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山海畫妖師 作者：蒼知（連載中）

第二百章 倒山海組織（上）

    這一章，是為了感謝妖寒的不殺之恩，所以特地為cx妖寒加更，拜謝大佬。

    兩人的第一次相遇，是在白水村的河畔，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蹲在河邊，小手，那麼無聊的撥弄著水草。

    村裡的孩子們在她身後嬉戲打鬧，卻沒有一人，過來理睬她。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主動搭話，而且……

    女孩抬起頭，漂亮的黑色眼睛裡，卻見不到半點神采，她呆呆的看著身旁的小男孩，看著他，朝自己伸出手：『來一起玩吧！』

    能夠感受到，男孩體內所擁有的龐大而純粹的妖力。

    他，跟自己一樣。

    是畫妖師……

    『嗯？』男孩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問道：『你，會說話吧，我叫秦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洛兮語。

    但這名字，是三個字，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她的生命中，從小到大說的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只需要『嗯』『好』『是的』就足夠了。

    沒有人會跟她說話，也不會有人，願意跟她說話。

    『兮語……』

    『原來你會說話啊，你叫兮語？』

    『洛……』

    『洛兮語，很好聽的名字啊。』

    不知為何，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洛兮語的話，斷斷續續，很多都說不清楚，甚至模棱兩可，但秦軒靠著連蒙帶猜，竟然聽明白了，他能懂，他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男孩對她來說，是唯一的朋友，也是朋友這個概念所代表的，唯一的意義。

    朋友，不是別人，是他，就只是他。

    後來，洛兮語天天都往這裡跑，每天趁著母親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來找秦軒，經常的，她怯生生的躲在秦家宅院的外面，等著秦軒出來。

    對大多數人來說，等待，是漫長而痛苦的，可在洛兮語眼裡，能在那裡等待秦軒，卻是她最幸福的事。

    期待著秦軒出來，期待著他，叫自己的名字……

    「朋友。」

    古樸的屋子裡，洛兮語跪坐在鋪了榻榻米的地板上，她的身前有一張矮桌，此時正藉著明亮的燭光，寫著作業，兩份作業。

    「咚咚咚……」

    腳步聲打斷了洛兮語的回憶，她飛快的將秦軒的那張紙藏到了自己作業下面，也是這時，一個婦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糊了紙的門外：「你，還沒睡？」

    「作業。」

    簡單的回答了母親的問題，婦人推門而入，她看了眼洛兮語，以及矮桌上的那份東西，然後跪坐在了她的對面。

    母女倆，就這麼，靜靜的對坐著，久久不語。

    洛兮語繼續寫自己的作業，而秦軒的那份，則不能讓洛母看見。

    「之前說的事，」洛母說：「你還記得嗎？」

    「唰唰唰。」

    洛兮語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的寫著字，洛母淡然道：「再過些天，就是秋家長孫的婚禮，洛氏一心想跟他們家扯上關係，所以，他們也會叫你一起去，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嗯。」

    洛兮語是洛氏的分支子女，而這樣的女子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政治聯姻，洛氏要帶她一起去，就是想要幫她找個出路，簡單點說，就是把自己家族的未婚女子牽出來，讓大家好好看看，即是希望能夠找到合適的交換利益的對象，也可以彰顯一番自家的高貴血脈。

    這是一種習俗，也是傳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秀子女，看誰家的後輩更優秀嗎？

    但洛氏……

    如果說秋可音是秋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是如同公主般的存在，那洛氏的旁門，就真的，只是交換用的工具，連牲口都不如。

    「那，」洛母問道：「知道該怎麼做嗎？」

    「聽話？」

    「是拒絕！」洛母：「你的親事，我已經有了眉目，正在幫你聯繫，所以那邊的事，你一個都不要應承。」

    「知道。」

    洛母看了眼洛兮語，然後起身離去。

    關門時的風，讓燭光晃動。

    洛兮語靜靜的跪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不想做，她對於洛氏和母親來說，本質上，其實都是一樣的，都只是工具。

