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734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2
第十三章:諜影,第三期鈦極身工程

    領  古堡秘境,由機械僕人引領著穿過巨大的花園,目光掃視,可以看到數量眾多的類人奴隸在花園中辛勤的勞作著。

    來到主體以黑石鑄就的城堡內部,華美的紅毯,幽紫色的窗簾,藍色的絲綢鋪蓋點綴,這是近似凡人貴族的裝飾風格,由此可以基本推斷出自己即將拜訪的女士,是一位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並不是一位單純的研究型巫師。

    與此同時,在城堡深處的房間內,十二名擁有各自氣質的巫師聚集在一起,他們或者烤著壁爐,或者翻閱著圖書,或者互相交談,光頭且面頰上紋著一隻猙獰火蠍的男巫,他一身紅袍的坐在壁爐旁的靠椅上。

    一對耳朵尖尖,但又不像純血精靈族那麼尖的金發女精靈穿著綠色的袍衣,兩個女孩一起翻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這對雙胞胎金發半精靈的美貌,即便是在不缺異性陪伴的傳奇巫師間也足夠醒目。只是有資格坐在這裡,這對半精靈女巫自然有著不容輕辱的實力。

    嘎吱~~

    伴隨著木門的聲響,又一名男巫走了進來。

    「這門得上油了,已經有些生鏽了啊。」黑髮黑瞳穿著深色巫袍的男子如是對身後的傀儡管家建議言道,然後他在其它巫師的注目下走入房間。

    「朱鵬先生,謝謝你的提醒。好了,既然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那麼先生女士們,請看著我,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將由我為各位進行諜影培訓……你們可以稱我為納格威爾夫人,或者威爾教授。」朱鵬剛剛走入房間,一名身穿貴族家居服,滿頭蓬鬆銀發的老婦人就突然出現。

    「納格威爾夫人,您是說在這裡對我們進行諜影培訓?」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巫皺著眉如是問道,他質疑的不僅僅是這裡的環境而已,更是在質疑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夫人。

    因為,從精神力感應來看,對方的精神力等階並不比自己這些人更高。

    「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大型研究院,解剖室亦或者源質室?在座的各位都已經是傳奇巫師的等階了,你們基礎的能力已經各自完備,我的職責是教導你們怎樣在被潛入世界成功存活,及至完成任務,至於在被潛入世界怎樣獲取資源,完善你們自身的能力與知識體系,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說到這裡後,納格威爾夫人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然後她開口道:

    「嗯,六名女孩,七名男孩,這個比例是不錯的,我一直都在向上面提議,增加女性諜影巫師數量,其實對於諜影這個職業來說,女性巫師是比男性巫師更合適的。」

    「為什麼這樣說呢,教授?」提出疑問的並不是哪一位男巫,反而是一名紅色短髮的女巫,她不是特別漂亮的類型,但卻是那種很有活力的樣子,簡而言之就是假小子類型的女生。

    「托西婭小姐,你覺得諜影巫師在被潛入世界,最可以倚仗用來保護自己源質生命的技能是什麼?」納格威爾夫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了一句。

    「呃……是源質能量?」眾所皆知,剩餘的源質能量越多,降臨諜影可以用於「兌換」復甦的自身實力也越多,因此紅發女巫托西婭的話是有道理依據的。

    「隨著通天巫塔探索星域的日益廣大,近距離的,容易發現的異位面早就已經被找到並派出殖民了,隨著被彈射的星域範圍越來越遠,你們降臨時還能剩餘的源質能量將少得可憐。因此,托西婭小姐,很遺憾你的回答是錯誤的。」

    「那是個人的能力體系?既然可以預計,降臨後剩餘的源質能量將會少得可憐,那麼用最少的源質復甦儘可能多的實力,也就變得很重要了,是這樣嗎?納格威爾夫人?」一名身形有兩米五高,體魄極為魁梧壯碩的男子如是問道。僅從外貌上看,他比朱鵬更像是武職者。

    「庫德魯先生,我知道您一直對自己的巨人血統感到驕傲,成為諜影后強生命強恢復的巨人血統也的確會成為您的優勢之一……但其實我覺得它在某些時候也會變成劣勢。您的回答同樣是錯誤的。」這個時候,納格威爾夫人突然側頭對著坐在壁爐旁邊的朱鵬問道:

    「朱鵬先生應該是除我之外,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有諜影降臨經驗的人,您覺得諜影巫師在被潛入世界,最可以倚仗用來保護自己源質生命的能力是什麼?」

    「……是演技吧?潛入異世界,沒有絕對的實力,可以預見的,剩餘的源質能量也不會很多,那麼以一個得體的身份融入到異世界體系,就成了最重要的事,如果一開始就表現出異常的話,有可能會被當作惡靈附身,然後給燒死吧?」雖然並不打算出這個風頭,但畢竟被提名道姓點到了。

    朱鵬以手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言道出了自己在唯一一次諜影任務得到的心得體會--在禪達世界,羅德‧卡斯特的貴族身份為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助力,甚至由此才有了自己最後奪得魔導地精「文明意志」的結果。

    才有了自己可以免費獲得魔導機械學知識,最後鑄就了自己的魔導機械學巫術:鈦極金身不滅體。

    雖然,這門巫術真的挺不像魔導機械學的,但本質上卻真的需要相當高的魔導機械學造詣。

    「很好,朱鵬先生的回答正確,因此加五分。在這裡提醒你們一下,你們每個人平均擁有八十分,滿分一百二十分,最高附加分三十分,這裡的每一分都是一個單位的源質能量,低於八十分,轉化的源質能量就不足以投射到未探索星域了,也就是不及格,將會被取消諜影資格。」

    「同時,因為源質能量的寶貴,因此作為教授我每給學員加一分,就要給其它學員減一分,朱鵬先生加五分,那麼托西婭小姐減兩分,庫德魯先生減三分。」隨著納格威爾夫人的話語,紅色短髮的女巫托西婭與擁有巨人血統的庫德魯臉色都有點難看。

    因為按照納格威爾夫人剛剛所說的規則,他們兩個現在已經處於低於八十分的不及格狀態了,甚至於每一屆越是有出色的諜影巫師出現,每一屆的畢業生也就越少,因為弱者的資源都被強者掠奪去了。

    滿分一百二十分,最高附加分三十分,也就是最強的諜影巫師可以擁有一百五十單位的源質能量,而這多出來的七十點源質能量,就是從弱者身上撕咬拽去的血肉。

    一時間,托西婭與庫德魯都有點恨恨地看著朱鵬,他們其實更恨的是納格威爾夫人,只是此時此刻這位夫人掌握著在場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他們兩人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

    「好了,好了。遊戲才剛剛開始,雖然每一屆的畢業的諜影巫師很少超過五人,但你們現在還不用急。」不急才怪,這位納格威爾夫人每一句話都是和風細雨,然而朱鵬注意到隨著她的話語,房間裡所有人的情緒都緊張起來,在場都是精英的傳奇巫師,沒有人想被淘汰出去,甚至於,他們更希望自己可以儘可能的獲得多的分數。

    「既然已經清楚了一名諜影巫師最優先的保命能力即是演技,那麼就讓我們開始第一堂課吧。你,你,你,你……還你,過來跪下轉成一圈學狗叫。」看似溫雅,實則性情極為惡劣的納格威爾夫人以塗著腥紅色指甲的手指劃過五名大巫師的鼻子。

    這裡面有三名女巫,兩名男巫,其中一名是罪獄之手出身,許多年來與朱鵬齊名的火蠍」銀翼‧殞。

    當年他與朱鵬,被黑堡學員並稱為黑堡雙禿,凶名卓著,當然,後來朱鵬修成鈦極身,外相恢復正常,頭髮又長出來了。

    那三名女巫好說,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咬著牙還是走了過去。然而另外兩名男巫可就僵住了,傳奇大巫師哪怕是在巫師世界也算得上是精英階層了,尤其巫師世界強盛無比,這個世界的精英階層如果在意享樂的話,那是各自擁有豪華府邸,僕役奴從鶯鶯燕燕無數的,生殺予奪,貴比王侯。

    此時此刻讓這樣的人跪在地上,學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這個時候,三名女巫已經跪在地上轉了一圈,其中一名水藍色頭髮,長相極為妖媚的瓜子臉女巫也不知道是什麼出身經歷,神態嬌弱,學得又乖又媚,神色自然至極,而另外兩名女巫僅僅只是跟著她爬了兩圈,叫了兩聲而已,明顯心理落差太大,一時間適應不了。

    「很好,維麗雅小姐加二十分,齊格,銀翼‧殞各扣十分。」說到這裡時,納格威爾夫人掃視了在場十三名傳奇巫師一眼道:

    「你們是以另一重身份,進入另一個陌生甚至很容易充滿敵意的異世界,在那個世界,你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榮譽,都是被暫時剝離掉的,而一名成功的諜影,應當有在任何極限境遇下,自保求存的能力。」

    「應該還是有選擇機會的吧?雖然我僅僅只經歷過一次諜影任務,遠遠比不得您這樣的前輩經驗豐富,但我記得降臨異世界自己是擁有一定程度的選擇權的……雖然,就像走入一片果園裡選擇最大最好最甜蜜的果實。」朱鵬不想跪在地上去學狗叫,但他同樣也不想放棄諜影巫師的身份,因此也只能出口爭執一番……納格威爾夫人似乎又要伸手指人了。

    「……呵呵。」聽著朱鵬的話,看著對方,納格威爾夫人嘴唇一抿笑了。

    「朱鵬,地球遺民,武士出身,你的導師潘西與我是故交,她在你的評價裡寫著:外表謙正,內裡驕狂,桀驁難馴,野心勃勃現在看來潘西看人的眼光越來越準了呢。」

    「的確,巫師世界的鐵律之一,強大者擁有更高的權限,更多的選擇權,但同時也要承載代價。」以手掌輕按自己的胸膛,納格威爾夫人從座椅上站起身形言道:

    「我是一名資深諜影,現在退役了,過來教導後輩,如果你們中有任何一個人,覺得可以戰勝……不,在我面前撐夠二十分鐘,我即認可你的能力,並授予你『拒絕』的權力。」

    「朱鵬,你想挑戰我嗎?」年邁的老太太注視著面前黑髮黑瞳的青年男子言道,她目光中散放出的是頗有興致的意味。

    「如果挑戰失敗了,代價會是什麼?」

    「看不清自己上限的人,沒有資格成為諜影,他的分數會直接清零,然後自己滾出這裡。」

    「那……我拒絕,我並沒有興趣挑戰您的權威。」看著老太太眼裡已然露出凶光,朱鵬果斷地拒絕了這場毫無把握的戰鬥。

    「我來挑戰你。」也就在這個時候,朱鵬與納格威爾夫人一同側頭,看到的卻是剛剛被扣掉十分的傳奇巫師齊格站了出來,其周身有強盛的魔力擴散開來,在場十三名巫師在同階中都是精英,事實而言任何一個都有著自身的驕傲。

    正面擊敗一名資深諜影固然是困難至極,幾乎是沒有勝算的,但如果僅僅只是堅持二十分鐘的話,齊格並不認為自己做不到。

    「愚蠢。」如是定語,一旁小圓桌上擺放著的藍色水晶球突然間就光輝大盛,朱鵬只感到一陣空間的波動,眼前的納格威爾夫人與傳奇大巫師齊格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空間巫術……如此毫無痕跡的瞬發!」

    「在水晶球裡,那是一處割裂異空間。」有巫師發現了兩人消失的秘密,房間裡的傳奇巫師都往水晶球湧去,經歷了剛剛那些事與規則,他們當然對於納格威爾夫人的實力有著極濃厚的興趣。

    然而還不等人圍住水晶球觀看裡面的戰鬥,圓桌上水晶球光華又是閃爍,下一刻,納格威爾夫人與渾身已然佈滿冰霜與燃燒痕跡的齊格出現,這位戰敗的傳奇大巫師此時此刻僅僅只剩下一口氣還吊著了,被趕過來的機械管家抱走,雖然是被驅逐了,但至少先把他從死亡線上拽回來卻是應有之意。畢竟在巫師世界是有巫師權的,越是正規、官方的組織,越是不好隨意弄死哪名正式巫師,更何況是傳奇三階的巫師。

    經過齊格這一打岔,老太太也沒再提讓其它人納頭而拜的要求,不過在場所有巫師都已然驚得目瞪狗呆了,傳奇大巫師齊格,小有名氣,哪怕僅從剛剛身上魔力強度來看,那也相當不弱的人,被眼前的納格威爾夫人在半分鐘內三下五除二放翻了,這位資深諜影的實力簡直讓感到恐懼。

    甚至,這還是衝擊半神階位失敗的相對弱者。

    **************************

    除了納格威爾夫人的社會學與表演課外,想要成為諜影巫師還有許多其它的課程。

    星象學,學派把巫師彈射出去不是讓你漫遊星宇的,而是讓諜影巫師探索異位面星系內可供智慧生命生存的穩定位面,因此星象學不可不學,總結規律,通過任何蛛絲馬跡的線索找到新的異位面世界。

    源質應用學或者說駕馭課,當年朱鵬就是因為沒有這方面經驗吃了大虧,別人漫遊星宇消耗一個單位的源質能量,他要消耗三至四個單位,若不是靈魂深處還藏著個老巫師和他一同並損消耗,朱鵬殘餘的源質能量絕對不足夠奪舍羅德‧卡斯特。

    因此,朱鵬在學這門課程時極為的用功努力,因為吃過虧啊。

    諸位面草藥規律學,在異位面世界找一些草藥調成藥劑快速強化自身實力,哪怕是以損耗生命力為代價,建立虛空座標大功告成,自己就直接返回巫師世界,被寄生生命體通常也會自燃死亡。

    武術課,原本朱鵬以為這門自己是不用學的,結果上了一堂課後大開眼界,諸天世界中存在少部分非人類/類人生命主導的位面世界,而那些外星生命體千奇百怪,但只要是物質生命,武術搏擊就派得上用場,

    而諜影巫師的武術課主攻的方向,是以任何形態的身軀都可以找到規律,快速形成戰鬥力。

    在這門課上,朱鵬表現得極為出色,又被教官加了兩分,更被屢屢誇讚武學天賦極為出色……對於這一點,朱鵬有些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作為巫師,自己這天賦樹點得略有點歪啊。

    政治經濟與軍事學,諜影諸天,難免要成為達官顯貴主政一方,如何築城種田攀巫術樹,最後調兵遣將橫掃天下,是一門不可不學的知識。

    當然,在極為繁重的課業之餘,還是有一定的假期與個人時間的,因為這就是在巫師城,所以返回朱家大宅不用坐虛空列車,通過預先設置好的任意門,很方便就回去了。

    朱鵬把任意門的出口設置在自己的書房裡,這一天在完成課業之後,朱鵬把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假期全部都申報了,然後返回了自己家的大宅。

    看著桌面上那已然堆積一堆的信件,即便是這個男人的嘴角,也不由得輕輕地抿了起來。

    昔日的地球,全世界的密集網絡將其連接得日趨緊密,幾乎無論處在哪裡,人在何處,都可以通過電腦、電話等媒介彼此聯繫,而巫師世界想要做到這一點反而比較難,尤其是在那些剛剛被開發不久的新位面。

    因此,朱鵬與夏洛特只能通信往來,好在彼此在字裡行間感受對方的存在,對於同樣擁有漫長生命的兩人而言,卻也頗有意趣。

    伊雯這些年准備衝擊半神,實力提升的速度趨於緩慢,因此夏洛特在等,在等血月即將衝擊,尚未衝擊的那一刻,通知朱鵬出手擊敗她,解救出妹妹的性靈意識。因為朱鵬距離半神階位還遠,他還在飛速提升的過程中,因此在伊雯晉陞半神之前,時間越拖反而越是增添勝算的。

    除了伊雯之外,以朱鵬與夏洛特之間的關係,信件之中也難免有一些互訴衷腸甚至偏污的內容,每每想起夏洛特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即便朱鵬都難免有些心熱。當然,也在信件之中求教了許多自己難以理解的星象學知識,夏洛特是此道半神,教導初學這方面的朱鵬實在是太輕易了。

    因為朱鵬的關係,夏洛特力排眾議僱傭不少中華武士會的武學高手作為協從僱傭軍開發蟲族星球,同樣是因為朱鵬的原因,李靜玄甚至安排自己的夫人,由「陰後」韓芳雪帶隊幾乎將會裡所有較為出彩的女高手都派遣過去了,倒也很是出色的完成了許多任務,為夏洛特降低了不小壓力。

    這其實是一筆互利互惠的買賣,中華武士會作為巫師世界的一個武學組織,需要更多的關係網絡以融入主流體系,而坐鎮魔境幽林的夏洛特除了自己本族勢力的補充外,也需要一些信得過的僱傭軍,因為僅僅只憑本族勢力補充的話,關鍵時刻真是不知道他們是聽自己的,還是聽龍後的。

    僅僅只是看完桌面上積累的信件,並且給夏洛特回信就消耗了朱鵬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在最近的一封信件中,朱鵬找到一顆翠綠色的生命晶石,鴿蛋大小的石頭拿在手中便可以感受到其中巨大旺盛的生命活力,澎湃如海潮湧動一般。

    …………戰地巨獸‧科加斯的復甦…………

    「這顆生命晶石已經被我全面檢測過了,的確是品質極好的四階晶石,不過這種晶石連非精靈族的超凡存在都很難搞到手,老哥你是怎麼拿到的?」在實驗室裡,雪莉把翠綠色的晶石遞還給朱鵬,女孩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呃,意外,意外到手的。」朱鵬摸了摸鼻子,有些掩飾性的言道。

    「無論哥哥你是怎麼弄到手的,總之這個的確是幫了大忙,本來按照數據參數,我還擔心哥哥隨著鈦極身的疊加固化,生命力不足以對沖體內金屬含量,以至於引起基因鏈崩潰……現在有了它,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您第三層鈦極身就疊加這顆生命晶石吧,可以大幅延長您的壽命,提高細胞活力,激活生命力,並且因為性質因素,疊加它的危險係數極小。現在想想當初真是膽子大,第一次給您完成鈦極身改造,上手就是靈血晶石這種深度涉及基因序列的礦石,您沒有因此死掉簡直就是天祐。」一邊說著,秋月雪奈禮還一邊瞪了朱鵬一眼,顯然是對他當年的冒險與執拗感到心有餘悸。

    「如果僅僅只是疊加第三重鈦極身的話,那未免有些太辜負這顆生命晶石(夏洛特)了。」捏著手中的晶石,朱鵬站起來走到實驗室的一側,那裡是一處極大的玻璃缸,裡面承載著一頭全身已然完成魔導機械化改造的巨獸:本命魔寵,科加斯。

    當年它因為無法承載火獄裝甲蟲的四階質變型能量,其身軀陷入崩毀階段,意志陷入沉睡,朱鵬將它放入到培養缸裡同時對其身軀進行魔導機械化改造,以更加強悍的半血肉/半機械化身軀來適應四階質變型能量,在朱鵬手持雙劍要去與刀鋒女王凱瑞死磕時,這頭巨獸幾乎將要甦醒過一次:

    (mmp,你搞一個半神,老子就已經半死不活了,你現在還tm去?)

    呃……無論科加斯它是怎麼想的,反正是無法阻擋朱鵬讓它變得更加強大的決心。

    「疊加三階鈦極身的同時,以我為主體同步活化科加斯,以我的生命力……喚醒它。」以手掌按著玻璃缸看著營養液中沉睡的巨獸,朱鵬如是言道。

    融合生命晶石的過程是極為順利的,一方面是因為鈦極身鑄就技術的日益成熟,朱鵬武道觀想法的日益完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生命晶石本身溫和至極的性質,這種能量想用來殺人都很困難,甚至凡人都可以拿過來使用,如果他能夠成功消化的話。其生命活性,極為溫潤平和。

    然而整個實驗最為凶險可怕的卻是第二步,完美融入生命晶石後,朱鵬解放科加斯,赤身與其相融……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本命契約關係,命火彼此連接,先天存在這種渠道。

    然而這種事情,就好像是一個人以自己的心臟起搏去帶動另一個人的心臟起搏一樣,成功兩人都活,失敗了兩個人一塊死掉。

    現今已然是二階巫師的秋月雪奈禮幾乎被自己哥哥這種豪賭玩命似的作風逼得發狂,然而女孩所能做的,卻也只能忍著委屈全力幫自己哥哥完善實驗,當朱鵬與科加斯相融之際,他幾乎就是周身披罩了一層金紅色的鋼鐵甲冑,胸膛內那顆心臟不斷搏動,將旺盛的生命力運轉周身,然而陡然間提升一倍還多的壓力,即便是朱鵬他也捂著心口半跪於地,大口的喘息。

    「哥,你的心臟壓力已經過高了。」

    「沒關係……這種程度僅僅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伴隨著話語聲,邪龍丹火劫的力量運轉起來,恍若深紅色的電流般擴散溢散,激活宿主的體能與生命力。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2
第十四章:-zZ,-zZmmp

  不進入不知道,吃貨的世界真是歡樂多啊!

  在科加斯的意識海,被包裹在一片淡紫色的紡錘體星雲之中,彼此命火相融,朱鵬進入自己本命魔寵的核心心識區內,那是一片富饒的心象世界,通體已然是金紅色的虛空巨獸趴伏著自己恍若巨龍般肥碩的身軀,於自己的石頭王座之上作威作福。

  它的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肥美的食物,四周還有一大堆慇勤的人類侍者為其服務,有些擺動蕉葉寬扇,有些為尊貴的主人擺放食物,這片吃貨的心象世界內,有各式各樣的巨獸,但數量最多的還是巨龍生命。

  然而讓朱鵬微微挑起眉頭的,卻是科加斯周圍服侍它的謙恭侍者……大多和自己長得非常相像,胸口上還有石頭標籤打磨出來的編號:朱鵬一號,朱鵬二號,朱鵬三號……

  再看看那些天空中飛舞的巨龍,多多少少都與傳統的西方巨龍有些區別,卻是身上都有著一些自己變身後,應龍血繼的特徵。

  科加斯陷入最深沉的休眠,它心底最深處的夢境就是其潛意識裡渴望的一切,比如主僕易位,比如可以肆意吞噬那在心底無比貪婪羨慕的應龍之軀。

  「喂,你是誰,在尊貴無比的王上面前,為什麼還不去服侍?」

  朱鵬一百零七號拿著石矛走到了朱鵬面前,這些幻夢體在這個世界穿著的都是類似於古希臘式的白綢胸衣,而朱鵬一身深色的巫師袍,就恍若在五光十色的美麗夢境裡,陡然間飄來朵意味著噩夢與恐懼的陰雲,與四周的環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這個時候,正趴伏在王座之上大吃大嚼的科加斯也注意到了穿著黑袍的朱鵬,它一開始時愣了一下,然後在片刻之後,那巨獸的瞳孔中漸漸充斥滿了難言的恐懼之色。

  砰砰砰砰砰砰!

