看著這幾個蜂擁而上的捕快就快要接近穆丫頭,順勢就要將其拿下了。

    突然間,一個白影忽的從人群之中竄了出來,並擋展開了雙手,擋在了穆丫頭的面前。

    「你們都幹什麼呀!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你們害不害臊呀!」

    幾個捕快看著面前說話的這個白影,只見是一個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孩童而已,紛紛都冷哼一聲。

    「哪兒來的小屁孩!居然敢阻攔我們官府辦事!識相的給我讓開!不然的話,就把你一起抓回衙門問罪!」

    「我才不是小屁孩!吾乃天山派三弟子!蘇仨!」

    「呸!管你什麼派什麼派!還不給我讓開!別以為你是個孩童,我們就不敢動你!只要是膽敢阻擾我們衙門辦事的!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哼,我看你們誰有這個能耐!」

    就在氣氛變得越髮針鋒相對之時,人群中又走出了一個成年男子來,只見男子氣定神閒的說道。

    「諸位壯士莫要激動,莫要激動,且聽在下說上一句。」

    嘖!平日裡兗南州如此相安無事,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兒又是個什麼角色?怎麼都要來阻撓本官辦差!

    體型微胖的知縣老爺似乎已經是耐心到達了極限,甚是不耐煩的大聲喊道。

    「究竟來者何人!為何三番五次的要阻攔本官辦案!」

    男子淡笑一聲,伸出自己的雙手來,微微的對著知縣老爺的方向作了一個揖,遂說道。

    「在下,乃是太常寺寺丞,駱興是也。」

    太常寺寺丞?

    知縣老爺不斷地在腦海裡回轉著這五個字,嘶…這個名字似是耳熟啊!好像是在哪兒聽到過這個詞兒吶。

    只不過,還沒過多久的時間,那知縣老人突然『啪』的一下單膝跪地了下來,高舉自己的雙手,抱拳說道。

    「下官兗南州七品知縣,杜威見過駱大人!」

    「哈哈,原來是杜大人吶!杜大人免禮!快快請起!」

    「謝駱大人!」

    在場的所有人,除卻了段棋和蘇仨,紛紛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的杜威和駱興,心裡暗自想著。

    這駱興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啊?怎麼咱這兒的知縣老人一聽到他的名諱,竟然如此惶恐?太常寺寺丞是個什麼玩意兒?難道是看守寺院的?

    一個捕快悄悄的挪到了杜威的身後,在杜威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大人!這人究竟什麼來路?我們為何要如此架勢對待?」

    杜威輕嘆了一口氣,側過頭來,對著身邊的捕快悄聲回答道。

    「此人乃是太常寺寺丞,官拜正六品!爾等區區一個兗南州知縣,小小的七品官而已,級別不及人家呢。」

    「切,不過也就是個六品官而已。」

    「呵,即便他是從六品,那也是比本官風光吶!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2:55
第九十九話 好大的官威啊!


    駱興滿意的笑了笑後,慢慢的走到了張二娘和穆丫頭的面前,彎下了腰來,緊皺著眉頭,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二人。

    「我說,杜大人啊,這二人究竟是什麼來路哇?怎麼一個婦道人家和一個小女孩兒能有如此怨氣在此掐架?」

    還沒等杜威答話,面前的張二娘就搶在前頭,嘰嘰喳喳的說道。

    「我張二娘是在兗南州開舖子的,這死丫頭呢是……」

    駱興冷哼了一聲,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張二娘,冷冰冰的斬鐵道。

    「哼!本官沒有在與你問話!」

    嘿,別說,駱興看上去書生氣息濃厚,並且身形單薄,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

    可沒想到,他怒目圓瞪『發起官威』來的模樣,倒也有那麼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被駱興這麼一嚇,張二娘頓時就被嚇慫了,趕忙用另一隻手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嘴,並快速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了。

    同樣被駱興的不怒自威給『震懾』到的,當然還有一旁的杜威了,這杜大人心裡多少也有點納悶,這駱興方才看上去說話溫文爾雅的,似是一個好脾氣的官爺,哪想到這位做上級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啊,這不,說翻臉就翻臉,板起臉來也是黑了半張面容啊!