    就像八九年前，洛母知道了她在與一個鄉下野小子見面後，果斷的給她安排了婚姻，老秦家的嫡子，很難想像，那樣身份的人，如此尊貴的存在，是怎麼會跟她這樣的人聯姻的。

    美貌？

    可能是吧，也許人家，喜歡她的這身皮囊呢。

    至於性格、內在，誰會喜歡她這樣的人？

    除了……

    秦軒的模樣再次出現在了洛兮語的腦海裡，她放下了筆，就這麼坐在那，然後，她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伸手撫摸，卻是一手的淚水。

    她，這是在哭嗎？

    可是，為什麼呢？

    為了什麼而哭，自己，為什麼要哭？

    想不明白……

    洛兮語此時的模樣很怪，明明眼淚不斷的落下，手也不斷抹著淚水，可她的表情，卻看不出半點悲傷。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繼續做作業吧。』

    她將秦軒的作業抽出，然後開始往上面寫字，可就連洛兮語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她寫著這份作業的時候，她的目光、神態，是那麼的平靜，而那掛在嘴邊的淺笑，美的讓人窒息。

    此時此刻，在藍星，秦軒的家中。

    躺在床上，秦軒枕著自己的手臂，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到最後，秦軒還是拒絕了孟心怡，兩人擦肩而過，而迴蕩在秦軒耳邊的，是她的那句話：『既然你想做我敵人的朋友，那你，也就是我的敵人！』

    只不過……

    真正讓秦軒頭疼的其實不是孟心怡，孟心怡雖然針對洛兮語，可這也只是單純的因為理念不同，孟心怡想要維護白泉師生的安全，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少數人服從多數人，洛兮語那麼的危險，就應該走，孟心怡最看不起洛兮語的地方，就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很危險，卻不自覺的離開，非要留在白泉。

    換位思考，如果跟洛兮語處於一樣境地的人是她，孟心怡會毫不猶豫的去自首，哪怕孤獨終老，也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孟心怡會討厭洛兮語的原因，明明是自己懦弱，還非要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誰看啊？！

    「剛剛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你是……」之前，在離開白泉學院的時候，秦軒遇到了一個人：「白泉寮的寮長，湯空玅？」

    「嗯。」

    湯空玅微笑道：「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打擾你一些時間。」

    「我有些事，想對你說。」

    「不好意思，」秦軒並不討厭的湯空玅，但今天一整天他都處於被懟，接著被懟，然後繼續被懟的莫名其妙之中：「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呵，」湯空玅尷尬的一笑，說：「你知道倒山海嗎？」

    「嗯？！」

    秦軒一愣，他轉過身，看著湯空玅：「你說什麼？」

    「果然，你知道這個。」湯空玅抬手示意秦軒跟著他：「現在雖然是晚上，但白泉學院也有學生宿舍，這裡設施很齊全的，所以，能否一起喝杯茶。」

    「……」秦軒猶豫了下，但還是說道：「可以。」

    說實話，秦軒對『倒山海』的理解，主要還是來自於地界主宰和刑天，除此之外，在他家的《譜記族書》裡，也提到過這個，秦軒的確想知道，倒山海，究竟是什麼東西！

    白泉學院宿舍區，某個茶館的私人包間裡，秦軒和湯空玅，慢悠悠的喝著茶，在接受過兔姐的訓練以及強化後，秦軒也沒有太過著急，湯空玅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而且這裡的茶的確蠻好喝的，秦軒也淡定的等著湯空玅先說話。

    「你對倒山海，」湯空玅問道：「瞭解多少？」

    「不太清楚，」秦軒不可能說地界主宰和刑天的事，只說：「但在我家的《譜記族書》裡，提到過這個。」

    「秦家的譜記族書嗎……」

    湯空玅一言就說出了秦軒的來歷，他解釋道：「別擔心，這是白校長告訴我的，她讓我在白泉學院裡，多給你一些幫助。」

    「奶奶吩咐的？」秦軒：「那你現在……」

    「這是我的個人行為，」湯空玅說：「倒山海的事，是我主動來找你的，與白校長無關。」

    「倒山海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組織，傳說早在欽天監存在之前，就已經成立了。」湯空玅見秦軒不解，連忙解釋道：「對了，你還不知道欽天監吧，欽天監呢，就是畫妖師的官方組織，你可以認為，就是政府、上頭，欽天監建立於6000年前，而倒山海組織，卻比它更加的古老。」

