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完美未來 作者：趙家浮生 (連載中)

重生之完美未來 第九百六十九章 最長的路其實是套路

    趙浮生找的人，是汪忠磊。

    作為土生土長的首都人，汪家兄弟在首都雖然不算什麼上的了檯面的頑主，但關係的確不少，在趙浮生看來，自己既然想買四合院，說不定他們能幫上忙。

    短信發過去，幾分鐘之後，趙浮生的電話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趙浮生微微一笑，按下了通話鍵。

    「浮生，你有事兒找我？」汪忠磊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驚訝。

    說實話，對於趙浮生這個人，如果說之前汪忠磊還覺得，這傢伙是個後起之秀，自己不需要太在意的話，那經歷過這一年多的時間，幾次三番的事情過後，在汪忠磊的心裡面，趙浮生儼然已經和自家哥哥汪忠軍一樣，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謹慎對待的人了。

    汪忠磊很聰明，他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招惹。

    那種沒能力又沒錢的圈內人，汪忠磊很清楚，自己不需要給對方任何面子，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但像趙浮生這種有能力又有錢的傢伙，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們成為朋友。

    真要是走到了對立面，汪忠磊覺得，就憑自己這兩下子，都不夠對方收拾的。

    他還很年輕，還想著在娛樂圈裡順風順水的混下去。

    要知道，娛樂行業賺錢可是很容易的，尤其是電影，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容易進行資本操作的工具。

    現在的華宜還沒上市，一旦上市之後，賺錢的辦法不要太多好不好。

    這一點，趙浮生也清楚，所以他才會拿下華宜的股份，因為他很清楚，用不了幾年，娛樂圈賺錢的方式，簡直太多了。

    後世很多人都不明白，萬達也好，華宜也罷，甚至拿下明星，都好像瘋了一樣，動不動某部電影保底票房多少億，對賭業績多少億，就好像他們拍的個個都是《泰坦尼克號》，能夠橫掃全球票房。

    但實際上，那只不過是為了控制股市資本的手段罷了。

    那些諸如造假白扔票房之類的手段，簡直就令人髮指。

    用高額票房影響公司股價，旗下幾個公司進行對賭，進而操縱股市，大佬們賺的盆滿缽滿，至於電影賺不賺錢，那根本不重要了，畢竟股市的利潤可要比一部戲的分成多太多了。

    電影的本質已經變了，《愛抄公墓》騙情懷也好，馮大炮玩什麼狗屁對賭也罷，說到底，不過是資本在玩遊戲罷了。

    後世很多娛樂公司跑到港島上市，歸根結底，是因為那邊割韭菜更容易一點，波動較大，不像國內，起碼還有個跌停板的問題。

    上輩子趙浮生不認識的那個姜聞曾經說過：市場越熱，內容越值錢。

    趙浮生覺得深以為然，但他不會去捅破這個窗戶紙，因為他不是瘋子，動了那些資本大鱷的蛋糕，看上去是為民請命，可實際上，敢進股市的人，就沒有哪一個是干淨的。

    如果不是因為貪心，想要賺快錢，有誰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炒股呢？

    既然有貪婪的心，那就要做好遭罪的準備。

    這一點，趙浮生不會同情任何人。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和現在的趙浮生無關。

    「我想買一座四合院，不知道汪總你有門路麼？」趙浮生開門見山道。

    「四合院？」

    汪忠磊一怔，倒是沒想到，趙浮生找上自己，居然是因為這個事情，他還以為是因為別的事。

    「嗯，我覺得首都這邊的房地產市場以後很有發展，尤其四合院，汪總你要是有門路有閒錢的話，也不妨投資一下。」趙浮生微微一笑，實話實說道。

    他不在乎汪忠磊會和自己一樣囤積幾套四合院，這東西本來就是物以稀為貴，整個房地產市場的大環境擺在那裡，汪忠磊相信自己的話，能多賺一些，如果他不相信自己，到時候吃虧的是他汪忠磊，但也能從另外一個側面，證明自己的先見之明。

    果不其然，聽到趙浮生的話，汪忠磊一下就愣住了，猶豫了半天居然沒說話。

    他是個生意人，而且還是個特別聰明的生意人。

    雖然不知道趙浮生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但汪忠磊明白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那就是當一個好東西的價值不為大部分人所知道的時候，入手的難度最低，日後的回報也更高。

    打個比方來說，古董是這樣，還沒有披露利好消息的股票是這樣，就連做生意，其實也是如此。

    如果趙浮生所言不虛，那麼未來有一天，自己或許真的能夠賺一筆。

    想了想，汪忠磊笑道：「浮生，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可是聽說，國家正在進行宏觀調控……」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浮生已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汪總，我只是說我個人的看法，你權當我在胡言亂語吧，幫我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合適的四合院，怎麼樣？」

    很明顯，趙浮生不打算就這個問題和汪忠磊討論。

    言下之意，愛信不信，不信滾蛋！

    說實話，如果趙浮生苦口婆心的勸汪忠磊和自己一起買四合院，汪忠磊心裡面可能還會有些懷疑，結果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副老子不願意帶你玩的姿態，這種態度，倒是讓汪忠磊相信，趙浮生真的沒有想要算計自己。

    沒辦法，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經常算計別人，喜歡玩心機城府的人，總是會不自覺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就好像汪忠磊一樣，雖說華宜大部分時間都是汪忠軍這個做哥哥的在負責管理，但他也無可避免的要參與一些事情。勾心鬥角的事情，汪忠磊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沾染了許多毛病。

    剛剛第一時間裡，他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就是趙浮生是不是想要坑自己一把，畢竟如今的首都房價在經歷了一番猛漲之後，已經不算低了。

    恰好前段時間汪忠磊的一個朋友買了個不錯的四合院，他有幸聽人家說起過，現在位置不錯的四合院，已經漲到每平方米八千甚至一萬元。

    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按照趙浮生的說法，買下幾套的話，等於是砸進去一千多萬甚至更多。

    哪怕汪忠磊如今小有身家，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了。

    萬一房價暴跌的話，呵呵……

    哭都沒地方哭去。

    而現在，汪忠磊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趙浮生壓根就是隨口一提，甚至於，人家確實是看好首都未來的房地產市場，但並沒有帶自己玩的意思，剛剛那番話，就是客氣一下。

    這一點，汪忠磊自問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這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是屬毛驢脾氣的，怎麼解釋呢，很簡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越是像他推薦什麼，他就越是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念頭，想要暗害於他。反過來，你不理會他，他自己卻像個牛皮糖似的貼上來。

    這種人，大部分都自詡比別人更聰明。

    汪忠磊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現在，他對於趙浮生剛剛的提議，十分的感興趣。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找人幫你問問。」汪忠磊呵呵一笑，似乎並不介意趙浮生剛剛生硬的態度。

    趙浮生嗯了一聲，也沒再廢話，徑直就掛斷了手機。

    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汪忠磊肯定會在幫自己打聽的時候，順便也暗中考慮購買幾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家比自己有閒錢。