  科加斯身邊眾多的「朱鵬」接連爆散成白煙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世界原本明媚的天氣變得黑暗渾濁,甚至遠方的大地開始龜裂,平靜的火山開始噴薄,颶風與大海嘯開始孕育,世間萬物幾有崩解之象。

  「原來如此……原來隨心所欲的作夢,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輕易做到的。以你的精神力,平常當然可以控制駕馭,但當心底的恐懼出現時,一直被壓制的黑暗噩夢也會同步降臨。」嘎巴、嘎巴的按著自己的拳骨,朱鵬面無表情地看著科加斯如是言道。

  那陰沉的臉色,象徵著主人並不清爽的心情。

  「……你,你別想再威脅我。在這個世界,我才是一切的主人。」科加斯聲嘶力竭的吼道,然而那不斷向後挪動的身軀,卻意味著朱鵬種在它心底裡的積威,是怎樣的不可戰勝。

  「不用吼的那麼大聲,真正強大的生命個體無需以嗓門彰顯自身存在感。科加斯,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喜歡看的,就是你剛剛和我結締契約時,那種明明討厭我卻偏偏幹不掉我的樣子。」伴隨著朱鵬的陰影離近籠罩,科加斯面前的眾多肥美的肉食「砰、砰」得都隨著白煙炸成了蔬果素菜。

  隨著科加斯心底恐懼被不斷的喚醒,在這個世界中,朱鵬獲得的力量與權限越來越高。

  人或者說生命體是很難完美掌握自己的心靈的,打個比方,有人告訴你不要去想像大象,你真的可以控制自身之心靈,不去想大像嗎?

  朱鵬最後化成了一具法相天地充斥世界的恐怖巨人,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抓住像只煮熟螃蟹似完全無處可以躲藏的科加斯,在狂笑聲中將其送入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裡。

  「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不!」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原本死氣沉沉包裹朱鵬周身的金紅色重型甲冑,開始扭曲變形,朱鵬的後腰處陡然噴出藍色的光焰,將他整個人推動著飛起。

  同時在實驗室,一台台顯示儀器上,原本手忙腳亂的秋月姐妹發現自己哥哥身體的各項數據飛快得恢復了正常,甚至強壓反彈一般,開始出現各方面的數據飆升。

  「雪莉,過來看鋼鐵俠。」

  透過落地鋼化玻璃窗,秋月雪奈禮看著周身金紅色重型甲冑包裹的哥哥,像一隻穿天猴似的滿世界亂撞亂飛,朱鵬在甲冑的保護下如同睡著了一般,依然安寧平穩的閉著自己的雙眼,而反倒是他身上的甲冑,如同受到某種力量影響的活性化金屬,其上不時浮現出扭曲並且作出嚎叫姿態的獸頭。

  「那是科加斯吧?它怎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著這活蹦亂跳的樣子,雪莉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成功激活了植物獸狀態的科加斯,因此靠在姐姐身邊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是很理解,從腦波圖來看,原本非常平穩的腦波現在混亂不堪……它應該是在做噩夢,而且是那種非常非常恐怖的噩夢。」

  伴隨著秋月姐妹的猜測與話語,癲狂一般滿實驗場亂撞的鋼鐵俠陡然墜落,轟然砸落在地面上,巨大的力量與勢能甚至將堅實的實驗場地都撞出了一清晰明顯的凹陷,金紅色的機甲周身冒著電流與輕煙不動彈了。

  接著,它開始詭異的消融到朱鵬的身軀之中,片刻之後,在煙塵中站立起來的,是雙目赤紅一片的朱鵬,他的身軀不斷的膨脹變大,很快便超過了原本氣血運行極限的兩米八五狀態,那好像戶愚呂弟一樣妖怪般的畸形肌肉不斷膨脹,最後將朱鵬撐到了五米二六的恐怖身高。

  五米餘高的身軀,已然是近乎於人形哥斯拉了。

  並且隨著生命晶石的融入,與科加斯命火的增疊,朱鵬體內的生命力全面壓過了被打入的金屬粒子含量,雖然鈦極身的效果仍在,但此時此刻秋月姐妹從自己哥哥的赤強身軀上,再看不到任何金屬似光澤,只是那青黑色的超強壯肌肉巨人形態也不見得有多好看就是了。

  「咕噥!」萌萌的雪莉看了一眼玻璃窗外,自己哥哥那赤強的恐怖身軀,莫名其妙臉色紅紅的嚥了口口水。

  啪!

  「你在想什麼嗎?不許想亂七八糟的事,這種形態的話……會死的。」秋月雪奈禮長姐為母,陡然彈了秋月雪莉一記爆栗。

  「嗚嗚……姐姐我錯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就算是心靈感應的雙胞胎,你如果不往那方面想的話,也不會和我想到一塊去吧?

  「吼!!」以雙拳捶打胸膛,發了猶如洪荒巨獸一般的巨吼咆哮聲,僅僅只是這一聲吶喊,便將四周的空氣激盪出一圈明顯的氣浪波紋。

  (如此巨大的身軀,其實在非必要場合未必就非常適宜戰鬥,我對於氣血壓縮歸納一道還是有著領悟不足之處,花些時間多向宗主討教,兼修一下武僧職業者的金剛體魄,以我的基礎素質兼修這門武學,應該收益會極為巨大。)一步步向外面走,每走出一步,朱鵬身軀就變小一些,最後走到實驗室門口時,已然變回到了兩米八五左右的身高了。

  這個時候秋月姐妹兩人已然小臉紅紅的等待在實驗室門口,兩個女孩的頭髮都有些蓬鬆混亂,明顯打鬧過,這一幕看得朱鵬心中一蕩。

  氣血越旺盛,需求自然也就越強烈,命火疊加之下,朱鵬生命力大幅激增,一時間有些超過了他心防壁壘。

  直接就一把拽過此時此刻對他來說像小娃娃一樣的秋月雪奈禮,雪莉看著自己哥哥那有赤紅的眼睛想跑,卻也被拎著後衣領提小狗般拽了回來。

  實驗室樓道內,滿室的溫柔甜膩,剛強與順從,美輪美奐。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3
第十五章:實訓課,第一次虛空漫遊

  展開諜影課程的半年之後,源質室,實訓課。

  事實而言,朱鵬這半年的進展談不上太壞,但也絕談不上多好。社會學與演技課的納格威爾夫人總是折騰、污辱學員,當然這一部分是因為她本人的惡趣味,但大部分卻是她真的認為:作為諜影巫師應當一人千面,如此才能萬變由心,成功潛伏其它位面世界。

  這就好像當兵的總是要打磨一番,去除掉過多的個人個性一樣。

  然而對於納格威爾夫人那些花樣繁多的玩法,朱鵬是有些敬謝不敏,對於教授的幾次要求,朱鵬都以各種方法混了過去,實在混不過去時就顯露出一絲第三重鈦極身的氣息……就像第一堂課時,納格威爾夫人她自己說的一樣:「看不清自己上限的人,沒有資格成為諜影的。」

  作為退役諜影的納格威爾夫人無疑極為敏銳,她在朱鵬第三重鈦極身的氣息中感受到了一股四階乃至於半神意味。

  雖然明知道此時的朱鵬絕不可能有半神實力,但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偽半神,也不是自己二十分鐘內能夠解決掉的,因此在納格威爾夫人的角度而言,她也是一忍再忍,只是不斷從各個側面試探朱鵬,卻並沒有逼壓到朱鵬的心理底線,因為如果朱鵬忍不住與她放手一搏,納格威爾夫人二十分鐘內解決了對手當然好說……如果失手,對於她自己的權威也是一種巨大的損害。

  作為一名曾經的精銳諜影,納格威爾夫人的耐心是很足的,她一點點慢慢刺探著朱鵬,在這半年的時間裡無數次明裡暗裡交鋒中,朱鵬前前後後被她找由頭扣了二十三分,但朱鵬本人的社會學與表演能力卻也大幅提高中。

  因為每一堂課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儘可能不讓對方抓到自己一絲一毫的把柄。

  現在是麻竿打狼兩頭怕,科加斯雖然甦醒,但進化的並不完全,只是經過魔導機械學改造後,有了適應四階質變型能量的半神體魄,突破了原本潛力極限,擁有了進階半神的可能性與渠道……以盛宴吞噬掉足夠多的半神,或者乾脆吞掉一個超凡,只要不撐脹而死,絕對可以晉階。

  但憑現在的科加斯與自身實力,朱鵬並沒有戰勝納格威爾夫人的足夠把握,而一旦失手,損失未免太大了。

  好在,朱鵬的武術課成績實在是出色,那位龜族的武道教官,破例給了他十二分的高額獎勵,在半年培訓後剩下的八名諜影研修生之中,朱鵬在武術課方面的成績無疑是最為拔尖的,遠遠凌駕於其它同屆學員。

  當然,這也是非常正常,一般情況下哪有哪位大巫師會花費巨大精力去鑽研體術,即便是武術課上緊隨朱鵬之後的巨人血統庫德魯也遠遠不及,這半年來他只在嚴格的龜族武術教官手中拿到了兩分,這還是因為他暗地裡賄賂了老教官許多禁售的天使族‧無慘‧舞曲動作片。

  在星象學方面,朱鵬也學得非常吃力,他這方面的底子單薄,並且諜影研修課程的專業係數非常高,好在有夏洛特這個人形外掛在自己後面撐著,有半神階的女精靈私開小灶,朱鵬倒也跟得上學習進度,一般加不到分,但也絕對減不到分。

  教授星象學的安爾‧莫索特教授是一位研究型老巫師,沉迷於星象學,每天準時上完課準時就下課,不過其專業素養的確是非常出眾。

  半年來,朱鵬的星象學課程加了三分,基本上就是照搬夏洛特的一些原句,卻讓安爾‧莫索特教授極為激賞。而朱鵬他自己,則完全不理解那些句子與公式到底有什麼完美之處。

  源質應用學方面,朱鵬的應變、精神集中、反應速度並不遜色於其它巫師,這門課程又不需要什麼前置知識積累,再加上作為丹師對於收斂自身氣息與能量的職業優勢,朱鵬在這門學科基本算是名列前茅的。

  從當年的神之棋戰時,朱鵬就發現丹師在這方面的職業優勢,現在則更是完全發揮了出來。

  半年來,朱鵬在本門課程中獲得五分。

  最強的是半精靈雙胞胎瑪麗蓮‧夏爾與奧黛娜‧夏爾,這對雙生子配合極為默契,在測試性虛空漫遊中互相扶持,遠勝於其它諜影巫師的單干。

  當然,教導這門課程的教授認為,這是優勢也是劣勢,諜影在某種程度上是不建議彼此配合的,因為搜索的星域範圍會因此變小。

  因為潛入異位面後,彼此牽連過深,暴露一個就等於其它全部都暴露了,如果任務因此失敗,對於組織來說是難以容忍的……對於強盛的巫師文明來說,那就是一個世界位面的損失。

  諸位面草藥規律學,這門課其實稱之為萬物學也沒差,總的來說就是總結諸天世界中,諜影巫師可能遇到的現象規律,看到一些其中危險的就快跑,看到一些內含利益的就快搶。

  當然,主要還是利用一些動植物的成分,激活甚至倍化自己的肉身潛力,甚至是引動源質能量。

  這門課朱鵬學得很一般,勉強跟上進度而已,因為這門草藥學教授的藥劑學理念和朱鵬南轅北轍,朱鵬在這次培訓前學習的藥劑學、丹術全部都是養生,溫潤,涉及到毒的很少,涉及到刻意破壞自身肌體平衡,短時間內釋放生命力,獲得體質增強與精神力激增的法門,非常之少。

  而這門課的草藥學教授,一位外表上看不出年紀的灰髮中年人,他所教授的知識全部都是這個方面,簡而言之朱鵬是做藥做丹的,而對方是做毒的。

  半年下來,朱鵬因為本門課程被扣了三分。

  最後是六門主課中的政治經濟與軍事學,朱鵬在這門課程上的成績僅僅只是中游,最猛的是一位術士家族出身的傳奇巫師隆美爾,這老傢伙外表看著年輕英俊,但其實已經幾百歲了,和本門課程的導師政見合拍,兩人的關係幾乎亦師亦友,隆美爾在這門課程上刷了二十五分之多,僅次於水藍色頭髮,瓜子臉的維麗雅在表演課上刷出的成績。

  此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選修課程,但那些教授並沒有權力給學員加分或者減分,甚至於學員選修他們的課程還會自動減分,因為他們教授的都是一些在巫師世界極有用,但在被潛入世界未必用得著的知識……塑能、血脈、預見、死靈、附魔,五大系的正統知識傳承。

  朱鵬在政治經濟與軍事學課程上,憑藉自己的勤勤懇懇,總算獲得了五分的加成,目前為止的成績是八十四分,卡在非常危險的警戒線上,一個不小心就會丟失諜影權限,尤其是納格威爾夫人還盯著他,一心一意想打磨掉這個刺頭的棱角與鋒利。

  如果朱鵬自己肯服軟跪舔,這個事也就過去了,納格威爾夫人對他本人並無太大惡意,但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朱鵬並不願意。

  這個男人估摸著,自己和納格威爾夫人硬剛一波,未必就一定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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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是半年來第一次實訓課,我們要真正完成一次虛空漫遊了,真希望可以足夠走運,找到一處小世界啊。」站在朱鵬旁邊一個棕黃色齊耳短髮的女生這樣輕聲地說道。

  「安潔爾,不要再做這種白日夢了。能給我們這些實習生探索的都是學派已經探索過的次級星域,還存在未被發現小世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光頭紋身的銀翼‧殞如是道。

  銀翼‧殞,朱鵬,安潔爾站立在教室的機台旁邊,和其餘的學生一樣,形成了一個自己的小圈子。

  他們三個因為各自的原因,都是八十分上下,有可能被卡掉的諜影資格的學員,就像班級裡學習不好的學生會自然成為朋友一樣,他們三個聚集在一起,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抗衡外界的壓力……每一屆諜影培訓,基本上只會有五位左右的學員獲得真正的畢業,剩下的全部都被清退了,就像這半年來原本十二人中另外的四名巫師一樣。

  朱鵬之所以混這麼慘,也和他自己是丹師關係不淺,通過丹師的資糧積累,朱鵬一路一、二、三階幾乎是毫無瓶頸的以一種極速晉陞為傳奇巫師,只要積累足夠基本的精神力與基礎知識就獲得晉陞資格。

  而其它巫師則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學習知識,積累的知識越豐富,突破晉陞的可能性就越高,這些傳奇巫師的學習能力,是武夫出身的朱鵬略遜三分的,好在朱鵬自身也有自身的優勢,不然他即便是現在的成績也難以保持。

  「啊啊……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妄想,但是可以探索到一個小世界的話,肯定能獲得高額的附加分,那樣就不用怕再被刷下去了嗎!銀翼,你這個傢伙說點好聽的話會死啊?難道我就不能運氣特別特別好嗎?」安潔爾雙手抱著頭啊啊的喊,她容顏姣好,身材很是惹火,窈窕而火爆,此時此刻晃來晃去別樣的誘惑。

  就在這個時候,源質室的合金大門又一次打開了。

  隆美爾左右是半精靈雙胞胎夏爾姐妹,身旁還跟隨著一位身材高挑兒模特般嫵媚撩人的維麗雅,最後跟隨的則是保鏢似的巨漢庫德魯……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迪拜土豪的氣息撲面而來。

  有一瞬間,朱鵬其實挺想走過去伸出手,問能不能交個朋友的:「土豪,我們交朋友吧?」

  當然,事實上是不可能的,隆美爾的意圖非常清晰,就是以自己為核心聚集力量,擠掉朱鵬、銀翼‧殞、安潔爾三人,將已方的通過率提升到最高,這樣的核心利益,大家都不可能放棄掉,輕易得後退哪怕一步,或者說這是學霸高帥富與學渣窮挫擼之間的宿命對決。

  兩邊的人,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互相挑釁的行為,大家都自有身份,不可能再像低階學徒時那樣,彼此敵對就面紅耳赤,劍拔弩張了。

  當然,真要到需要彼此下手的時候,這些人只會一個比一個狠。

  不過片刻功夫,以納格威爾夫人為首的導師教授也紛紛到場,今天是不同尋常的一天,諜影巫師的第一次虛空實訓,有點像考生高考,平常說再多表現再好沒用,終究還是要到考場上見真章,拚個刺刀見紅的。

  …………

  私人靜室,朱鵬蛻去衣袍赤著身軀躺入培養槽內。

  像合金棺材似的培養槽內有活性化金屬如同靈活的毒蛇般刺入四肢、體內:後腦、脊柱、肢體、胸膛、小腹,對於身體的敏銳控制讓朱鵬可以清晰感受到活性化液態金屬對自身身軀的探索……這就是諜影巫師的標配裝備之一:源質靈樞。

  「還有二十秒準備時間,即將開始投放:20、19、18、17、16……」

  (又要來一次了啊,不過這一次我的準備卻是比較充分呢。)閉上眼睛,恍若沉眠於源質靈樞內,朱鵬不想輸,中華武士會更不能承受自己被淘汰出諜影序列,因此,朱鵬會為這一次的虛空漫遊探索行動打出自己所有的底牌。

  伴隨著巨大的巫能供給,源質靈樞之上符文閃爍,開始全面運行起來,幾乎同步,八顆隕石在一片大爆炸後被投放在外太空,極遙遠的星域外。

  身後的大爆炸,是超時空投放強行打出來的宇宙黑洞,僅僅只是這一招,就是朱鵬作為傳奇巫師幾乎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魔石消耗,因此諜影行動是往火山口裡填紙幣一樣的燒錢工程。收益固然誇張,投入也同樣巨大,除了通天巫塔作為官方組織外,有實力進行這項工程的巫師學派其實並沒有多少。

  靈魂附著在黑色粘稠污泥般的源質能量內,駕馭著隕石極速的飛離宇宙黑洞的範圍,因為在被投放的那一瞬間,朱鵬收縮自身氣血精神,彙集於下腹丹田人體奇點處,因此朱鵬的初始速度極快。

  同樣是被遠程投放,如果說其它巫師是投石的話,朱鵬幾乎就是狙擊子彈,源質能量收縮於隕石內,朱鵬以一種奇異的視角注視著宇宙星空。

  (你們的任務是探索A1,A4,B2,C2,C5,D1星域,如遇任何危險或宇宙生物,立即撤回。重複……)

  與此同時,在源質室六名主課教授的面前,八名傳奇巫師實習諜影已然化為了某種數據參數,他們是看不到N光年之外的天外實景的。

  當然,哪怕僅僅只是數據參數,也已經可以翻譯出許多的內容了。

  「朱鵬這傢伙的起步速度還是這樣快得驚人,幾乎可以與最資深的諜影比肩了。」看著數據,教導「源質應用學」的大鬍子教授瑪斯言道。

  「僅僅起步快是沒有用的,這個孩子太過倔強桀驁,雖然不能因此否認他的前途,但我依舊認為這種性格會損害他的未來。」納格威爾夫人注視著儀器表接口。

  在這個時候朱鵬是遠遠領先於其它諜影的,甚至於僅僅只有夏爾姐妹與銀翼‧殞沒有被他持續拉遠,朱鵬的平均速度雖然遠低於初始加速,但依然是很快的,眼前劃過道道繽紛眩目的星際景觀,朱鵬卻竭力從它們中尋找著位面世界存在的蛛絲馬跡。

  伴隨著意志的加強,朱鵬逐漸掀開了自己意志海深處色澤幾近於暗金色的輝煌卡牌:命運軌跡!

  這大額的命運力量來得頗為詭異,半年前朱鵬與科加斯疊加命火,自身因此生命力爆增,氣血無比的強盛雄渾,因此一時間沒能忍住自身的需求,將秋月姐妹全部吃掉了。

  然後命運卡牌內便收到了大量的命運之力,其後的兩個月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秋月姐妹本來就是東瀛出身,雪奈禮不用說,哪怕是雪莉性子裡也有一種近乎於天生的恭順,徹底成為哥哥的女人後,雖然依然會耍小性子,但卻幾乎不會真的拒絕朱鵬。

  於是在那兩個月的美好時間裡,朱鵬就像頭驢子一樣不斷疊加自己的命運之力,雖然收益沒有第一次多了,但每做一次就有一筆收益……這似乎是因為,如果自己不吃掉秋月姐妹的話,她們會是另外一種命運,而自己吃掉了秋月姐妹,她們就會是另外的一種命運,甚至吃掉次數多少,還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兩個女孩的未來命運。

  一邊開心一邊研究,反正已經人渣了,那當然是將人渣的本願進行到底。

  那兩個月裡朱鵬一邊給夏洛特寫著情信,一邊反反覆覆的品嚐著秋月姐妹動人的**,命運之力不斷疊加之下,命運卡牌就變成了一種幾乎從未有過的暗金顏色。

  (朱鵬!?你在幹什麼?你已經脫離了預定軌跡,返航,立刻返航。)

  眼前出現了無數奇異的軌跡細線,朱鵬對於耳邊傳來的教官指揮聲充耳不聞,他沿著命運軌跡狂亂變幻的指引線疾速飛遁:

  (這一次若不成功……我恐怕會被直接開除吧?不過,命運已然被我握在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3
第十六章:燃燒火宅,惡魔獵人

    何虛空之中,瘋狂暴亂的太陽火風暴恐怖至極,那焚滅一切的宇宙災害,足夠讓任何存在望而卻步。

    這裡並不是銀河系,而是相距不知多少光年的遙遠異域星空。

    在朱鵬源質視角中,有兩顆巨大的暗日火球彼此能量對沖,形成了一片幾乎令生靈絕滅的宇宙環境。

    然而,命運軌跡指引的線路徑直穿過這裡,無可迴避……雖然此時此刻朱鵬哪怕靈魂都是由源質靈樞模擬生成的,理論來講諜影巫師簡直不可能因為諜影任務而死亡,但實際上,諜影巫師折損退役率極高,甚至龐大巫師世界每年補充上來的新晉諜影巫師數量,都追不平退役人數。

    因為,哪怕是虛擬靈魂的死亡,對於投影降臨者都是巨大的心靈衝擊,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非正常回歸(死亡)一次,一名諜影巫師至少要休整一百年才能平復靈魂損傷,並且這是可能平復,並不是說一定就能恢復過來。

    在駕馭著寄生隕石不顧教官指令衝入太陽火風暴內的那一刻,朱鵬就已然壓上了自己的諜影生命。

    成功,說明命運卡牌的力量哪怕在宇宙虛空中也依然有效。

    失敗,萬事皆休,朱鵬這輩子都別想再成為一名諜影巫師了,並且履歷上還會多出一個「精神殘疾」的終身污點。

    一方面是虛擬靈魂死亡帶來的巨大衝擊,另一方面,卻是指他不顧教官指令,發瘋一樣往宇宙災害裡沖的行徑。

    (朱鵬?朱鵬!?回答,你被星際幻靈控制了嗎?)