    「倒山海組織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裡面有一群特殊的存在，被稱為『山海眾』。」湯空玅說：「山海眾的數量，不為人知，他們各司其職，眼線和人脈遍佈天下，而其中，最具凶名的，便是面譜眾。」

    「面譜眾？」秦軒：「好奇怪的名字，一群唱戲的？」

    「呵，」湯空玅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若是他們真的是唱戲的，估計，天下能太平很多。」

第二百零一章 倒山海組織（下）

    「雖然只是傳聞，但據說面譜眾一共有十六位成員，每一人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面具，因此被稱作面譜眾。」

    「這一眾，專門接受來自倒山海組織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湯空玅：「比如暗殺、間諜、消息刺探等等，不過也因為面譜眾的行事作風，他們的存在非常的神秘，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情況。」

    「只知道。。。」

    秦軒聽著湯空玅的話，總有種在聽都市傳說的感覺：「什麼？」

    「每一代面譜眾的首領，都被稱為『陰天子』，而每一位成員之間，都以一種特殊的山海獸，進行信息傳遞。」

    「什麼山海獸？」

    湯空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六瞳黑鴉！」

    六瞳黑鴉？

    秦軒沒有見過，所以他的天眼術沒辦法憑藉一個名字，就看到這種山海獸的信息。

    「另外，我特地來找你，其實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秦軒不解的問道：「誰？」

    「他，」湯空玅拿出了一張畫像，是他親自畫的，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戴著眼鏡，但是面容嚴肅，不苟言笑：「他叫谷蟄清，也是倒山海組織的人，我之所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他？」

    「這個。。。」

    秦軒細細打量著這上面的人，他才剛成為畫妖師一個多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麼多的事。

    湯空玅之所以來找秦軒，是看中了他的身份，秦道雪後裔，還是白凝霜孫子（霧），認為他可能會知道一些秘辛，從而對他為妻子和友人報仇，有所幫助。

    可惜。。。

    「不好意思，」秦軒搖頭道：「我沒見過這人。」

    「嗯。」

    「沒事。」湯空玅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太過糾結。

    「這人，這個叫谷蟄清的，也是面譜眾的？」

    「不，他不是，」湯空玅：「據我所知，他是另一個山海眾的首領，不過對於那個山海眾，無論是稱呼，還是成員等信息，幾乎沒人知道。」

    「總之，」湯空玅：「這個人很危險，秦軒你以後遇不到最好，如果遇到了，記住，有多遠跑多遠。」

    有多遠跑多遠？！

    要不要那麼囂張，他掛壁軒有兔姐，都不敢這麼裝逼啊！

    「他，」秦軒問道：「跟你發生過不愉快？」

    湯空玅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他說：「他殺了我的妻子，以及一起冒險的朋友。」

    「。。。」秦軒：「額，那個，不好意思。」

    「沒關係，很多年前的事了。」

    很多年前？

    我去你才幾歲啊，很多年前連老婆都有了？！

    「對了，你跟洛兮語認識是吧？」湯空玅說：「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心怡在這方面，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不過心怡以前不是這樣的，她。。。」

    「等等，等等，」秦軒：「你，和孟心怡是。。。」

    「她是我妻子的親妹妹。」

    靠！

    這不就是小姨子嗎！！！

    秦軒莫名有種看晚間黃金八點檔的感覺，暗道莫非孟心怡跟姐姐一起喜歡上了湯空玅，然後姐姐跪了，妹妹又。。。。。。

    臥槽！

    好可怕！

    差點淪陷到倫理劇裡去了！

    之後，湯空玅又跟秦軒說了些有關白泉的事，至於孟心怡那邊，他表示自己會去束縛的，至於洛兮語，湯空玅說她是個可憐人，如果可以，希望秦軒能夠給她一些幫助。

    「兔姐？」

    躺在床上，秦軒輕輕的喚了聲。

    兔姐出現在了秦軒的枕頭旁，秦軒也沒有起來，就這麼側過身子，然後捏著兔姐毛絨絨的兔腿：「什麼事？」

    對於秦軒的動作，兔姐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不過，秦軒能感覺到兔姐心底閃過的那絲喜悅，她並不討厭這樣。

