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山海畫妖師 作者：蒼知（連載中）

第九十章 收服，第二個眷族

    「你現在敗了，按照約定，同我的畫妖師簽訂契約吧。」

    藥膳兔逼出了孤山寒姬的天地與一，又在她最強的巔峰時期將她擊敗，再聽到藥膳兔的潛力後，孤山寒姬也覺得自己輸得不冤，她可以為了生存而欺騙，但既然已經敗了，孤山寒姬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出爾反爾，她輸得起，無論是生命，還是自由。

    「我簽。」

    契約獸的契約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強行契約，這種類型的契約一旦簽下，那這輩子基本上算是完了，除非畫妖師真的能夠感化自己的山海獸，否則它們一生都會盯著畫妖師，而一旦畫妖師陷入了低谷，或是受傷，或是心靈動搖，那它們就會像餓狼一樣不顧契約風險，反噬畫妖師。

    多年來的仇怨積累下來，契約獸根本不會恐懼契約的束縛，哪怕是死，也要跟畫妖師同歸於盡。

    畫妖師是無法契約比自己的本命還要強大的山海獸的，比如秦軒家的藥膳兔，只有0階，那他理論上只能契約0階山海獸，因為一旦契約獸比本命強了，它們就會反水，甚至不聽從畫妖師的指揮。

    本命就像是山海獸裡的頭狼，也是管理者，他威懾著整個狼群。

    可如果有一天，本命老了，比狼群裡的某隻狼弱了，那頭狼的地位就會動搖，甚至，被挑戰。

    畫妖師有四種山海獸，即本命、眷獸、眷族以及契約獸，其中眷族是從契約獸轉化過來的，而在這四種類型的山海獸裡，眷獸跟本命關係不大，哪怕你的本命只有3星，而你開出了一隻5星眷獸，而當某一天，眷獸進化到了5階，她也不會背叛畫妖師，相反的，眷獸還能幫本命一起管理契約獸，換言之，就是可以契約5階的山海獸了。

    眷族與眷獸的性質一樣，唯一的區別只在於，眷族之前也是契約獸，理論上必須必本命弱，否則就會反水。

    但這些概念，全部都基於一個前提，那就是強行契約，也就是在山海獸不同意，不願意被畫妖師驅使的情況下，對其進行的一種強行奴役。

    孤山寒姬的潛力很高，有秦軒的那種特殊的妖力孕育，她只要進化一次，就能突破到7星的品質，未來只要不出問題，基本上能夠成為傳說級的山海獸，而這樣的一個強者，秦軒沒理由跟她鬧矛盾，所以秦軒是想要收服她的，讓孤山寒姬真正的歸心，然後同貘夢一樣，成為他的眷族，從此榮辱與共。

    貘夢原本就是2階異獸，而那時藥膳兔依舊是0階，可貘夢卻因為喜歡秦軒的妖力，再加上本性很善良，對為畫妖師工作也沒什麼心理障礙，因為對貘夢來說，成為秦軒的專屬坐騎，做他的山海獸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所謂的失去自由，被奴役什麼的，貘夢也完全感受不到。

    一個人的本性如何，『貘』是能夠看出來的，所以貘夢相信，如果自己跟著秦軒，絕對不會吃苦，反而會因此走上其他貘獸想都不敢想的巔峰！

    不說別的，因為秦軒的那種特殊的妖力，她從四星半的潛力，上升到了5星的品質，要知道貘族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5階的存在了，如果貘夢能夠達到，沒準都能回去爭奪一下夢境女皇的位子，掌控無窮無盡的夢境了。

    「你，好像很怕我的樣子啊。」秦軒這個時候也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果然，孤山寒姬一聽到秦軒說話，就下意識的撇過頭，根本不敢看他，彷彿秦軒是什麼可怕的野獸一樣：「我，我才沒怕你！」

    「只是，」孤山寒姬輕聲道：「我不喜歡畫妖師。」

    「還有山海官不喜歡畫妖師的嗎？」秦軒問一旁的貘夢，後者回答道：「事實上，大部分山海獸都不太喜歡畫妖師，畢竟畫妖師是奴役山海獸的人，沒人會願意自己被奴役吧？」

    秦軒覺得這話有道理，可轉念一想：「那你怎麼跟我了？」

    「額。。。這個嘛，」貘夢笑道：「因為跟著小軒軒才有好日子過嘛！」

    人稱山海獸界的恥辱，百年老司機，在無數同輩貘獸都成為白富美的時候，只有貘夢，還在默默的開車。。。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奉獻精神啊？！

    「山海獸的日子也不是都過的很好，事實上除了一些有著自己文明，甚至建立了國度的山海獸種族外，大部分的山海獸都屬於朝不保夕的鐘點工，而一些野生的山海獸，那日子就過的更苦了。」貘夢十分有節操的指了指自己，再一次的讚揚了她家秦軒的偉大。

    「我說，我一不會讓送死，二也不壓榨你們，你跟著我有什麼不好嗎，」秦軒特別以貘夢舉例：「你看我們家貘夢，以前也是野生的山海獸，自從跟了我，都快胖一圈了。」

    「主人怎麼能這麼說！」貘夢嘟起嘴輕輕推著秦軒：「我才不胖呢。」

    「她也是契約獸？」

    孤山寒姬見過很多畫妖師的契約獸，幾乎沒有跟貘夢一樣，可以跟畫妖師隨意打鬧開玩笑的：「契約獸不都是畫妖師的奴隸嗎？」

    「奴隸？」秦軒一愣：「為什麼？」

    說奴隸也太過分了吧，秦軒一直都認為貘夢和小白是他的夥伴，甚至一家人，從小失去父母，只與姐姐相依為命的秦軒是最在乎這種感情的。秦軒曾兩次失去過家，而現在，是他第三次擁有，這一次，秦軒說什麼也不會再失去它，更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心靈港灣。

    「不管其他畫妖師怎麼樣，我家的小主人，」貘夢見過秦軒的噩夢，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作為夢境的守護者，她無論再怎麼不靠譜，但只有對夢的守護，貘夢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搖：「他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所以打消你的疑慮吧，只要你一天是小主人的山海獸，他就會守護你一輩子！」

    「嗚~~」

    小白湊到了秦軒身邊，不斷用頭蹭著秦軒：「主人，小白最喜歡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不背叛我們，我們也永不背棄你。」藥膳兔也做出了本命的保證。

    孤山寒姬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她們，有些時候，比起眼睛，她更相信自己的內心，而現在，孤山寒姬顯然還對秦軒有所疑慮，但此時的狀況卻很現實，那就是孤山寒姬除了答應外，別無選擇：「我，孤山寒姬，以雪女冰魂起誓，同。。。」

    「我叫秦軒。」

    「同秦軒榮辱與共，不離不棄！」孤山寒姬的身上閃現出了數道冰藍色的光芒，環繞著秦軒轉了幾圈，然後消失了，但秦軒知道，這是孤山寒姬的根源，此誓已經同秦軒的畫中天連接在了一起，以後，哪怕孤山寒姬死去了，他也能憑藉這部分根源讓孤山寒姬復活。

    小白和貘夢也是如此，雖說需要耗費不小的資源，但至少有了保障，從今往後，她們就可以不懼生死的同敵人交鋒，因為只要能保護秦軒逃走，她們死也沒關係。

    相比之下，契約獸就是純粹的炮灰、消耗品了。

    【孤山寒姬】

    種屬：荒獸

    種系：冰雪系

    類別：雪女種冰魂類

    契約種類：眷族契約

    好感度：100（已達滿值）

    階位：3階，覺醒者

    稀有度：6星半

    進階選項：寒武帝女、冰紀元君

    「好感度100？！」秦軒的確是嚇了一跳，連貘夢當時都只有85，可孤山寒姬，直接百分百了。

第九十一章 坐穩，老司機要開車了

    【孤山寒姬】

    好感度：100（已達滿值）

    階位：3階，覺醒者

    稀有度：6星半

    進階選項：寒武帝女、冰紀元君

    眷族是從契約獸轉換過來的，可並不是說，契約獸一上來就能立刻轉換為眷族，而是必須要達到100的好感度，而這難度不可謂不大，很久畫妖師終其一生都培育不出一個眷族。

    「你這倒貼的，」貘夢上下打量著孤山寒姬：「有點厲害的啊！」

    「孤山寒姬，與別的山海獸不同，」藥膳兔見孤山寒姬有點難以開口卻又不想被懷疑的樣子，替她解釋道：「她們是一種非常純粹的山海獸，一旦選擇了自己的主人，就一生不悔，哪怕。。。」

    「是個昏君。」

    「哎？」秦軒：「我不是吧！」

    「不是。」貘夢：「應該。」

    「應該是什麼鬼？！」

    「孤山寒姬，參見主公。」孤山寒姬一旦做出了選擇，就算是認命了，她就像古時候的那種頑固的忠臣，無論秦軒多過分，她都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心：「之前的事，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能別這麼叫我嗎？」秦軒點不太習慣被這麼叫，總覺得，自己距離昏君越來越近了：「叫我秦軒，阿軒，都可以。」

    「好的主公，我知道了，主公！」

    「這是命令！」

    孤山寒姬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秦公。」

    「我還儉學呢！」秦軒：「不就是讓你改個稱呼嗎，有這麼難？」

    「這不是難與不難的問題，這是原則！」孤山寒姬一改之前的畏懼，在提到原則問題的時候，卻是直接迎上了秦軒的目光：「身為眷族，就必須有自知之明，做到本分，君臣關係是絕對的，如果要我改，除非，」只見孤山寒姬突然從邊上掏出了一把冰匕首，直接就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賜死我！」

    「停停停，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秦軒說：「以後在有外人的時候，就叫我主公，沒人的時候。。。」

    孤山寒姬：「主人？」

    秦軒覺得這倆字，聽著舒心：「那真是麻煩你了。」

    於是下一刻，孤山寒姬便是一副『你是變太』的眼神看著秦軒，只看得秦軒發毛：「喂，你剛不是說君臣關係是本分嗎？」

    「是本分，但我覺得僅僅是眼神應該沒關係。」

    「盯~~~~」

    「好了好了好了，你想怎麼叫都無所謂，你開心就好。」秦軒覺得自己真心受不住這姑娘，怎麼總覺得有些腹黑呢？

    「沒錯沒錯，開心就好。」貘夢一把樓主了秦軒的胳膊：「你看就像我這樣。。。」

    「請立刻放手！」

    然而，孤山寒姬卻對此反應卻非常的大，直接上前就拉開了貘夢：「這樣成何體統，若是被外人看到了，你讓他人如何看待主公，御下不嚴，肆意縱容，然後導致山海獸可以肆無忌憚的給自己的主人丟臉嗎？」

    「那個，」秦軒不明所以：「這沒什麼吧？」

    「不行！」

    孤山寒姬既然已經決定成為這個大家庭中的一份子，決心效忠秦軒，那就不會再考慮之前的事，而現在一上來就遇到這種事，孤山寒姬覺得自己必須要整頓一下風氣：「這很重要，非常重要！」