    面對著駱興的發問,杜威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了,趕忙湊上前去,雙手作揖,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回駱大人的話!這位老婦人乃是我兗南州的店舖商人,與其丈夫所開設的典當鋪,在當地也是有些年份了!二人育有一子,此子年過二十。」

    駱興點了點頭,又伸出手來,輕指了一下張二娘身邊的穆丫頭,繼續問道。

    「那這個小女孩呢?」

    「回駱大人,這個小女孩並非我們兗南州當地人,早年隨他父親一同來到此地長居,其父親常年在外,本官也相知甚少,只知她家姓穆,別的就無從知曉了。」

    「嗯?她娘親呢?」

    「下官不知,不過有聽聞其自幼喪母。」

    喝!照這麼說來,此女豈不常年總是獨身一人生在兗南州了?無父無母,光這身世,就足以讓駱興傷情三分了。

    駱興見這姓穆的丫頭始終低著頭,任由周圍的人說道自己,絲毫不為自己作任何的辯解,只覺這女孩身上似乎蘊藏著一股強大的韌勁,不為世人發現。

    「嗯,杜大人此案打算如何處置?」

    杜威心中快速的在腦海裡思索了一番,這駱大人可是個京官兒啊!倘若這一次表現好的話,給他留下點深刻的印象,說不定哥們兒還能有陞官的可能啊!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不牢牢的把握住,這恐怕日後就來不及表現了!

    「回駱大人的話!此事證據尚未確鑿,確有待查之處,但鑑於張二娘在兗南州開舖多年,又是當地人,這麼多年以來生於此地,均相安無事,由此,依下官看來,張二娘自然沒有必要在此誣賴陷害這穆丫頭,本官定是以流程辦事,先將穆丫頭帶回收押,擇日查明清楚之後,盡速上堂審案。」

    啥?言下之意,那是要把人小姑娘先帶回牢裡的意思咯?

    聽到這,蘇仨可是不干了,捲起袖子來就要上去幹他一番!好在這時,一旁的段棋反應迅速,一把將蘇仨拉了回來,並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

    「蘇少俠!別急!咱先看看駱大人怎麼說,此時爾等萬不可輕舉妄動!先靜觀其變,莫要給駱大人亂了陣腳!」

    被段棋這麼一拉,蘇仨也只得退了回來,憤憤的跺了跺腳,並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駱興的身上,蘇仨只希望這駱大人這一次,可以靠點兒譜,走點兒心,近點兒人情,可千萬不要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才是。

    只見駱興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來,輕聲鼓掌道。

    「好好好,杜大人真是斷案如神,效率奇高啊,本官著實佩服啊!」

    杜威見這位來自京城的上級如此誇讚自己,心中頓時大舒一口氣,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次表現不錯吧!看樣子得趁熱打鐵一下!好好籠絡籠絡這個關係!說不定改明兒就也能入京為官了!誰稀罕在這兗南州小破地方幹一輩子?!今兒個還真是出門遇貴人了!

    杜威紅暈著臉,趕忙伸出雙手,朝著駱興的方向,深深的作了一個揖,謹小慎微的說道。

    「啊!駱大人您過獎了!下官只是秉公辦案而已!關於此案,還望駱大人您多多提點下官才是啊!」

    ?????

    駱興冷眼瞅了一下面前心花怒放的杜威,乾澀的回應道。

    「杜大人先別急著謝過本官啊,本官方才可沒有誇讚你的意思啊,你謝本官什麼呢?」

    得,駱興這麼一大通冷水,直直的澆灌在了杜威的頭上,使得杜威突然面部一個抽筋,臉色煞白了下來,滿眼的疑惑看著這位來自京城的『貴人』。

    「駱大人…你…?」

    駱興輕咳了一聲,說道。

    「咳,不過有一點,杜大人你說的的確不錯,此案本官確實要對其好好的指點一番。杜威,你思路愚昧,想法簡單,審案不清吶!」

    說到這兒,杜威頓時『唰』的一下,雙手作揖,半跪在地,大聲的回應道。

    「下官愚昧!還請駱大人指示!」

    只見駱興圍著張二娘和穆丫頭的周圍,慢步的走上了一圈,再一次仔細的對二人打量了一番。

    「首先,這案子你衙門證據都尚未蒐集,僅憑這張二娘一人之言,就妄下結論!杜威,你可是糊塗!倘若這所謂丟失的玉扳指,是她張二娘自己給弄掉的,她隨便在街上拉一個百姓來,說是被這無辜的路人所偷走的,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事實嘛!」

    「其二!你連證明穆丫頭是小偷的證據都沒有,卻要將其帶回衙門裡,擇日再審!倘若這小女孩兒是無辜的呢!倘若這玉扳指是另有其人所為!那這小女孩兒豈不是白受這麼多罪!杜威!你簡直糊塗!」

    駱興這麼犀利的一通發言,杜威早已怕的汗如雨下了!

    他倒並非是怕駱興這個人而已,而是作為京官的駱興,要是改日回到京城,給皇上遞上一道摺子,彈劾自己這麼一番,恐怕自己的仕途,差不多也就到這了!

    「是是是!是下官糊塗!是下官糊塗!」

    「哼!既然如此!此案!就由本官來親自來審!杜威!給這穆丫頭準備一套上房!給本官好生伺候著!待本官查明妥當之後!重審此案!」

    「……是是!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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