    這年頭，不怕土豪有錢，就怕人家有錢還能遇到能賺錢的機會。

重生之完美未來 第九百七十章 砍價高手范寶寶

    汪忠磊比趙浮生想像的要有行動力。三天之後，他的電話就達到了趙浮生這裡。

    「浮生，二環附近這邊有一個四合院，朋友介紹道，產權還算清晰，你有時間，我陪你過去轉轉？」小汪總開門見山，寒暄了幾句之後，直接進入了正題。

    「好啊，我沒問題。」趙浮生點頭答應，和汪忠磊約好了時間地點。

    第二天，他特意讓范寶寶請了一天假，兩個人開著車，一起去了汪忠磊說的地方。

    見到自己曾經的老闆，范寶寶還略微有些尷尬，但汪忠磊是什麼人，幾句話就拉近了大家的距離，嬉笑怒罵間，反倒是讓范寶寶覺得，自己之前可能真的不太瞭解這位小汪總。

    趙浮生也不介意，在他看來，范寶寶確實應該學會如何分辨一個人的好壞，如果僅僅因為這一次見面，她就改變了對汪忠磊的印象，那只能說，自家女朋友還不夠成熟，需要鍛鍊。

    汪忠磊的朋友是個男人，據說曾經也是個頑主，後來趁著改革開放的大潮，修身養性下海做生意，這棟四合院是他曾經買下來自用的，現在打算用錢，所以才會出手。

    這話套話趙浮生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但並不妨礙他看好這套房子。

    畢竟無論是位置還是面積，都很符合趙浮生的心理預期，范寶寶看樣子也很滿意。

    「童大哥，既然是小汪總的朋友，那我也不矯情，這個院子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喜歡，您開個價吧。」趙浮生看著那位姓童的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童姓男子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這麼直接。

    畢竟和汪忠磊認識，他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猶豫了。

    汪忠磊在一旁笑道：「老童，你就別客氣了，浮生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有話直說。」

    「那好，我也不墨跡，一口價，四百萬。」童姓男子道：「房子的產權面積是三百六十平方米，而且內部裝飾保存的也很不錯，我覺得值這個價錢。」

    趙浮生還沒來得及說話，范寶寶已經輕輕的扯了他的袖子一下，很明顯，范大小姐對於這個價位，很不滿意。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特麼簡直是宰肥羊好不好！

    范寶寶這幾天也沒閒著，在網絡上和單位那邊也打聽了一下首都四合院的情況，自然知道，如今像這種四合院，最高的也就是每平方米一萬塊罷了，更何況這個院子，並沒有那童姓男子說的那麼好。

    這傢伙這個價碼，分明就是把趙浮生和范寶寶當做冤大頭了。

    他大概不知道，范寶寶同學，對於自家的錢，看的有多重。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前半生再美，後半生也要靠智慧和錢生活。

    所以，除了自己的家人，在范寶寶眼中，別人坑自己的錢，簡直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同樣皺起眉頭的，還有汪忠磊。

    他之前和這個姓童的其實不算熟悉，只能算是點頭之交，這次也是因為打聽四合院的事情，才有了更進一步的聯繫，原本以為這人能要個公道的價錢，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獅子大開口。

    張張嘴，汪忠磊正準備開口，趙浮生卻呵呵一笑：「童大哥，你這個價格，說實話，我有點無法接受啊。」

    頓了頓，他搖搖頭：「說實話，要是四百萬買下這個院子，我還不如直接去買商品房，你說呢？」

    童姓男子頓時默然不語，很明顯，他知道，趙浮生說的沒錯，也更清楚，自己剛剛獅子大開口的行為，並沒有瞞的過對方的眼睛。

    「老童，你這就不地道了啊，我好心好意帶朋友來捧場，你這算什麼？」這時候，汪忠磊也按耐不住，臉色陰沉的開口道。

    他這話半真半假，畢竟都是生意人，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種事常有的，趙浮生也好，汪忠磊也罷，這個時候更多的是在表示一個態度而已。

    童姓男子也明白這個道理，對於汪忠磊的話，也不介意，反倒是笑著看向趙浮生：「既然這樣，那你說，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很顯然，他這是讓趙浮生出價。

    趙浮生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萬？」童姓男子一怔，隨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老弟，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在他看來，三百萬的出價，簡直就是在胡扯一般，就算按照市場行情來說，自己這間四合院，也絕對不止三百萬。

    「是老哥你先開玩笑的，我當然也可以開玩笑吧？」趙浮生皮笑肉不笑的直接頂了一句回去，他可不是那些爛好人，姓童的敢獅子大開口，就要有被自己刮下一層皮的思想準備。

    聽到趙浮生這句話，童姓男子頓時尷尬起來。

    趙浮生的話沒錯，是他自己先胡亂開口要價的，如今人家還價的時候，自然也會殺的狠一點，這麼一說，倒是無可厚非。

    「不行，太低了。」童姓男子看著趙浮生：「最少三百八十萬。」

    「三百零五萬。」

    「太少了，真的，三百七十萬吧，怎麼樣？」

    「三百一十萬。」

    「兄弟，你不能五萬五萬的加啊，這樣，咱們交個朋友，三百六十五萬，怎麼樣？」

    很顯然，童姓男子的心理價位應該是在三百五十萬左右。

    趙浮生呵呵一笑，乾脆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范寶寶卻開了口：「浮生，算了吧，咱們先別買了。」

    這一句話出口，趙浮生心中暗笑不已，那童姓男子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他著急用錢，所以才會出售這套四合院，之前也接觸了一些買主，但人家開的價碼相對一般，再加上他要價不低，所以並沒有談攏。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看上去很認真的買家，結果范寶寶一句話，竟然打算不買了。

    「這，咱們還是可以談的嘛。」童姓男子苦笑著對范寶寶說。

    他看的出來，這年輕女孩兒其實什麼都不懂，開口說話是真的因為覺得自己一直在獅子大開口，反倒是一旁默不作聲的趙浮生和汪忠磊，兩個都是精明的角色。

    但這個時候，越是這樣的年輕人，就越不好搞定，原因很簡單，如果是和趙浮生或者汪忠磊談，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談生意，你來我往，唇槍舌劍，討價還價而已，但像范寶寶這樣的小女生，要是真生氣了，那可絕對是說走就走的。

    范寶寶看了一眼趙浮生，發現他沒說話，想了想，對童姓男子道：「可你的價格太高了，我覺得不合適。」

    「那你說，多少錢合適？」童姓男子算是發現了，趙浮生和汪忠磊那兩個傢伙，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麼可能一直在那裡默不作聲的看著范寶寶和自己砍價。

    范寶寶歪著頭想了半天，最後咬咬牙說道：「三百四十萬，同意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簽合同，不然我們就走。」

    那人半天都沒吭聲，許久之後，抬起頭，嘆了一口氣：「算了，三百四十萬就三百四十萬，成交！」

    「好！」

    范寶寶相當開心，轉過頭看向趙浮生：「老公，行不行？」

    「行，你說了算。」趙浮生臉上掛著淡定的微笑，心裡面卻已經快要笑的肚子疼了。

    這是真的，因為就連趙浮生自己都沒想到，范寶寶居然能把價格砍三百四十萬，原本按照趙浮生的心理預期，三百六十萬才是正常的成交價。

    結果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重生之完美未來 第九百七十一章 上市？

    撿漏這種事，無疑會讓人心情愉悅。

    范寶寶現在的心情，就特別好。

    都說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誰不想功成名就衣錦還鄉，這八個字輕鬆點破了滾滾歷史長河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最根本的原因。

    現代社會也是如此，人活著總要有點追求的，否則豈不是太過於無趣。

    在范寶寶的內心深處同樣也有追求，她希望能和趙浮生過著幸福的生活，家人不再為錢犯愁，不用再擔心幾無立錐之地。

    看著手中的房產證，她心裡的愉悅之情，可想而知。

    趙浮生倒是還好，或許是閱歷的緣故，也或許是重生到現在成功的次數太多的緣故，他對於這套四合院，倒是沒有范寶寶那種成就感。

    在趙浮生看來，這就是一個投資罷了。

    畢竟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清楚，這個位置的四合院，未來究竟價值幾何。

    「你說，這四合院，真的會升值？」

    范寶寶手裡拿著房產證，坐在車裡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趙浮生問。

    很明顯，這丫頭還有點不敢相信的意思。

    趙浮生微微一笑：「何止會升值，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四合院肯定會漲價的。」

    他說的這是實話，當年自己做北漂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就住在京郊的四合院裡，倒是聽了不少傳聞。