    「喂，你這什麼意思，我不就是抱一下嗎？」

    「太se情了，你這個淫蕩的女人！」孤山寒姬因為成了秦軒的山海獸，得到了來自畫中天的妖力補充，此時身上的衣服也漸漸整齊了起來：「你看看自己，穿得那麼暴露！」

    「暴露？」貘夢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是古典漢服，全身唯一暴露的地方，也就是白皙的肩膀罷了：「我哪裡暴露了？」

    「身為主人的眷族，那便是他的禁臠！」孤山寒姬還是蠻記仇的，此時正在盡全力的報復呢，同時，也有她的性格方面的關係，孤山寒姬的確是個很死板和保守的女人，看不慣貘夢：「難道不應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嗎？！」

    「像你一樣？」貘夢上下打量著孤山寒姬，不屑的道：「就差戴個面具了吧？」

    「這才是本分！」

    「哦，本分？」貘夢嘴角微翹，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只見她拉住了秦軒的手，將他帶到了孤山寒姬的面前，笑道：「那好啊，現在沒人吧，就我們在，大家都是小軒軒的眷屬，以後都不算外人，你既然說本分，那現在小軒軒要是親你一下的話，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我說，」秦軒：「不用這樣吧？」

    「要！」貘夢說完，直接就一口親在了秦軒的臉頰上。

    「親親親親，親上去了！！」

    「姆姆姆姆。」然後緊接著，貘夢又在秦軒的額頭，臉蛋，鼻子，甚至嘴唇上，都香了一個，直看得孤山寒姬整個人都懵了。

    孤山寒姬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太不要臉了！」

    「你不敢了？」

    「誰說我不敢！」

    「算了吧，你不行的，還是認輸吧，冰丫頭。」貘夢看了眼秦軒，壞壞的一笑，秦軒知道她這是在戲弄孤山寒姬，同時也算給秦軒一些福利：「我堂堂老司機，還治不了一個幼稚園的門都沒出過的小丫頭？」

    「親一下什麼的，我，我。。。」

    「呲~~~~」

    孤山寒姬的頭頂突然冒出了一股白煙，被人親一口，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孤山寒姬的羞恥心極限：「不，不行，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究竟得羞恥到什麼地步，才能做出這種事啊？！」

    「哎~~~」

    貘夢聳了下肩：「原來只會嘴上說說啊。」

    「誰說的！」孤山寒姬上前一步，直接按住了秦軒的肩膀，然後眼睛一閉就落在了秦軒的額頭上，這一刻，秦軒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瞬間傳遍了全身，涼涼的，冰冰的，可是，並不冷，相反，很溫暖，有種從皮膚溫暖到血肉，再暖進心底深處的美妙滋味。

    「其實，你不用聽貘夢的，」秦軒輕輕推開了冰雪般純潔的公主，說：「我從來沒有將你們當做自己的東西，想要搶佔你們的一切，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

    事實上，孤山寒姬也跟秦軒一樣，她從未用自己的嘴唇，親近過人類，別說人類，就是別的什麼，也從未有過。

    「雪女能在親吻他人的時候，吻到心的溫度，」孤山寒姬忽然說道：「你的心為何。。。」

    「沒什麼。」秦軒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正巧這時藥膳兔也從畫中天裡走了出來，她之前去開闢孤山寒姬的畫中天了，不過因為都是冰雪系畫中天的關係，所以就跟小白一樣，將其與本命世界融合在了一起，這樣的話，藥膳兔、小白、孤山寒姬的擬界就都在一起了，可以如此居住在一起，其實也是挺熱鬧的。

    「看看你的畫中天吧。」

    「啊，前輩好。」

    「叫我大姐頭吧。」

    「是！」孤山寒姬非常聽話的說道：「大姐頭！」

    「咦？為何你在這裡這麼聽話？」

    「這是原則問題！」

    「又是原則問題？」秦軒：「你的原則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孤山寒姬消失在了秦軒的面前，秦軒知道，她進了畫中天，只是很快，秦軒就聽到了孤山寒姬的驚呼聲：「好，好大！」

    「噢噢噢，」風雪冰原上，貘夢自豪的把身子一挺：「原來你也不是沒眼光嘛！」

    「切！」

    孤山寒姬怨念無比的看著貘夢，目光更是死死盯著那兩團多餘的贅肉，孤山寒姬哪裡都好，長得漂亮，有氣質，就是，某個地方貌似只在平均值上下，不算很差，但跟貘夢比起來，那簡直就是海平線與珠穆朗瑪峰的差距了。

    「我說的是這個畫中天！」

    「哎？我說的也是這個啊。」貘夢微笑道：「你說的不是這個？」

    「我說的當然是這個！」孤山寒姬臉又紅了，要知道，讓一個冰雪系的雪女臉紅，這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偏偏貘夢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感到各種羞恥。

    「你們倆啊。。。」

    秦軒忽然覺得有點頭疼了，貘夢和孤山寒姬，怎麼都覺得她們性格上有些爭鋒相對，一個熱情奔放，一個保守頑固，以後，有的麻煩了。

第九十二章 大奸臣貘夢

    秦軒家最吸引山海獸的幾點要素，第一，是他那無比純粹且龐大的妖力，第二，是只有秦軒的山海獸們才會懂的福利，那無比龐大的擬界。

    「每人一個擬界？！」

    孤山寒姬很驚訝，她不怎麼接觸畫妖師的世界，但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哪有畫妖師會給自家山海獸一人一個擬界的。

    「我的能力之一，可以在畫中天內開闢擬界，」藥膳兔說：「只要你們與阿軒簽訂了契約，我就可以根據雙方的這份契約，在這畫中天裡強行打出一個擬界空間來，作為契約獸的居住地。」

    不過因為藥膳兔的大雪山，小白的冰荒雪原，外加孤山寒姬的雪頂冰川，都是冰雪類的擬界，所以為了不重複，也為了更熱鬧些，藥膳兔就把它們都連接到了一起，這也導致本命世界空間的擴大，相對的也多出了另外兩個環境。

    「我這麼做，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孤山寒姬何止是不介意，她巴不得這樣。

    別看孤山寒姬一副高冷的樣子，她其實是很渴望同伴的，畢竟在畫妖師的定義裡，雪女族曾經也是群居生物，有過自己的文明，只是因為族群覆滅，孤山寒姬才為了生存開始獨自流浪，也漸漸養成了多疑的習慣。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山海世界這種適者生存的環境裡，你不一步三看，又如何活下去？

    「那就好，以後你就住雪頂冰山，同我的天外天大雪山與小白的冰荒雪原互成掎角之勢，有空的話，你也可以到她和我的居住地來玩。」

    「冰雪公主要跟小白一起玩嗎？」

    小白很喜歡在冰荒雪原上狂奔，可惜因為只有一個人，所以總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好啊。」

    都是冰雪系荒獸，又因為交過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孤山寒姬還是蠻喜歡這個如同小女孩一般的同伴的。

    秦軒很幸運有藥膳兔作為本命，能夠幫他調節山海獸之間的關係，不像其他的畫妖師，基本上是與本命關係很親密，眷獸很聽話，沒有眷族，而所有契約獸都是強行契約的打手，關係可以說是涇渭分明。畫妖師可以無比的信賴自己的本命和眷獸，但他們卻始終防備著那些隨時可能反噬的契約獸，往往在這些畫妖師手底下過日子的契約獸，基本上是沒有人權的，輕則打罵，重則甚至可能被畫妖師當做炮灰犧牲掉，命運不可謂不悲慘。

    這種事，秦軒個人是無法接受的，他認為山海獸是畫妖師的夥伴，彼此應該互相尊重和依靠，只有畫妖師真心對待自己的山海獸，山海獸才能用生命來保護他們。

    所以，秦軒不會去強行契約任何山海獸，因為那毫無意義，他要的不是打手，也不是兵器，而是如同家人般的同伴，彼此可以在一起打鬧，探索山海世界的時候，自己被她們細心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戰鬥時由她們頂在前面，處處維護他的利益，回到家中後，喜歡綜藝節目的可以看電視，喜歡動畫的可以上嗶哩嗶哩，甚至於外出走動，只要不影響藍星上的人的生活，秦軒也是不會阻止的。

    「這就是我們家的家規，」貘夢故作正經的扮演著前輩的角色，對孤山寒姬說道：「要尊重前輩，要聽前輩的話，前輩說的一定是對的，如果錯了，請參照前一條。」

    「懂？」

    「懂。」孤山寒姬點了下頭，然後對秦軒說：「主人，以後可以由我來肅清不正之風嗎？」

    「這個，不正之風什麼的，大家開心就行了啦，沒必要弄的那麼嚴肅吧？」

    貘夢：「就是就是，區區新人竟然這麼囂張。」

    「不行！」孤山寒姬一指貘夢：「主人看這個人的態度，實在是太給主人你丟臉了。」

    「這，以後再說吧。」

    「請務必。。。」

    「以後以後，」秦軒怎麼可能讓孤山寒姬維持什麼風紀，他自己就是個超級大的毒瘤，每天好吃懶做，不是打遊戲就是跟小白一起玩親子類遊戲，一點正事都不干，秦軒可以想像，他要是現在同意了孤山寒姬的提議，以後肯定會被她給煩死的：「以後有機會的，現在我們先回去吧。」

    「主人！」

    眼見的秦軒跑掉，孤山寒姬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時，貘夢從她身邊走過，拍了拍她的肩膀：「冰丫頭，沒見識了吧，小軒軒跟我可是一個陣營的。」

    「你這個奸臣！」

    「呼呼呼，沒錯，我就是奸臣，大奸臣貘夢，」貘夢得意的笑道：「冰丫頭，作為前輩呢，我教你個道理。」

    「什麼？」孤山寒姬有些氣鼓鼓的問道。

    「這做山海獸就得學會怎麼討自家主人的喜歡，」因為貘夢很污，總是能跟秦軒打成一片，所以秦軒對她格外的寵幸：「會打架是沒用的，你再能打，能打得過大姐頭嗎，省省吧。」

    「難道你覺得自己比大姐頭還厲害？」

    「你！」

    孤山寒姬無法認同貘夢的話，她覺得，既然是秦軒的眷族，那就要一心一意的為秦軒好，哪怕會讓秦軒感到不高興，可忠言本就逆耳，難道因為會失去寵幸，就放棄自己的原則，跟貘夢一樣做一個沒有節操的老司機嗎：「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眷族，畫妖師才會變得那麼為所欲為！」

    「啊啦，不聽人話的丫頭，」貘夢無所謂的聳了下肩，然後跟上了秦軒的腳步：「那隨你咯，以後被小軒軒討厭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誰會哭啊，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

    消融的冰原上，小白背著秦軒和藥膳兔在那裡狂奔，貘夢一如既往的躺在她的夢境之海中，孤山寒姬因為之前受了傷需要靜養，此時已經回到了她的雪頂冰川內部，一邊修復損壞的佩刀，一邊感受著這宛如無窮無盡般的純粹妖力。

    「好舒服的妖力，難以想像的精純。」荒獸並不能通過吞噬畫妖師換取妖力，但如果是畫妖師主動給予的話，她們也能夠吸收，從而使自身的妖力變得更為精粹，畫妖師的妖力是無屬性的，任何山海獸都能吸收，且無毒無污染，多吸收一些，更是大有好處，就像現在，孤山寒姬已經沉浸在了秦軒的妖力之下：「原本需要五六天才能恢復的冰冷之源，恐怕只要半天就能全部恢復了吧？」