    「倒山海組織，你知道嗎？」

    「聽說過。」

    「哎？」秦軒突然起身，問道：「能，跟我說說嗎？」

    「很複雜。」

    「那就簡單點說。」

    「行，」兔姐說：「倒山海組織，就是一個以倒山海為目的的組織。」

    秦軒：「。。。。。。」

    「那個什麼，」秦軒總有種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的感覺：「我沒聽懂，能不能說的再詳細點，還有倒山海究竟是什麼啊？」

    「我也很難解釋。」

    「那。。。」秦軒：「面譜眾呢？」

    「跟阿軒你沒什麼關係，」兔姐說：「他們的事情是他們的，阿軒你不去招惹，你們就處於兩條人生線上，彼此永遠不會幹涉。」

    「還是說，」兔姐問：「阿軒你想多管閒事？」

    「不不不，一點也不想。」

    秦軒不是愛多管閒事的性格，既然兔姐都這麼說了，那秦軒也不問了，反正跟自己無關，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早點睡吧，」兔姐拍了拍秦軒的額頭，說：「別想那麼多，那個叫湯空玅的，他的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的也是，還是兔姐實在，一語點醒夢中人。

    秦軒的理想是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每天小酒小菜，無聊的去山海世界冒險，累了就回家打打遊戲，有空呢，再去白泉跟別的畫妖師接觸一下，反正怎麼輕鬆怎麼來，那些讓人煩惱的事，就讓它們統統都忘到腦後去吧。

    「睡覺，睡覺。」

    秦軒的神經，的確比較粗大，可事實上，秦軒並不是什麼事都能放得下，洛兮語的過去，秦軒真的很想知道，但他明白，兔姐不可能讓他去接觸那麼詭異的事情，兔姐存在的意義是保護秦軒，而保護的另一種意思，其實就是避免，避免秦軒陷入險境。

    「唉。。。」

    看著秦軒的睡臉，兔姐嘆了口氣，身子也漸漸的淡入了畫中天裡：『不是我不告訴你，倒山海對現在的你來說，太危險了，而且這與我們無關，沒必要牽扯進去。

    此時此刻，秦家宅邸的二樓迴廊上。

    「咕嚕，咕嚕，咕嚕，」貘夢喝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酒：「哈啊！這個叫XO的真夠勁的！」