    (……不,我現在非常非常清醒,只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在風暴的盡頭定然別有一番天地。)滿嘴跑火車裝著x,朱鵬把「命運卡牌」的指引推到了虛無縹緲且非常不巫術的直覺上。

    因為即便是巫師世界也沒能完美解析出直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些超強大劍聖的直覺,虛無縹緲沒有任何依據可言,但偏偏就強大準確的讓許多巫師完全無話可說……雖然這也導致了許多劍聖遭暗算後,被抬上解剖台的悲慘命運,直覺敏銳又不等同於不死之身。

    朱鵬在這方面好一些,他是傳奇大巫師,有巫師權,並且暗金級別的命運卡牌這次使用之後,不知道以後要積攢到猴年馬月去才能重新積攢完成,因此他只要不表現得過分,倒也不會有哪位高階巫師打他主意。

    畢竟通天巫塔還在佇立著,萬王御座上暢飲美酒的卡薩巫帝還沒有死,這龐大恐怖的巫師世界,還有著必須要遵行的規則不容去踐踏。

    緊緊跟隨在朱鵬後面的,是彼此牽引配合越飛越快的半精靈夏爾姐妹,看著朱鵬支撐著源質能量罩,一頭紮到了太陽火風暴裡,兩名女精靈迅速的交流一下,然後居然也毫不猶豫地尾隨追上。相信自己並不困難,但充分的信任自己對手的能力與智慧,這也意味著相當可怕的決斷能力。

    三顆寄生隕石飛快得狂飆過去之後,過了一會,剩下的實習諜影追到,這個時候太陽火風暴已然開始擴散了,再往裡面衝就是自己找死。

    剩下的九顆飛隕盤旋一圈之後快速星散,因為大片熾烈的炎浪湧了過來。

    與此同時,諜影培訓基地的源質室內已然陷入了一片的嘩然。

    「掃瞄到了,真的掃瞄到了,有生命循環痕跡,有世界位面痕跡……朱鵬,瑪麗蓮‧夏爾、奧黛娜‧夏爾他們闖進去的風暴區,真的有一個位面世界?天啊,被擋在兩顆太陽之間,並且還處在一顆巨星的後面,難怪之前的諜影根本毫無發現,即便有任何『信息』傳遞出去也被火風暴『洗』乾淨了。」整個源質室所有人員全部都忙碌起來了,原本僅僅只是一場實訓課,大家都有點渾不在意的感覺,但現在真的發現新位面了,這事情可就一下子捅大了,甚至鐵定會傳遞到學派上層那幾位陛下的耳中。

    (朱鵬!朱鵬!你的直覺居然真的是對的,在那座巨行星後側方,真的有一座位面世界,潛進去,潛入進去,只要你成功獲取到這個世界的座標,我做主給你加滿三十分附加分。)納格威爾夫人直接搶過通訊器衝著朱鵬吼,因為激烈的情緒她的臉頰都出現了大片的潮紅。

    而對於此朱鵬充耳不聞,在太陽火風暴的籠罩內,哪怕今時今日的朱鵬以極高明的手法全力支撐源質力場防禦,能源劇烈消耗的警報聲依然瘋狂傳來,好在,在朱鵬選擇開啟並損模式前,隕石刺入了大氣層內部。

    夏爾姐妹的雙子隕石幾乎僅僅只慢了一到兩秒鐘,她們便也衝入了進來,看著下方的世界,隱約的人煙,這對半精靈姐妹一直繃緊的心神也是一鬆。

    約翰迪爾的酒吧,來來往往的年輕人喝酒,吹噓,找樂子,而一名相貌滄桑的中年大叔正在一杯一杯往自己的嘴裡灌著高度白酒,這個時候四周有許多年輕人突然跑了出去,他們高喊著:「流星,三顆流星!」

    中年大叔原本也好奇的回過頭,也就在這個時候,酒吧棚頂上滴落一縷粘稠而混濁的泥漿,極快混合在了酒水裡。

    「t一群小崽子,流星有什麼好看的!?」被打擾了酒興,罵咧咧地回過了頭,中年人拿起酒杯仰頭灌到了自己的嘴裡,然後搖搖晃晃的拿起了自己的衣服,結賬後走出了酒館,走回了自己的家。

    這個男人並不知道,他一生的命運都因此改變了。或者說,他已經再無命運可言。

    *****************

    白色的木屋,紅色的房頂,熊熊燃燒的大火陡然將這一切吞噬。

    「不,不,不!」

    一位棕黑髮色的少年站在燃燒火宅的不遠處雙手抱著頭大聲喊叫,然後他大步跑向火宅,想要衝到裡面去。

    (……已然開始了嗎,繼承被寄生者的執念與命運。)

    閉上眼睛,當棕髮少年重新睜開雙眼時,他的目光中已然再無恐懼、悔恨、淚水等等雜質,存在的只有一片清明溫潤。

    「燃燒得很旺啊!」向後退了兩步,朱鵬蹦跳兩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四肢,然後衝著燃燒的火宅猛衝,在靠近窗子時他猛地跳起,以雙手抱頭的姿態撞了進去。因為之前已經觀察過了,朱鵬成功避開了燃燒的房間部分。

    他現在所能做到的,都是這個年紀男孩可以做到的事,只不過絕大部分這個年紀的男孩,遭遇緊急情況時,無法克服心中不斷湧出的負面情緒,消耗掉了大量的能量,而朱鵬卻不會,同樣是一具身體,普通人的利用率是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朱鵬至少翻倍,可以達到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八十,特殊情況下甚至可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發揮出一具身軀的所有潛能。

    「哥哥……哥哥救我,哥哥來救我啊!」

    衝入了火宅,陡然間朱鵬聽到了萌萌但卻急切的叫喊聲,這具身體幾乎本能般的就要往樓上跑,卻被朱鵬制止住了,他先衝入廚房以浸濕的毛巾摀住自己的口鼻後,方才躲避著燃燒的火浪往二層樓上闖。

    凡火災至死者,接近百分之九十五全部都是煙毒窒息而死,真正被火燒死的非常非常的少,只要低伏身形,保持冷靜,減緩呼吸,再輔以不算太差的運氣,即便是年老體衰的老年人,也有極大的把握逃離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火場,驚慌,恐懼,過於劇烈地呼吸是此類場景的致命殺手,而對於朱鵬來講,以上這些致命殺手是不存在的。

    純陽道心鎮壓一切負面情緒,降伏外魔邪祟,看似是個意義不大的被動技能,實則卻是朱鵬的最核心能力。

    咔嚓,頭頂上傳來輕響,朱鵬周身皮肉一炸,整個人靈敏地向後一躍,避過了轟然砸落的一塊燃燒橫樑。

    越過橫樑在穿過一間臥室時,朱鵬看到了裡面床鋪上兩具已經被燒得半化的屍體,那對男女的眼睛都被燒爆了,此時此刻空洞洞的眼眶雙雙注視著房門外的朱鵬顯得極為恐怖可怕。

    朱鵬深深得看了那對夫婦一眼,將整幅畫面記在心中,然後他以毛巾摀住自己的口鼻快速沖上了二樓,四周的火焰已然越燃越盛,整個房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完全崩塌,然而在朱鵬追尋妹妹的聲音與記憶衝到小女孩的房間時,卻愕然發現這間房間似乎並沒有受到火焰的侵襲。

    「莉莉?莉莉你在哪,快點出來,哥哥帶你出去。」不及思想叫喊著言道,同時朱鵬往房間裡面走去,小女孩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這是小孩子的本能,遇到危險時她們會小心的躲避起來,許多小動物也是如此。

    然而翻找了床下,小櫃子,並沒有找到妹妹的身影,就在少年越見急切,朱鵬控制著他猛回身,卻看到穿著藍色紗衣,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她懷裡抱著一個布偶站在他的身後處。

    「哦,天啊。莉莉,你怎麼不說話。」

    在看到女孩的瞬間,完全就放鬆下來了,少年的身體如同本能般驅使著朱鵬去抱住了小女孩,然而也就在這一刻朱鵬心裡卻警鈴大作,他越想越覺得哪怕不對。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懷中小女孩的輕輕低語:「哥哥……哥哥……」

    「你,並沒有來救我。」

    猛地將莉莉推出懷抱,然而朱鵬卻發現自己已然無法鬆手,同時名為莉莉的小女孩全身上下的皮膚脫落,開始湧出大片大片的火焰來,她一邊靠近一邊衝著朱鵬喊叫道:「哥哥,你,並沒有來救我!」

    「啊啊啊啊!」

    猛然間驚醒了,渾身是汗的從沙發滾落到地板,邋遢且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以極度的恐懼注視著昏暗的房間,骯髒的房頂。

    隨著目光漸漸適應黑暗的環境,中年男人或者說朱鵬看到房頂上開始滲水般滲湧出一排文字:活下去!探索這個世界。

    「啊!」以手掌按壓著腦袋坐起來,竭力整理著腦海中有些混亂的記憶。

    通過記憶宮殿的思維方式,將自身與中年男子的記憶信息分門別類,朱鵬知道這是所有降臨諜影都會面臨的適應期,被寄生者精神越堅韌,靈魂越強大,適應期的不適越是嚴重,最可怕的情況下甚至可能會導致精神分裂或者一體雙魂,那個時候再談怎樣完成任務,就非常的扯了。

    (首先活下去……然後探索這個世界,獲得的信息越多,才越容易定位此世界的座標,那麼,先從瞭解自己開始……我叫作康斯坦丁‧奇諾,我的職業是……)衛生間,朱鵬以毛巾擦拭了一下髒得幾乎已經照不出影像的鏡子,從裡面看到了一個灰棕色髮色的男子。

    打開一側的壁櫃,相比牙具與毛巾什麼的,裡面雜七雜八放著的更多是銀刀,神徽架,巫毒娃娃,手槍,以及聖水瓶。

    (……我的職業是獵魔人,不過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工具,看來被我寄生的這個傢伙,打心裡不怎麼敬業啊。)拿出銀刀,以毛巾試了試,總還算是鋒利。朱鵬開始拿它刮鬍鬚,片刻之後,當整個人基本整潔時,朱鵬發現康斯坦丁‧奇諾其實並不是很老,只是太過邋遢,太過不修邊幅,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老了十幾二十歲而已。

    也就在這個時候,朱鵬突然在鏡子的映射中,看到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周身燒得黑灰的血目:莉莉不肯散去的怨靈。

    朱鵬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無一物,然而當他再次把目光移到鏡子上時,他發現莉莉幾乎已然貼到他的面頰上了。

    「……好吧,我算是明白那個傢伙為什麼把鏡子搞得這麼髒了。」接了點泡沫,朱鵬伸手一抹,將剛剛擦乾淨部分的鏡子重新抹髒,莉莉的怨靈至少是暫時看不見了。

    (因為怨恨那樣信仰愛戀的哥哥,沒能救自己嗎?小孩子單純的執念,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可怕啊,未受污染的靈魂一旦墮落……)搖搖頭,將獵魔人武器裝在袋子裡提到房間,朱鵬暫時先把它們分門別類的歸攏了起來,然後優先開始檢察自己的身體。

    他現在沒有精神力,也不打算消耗珍貴的源質能量,因此只能用比較原始樸素的方法丈量身體,也幸好,朱鵬是此道高手。

    洗了個澡,穿著短褲赤著毛絨絨的上半身,朱鵬以手掌揉按自己身上的各處竅穴,隨著檢查的進行,朱鵬的眉頭也越皺越緊……處處都是暗傷,這可以推到工作上去,畢竟獵魔人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

    但飲食不規律導致胃功能紊亂,長年酗酒導致肝臟虛弱,睡眠質量差導致腎功能下降,當按到對應著肺部的竅穴時,那突然的劇烈痛楚幾乎讓朱鵬覺得自己被猛地打了一拳……,這種感受是………肺癌,而且還t期,克制不住地,朱鵬劇烈得咳嗽了起來,並且咳嗽了好一會,才勉強緩過勁來。

    (身體尚算強壯,也僅僅只是在吃年輕力壯的老本而已,這般五內皆虛的身體……這肺癌的嚴重程度,如果我沒降臨的話,這個傢伙他也僅僅只剩下三個月的命了吧?難怪,難怪他的命運已經衰竭到了這個地步,他到底每天抽多少根菸?)搖了搖頭,然而無論接手了一個怎樣的爛攤子,朱鵬現在也都沒得選了。

    本來還想保養一下武器用具的,但朱鵬現在挺擔心自己一覺躺下去,然後就再也醒不過的,因此他起身燒了水,先在衛生間洗了個熱水燥,然後又以滾燙的熱水燙了燙腳,身體清爽些後,朱鵬走進廚房用能夠找到的調料,給自己煮了一些有助於睡眠的湯水。

    人的一生,有近三分之一的時光是在睡眠中度過,而睡眠質量的好與壞,甚至決定著另外三分之二人生質量。

    將房間裡做了一些基本的防禦佈置,朱鵬在舒展開身體與氣血之後,躺在了重新鋪好的床鋪上,現在已然快凌晨一點了,往日裡的康斯坦丁‧奇諾在噩夢中驚醒後,他會一直飲酒抽菸直至天亮。

    而朱鵬不同,除非工作需要,不然任何人都別想打擾他睡覺。

    屬於那種一旦酣然入睡,外面萬炮齊發,我自巍然不動的主,當然,是在確定炮彈不會落在自己頭上的前提下。

    左側臥壓迫心臟,右側臥傷害胃臟,平躺不利於呼吸系統,但根據自己身體的實際情況,採用有選擇有權衡的睡法,康斯坦丁‧奇諾這具身體就心臟還勉強湊和,因此朱鵬就選擇左側臥,不再去給本就不堪負荷的肺與胃部增添不必要的負擔了。

    酣然而眠,這是這幾十年來,康斯坦丁唯一一次不打呼嚕並且睡得安生踏實。對於康斯坦丁來說頂多再支撐三個月的身體,交到朱鵬手上經營,再活個三年五載不成問題,甚至不做其它事,單純養練的話,有較低幾率逆轉病勢,讓朱鵬抽蠶剝絲般化解勢如山倒般的病勢,硬生生把康斯坦丁的身體拖到年邁壽終。

    然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諜影降臨這方世界,可不是為了來悠閒度假的。

    …………命由天定,運由已生…………

    …………莉莉的怨靈已經跟隨康斯坦丁許多年了,她似乎並不主動攻擊或傷害康斯坦丁,就目前而言,朱鵬其實也拿她沒什麼辦法…………

    凌晨四點多,許多人熟睡深沉之際,簡陋公寓那更加簡陋的防盜鎖被人以極為專業的手法打開了,只是門後拴著的一根頭髮絲也因此崩斷,極為輕微的聲音,卻讓室內床鋪上的男人陡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男一女在開臥室的房門時,他們一側的粗布窗簾突然間落了下來,將兩位不請而來的客人都包在裡面,而朱鵬則在這一刻後腰別著槍,右手提著根棒球棍走出房間,然後便以雙手緊握著棍棒揮砸毆打。

    「……別打,別打了啊。」

    「給我一個不直接斃掉你們這些私闖民宅傢伙的理由。」拿棒球棍砸掉了對方手中的武器,朱鵬抽出了別著的轉輪手槍,直指著對方開口言道。

    「我們是警察。」

    「有搜查令嗎?如果沒有,抱歉,這理由明顯不夠充分。」說著,朱鵬扣下了轉輪手槍的保險。

    「哦,康斯坦丁是我,基曼……」一邊說著,窗簾布下面的女警官總算掙紮著擺脫了那佈滿油污與灰塵的窗簾。顯露在朱鵬面前的,是一位黑色短髮,窈窕美麗的幹練女孩。

    當然,此時此刻她顯得有點狼狽不堪。

    從記憶裡搜索出關於基曼的記憶,因為的確是熟人,因此朱鵬的表現不再那麼警惕且充滿攻擊性,但他終究還是沒放下手中的槍。

    這個時候另一名男警官也從簾布中掙紮著脫身了,別看只是一面簾布,如果朱鵬剛剛開門啪啪數槍打出的話,這兩名便服警官都得死掉。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轄區的燈塔瘋人院發生了一件大案子,康斯坦丁我認識你,我覺得這個案子的可怕程度已經達到了你該出手的地步,但我的新搭檔佈雷特警官並不認識您,因此……」說到這裡時,基曼歪了一下頭,做了一個接下來你都知道了的姿態。

    「……那還等什麼?走吧。」

    「啊!?」康斯坦丁或者說朱鵬的痛快,讓原本已經準備好被刁難的基曼愣了一下,如果是原本的康斯坦丁‧奇諾,鐵定是會整一下眼前的兩名警官的,但對於朱鵬而言,他本來就急迫於瞭解這個世界,一開始就從深度層面入手的話,無疑更容易挖掘出有價值的東西。

    「康斯坦丁,你,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看著很快就穿好衣物,準備好各式裝備的男子,基曼詫異的言道。

    此時此刻,一身皮衣馬甲的康斯坦丁穿上風衣,精神抖擻,並且刮去了往日的絡腮鬍,陡然間年輕了一二十歲,從邋遢老漢變成了頗有雄性魅力的壯年大叔。

    「……不愧是被你多次提到並且推崇的惡魔獵人,真的是有兩下子。」這個時候,戴著眼睛的佈雷特警官揉著脖子走了過來,他此時此刻哪怕不想稱讚情敵也不得不稱讚,因為如果此時貶低對方的話,豈不是反襯得自己更加的無能?

    自己這位美麗的女同事也許並不知道,她自己在說到康斯坦丁‧奇諾時,眼神是散放出來的光是怎樣的璀璨奪目,尤其是佈雷特警官在發現對方並沒有基曼形容的那樣老邁後,年輕警官心裡的危機感就更強了。

    大街之上警車奔行,很快就到了基曼與佈雷特負責轄區內的燈塔瘋人院,基曼與佈雷特因為學歷與精英訓練,雖然年輕卻屬於中級警務人員範疇,他們可以便裝並且佩戴相對較好的大威力手槍,因為有他們兩人的開路,朱鵬很快就走進了已然被眾多警員層層封鎖現場的瘋人院。

    進了院子,尚且還沒走入建築內就可以聞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離得這麼遠,氣味還這樣濃烈,這裡面沒活人了吧?」以手指蹭了蹭鼻子如是而語,原本按照康斯坦丁的身體習慣,這個時候應該點支菸的,結果這個習慣剛剛生成,就被朱鵬的意識硬生生的按壓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旁的便衣女警官基曼遞過來一支香菸,女孩笑著言道:「又沒有煙錢了?你的收入雖然不穩定,但其實並不少,但你花起來實在太凶。」

    「謝謝。」接過香菸,輕抽了一口,片刻後吐出煙氣。

    積年的老菸鬼,戒菸不可以猛烈的一次性硬戒,因為這具身體已經適應香菸的刺激了,甚至漸漸視之為正常內分泌的一種,在某一天下定決心後,就直接一根菸都不抽,有一定可能導致身體難以適應,甚至引發猝死,朱鵬想了想,決定改成上午一根,下午一根,給身體一個平緩的過度期。

    推開大門真正走入燈塔瘋人院,更加誇張的血腥味湧來,大廳內觸目所及的一切幾乎都沾染上了斑駁鮮血的顏色,變成了屠宰場一般地獄似的地方。從醫生到患者再到護士,全部都是斬殺斃命,甚至沒有人能夠成功逃到門口去。

    「這裡發生了大屠殺,有人以極快的速度,極鋒利的刀子幾乎殺光了鐘塔瘋人院裡所有的醫護與病患,對於我們來說,這實在是太超乎正常的邏輯了。康斯坦丁先生,您是大名鼎鼎的惡魔獵人,如果……呃,我是說如果真的是魔物干的話,您能接手並處理這件案子嗎?」這個位面世界存在魔物等等超自然靈異現象,但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或者不幸接觸到的大部分都死掉了,因此佈雷特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古怪。

    他即不想將自己的職責交給一個「獵魔人」來承擔,卻又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案子實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疇。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3
第十七章:黑暗騎士,康斯坦丁

    「觸發『血腥瘋人院』任務,源質能量僅剩百分之十五,是否消耗百分之五能量儲備?任務完成將根據完成度獲得10~25點精神力。」

    「是。」

    注視著眼前幾乎散溢著一股實質般魔性意味的血腥屠場,將頭髮向後梳理顯露出額頭的中年男人也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佈雷特你去那個方向,基曼你去那邊那個方向,小心點,一旦遇到任何情況立刻鳴槍示警,另外…………不對,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會叫你們分開行動?」朱鵬陡然間反應過來,然而佈雷特與基曼兩人已然持著槍,以一種不正常的聽話遠離了。似乎他們本身,也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獨行意願。

    追了兩步發現已然追不到蹤跡之後,朱鵬回身看著現場,慢慢從屍體的走向與血漿的塗抹之中看出了問題所在。

    (……以場景佈置進行心靈暗示?正常而言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身手極為敏捷的殺人狂在瘋人院裡轉悠,大家在一起才是合理的處置,但在現場這心靈暗示下,我們每個人的潛意識裡都產生了獨行意願。)

    心靈暗示,簡而言之就是施術者並不強制受術者,但施術者通過設定一個因素,利用受術者的人性弱點,讓受術者自己主動去做施術者希望受術者做的事。

    這是一門很可怕的巫術,但因為需要特別的天賦,朱鵬在作為諜影時也接觸過,只是並未深入學習,因此現在反應過來才慢了半拍。

    (不僅僅是身手敏捷刀術狠戾而已,還是一位智商相當不低精通心理學的傢伙,非常好,沒想到剛剛進來,就能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掏出左輪手槍,「砰砰」朝天上開了兩槍。

    朱鵬打算招回佈雷特與基曼,這也算是換一種方法破掉了剛剛中招的心靈暗示,這一類法門的最恐怖之處在受術於無形之間,如果始終都發現不了,那才真的是貽害無窮的。

    然而等待了一會,朱鵬卻始終沒等到佈雷特與基曼兩人。

    「靠,不會這麼快就已經被弄死了吧。」這樣想著,朱鵬持著槍快步往二樓一處掛牌警備室的房間跑去,過程中他將左輪手槍重新上滿,對於現在的自身來說,槍彈是不可忽視的戰力保障。

    進入了警備室,房間裡已然沒有活人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遜色於地球,但已然發展出監控設備,將在座椅上被砍下腦袋的保安屍體推開,朱鵬站在那裡開始操控機械。

    這一次降臨朱鵬的靈魂與記憶都沒有損失,而對於擁有傳奇大巫師精神智慧的朱鵬來說,哪怕沒操作過,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監控設備也非常得輕易。

    在按動電鈕調整槓桿後,一片沙沙的雪畫面閃爍,然而接下來出現的畫面卻讓朱鵬愣住,只見畫面中幾名穿著著警備制服的男子,衝著一名頭戴兜帽的男子開槍,然而模糊的畫面中那名男子身影閃爍,像瞬移一樣閃爍在數名保衛人員身旁,揮刀將他們逐一的砍死刺殺……在殺光現場所有人後,兜帽男他如生感應般猛然沖攝像探頭的方向看了過來,目露凶光,並且其身形瞬間消失!