    孤山寒姬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可至少當下，她對秦軒十分的滿意。

    這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畫妖師，對待自己的眷屬也很親切，完全沒有她記憶中的那些畫妖師的殘暴和肆無忌憚，孤山寒姬在山海世界裡生活了近百年，見過形形色色的山海獸和畫妖師，她其實也曾考慮過，是不是要放棄孤身一人的旅行，而是成為某個畫妖師的眷族，也好有個歸宿。

    『兩萬年來，雪女族於人間肆虐，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今日我等畫妖師奉欽天之命，予眾生而告之。』

    『滅族！』

    一百年多前，畫妖師對雪女族下達了最後的通告，要麼臣服，要麼滅族，寒荒的女王拒絕向畫妖師卑躬屈膝，舉全族之力奮起反抗，然而，同畫妖師的力量相比，寒荒世界的反抗不過蚍蜉撼樹，女王兵敗，也招來了畫妖師對雪女一族的大屠殺，整整一百年，雪女從一個無比龐大的種族，一個有著自己文明和國度的大族，被殺的幾近滅絕。

    雖然不像藥膳兔那樣徹底滅絕，三千年再無人得見，可野生的雪女，現在也是越來越少見，每次出現一個，都會被畫妖師追殺。

    物以稀為貴，也許雪女的價值不是很高，但畫妖師買賣山海獸看的並不一定是實用價值，雪女除了能戰鬥，是冰雪系的荒獸外，還是美人啊，冰雪世界特產的純潔無暇的冰雪美人。

第九十三章 寒荒之難

    「畫妖師買賣雪女，對其進行虐待和調教，一百年來，無數雪女死在了畫妖師的手中，無論是被殺的，還是被羞辱致死的，」貘夢看過無數人的夢，畫妖師的夢想就跟藍星人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畫妖師站得更高罷了：「可以想像，冰丫頭一個人生活在山海世界裡，背負著多大的壓力和恐懼。」

    「滅族，為什麼要這樣做，」秦軒並沒有太大的憤怒，因為這同他無關，也許他親眼所見會感到同情和憐憫，但畢竟這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雪女真的犯下過不可饒恕的大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貘夢少見的開始幫孤山寒姬說話了，然而不等她繼續抱怨，坐在小白頭頂的藥膳兔卻是睜開了眼：「閉嘴貘夢。」

    「嗯？」

    「快要出山海世界了。」之前秦軒就已經啟動了山海符，只是因為這邊的戰鬥場地太過誇張，所以藥膳兔特地讓小白跑了幾十公里，再在這邊進入空間隧道，回到竹林村：「有些話私底下說可以，但別給阿軒找麻煩。」

    貘夢明白藥膳兔的意思：「是，我明白。」

    藥膳兔這是在告訴貘夢，竹林村裡的畫妖師可跟秦軒不一樣，你對秦軒說，那不過是平民百姓議論國家大事，言論自由嘛，可如果這樣的話被別的畫妖師聽到了，這事可就有些大了。

    首先，要分清楚秦軒議論和貘夢議論的區別，如果是秦軒議論，那哪怕他現在就跑到大街上去，宣傳畫妖師的殘暴不仁，那最多也就是當個調味劑，不會有人來找秦軒的麻煩，可要是貘夢說，那這麻煩可就大了。山海獸終究是山海獸，它們有什麼資格評論畫妖師的所作所為，最重要的是，畫妖師連一個山海獸都教導不好，極有可能被認為是一種叛逆行為。

    舉個例子，現在有兩個民族，一個先進一個落後，二者有著很大的仇恨，這個時候，若先進一方的子民跑到了落後方，把先進的知識和技術傳授了過去，從而導致落後民族變得強大，這種行為，絕對會引來整個民族的譴責。

    雖然秦軒並沒有做這種事，可讓畫妖師的山海獸都敢生出叛逆之心，那你這畫妖師，也太數典忘祖了吧？

    你別忘記了，自己的知識是從哪裡來的，資源是哪裡來的，享受的這個經濟市場、契約能力、各種妖術、安定的環境，是誰給你的！

    不是山海獸，而是畫妖師！

    如果秦軒做出背叛畫妖師的行為，他要面對的，將會是整個畫妖師民族的追殺和討伐。

    「哦，我懂了，就是說我有言論權，而貘夢沒有。」秦軒對於畫妖師的世界再一次的漲了見識，藥膳兔說：「本命與畫妖師擁有一樣的權利，我也可以說，但貘夢也好，小白與孤山寒姬也是，她們只是阿軒你的附屬品，縱容行兇是大罪，以後千萬要注意了。」

    「不過。。。」

    「不過什麼？」

    「對於雪女族的這些事，阿軒你其實是沒資格評價的。」藥膳兔如此說道。

    「為什麼？」

    面對秦軒的疑問，藥膳兔表示秦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而貘夢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於是閉口不談，可這卻讓秦軒覺得不滿了：「有什麼話就說，我又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貘夢與藥膳兔對視了一眼，後者點了下頭，只聽貘夢說道：「雪女一族的覆滅，起因，是畫妖師高層的一系列措施。」

    「什麼措施？」

    「一百多年前，畫妖師的世界因為山海市場的出現，資源獲取變得方便，而物價的穩定也更加充分的激發了畫妖師的積極性，畫妖師的力量增強了很多，也是在那個時候，畫妖師開始向山海世界中的各個山海獸種族，派出了使者。」

    「使者？」秦軒疑惑的問道：「幹什麼？」

    「向山海世界裡的各族，帶去和平的信號。」貘夢對此並沒有用諷刺的語氣，或者說，對於畫妖師這個措施，貘夢其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不僅是雪女一族，還有其他的眾多種族，比如我們貘女、花仙子、鮫人、雲頂聖靈，當時，面對畫妖師的使者，不同的種族，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我們貘女本就是熱愛和平，不太喜歡爭鬥的山海獸，以往也從未對人類造成過傷害，所以畫妖師的使者在拜訪我們的時候，表現的十分的友好，而當時的夢境女王也展現了貘女的溫順，招待了那位使者。」貘夢說：「使者感受到了貘女一族的友好，回去後，便以自己的身份替貘女們謀求福利，提出了各式各樣的優良政策，而到了一百多年後的今天，畫妖師更是將『貘』視作夢境的守護者，不僅不會捕捉，當其遇到危險時，更是會拯救她們。」

    「那位使者如今已經成為了畫妖師高層議會的成員，且仍舊在替我們貘族說話。」

    秦軒聽了貘夢的說法後，不僅不覺得畫妖師殘忍，反而覺得他們很友好啊，現在畫妖師對貘獸的態度，那可是十分尊重的，平常遇到了也會打招呼，彼此互相幫助，十分的和諧。所以說，畫妖師當時的這個政策，完全就是為和諧發展而去的，從方向上說，看看如今的貘夢就能知道，這是完全正確的。

    「可雪女族是怎麼回事？」

    「這是她們自己造的孽，有此下場，怨不得誰啊。」貘夢說：「當年，有一位使者拜訪了雪女一族，可跟我們貘女不同，雪女的性情孤僻且高冷，她們潔身自好，卻又自視奇高，面對畫妖師的使者，雪女一族不僅沒有招待他，反而以寒荒女皇還在休息，將其拒之門外，我聽說，那位畫妖師為了完成任務，整整在雪地裡等待了三天，而雪女族最後給他的答覆卻是，女皇不小心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

    兩國之間的來使，代表的可是國家顏面，雪女族這麼做，簡直是在打畫妖師的臉啊。

    「不過那位使者也算脾氣好，他不在乎這麼點時間的等待，於是再次提出了拜訪雪女族領袖的要求，」貘夢說：「可結果卻是，對方剛一見面，便直接以一句『我對你們畫妖師沒興趣，滾吧』，將其趕了出去。」

    「要知道，當時的雪女族可是十分的強大，孤山寒姬這樣的也就是雪女族中的普通人，更為強大的冰雪系山海獸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她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畫妖師的怒火。」

    面對虎視眈眈的雪女一族強者，那位使者自然不敢發火，他不可能同雪女一族交手，除非他不想活著回去了。

    然而，當時從雪女族逃離的屈辱，卻讓那位使者非常的憤怒，他回到了畫妖師的世界，將出使雪女的事情匯報給了他的上司，也是這次事件的發起者，當時畫妖師的一位高層，那位高層知道了這件事，答應給出使雪女族的畫妖師一個交代，並表示，雪女族是在挑釁畫妖師：『你放心，我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雪女被覆滅的原因？」

    「不只是如此，」貘夢說：「若僅僅是因為這麼一件事，畫妖師不可能上下一致，最重要的，還是那位畫妖師高層的一番言論。」

    「什麼言論？」秦軒：「他狠狠的批判了雪女？」

    「不，」貘夢：「恰恰相反，那位大人物不僅沒有說雪女壞話，反而大肆誇獎雪女，說她們的氣質多麼的高貴，說她們的容貌多麼的美麗。」

    秦軒：「這。。。」

    忽然，秦軒想到了一種可能，只聽貘夢說：「沒錯，就主人你想的一樣，那位大人物在其言論的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此優秀、美麗、氣質高貴的雪女，』一百多年前，那位畫妖師站在了無數權貴的面前，說道：『要是能被我們畫妖師所擁有，該多好啊？』

    那一刻，高層震動了。

    無數的商人，也發現了這極具潛力的新市場。

    而那些底層的畫妖師們，更是在這種言論的推動下，大肆闖入冰荒世界，捕捉雪女，將她們抓回來，無論是賣給那些權貴還是自己享用，都讓他們感到自豪和興奮。

    戰爭就此爆發，畫妖師向雪女一族開戰，而在無比強大的畫妖師面前，雪女一族也的確有骨氣，寧死不降，可結果又能如何，畫妖師對雪女一族進行了全新的定義，說她們是禍害，只配當畫妖師的奴僕，老一輩的畫妖師死去，新一代的畫妖師成長起來，新舊更替，而畫妖師對雪女的懲罰卻依舊存在。

    山海世界裡發現了雪女，那就抓回來，她們非常的值錢，哪怕只是一個1階的小雪仙，都能賣出數十萬山海幣的高價，而孤山寒姬，哪怕不算她的潛力和品質，只是往拍賣行上一方，那都是幾百萬山海幣起步。

    「那為什麼我不能說這個？」秦軒還是不明白。

    「因為當年提出這個政策，並讓雪女一族有此命運的人，」貘夢說：「正是你的先祖，山海市場的建立者，秦無涯。」

第九十四章 竹林村的那點事

    秦軒，回家祭拜祖先去了。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山海村、山海市場，穩定物價，同其他山海獸種族建立和平來往關係的那個天才，就是他的曾爺爺，秦無涯。

    「不知道祖宗們這麼牛逼，失敬失敬，」秦軒拿著香，站在秦家先祖的牌位前，有點尷尬的挪了兩步：「小子秦軒，在這裡見過各位大佬，以前沒怎麼來看你們，是我不對，以後，請多多照顧。」