    記憶最清楚的例子，就是有人說，首都的四合院，千禧年之後，一年一個台階。

    什麼叫一年一個台階，就是說，每年四合院的價格，都會被上一年增長至少百分之十。

    換句話說，范寶寶和自己購買的這套四合院，可能明年這個時候，就會真的變成四百萬。

    范寶寶對於趙浮生的話，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儘管她覺得趙浮生可能有些太自信了，但她依舊願意相信剛剛他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范寶寶眨了眨眼睛，心滿意足的說道。

    很明顯，對她而言，只要手裡的房子升值，那就是開心的事情。

    「對了，我看《傳奇》那個遊戲，好像越來越火爆了。」坐在車裡，范寶寶忽然想起一個事情，對趙浮生問道：「那個盛達科技，是不是準備上市啊？」

    趙浮生笑了起來：「嗯，算是吧。」

    他已經接到陳天喬的通知，盛達科技，確實在謀劃上市。

    而且就如同歷史當中的那樣，他們準備在美股納斯達克上市。

    用陳天喬自己的話來說，既然要做，那就做大一點。

    對此趙浮生沒有任何意見，他本來的打算也是如此，國內的故事掣肘太多，別說陳天喬了，就連自己這個穿越者都不敢去嘗試，生怕一個不小心，變成別人眼中的韭菜。

    想了想去，雖然華爾街上的風險更高，但同樣的，機會也更多，趙浮生倒是不介意小賺一筆。

    而且沒有人知道，從始至終，趙浮生都沒打算和盛達共進退。

    盛達上市之後，也就是他準備從盛達科技抽身之時。

    陳天喬這個人，在趙浮生看來，太喜歡弄險，也太深沉，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之前盛達科技處於低谷的時候尚且罷了，現在公司進入正軌之後，趙浮生不止一次感覺到這個人獨斷獨行的性格。

    而且他很喜歡和官面上的人來往，盛達科技在尚海，儼然已經成了明星企業，陳天喬夫婦也和一些官員們來往密切。

    在趙浮生看來，這分明就是求死之道。

    一個商人，可以和政府方面有來往，但絕對不能輕易去選擇站隊，固然站隊可以得到更多資源，但一旦站隊失敗，就意味著一蹶不振。

    這不是開玩笑，雖然不站隊可能發展緩慢，但終究還是會發展。可站隊之後，就意味著和某股政治勢力綁定在了一起。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這個道理，有些人看的清楚，而有些人，卻怎麼都看不透。

    范寶寶倒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她對於這種生意上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在她看來，有趙浮生在，這種事情，不需要自己琢磨。

    「怎麼，你有興趣買一點？」趙浮生看向范寶寶，笑著問了一句。

    「才不要，股票有風險的，而且很高。」范寶寶也不知道在哪裡聽來的，對趙浮生義正辭嚴的說道：「我跟你講，你也要注意，不能去炒股，知道麼？」

    趙浮生連忙點頭，應付道：「放心吧，我才不會炒股呢。」

    當然，他在心裡面補充了一下：「我都是讓別人炒股。」

    ……………………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國慶節就到了。

    范寶寶有演出任務，要跟著人藝的表演隊去基層慰問演出，趙浮生原本計畫帶著她出去旅遊，結果這丫頭表示，自己身為一個演員，不能脫離群眾。無奈之下，趙浮生只好作罷。

    不過還好，趙媽帶著范貝貝來了首都，倒是給了趙浮生一個驚喜。

    李媛和趙爸都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脫不開身，趙媽和范貝貝兩個人只好結伴而來。

    從小到大第一次來首都的范貝貝同學，相當興奮，拉著趙浮生陪自己逛街。趙浮生也樂得相陪，帶著母親和小丫頭幾乎逛遍了整個北京城。

    期間甚至還帶著她們去了一趟自己和范寶寶買下的四合院。

    趙媽看到幾百平方米的四合院，著實嚇了一大跳，聽趙浮生說是用他和范寶寶攢下的錢買的之後，眼眶當時就紅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每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成才，之前趙媽一直都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現在看著兒子居然已經在首都買下一個四合院了，這才知道，從前那個需要在自己和丈夫羽翼下的少年，如今已經真的長大了。

    范貝貝倒是沒有那麼多感慨，小丫頭只是覺得這個院子好大，開開心心的在院子裡玩了個痛快，一直到趙媽和趙浮生催她離開，她才依依不捨而去。

    即便這樣，小丫頭也表示，下一次自己來首都，還要到這裡玩。

    悄無聲息間，二零零三年，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第九百七十二章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零三年的時間，一晃居然過去大半了，這是趙浮生沒想到的。

    或許是因為年初的時候，非典疫情爆發的緣故，整個上半年，其實對於趙浮生而言，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是空閒著的。

    而夏天這段時間，他除了偶爾關注一下校內網的情況之外，其他時間裡，並沒有離開過首都。

    倒不是無處可去，而是因為趙浮生知道，自己現在需要穩定一些。

    前段時間，董晨曦給他傳來好消息，之前購買的那二百萬美金網易股票，如今已經開始上漲了，據說是因為網易那邊開始涉足遊戲業務，美股方面的投資人，對網易的信心大增。

    對此趙浮生自然是心情大好，也就沒有別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畢竟，如果網易的股票真的能夠像自己所熟知的歷史那樣，漲到七十多美金一股，那自己等於發財了。

    國慶假期很快過去，趙媽和范貝貝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首都，和小丫頭約好，元旦的時候自己和范寶寶會回去陪她過節，趙浮生這才目送著她們上了火車。

    沒坐飛機，因為趙浮生總覺得，飛機不如火車安全。

    離開火車站的時候，張謙跟在趙浮生身後，欲言又止。

    「怎麼了？」

    趙浮生有些奇怪的看了張謙一眼，他可不像是有話會藏著掖著的人啊。

    張謙苦笑了起來：「有個事情。」

    「什麼事？」趙浮生眉頭一皺，直覺告訴他，這個事情恐怕有些麻煩，不然的話，張謙不會是這個態度。

    「是姜聞，他最近在謀劃一些事情。」張謙小聲對趙浮生道。

    「你怎麼知道？」趙浮生有些奇怪，姜聞和張謙之間，貌似沒有什麼聯繫吧。

    「他之前來家裡找過你，但你陪著阿姨和貝貝，被我給擋駕了。」張謙撓著頭解釋道。

    之前范貝貝和母親來的時候，趙浮生確實把手機給了張謙，讓他幫忙拿著，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才聯繫自己。

    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聽完了張謙的話，趙浮生的臉色有些陰沉，半晌都沒有開口。

    「走吧，先回去。」許久之後，趙浮生對張謙吩咐道，自己卻坐進了轎車的後排。

    坐在回家的車上，思考著張謙剛剛說的話，趙浮生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實際上，零三年的今天，國內影視圈的局勢的變化已經相當微妙了。

    從這一年的年初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媒體公眾和業內人士們關於電影分級的討論便越來越頻繁和激烈。八月，國家電影局開始主動召集一些著名獨立電影導演，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從以前的「訓話」狀態轉為「大家能坐下來談談」。

    這在從前，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事情，可是現在，卻偏偏發生了。

    更有甚者，有傳聞，說上面對於近一年來，國內電影低迷的票房非常不滿意，要知道，整個零三年到現在，國產電影的票房幾乎就是被國外的進口片壓著，不僅如此，電影的質量和口碑也急速下降，這讓上層意識到，有些事情，迫在眉睫需要一些改變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上面的人有這樣的意識，影視圈的電影人，也有這樣的念頭。