    (搞什麼啊!?)

    朱鵬猛地回身,右手臂如預知般橫擋住兜帽男反手握刀刺下的長匕首,臂肘交擊遭遇巨大壓力,右手臂骨幾乎為之裂折,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凶手的清晰模樣:那是一張沒有毛髮,皮肉彷彿正在腐爛的面頰,只是眼神裡閃爍著光芒,卻是凶厲異常。

    下一刻,兜帽男的左手臂自下而上的重擊在朱鵬胸腹部,朱鵬成功封擋了,但沒能成功擋住,對方的力量之大,讓朱鵬產生出一種自己被高速飛馳卡車正面撞上的錯覺感。

    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地撞擊在身後的玻璃窗戶上,玻璃窗龜裂緊接著破碎,在飛散的碎片之中朱鵬從二樓警備室摔落了下去。

    砰,躺在破碎玻璃間,注視著那走到窗檯前的兜帽男,視線無可控制的逐漸模糊。

    …………諜影失敗的代價是慘重的,非正常回歸(死亡)的諜影將承受巨大的精神創傷,每一年的諜影巫師中,都有徹底陷入瘋狂的,而這些人哪怕在巫師世界也是作為社會精英的存在,累計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當朱鵬以模糊的視線再一次看清這個世界時,他發現自己像一頭豬一樣被倒掛在屠宰場裡,只是這個屠宰場殺的不是豬,而是人。

    視野所見的四周吊滿了不斷向下滴血的一具具屍體,一名強壯高大,穿著屠宰服的光頭壯漢挑肥揀瘦的整理著,他身上的皮衣別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具,在選好一具屍體之後,光頭屠夫扛著他走向了自己的「工作台」,他在那裡將屍體扒乾淨,然後進行分屍,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

    光頭屠夫從朱鵬的身旁走過,然後這個男人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這也是朱鵬知道對方熱愛自己工作的原因之一,他身上的任何一把刀具,都比康斯坦丁自己的主武器銀刀鋒快太多太多了。

    在屠夫專心工作時,朱鵬以小刀無聲無息得裁斷了自己手腕與腳腕上的繩索,雙手拉著鋼桿無聲無息的落地,在倒掛著的屍體間盯視了那名異常強壯的光頭屠夫片刻,然後他選擇一小步一小步地向房間門口處挪去。

    (周身邪能充斥,已經開始惡魔化不再是正常人類的範疇了,哪怕被利器捅穿要害一時半會都未必會死,以我現在的狀態對上,即便是以有心算無心的偷襲,也未必就打得贏。更何況那個戴兜帽的爛人不知在哪裡,他如果再出現,我即便不計代價的打出所有源質能量,也未必就能打得贏。)

    在一個三階左右的奇幻科技世界出現一個傳奇boss,簡直就是無人能制,橫行無忌。

    雖然沒有鑰匙,但朱鵬一樣以手中的小刀撬開了房門的鎖,整個屠宰場有一台留聲機正在工作,播放著一首《聖堂禮讚曲》。

    如此莊嚴神聖的合唱詩與屠宰場那掛滿人類屍體的背景相映襯,讓整個環境充滿了一種墮落、恐怖、以及強烈的諷刺意味。

    朱鵬傷得不輕,本來就是五內皆虛,現在則是五內俱傷,再加上小心得不發出任何聲音,因此速度並不快,在他推開門走在鏤空鐵架橋上時,正在以電鋸切割赤條屍體的光頭屠夫不經意的一個抬頭看到了他。

    「呃,你忙你的,不用送了。」說完,朱鵬撒開腿就大步地往外跑,同時那名光頭屠夫咆哮怒吼著提著佈滿暗紅色血漿的電鋸就往樓上追,他的速度不合其體型的迅捷。

    朱鵬連接鎖上了兩道門,本以為可以稍稍阻擋對方一下,結果鐵皮門被對方以一種誇張的怪力直接掀飛了,這要是換算到巫師世界,二階戰士的體魄與力量足足有餘了。

    因為兩道鐵皮門的毫無效果,朱鵬在光頭屠夫撞破第二道鐵皮門時被追上了,反向將手中小刀掄擲向對方眼睛,同時一膝踏撞向對方的下身要害,然而光頭屠夫的應變方式完全超出了朱鵬的預計,或者說即便把對方手上的牌全部都看穿了,以朱鵬目前手上這些小牌,也難以打出什麼精妙絕倫。

    光頭屠夫根本就不躲飛擲的小刀,他直接橫臂以一個類似於鐵山靠的動作硬生生將朱鵬整個人撞得倒飛,重重得摔砸到地面上。

    (捱不住了,動用百分之五的源質能量解決他吧。)左手之上有血殺訣恍若電流般的深紅色能量隱約波動,如果以此時康斯坦丁的體魄,傳奇階血殺訣的能量會把他的**直接烤化掉,但如果以源質能量作為介質就沒問題了。只需要輕輕一擊,朱鵬自信就能直接格殺掉對面那個大光頭。

    然而光頭屠夫並沒有以電鋸直接斬殺向朱鵬,他反而伸手按動了一旁的紅色電鈕,通道上方的鐵欄門頓時落地,同時通道兩側有兩輪巨大的旋轉刀輪向中間翻滾斬來,不需要二十秒就會把朱鵬直接絞殺成一片血泥。

    站起身,看著對方那貓抓老鼠般戲謔的殘暴眼神,朱鵬微微得眯了眯眼睛,他反而散去了剛剛凝聚尚未激活的左手血殺訣鬥氣,沉腰發力,以雙腳在鐵板地面上來回的踩踏。

    看到獵物這樣的表現,那名本來好整以暇等著看好戲的光頭屠夫頓時變得極為狂燥,在兩側的刀輪離著還有好遠距離時,朱鵬果然在地面上找到了一處縫隙,將鐵板掀開後,他沖身後屠夫揮了揮手,然後直接跳了下去。

    墮落黑暗之人,心性往往扭曲偏執,像貓抓老鼠這種遊戲,一定要給老鼠以一線生機的,必殺、必勝、必死的完全絕境就讓遊戲失去了趣味性,而對於朱鵬這種諜影而言,這一類的心理學課程屬於納格威爾夫人必講、必考的內容,恍若勾三股四弦五的公式定理一樣。

    噗,從鐵板滑道一路向下,過程中衝撞過無數的殘肢斷臂,最後掉落到一片濃稠黏膩的血泥之中。

    「噗,噗,呼。這裡是地下水道吧?搞得像地下城一樣,要是弄得像中國那樣堵,這樣的地方早就被發現了吧。」光頭屠夫那藏匿在瘋人院下方的屠宰場,不知道已然向下傾洩了多少的血污,然而匯入整個城市的地下水道系統如同江流入海一般波瀾不驚,如果是在21世紀的中國,早就被堵八百回,也早就被群眾舉報八百回了。

    順著一旁的佈滿鐵鏽與塵埃的梯子爬上去,朱鵬當然不會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就已經安全了,貓抓老鼠這種遊戲一方面固然要給老鼠一些活命的可能性,以增加遊戲趣味與可玩度,但最終的目的卻依然是個玩,是保證已方必勝基礎的一個遊戲,要是真的讓老鼠跑掉那當然就是玩砸了。

    與此同時,屠宰場上方的瘋人院,基曼與佈雷特正在四處尋找康斯坦丁。

    「基曼,這個時候你即便著急也沒有用,更何況康斯坦丁是有名氣的獵魔人,他會保護好自己的。」

    「……什麼有名氣,你讓他賭牌抽個老千,騙個人也許可以,我就不該叫他來解決這個任務。」看著警備室內戰鬥的痕跡與康斯坦丁遺落下的左輪手槍,基曼顯得非常自責。

    然而也就在這時,隱約間突然傳來啪啪得槍響聲,基曼與佈雷特兩人一對視,然後齊齊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在七轉八拐之後,他們找到了倚靠著一大鐘,渾身上下都是惡臭血污的中年男人,他撿了一把保衛人員的手槍,不斷的向天板開槍以傳訊。

    「怎麼回事奇諾?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基曼在佈雷特有些難看的臉色下,撲到了康斯坦丁的身旁,關切問道。

    「下面有一個魔化人,這個案子就是他做的,趕緊叫你們的警員都過來,要帶上重火力。」

    片刻之後,從車內工具箱裡取出一柄佈滿符文銀質短刀的朱鵬帶著一眾警員衝入了地下屠宰場,開始找回場子。

    這個地下屠宰場對於那個已然陷入半魔化的光頭屠夫來說,已然是類似於領域巢穴的一處存在了,雖然他或者說它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它可以感受到自己離開這裡後的虛弱與疲憊,因此沒有足夠自制力與理性的話,半魔化生物是極不願意離開自己巢穴太遠的。

    果然,在警員按照佈雷特的指示,開始四散尋找時,光頭屠夫突然間從角落裡殺出來,直接憑藉蠻橫的體魄斜切了三名持槍警員,這裡的地形過於複雜,單體戰鬥力彰顯而群體集火殺傷力卻顯示不出來,尤其是光頭屠夫那強壯的半魔化身軀甚至不是十幾槍甚至幾十槍可以擊殺搞定的。

    「我去牽制住他,基曼,你找幾位槍法最好的警員,記住是槍法最好的,協助我攻擊對方,沒有足夠的聖化武器,有得磨了。」拔開一聖水瓶的塞子,朱鵬將充斥著淡金色光華的水澆灑在手中符文銀刀之上。

    這柄刀是康斯坦丁奇諾最有價值的主武器,按照精品、珍寶、稀世、傳說、史詩五個階位劃分的話,這柄祭司銀刀已然是精品階的獵魔武器,只是這樣長寬的刀具多少有些攜帶不便,畢竟此時已然不是中世紀。

    話語說完,以聖水進一步強化了銀刀的威力,朱鵬也不等基曼回應,他便已然右手提刀左手持槍撲了上去。

    一個武人手上有沒有武器,至少在一定境界前,那是天差地別般的差距,甚至即便在主世界李靜玄、朱鵬那般的修為境界,若真有一柄足夠趁手的好武器,他們也絕對不會拒絕的,許多時候不得不空手,是因為實在沒有匹配自身的武器,修為越高便越是不能隨意湊和,不然恐怕反而會削減戰力。

    但在諜影降臨的世界則不同了,康斯坦丁這五內皆虛,五內俱損的身體根本完全不足以發揮朱鵬的近戰搏擊實力,因此手上有沒有好的武器作為倚仗,戰鬥力的差別實在是太巨大了。

    面對光頭屠夫,在之前的戰鬥中對方憑藉強橫的魔化體魄,朱鵬幾乎完全沒有什麼抗手的餘地,然而此時此刻殺傷力足夠的武器在手,朱鵬左槍右刀頓時和對方殺了個你來我往,他的目光緊緊盯視著光頭屠夫的肩膀與眼神,其身形如有預判般進退自如的規避著光頭屠夫的砍殺運作。

    手中銀刀光芒閃爍,不多時便在一進一退間割傷了光頭屠夫身上許多處的健肌組織,他右手上的刀具作為主攻,左手上的槍械卻是防禦手段,以攻代守的打偏光頭屠夫的攻擊動作,甚至不時精準無比的打在光頭屠夫揮舞的電鋸鋒刃上……康斯坦丁本人的槍術本身就是相當不錯的,而朱鵬在巫師世界時也受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槍械使用培訓,無論是在鐵拳學院還是在諜影培訓基地。

    兩相疊加之下,自今以後朱鵬的槍法幾乎達到了常規神槍手的境界,這也正是諜影巫師令人瘋狂的隱性福利,巫師世界買單的靈魂疊加,自身短板彌合,並且在源質能量的保護下幾乎毫無負作用反噬效果。並且,這還僅僅是隱性的諜影福利之一。

    「這傢伙……他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害?」基曼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男子的英勇表現,對於康斯坦丁的變化越發的感到好奇,在她的記憶裡,康斯坦丁更願意以各種計謀與狡猾手腕解決麻煩。

    「基曼,你在想什麼?快開槍啊?」

    佈雷特的叫喊聲打斷了基曼的遐想,讓豔麗的女警哦了一聲,趕緊收斂心神專心射擊。

    這場戰鬥,有沒有朱鵬頂在前面完全就是兩回事,如果沒有朱鵬頂在最前面,光頭屠夫甚至可以憑藉可怕的體魄,不符其身形的敏捷速度,利用地形優勢將這些侵入地下屠宰場的警員全部屠殺光。而有朱鵬猶如附骨之蛆般的亦進亦退,光頭屠夫一不能退去隱藏身形,二不能前進襲殺警員。

    在發現康斯坦丁奇諾的確是擋得住後,躲避在相對遠處的眾多警員們越發放開了膽子,開槍攻擊那蠻橫的強壯怪物,子彈啪啪打在光頭屠夫的肉身上,爆出一蓬蓬血,雖然如果以數據來看的話,一顆子彈也就打掉一絲血量,但實在架不住攻擊頻率足夠高,並且還壓制了光頭屠夫的動作。

    砰,砰,砰!

    左手接連三槍將子彈打入光頭屠夫的腦子裡,這三顆子彈首尾相連,三槍連射打得生命力驚人旺盛的半魔化生命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昏暗之中朱鵬的雙眼亮得嚇人。

    他身形躍起,腳步踩著一側的牆壁,反手握刀斜斬而下,這一式刀招,凶狠如開膛破肚,猛惡無比,但刀術意境卻是一條天河倒懸而下,朱鵬將拳術炮捶中的下轟技法融入了刀術之中令雪亮的刀光一閃,快得,就好像黑暗的虛空中陡然生出一道閃電!

    噗,朱鵬身體落地,手中反握倒持的祭司銀刀之上還遺留著些許殘血,他輕輕得將那血水吹落。

    (力量太弱,刀速太慢,殺人居然刀留殘血,還好這是諜影世界沒有人認識我,不然就要考慮殺人滅口保全名聲了。)朱鵬刀光斬出的那一刻,實在是太過的眩目驚豔了,以至於他與光頭屠夫錯身而過後,那些警員居然再沒有一人開一槍。當然,光頭屠夫的身形也完全定住了,被朱鵬從身旁走過時輕輕的一推動,其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然後那顆碩大的頭顱才咕嚕咕嚕得翻動滾去。

    「『血腥瘋人院』任務完成,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八,獲得22點精神力,持續強化中。」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腦海眉心處擴散開來,有了這股精神力再加上康斯坦丁原本的精神力水準,短時間內沖上個高級學徒等級對於朱鵬來說就不困難了,那個時候可以施展的手段就豐富了許多,朱鵬畢竟不真的是高級學徒,諜影的底蘊與積累同一般巫師學徒是沒有可比性的。

    一般的巫師學徒僅僅只是施法者世界的底層,而諜影轉化的中高級巫師學徒,除了生存能力稍弱不能硬扛外,已經可以考慮著怎樣去擊殺一二階巫師了,尤其對手是沒有天賦防禦力場的異位面施法者時。沒有天賦防禦力場的異位面施法者,身體脆弱,容錯率相對較低。

    …………收拾戰場,清點收益…………

    瘋人院的地下屠宰場,恐怖血腥,陰寂瘋狂,當眾多的探長警員們打開光頭屠夫的「工作間」時,看著那一排排倒掛著的屍體,不少人直接就嘔吐了。其實朱鵬覺得,如果那個光頭屠夫把決戰地選擇在這裡,至少他能殺掉更多的人,當然,也許在光頭屠夫看來,自己的工作間就像宗教聖堂一樣,不容凡夫俗子玷污褻瀆吧。

    警員們拍攝照片,整理屍體,搜查凶器,罵咧咧的言說著瘋子的變態之處,然而對於獵魔人而言,魔性生物的行為其實也是有目的,有規律可循的,光頭屠夫在這裡干的事情固然是慘絕人寰,但這裡也就必然隱藏著它會這樣做的理由。

    因為特殊的身份與偵破此案的巨大功勛,既然一些大報社的記者們都已然放進來了,像康斯坦丁奇諾這樣的獵魔人當然就更沒有警員會選擇驅逐,於是朱鵬就這樣雙手插兜看似晃晃悠悠、漫無目的的走著。

    來到了一處屠宰間的隱蔽處,朱鵬雙目之中金色的光焰一閃,甚至不惜使用了一點源質能量,果然找到了房間裡隱藏的機關所在。向四周掃了兩眼,看似乎沒人注意到自己,朱鵬快速的打開了機關,從裡面拽出厚厚一大打,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皮子。

    這些皮子非常之奇異,有鱗片層疊覆蓋著,朱鵬以手掌直接接觸,耳邊就聽到了絕望至極的哭喊,眼前就浮現出一幕幕男女老幼被殺戮的畫面,這就是光頭屠夫瘋狂殺戮的勞動成果--朱鵬當年在基德那裡學習鑑定術時,聽說但也沒親眼見過的邪惡造物:魔皮。

    旁人的死亡幻境對於朱鵬這種人的衝擊相當有限,他很快就排開了負面狀態,將這一大打子魔皮往自己藏在風衣裡,早就準備好的袋子裡裝,如果被警員發現了,這種東西肯定落不到自己手裡,但在警員的手裡,不單單是毫無價值而已,並且招禍。

    雖然名為「魔皮」但其實是原始黑魔法(巫術)的一種人祭造物,被殺害者在極度痛苦下與邪惡環境中死去,其整個人在瀕死狀態下已然不斷趨近於魔化生物了,光頭屠夫在獵物痛苦的最頂點殺害並剝取下他們的皮,通過特殊材料進行硝制後,皮質已然近於人類與魔物之間,自然蘊涵著相當強大的天然魔力,如果手段夠殘酷,心腸夠狠,黑巫師可以以這種方式通過大屠殺製造出威力巨大的傳奇階裝備。

    「喂,你在幹什麼?」

    在朱鵬一邊回想著自己的記憶,一邊往袋子裡塞魔皮時,一道話語聲突然響起,他側頭一看卻是基曼那張清秀俏麗的臉頰。

    「呃……拿一點你們用不大著的東西。」如果是在其它環境下,基曼可能猜不出眼前男人正在往自己袋子裡塞的東西是什麼,然而在現在這種外界環境下,基曼又不傻,她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你留這種東西做什麼?」

    「喂,你小聲點,我不想惹麻煩。為什麼,當然是用來製作除魔裝備。」朱鵬四顧看了看,同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那是人皮!?」

    「你不會是想跟我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吧?這個世界連接著魔界,無論我們怎麼做,邪魔過來後該殺人還是照樣殺人,既然如此,我們用這些受害者的遺留製成裝備去戰鬥,去除魔,難道不是幫助他們報仇了嗎?人死不能復生,與其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道德,為什麼就不能想一想怎麼做一點實際的事,幫一下還活著的人?」朱鵬一番話,總算是勉強說服了女警官基曼。他說的的確就是事實,而基曼雖然一時間難以接受,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對方說的很可能是對的。

    「呼……我不管,反正你現在做的事情讓我很不開心,你要補償我,不然這些東西你就不要想著能拿出去。」

    「不是吧,妹妹,你哥我累死累活做點小本買賣……唉,好好。」朱鵬一把拽住做勢要喊其它人的基曼,不得不投降道:

    「好,你贏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除魔裝備嗎?我答應你,我把手上這一份材料出手之後,一定送你一件。」基曼並不是很清楚除魔武器的等級劃分,以女孩並不是很足的見識,朱鵬送她一件精品武器絕對足夠打發了。而手上這麼一大份的魔皮,價值絕對是遠高於此的。

    然而,即便歷經磨礪,精明如朱鵬者也硬是沒想到,他因為今天的這個選擇,在往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攤上了一個不大不小又難以擺脫的麻煩。

    如果世事可以重來,也許朱鵬就乾脆不要這份到手的魔皮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3
第十八章:位面抑制力,任務委託

    清晨,高潭市,城區的最邊緣處。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它……已經病入膏肓到這種地步了嗎?」腳下踩著柏油馬路,然而身前卻是殘崖斷壁,向下望去一片的深不見底,黑灰色的霧氣迷漫擴散著。

    一名灰棕髮色的中年男子他周身擴散著微弱的能量防禦力場,以軍用望遠鏡掃視著目之所及的一切。

    根據朱鵬目前為止的調查,高潭市已然被某位邪惡陣營的超凡生命吞嚥到腹部胃袋了,剩下的位面意志與人類文明,僅僅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以軍用望遠境向下看去,大裂谷下方的黑灰色霧氣中隱約有赤著身體的類人怪物盤踞,同時殘崖斷壁處還在向下不斷崩裂著土石,雖然速度頻率並不太快,但這明顯是不可逆回的永久性毀傷。

    輕微激發狀態的源質能量燃燒了百分之二左右的單位量,在更進一步的消耗之前,朱鵬向後退走,撤出了城市邊緣裂谷帶範圍。

    也就是作為諜影巫師,如果是普通人類,莫說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僅僅只是靠近城市邊緣就會本能的感到不舒服,如果懷帶著某種執念強忍著不適前來,要麼會「不慎」掉落到裂谷帶裡被灰霧裡的類人怪物吃掉,要麼會在返回高潭市的過程中「遺失」掉相關的記憶。