    「主人，」孤山寒姬跟貘夢站在門外：「這是在幹什麼啊？」

    貘夢：「臨時抱大腿。」

    「話說你，」貘夢示意了下秦家祠堂裡的那些牌位，說：「沒事？」

    「有什麼事？」孤山寒姬不解。

    「秦無涯。。。」

    「不關他的事，」孤山寒姬的面色無比的陰沉，雙手更是緊緊握住：「害了雪女的，都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寒荒女王，都是因為她，我們才有這樣的結局，如果當年她要是對畫妖師的使者友好一些，哪怕只是一些，恐怕我們也不會有這般下場。」

    「唉。」

    貘夢也不多說，事實上，她們貘女真心過的很不錯，自從跟畫妖師結盟了以後，遇到有強大的山海獸襲擊夢境之海時，她們也可以要求畫妖師前來援助，也因此大大減少了損失，這百年來，僅僅是貘族的數量就幾乎翻了兩番，也就是四倍，更別提因為畫妖師的到來，夢境之海被改造成了一個無比璀璨的國度。

    貘族畢竟還是原始的，她們並不懂得創造和修飾，但畫妖師卻震撼於夢境之海的美麗，他們同貘族交流，並提供了許許多多的畫妖師，前往夢境之海建設貘族的家園，而作為友好的象徵，夢境之海也作為畫妖師的一處旅遊勝地，對外開放。

    畫妖師可以通過貘獸進入夢境國度，並在裡面的各大夢城中，感受前所未有的經歷。

    當然，這不是無償的，所有前往旅行的畫妖師都要在那裡用山海幣支付費用，而這筆費用則都是屬於貘族的，事實上，只要你有山海幣，哪怕是山海獸，也能夠通過畫妖師的山海市場購買到想要的東西，不過前提是你擁有被畫妖師所認同的身份，比如貘族、花仙子、鮫人等等。

    畢竟畫妖師不可能讓對他們有害的山海獸，擁有這種快速提高自身的機會，至於貘族的實力大大加強，這其實根本無所謂，畢竟貘族自古以來都與人類有著友好的往來，在黑暗年代裡，也曾多次將人類帶到夢境之海中保護起來，以避免凶獸的肆虐。

    『他們對我等友善，我等便要以十倍真誠相待，』一百多年前，秦無涯的話語，至今還被無數受到其恩惠的山海獸種族銘記，同時，他的另一句話，也震懾了無數的山海獸，讓其不敢與畫妖師為敵，更不敢入侵人間：『可倘若你選擇仇視和傷害，那我等也必將百倍償還，甚至予以滅族亡種，在所不惜！』

    秦無涯這人，你說他很殘暴嗎？

    這是事實，他當年因為雪女族的一個態度，就給雪女族帶去了滅族的災難，可你說他真的很殘暴嗎，貘夢卻又覺得自己反而要感激他了，因為沒有秦無涯，她們貘族可能還生活在最原始的時代，別說跟人交流了，就是彼此之間，恐怕都不怎麼往來吧。

    哪裡像現在，夢境國度那麼的漂亮，畫妖師對貘族也十分的尊重，視她們為夢境的守護者，更是以能夠得到一隻貘族的青睞為榮，而就結果上說，別人看到秦軒擁有貘夢，都會張大嘴巴，滿臉的羨慕嫉妒恨，可看到孤山寒姬，那別人可就要露出某種隱晦的笑容了。

    「比起你，似乎我更可能給主人丟臉啊。」

    孤山寒姬也低了下頭，在畫妖師的世界裡，雪女的地位很低，與奴隸沒什麼兩樣，哪怕成為了畫妖師的山海獸，除了本命覺醒的外，跟賤婢和玩物也沒什麼區別。

    「保佑保佑，祖宗們保佑啊。」秦軒已經跪下了：「保佑我一帆風順，心想事成，保佑我發財啊萌萌噠。」

    貘夢：「這。。。」

    「天啊，」孤山寒姬不忍直視：「主人怎麼這樣祭拜？」

    此時此刻，孤山寒姬與貘夢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秦軒了，話說老大，你這祭拜的目的性有點強的啊。

    「好了。」

    秦軒站起身，他看著面前的牌位，這些人都是他的先祖，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他，所以祭拜起來是完全沒有壓力的，更何況，這些可都是大佬啊，不說別人，就提之前秦軒剛知道的秦無涯，他可是一位富甲天下的大商人，號稱史上自著名的五位富豪之一：「不知道我祖爺爺有沒有給我留下遺產什麼的，有的話，我是不是就發財了？」

    「咳，十分遺憾，小軒軒。」貘夢說：「據我所知，秦無涯晚年似乎是把自己的財富，全部都捐獻給那些受他庇護的山海獸們了。」

    「啥？」秦軒；「全部！」

    「你是說，」秦軒走到貘夢面前，求證到：「全部？」

    貘夢微笑著點了下頭，而秦軒則是失落的退了兩步，回首秦無涯的牌位，撇撇嘴：「怎麼想的，有錢不留給後代，非要捐出去，難道有錢人都這麼任性的嗎？」

    要是秦軒有秦無涯那麼多的錢，他才不會這麼勤奮的東奔西跑呢，直接花錢把藥膳兔她們砸到滿級，然後到那些畫妖師的城市裡去走走看看，感受各地的民俗，貘夢說的夢境國度，孤山寒姬提到過的雪女族的遺蹟冰封國度。

    「總有一天，我會賺比秦無涯還多的錢，然後環遊世界，成為老爹那樣的冒險家。」

    不說秦軒這邊，現在的竹林村，卻是徹底炸了鍋，然而這位當事者卻絲毫沒有過來解釋，反而直接回家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嬌小的身影踩在辦公桌上，看著前方坐著的兩個妹紙，那張精緻的小臉蛋簡直要氣炸了：「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個十四五歲的黑長直少女，她叫竹取姬，也是這竹林村的村長。

    「公主殿下。」造麻竹翁在一旁提了句。

    「我才不認識叫這名字的人！」竹取姬覺得非常的羞恥：「我就是個村長！不要再那樣叫我！」

    「可您小時候不是很喜歡玩公僕遊戲的嗎？」

    「噗！」

    「咳。」

    徐馨雅和紅寒衣不約而同的撇過頭，但臉上強忍著的笑意卻讓竹取姬無比的羞怒：「你們兩個！！！」

    「你們看看你們幹的好事，都把一條街給打炸了，」竹取姬一直覺得紅寒衣是個可靠的革舊兵，雖然人虎了點，可辦事向來一絲不苟，至於徐馨雅，那可是傳遍了上京城的逐日司得力幹將，能夠有她倆守護竹林村，竹取姬覺得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在好了，不僅私底下鬧矛盾，還敢公然打架：「你們知道自己打壞了多少東西嗎，公共資產，都是要照價賠償的！」

    「我要扣你們工資！」

    「啊？！」徐馨雅最擔心的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要這樣的公主殿下。」

    「我這裡沒有叫這名的人！」

    「好的公主殿下，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徐馨雅你個混蛋！都說了別那麼叫我了！」竹取姬伸出了精緻的十根手指，從右手開始：「一二三，你在竹林村打壞的東西，至少也要你三個月的工資才能算清！」

    「三個月！」

    這一刻，徐馨雅的臉都成了灰白色，她是逐日司，從未想過逃跑，所以這懲罰她是受著的，可她的存款真的不多了，上次為了給秦軒賠禮道歉，本命覺醒的費用也是她出的，3萬山海幣一去，她就已經快吃土了，好不容易在竹林村這塊風水寶地找到工作，以為可以重新發家了，原本還打算等第一個月工資下來了，就從秦軒家裡搬出去的，現在好了。

    「村長大人啊！」猛地，徐馨雅抱住了嬌小的竹取姬，眼淚如開了閘一般的往下掉：「可憐可憐我吧，別扣我工資了好不好？」

    「喂，你往擦呢，髒死了！」

    「簌簌簌。」

    「啊！！！鼻涕，鼻涕啊！」

    最後，竹取姬受不了徐馨雅的死纏爛打，表示願意先拿自己的錢給她墊著，至於她的欠款，三個月分十個月付給她。

    「至於你！紅寒衣！」

    與徐馨雅不同，紅寒衣非常的淡定，對此，徐馨雅表示不解，難道紅寒衣真的就這麼剛，連工資這麼實在的東西都不以為意了嗎？

    「你還想要工資？！」竹取姬：「你的工資都已經推到20年後了！」

    「噗~~~~」

    徐馨雅表示，什麼鬼？！

    「自從你上任以來，故意傷害村民，破壞公務，威脅他人生命安全，更是多次把人打成重傷，」竹取姬每說一樣，徐馨雅就表示自愧不如，革舊兵果然一如既往的剛啊：「看看這欠條！」竹取姬突然拿出了一個箱子，打開後，裡面滿滿的全是欠條。

    「給我吧。」紅寒衣完全不在乎的從竹取姬手中拿了兩張欠條，一張遞給了徐馨雅，然後自己非常熟練的寫了個賠款數字：「革舊兵，從不知工資為何物！」

    說完，紅寒衣就在徐馨雅無比崇敬的目光中，淡定的走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白泉學院

    白泉學院，一所集少兒塾、子落園、山海院於一體的畫妖師學院，擁有274年歷史，也是如今現存的最古老的畫妖學院之一。

    二百七十年來，這所學院為各行各業，輸送了大量的人才，能夠獨自擁有一個異次元，來打造整座學院，而不是同別的學院擠在一個平等位面裡，就足以見得其在畫妖師心目中的地位。可以這麼說，只要你進了畫妖師學院，你就有了一條成為人上人的機會，而若是這所畫妖學院叫做『白泉』，那你將來，必定會在畫妖師的未來舞台上，擁有一席之地。

    此時，是這座獨立異次元的盛夏，也是最熱的時候，學院裡的學生也都放了假，此時空蕩蕩的，除了一些還有任務的老師外，基本上沒有人了，所以顯得格外的平靜。

    只是，這份平靜卻在今天早上，因為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而被徹底打破。

    「還在吵啊。」

    一個留著山羊鬚，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輕生說道：「從早上就一直吵到現在，那位老爺子年紀歲大，但脾氣依舊這麼火爆。」

    「是那位老人家吧，」站在中年人身旁的是二十歲出頭的少女，她叫詩輕夢，剛剛過了實習期，由於初來乍到，所以做什麼事都格外的小心，深怕犯一點錯誤：「校長她貌似到現在都還沒開口吧？」

    「咱們校長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妖嬈的宛若一株玫瑰花的御姐伸出玉指，戳了戳詩輕夢的臉蛋，說：「想讓她發脾氣，這難度可是相當的大哦。」

    「據我所知，白泉建校二百七十多年，」中年先生說：「校長還沒生氣過呢。」

    此時，校長室內，秋老爺子滿臉的憤怒，而他的對面，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這個坐在辦公桌後，靜靜的喝著茶，聽著秋老爺子的抱怨和指責：「說完了？說完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輕夢？輕夢？」

    「來了。」詩輕夢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問道：「校長什麼事？」

    「麻煩你，幫這位老爺子倒杯茶過來。」

    「哦，好。」很快，詩輕夢便將一壺茶水放在了秋老爺子面前的茶几上，然後禮貌的退了出去。

    「輕夢的茶藝可是白泉數一數二的，家族底蘊擺在這裡，可讓我很是享受呢。」白凝霜微笑著說道：「至於你剛才的問題，這麼多年沒見，你的火氣還是那麼的大，就不能慢慢聽我說完嗎？」