    「呵。」

    寒姬依靠在欄杆上，瞥了眼貘夢：「你一幻想種，喝這種五穀釀造的東西，消化的了嗎？」

    「蛤？！」貘夢：「你以為我誰啊，虛實轉換一下不就好了。」

    直接將物質轉化成虛幻的夢境，貘夢不就能消化了嗎？

    「你還真是方便。」

    「羨慕吧，」貘夢：「真不知道你們雪女是怎麼過日子的，天天吃冰塊，這苦修士一樣的日子，我要是你啊，自殺死了算了！」

    「你懂什麼！」寒姬：「雪糕的魅力，是你這樣的贅肉能懂的嗎？」

    「嘛嘛～～」

    貘夢笑著提起了手中的酒，然後使用了虛實轉換，讓其變成了寒姬能夠消化的冰雪物質：「來吧，我轉化過了，物質屬性變了，但味道還在。」

    「咕咕咕。」

    寒姬也沒矯情，她跟貘夢的關係只是表面不和，私底下其實還是不錯的，畢竟都是在山海世界裡混過的山海族，彼此也有不少共同語言。

    「可惜了這次山海競技，」寒姬：「我本來還想三連勝的！」

    「得了吧你，」貘夢：「不贏兩場，還順帶幫我報仇了？」

    「總覺得有種被放過的感覺，」寒姬又是一口酒：「真讓人不快！」

    「說起來，」貘夢問道：「你是怎麼覺醒王族血統的？」

    「你是王族？」

    「算是吧，」寒姬說：「寒荒女王，是我母親。」

    「哇哦哇哦，」貘夢：「那我還得尊稱一句公主殿下了？」

    「你還不是一樣？」

    寒姬不屑的說道：「那個二心猿，她看到的東西，想必對你來說也不怎麼好吧？」

    「。。。。。。」

    面對貘夢的沉默，寒姬也只是靜靜的抬頭望天，她們是山海獸，本質上就與人類不同，睡覺什麼的，對她們而言只要稍稍休息一會兒，就能不眠不休的戰鬥很多天。

    「忽然發現，」寒姬很喜歡這皎潔的圓月：「我們這裡的月亮，似乎一直都是圓的吧？」

    「撲哧。」

    貘夢笑道：「大姐頭啊大姐頭。」

    「大姐頭還附帶賞月特效的嗎？」寒姬少有的打趣道：「畢竟是兔子啊。。。」

    「我是兔子，是不是要說聲對不起啊？」

    「噗！」

    「噗！」

    「大大大，」貘夢滿頭是汗：「大姐頭你在啊，啊哈哈哈。」

    「萬分抱歉，竟然在大姐頭您背後說壞話，」寒姬拔出肋差：「我現在就在您面前，切腹謝罪！」

    寒姬是荒獸，切腹也死不了。

    「安啦，開個玩笑罷了。」

    兔姐對寒姬說：「寒姬你今天打得不錯，如果不是對方投降了，有阿軒的大雪山在，你沒準可以一挑三，畢竟王族特性的確是個很強大的力量。」

    「您過獎了。」

    被兔姐誇獎，寒姬其實還是很開心的，只是隨著寒姬的覺醒，她越發感受到了自己與兔姐的差距，如果說之前，她覺得自己跟兔姐差的是天地之隔，那現在，就是這裡到世界盡頭的距離了。

    「實話罷了，」兔姐說：「我們都是自家人，也不說別的。」

    「我的力量，不適合暴露在外人眼裡，」身為本命，必須作為秦軒的底牌，在最關鍵的時刻保命：「所以你們就是維護阿軒臉面的關鍵，特別是寒姬你，還有阿奈芙。」

    「兔大大叫我？」

    阿奈芙依舊吃著蛋糕，她對一對一的戰鬥，興趣不大，阿奈芙喜歡的是戰爭，就是那種，帶著全族衝殺的生死大戰。

    「你的實力不在寒姬之下，」兔姐說：「以後再有人挑釁阿軒，你倆不用顧忌。」

    「殺了也無所謂！」

    兔姐的溫柔只是給自家人的，而對於敵人，她的恐怖，見識過帝羲和與太一神力量的她們，很清楚那種絕望的滋味。

    「還有白泉，」兔姐說：「以阿軒的性格，他在那裡待不了多久，所以你們也要做好準備。」

    貘夢：「什麼準備？」

    「隨時隨地，」兔姐笑道：「去山海世界拚殺的準備！」

    聽到兔姐這句話，阿奈芙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她的胡狼神大軍，終於要有用武之地了

第二百零二章 孫家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這個世界，挺奇怪的，這同樣是人，秦軒在自己家裡睡著安穩覺，另一邊，孫無塵剛回家，卻是差點就被他老爹給打斷了腿。

    「你個臭小子，給老子站住！」

    「你當我傻啊！」孫無塵怎麼敢站住：「有本事，你先把棍子放下！」

    「猴崽子，不好好讀書也就算了，還忒奶奶的敢跟老子頂嘴！」

    「靠！」

    孫無塵險而又險的躲過了一棍，可身旁的一座百年房屋卻是轟然崩塌：「你玩真的啊！」

    「廢話！」

    這是個魁梧的中年人，他穿著雪白的無袖襯衫，腳下一雙威風凜凜的人字拖，手提又粗又長的鐵棍，那追趕孫無塵的身手和動作，敏捷程度簡直跟他的體型成反比啊！

    「哈啊~~~吵死了，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放起鞭炮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涼爽睡衣，十二三歲的可愛蘿莉，抱著個猴子娃娃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她揉著眼睛，睏倦的看向院子：「哇！這是要拆房子啊！」

    「額。。。」

    中年人也發現了女孩，臉上的表情瞬間發生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那親切到膩歪的笑容，簡直判若兩人：「小小被吵醒了啊，不好意思，老爹忘了，原諒老爹哈。」