    而這件事的牽頭者，就是姜聞。

    想到這裡，趙浮生長出了一口氣，對張謙道：「去老薑那。」

    這件事，他需要和姜聞溝通一下。

    張謙嗯了一聲，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卻轉向了姜聞家的方向。

    熟門熟路的進了姜聞家小區，趙浮生給姜聞打了一個電話。

    「喲，你這是忙完了。」姜聞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邊響起：「怎麼著，把你媽和妹妹送回去了？」

    張謙當初攔著他的時候，是把趙浮生在做什麼告訴了姜聞的。

    趙浮生嗯了一聲：「我在你家門口，有空麼，聊幾句。」

    姜聞一怔，隨後點點頭：「那好，我這就下樓。」

    看樣子應該是家裡面不方便，所以這傢伙才會要下樓和趙浮生聊。

    很快，姜聞從家裡出來，上了趙浮生的車。

    張謙很聰明的離開副駕駛的位置，把車子的空間讓給姜聞和趙浮生。

    「你要做什麼？」趙浮生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很清楚，姜聞不可能無緣無故居然聯絡一批電影人，尤其是那些被禁止拍戲的導演們，這傢伙分明就是打算藉機做些事情。

    「做我該做的事情。」姜聞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我是個拍電影的，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夠堂堂正正的在電影院上映，而不是只能出現在電影學院的教室裡。」

    趙浮生默然不語，之前這番話，自己應該和姜聞聊過，只不過他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年的時間，姜聞這個傢伙，竟然真的打算做點什麼。

    「你打算怎麼做？」趙浮生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

    姜聞一笑：「其實也沒什麼，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有機會上面能夠聽聽我們的意見。」

    要求？

    趙浮生眉頭緊皺起來，說實話，對於姜聞的所謂要求，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個好事情。

    果不其然，姜聞接下來的話，讓趙浮生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

    「電影管理部門安排時間對國內在內地拍攝的作品進行審查，以使部分從來沒有經過審查但內容並不違反國家法規的作品得到與公眾見面的機會。電影的審查或未來的分級制度對社會公開。以電影的分級制度來取代電影的審查制度。對本土電影中具有創造性但市場能力有限的電影予以政策性的資助和保護，這就是我們的要求。」姜聞看著趙浮生，慢慢地說道。

    很顯然，這是他和那幫子朋友一起琢磨出來的。

    嘆了一口氣，趙浮生知道，自己或許沒辦法阻止姜聞了。

    一群人，連行動綱領都弄出來了，可見這幫傢伙，是真的打算做點什麼，或者準確一點說，他們真的厭倦了如今這個樣子的中國電影。

    「算了，隨你便吧，不過你要記住，這件事，一定要拉著所有人，別自己一個人沖上去做出頭鳥。」趙浮生想了想，上輩子自己聽說過的所謂電影七君子上書事件，沉聲對姜聞道：「你可以做召集人，但絕對不能變成對抗官方的先鋒，明白麼？」

    姜聞一怔，隨即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他是擔心，到時候萬一談不攏，自己變成那個被殺雞儆猴的人。

    心中泛起一陣暖流，姜聞點點頭，表示記住趙浮生的話了。

    事實證明，趙浮生的判斷，是正確的。

    十月中旬，電影局打電話通知姜聞，讓他通知王曉帥、婁葉等人，一起參加一個會議。

    十月二十號，這個後來被神秘化了的座談會終於在首都電影學院的會議室進行了，當時參加會議的人被分成電影局官員、電影學院領導、獨立電影人、電影學院師生四個部分，據與會者之一的婁葉回憶說，「一共來了一百多人。座位做得非常滑稽，整整齊齊地劃分了兩排，一邊是王曉帥、姜聞和我以及其他幾個人，我們都是發了言的，還有其他一些人，不是他們不願意發言，而是當時的場面就沒有時間給大家發言。」

    在這次會議上，姜聞代表大家念了一份事先起草的提綱，這份提綱經過深思熟慮，有四條明確的意見，其中三條和審查制度有關。該提綱有三十六人簽名，全都是獨立電影人以及圈內的青年導演以及演員。

    因為該事件的典型性和歷史意義，這一天，被稱為「獨立電影復興日」，而姜聞，則被稱為「青年電影代言人。」

第九百七十三章 市場和觀眾


    「我就知道，我媽說的沒錯，我一定能幹成一件大事的！」中戲附近的一家飯店裡，臉色通紅的姜聞，一臉興奮的說著。

    看這傢伙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少喝酒。

    「唔，親媽啊。」夾起一口菜，嚥下去之後，趙浮生砸吧了一下嘴，笑嘻嘻的說道。

    「什麼意思？」旁邊的葉敬等人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很顯然，姜媽媽在騙老薑，喪心病狂到連兒子都騙，只有親媽能幹的出來。」趙浮生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媽小時候還說我長的像劉德樺呢。」

    噗！

    眾人全都沒忍住，一個個表情古怪的笑了起來。

    就趙浮生這個樣子，雖說不難看，但跟劉天王比起來，完全沒有共同點好不好。

    「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趙浮生見眾人的反應如此巨大，無奈的說道：「是不是嫉妒我？」

    「呵呵……」

    「嗯，我們嫉妒你，嫉妒你不要臉。」

    在座的都是熟人，要麼是王曉帥、婁葉之類的獨立電影人，要麼是葉敬、於飛鴻這種圈內好友，自然也就沒有那麼拘束，說起話來相當的放鬆。

    對於趙浮生這種不要臉的言論，當然毫不客氣的給予反駁。

    趙浮生撇撇嘴，索性不理會他們這幫傢伙。

    雖說劉天王演技一般，純靠帥出位，但趙浮生覺得，自己和他比起來，其實也就差了大概那麼一點點而已。

    唔，一點點的意思，就是省略號……

    ………………

    ………………

    每個人小時候，都曾經被問起，長大之後，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飛行員。」

    「我想做科學家。」

    「我想當軍人。」

    在那個懵懂的時候，我們曾經意氣風發，曾經無所畏懼，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之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慢慢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想做飛行員的，可能開了出租車。想當科學家的，也許在工地搬磚。想當兵的，也許成了環衛工人。

    生活總是這樣，你想要得到什麼，往往卻求而不得。

    絕大部分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比如上輩子的趙浮生，比如原本的姜聞。

    而現在，姜聞做到了。

    他一直都是個有夢想的人，渴望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去年趙浮生的那番話，如同迷霧當中的一盞燈，讓姜聞意識到，自己有時候需要的，其實是豁出去的勇氣而已。

    上帝既然在你面前關上一扇門，那就連窗戶都不會留下。

    想要破局的唯一辦法，就是打破一切束縛。

    姜聞很清楚趙浮生的意思，所以，他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刺出了自己手裡的劍。

    整個零三年前三個季度，國產電影陷入了前所未見的低迷當中，截止十月一號，二零零三年上映的國產電影，票房過兩千萬的為零。票房超過一千萬的，僅有兩部。

    換句話說，幾乎所有的國產電影，都在賠錢。

    這對於總局而言，無疑是沒辦法接受的。

    一邊是好萊塢大片上映之後票房火爆，另外一邊則是國產電影哀鴻遍野，長此以往，國內的電影市場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人能夠承擔的起那個責任，所以變革，是一種無法阻擋的趨勢。

    姜聞發起的這次「上書」行為，恰到好處。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這些電影人自己了。

    但無論結果如何，這個圈子的很多人，都必須要承認，姜聞在這件事裡所起到的作用非同小可。

    飯局結束之後，大家各自散去，趙浮生和姜聞卻並沒有分開，而是讓張謙開車帶著兩個人去了中戲附近。

    「我有時候總是想，什麼時候能拍我自己想拍的電影。」

    十月份的首都，深秋時節，天氣已經有些涼意了，尤其是晚上，更是有了一絲寒意，讓宿醉的人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姜聞靠在一張長椅上，點了一根菸，慢慢地開口說。