    「可當年你是向我保證過的！」秋老爺子說：「你保證過，期弦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而早二十年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也說他過的很開心！」

    「我的確說過。」

    「可現在我卻聽說，期弦十年前就過世了！」秋老爺子冷笑著看向白凝霜：「你怎麼說？」

    「你聽誰說的？」白凝霜面不改色的說：「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謠言了。」

    「謠言？」秋老爺子：「你知道，這話是誰告訴我的嗎？」

    「誰啊？」

    「期弦的兒子，秦軒！」

    「誰？！」白凝霜瞳孔猛地一縮，抓在手裡的茶杯竟是出現了裂痕，她將茶杯放下，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你說誰告訴你的！」

    「普天之下，有如此純粹和龐大妖力的畫妖師，只有秦家人，而那孩子跟期弦年輕時，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再加上你現在的反應。」秋老爺子：「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當年你向我保證會保護好期弦，最後期弦死於非命，如今呢，連期弦的兒子在外面瞎混，你竟然都不知道！」

    「怎麼會呢？」白凝霜閉上了眼，而她的妖力，則透過無數的次元和位面，連接到了某顆古老星球的某座偏遠山村中，然後她睜開了眼：「不應該的啊，防護用的結界並沒有發動過，我在那孩子身上留下的庇護妖術也沒有運作的痕跡。」

    白凝霜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小軒兒的？」

    「看來你還知道他，」秋老爺子說：「在竹林村啊！」

    「什麼？！」白凝霜真的是又驚又怕，驚的是秦軒怎麼會跑到竹林村去，怕的是他在那裡遇到危險怎麼辦：「他怎麼會跑到山海村去了，他去那地方幹什麼，誰帶他去的？」

    一連三個問題，白凝霜真的是沒有意識到，就在她這僅僅半個月的放鬆緊惕裡，家中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何止是去了，他現在都敢到山海世界裡探索了！」秋老爺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山海世界是他這樣剛覺醒妖力和本命的孩子能去的嗎，就算是成年人進去了，運氣不好都會九死一生，真的是不知者無畏啊！」

    「這。。。」白凝霜也是站不住了，她現在很想回去一趟。

    「我不知道你在計畫什麼，又為什麼要把那孩子留在藍星，對，是這個名字，我孫女之前去過那個地方，一個早1700年就沒畫妖師了的廢土。」秋老爺子：「現在，我對你失望透頂了！」

    「我。。。」

    「如果不是那孩子出現在我面前，你到底想隱瞞我到什麼時候？！」秋老爺子真的是要被氣炸了，難以想像，當秦軒說出秦期弦已經死了的時候，秋老爺子當時的悔恨與痛苦，他對秦軒說的無所謂的話，只是說說的，秦期弦是他最疼愛的弟子，當年甚至打算族中的丫頭嫁給他，以便秦期弦能夠繼承他全部的衣缽。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秋老爺子：「秦軒這孩子，我會親自教導他。」

    「於是再出第二個期弦？」白凝霜不屑的笑道：「那我可真期待。」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白凝霜：「你我半徑八兩罷了，當年我把期弦交給你教導，可結果呢？他最後會有那樣的結局，你要付一半的責任！」

    「這。。。」秋老爺子想反駁，可最後卻沒能說出話來，他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失落的說道：「是啊，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年能強硬一點，要他留下來，他又怎麼會跑去山海世界，又怎麼會，英年早逝？」

    世間之痛，莫過於白髮送黑髮！

    「我說，有件事我倒是想問一下，」秋老爺子問：「你似乎，不是那麼瞭解那孩子啊。」

    「那還是是他姐姐帶大的。」

    「他姐姐？」

    「就是，你應該知道的，上京城的那個。」

    「什麼？！」秋老爺子驚呼道：「她竟然是。。。」

    「禁聲！」

    「嗯？」秋老爺子的目光一冷，手一揮，頓時間，一個複雜無比的結界便籠罩了這個房間，他說：「秦軒這孩子，現在已經脫離了你們的計畫，那就不可能任由他在外面胡來。」

    「你的白泉學院，快招新生了吧？」

    「還有一個多月，」白凝霜：「但那孩子會想來嗎？」

    「有什麼不想來的，這可是白泉！畫妖師四界最好的學院！」秋老爺子：「別人想來還考不上呢，那孩子現在能直接來這裡，有什麼不願意的？」

    白凝霜雖然沒怎麼跟秦軒見過面，但對於秦軒的事情，卻還是很瞭解的，比如他，不怎麼喜歡讀書。。。

    「他要是不喜歡呢？」

    「慈母多敗兒！」秋老爺子：「你看看你，他還沒來呢，你就開始擔心起這個來了。」

    「你厲害，」白凝霜：「你行你上啊。」

    「來什麼來，不就是個破學院嗎，管他要不要讀，要讀得給我在這裡讀，不要讀，那就混，混個幾年，以後帶著白泉的文憑，想去哪我都能安排。」

    「你這跟我也沒區別吧？」白凝霜：「我還以為你要好好教育他呢。」

    「這可是期弦的親兒子！」秋老爺子看向一邊，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怎麼捨得啊。」

    白凝霜此時，真的很想說一句，你能別來瞎添亂了嗎：「那行，我們在這裡說好了，以後學院裡的事我說了算，出了這學院，就交給你了。」

    「行。」

    秋老爺子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通知那孩子一下？」

    「不是你去嗎？」

    「你不說他不喜歡讀書嗎？」這對一個不喜歡讀書的人來說，學校可是禁地啊，秋老爺子教導過那麼多人，自然也有一些學習成績不好的：「那我去，不是招他恨嗎？不去，我是不去。」

    「你不還有個孫女？」

    「這不一樣，我孫女去，不就是我叫她去的嗎？」

    「那怎麼辦？」

    「你啊！」

    「我，這個。。。」白凝霜其實沒少從秦軒姐姐那裡知道他的事，自然知道秦軒在藍星的初中和小學時的情況，可現在沒辦法，白泉是她的地盤，讓秦軒來這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輕夢？輕夢進來！」

    「啪！」

    秋老爺子撤去了結界，詩輕夢也走了進來：「校長你叫我啊？」

    「給你個重要的任務，成了，這學期我讓你帶班。」

    「帶班？！」這裡可是白泉啊，帶班意味著什麼，只是個剛轉正的見習老師的詩輕夢，做夢都不敢想啊：「我，我行嗎？」

    「只要你完成任務，我說你行，那你就行！」白凝霜：「難道你不想？」

    「想的想的。」

    「那好，你去這個地方，找到這個孩子，然後。。。」白凝霜：「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保證，只要能勸他到白泉來，我都答應他！」不等滿臉驚訝的詩輕夢說話，秋老爺子也補充了句：「跟她一樣，保證上也可以涉及我能做到的事，只要他願意來，我也全答應他。」

第九十六章 謎團

    「你還有什麼事嗎？」

    秋老爺子與白凝霜認識了快兩百年，自己第一次去秦墨山那裡拜訪的時候，一同前往的畫妖師裡，就屬他最格格不入，那時誰都排擠他，說他是個粗人，秋家出了個奇葩。

    當時，年輕氣盛的秋老爺子一怒之下便打算離去，是白凝霜特地叫住了他，並把他介紹給了已經是一代宗師的秦墨山，這才有了之後的關係，可以說，若是沒有白凝霜的挽留，他也沒機會得到秦墨山的教誨了。

    所以之前，雖然秋老爺子罵的起勁，可卻只是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畢竟白凝霜也不容易。

    世間之痛，白髮送黑髮，白凝霜的頭髮早就白了，可她又送了多少次黑髮呢？

    「剛人多眼雜，我不方便說，」白凝霜沉聲道：「可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期弦的死，我正好有件事想麻煩你。」

    「什麼事？」

    「跟期弦的死有關係。」

    「嗯？」秋老爺子一愣：「期弦不是在山海世界遇難的嗎，難道里面有什麼問題？！」

    「是誰動的手？！！」猛地，秋老爺子那看似腐朽的身體裡，爆發出了無比澎湃的妖力，但白凝霜只是抬了下手，便平息了他的怒火，讓他安靜了下來，秋老爺子坐回了位子上，嘆了口氣，問道：「我想知道是誰，誰動的手？」

    「不確定。」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白凝霜抬手劃破了身旁的空間，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塊白玉，這是記錄影像的道具：「這裡面記載的，是當年期弦所受的傷，如今的畫妖師裡，若論博學，恐怕無人能與你相比，當年我和墨山都沒看錯人，你比他們都有天賦，起步最低卻厚積薄發，論成就，你是第一人。」

    「傷勢？」秋老爺子年紀雖大，性子也不如以前那麼衝動易怒了，可現在事關他最疼愛的弟子：「給我看看。」

    「什麼樣的力量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勢，我聞所未聞。」白凝霜起身背對著秋老爺子，捧著茶水看向窗外的庭院：「我怕你受不住這打擊，所以這些年來都沒跟你說，現在，幫我掌掌眼。」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位多年來都不動怒，在白泉教師眼中如同母親般的女人，語氣卻冰冷的可怕。

    「你早應該找我的！」秋老爺子立刻打開天眼術，瞬間便觀看了這玉石中記載的畫面，越是看，秋老爺子就越憤怒，若非身旁有白凝霜的壓制，他恐怕當場就要暴走了，顫抖的手放下了玉石，秋老爺子強忍住怒火：「給我，上幾個清淨。」

    「嗯。」

    白凝霜的妖術能夠讓人平靜，再憤怒的，再悲傷的人，都可以在她的力量下安定心神：「你看出什麼了嗎？」

    「不好說。」秋老爺子皺起了眉頭：「這傷勢太過古怪，我也跟你一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痕跡，無法判斷是什麼樣的山海獸造成的。」

    「你也看不出來？」

    「但看這傷勢，我能想像那隻山海獸的強大，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你我所見過的山海獸，它很古老，也十分的強大，」說到這，秋老爺子補充到：「而且即便是你我碰上了，也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怎麼可能？！」

    在座的兩位可已經是畫妖師最頂尖的存在了，還有什麼樣的山海獸是他們解決不了的？

    「你看這傷勢。」秋老爺子反手將玉石丟給了白凝霜，說：「你不擅長戰鬥，也沒有足夠的經驗從傷勢上分析戰況，所以看不出啦。」

    「你發現了什麼？」

    「期弦毫無反抗之力！」秋老爺子說：「以期弦的實力，面對這只山海獸，他竟然連一絲反抗都沒有！」秦期弦的確還年輕，比不上秋老爺子這樣的老前輩：「可這種事別說是我，你問問自己，你能做到嗎？」

    白凝霜對比了一下自己跟秦期弦，說：「期弦如果要跑，我攔不住。」

    畫妖師逃跑的手段，絕對驚人，更何況秦期弦還是個妖力龐大，且極為擅長妖術的天才，可就是這樣的妖術奇才，結果卻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給殺了，由此可見，對方的實力已經控不到了他們無法想像的地步。

    「但這絕不可能！」

    比起戰鬥，白凝霜更擅長治療和防禦，可這不意味著她真的什麼都判斷不出來：「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山海獸！」