    這是一個殘缺世界文明意志的自我保護機制,就像癌症晚期的患者,醫院已經不再進行挽救性治療了,僅進行延長生命的醫療方案……如果任由以高潭市為中心,行省範圍內的人類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那麼這個苟延殘喘的世界才真的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覆亡。

    那時,就連最後的一點逆轉希望也都消失了。

    一個行省大小的世界位面的確是小得有點可憐,但如果僥倖撐過去,歷經時光與歲月的積累,其實未必就不能重新生成擴展到地球那個疆域地步,在中世紀大航海之前,亞洲即是一個世界,歐洲即是一個世界,非洲即是一個世界,只是經由某種契機與機緣後,世界聯合成了一體,是世界位面等階的巨大提高,文明晉階。

    走出城市邊緣裂谷帶,朱鵬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注視世界之毀傷對於自己此時的精神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衝擊,為了抗衡位面意志的記憶抹除機制,朱鵬甚至不得不又燃燒掉兩點源質能量,才成功從一個世界量級的絕望掙扎區域中潛逃了出來。

    獨自行走了半個小時,朱鵬的腳程是很快的,他走半個小時,旁人要走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不遠處,一名有些矮小瘦弱穿著格子衫的出租車司機有些等不及了,他站在車子旁邊來回踱步。

    此時此刻朱鵬倒是理解他的狀態,在這片區域範圍內,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感到不舒服吧,就好像一個人身處懸崖邊緣處,那種隨時都有可能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一樣的感覺。

    「返回市裡。」並沒有多說什麼,朱鵬拉開車門,而那名矮小瘦弱的出租車司機也快速地鑽了進來,直接踩開油門,啟動了汽車。

    雖然車子開的不慢,也絲毫沒有繞遠,但當它返回到高潭市裡時也已然是接近下午了,越是接近人煙茂盛的地方,開出租車的小師傅就越是舒適興奮,雖然他帶著帽子甚至還黏著鬍鬚,但朱鵬還是從對方暴露的細節上看出,眼前的出租車師傅僅僅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

    事實上若非是實在需要錢,也不會有出租車司機會願意去那麼遠那麼偏僻的地方吧。

    目光在少年有些粗糙的皮膚,經過反覆縫補的衣服以及有著凍瘡的手掌上劃過,在抵達到自己家門口下車時,朱鵬掏出康斯坦丁的錢包,把裡面的鈔票大半都遞給了對方,不單單是付足了車費,並且還給了十足的小費……在瘋人院解決光頭屠夫的任務酬勞馬上就要下來了,而朱鵬這種人即便缺錢也只缺大錢,小錢他是不缺的。

    「你這個年紀,下次不要再接活,去這麼遠這麼荒僻的地方,越是需要錢就越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的家人還指望著你吧?」淡淡的言語一句,然後推門下車,可朱鵬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後的跑步與喘息聲。

    「先生……先生,呼呼。」追上來的小出租車司機,這個時候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聲線了,他摘下了帽子,雖然鼻下沾著鬍鬚,但的確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夥子,十幾歲的少年人。

    「怎麼了?我應該沒少你的車費。」

    「啊,康斯坦丁先生……呼,您走路的速度真是快啊。」臉上帶著一些雀斑的少年捂著胸口喘息著言道。

    「……你認識我?」

    「魔間行者,地獄神探,黑暗騎士康斯坦丁,您是我的偶像,關於您上星期案子的所有報導,我都有追著看。」說著,少年司機從懷裡抽出一小打的報紙。

    朱鵬掃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接過他手中的報紙,看到的果然都是關於自己的相關報導,而其中有一些報紙上甚至附著照片:一名身穿風衣的中年男子,左手持著銀色的轉輪手槍,右手握著一柄銘滿符文的銀刀,一躍而起揮舞刀光掠過一名外貌凶惡的胖大壯漢。

    正是一星期前,自己砍下光頭屠夫腦袋那最後一刀。

    (警員之中一定有這些報社記者的臥底,這種畫面居然都能成功抓拍,說明他當時距離現場極近。)朱鵬這一個星期忙著調理身體,溫養傷勢,閉門在家裡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這次剛剛出來就是去探索城市邊緣,他倒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手上這些報紙。

    「怎麼,想要我的簽名嗎?我這就簽給你,然後快點回家吧。」說著,朱鵬就從風衣上掏出筆,唰唰得給眼前少年簽了個「康斯坦丁‧奇諾」的大名,然而報紙遞還給一臉亢奮之色的少年。然而這個少年卻並沒有滿足的離去,而是緊緊跟隨著大步流星的朱鵬一路小跑。

    「康斯坦丁先生,我這一路就覺得您特別像報紙上的人,當然,也就是您本人了,但一直都不敢確認,直到您付了我那麼多錢,還在這條街下車,我才真正確定了是您。」

    「請問……請問您還缺助手或者徒弟嗎?我會開車,對街面上的各路消息也都熟悉,並且我收費極少,每個月,每個月您給我十五鎊就行,要不……要不您給我十鎊就行。」

    朱鵬並不理會身旁跟隨的少年,他在這個世界並不會過久的停留,因此也最好不要過多的和本位面土著產生瓜葛,雖然身為諜影並不是很忌諱這個。

    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走上樓梯掏出銅鑰匙開門,這個時候那個出租車少年已經因為跟隨與急切的自我介紹而累得氣喘吁吁,朱鵬低著頭開門並不理會他。

    「求求您,收下我吧,我父親就是被惡魔殺死的,我一定……一定要成為一名獵魔人!」維奇,那個出租車少年在朱鵬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突然仰起頭叫喊道,消瘦的小臉上此時此刻佈滿了肆意流淌的水痕,看上去那股感情無比的強烈。

    朱鵬推開房門,因為維奇的喊聲側頭看了他一會,那淡漠的目光看得少年人一陣的發慫。

    「說謊,你父親是因為胃病病死的,你背負的左手此時藏著水囊,剛剛趁著低頭往自己臉上擠水……演技不錯,試著去當演員吧,你做那個更有前途。」一番話說完,朱鵬留下一臉懵逼的維奇就往屋子裡面走。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戴著禮帽穿著得體的胖胖中年人,他駐著一根手杖來到了朱鵬家房門台階下,與維奇相對著的另一邊。

    「請問,是康斯坦丁先生嗎?」

    「……我是。」

    「鄙人布魯丁‧卡諾爾,請問方便讓我進去喝一杯茶嗎?」胖胖的中年人接下帽子,顯得非常客氣,然而維奇卻一個蹦跳竄到朱鵬身邊,這個機靈的少年湊到中年男子的耳邊低聲道:「先生,布魯丁‧卡諾爾是大企業主,大礦主,鐵路大亨,是個超級有錢人。」

    「…………」

    ***************

    「地圖上的這片農莊,是卡諾爾家族的產業,雖然現在在我的產業中算是收益最為微薄的一部分,但家族固有資產是絕對不能丟掉的,然而那裡最近一段時間去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在來找到您之前,我也派遣過幾隊僱傭兵過去,但他們帶給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一個逃出來的瘋子……一星期前,我看到了報紙,然後才覺得自己也許弄錯了方向,您願意為我解決麻煩嗎,康斯坦丁先生?」

    「當然,我是商人,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我的酬勞也絕對讓您滿意。」說著,布魯丁‧卡諾爾從懷裡取出一個支票簿,唰唰在上面寫了一排數字,然後撕扯下來推送到康斯坦丁,也即是朱鵬的面前。

    「哇啊……天啊,先生,我們,我們。」站立在朱鵬身邊的少年維奇,在看到那支票上一串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有些胡言亂語的就想去拿那張支票,然而布魯丁‧卡諾爾這名胖胖的商人卻把支票按住了,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桌對面的中年男子。

    而朱鵬的目光,也在布魯丁‧卡諾爾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來回,那目光並不凌厲也不顯得可怕,但卻讓縱橫商場的布魯丁‧卡諾爾只覺得遍體生寒,恍若自己不著片縷坐在對方面前,這是他已經幾十年未曾有過的感受。

    「抱歉,對於隱瞞內容的任務,我是不會接受的,支票您拿回去,想來這個城市中有很多並不介意的獵魔人等著您僱傭。」轉身站起,朱鵬從風衣裡取出了一支香菸,在點燃之後深吸一口,對於康斯坦丁‧奇諾的身體來說,這的確是一劑非常有效的藥品,讓他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你想知道什麼?我只是想奪回我的莊園而已。」

    「我想知道您所隱瞞的那些,在您看來也許只是個人的一點隱私,但您的一點隱私也許就在任務中要了我們的命,如果您認為不能說,門在那裡。」以夾著香菸的手指一指出口,朱鵬深深吸了一口,然後他突然倒轉手旁的玻璃杯將一隻爬到桌面上的蜘蛛扣住了。

    接著,他將抽掉一半的煙扔到了空杯裡,看著玻璃杯裡的蜘蛛在瀰散的尼古丁中掙扎,跌撞,然後一點點的瀕臨死亡。

    布魯丁‧卡諾爾神色中隱含憤怒的轉身離去,在維奇的痛苦的神色中,朱鵬靜靜注視著玻璃杯中漸漸熄滅的煙火,也就在這個時候,布魯丁‧卡諾爾又神色黯然的走了回來。

    「康斯坦丁先生,你贏了。」拉開椅子,布魯丁‧卡諾爾重新坐下,他道出了自己所隱藏的內容。

    「事實上,我並不介意那座農莊到底怎樣了,我唯一在意的是農莊深處一間養老院裡,我唯一的弟弟西瓦爾現在是否還活著,我……我年輕時為了繼承卡諾爾家族的產業,對他做了不好的事,在兩個月前我突然失去了他所有的音訊。康斯坦丁,我僱傭你是想你把他帶出來,如果我弟弟已經死了,我也要看到他的屍首,我……」說到這時,布魯丁突然僵住了,他側頭看向似乎不大靠譜的出租車司機維奇,神色中顯露出明顯的不信任。

    「您不用擔心,既然我敢讓他聽,自然就有足夠的把握讓他根本無法說出去。」當朱鵬說出這番話時,一旁維奇的小臉臉色變得煞白,畢竟朱鵬這一番話,聽起來怎麼都像是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而布魯丁似乎也是這樣理解的,他略一沉吟,然後才繼續道:

    「我之所以這樣謹慎,是因為這關係到我一生的事業,打拚了這麼多年,家族的產業在我手中發展壯大了幾十倍,我……我的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患了絕症,頂多還能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沒有子嗣,我想要西瓦爾繼承我的一切,我不想白白便宜家族裡的那些跟我沒什麼關係的親戚子侄。」

    「…………」朱鵬靜靜得聽完了布魯丁‧卡諾爾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的雙眼始終注視著面前的胖子,在對方話語說完後方才閉上眼睛沉吟起來。

    「明白了,這次的任務我們接下。不過,請在支票尾數的後面加上一個零,關係著您產業繼承人的大案子,只是剛剛那點數目,簡直是對您和您龐大事業的不尊重。」睜開雙眼,朱鵬如是的開口言道。

    「如果康斯坦丁先生一直都是以這種方法尊重他人的話,我希望你不用尊重我。」儘管有些憤憤不平,但對於金錢已經近乎於只是數字的布魯丁‧卡諾爾來說,對方表現得越強大越深不可測,他反而越放心,對於有錢人來說,花錢買放心這種事,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朱鵬在將金主送走之後,他將已然簽好的支票收到了風衣裡,雖然全款只有在任務完成後才能真正取出來,但僅僅只是現在可以支出的定金部分,就已經足夠豐厚了。

    「天啊,康斯坦丁先生,難道您可以看穿人心嗎?您怎麼可能知道布魯丁先生隱瞞了任務內容?」此時此刻,一旁少年維奇對於朱鵬的崇拜已然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別犯蠢了,我怎麼可能可以看穿人心,只不過人在說謊時,或者做掩飾時會有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而已,他不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掩藏了什麼。」

    「可是,可是您直接看出了我父親……」維奇還在幫著朱鵬腦補,明顯不能接受偶像幻滅的事實。

    「那是因為你車上有剩下的胃藥,而以你的年紀明顯不可能用到。維奇,不要在崇拜或者恐懼,某種情緒的主導下理解他人,那樣只會讓你陷入迷障。」說著,朱鵬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在他前額上畫了一個符號。

    維奇只覺得自己的前額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滲透進來了。

    「先……先生,您對我做了什麼?」

    「保密法術,如果你洩露了剛剛所聽到、見到的任何內容,你的雄**官就會從此失去功能,懂吧?」康斯坦丁本人不會開車,而且這個世界的車子在構造與駕駛上也與地球截然不同,更何況地球的汽車朱鵬同樣不會開,因此僱傭表現得頗為機靈的維奇也是有必要的。

    他能克服不適感按朱鵬的要求前往城市的邊緣並長久的等在那裡,也就能按照朱鵬的要求完成許多其它指令。

    ……崩潰的世界,行走在光暗中央的獵魔人……

    下午,暫時送走了維奇,朱鵬用一個呼吸的功夫晉陞成為高級巫師學徒,一邊處理新鮮食材為自己製作營養豐富的藥膳,一邊梳理法術體系。

    朱鵬將自身冥想體系其它回路全部取消了,直接固化了一個火焰控制:燃燒之手,換而言之從現在開始朱鵬其它方面法術能力全面削減,唯獨火焰控制能力大幅激增,這是課程培訓中許多諜影選擇的一種作法,通過某一領域的專精,換取不符合自身等階的力量。

    如果在主世界本體做這種事,當然是揮霍潛能,斷絕前路,但在這個被降臨世界,本身就不存在什麼前路可言。

    將自身冥想體系固化完成後,朱鵬微微閉上雙眼,連通自己被源質能量層層包裹的本源意志,在數顆閃爍的光球之中找到了煉獄魔犬阿瑟斯的那一顆。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其手掌之上已然燃燒起正常巫師學徒絕對不可能控制的煉獄厲火,稍微以厲火一撩牛肉,直接就七分熟了。

    甩手散去厲火,和阿瑟斯駕馭的煉獄厲火相比還是有些微差距的,但朱鵬現在是高級巫師學徒,這玩意要是糊在任何一名一二階存在臉上,除非對方極端的皮糙肉厚,不然造成的結局往往就是瞬殺。

    朱鵬自身火焰控制的冥想回路,其實唯一的作用僅僅只是和阿瑟斯建立起一個連接通道,由煉獄魔犬為朱鵬提供厲火,它最需要注意的並不是輸出力量,而是維繫通道,別讓厲火脹爆能量通道,把自己主人給點燃燒熟。

    咚咚咚!

    房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朱鵬關閉了灶火,不得不放下剛剛才完成一半的湯,穿著圍裙跑過去開門。

    (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到,找個一個助手的確是有必要的。)透過門眼看到穿著便裝的漂亮女警官基曼,因此朱鵬直接就推開了房門。

    「嗯,不用這麼急著過來給我發獎金,雖然我的確比較急,但麻煩你一大晚上過來未免不好意思。」

    當看到康斯坦丁半身圍裙時,基曼的確是愣了一下。然而聽著對方痞痞的話語,女孩忍不住笑了。

    「獎金?別想著你的獎金了,接下來局裡不找你麻煩已經不錯了。」說著,基曼把一份報紙丟給朱鵬。

    這段時間關於康斯坦丁的報紙從來不少,只是眼前這一份的卻在立意上截然不同,一星期以來大部分的報紙,都是讚譽康斯坦丁英勇的,至少也稱其為黑暗騎士,行走於夜色下的英雄。

    然而基曼扔出來的這張報紙,標題卻是「英雄?也許他就是下一刻殺人狂魔!」上附的照片卻是朱鵬與基曼兩人一起往袋子裡裝魔皮的畫面。

    「就是因為信了你的歪理,害得我現在連工作都丟了,你,要對我的下半生負責哦。」

    (有本事偷拍我的照片,而且還是這個角度……)朱鵬的腦海中一瞬閃回一星期前的一幕幕畫面,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當然是做不到的,然而對付大腦潛能開發已然達到一定程度的傳奇巫師而言,做到這種事並不會比晚上時回憶自己中午吃了什麼更困難。

    本來朱鵬是不大在意這件事的,但現在明顯有人對自己有敵意在惡整自己了,再不弄清對方是誰,反擊回去,就未免寬容太過了。

    腦海中的畫面從警員的身上逐一的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名長相斯文戴著眼鏡的男人身上……佈雷特!

    「無妄之災……他根本沒發現我,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跟著你,因此我才被牽連進來的。」睜開眼睛時,心中已然是瞭然一片了。

    「你說什麼?」基曼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說晚上留下吃飯嗎?害你丟了工作,順便也把答應你的除魔裝備結賬。」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朱鵬側身一個請的姿勢,把美貌清麗的妹子引進了房間,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的眼光一掃,在來往的路人間捕捉到了一道有意躲避的身影。

    只能說不愧是高級警員啊,如果不加留意的話,佈雷特的隱藏能力幾乎連朱鵬都瞞過去了。

    關上房門之際,冷笑已然在朱鵬唇角綻開。

    「嗯,牛肉非常軟彈,粥也調得非常入味……這道菜是什麼啊。奇諾,我認識你這麼久,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會做菜,而且還做得這麼好。」

    「每個人都會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曾經我也希望成為一個居家好男人的,誰知道在肌肉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看來,這輩子恐怕是回不了頭了。」餐桌上,朱鵬做出一個悲傷的表情,然後舉起酒杯與基曼輕碰,對飲。

    與此同時的,躲避在街邊牆角的高級警員佈雷特一邊啃著發硬的漢堡包,一邊在寒風中蜷縮著身體,透過燈影看著自己喜愛的女孩和一個老男人共進燭光晚餐。他幾次都想掏出槍直接衝進去,然而佈雷特終究還是把這股情緒壓了下來,但是走的話卻又不甘心,誰知道那個老禽獸會不會對純潔的基曼做些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透過窗子看著角落裡那瑟瑟發抖的男人,輕品著高腳杯中的美酒,眼前的基曼越發顯得嬌豔動人,清麗得如冰如玉。

    一餐大概吃了四十分鐘左右,朱鵬與基曼一同把桌面收拾了一下,然後朱鵬從自己的房間裡取出了一支銀色的左輪手槍,在自己房間裡時,朱鵬的手掌心燃燒起一團蒼勁得厲火,通過燃燒淬煉微調了這支槍的內部構造,並且他還將幾發銀質的子彈融入其中,讓這支銀槍越見銀光閃閃。

    然後,朱鵬走回了客廳,基曼正側身坐在椅子上,俯覽著下面的街景,經過剛剛的醇酒美食,女孩似乎也有些微醺,表現得不大願意動彈。

    「諾,我說話算話,這就是精心為你準備的精品武器,用它的話,像一星期前的那個光頭屠夫,大概六槍就可以直接爆頭了。」

    (如果它站在那裡,任憑你打的話。)走到桌前,將銀色的左輪遞了過去。

    「除了比較新之外,看上去怎麼和你之前那把那麼像啊?」基曼接過手槍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不過依然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4
第十九章:歡迎進入,不一樣的世界

    「這就是除魔武器嗎?感覺和普通的左輪手槍是不大一樣,但到底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調整呼吸,雙手舉槍,基曼拿著朱鵬剛剛遞給她的槍旋轉一圈,在想要指向朱鵬時被其躲了過去。

    「除魔武器和正常的槍械相比當然有不同之處,但它現在雖然有除魔武器的底子,可如果真正想成為精品的除魔武器的話,還差一個步驟……處子之血!」說著朱鵬伸出雙手把基曼按在椅子上,然後他來到女孩的對面坐下。

    「原本我還要去幼兒園拿糖果哄騙可愛的小蘿莉,現在你過來了也剛好省下了我的麻煩。」說著,朱鵬拿著餐刀就割開了基曼的手掌。

    伴隨著鮮血流淌滴落在銀槍並漫溢在桌面上,這個男人他唸誦隱秘的咒語,在精神力與魔力的共同催動下,殷紅色的鮮血慢慢圍繞左輪手槍形成了繁複的魔陣脈絡。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

    朱鵬渾不在意,基曼的臉頰卻紅成了一塊大紅布,西方世界一個女人二十多歲了還是處子,其實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

    「你的眉目未開,耳朵上尚有絨毛,走路時像一個男人一樣連屁股都不會扭,看出你還是處女很奇怪嗎……你們警局沒人知道?」

    「……誰會像你一樣成天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基曼有些抓狂的叫嚷道,若非此時此刻被朱鵬拽著雙手,她恐怕已然惱羞成怒了。

    而朱鵬也低著頭不再理會她,專心刻畫完善著鮮血符陣,雖然平常戰鬥主要靠爆衫鼓肌肉,但實際上朱鵬已然是研究巫術半個多世紀的強大傳奇巫師,他主攻的魔導機械學,死靈巫術,塑能學都造詣極深湛,而傳承的噬神師體系則更多的是一個綱領體系,將他一身所學彙總起來的能力。

    因此,在這個世界做一些小附魔,玩一些小花招,對於朱鵬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這也是任何一名諜影巫師應有的能力表現。

    「……奇諾,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這個年齡了還……還是……」看著康斯坦丁專注而認真的模樣,基曼的眼神中有一些莫名的東西在生成。

    「不會,在我的家鄉,有一個由三十歲都還是處子之身的施法者們組成的強大聯盟,他們高舉著審判之火,以fff為名焚燒一切不潔……你這樣才二十出頭的,在那個教團聯盟裡只能當學徒。」

    「……我又不是那麼奇怪的施法者。」基曼有些委屈不滿的喃喃低語。

    然而儀式進行到這裡時,女孩漸漸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同時桌面上魔陣中央那支銀色的左輪手槍上閃爍起銀暈中透出金紅色的光焰……朱鵬原本估計頂多製造出一件相當於學徒階使用附魔裝備(精品),然而此時此刻看這支槍的架勢與魔能,明顯已然是珍寶中頗為強大的層次了。

    「別擔心,這支槍已然認你為主了,你現在有點疲累只是正常現象,睡上一覺也就好了。」看著桌面上隱約包裹著金銀紅三色光暈的槍械,再看看自己面前已然睜不開眼睛以手支額的基曼。

    朱鵬走上前去輕輕地將女孩攬在懷裡,基曼一到他懷裡就直接昏倒了,於是順勢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了臥室裡柔軟整潔的床鋪之上。