    「總有一天的。」趙浮生淡淡地笑著，卻沒有像姜聞似的抽菸，而是表情淡然的說道：「很多事情其實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已。」

    他說的這是心裡話。

    現在電影市場不景氣，其實很大程度上，和社會經濟水平有關係。

    圈外人看不懂，圈內人實際上都明白這個道理。

    人如果連吃飯都成問題的時候，是不會整天想著如何享受生活的。只有那些衣食無憂，有閒錢的人，才會考慮滿足物質生活之後，去考慮精神生活的愉悅。

    說白了，就是現在老百姓工資水平不高，手裡沒錢，根本沒那個閒心去電影院看電影消費，自然而然的，電影票房也就不高了。

    等到十年八年之後，老百姓手裡有錢了，把看電影當做休閒生活的一部分，自然電影票房就會提升上來的。

    君不見，諸多莫名其妙的爛片，動輒都能收穫一億以上的票房，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姜聞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以為趙浮生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下道：「說真的，我現在也不知道，市場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電影了。」

    這是心裡話，這個事情的國內電影市場，其實相當的混亂，別說姜聞了，誰都不敢保證，自己拍出來的東西，會得到市場的認可。

    最明顯的例子，諸多商業片大導演，信誓旦旦拍出來的作品，往往經過市場檢驗之後，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當然，也有些導演，拍的那個東西連他自己都未必看的懂，更不要說觀眾了。

    但很多導演都意識到，之前小成本的電影拍攝做法，是不太合適的了，只有大製作才能夠吸引觀眾的眼球，所以他們開始在一部作品裡聚集大量的明星咖司，投入巨額製作費用，希望能夠打動影迷。

    只不過，姜聞總覺得，這樣的做法，類似於飲鴆止渴，似乎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趙浮生倒是很平靜，聽到姜聞的話之後，輕輕一笑，淡淡地說道：「不是市場喜歡什麼樣的電影，而是觀眾喜歡什麼。」

    啊？

    姜聞一愣神，有點不太明白趙浮生的意思，市場和觀眾，不是一樣的麼？

    趙浮生無奈的看著姜聞：「你要知道，市場是可以被操縱的，而觀眾，是沒辦法操縱的。你騙的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什麼意思，你說的清楚一點。」趙浮生的話，讓姜聞一怔，眼神微微有些發亮，他覺得，自己似乎又要聽到一番之前從未聽說過的言論了。

    雖然趙浮生總是自稱不混娛樂圈，但姜聞覺得，這傢伙彷彿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的，每次都能從他嘴裡聽到一些有啟發的東西。

    趙浮生看著姜聞，無奈的說：「電影市場是什麼，是一個大的概念，市場的構成包括投資方，包括導演演員，包括所有利益相關者。打個比方來說，一部戲拍出來，可能現在上映不了，但發行方和片方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讓這部戲看上去很吸引人，看上去很火爆，造成虛假的市場繁榮狀況。」

    「但觀眾的話，是沒有辦法操縱的。你沒辦法阻止人家看完電影之後說這部戲是爛片，也沒辦法硬生生逼著人家掏錢買電影票。」

    趙浮生似笑非笑的看著姜聞，緩緩說道：「所以，有那個時間琢磨市場喜歡什麼樣的作品，不如好好琢磨一下你的劇本，因為到什麼時候，不管市場繁榮與否，劇本的質量，關係到一部電影的成敗，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姜聞若有所思，他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第九百七十四章 雷聲大雨點小

    人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這是必然的事情。

    要知道，就連人民幣也沒辦法讓所有人都愛不釋手，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是趙浮生早就看明白的道理，卻是姜聞一直都看不透的東西。

    他總是希望自己的電影能夠讓所有人都看懂，但卻忘記了，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不需要懂別人的想法，他們只在意自己的道理。

    打個比方說，這種人，只會用自己的善惡標準道德觀來衡量一件事，符合他想法的，就是正確的，不符合他想法的，就是錯誤的。

    至於是否遵紀守法，那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諸如為殺人犯求情這種事情，這種人肯定能夠做的出來，因為在他們的是非觀裡面，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人是不會殺人的。

    卻忘記了，不管因為什麼，殺人本身就是錯誤的行為。

    就好像窮人總是喜歡強調富人的為富不仁，所以在那麼多故事裡，地主老財總是貪婪無恥的，但問題是，窮人就等於好人？

    人性的卑劣與貪婪，是不分貴賤的。

    窮人當中照樣有卑鄙無恥落井下石的壞蛋，富人裡也一樣有心懷天下悲天憫人的好人。

    這個問題，很少有人會提起，因為大環境下，大部分人都覺得，窮人應該得到整個社會的照顧，弱勢群體理所當然應該被關照。

    可法律面前，難道不是人人平等的麼？

    憑什麼年輕人碰瓷就要被行政處罰，老年人碰瓷就能全身而退。

    有些時候，趙浮生看不懂，姜聞也看不懂，因為這個社會，越來越朝著一個畸形的方向去發展了。

    「你這個傢伙，總是有那麼多大道理。」

    沉默了半晌之後，姜聞忽然開口，對趙浮生笑著說了一句。

    很顯然，趙浮生剛剛的話，他是聽進去了的。

    趙浮生一笑：「本來就是，既然那些不喜歡你的人沒可能轉變思想，那你理會他們做什麼？你就老老實實的拍你自己的電影，喜歡你的會一直支持你，不喜歡的，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哪怕刻意討好也是一樣。」

    他這話是真心話，在趙浮生看來，對那些不喜歡自己的人好，希望他們能夠說自己的好話。對喜歡自己的人毫不在意，因為他們喜歡自己，這種人其實看似很聰明，實際上白痴的可以。

    愛恨不分明的人，是不可能真正擁有朋友的。

    姜聞若有所思，很顯然，趙浮生的話，讓他非常有共鳴。

    這傢伙拍電影就是這樣，總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看懂，結果從始至終，這麼多年過去了，懂他的人還是那些人，不懂的，依舊不懂。

    「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還得回家呢。」趙浮生看姜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懶得說什麼了，果斷結束了這次談話。

    告別了姜聞同學，趙浮生自顧自的坐著車回了家，范寶寶最近下班比較早，兩個人吃過飯，總是喜歡去中戲的校園裡散步，最近儼然已經成了趙浮生生活當中的保留節目了。

    至於姜聞會怎麼決定，如何選擇，在趙浮生看來其實不重要。

    當一個人成功的時候，他身上耀眼的光環足以掩蓋他過去的一切，包括他是如何成功的，甚至隨便說一句話，別人都會當做是至理名言。

    姜聞現在，正在朝著成功的路上前進，在趙浮生看來，他就是想的太多，顧忌的太多。

    希望自己的話，能夠給他一些啟發，讓他明白今後該怎麼做吧。

    ……………………

    ……………………

    吃過晚飯，趙浮生照例和范寶寶兩個人出去散步，張謙和楊盼盼則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兩個。

    「我聽說，老薑他們弄的那個上書，很厲害？」范寶寶挽著趙浮生的胳膊，徜徉在校園裡，秋風吹過她的臉頰，掠起幾根頭髮。

    趙浮生點點頭：「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而是他們這些人，是真的想要改變中國電影的現狀。」

    「改變現狀？」范寶寶一怔，有些驚訝。

    趙浮生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他沒辦法告訴范寶寶，這些人都是理想主義者，他們的初衷，是讓中國的獨立電影，能夠有更好的發展，是希望這個圈子裡的電影人更純粹一點。