    「天底下的山海獸種類數以萬計，你我不知道的何止億萬種，山海世界那麼大，會遇到什麼樣的山海獸並不確定，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永遠的好運氣。」秋老爺子說到這，卻是話鋒一變：「但期弦的死，卻太不正常了，如果真有那麼強大的山海獸，對方又憑什麼會讓他留下全屍，還能被趕到的畫妖師發現，送回來？」

    說到這，秋老爺子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啊，你這。。。」

    「既然畫妖師已經發現了期弦，那為何我卻不知道？」秋老爺子看向白凝霜：「畫妖師與山海牘氣息相連，若是死了，山海牘必定會有所反映，到時候就會有專門的人前去探索和調查，你給我看了這影像，就說明期弦那孩子的死，高層是知道的！」

    「他們，」然而，白凝霜卻說：「不知道。」

    「怎麼可能呢？」秋老爺子：「這沒有不透風的牆，誰能隱瞞下一個畫妖師的死。。。」

    這時，校長室內寂靜下來了，白凝霜轉過身，同秋老爺子對視了一眼，後者立刻想到了一群人：「落白僕那群仵作？」

    「嗯。」

    白凝霜不開口，但點頭，就是答案。

    畫妖師的法律是很嚴格的，同時他們對每一個畫妖師的生命安全都要有所保障，也許會有遺漏之處，但一些名聲在外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死的無聲無息，所以每當一個人死去，上頭就會派來專業的負責人進行調查，而這裡就涉及到了一種山海官。

    山海官，是畫妖師世界裡的一種特殊的職業統稱，比如紅寒衣的革舊兵是村管、城管，徐馨雅的逐日司是刑警、民警，不同的山海官管理著不同的領域。

    當有人死去的時候，自然也會有一種山海官來為你收屍，這群人類似於藍星古時候的仵作，同時，也兼任著現在的法醫，他們叫做落白僕，正所謂塵埃落定，真相大白，想要成為落白僕，智商是個硬茬，他們比偵探還要精明和可怕，通過從屍體上發現各種蛛絲馬跡，他們能夠非常準確的發現死者的死因，從而得出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

    「當年誰負責的這事？」

    秦期弦死於十年前，而那個時候，有可能前來為他取證的人，屈指可數。

    「林玄九。」

    「誰？」

    「就是，」白凝霜這才記起來，對方的真名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於是說了他的綽號：「就是那個九叔。」

    「是那小子啊？！」秋老爺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他叫對方小子，可實際上這位叫做林阿九的落白僕，如今已經快90歲了：「你這麼說我倒是懂了，以他當年的地位和能量，要把期弦的死無聲無息的隱瞞下來，的確不難，可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記得他跟期弦是忘年之交吧？」

    「對，所以我才覺得，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才會幫著隱瞞的。」

    「他沒告訴你死因？」

    「什麼都不肯說！」

    落白僕是一群非常聰明的人，簡單的說，就是智商爆棚，縱觀這麼多的山海官，落白僕是對智商直接有硬性規定的，你人不夠聰明，不夠博學，你又如何能從屍體上找出真相來。

    「有問題啊，」秋老爺子可是知道林九叔跟秦期弦當年的關係有多麼的要好，那真的是可以過命的交情，但這樣的關係，林九叔卻依舊選擇隱瞞他知道的，是為了什麼：「沒想到期弦的死，裡面的事情，如此的詭異，我知道你要找我幫什麼忙了，我會去找他問清楚的。」

    「可他從落白僕部門隱退後，沒人知道下落了吧？」

    「那是別人，」秋老爺子自信的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秋家掌管天下典籍和案牘，想要查一個人的下落是再簡單不過。」

    「年紀這麼大了，還不肯放手啊？」白凝霜說：「早點把藏案的看護工作，讓給年輕一代吧，秋小子不是很厲害的嘛？」

    「別提了，」秋老爺子抱怨道：「他一門心思的想建功立業，怎麼看得上老頭子我這一畝三分地，更何況，讓那小子退隱，浪費青春去看守那些沒人要的藏案，他可不願意。」說到這，老頭子忽然說道：「我看秦軒那小子就不錯，我說你啊，當年我丟了個秦期弦，你現在賠我一個秦軒，不過分吧？」

    「怎麼個賠法？」

    「我孫女，今年也十五歲了。。。」

    「可我跟那隻老獅子說好了的。」

    「老獅子？」秋老爺子一愣：「等等，你說的老獅子，不會是。。。」

    「嗯。」

    「真的假的？！」秋老爺子：「你別看我年紀小，騙我啊！」

    「你都一代宗師了，當年跟你一個時代的，有幾個能跟你比的啊，」白凝霜：「而且我們兩家是什麼關係，我能騙你嗎？」

    「你也知道我們兩家是世交了，那你幹嘛去接那頭老獅子的鍋，我秋家好歹是書香門第，他獅豪鬼有什麼，除了拳頭就是拳頭，拳頭大了不起啊？！」秦期弦的事先不去說他，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他們會調查，也必須要報仇，這很重要，但未來卻更重要，難道一個活人的未來還比不過給一個死人討債嗎：「不行，這我不承認，他是期弦兒子，那就是我的半個孫子，我決不允許自己的孫子跟那隻老獅子扯上關係！」

    氣憤歸氣憤，秋老爺子也不是那麼的頑固，獅豪鬼跟他比，那真的是啥都沒有，師家早就沒落了，這一輩估計也就那頭老獅子跟個小丫頭了，這樣的姻親，怎麼能比得上他們秋家，那可是家族底蘊雄厚，資產無數，更是權勢滔天啊，秋老爺子現在都要問一句白凝霜，她腦子是不是被兔子踢過了，怎麼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呢？

    「那個，獅前輩的孫女，的確漂亮。」

    「漂亮？漂亮頂什麼用啊，我家可音也很漂亮啊，」說到這，秋老爺子想到了秋可音今年才十五歲，於是補充道：「以後保證是大美人！」

    「可人家現在就是大美人了。」

    「你。。。」秋老爺子一時也沒找出反駁的話來，於是像個老小孩似得的說道：「反正我不服，有本事你把她叫出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

    「現在，不行。」

    「為何？」

    「出去了。」

    秋老爺子：「那就再叫回來啊！」

    「可她現在還帶著任務呢。」

    「什麼任務？」

    「去藍星，」白凝霜強忍著笑意，說道：「叫你那半個孫子來白泉讀書。」

第九十七章 為何忠心

    冰封的山谷連綿起伏，這裡是秦軒畫中天本命擬界中的一處地方，原本屬於藥膳兔，又因為孤山寒姬的到來而拓展的更為廣闊，而在某座山谷上，有一處樸素的柴扉茅屋，屋子裡盤坐著個女子，正是孤山寒姬。

    冰藍色的刀刃放在她的膝上，此時的孤山寒姬雙目緊閉，似在感悟，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小雪仙大人來抓大魚了！』

    曾幾何時，在她的家鄉有一條凍結的河，河下面有冰肌雪骨的凍底魚。

    『小雪仙可是特地準備了魚竿，這次一定會把你釣起來的！』嬌小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如同雲朵般的棉襖，在冰河上費勁千辛萬苦，打出了一個洞：『天下雪了，河結冰了，小雪仙要在河面上打窟窿，釣大魚。』

    然後，小雪仙與大魚搏鬥，拿出了吃奶的勁，但最後，卻反而被大魚給抓進去了，若非是雪女，可以凍結身邊的水珠，她可能要感冒了。

    『太可惡了，臭魚，臭魚！就會欺負小雪仙的臭魚！』

    從水窟窿裡爬出來後，小雪仙與大魚，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最後氣鼓鼓的轉身離去：『給小雪仙大人記住，小雪仙以後一定會把你釣起來的！』

    之後，描寫孤獨回家的小雪仙，她沒有釣到魚，所以只能餓肚子，但小雪仙卻很樂觀、開朗：『沒有抓到魚，小雪仙今天又要餓肚子了，但小雪仙已經是大人，大人才不怕餓肚子呢！』而小雪仙的房子，也只是個一個由白雪堆砌而成的雪屋，雖然簡單，但卻十分的暖和，小小的雪屋，小小的雪仙，生活在這個冰冷、孤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過著簡單，卻又平靜的日子。

    然而沒過多久，一群人類出現在了這漫天飛雪的世界裡，他們穿著暖和的裘裝，有著奇特的追蹤術，很久便發現了小雪仙的蹤跡，並找到了又在冰窟窿上釣魚的她。

    『你們幹什麼？』

    那一雙雙的手，那一對對充滿貪婪和慾望的眼睛，小雪仙不斷的掙扎，因為那灼熱的手而痛苦的叫喊著：『小雪仙又沒做錯，為什麼要欺負小雪仙，小雪仙不跟你們玩了，小雪仙要回家。。。』

    在痛苦和恐懼中，小雪仙爆發出了強大的妖力，傷到了這些人，也是從那時候起，她就沒有再過上安定的日子。

    每天都在逃跑，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無數次，當她因為生死搏殺，奄奄一息的倒在雪地上，看著那落下的雪花，她都會想：『天又下雪了，河又結冰了，小雪仙又可以在河面上大窟窿，釣大魚了。』

    『跑啊，快跑！』

    『快跑啊，小雪仙快點跑啊！』

    直至今日，孤山寒姬都還記得那一天，雪女族的某個小村落裡，一群人類突然降臨，大肆捕捉、殺害雪女，她的親人、玩伴，都在那一天，永遠的離開了她，而造成的這一切的，那個罪魁禍首，早已死去，但他得到子嗣，他的血脈卻留了下來，有句話，就血債血償。

    「嗯！」

    刀禪中的孤山寒姬眉頭一皺，握著刀的手更是越發的用力，突然，刀出鞘，整座冰雪山谷也在這一刀下，被看成了兩段，這樸素，甚至顯得簡陋的茅草屋裡，只留下了一個不斷喘著粗氣的孤山寒姬。

    「你，很憤怒？」

    「我不應該憤怒嗎？」孤山寒姬沒有藏著掖著，直言道：「是畫妖師殺光了我的族人，殺了我的母親、姐妹，還有所有的朋友，甚至連我自己都因為畫妖師的追殺，九死一生！！」

    「這樣的人，我不應該去恨嗎？！」

    藥膳兔依舊是那雙毫無靈氣的眸子，手中則拿著個不知名的毒草，最終更是咀嚼不斷：「不，你應該，而且理所當然應該去恨。」

    「既然如此，」孤山寒姬凝視著藥膳兔：「你是要來殺我嗎？」

    「殺你，」藥膳兔縱身一躍，跳到了冰床上，以此跟盤坐著的孤山寒姬平視：「為什麼？」

    「我是個不安定因素，而你，卻擺明了不是只食草動物。」明明是隻兔子，卻比什麼怪物都可怕，孤山寒姬無法忘記藥膳兔給她的感覺，那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絕對超越不了的差距：「我可是知道的，畫妖師與本命的關係，如果你對他說一句，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我！」

    秦軒很稚嫩，他自己也知道，而秦軒卻不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很傻很天真，所以秦軒會選擇聽取貘夢的意見，會讓藥膳兔來指揮和佈局，如果藥膳兔說孤山寒姬很危險，留著是個禍害，要麼賣掉，要麼就直接殺。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孤山寒姬已經成了秦軒的眷族，而只要畫妖師沒死，眷族契約是無法改變的，這就意味著認主的孤山寒姬沒有交易的機會。