    (要麼是越年長的處子血液內魔力含量越高,要麼是她的體內隱藏著什麼連我都看不出來的高魔血統,明明只能製造出精品武器的手法,硬生被提高了一個量級……)在給基曼塗抹藥劑包紮左手傷口的過程中,朱鵬將她的些許血液放到了自己的嘴裡吸吮品味。

    然而即便遍尋記憶卻依然是一無所獲,感覺上就是普通人類女孩血液,頂多稍稍純淨了一點。

    深夜時分,在森冷寒風中顫抖,警局的年輕俊傑佈雷特只覺得心如刀絞。

    透過乾淨的玻璃與單薄的淡黃色窗簾,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神倒在了那個厚顏無恥的混蛋老男人懷裡,然後被對方橫抱著進了臥室。

    「噢……嘎嘣,嘎嘣。」嘴裡像孤狼一樣發出不明意義的低吟,牙齒咬得直髮響,抱扶著牆角佈雷特只覺得自己若不如此幾乎就站不住了。

    「嗨。」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打他的肩膀,警官佈雷特回身卻見一顆驀然放大的拳頭砸了過來。

    現在已然是深夜,街面上已然沒有多少行人的蹤跡,因此朱鵬也懶得再麻煩,當街就暴打了佈雷特一頓。

    過程中這位年輕的警官還想掙扎,然而在體魄相近的情況下他要是能夠在朱鵬面前還手,那就真的是搞笑了。

    搏擊課一直分數不錯的佈雷特只覺得自己就是成人面前的孩童,面對對方的打擊全然無還手之力。海扁暴打了對方一頓後,朱鵬一把搶拽過佈雷特的眼鏡,這讓對方猛地一驚還想掙扎,結果被朱鵬加了一腳直接給踹翻了。

    「不錯的裝備啊,你還是個技術宅。」

    將那有些沉重的眼鏡給自己戴上,朱鵬伸出右手輕輕一按漆黑鏡框上一極不起眼的按鈕,眼前鼻青臉腫的佈雷特警官就被「啪啪」得拍攝下來,機械拍攝聲極輕微,若非朱鵬將拍攝眼鏡戴著,他也不會注意到這聲音。

    哪怕在自己挨打的時候,佈雷特的臉色也沒有像這一刻這般蒼白可怕,他知道對方要是將這眼鏡交給警局,自己的前程,自己的一切也就全都完了。

    他不是基曼,基曼是臉蛋漂亮身段火辣的大美女,沒有了工作以後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當全職主婦一樣體面且受人尊重,在西方世界全職主婦是很讓人認同的職業。

    而佈雷特他十幾年苦讀才在警局幹上了中層警官,並且前途無量。他若是背負污點被開除,因為警官工作的特殊性,佈雷特想在這個城市重新找份體面的工作都很難。

    「如果不想各大報社與你工作的警署收到這個與你犯事的指證,從今天開始每月給我提供兩份我感興趣的消息,如果做不到……」說著,朱鵬提著佈雷特的衣領猛地一拳重擊這傢伙的腹部,接著又一拳反打在他臉頰上將之放倒。

    「做不到的話,我會揍你哦,如果你對我沒有價值,那麼我也懶得再拿著你的把柄,拿它換一筆稿費酬金就變成了對我而言最大的利益選擇。」

    「別,請不要這樣,我對你是有用的,我很有用,警局裡的事很少有能瞞過我的。」雖然不知道那個詞,但佈雷特明顯也理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意蘊內涵。

    更何況朱鵬要求他做的並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朱鵬的身份是獵魔人,又不是黑幫大佬,與他合作哪怕曝光了,也談不上同流合污的問題。

    因此,此時佈雷特只要能繞過他對康斯坦丁的嫉恨,其心理負擔倒不大。

    「真是聰明人啊,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白幹的。」朱鵬看著眼前的佈雷特,雖然與自己略有些衝突,但朱鵬卻並不否定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能力與價值。因此,他在自己的風衣裡取出一硬紙盒遞給了對方。

    佈雷特喘息片刻,他看了朱鵬一眼,然後小心得接過了硬紙盒,卻是一盒火柴。

    「現在這個世道魔物橫行,尤其你還是警察,毫無疑問會面對更多的生命危險,這個雖然不是什麼大東西,但若使用得當卻可以救你的命……到底是真心與我合作,還是明面一套背後一套,由你自己來選,但坦率的講,對我而言是無所謂的。」上前,在佈雷特本能地躲避中,朱鵬拍了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然後轉身就大步離去。

    「……喂,既然是合作,基曼在這裡又充當著什麼角色?」佈雷特拿著火柴盒衝著朱鵬的背影叫喊著問道,在某種角度來講,他真的是喜歡基曼。

    而朱鵬也真的因為他這句話語而停住腳步,然後這個男人猶如狼顧般回首言道:「別誤會,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啊。」

    注視著對方眼神中那恍若煉獄般的景象,厲火熊熊燃燒間,佈雷特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的靈魂恍若被束縛其中,當他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緩過神來時,那個可怕的男人已然走遠,只將置身煉獄的恐懼感鍥入自己的靈魂深處。

    如果,基曼哪怕有一點點喜歡佈雷特這個人,朱鵬也不會做這種事。

    但既然基曼完全不喜歡佈雷特,僅僅只是這個男人自己的一廂情願,那麼朱鵬也不介意隨手幫基曼掃走蒼蠅……害基曼丟掉工作的照片,害自己少了一份酬金的照片,就是這個傢伙提供出去的,佈雷特的心理朱鵬用膝蓋都能推衍猜測出來。

    無非是基曼丟失了工作,而佈雷特自己依然風光無限前途光明,那麼在雙方落差之際,佈雷特再以溫柔體貼的姿態去安慰基曼,一般的女孩就有相當的可能投入到佈雷特的懷抱。

    雖然追求心上人的過程中用一些小手段未嘗不可,但佈雷特這種搞法,實在是用計多過用心,被他喜歡上的女孩其實挺慘的。

    …………感情相處,用心不用計,因為心心相通,而計計相剋,沒有人是可以偽裝一輩子的…………

    返回房子,基曼還躺在床鋪上猶如海棠春睡,靜美而溫柔。

    朱鵬一時也沒有其它事做,於是就將今晚要用的東西都準備了出來,最重要的就是一星期前從光頭屠夫那裡得到的皮子。這一個星期朱鵬除了養傷與修煉精神力積蓄魔力外,最大量的工作就是激活魔皮內蘊涵的魔力,光頭屠夫的工作熱情是有的,但手法未免粗糙,能力也很不足。

    殺了那麼多人,花費了那麼長時間,製造的魔皮雖然數量不少,但也不過是精品品質。

    在這一星期經過朱鵬的釋放後,魔皮的力量含量已然近乎於珍寶的層級了,並且這還僅僅只是原材料,朱鵬不可能披著一身皮子毛料出去獵魔。

    其次是剛剛給佈雷特的火柴,在完成自身冥想回路之前,朱鵬無法相對自如的控制厲火,需要長時間的誦咒之後,溝通自身意識海,然後全力以赴才能將煉獄厲火引出來一些,其後與聖水與火柴相融。

    這是極度考驗控制力的一項工作,朱鵬乾脆將之當成是一種修煉方法,鍛鍊自身精神力,因此他一星期也不過才製作了三盒火柴,一盒十三支,目前自身解封為高級巫師學徒,製造效率暴漲。

    左手之上煉獄厲火燃燒,右手傾倒散放著淡金光輝的聖水,將之兩種極端排斥的力量以一種微弱的平衡封印在一根火柴上。

    如果說之前的製作是錘煉精神力,那麼朱鵬現在的製作就是在鍛鍊自身控制力了,忙了半晚,累計完成了五盒厲火與聖水平衡封印的火柴,這效率比之前,真的是快了太多了。

    而基曼醒來後,她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康斯坦丁坐在沙發上,他左手包裹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右手纏繞著淡金色的霧氣水煙,兩者微微得對沖,然後交融於一起……真是神秘莫測的男人,真是瑰麗華美的畫面。

    「醒了嗎,睡美人?桌上有冰鎮好的紅葡萄酒,喝一杯清醒一下。最後,歡迎你進入屬於獵魔人的黑暗世界。」

    「進入屬於獵魔人的黑暗世界……我!?」下床走到桌旁,按照朱鵬的說法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紅葡萄酒,基曼一個激靈,然而她還是被朱鵬的話語嚇到了。

    「你不是要我對你的下半生負責嗎?除了狩獵邪魔,我似乎也不擅長其它東西,或者說你想跟我學做菜,然後自己去開一家餐館?」說笑間,朱鵬又完成了一根封印火柴。

    煉獄與聖堂,光明與黑暗,神聖與罪孽,火焰與純水,當平衡被破壞之際,強行激發的泯滅反應會讓殺傷力遠遠超出其應有的量級。

    「紅酒旁邊有一張支票,答應做我的助手的話,我六你三剩下的一層給小跟班,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過,我完成這次任務後,依然會把賞金分你一半……應該足夠你做警察十年的薪水了。」

    這個時候,基曼看到朱鵬言說的支票了,她一隻小巧白皙的手捂著嘴,整個人半蜷縮就地蹲了下去。

    「啊啊,好多錢啊,我雖然知道當獵魔人很賺,但沒想到這麼賺啊,我當警察一輩子,也未必有你一票賺得多。」

    「這樣的大單不是經常可以遇到的,而且你當警察是偶爾遇到危險,當獵魔人是自己追著危險跑,不好比較的。」看著女孩激動狂喜的樣子,朱鵬反而搖了搖頭,如果是在一個平穩正常的世界,朱鵬是絕不會輕易拉任何人進入行走於光暗交際的獵魔人世界。

    然而這個崩潰中世界卻是不同,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像地球那樣直接崩碎掉了,與其那個時候毫無準備的落入深淵,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有所接觸,至少,從目前來看她是挺開心的。

    「別光顧著開心了,走吧,今天我引領你真正去碰觸你前所未見的不一樣世界。」收拾好東西,站立起身,朱鵬如是言道。

    片刻後,基曼提著東西跟隨朱鵬走出房間,外面天暗無光,只是空氣依然讓人覺得清爽乾淨。

    「雖然按照正常世界的規則,應該是男人提東西,但作為獵魔人隨時都有可能遇到襲擊,因此是戰力弱的人提東西,這讓戰力強的人保持體能與第一時間反應,小小的一點差別也許就在某一天救了我們彼此的性命。」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一男一女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朱鵬坐在副駕駛,基曼她也知道康斯坦丁不會開車,因此倒也沒有任何的詫異。

    「去哪裡?」

    「倫迪克墓園。」對於基曼的疑問,朱鵬言道。

    「不會吧,上班第一天就要面對這麼大的場面,我們是去對付食屍鬼還是死靈法師?不會是吸血鬼吧?你給我的槍裡只有六發銀彈,夠用嗎?」基曼啟動了汽車一邊開一邊問,今夜對於她來說,也許是突然打開的新世界吧。

    「……你想多了,獵魔人也不是天天都去戰鬥,不是去戰鬥,就是去戰鬥的路上,那樣的狀態誰都無法長久承受,去倫迪克墓園是為了處理一下我們一星期前到手的魔皮。從某種角度而言,你說的沒錯,我們也算是去對付死靈法師。」

    半個小時後,倫迪克墓園的守墓小屋,朱鵬帶著基曼到訪,然而牆壁上的煤油燈雖然點亮著,但裡面卻並沒有守墓人存在。

    「卓瑪‧克勞德,至少在我們這片區域內,是我們這片區域內最好的死靈……嗯,裁縫。一會進了他的房間裡,雖然有些東西看上去的確是非常精美,但你不要去碰,我保證你不會喜歡的。」

    「你的意思是,這位死靈裁縫用人的屍體造物?」基曼可一點都不傻,她瞬間明白了朱鵬話語裡內含的意思,女孩的臉色當時就是一變。

    「這是犯法的吧?」

    「盜墓當然犯法,但卓瑪只是用墓園裡死人的屍體來製造器物,他不殺人,至少不主動殺人,因此他不在狩獵範圍內,你也把你作為警察的執法者心態收斂一下,作為獵魔人進入了光暗混雜的世界,像卓瑪這樣的存在應該是你的助力,而不是你的敵人。」朱鵬眉頭微皺,他的話語之中多少有一些教訓的意味。

    因為如果按照法律那一套來的話,基曼先得把高潭市的獵魔人幹掉一大半,剩下的恐怕都是新入行沒多久的新嫩。

    「哦,聽到奇諾你這樣說,我的心裡真的是挺開心……不過你什麼時候把欠我的錢先還一下,不然我拒絕從你這個混蛋的嘴裡聽一個字。」在朱鵬與基曼言語交談之際,一名臉色極為蒼白的瘦小男人從薄薄的霧氣之中走了出來,他抱著一桿散彈槍還牽著一條猛惡的大型犬。

    「基曼,給他錢,支票放在你那裡,明天先把定金取出來。」朱鵬言語道,而基曼則按照卓瑪說的數字,把錢付給了對方。

    「哦,康斯坦丁,聽說你前段時間幹了票大的,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不但突然間變得大方了,而且身邊還帶著這麼漂亮的女助手。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事?要買什麼東西嗎?我這裡任何一件好玩意,都可能在你幹活的時候救你的命。」臉色蒼白並且還有些駝背的卓瑪牽著狗,他越過朱鵬與基曼拿出鑰匙開門。

    跟隨著他走進去後,朱鵬從基曼手中接過箱子,然後把裡面的魔皮取了出來,平鋪到卓瑪的工作台上。

    而這個怪異的守墓人原本還是一幅不大在意的模樣,然而當他戴上單片鏡,逐漸看清工作台上的魔皮時,這個怪異孤僻的男人幾乎是猛地撲到這上面。

    「天啊,康斯坦丁,你,你居然能到手這樣高檔的皮……如此充沛的魔力,如此細膩質感,我幾乎能聽到絕望而瀕死的哀嚎聲,這是剝多少死人皮都製造不出來的傑作。」在卓瑪喋喋不休之際,新晉的獵魔人基曼也在掃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實際上處處都有幽影隱藏的小木屋。

    木台之上擺放的酒杯、戒指等器皿,雖然上著漆料但依然材質詭異,以頭髮紡織成的燈罩,皮質包裹的書籍,如果朱鵬之前沒有向她點明,基曼可能還看不出這些東西都是什麼。然而此時此刻的女孩只覺得僅僅只是呆在這小屋中,就如同被無數惡鬼包圍著一樣,令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基曼,動手。」

    朱鵬這句話說得突然,然而本身就處在緊張狀態的女孩出手極快。

    她抬手之間就將腰間的左輪手槍拔出,頂在了正陶醉得以臉頰摩擦魔皮的守墓人後腦。

    感受著腦後傳來的危險氣息,卓瑪身形一僵。他身旁那頭凶惡至極的大型犬極有靈性的開始吡牙,然而朱鵬目光一厲掃了一眼,這頭大狗突然間就發出受到驚嚇「嗚嗚」聲。

    狗的直覺,實在比人敏銳太多了。

    「卓瑪,控制一下你的情緒,這些皮子我們既然帶來了,就是打算交給你做的,但你別想著據為己有,你也吃不下的,懂嗎?」來到工作台旁,身形後仰,以雙臂倒支在工作台上朱鵬與「死靈裁縫」卓瑪對視了一眼。

    一者眼神之中有無數的幽影咆哮暗藏,一者眼瞳之中一片的中正平和,然而卓瑪卻莫名間覺得自己遇到天敵,如果出手的話……會死!

    「……我當然不會破壞自己的規矩,我只是一個裁縫,大家給我帶來東西,我給大家做出你們想要的裝備,憑藉手藝從中收取費用。」

    「錢不會差你的,這是設計草圖,我只想要你的手藝,但不需要你對它進行附魔,如果明白,那麼就算是達成共識。」

    「……我明白了,但你在高潭市絕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出色的附魔師。」壓下了自己的心火,卓瑪情緒平復,卻依然貪婪撫摸著桌面上的魔皮。

    「也許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回過頭來還是得找你。大概多長時間能過來拿貨?」附魔當然不需要卓瑪,這傢伙雖然的確是才情縱橫,不瘋魔不成佛,但受到世界等級的限制,他的附魔水準頂多在一二階死靈巫師中算是獨樹一幟的,但在朱鵬面前依然是差著段位,對於像卓瑪來說,世界崩壞也許真談不上一件壞事,他只要成功活下去,未來晉陞成為一個巫妖,可能性不低。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死在世界崩滅的浩劫之中。

    「要一個星期吧,把我全部的心神都投入進去,如果你讓我給它附魔,我向你保證絕對是一件偉大的作品。」

    「暫時不必了,先做個半成品我先湊和著用,想以後找到點魔法寶石再交給你進行附魔強化。基曼,付錢。」朱鵬半真半假的言道,當然是唬對方的。

    「找好的魔法寶石再強化附魔嗎?康斯坦丁,你說得的確也是有道理的。」撫摸著手上的魔皮,臉色蒼白的矮小裁縫贊同言道。

    *******************

    從倫迪克墓園出來,基曼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卓瑪‧克勞德這傢伙的存在,對於這片範圍內的獵魔人是正面作用多於負面作用的,無論是身受重傷,更新裝備還是探聽情報,這個傢伙都能幫得上忙,而且有他在附近就不會有其它死靈法師過來,受到邪魔引誘,擁有資質選擇墮落的施法者是永遠殺不完的,而卓瑪他至少不會輕易對活人出手。」

    「可是他剛剛差點對我們動手吧?」

    「你還真是敏銳……好了,接下來去市裡,老爹酒吧,我們去兌換一些槍彈,聖水,還有任務情報。」一路無話,也就不復多言了。

    在朱鵬的指引下,基曼驅車七拐八轉,最終來到了一處自己平常完全沒有注意過的地下酒吧。

    走下樓梯之後是一名強壯的紋身胖漢守在那裡,朱鵬領著基曼走過去,以拳頭和對方上下輕碰一輪後,說出了暗語,然後才被放入了並不對外人開放的獵魔人聚集區域。

    其實不僅僅是獵魔人而已,即便是黑暗世界的生靈與種族,只要不違背老爹酒吧的規則,都可以在這裡恣意享樂,而能開這樣一家酒吧,這裡老闆的能量也是可想而知的,他向血族提供鮮血,向狼人提供鮮肉,向獵魔人提供銀彈和聖水,在他力量籠罩的範圍內,即便是彼此對立的死敵,也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刀槍。

    帶著基曼,推開兩個自動送上門的血族金發美女,朱鵬最後進了內間,坐在了正在喝酒的強壯黑人面前:布爾‧黑曼,綽號老爹,曾經以雙拳半小時內擊殺二十八頭降臨惡魔,在那之後,已經許多年沒有人敢在他的地界,招惹事非了。

    「聽說你剛剛接手了布魯丁‧卡諾爾的大單?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放棄,那裡的事非常的棘手。」

    「謝謝提醒,不過先幫我看一看這些東西怎麼樣,能給定個什麼樣的價位。」說著,朱鵬從風衣裡拿出五盒火柴甩了出去,它們滑過桌面到了布爾‧黑曼的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4
第二十章:四方會談,喪屍農場

   酒吧老闆的房間,布爾‧黑曼劃燃一棵火柴,看著因為正負能量對沖而激烈燃燒的泯滅之炎,他那黑色雙瞳之中也閃過一抹驚訝詫異的神色。

    「五盒樣品,你是賣錢還是換東西?」

    「中級純度的聖水三支,剩下的全部換成銀彈……如果還有剩的話,我想打聽一個消息。」朱鵬雙手交叉,他注視著面前的黑人男子,如是言道。

    「價格卡得這麼準,康斯坦丁你還是那樣的精明。」雖然這樣說,但布爾‧黑曼卻並沒有拒絕,他起身從自己身後的保險櫃裡取出三支裝著淡金色溶液的試管,同時還提出一包銀彈,然後將這些東西一併推到了朱鵬與基曼的面前。

    示意基曼檢查包裹裡的子彈,而朱鵬自己則挨個拔開瓶塞,聞了聞試管中液體的氣味,並且他還極小心的倒出一點舔嘗了一下,當感受到那一絲絲溫暖從身體內升起後,朱鵬嘴角才勾起一抹明顯的笑意。

    靜靜得坐在那裡看著朱鵬與基曼驗貨,直到一切結束後黑人老闆方才開口問道:「說吧,你想問什麼?」

    「您是這一片最強的地頭蛇大佬,最近有一個非常強的傢伙在這片地界裡出沒,他戴著兜帽,身上的皮膚似乎有火燒又類似於潰爛的痕跡,您知道那傢伙的來歷嗎?」回想起一星期前,自己一招就被擊昏的經歷,雖然的確是措手不及,但朱鵬隱隱覺得,那個戴著兜帽的爛人會是自己這次諜影任務的最大敵手。

    「抱歉,完全沒有印象,你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我再給你補一包銀彈吧。」說著,布爾‧黑曼又從桌下拿出一包銀彈,遞給朱鵬。

    然而朱鵬並沒有接,他注視著面前的男子,片刻之後,朱鵬推開椅子轉身向門外走去。同時嘴上極客氣的言道:「謝謝您,以後我經常會來關照您生意的。」

    「……我也希望如此。」

    朱鵬帶著基曼轉身離去,一時間辦公室裡又只剩下布爾‧黑曼這胖壯的黑人老闆一個人。

    但在片刻之後,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左擁右抱著剛剛被朱鵬拒絕的兩名金發血奴女孩走了進來。

    他似乎清楚的知道這間辦公室裡剛剛進行的交易,於是直接開口道:「你居然把他的五盒火柴定價僅略低於高級聖水,太照顧那個傢伙了吧?」

    「你來試試成色。」說著,布爾‧黑曼把自己用過一支的一盒扔給了西裝革履的白人。

    那名白人男子接過後抽出一支,劃燃一根,看了一會那明黃燃燒的光焰,然後他直接把殘火按在了身旁一名豐滿金發女孩的胸上,下一刻,極盡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名美麗的金發女孩如同渾身上下塗滿了油一樣,火焰瞬間就擴散到她的全身上下,女孩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她只是驚訝看了剛剛還對自己溫存渴求的男子一眼,然後就在一聲淒厲的尖叫聲中化為了灰燼。

    與她一起的另一名姐妹此時此刻完全嚇尿了,然而她在高級血族的威壓下根本動都不敢動一下……本以為成為了血族,就可以盡情享受奢華與長生不死的無限青春,哪裡會想到高級血族根本就不把血奴當成族人看待。

    「嗚,對沖泯滅型能量,好巧妙的手法,難怪你不惜大價錢買下來,對於低階黑暗生命來說,這玩意比聖水還要好用,我們可以仿製嗎?」

    「……恐怕很難,這裡面有著極盡巧妙的能量控制技巧,至少你我都做不到。」布爾‧黑曼如是的言道,然後他將剩下的四盒火柴收到了自己的保險櫃裡,作為一頭自深淵世界偷渡過來的惡魔,這個傢伙有著深淵窮鬼特有的強烈收藏(儲備)癖。

    …………此時這座殘缺的世界,被惡魔領主引動著深淵力量侵蝕吞噬,被來自煉獄的魔鬼窺視著殘餘人類的靈魂,同時也被異位面天國的白金漩渦籠罩在城市的上空,但正是因為這三者的互相拉扯,整座城市反倒保持住了某種短暫的平衡,因為任何一方都不滿足於自己目前的所得到的,因此它們同時放鬆了力量,但是加強了影響,寄希望於可以獲得更多更龐大的利益;

    然而作為天外飛石降臨而來的諜影巫師,朱鵬與夏爾姐妹背後的龐大組織什麼都不要,但也什麼都要。納格威爾夫人想要煉獄世界的座標,想要深淵世界的惡魔領主座標,想要異位面天國的座標,她想要通殺吃盡;

    九重煉獄雖然完全不適合入侵,但煉獄大君對於巫師世界來說同樣也是重要的戰略儲備資源,無盡深淵雖然無邊無界無限的廣闊,但惡魔領主對於巫師世界來說同樣也是重要的戰略儲備資源,至於異位面天國所蘊涵的利益就更加的龐大無邊了,這世上豈有毫無信仰基礎而高舉的神國?