    但誰都沒想到，十年之後，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不得不向資本妥協，不得不去跪舔市場和資本。

    娛樂圈，像一個怪物，吞噬著每一個走進這個圈子的人。

    「你這個人，總是喜歡把話說一半。」范寶寶原本等著趙浮生告訴自己答案，結果這傢伙居然扮起了沉默，登時不滿意的瞪了趙浮生一眼。

    趙浮生哈哈一笑：「不是話說一半，是就算我對你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呢？」范寶寶同學很明顯並不認同趙浮生的說法。

    「是麼，那你給我說說，他們主張的電影分級，你怎麼看？」看了范寶寶一眼，趙浮生似笑非笑的問道。

    「哎？」

    范寶寶一怔，她一個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演員，上哪兒懂什麼是電影分級啊，頓時滿臉茫然，隨即看到趙浮生臉上的笑容，整個人都不好了，二話不說，抓住趙浮生的後背一陣猛拍。

    「讓你笑我，讓你笑我！」一邊拍，范寶寶還一邊憤怒的對趙浮生道。

    趙浮生也不吭聲，只是笑。

    過了一會兒，范女士消氣了，這才拉住趙浮生的手道：「那你說，這個分級，是好還是不好？」

    趙浮生搖搖頭：「紙上談兵而已，別的不說，這裡面涉及的內容太多了，而且還包括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老薑他們的想法是好的，上面也有想要改變的意思，但想要做到他們要求的那種情況，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到最後，肯定還是需要各方面妥協的。」

    其實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任何要求也好，或者是上級的行政命令也罷，在電影市場的大環境下，都會不自覺的發生改變。

    換句話說，當整個電影市場都變得浮躁之後，這些人當中，有幾個還能夠保持自己的初衷？

第九百七十五章 舍與得

    天寒地凍，冷風凜凜。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十一月中，今年的第一場雪，悄悄的來到了人們的身邊。

    雖然昨晚上雪下的不大，但街頭巷尾還是換上了一身銀裝素裹，即便如今雪停了，可抬眼望去，天空依然是灰濛蒙的一片，看不到冬日的暖陽。

    轎車沿著街道行駛，一路上高樓林立，張謙開車，趙浮生和董晨曦坐在後面，和窗外的寒冷蕭瑟不一樣，董晨曦臉上的表情相當開心，臉上洋溢著一片豔陽高照的春景。

    「浮生，我是真沒想到！」董晨曦一邊說話一邊看著趙浮生，一臉的興奮：「校內網的用戶居然達到五百萬了，居然這麼快，這才半年的時間！」

    很顯然，她現在的心情相當激動，簡直就是語無倫次的程度。

    這可以理解，畢竟哪怕最開始，董晨曦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個類似於電子校友錄的網站，最多也就是增加了一些網頁遊戲的元素，結果竟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校內網迅速在各大高校年輕人當中走紅，不得不說，這種新鮮事物對於年輕人，尤其是大學生的吸引力度太大，董晨曦甚至覺得，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上門聯繫自己，希望能夠收購校內網。

    到時候，賣還是不賣呢？

    趙浮生看了一眼董晨曦興奮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我說，你至於這麼開心麼，你信不信，這種網站，以後肯定會大量出現的，不要太樂觀了。」

    他這是實話，別人不知道，趙浮生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國人的山寨能力，絕對是全球第一。半年的時間，足夠很多公司的研發部門，開發出和校內網差不多類型的交友網站了。

    甚至於，就在最近這段時間，趙浮生已經從董國祥那裡得到消息，已經開始有和校內網同類型的交友網站正式上線。

    並且，都是打著老友相聚互聯網的旗號。

    換句話說，人家擺明了就是照著你校內網做的。

    但沒辦法，趙浮生沒有那個權力去控告對方，只能自認倒霉，畢竟國家對於這方面的法律法規一直都相對落後，別說一個相似的網站了，就算是劇情差不多的電視劇，都毫無辦法。

    國情，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讓人無奈的詞語。

    「什麼意思？」董晨曦不是笨蛋，趙浮生的話，讓她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狐疑的看著趙浮生：「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換做是兩年前，她肯定聽不出趙浮生的言外之意，但如今的董晨曦在商場裡鍛鍊了許久，早已經被磨礪出來了，自然也就很清楚，趙浮生這分明就是話裡有話。

    輕笑了一聲，趙浮生看了董晨曦一眼：「你就不要操心那麼多了，這次去，主要是為校內網的研發團隊進行獎勵，你唱主角，我給你配戲。」

    畢竟要想馬兒跑，不能不讓馬兒吃草，更何況，馬無夜草不肥，這個道理，趙浮生和董晨曦都清楚，尤其是在校內網如今取得了這麼好成績的關鍵時刻，適當給予研發團隊和網站管理團隊一些物質上的獎勵，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剛剛說的事情。」董晨曦看了趙浮生一眼，緩緩說道：「作為投資人，你總要讓我知道，你下一步的計畫吧？」

    嘆了一口氣，趙浮生就知道，這女人喜歡刨根問底的習慣，肯定是改不掉了。

    「是這樣的，咱們這次過去，除了給予網站管理團隊和研發團隊獎勵之外，我還打算和董國祥商量一下，把校內網當中的網頁遊戲業務，從網站當中剝離出來。」

    趙浮生看著董晨曦，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剝離麼？」董晨曦喃喃自語著，半晌之後抬起頭：「你的意思，是打算以這個為基礎，重新弄一個網站？」

    趙浮生一怔，眉毛挑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董晨曦的反應這麼快，自己只不過是提了個開頭，她居然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看樣子最近可是沒少學習這方面的知識啊。

    既然她猜到了，趙浮生也沒隱瞞的意思，點點頭道：「校內網現在的發展前景很不錯，但我和董國祥溝通了一下，種菜、停車那幾個網頁遊戲，用戶反映還不錯，所以我打算把這個東西單獨弄出來，讓用戶使用起來更加方便。」

    頓了頓，他笑道：「更何況，你覺得，校內網的熱度，還能持續多久？」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麼做……」董晨曦掙紮了一下，欲言又止，卻沒有說出口。

    其實她和趙浮生都明白，校內網從始至終，都不是未來資本打算長期做下去的項目，歸根結底是為了獲取現金而開發的項目，一旦有人願意高價收購，趙浮生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賣掉校內網，就好像之前把股權賣給韓賓一樣。

    生意做的多了，人會不自覺的變得越來越功利。

    就好像《肖申克的救贖》當中，瑞德曾經說過的那段話一樣：監獄裡的高牆實在是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會習慣自己生活在其中，而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來生存。

    趙浮生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功利，但他沒辦法，生意就是生意，如果把個人感情摻雜在生意裡，到最後，吃虧的人肯定是自己。

    雖說沒有曹孟德那種寧願我負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負我的想法，但趙浮生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辛辛苦苦弄出來的項目，成為別人成功的踏腳石。

    他需要賺錢，需要成功，自然而然的，也就需要進行捨棄。

    前段時間，趙浮生給聞宇打了一個電話，純粹就是閒聊，之前非典疫情爆發之初，趙浮生就打電話提醒了聞宇，讓他那個主管衛生的副縣長父親，千萬小心。

    原本趙浮生以為萬事大吉，不需要自己擔心了，但趙浮生萬萬沒想到的是，聞宇的父親，最終還是黯然落馬了。

    準確的一點來說，是辭職。

    只不過，聞宇卻踩著父親的肩膀，從衛生局的普通科員，被破格提拔成了副局長。

    原因很簡單，聞宇把非典疫情即將爆發的消息告訴父親之後，聞副縣長思考了許久，最後囑咐兒子，要求他在全縣衛生大會的時候當著縣政府一眾領導的面，把這件事提出來。

    聞宇百思不得其解，還以為父親是覺得這樣可以讓領導們重視這件事，便照做了。

    結果當他在縣裡的衛生會議上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卻遭到了父親的嚴厲斥責，說他是危言聳聽，造謠生事！