    要麼留，要麼殺，就這麼簡單。

    秦軒的缺點很多，可他的優點也不少，其中就有一個，那就是信任，而秦軒最信任的，或者說唯一信任的，只有藥膳兔。

    藥膳兔是秦軒的本命，兩者的關係比什麼都親密，秦軒甚至能夠無時無刻的感受到藥膳兔的心聲，知道她的想法，反之亦然，所以兩人在思想上是完全統一的，藥膳兔永遠不會害秦軒，她永遠都在為了秦軒的利益而戰，甚至連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秦軒，沒有了秦軒，藥膳兔也會立刻自殺，絕不猶豫。

    所以，在秦軒家，真正有發言權的其實不是秦軒，秦軒也不從覺得自己有多厲害，能夠看穿人心，亦或是很有戰鬥天賦，但他會用人，知道該相信誰，又該，拋棄誰。

    「對，如果你真的有問題，我會毫不猶豫的送你去死，」藥膳兔平靜的吃著新拿出來的毒果，說：「你的確很有天賦，十分罕見，有你加入，阿軒便是得到了一員大將，可如果你有二心，那我不可能放任一個禍害留在阿軒身邊，再好的刀若是對準了自己的主人，那它一樣要被毀掉。」

    「呼~~~你動手吧。」孤山寒姬沒有拔刀，甚至沒有選擇反抗，因為她知道自己打不過藥膳兔，更何況眷族契約擺在這裡，如果寒姬背叛，那她根本無需抵抗，只要秦軒摧毀了她的根源，寒姬也就廢了，直接就會重傷，連反抗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我還是相信你的。」

    「什麼？」孤山寒姬沒想到藥膳兔竟然會這麼說。

    「你的心思，很難猜嗎？」藥膳兔隨手將剩下的果子丟進了嘴裡，邊吃邊說：「你拚死都要活下去，這份信念，到底是為了什麼，人都孤山寒姬與別的雪女不同，能夠進化成孤山寒姬的雪女族，必定抱著堅定無比的信念，為了活下去嗎？凡活物都有求生的信念，可這豈非人人都能成就強者了？」

    「雪女族！」藥膳兔：「你是為了雪女族而活著的，為了復興雪女族，或者說拯救你的同胞，你拼了命的想要藏起來，並積蓄力量。」

    孤山寒姬驚訝的看著藥膳兔，她知道藥膳兔很聰明，能夠無數次看穿她的底細和心思，孤山寒姬就意識到藥膳兔的可怕，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些孤山寒姬藏在最心底的東西，都給翻出來了。

    「天地間有無數的山海獸，各有各的極限，當年的寒荒女王也不過6階荒獸，而你卻有6星半的潛力，他日晉陞傳說中的山海獸，也尤為可知，而傳說中的山海獸便是畫妖師都要禮讓三分。」藥膳兔：」所以你要努力的活著，活到自己成為突破7階的那一天，也只有到那個時候，你才能拯救雪女一族，因為畫妖師絕對不會為了幾近滅絕的雪女們，去與一個傳說級別的強者為敵，所以他們必然會選擇改變，而有了傳說的雪女族，也可以從此不再被人欺凌。」

    「對，」孤山寒姬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的確是這麼計畫的。」

    「但你失敗了！」

    孤山寒姬沒有反駁，因為她已經輸了，被秦軒所抓，就意味著她的積蓄力量的計畫，直接宣告破產。

第九十八章 交易？這是賣身

    「不過你可不會這麼傻，作為一個聰明人，一頭走到底不可能是你的風格，所以，你還有備用計畫。」藥膳兔：「我想你在這一百多年的歲月裡也應該感受到了吧，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你的極限了。」

    「是。」

    「我從最初的雪靈到小雪仙，再到雪姬，最後才突破到3階成為一位孤山寒姬，歷時長達百年。」孤山寒姬也不再說謊，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可山海獸的突破越到後面所要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也就越久，我百年才到孤山寒姬，可我的目標卻是傳說，這百年來我經歷了太多的追殺，遭遇到了無數次的埋伏，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蹟了，而之後的四個階段，還需要多久，五百年，一千年，還是一萬年？」

    「也許更久，」孤山寒姬失落的說道：「但我真的有那麼幸運，可以一直都不被人發現嗎？」

    山海獸不是靠躲起來，枯坐著就能進化的，她們也需要去獲取資源，去尋找奇遇，有些時候你閉門造車，不如人家一朝頓悟，這種事情在山海世界裡，在山海獸的歷史上，比比皆是。

    「那麼第二條方案呢？」藥膳兔想讓孤山寒姬自己說，而這，也是她的投名狀。

    藥膳兔不擔心有理由，有目的的忠心，她怕的是毫無理由的選擇。

    小白就是秦軒家的親女兒，是藥膳兔親手帶大的，死忠中的死忠，貘夢也很忠心，但她就是單純為了生活來的，後來在秦軒的照顧與信任下，貘夢才正式託付真心，不為別的，就為秦軒這個知己。秦軒給了貘夢新的生活，更給了她一個家，貘夢會用生命來守護這個家，不僅僅是為了秦軒，更是為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所以貘夢絕不會背叛秦軒，因為背叛秦軒就是背叛她自己。

    更何況，眷族契約已經放在這裡，眷族契約無法約束山海獸的心，但卻會約束最終結果。

    自古以來，凡是完成了眷族契約的契約獸，從未有過反水的，也許她們會消極怠工，但絕不會做出傷害畫妖師的事情來，這也是為何，孤山寒姬能夠在保持100的好感度的同時，還可以有小心思，只是這個小心思，必然是以效忠秦軒為目的，方能存在的。

    「第二條方案，就是成為某個畫妖師的山海獸。」孤山寒姬：「只有這樣，我才能借助畫妖師的力量，完成心願，但我是孤山寒姬，孤山寒姬絕不會選擇任何畫妖師，哪怕死！」

    這事，藥膳兔是聽說過的，孤山寒姬與別的雪女族山海獸不同，她們可以效忠，卻絕不賣身，你可以讓她們向你下跪，但契約，抱歉，除非死，她們絕不在自己的靈魂中，打上畫妖師的標籤。

    但，世事無絕對，有句話，叫物極必反。

    孤山寒姬的確不畏強權，可反過來，若有人真的對其真心實意，並得到了孤山寒姬的承認，那她們一旦契約，就是眷族，所以在畫妖師的歷史上，孤山寒姬與畫妖師只有兩種關係，要麼是眷族，要麼就是普通合作，絕不會有中間的契約獸。

    所以說，孤山寒姬是非常特殊的山海獸，她們一旦發誓效忠，永生永世不會改變，更不會背叛：「與其在契約獸中猶豫，不如乾脆一些，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絕不後悔！」

    就像現在，孤山寒姬就在賭，用生命在賭，如果秦軒真的不放心，要殺她，那孤山寒姬至少可以不用被賣掉，做別人的奴隸，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孤山寒姬才不反抗，她的一生都是為雪女族的復興，為了守護那些孤苦伶仃的雪女們而活的，若秦軒不願幫她，那這第二條方案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既然如此，那她孤山寒姬自然沒有必要再活下去，也就沒必要抵抗了。

    這就是為何，孤山寒姬的忠臣度和好感度會有100點，不是孤山寒姬真的喜歡秦軒，而是她，別無選擇，且對自己狠到，一旦選擇，我便絕不後悔的地步。

    如果一定要對孤山寒姬做個評價，兩個字，梟雄！

    「你若生在千年前，」藥膳兔說道：「寒荒女王的位子，不一定，輪不到你坐！」

    「現在也不一定輪不到我！」

    「哦？」藥膳兔示意孤山寒姬繼續：「你想要什麼？」

    孤山寒姬為了活著，完全不像一般的雪女族，那麼的單純，簡直是奸詐到了極點，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努力的活著，還不是為了振興雪女一族？

    「你知道我聽到主人是秦無涯的後裔時，我的想法嗎？」

    藥膳兔微微眯起眼，然後搖了搖頭：「憤怒？」

    「有！」孤山寒姬當時的確有過恨：「但更多的，卻是興奮和喜悅！」

    如果有人聽到孤山寒姬的這話，絕對會說她有病，雪女族之所以會滅亡，秦無涯有一半責任，可她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這就是普通人跟她孤山寒姬區別，普通人只知道恨，而她，看的更遠。

    「百年前，秦無涯能用一句話滅了我雪女族，那百年後，身為他的子孫，主人是否也能夠用一句話，改變我雪女一族的命運？！」

    秦軒，不能，但那是現在不能！

    將來呢？

    孤山寒姬願意賭，用自己的自由，乃至尊嚴，去搏一把！

    秦軒還年輕，秦無涯跟他一個年紀的時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秦軒的潛力絕對超越秦無涯。

    不說別的，只是一個藥膳兔，就足夠孤山寒姬做出選擇了，只要秦軒能夠平安的活著，總有一天，藥膳兔會成就傳說，甚至更高的存在，而到了那個時候，雪女族的命運，不過就是秦軒的一句話罷了。至於臣服與否，孤山寒姬就在秦軒身邊，她可以清楚的知道秦軒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值得託付，那就讓雪女族臣服他好了，弱者被強者統治，強者庇護弱者，這不是天地間最合理的事了嗎？

    「雪女因為有一個愚蠢的寒荒女王而慘遭橫禍，」孤山寒姬握緊了刀：「而我，終有一天會親手殺了她，然後成為新一代的女王！」

    能夠拯救雪女族的，只有她，也只剩下她一個了！

    雪女曾經是高傲的一族嗎？

    不，不是，根本不是！

    雪女是熱愛和平，善良純真的一族，無數的傳說中，都有在迷途雪山之時，被女神、白衣女子、冰雪的精靈拯救的故事。

    這完全說明了她們雪女一族是雪山的守護神，更是熱愛生命的一族。

    是因為寒荒女王，因為她的統治，她的思想，洗腦了雪女一族，也是因為她的一個決定，害了整個雪女族，事實上，當年對待畫妖師的態度問題上，有一部分雪女是反對的，她們想要跟畫妖師交好，而不是為了那完全沒意義的自尊心，去跟一個完全無法抗衡的力量為敵。

    反抗侵略是一種氣節，可故意招惹強敵，卻是愚蠢之極！

    孤山寒姬跟寒荒女王那個瘋女人不一樣，她可以拋棄尊嚴，可以不要自由，乃至連生命都無所謂，但她要雪女們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著，她只要兩個字————安全！

    依附於強者就是恥辱？

    可笑！

    你也不看看這個強者到底有多強，如果這個強者是天地至尊，是世界的統治者，誰還敢說這樣的話？

    「我忠心不為其他，只因主人活著，變得更強更有權勢，我才能更容易實現自己的心願，」孤山寒姬說的很現實，卻也讓人無法質疑：「而當有一天，主人實現了我的心願，那我便會用生命捍衛主人的一切。」