    高潭市這座殘缺的位面世界,其本身的價值相當有限,但爭奪這塊血肉的豺狼,惡虎,雄獅,卻成為了隱藏在黑暗中,獵人的準星指向…………

    接近凌晨時分,夜色最為濃烈但光明也即將降臨之際,相比許多惡魔獵人喜歡選擇在午夜動手,朱鵬則更喜歡現在這個時間段。

    現今已然是酒吧交易的兩天之後,一輛加固過的汽車遠遠停在近乎於荒郊野嶺的一處農莊外面。

    「維奇,醒一醒,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打起精神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朱鵬側過身,叫醒了後面座位上以衣服蓋著身體,蒙頭睡覺的出租車少年維奇。

    這兩天他與基曼兩人輪流開車,甚至於維奇比基曼開車的時間長得多,對於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這的確是太過辛苦了。

    「再等一會,再讓他再睡一會吧,我就說讓我多開一會,你就不允許。」基曼檢查了一下槍械,看著維奇很不舒服的樣子,她開口言道。

    「你要保持警覺與戰鬥力,他只負責開車,沒道理因為年紀小就可以享受更多優待了,我們獵魔人。」

    「好的先生,我們是獵魔人,我不會拖後腿的。」這個時候,維奇已經搓了搓臉醒了過來,這兩天他也就睡了三個小時左右,對於他這個年紀而言,實在是太過難熬了。

    「好樣的,接下來,你給車輛加油並檢修之後,就看用手電筒看這本書吧,記住用衣服包住自己不要把光漏出去,同時不要開車門、車窗,保持警覺,萬一有人敲砸車門立刻開車逃走,你是沒有戰鬥力的,因此我就不給留任何武器了,你最大的保命工具就是這輛車,一定不能遠離它,明白嗎?」說著,朱鵬把一本厚厚的書遞給了維奇。

    《食屍鬼與狼人的起源》一看這書名,維奇幾乎是雙眼放光一把奪了過去。

    「放心吧先生,我一定保持警覺,在看到您和基曼姐回來的那一刻,第一時間啟動汽車。」

    對此,朱鵬笑了一下,然後他與整裝待發的基曼一同推門下車。

    「維奇是個不錯的孩子,能吃苦,肯努力,最重要的是對於這一行抱有著濃烈的興趣,是個當徒弟的不錯人選。」

    「是啊,不過他這個年紀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多讀點書相比直接學習戰鬥,對他未來的意義更大。」言談著,朱鵬與基曼兩人選擇了一個偏僻的角度,小心翼翼得潛伏進了農莊。

    朱鵬的潛行能力自不必說,基曼警察出身這方面的功底也是不弱的,佈雷特品行不論,能力也算得上一時俊傑,而基曼作為一個女孩與他同樣晉職為警官,至少在學業成績上比佈雷特只強不弱。

    然而在完全潛入進去之前,兩人先是被一陣「呼嚕、呼嚕」得聲音吸引。

    對視一眼,朱鵬與基曼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只見一名穿著像村婦般的女子正半蹲在地面上啃著什麼東西。

    「喂,你……」話說到一半時,基曼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那名穿著裙襬的村婦少女驀然像猛獸般回頭來,突出的眼睛,沾染著腥紅血泥的半張臉頰,下一刻她便丟下了手上捧著的啃食一半的頭顱,嚎叫著如同一頭猛獸般沖基曼撲了上去。

    啪,啪!啪。

    基曼第一時間舉槍射擊,前兩槍準確無誤的打中了村婦少女的頭顱,然而對方搖晃了一下後,居然又毫無影響的繼續撲了上來。

    基曼只好又補了一槍,這一槍似乎引動了莫名的力量,飛出槍管的子彈砰得一下直接爆掉了村婦少女的整個頭顱,然後,那無頭屍身才撲倒於地。

    「呼呼……」

    「第一次獨自完全狩獵感覺如何?適應一下,裝填好彈藥,接下來我們恐怕會碰到許多這樣的東西。」腰間掛著銀刀,手上舉著又一把左輪手槍的朱鵬在之前的戰鬥中並沒有出手干預。

    或者說,像這樣的小場面都不讓基曼自己適應一下,才真的是害了她。

    也就在這個時候,農莊的門戶突然間被撞開了,從裡面跑出許多拿著棍叉,甚至乾脆手上拿著槍械的「村民」,只是他們的身上都帶著一股現代人身上不應該有的骯髒,被槍聲吸引著衝了出來。

    「全部都是行尸,先射殺那些拿著散彈槍……靠!」話語說到一半時,朱鵬只覺得自己頭皮一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猛地一個側翻,下一刻,他剛剛所在的位置上就被爆出一槍彈痕。

    (這些西方人就不能禁禁槍嗎?為什麼鄉下農村裡居然會有狙擊槍這種東西?)半跪在地面上,朱鵬四處張望,他很快就發現遠方村莊的二樓,有一名行尸村民正在往自己的槍裡填彈,他手裡拿著的是一支老式的狙擊槍,但用來殺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太夠了。

    「阿瑟斯……煉獄之炎!」

    低語一聲,趁著不遠處的行尸村民還沒有真正湧上來,朱鵬的左手掌心浮出一顆橘紅色的火焰球,下一刻,他便將這顆厲火球向著遠方二樓投擲了過去。

    這個時候那名狙擊手行尸村民剛剛完成填彈,他正在二次瞄準,然而哪還有機會,下一刻就被朱鵬的厲火球轟了個正中,別說是他,整個木屋的二層樓都在轟然間陷入了一片熊熊燃燒得火海之中。

    基曼平常雖然也看到過一些邊角,然而她還是被這「人形火箭筒」的一幕驚呆了。

    「那是什麼東西?」

    「魔法,不然你以為我是憑什麼混到現在的?」

    「……不,我的意思是,能教我嗎?」兩人一邊言語,一邊尋找掩體,尋找有利地形,至少不肯被那些行尸村民圍起來打殺。

    啪啪,啪啪……左輪手槍略顯低沉的鳴響聲不絕。

    朱鵬與基曼持著手槍邊打邊退,他們兩個奔跑的速度是比普通人快很多的,因此雖然眼前這些行尸村民有著不遜於正常人的敏捷,但要追上長年鍛鍊的兩人卻並不容易……康斯坦丁‧奇諾畢竟是獵魔人,雖然身負「內傷」但體魄並不差,畢竟長年戰鬥又正值壯年,現今換了個更加高效的內核後,他身體的力量獲得成倍的發揮與利用。

    但同樣是使用左輪手槍戰鬥,且戰且退的基曼就發現,自己兩到三槍就能爆頭打死一名瘋狂的行尸村民,而朱鵬六槍打出去未必能打死一個,哪怕他槍槍奇準都打在行尸村民的腦袋上,但只要不把整個頭顱都打得炸裂,這些怪物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殺。

    「要不你用我的槍吧?」

    「不用,那支槍用的是你的血,你不用學什麼魔法,用好這支槍,你完全可以做到每兩槍一爆頭,比學習魔法的性價比高出太多了。」說到這裡時,朱鵬乾脆把自己身上的銀彈全部都丟給基曼,然後他自己抽出腰間的祭司銀刀,斜握著短刀於正面迎了上去。

    近身跟一群人搏鬥,對於一般人甚至一般的獵魔人來說都是危險的,然而對於朱鵬來說,真是早就習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4
第二十一章:腥紅女妖,燃燒之弩(雙更八千五)

   混亂的戰鬥中,只見群屍之間,刀光如虹!

    手中執拿的祭司銀刀目前為止是朱鵬最強的武器,雖然僅僅只是精品品階,但凡是看到過朱鵬勢如破竹般揮舞銀刀斬殺魔物的人,沒人覺得這是一柄精品級銀刀,都覺得它至少也是珍寶甚至稀世品階。

    理由很簡單,僅僅只是看上去的話,真的是太犀利了。

    朱鵬單手持刀,在一進一退之間揮刀斬出,他把全身的勁都壓在刀上,刀鋒順著行尸的骨縫砍進去,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以無厚入有隙,朱鵬也不拘於只砍脖頸頭這些行尸要害,一連十數刀恍若狂花般斬過之後,朱鵬面前的行尸全部都被斬倒了。

    然後,他劃了一棵火柴扔到地面上殘肢斷臂但還在蠕動掙扎的行尸身上,熊熊燃燒的大火頓時焚盡了這不屬於人世的污濁。

    相形之下,戰場的另一邊。

    僅僅只吸引走少部分行尸村民的基曼就吃力太多了,但倒也不怪她,因為追殺她的行尸之中有兩頭提著兩支散彈槍,這玩意只要拉近到一定距離,躲都沒地方躲,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以至於基曼不得不上竄下跳,逃到農莊的乾草棚屋子上面,借用地形與敏捷的身手逐一射殺了數名行尸,並且擊殺了一名提著散彈槍的行尸,然而打到這一刻,女孩已然是香汗淋漓。

    朱鵬腳一提,踢起一桿農叉握在手裡,在稍稍離近最後那名雙手抱著散彈槍的行尸之後,他左手持刀右手握叉,然後腳步猛地向前一踏,力道由腿至腰由腰至背再由背催於手,這其實就是白猿通背拳的發力精要,講究催於全身,匯於一點。

    這一點力道灌注到農叉之上,頓時將其如同標槍一般「打」了出去。

    遠遠就將那名正在向朱鵬沖的持槍行尸倒貫釘在了後方的方形木柱上,然後又劃燃了一棵火柴遠遠得丟了過去。

    那被釘在方形木柱上猶在掙扎的行尸,他的全身上下就如同浸滿了油一樣,此時被對沖型泯滅火焰稍稍一撩就著,在火焰中咆哮掙紮了片刻,這頭行尸很快就化為飛灰幻滅掉了。

    「這些傢伙在惡魔中算是什麼樣的類型,怎麼生成的?他們被火一點就著嗎?」基曼順著梯子從上面爬了下來,看著化為滿地灰燼的行尸,她湊到朱鵬身邊不解的問道。

    「惡魔的種類實在是太多了,甚至是無窮無盡隨時隨地畸形變異的,生成的條件也各不相同,或者輻射,或者人心惡念的積累,或者大屠殺引動的……至於一點就著,那不是因為他們多麼怕火,而是經過我加工的火柴有些不同。」說著,朱鵬走上前撿起一支掉落在地上的散彈槍,然後轉身甩手扔給了基曼。

    「以你的子彈消耗速度,隨身攜帶的彈藥恐怕不夠用,背上一把散彈槍吧,雖然沒有克制爆頭效果,但沒有槍彈的時候,總是有勝於無的。」

    「好的,奇諾老師。」接過了散彈槍背負上,基曼笑著言道。

    …………聖水,擁有治療,淨化,鎮痛,甚至興奮劑的作用,對於邪惡存在擁有相當高的克制效果,以祭司銀刀為例,作為精品級武器,在被加持聖水後,威力效果可以提高一個量級,達到珍寶級武器的殺傷力,但如果用於殺傷的對手並不是邪惡存在,加持的聖水甚至可能會給對方加快傷口癒合速度,並且高效鎮痛…………

    走入了農莊,首先入目的是一處噁心恐怖的火墳場,滿地被燃燒過的焦黑屍骨,甚至有幾具依然被綁在柱子上。

    現在這個時候天色已然濛濛亮起了,朱鵬與基曼可以看到農莊的四周到處都懸掛著一些干癟枯瘦的屍骨,它們有一些還在動彈,有一些則似乎是死透了,地面上也躺著些殘缺不全的屍體,整個農莊給人帶來的感覺,恍若降臨人間的恐怖世界。

    「小心腳下。」突然間被朱鵬按住肩膀,基曼愣了一下,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前面的地上有件被灰土隱約掩蓋的捕獸夾。

    「謝謝,你隨時都能保持這樣的專注度嗎?」基曼有些好奇的問道。

    「平常做不到也沒必要做到,但現在是戰鬥狀態啊,精神警醒一點。」甩手彈了女孩一個爆栗,朱鵬率先走了過去。

    兩人都注意到,在農莊四周的房間裡傳來窺視的目光。他們或者說它們趴在窗前,以一種充滿著惡意與貪婪的眼神向外盯視著。

    「可能是倖存者嗎?」

    「不要抱這種幻想,搞成這個樣子,這裡已經是一座死域了,看到任何會動的東西,別猶豫,殺。」這個時候,朱鵬注意到在農莊不遠處的山上有一座頗為恢宏的石頭城堡,上面似乎有一些人影在搖晃走動。

    不過,大商人布魯丁‧卡諾爾的委託僅僅只是探索農莊,並且儘可能的救回他的弟弟西瓦爾,因此朱鵬不打算更沒有興趣節外生枝。

    按照布魯丁‧卡諾爾提供的情報,朱鵬與基曼在規避過許多的陷阱後,很快便在農莊的中心處找到了一戶最為華貴氣派的大房子,雖然這也僅僅只是相對而言的,一腳踹開房門,一名穿著護士服飾的女人反握著刀就衝了出來。

    然而面對這突兀的一幕,朱鵬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豎刀一劈直接將之一刀兩段,那行尸被朱鵬直接一刀自中劈開,幾乎恍若炸裂。

    布魯丁‧卡諾爾的弟弟西瓦爾雖然沒有經商才華,但卻似乎是一名不錯的醫生,或者是因為這個農莊裡西瓦爾即有錢,又有名,又是唯一的醫生,總而言之他的小日子過得相當之舒爽。

    布魯丁‧卡諾爾覺得自己霸佔了家業,對不起自己唯一的弟弟,但其實如果西瓦爾看得開,並且認為自己完全沒有經商才華的話,那麼換個角度看:他有一個超級有錢並且對他心懷愧疚的哥哥住在城裡給他撐腰,西瓦爾是這個農莊名義上的擁有者,並且還是唯一的醫生……這tm簡直就是土皇帝一樣的日子啊,並且因為有靠山,所以永遠不用擔心被人推翻,各個方面的待遇可以說都是頗為優越的。

    不過如果看不開,那這恍若被流放的日子,就過得比較苦逼了。

    當朱鵬找到西瓦爾的時候,這個白白淨淨的胖老頭躺在自己的籐椅上,死相非常安詳,他的屍體上沒有任何的外部傷害,從其屍體皮膚上隱約泛起的增生來看,應該是死於某種行尸病毒,不過西瓦爾並沒有什麼屍變現象。

    在某種意義上講,死去時越恐懼,越憤怒,越怨恨,這一類的屍體屍變的可能性最大,如果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死得特別安然祥和,那即便是行尸病毒也是拿你沒招的,越是深淵、煉獄、神國乃至於巫師世界,這些越是高魔的位面,在某種角度而言越是唯心。

    朱鵬在巫師世界查閱典籍時,曾經看到過一些煉獄建立之初的古代檔案,那個時候的魔鬼非常喜歡誘惑孩子,因為孩子的心靈純潔,而靈魂力量也更加純化,甚至更好欺騙。

    曾經有一位魔鬼蠱惑一位孩子訂立了一份非常苛刻的契約,它承諾給孩子的家人富足,給孩子以力量與權力,但不允許他對任何人類產生愛情,如果他違反這條,那麼他的靈魂將歸於煉獄所有。

    這位孩子是一位命運之子,他的一生注定是要與許多女孩糾纏不清的,因此在某種角度而言,契約一旦定立,這個魔鬼簡直就是必賺,然而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契約終於完成,心滿意足的魔鬼剛剛轉身,那個與它訂立契約的孩子就痛快自殺了。

    一個位面命運之子的靈魂重量,並且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你給我家人以富足,讓他們不會再餓肚子,我終此一生都不再擁有愛情,甚至不會心動愛上任何一個人。

    這一紙契約,直接導致了九層煉獄中第五層初代魔鬼大君的誕生,這真的是以純潔的靈魂換取一步超凡啊,連帶導致煉獄世界重新修訂契約規則,不允許魔鬼再與十歲以下的孩子訂立煉獄契約……因為就連魔鬼都不知道這些熊孩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當然,這樣毫無基礎的一步登天,最後的結果也往往好不到哪去。

    那位煉獄第五層的初代魔鬼大君,它曾經盛極一時,甚至在主位面建立了屬於自己國度,獲得了眾生信仰,兼任神職,強大到幾乎一時無兩的地步。不過它最後卻墮落成了深淵惡魔,然後被絞滅掉了,最後諸神與魔鬼聯手所殺死的,已然不是漫長歲月前那個為自己家人吃飯而甘願自殺的孩子,而是一個心靈空虛且被力量沖昏頭腦的瘋子……高魔世界唯心,但事情反過來看,因為唯心而起,也恐將因失心而隕。

    在籐椅上安詳死去的西瓦爾手旁,是一本紅色皮面的筆記本與一支華美的黑木弓弩,這支弩機明顯不是現代作品,其上充滿了一股歷史的沉重意韻,花紋繁複,似乎暗藏奧妙。朱鵬本身就是擁有極強鑑定能力的高手,他一上手,就知道這支黑木弩機至少也是一個稀世級別的重寶。

    (卡諾爾家族的遺產嗎?他們家在古代似乎是貴族出身,果然底蘊深厚。)

    「奇諾,你過來一下。」

    「稍等,馬上。」拿出佈雷特的眼鏡,對準西瓦爾的屍體拍了一張照片,將黑木弩機與筆記本都裝了起來,然後朱鵬就快步往基曼發出聲音的房間跑了過去。

    基曼搜索的房間是西瓦爾的手術室,她沒找到這次的任務目標西瓦爾,但卻找到了一張詭異的x光圖片,與手術台上一具已然死去多時的腐朽屍體。

    基曼將x光圖片遞給朱鵬,朱鵬接過對著光亮一看,只見在屍體的胸腔胃部有一串古老的鑰匙串照影。

    「西瓦爾先生既然會這樣在乎這個,應該會有他的道理……把鑰匙拿出來。」朱鵬看了看x光圖片,如是言道。

    「呃……我拿!?」基曼看了看手術台那具明顯已然開始腐爛的屍體,又看了看朱鵬,俏麗的小臉上多少有些不情不願。

    「…………算了,我拿吧,你拿好槍準備應變。」想了想,終究還是自己動手更快一些,朱鵬也就沒有堅持。

    擔心用刀直接捅出來會破壞鑰匙,朱鵬乾脆使用西瓦爾的手術刀先切開屍體的胸腹,然後將手伸了進去尋找。對於基曼來說有些難以忍受,但對於朱鵬來說,他研習死靈巫術的時候腐屍真的是沒少解剖,眼前這種程度的操作真心不算什麼。

    然而也就在朱鵬的手碰觸到那具屍體腹中鑰匙的一瞬間,那具一直老老實實躺在手術台上的屍體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向朱鵬咆哮嘶咬,與此同時朱鵬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觸發『古堡營救』任務,源質能量僅剩百分之五,本次任務無需消耗源質能量儲備,任務完成將獲得二十點源質能量。」

    (救援任務?)

    此時顧不得突然觸發的任務,朱鵬以手肘頂住了衝自己撲咬的行尸,同時怒吼道:「基曼,開槍!」

    但是因為朱鵬與行尸之間的彼此糾纏,基曼一時間無法按扣板機,與此同時朱鵬抓著鑰匙的手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得下拽力道,那具躺在手術台上瘋狂掙扎的行尸身體突然往外嘩嘩得湧血。

    這樣的出血量別說一具已然乾癟的行尸,即便是正常活人也絕做不到,伴隨著大量鮮血的湧出,一具披頭散髮的四臂女人拽著朱鵬的雙臂手腕一點點得從屍體的胸膛中詭異得鑽了出來。

    然而正常而言這具枯瘦行尸的屍體是絕不可能容下一個人,尤其是一頭朱鵬估測兩米餘高巨大蜘蛛般的四臂女巨人!

    「基曼,別管槍了,用聖水。」一邊要擋著行尸的撲咬,同時還要竭力往下壓緩緩爬出的四臂女屍,一時之間朱鵬全身肌肉膨脹甚至是額頭青筋爆綻,明顯已然有些支撐不住了。

    好在這個時候基曼總算是反應過來,她抽出腰間的玻璃試管,拔掉塞子就甩在了朱鵬、四臂女屍、掙扎行尸的身上。

    中級聖水強烈的淨化作用顯現,掙扎不休的行尸直接就不動彈了,而血爪腥紅的四臂女屍也在全身濃煙間狂暴的吼,而朱鵬雖然又是用厲火,又是玩巫術,但他目前至少在血統上是一個純粹的人類,又不是周身負能量擴散的死靈巫師,又沒進行什麼邪惡的血脈改造,他現在被澆了一身的聖水,僅僅只是覺得心理上有些不適,於實質上毫無傷損影響。

    向後一躍,朱鵬總算是掙脫開了箝制,他身上雖然有一些對抗過程中的傷損,但在中級聖水的澆灑下,也再談不上什麼後遺症了,拽著驚魂未定的基曼,朱鵬轉身大步跑出了狹小的房間。

    在這樣的地方和明顯等級的不低的四臂紅爪巨型女妖死磕,自己現在凡胎肉體,真的是會死的。

    拽著基曼的手臂跑出西瓦爾的房子,然而身後的四臂紅爪女妖已然從被中級聖水淨化的僵硬狀態中緩解過來了,它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挾帶著懾人心魂的嘶吼咆哮聲追殺出來,四肢纖長手臂扣住牆壁迅捷的奔殺,是那種奧運會百米冠軍衝刺般的速度,常人根本無法規避被其撲殺的噩運。

    陡然轉身,朱鵬單手握著黑木弩機,對準了正面撲殺上來女妖的頭顱!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7 10:04
第二十二章:任務疊加,彼此成全

    一弩矢,幾乎是在腥紅女妖的血爪抓到朱鵬面頰那一刻射出去的,站在朱鵬身側的基曼,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神經是以鋼絲鑄就的。

    哪怕生死間距近得僅僅只有刀鋒般距離,他也不會有絲毫驚惶與動搖。

    轟!!