    聞宇當時就傻眼了，一直到被趕出會議室，他都是懵的。

    直到非典疫情正式爆發，聞宇一下子成了有先見之明的先驅者，在全縣乃至整個市裡的衛生系統都出了名。

    再加上父親引咎辭職，聞宇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自然而然的也就被破格提拔。

    趙浮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相當驚訝，他倒是沒想到，聞宇父親的政治智慧，居然那麼高。

    道理其實很簡單，聞宇父親今年已經五十出頭了，換句話說，就算在這件事當做，他做的再好，充其量也就是能混一個縣委常委的職務，行政級別上很難有什麼進步，依舊是副處級幹部。

    按照國內的官場潛規則來說，他這個歲數，基本上很難被再次提拔了，哪怕是被提拔，最多也不過是擔任一屆貧困縣的縣政府一把手罷了。

    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除非有天大的背景。

    但聞宇就不一樣了，他年輕，有學歷，而且經歷過這件事之後，也算有了資歷，再加上父親本身的政治資源，四十歲之前達到他父親的高度，不成問題。

    換句話說，聞爸爸等於是用自己的政治前途，鋪好了路。

    這就是舍與得。

    現在，趙浮生其實也面臨著同樣的選擇，如果他把所有的資源都投入到校內網當中，不出意外的話，校內網應該會發展的很不錯。

    但問題是，那需要時間。

    而對於趙浮生來說，他根本沒必要浪費幾年的時間在一個項目上面。

    所以，在校內網用戶突破三百萬的時候，趙浮生就已經打定主意，這個項目如果遇到合適的買家，他準備出售。

    至於網頁遊戲，在趙浮生看來，那是另外的項目了。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虧錢的。」趙浮生看董晨曦有些擔憂的表情，笑了笑，輕鬆自如的說道：「我們做的是投資公司的，不是實體開發，你要明白，一個項目投資見效了，那就必然要開發新的項目，更何況現在咱們缺錢。雖然校內網這個項目有些可惜，等不到上市之後套現，但這是暫時的，一旦我們的資金充裕，可以選擇的餘地也就更多了嘛。」

    聽到他這麼說，董晨曦眼前一亮，臉上的表情變幻，很顯然，她已經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

重生之完美未來 第九百七十六章 生意經

    沒有人會不喜歡發獎金這種事，哪怕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埋首電腦前的程序猿也是一樣。

    趙浮生和董晨曦帶著獎金前來，頓時讓董國祥的團隊興奮無比。

    男人在美女面前，總是很容易荷爾蒙爆棚，許下豪言壯語，於是乎，在董晨曦眼前，那群熱血青年們喊出校內網一年突破千萬用戶的豪言壯語。

    也不知道這幫傢伙，哪兒來的信心。

    身為老闆，趙浮生自然樂於見到這幫傢伙努力工作，笑容滿面的看著他們許願發誓，當然不會多說什麼。

    一番慶祝之後，董國祥宣佈今天休假，除了幾個留守的人之外，其他人一起來到了一間飯店聚餐。

    趙浮生帶著董國祥和董晨曦挨桌敬了一圈酒，鼓勵了一下員工，這才回到了三個人所在的包廂裡。

    沒辦法，網站管理團隊加上技術開發團隊，幾十號人基本上已經把這家不算大的飯店給佔滿了。

    「學長，之前電話裡提的事情，現在可以開始準備了。」趙浮生吃了幾口菜，擦了擦嘴，對董國祥平靜的開口說道。

    聽到他這句話，董國祥一怔：「這麼快？」

    趙浮生呵呵一笑：「是啊，市場雖然不小，但想要分蛋糕的人也有很多，咱們想要比別人賺的多，就只能提前一步嘍。」

    董國祥默然，隨即點點頭，他自然明白趙浮生的意思，董晨曦因為更多的是負責出錢，並不明白互聯網這個行業競爭的激烈與殘酷，反倒是董國祥因為負責技術和網站管理，更明白在如今這個狀況下，互聯網行業的競爭究竟有多麼殘酷。

    就像趙浮生說的那樣，想要在日新月異的互聯網大潮當中脫穎而出，戰勝那些強大的敵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走在時代的前列。

    董國祥很清楚，如果校內網有朝一日倒閉的話，那什麼第一家交友類網站創始人之類虛無縹緲的名頭對自己來說都沒有意義，自己只能被動的被人嘲諷指責，卻沒辦法反擊對方。哪怕明知道，對方是在污衊自己。

    因為倒閉的網站和死人一樣，是沒有權力和資格為自己分辨的。

    所以，董國祥對於趙浮生的做法，其實從內心深處，是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的。

    這就是做技術與做管理之間的不同。

    董國祥與董晨曦兩個人，出發點不一樣，考慮的方向自然也各不相同。

    當然，他們都是為了公司好，這一點趙浮生可以篤定。

    「新的項目，現在就可以準備，主要方向是那幾個遊戲。」趙浮生對董國祥說道：「資金方面你不用擔心，需要投入多少，回頭你打個報告。」

    董國祥點頭答應著，這個話題自然也就到此為止。

    ……………………

    ……………………

    轉過頭來，日子過的飛快，聖誕節前夕，趙浮生接到了董晨曦的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已經開始有人接觸我了。」

    董晨曦把趙浮生從家裡抓出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對趙浮生匯報導。

    趙浮生表情平靜：「這有什麼奇怪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他確實不覺得這有什麼，校內網如今的發展勢頭這麼猛烈，沒人關注才怪，互聯網泡沫的危機漸漸過去，整個網絡這一塊產業，都處於一個復甦的狀態當中，國內這邊也就罷了，國外那邊，不少互聯網公司的股票，都在慢慢增長。

    用譚凱旋的話來說，互聯網如今就是個聚寶盆，誰都想伸手去撈一手夢想。

    甭管能不能成功，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再說。

    「不是，人家不僅僅要買校內網，還打算買my123導航網頁。」董晨曦苦笑著對趙浮生解釋道。

    很顯然，她自己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著實有些意外。

    趙浮生也是一愣神，驚訝的看著董晨曦：「你說什麼？」

    董晨曦看了他一眼：「對方打算把my123導航網頁和校內網，一起打包收購。」

    「呵呵，財大氣粗啊。」

    聽到這句話，趙浮生沉默了一下，隨後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

    說實話，他著實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竟然有人野心這麼大，打算把導航網頁和校內網一起收入囊中。

    「是啊，不只是財大氣粗，人家的意思很明顯，應該是打算捆綁一下。」董晨曦說道。

    趙浮生沒吭聲，董晨曦說的話他自然是明白的，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公司注意到校內網的崛起過程，發現導航網頁的作用了。

    「拒絕他們，告訴他們，這兩個網站，我們不會捆綁到一起出售的。」沉吟了片刻，趙浮生緩緩開口說道。

    倒不是他不想賺錢，而是因為這兩個網站情況不同，導航網頁是趙浮生自己獨自擁有的，而校內網當中，可還有人家韓賓的股份在呢。

    最基本的商業道德，趙浮生還是有的。

    「好的。」董晨曦點點頭，答應下來。

    「對了，是哪家公司聯絡的你？」趙浮生有些奇怪的隨口問道。

    「百度。」董晨曦答道。

    「哪家？」趙浮生相當驚訝，抬起頭看了董晨曦一眼：「百度？」

    看到董晨曦再次點頭，趙浮生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想到，聯繫董晨曦的公司，居然是百度。