    所以，這就是個死局了。

    為了拯救雪女族，孤山寒姬必須保護秦軒，無條件的支持，甚至託付性命，這是孤山寒姬的唯一選擇，她不依靠秦軒，雪女族就徹底完了。反之，若是秦軒完成了孤山寒姬的心願，那以她的性格，更是會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恩賜，對秦軒自然也只有感激和愛戴，而不會有任何別的想法，因為她們會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整個雪女族，都將成為她獻給秦軒的禮物。

    「我從不在乎你們有想要做的事，為阿軒戰鬥，為他爭取利益，你們做了你們的，阿軒和我，自然也會做好我們應該做的事。」藥膳兔說到這，突然開口問道：「阿軒你覺得呢？」

    整個過程，秦軒都在旁觀，藥膳兔從不私自做什麼，特別是這麼大的事，她必須要經過秦軒的同意，才能來真正的招降孤山寒姬，而現在，前因後果秦軒已經知道了。

    「主人也在嗎？！」

    孤山寒姬並沒有驚慌，她非常平靜的單膝跪地，等待著秦軒的決定，無論秦軒如何決定，只要不殺她，她就一定會努力的去爭取，無論是積極的殺敵，還是用生命守護秦軒，以此換取感激，只要能讓秦軒喜歡上雪女一族，給她們一次機會，並為之努力，那麼孤山寒姬就算是戰死了，也能死而瞑目。

    然而，就在孤山寒姬緊張的等待時，秦軒卻是出現在了她的身旁：「不用這麼嚴肅吧？」

    「而且你剛那一刀，也太厲害了。」秦軒環顧著周圍的廢墟，將孤山寒姬扶了起來：「都是自己人，不用動不動就跪地上的。」

    「可是主人。」

    「行啦，我又不是什麼壞人，不就是幫你救雪女族嗎，這事，很難以啟齒嗎？」秦軒說：「你既然到了我這裡，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我會幫你一起救雪女一族的。」

    「另外，我也覺得曾爺爺有點過了。」

    實際上，秦軒也覺得自己的祖先秦無涯有些殘忍，就算那是寒荒女王的挑釁，可你殺一個女王不就行了，為何要屠人家全族呢，就算屠人家全族，也不用將雪女當成純粹的奴隸，以此來個絕戶計啊。

    「不！」然而這個時候，孤山寒姬卻說道：「秦無涯沒有做錯，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如果是我，我也一樣會斬草除根，而且我也希望主人你以後遇到類似的事，向秦無涯學習！」

    「額。。。」

    秦軒畢竟還是個萌新，他沒有親眼見過殘酷，不過沒關係，他還有藥膳兔：「你比貘夢和小白可靠，至於雪女的事，我和阿軒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而且你也不著急吧？」

    一百多年都等了，孤山寒姬還差這幾十年嗎？

    「不急的話，」藥膳兔笑道：「就到門口接個人，有客人來了。」

第九十九章 嚇得秦軒趕緊喝茶


    一般的畫妖師，自然不可能讓擁有3階實力，甚至足矣匹敵正規畫妖師的孤山寒姬去接客。

    但這裡不是一般畫妖師的地盤，這裡是秦家，哪怕現在已經沒落，只剩下秦軒這麼一個剛剛起步的萌新，可若是有不認識的畫妖師來拜訪，那怎麼也要表現出血脈世家的底蘊來。

    雖說這個底蘊，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了。

    「誰啊？」秦軒問道。

    「不知道，」藥膳兔：「不過應該是個畫妖師。」

    「陌生人？」

    孤山寒姬並沒有猶豫，第一時間離開了擬界，直奔院子，能為秦軒做事，以此提高他的好感度，同時讓藥膳兔更加的重視，這對孤山寒姬很重要，而且她本就是新人，秦軒一共那麼幾個山海獸，之前是貘夢當女僕，現在輪到孤山寒姬，合情合理啊。

    「請問你找誰？」

    孤山寒姬雖然常年在冰雪世界裡流浪，但該說的話，該知道的事，她可是從未落下過。

    「你是，雪女？」

    門外的是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戴著頂太陽帽的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後是如同瀑布般的長發，而讓孤山寒姬格外注意的卻是這女子的發色，白的一塵不染，而且非常的多，常人的頭髮一根就是一根，可眼前這女子的頭髮，一根竟然還能分叉出五六根，由此顯得身後除了那瀑拖到腳踝處的直長發外，還有一條條的束髮，如同掛墜般垂在直長發之後。

    「啊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這裡是秦軒的家嗎？」

    雪女在畫妖師的世界裡，除了本命外，地位都很低，畫妖師只能判斷本命與契約獸，是否為眷屬，他們也不知道，對本命雪女，畫妖師是尊重的，可如果不是，那畫妖師的態度，可就沒那麼好了。

    「我叫詩輕夢，受秋老爺子和白校長的委託，來這裡，」詩輕夢非常的禮貌，說話也很委婉：「能否幫我通報一下？多謝了。」

    「好。」

    孤山寒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禮貌的畫妖師，以往的畫妖師一見到自己，那不是打就是殺的，而且態度都不好，嘴巴，也很不乾淨。

    「怎麼樣？」

    孤山寒姬一進來，藥膳兔就開口問道；「什麼人？」

    「一個叫詩輕夢的女人，二十歲左右，白髮。」畫妖師來自各式各樣的世界，什麼樣的人種都可能有，其中的確有一些古老世界，會誕生銀發和灰髮的北方部落子孫，但大部分人都是純正的黑髮，而純粹的白髮，這還是孤山寒姬頭一次見，而對方又不是山海獸，而是純正的人類，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應該是血脈畫妖師。」

    如果這時候秦軒的父親還在的話，他一定會直接出去，把人請進來，而且是手拉手，一起走，吃飯的時候也要多夾幾筷子給人家。

    為什麼？

    因為她姓詩，是師家人！

    師家跟秦家是世交，從秦道雪那一輩開始就有關係了，而之後的秦墨山、秦無涯、親守岸、秦期弦，都跟對方有來往，關係十分的要好。

    可問題來了，人家叫詩輕夢，不叫師輕夢啊！

    這其實是師家的習慣，師家人若為男子，則以獅為姓，若為女子，就會將師，改為詩。

    「誰啊？」秦軒：「沒聽過，不認識。」

    幸好秦期弦死的早啊，否則他絕逼要跳出來，狠狠的給秦軒一巴掌，接著就是歷代祖宗一人給秦期弦一個腦瓜根了：『你這不肖子孫怎麼教兒子的！咋連咱們家關係那麼鐵的世交都不知道！』

    藥膳兔問道：「她還說了什麼？有沒有說拜訪的名義和理由？」

    不管怎麼說，對方肯定是要請進來的，只是在進來前，還是要先摸清楚底細的好。

    不得不說，果然還是藥膳兔精明啊。

    「以秋老爺子與白校長的名義。」

    「是秋老爺子帶來的啊！」師家是什麼，秦軒不知道，可秋老爺子他倒是認識，是他爹的老師，秋可音的爺爺輩，一個雖然喜歡罵人，又頑固，張口祖宗不會錯，閉口老朽是權威的老頭子。

    「我這就去！」

    秋老爺子對秦軒還是很好的，兩人也通話過幾次，都是秦軒詢問妖術上的問題，而秋老爺子也對他十分的耐心，雖說那個權威問題上，有些怪，但對待小輩，對待秦軒，他卻是個非常慈祥的老爺爺。對方要真的是秋老爺子叫過來的，那秦軒可不能還讓孤山寒姬去叫進來了。

    「實在是失禮了，寒姬剛來，不知道我的人際關係，讓你久等了。」

    「不不不，貿然來訪，我才是失禮了。」

    「請裡面做。」

    知道是秦軒的客人，藥膳兔便泡好茶，讓貘夢和孤山寒姬給秦軒跟詩輕夢端過去。

    「好茶。」

    詩輕夢並不知道秦軒的的情況，所以不曉得秦軒家有藥膳兔，所以對這茶讚不絕口，而這時，她才自我介紹道：「我叫詩輕夢，受秋老先生和白凝霜白校長的囑託，來這裡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雖然秦軒不認識這個叫白凝霜的人：「請說。」

    「我們想邀請你，就讀白泉學院！」

    「噗~~~」

    「啊你沒事吧！」詩輕夢焦急的拿出了手帕，幫秦軒擦起了落在衣服上的茶水，邊擦還邊慌張的問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咳咳咳，沒有，沒什麼問題。」秦軒：「只是我有些激動。」

    「是這樣啊，那您考慮的怎麼樣？」

    如果是別人，敢叫秦軒去上學，他保證直接把對方趕出去，可詩輕夢，不是說她是個妹紙，在原則問題上，秦軒可不分男女，不過眼前這姑娘，的確是太禮貌了一點，而且，說話都小心翼翼的，一句話要道歉兩遍，才敢開口。

    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詩輕夢那麼禮貌，秦軒的態度也不好太惡劣：「這個，我不太會讀書啊。」

    「沒關係的，我雖然才剛轉正，但也是個老師，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

    這是問問題的問題嗎？！

    這位小姐姐啊，秦軒這是說自己不想讀，你可以走了，再不走秦軒要趕人了。

    「我真不擅長讀書。」

    詩輕夢依舊沒聽出秦軒的潛台詞，還以為他是在自卑：「我真的會幫你的！」

    誰要你幫啊喂！

    老子擺明就不想讀書！

    「我。。。」

    「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的，」詩輕夢偷偷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啊，來之前呢，秋老先生和白校長都告訴我了，只要你願意來，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這一刻，秦軒有些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白髮美人，一旁客串一把沒落家族的侍女龍套，貘夢和孤山寒姬也是一臉驚呆了的表情。

    這算什麼？

    賣隊友嗎？

    「我說啊，」貘夢利用能力悄悄給孤山寒姬傳音道：「現在的談判，都是這樣的？」

    孤山寒姬搖了搖頭：「畫妖師的世界，我也是第一次接觸。」

    貘夢跟孤山寒姬此時想到一塊去了，那就是畫妖師，真的是一種很難懂的生物！

    「我想問一下啊，你是。。。」

    「我是白泉學院的見習老師，我叫詩輕夢，不過現在已經轉正了，至於白泉學院，這可是一所非常厲害的畫妖師學院，有著270多年的歷史，是迄今為止最古老的學院之一，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入取學生的門檻，都是非常高的。」說到這，詩輕夢再次小聲爆料到：「再告訴你個秘密，校長說了，只要我能把你領回去，她就讓我帶班，做班主任。」

    說完，詩輕夢還一臉純真的笑容，開開心心的喝茶：「這茶真好喝。」

    然而此時此刻，秦軒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算什麼，自曝家底？

    這小姐姐什麼情況，上來兩句話，第一句話賣了秋老爺子和白凝霜，第二句話，就是把自己的底給透了，試問秦軒連你的把柄都給握住了，你還怎麼玩啊？

    「這是哪個逗比請來的猴子？」貘夢內心在咆哮啊！

    「什麼意思？」孤山寒姬沒看過藍星的電視節目，聽不懂貘夢的話，而後者也沒解釋。

    『我去，什麼情況？』

    秦軒真的看不透詩輕夢了，他真的是被對方的這兩句給弄懵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傻白甜的人，還是說這是對方扔出來的煙霧彈，實際上還有更深層次的意味？

    一時有些摸不準的秦軒，只好跟著詩輕夢一起拿起茶杯：「先不說這個，我們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