    稀世品階武器的殺傷力並沒有辜負朱鵬的期望,射出的那支弩矢在扎入腥紅女妖體內後,驟然間爆開,因為過近的距離澆得朱鵬與基曼滿身滿臉的血腥,而女妖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火炮正面轟中了一般在爆碎中退卻……以燃燒之弩射出的內爆型火焰矢,只要射中威力大得異常驚人。

    「趁現在搞死它!」趁它病,要它命,朱鵬手上的弩可僅僅只有一發弩矢,若是等對方緩過來,即便再弄險打一招回馬槍,也沒有弩矢可供射擊了。

    基曼雙手持槍,對準腥紅女妖傾洩火力,而朱鵬自腰間抽出一管中級聖水,澆灑在自己的祭禮銀刀之上。

    祭司銀刀也可以稱之為祭禮銀刀,本身就是用於舉行祭祀的神聖儀器,經過漫長的原始崇拜後,刀鋒上面附著了強大的恆定破魔效果!

    兩把珍寶級殺傷力武器的共同輸出,打殺得腥紅女妖怒吼連連,然後她就貼著牆壁化散為大片大片的血水,潛遁離去了。

    朱鵬追殺一刀斬在牆壁上,雖然有心打一道厲火球過去,絕對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然而自身的冥想回路尚未冷卻,此時強行出手,厲火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把自己整個點著。

    「任務已經完成,我們走。」提著銀刀,半身腥紅的朱鵬帶著同樣狼狽的基曼衝出了西瓦爾的房子。

    然而他們剛一出門就看到整個農莊所有殘餘的行尸都被喚醒了,頭頂斜上方一處民居房屋頂上,一頭行尸的周身湧出大量的濃稠鮮血,然後腥紅女妖從他的身軀裡「鑽」了出來,那具行尸的身軀緊接著被融入到了女妖的體內,讓它之前所受到的傷勢出現明顯的好轉。

    藉著屍體瞬移並且回血的腥紅女妖衝著下面的男女低吼咆哮,基曼聽不懂,然而朱鵬卻大概聽得懂的,那是不大正宗的深淵惡魔語:「你們……死定了!」

    「怎麼辦?」

    「呵呵,隨我衝出去!」以銀刀割斷外袍然後將布條緊綁住自己手肘與刀柄,高手之間單挑拼刀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但以一敵眾的衝陣死鬥,這樣的握刀法卻很有助力。

    「不要再管那個女妖,用噴子開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衝殺出去。」朱鵬握刀拚殺於最前,基曼持散彈槍護著他的左右與背後,散彈槍基本而言是沒有什麼破魔效果的,並且彈藥也不是特製銀砂,但這種槍械範圍打擊並且衝擊力更強,基曼一槍打倒一群後,朱鵬左手劃燃火柴扔上去,並不給這些傢伙再一次爬起來的機會。

    厲火與聖水能量對沖形成的泯滅之火對於這些階位很低的死靈行尸還是非常有威懾與殺傷力的,最重要的是被點燃過的屍體會很快被燒成灰燼,即便是腥紅女妖也不能再利用它們回血療傷或者瞬移位置。

    但戰鬥的烈度依然還是太高了,面對前赴後繼不斷湧上來的行尸群,朱鵬開始疲憊,開始喘息,開始咳嗽並受傷。

    好在這些行尸在保持了敏捷與一定智力的同時,不再像某些生化危機世界一樣,擁有著強傳染性,因此不斷的受傷與流血,反而讓朱鵬的鬥志越發的振奮昂揚!

    「殺!」一刀斬出恍若五虎咆哮撲殺,逐漸臨近農莊門口,朱鵬在體能上突然得爆發,他的氣勢與力量在一瞬間都拔升提高到一往無前,斬出的每一刀都蘊涵著巨大力道,即便是以行尸的瘋狂也被劈斬兩斷甚至直接砍飛。

    然而也就在朱鵬與基曼即將衝出農莊的那一刻,於房屋的陰影之中陡然撲出一頭蜘蛛般的四臂女妖,它等到現在直撲朱鵬的背脊。

    可就如同背後長著眼睛,或者早有預料的預知一般,朱鵬以手橫抹銀刀背脊,其身形驟然反轉,一刀斬出,擊破空氣,裂魄分魂,其氣勢與力量居然二次暴漲提升。

    一刀豎劈斬落,恍若抽刀斷水一般,威勢猛烈,刀勢籠罩四方八極,這一刀朱鵬已然將這具身體的所有力量與暫時珍寶級的銀刀武器殺傷,拔到了相對極限的境界。

    鏘!

    銀刀與血爪對擊,朱鵬整個人承受巨力拍擊,固然像顆保齡球似的倒射彈飛,然而身軀龐大的腥紅女妖也是如觸銀火,它的整支右手爪都被燒成了炭焦,女妖一邊嚎叫一邊本能地退後,它的移動速度是極快的,進攻退守間真的是來去如風一般。

    這個時候兩人已然衝出了農莊,基曼扔掉散彈槍一把托抱起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的朱鵬,居然潛力爆發以一種相當不慢的速度帶著一個男人往外面跑,而這個朱鵬是眼冒金星,意識幾乎模糊。

    內家發力,將自身五臟六腑俱化為支點,但反過來說,最強的一點也是最弱的一點,一旦打出去的力道對轟上更強的力量,反震回來的力道會讓出招者五內俱傷,尤其是康斯坦丁的底子本來就非常差。

    腥紅女妖暫時退去,然而四面的行尸卻不知畏懼的圍繞了上來,這個時候基曼已然是顧不上了,這個女人托抱著朱鵬低頭跑,然而就在她被一大群行尸圍上來時,一輛加固過的私家汽車陡然衝了出來,將四面圍上來的行尸砰砰撞飛。

    卻是維奇這個小鬼居然真的保持了足夠的警覺性,在發現自己老師與姐姐遇險之後,他咬著牙開車衝撞上來。

    這小鬼開車有兩下的,私家車打了個斜漂,漂亮得將一群行尸掃倒,但卻絲毫沒有擦碰到基曼與朱鵬。

    他陡然推開車門,叫喊道:「快上車,快!」

    這個時候基曼也顧不得再開後車門了,在把康斯坦丁塞到副駕駛後,她自己也鑽了進去,兩人擠在一起合上了車門。

    這個時候,農莊裡的腥紅女妖又一次緩了過來,它一看馬上就要到嘴的獵物要跑,再一次撲殺出來,那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加速之中的汽車。

    這頭猛獸一下撲到了後車箱上,也幸好這個世界的私家車普遍把油箱安放在前面,它就是把後車箱拆爆,也不會讓逐漸加速中的汽車停下來。

    與此同時,在農莊遠處古堡房頂的最高處。

    一名戴著兜帽,身上的皮膚似乎有大片火傷痕跡的男子俯覽注視著下方所發生的一切,看著被腥紅女妖一路追殺的三人,他搖了搖頭,下一刻這個男人瞬移一般閃回到了古堡內部。

    這裡充斥著大量做著僕人工作的行尸,然而在寬敞古樸的房間大堂中,一左一右還吊掛著兩名美麗且赤身的年輕女孩。

    「這就是你們心裡期待著可以營救你們的同伴?之前我和他交過手,他連我一擊都擋不住……由此可見,你們向我訴說形容的巫師大世界是個謊言,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有比天堂,煉獄更加強大的文明。」兜帽男或者說維克魯他淡淡的言道,聰明人大多是自負且固執的,而維克魯極為聰明同時也極為的固執。

    「你從我們大腦記憶中竊取的巫術資料,應該已經足以證明我們來自強大的施法者文明,而你是極有天賦的天生施法者,只要維克魯你願意和我們聯手,你的前途你的力量就絕不會再被這小小的世界所侷限。」左邊吊掛著的女孩開口言道。

    「你即便殺了我們也是沒有意義的,只要這個世界還有價值,巫師世界的降臨者就會不斷出現,直到你們的世界被我們完全征服……或者說,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衰亡毀滅的世界,有什麼值得眷戀的?」另一邊,被吊著手腕高懸而起的夏爾姐妹,她們冷靜言說著已方的立場。

    眼前這個土著施法者的能力極為詭異可怕,夏爾姐妹降臨之後被他逮到,被施以偷襲,幾乎沒怎麼反抗就被制住了,並且不斷被涉及心靈與靈魂的巫術侵蝕大腦,已然被對方竊取到了許多的資料與知識。

    「……真實與否,我會自己去看,怎樣選擇,更不需要你們為我做出。」走到窗前,維克魯看著窗外的景緻,他不再言語。

    *********************

    「啊啊!老師,那個傢伙已經追了我們十條街了,還不肯放過啊。」維奇這時候真的是一點都不困了,看著後視鏡裡那頭速度快到幾乎追得上汽車的恐怖蜘蛛女妖,少年獵魔人嚇得哇哇大叫。

    與此同時,坐在副駕駛的朱鵬與剛剛已然爬到後座的基曼一同開槍阻擊著緊隨著汽車瘋狂追殺的腥紅女妖。

    它的速度當然不可能真的可以長時間追上汽車,只是在剛剛的戰鬥過程中,汽車有一個後胎爆掉了,維奇車技雖好,但要在崎嶇山路中保持車速同時還要躲避女妖的攻擊,談何容易,甚至於到目前為止車子沒有傾翻,維奇已然覺得是天堂的父親在保佑自己了。

    這個時候,朱鵬也大概緩過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聽著維奇的叫聲與基曼關於銀彈已然不多的話語,於慌亂的局勢中靜下心來,刷了一遍身上還有的裝備。片刻之後,朱鵬從腰囊抽出最後一支裝著淡金色溶液的中級聖水,他半身伸出窗外,在沖腥紅女妖丟出試管的同時,砰得打了一槍。

    閃爍的銀彈在半空中將試管打爆,驀然綻放的大片水霧嘩得一下就罩在了腥紅女妖的身上,克制性的力量讓其周身冒煙,發出陣陣恐怖的嘶嚎聲,腥紅女妖摔倒翻滾,剎那間與汽車拉開了距離。

    「賓果,搞定,現在可以回家分錢了。」從窗外縮回身體,長長得吐了一口氣,朱鵬只覺得五臟六腑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不痛不難受,以顫抖的手從殘存的風衣裡取出一盒煙,拿牙咬出了一根,然後劃火點燃。

    深深得吸了一口之後,再緩緩得吐出。

    對於一個老菸槍來說,這一支菸的意義在於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鎮痛,難受了一會之後,朱鵬就緩了過來。

    如果剛剛那一招無效或者失手的話,朱鵬就只能冒險再一次使用厲火了,這個時候自燃的幾率大概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好在,沒到非要如此兵行險招的地步。

    維奇已經在老師那裡知道,這次任務後他會分到多少錢的事了,僅僅只是這一筆就足夠讓他的家庭完全擺脫貧困。

    母親一直對於自己的愛好極為的厭惡,或者說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冒這樣的險,然而自己拿到這筆錢後,想來母親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少年維奇這樣想著,之前的疲憊與恐懼感都因此一掃而空,甚至讓他重新燃燒起了成為獵魔人的狂熱意願。

    兩天之後,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朱鵬帶著基曼,在自己的家裡面見了大商人布魯丁‧卡諾爾。

    「非常抱歉,但從屍體的腐爛度來看,在您來找我之前,您的弟弟就已經……請節哀,魔災是有極強突發性的,這並不是您的過錯。」將筆記本與西瓦爾的遺照推到了布魯丁的面前,這一刻,一生縱橫商界的老男人,他翻開筆記,看著手上那張照片,居然抑制不住感情,老淚縱橫。

    或者,身體的虛弱真的會帶來感情上的脆弱,想來身患絕症之前的布魯丁‧卡諾爾如果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死訊,即便再難過,也絕不會如此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哭泣了一會,以手帕擦拭了一下臉頰,抬頭時看著已然背過身去的朱鵬與寬慰自己的基曼,布魯丁苦笑著道了一聲抱歉,而接下來,這位大商人剛剛簽了全額支票打算離開,朱鵬卻突然轉身開口叫住了他。

    「布魯丁先生,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點過分,但我覺得您還是有權力知道一些事的……比如,殺死你弟弟的凶手。」

    「西瓦爾,他不是死於魔災嗎?」布魯丁‧卡諾爾聞言一愣,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既然是魔災,那麼自然有領頭的惡魔。」說著,朱鵬又抽出一張照片,然後推到了布魯丁的面前。

    那是一頭血爪四臂蜘蛛般的恐怖女人,它疾速奔跑於公路上的畫面,因為快速,甚至於四周的樹影都顯得極為模糊。

    「……怎麼,難道我付了你們那麼多錢,你們卻沒有殺掉它為西瓦爾報仇?」布魯丁的臉色在這一刻有些難看了,雖然不缺錢,但並不代表他人傻錢多外加毫不在乎。

    「交手過,如果能輕易解決的話,我們也不是死認錢,但問題是……」說著,朱鵬將自己的祭禮銀刀抽出了皮鞘,橫在了布魯丁的面前。

    只見那柄森寒鋒利的銀刀刀刃上,有五道極深的缺口,正是朱鵬帶著基曼衝出農莊時,最後與腥紅女妖拼得那記狠的,所留下的刀鋒創口。

    「如果您不再信任我們,大可以再去僱傭其它獵魔人為您弟弟完成復仇,但請千萬僱傭一些夠強的,不然不僅無法為您弟弟復仇,更會讓許多無辜的人因此枉死。並且,死的人越多,那個女惡魔便會因此越強。」朱鵬這一番話說的是很真誠的,那個腥紅女妖盤踞在農莊中以行尸村民的屍體為媒介瞬移並且回血,一定程度的不死之身,根本不是普通的獵魔人可以對付的。

    「哼,我會諮詢專家的,再見。」點頭示意一下,布魯丁‧卡諾爾終究還是冷著臉轉身離去了,他是一位極為成功的商人,他的本能與職業尊嚴不允許自己哪怕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被人愚弄著騙走財富。

    「咳咳,基曼,送一下布魯丁先生。」咳嗽了兩聲,看著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下午了,朱鵬抽出了今天的第二支菸,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菸鬼的菸癮不能一下子就斷掉,那樣搞的話這具身體反而會受不了,朱鵬現在做的就是讓這具身體漸漸適應較少劑量的尼古丁。

    「布魯丁先生看上去挺不開心的,可能是覺得我們做事不夠乾淨漂亮吧。」片刻後,基曼再次走上樓時,言說了一句。

    「之前的任務目標就是探查他弟弟西瓦爾的生死,我們完成了任務……放心,他還會回來給我們下第二單的,在我們之前布魯丁先生就已經派出過幾隊僱傭兵前往過那處農莊,結果幾乎全死光了,你當僱傭兵不需要撫卹金的嗎?比較而言,我們的收費雖然貴了一點,但不單單是專業對口,並且還保底成功率的,他壽數無多,不可能願意留個爛攤子給卡諾爾家族,越是沒有了繼承人,就越是在意自己將會留下的名聲。」吞吐著香菸霧氣,朱鵬如是的言道。

    其實無論布魯丁‧卡諾爾到底會不會繼續下第二單,朱鵬都會前往古堡完成已經觸發的「古堡營救」任務,但白撿的錢沒道理不賺,即便是降臨諜影,方方面面的生活也是要金錢維持的。

    尤其,朱鵬是那種可選情況下,從不苛刻自己的人。

    時間過了兩天,布魯丁‧卡諾爾那邊依然沒有回信,然而朱鵬也不急,他這段時間溫養調和身體,同時研究著剛剛到手的稀世級獵魔武器:

    燃燒之弩。

    這件武器是卡諾爾家族祖先南征北戰建立榮光的重要倚仗,只是時過境遷,卡諾爾家族隨著時代的發展漸漸衍變成了商人家族,而這件武器也被封印在家族的傳承古堡內,後來被西瓦爾意外得到,也算是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朱鵬的手裡。

    這架黑木弩機上面的銀紋,記錄的是各種魔法弩矢的製作方法,如果沒有這些製作魔法弩矢的知識,這件稀世級武器「燃燒之弩」恐怕連農夫的糞叉也有所不如,當然,反過來也是一般,這些魔法弩矢也只有燃燒之弩才能發射出去並激發最大限度的威力。

    黑木弩機上面的銀紋是一種密紋,但一個騎士家族在朱鵬這樣的傳奇大巫師面前搞密紋就搞笑了,朱鵬一晚上就將之翻譯得差不多,然後開始收集材料製造各類魔法弩矢……朱鵬既然能給基曼製作出精品乃至於珍寶級的武器,給自己製造一件當然也不困難,然而沒必要而已,在朱鵬看來花費時間心力製造出一件區區珍寶武器對他自己而言是不划算的,性價比相對較低,但稀世級的獵魔武器,卻又有所不同了,量變積累已然產生了質變差距,稍稍花些時間,對於自身戰鬥力卻有相當大的增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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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噹噹噹當!」推開房門,將自己的母親,弟弟,妹妹,外婆,姑姑一大家子人引到自己剛剛才買的新房子,維奇回來後,他分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款全額給自己的母親買了一戶中等居室,然後把自己的家人全部從髒臭混亂並且危險的貧民區接了出來。

    「這間是母親和外婆的房間,這間是姑姑的房間,這是二弟三弟、四妹小麼和我的房間,暫時就先這樣,不過你們要信我,用不了多久,我會跟著師父賺到更多的錢,帶大家去金謝花富人區去住。」維奇站立在沙發上驕傲的言道,這一刻被自己弟弟妹妹像樹懶一樣抱住的少年,全身上下像發出光來一樣。

    「夠了,夠了,我這輩子都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奇奇啊,你可穩當的,好好跟著你師父學,跟著好好幹。」白髮蒼蒼的外婆還穿著酸臭破舊的衣服,她幾乎不敢坐那些廉價的普通沙發,還是維奇跑過去按著她坐下的。

    「我師父對我可好了,還有基曼姐姐對我也好,這次任務的報酬分了我足足一層,正常學徒跟著師父學本事,哪有錢啊,師父分了我一層,你說是不是很看重我。」

    「一層?才一層就能買房子啊?不是說惡魔獵人都是很窮的流浪漢嗎?」維奇長得有些秀氣外姑好奇的問道,她是所有人中唯一顯得不大侷促的,因為在酒館裡當侍女,因此多少見過一些市面,甚至見過一些混得很狼狽的獵魔人。

    「同樣是做生意,有的人就能做到像布魯丁‧卡諾爾先生那樣,做成鐵路大亨,和政府高官談生意,打交道,誰都不敢得罪,同樣是做生意,很多小商販就只能賣假藥,甚至自己還吃不飽。」說到這裡時,維奇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言道:

    「我師父康斯坦丁‧奇諾,就是惡魔獵人裡的布魯丁‧卡諾爾先生,不,比他地位更高,布魯丁‧卡諾爾先生都要求到我師父,平常讓你看些報紙你就不肯看,看看這張,專門寫我師父的,黑暗騎士康斯坦丁,整個版面都是。」

    「奇奇,你師父賺的多,干的工作恐怕也就更危險,我聽人說獵魔人長年與魔鬼戰鬥,你……要不咱們現在房子也買了,你繼續開出租車吧,你師父那我和你外婆去倒個欠,哪怕給人家磕頭呢,咱們別幹這個活了。」臉色有些病態的發黃,但依然可以依稀看出當年清秀模樣的婦人,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突然開口言道。

    「媽……你瘋了啊?我師父是康斯坦丁,你知道多少人想當他的徒弟?你知道給他打個下手的機會有多難得嗎?危險?開出租車不危險嗎?每年撞死的,被搶劫犯捅死的,甚至魔災降臨毫無還手之力被殺了吃掉的……媽,好容易才進入了這個世界,您再讓我退出去,您不如直接殺了我。」一時間,維奇的的媽媽哭,維奇也開始流淚,他的弟弟妹妹也開始哇哇得哭,尤其是年紀最小的胖嘟嘟的女孩,號啕大哭哭相凶殘無比。

    「唉呀,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你和你媽哭什麼啊。」這個時候白髮蒼蒼的外婆上來,把維奇與他的媽媽抱在了一起,卻也喃喃地道:「這個世道,想過上幾天安生的好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啊。」

    這個時候,維奇卻又掙開了外婆的懷抱,然後跑到房間裡拿出一個大紙包,又走了回來。

    「這是剩下的錢,做獵魔人是危險了一點,但隨便掙上一票,卻夠我幹出租車半輩子的,尤其是師父重視我,願意培養我,這樣的日子有奔頭,能讓我,能讓外婆,外姑,媽媽,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過得更好,能上得起,再幹上兩次攢夠他們上學的錢,我就是戰死在外面也值得了。」說著,維奇打開了紙包,露出了裡面墨綠色的大摞鈔票,然後放到了自己母親的手上。

    在貧民窟,能活著,但維奇看不到人生的前景,他能夠看到的僅僅只是弟弟長大後去做苦力,看到妹妹長大之後去做侍女,如果長得稍微漂亮一點還要兼職個暗娼提高家庭的生活水平。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外姑甚至外婆在年輕時,或多或少都做過,維奇不恨更不會瞧不起她們,他恨的人只有自己,父親死的時候將這個家託付給了自己,而自己卻沒能給家人好的生活。

    因此,當幸運之神突然向他伸出一支橄欖枝時,維奇幾乎是以忘命的姿態去抓住這個機會,而朱鵬,也未曾讓他付出忘命的拚搏後,期望落空。

    這一對師徒在偶然間相遇,然後他們彼此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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