    「怎麼，你對他們感興趣？」董晨曦看到趙浮生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可是很少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對百度倒是沒什麼興趣。」趙浮生搖搖頭：「不過我很好奇，他們對導航網頁的興趣大一些，還是對校內網的興趣大一些。」

    這是心裡話，如果自己沒記錯，百度對於導航網頁這一塊的業務一直都很關注，說實話，他們能忍耐到現在才來接觸董晨曦，趙浮生都已經覺得很詫異了。但他沒想到，對於校內網，他們居然也有興趣。

    貌似兩家公司的業務，風馬牛不相及，完全扯不上關係吧。

    難道說，百度那邊，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打算？

    想到這裡，趙浮生越發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第九百七十七章 當頭棒喝

    身為老闆，趙浮生既然做了決定，董晨曦當然不會反對。

    這件事自然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對了，談判的時候，你參與麼？」在趙浮生準備離開公司的時候，董晨曦開口問道。

    趙浮生搖搖頭：「我就不參與了，你和他們談吧，價格方面，我們只要現金，不低於六千萬。」

    聽到他的話，董晨曦一怔，完全沒想到，趙浮生居然敢開價那麼高，畢竟導航網頁和校內網不一樣，後者最起碼已經通過用戶量證明了他的發展前景，但前者，董晨曦真不覺得，趙浮生這個要價很合理。

    不過沒辦法，趙浮生是老闆，他既然這麼說了，那董晨曦也只好照辦。

    只是希望，百度那邊的談判代表，不要被自己嚇到。

    趙浮生並不知道董晨曦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因為他清楚，這個導航網頁對別的門戶網站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對於百度而言，他們哪怕明知道是苦果，也會咬著牙嚥下去的。

    畢竟，百度那家公司的德行，沒有人比趙浮生更清楚。

    貪心不足？

    對於真正瞭解百度的人來說，肯定會笑而不語。

    「告訴董國祥，盡快把開心網的架構搭建起來。」趙浮生下樓之後，坐進車裡，對張謙說道。

    「嗯。」張謙點點頭，並沒有詢問太多。

    他一貫都是這樣，趙浮生的決策，張謙基本上不會質疑，除非趙浮生有意要給他解釋。

    「對了，你覺得，如果我們自己搞一個搜索引擎，怎麼樣？」趙浮生坐在後排，忽然對張謙問道。

    張謙一怔，沉默了半晌，才搖搖頭道：「我不太懂這個，不過聽董國祥他們說，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他這個人性格老實，一向是有一說一，說不懂，那就真的是不懂。

    嘆了一口氣，趙浮生沒有再說什麼。

    之所以冒出這個念頭來，是因為他想起曾經圍繞在百度身上的那些齷齪事情，別的不說，單單是莆田系醫院的那些劣跡，就讓人扼腕嘆息。

    如果自己能夠獨立研發一款搜索引擎的話，會不會改變一些事情？

    趙浮生不知道答案。

    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依現在自己手下這些人的科研實力，想要獨立自主研發一款搜索引擎，並且推向市場的話，不啻於是痴人說夢。

    且不說技術上的難題，單單是資金的問題，就足以拖垮自己如今剛剛有些起色的事業。

    趙浮生冒不起那個風險，也承擔不了冒風險之後的後果。

    英雄不是那麼好做的，把自己搭進去的英雄，趙浮生肯定是不會當。

    ……………………

    ……………………

    百度和未來投資的談判過程，相當的艱辛，準確一點來說，是各懷心機的兩邊全都有各自的訴求，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困難了。

    尤其是在董晨曦代表趙浮生提出，這次的交易只要現金，不接受股份的時候，百度那邊的談判代表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稍微有點互聯網常識的人，哪個不知道如今百度的發展勢頭正好，有朝一日上市的話，必定會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公司。

    更重要的是，明眼人都知道，百度是一條前景特別好的大船，有機會搭上這樣的大船，未來投資這是什麼態度？

    要不是董晨曦一本正經的對自己說著話，那位談判代表甚至以為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董小姐，你確定貴公司真的只接受現金，而不打算接受股權麼？」那位談判代表，看著董晨曦問道。

    「馮總，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董晨曦不卑不亢的坐在那，絲毫沒有因為對方表情嚴肅的姿態而有所動搖，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們大老闆的意思，貴公司的發展前景雖然很不錯，但很抱歉，我們現在需要現金，所以對於貴公司的這個股權交易方案，我們無法接受。」

    馮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現在真的很想抓住未來投資那位大老闆好好問問：你腦子是不是有坑，放著眼看在美國上市的原始股不要，居然要現金！

    深吸了一口氣，馮志傑也知道，這是商業談判，對手有對手的考慮，自己也要為公司利益考慮，所以這件事，是一個死結。

    「董小姐，你應該知道，從商業角度考慮的話，貴公司的這種選擇，其實是相當不划算的，我還是建議你，仔細的把情況向你的老闆匯報，慎重考慮我們雙方的合作。」

    董晨曦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問題是，這是趙浮生之前定下來的事情，即便是她，也沒什麼辦法，儘管其實在董晨曦看來，趙浮生或許錯了。

    「很抱歉，馮總，這件事我也沒辦法。」董晨曦苦笑著對馮志傑說。

    兩個人都是聽從自己背後老闆的吩咐做事，都有各自的底限，只能在某個框架範圍內進行談判，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談判就此陷入僵局當中。

    馮志傑回去向百度總部匯報，而董晨曦則給趙浮生打了個電話，兩個人再次見面。

    「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要百度的原始股。」董晨曦無奈的看著趙浮生，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調查過，百度的業績很不錯，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兩三年內必定會上市成功，到時候咱們擁有他的原始股份，無疑是一件利好的事情。」

    趙浮生苦笑了起來，他自然明白董晨曦的意思，也知道她是為了公司好，但問題是，有些事情，自己沒辦法跟董晨曦說的那麼直白，總不能告訴董晨曦，百度日後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害蟲一般吧。

    看趙浮生一臉為難的樣子，董晨曦秀眉微蹙：「你不會，和百度之間，有什麼恩怨吧？」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答案，否則她真的想不出來，趙浮生為什麼拒絕擁有百度的原始股。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成熟的商人，所應該擁有的姿態。

    想到這，董晨曦看向趙浮生，很明顯，她在等趙浮生給自己一個答案。

    嘆了一口氣，深知董晨曦性格的趙浮生明白，自己今天要是不給她一個答案的話，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認識這麼久，她的脾氣，趙浮生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我和百度沒什麼恩怨，我只是覺得，百度這個公司，不太好。」趙浮生看著董晨曦，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什麼意思？」董晨曦有些奇怪。

    「你想想看，百度所謂的免費搜索，本質是什麼，就是把別人的諮詢，免費供所有人使用。不但如此，我之前注意到，上面的那些廣告，有些根本就是虛假的，可百度公司卻依舊在大力推廣。」趙浮生慢慢開口說道。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麼？」董晨曦表情奇怪的看著趙浮生道：「咱們做的是生意，又不是慈善事業，再說了，你如果覺得百度的經營方針不符合你的觀念，大不了公司上市之後，我們出售套現就是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啊？

    趙浮生目瞪口呆的看著董晨曦，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維好像有點不太夠用了。

    但仔細一琢磨，董晨曦這話說的，其實還有些道理，自己之前的邏輯，的確有點鑽牛角尖的意思。

    想到這，他看向董晨曦，笑著說道：「沒想到，我還不如你看的明白。」

    董晨曦搖搖頭：「你不是看不明白，你是想的太多。」

    趙浮生默然，不得不說，董晨曦這話還真就是一語中的，形象的描繪出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1 19:47
第二百零三章驚喜還是驚嚇？

    「這個自然，她能走到現在，演戲的天賦毋庸置疑，只不過這人的性格不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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