    「小小救命啊！！」

    「逆子！」中年人：「給老子閉嘴！」

    「哥你又做錯什麼了啊？」孫曉曉，乳名『小小』，所以又稱孫小小，對於自家老爹打老哥的情況，孫小小已經見怪不怪了，於是轉身準備進屋，繼續睡：「老爹你悠著點啊，打斷一條腿就夠了，大晚上激烈運動，會失眠的哦。」

    「等一下，等等我有話說！」孫無塵連忙喊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爺爺說！」

    「嗯？」

    中年人看著空手接白棍的孫無塵，停下了手，孫小小也好奇的從屋子裡探出腦袋：「跟爺爺說？」

    這是，一座道觀，就建在孫家老宅的深處，這裡是孫家的祖宗祠堂，也是孫無塵爺爺的清秀的地方，孫無塵的父親帶著他和妹妹大晚上的因為一句話，特地跑了過來。

    推門而入，道觀裡飄蕩著裊裊白煙，正對著門的，是祖宗們的牌位，從左到右，長二十米，而那木架，則是層層疊疊，駕到了極高的地方，一眼看去，這裡的牌位少說也有幾千個，這也說明了孫家的歷史有多麼的悠久，這是底蘊雄厚的古老家族啊。

    而在牌位前，有一個身穿道袍的白髮老者正在蒲團上打坐，見有人進來，老者才緩緩睜開眼：「猴崽子，大晚上的不睡覺，找老朽做什麼？」

    「說你呢，」中年人拍了下孫無塵的後背：「老爺子問話了。」

    「我說的是你！！」

    老者的目光一凌，直把中年人嚇的一陣哆嗦：「啊啊，什麼，我，我？」

    「除了你，還有誰？！」

    「老爹啊。。。」

    「閉上嘴，蹲一邊去，」老者冷哼道：「成天就知道欺負我乖孫，要不是老朽年紀大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中年人：「。。。」

    「噗！」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孫無塵和孫小小還是覺得好笑，而在子女面前丟臉的中年人，有苦難言啊！

    「爺爺。」

    「噢噢，小小乖啊。」

    老者看著撲到他懷裡的孫小小，那表情，要多慈祥有多慈祥，和藹的樣子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不得不說，孫家看人變臉色的本事，是遺傳啊。

    「爺爺。」

    「嗯，」孫老爺子點了下頭，然後親切的問道：「無塵你說有重要的事，是什麼事啊？」

    「我今天，在白泉學院裡，遇到了一個人。」

    孫無塵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孫老爺子，相比起並不是很懂這意味著什麼的孫小小，老爹和孫老爺子的表情，卻是精彩萬分，從開始的皺眉，再到驚訝，然後興奮，最終只留下那一抹微笑。

    孫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秦守岸準備的大戲，終於要開始了嗎？」

    「爺爺，」孫無塵不解的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秦守岸是。。。」

    「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不知道秦守岸，」孫老爺子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秦道雪啊？」

    「當然聽說過了！」

    秦道雪誰不認識啊，他是畫妖師的民族英雄，還是白泉學院創始人秦墨山的父親，凡是讀書的人，秦家人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貫耳啊！

    「秦守岸，就是秦道雪的後裔，」孫老爺子說：「而你剛說的秦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秦守岸的孫子。」

    「這事，我知道了，」孫老爺子對孫無塵說：「你和小小，先去休息吧。」

    「哦。」

    「爺爺晚安。」孫小小抱著玩偶就走了出去，孫無塵則悄悄的把門帶上。

    而當兄妹倆離開後，孫無塵的父親孫文命拿出了一根金色的棍子，隨手一拋，棍子便在屋子裡畫出了個金色的光圈。

    「爹。」

    「我曉得。」孫老爺子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卻是在思考著，孫無塵所帶回來的消息。

    孫文命猶豫了下，問：「我們該怎麼辦？」

    「你想說什麼？」

    「爹，這還不夠明顯嗎？」孫文命說：「秦守岸擺明了不相信我們啊！」

    「唉。。。」

    見孫老爺子嘆氣，孫文命接著說道：「秦守岸還有個孫子，這可跟你們以前計畫好的不一樣，秦期弦呢，他又在哪，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二十多年，現在自己不回來，卻讓他兒子往白泉學院跑，而且。。。」

    「而且他似乎，」孫文命回想著孫無塵的話，說：「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不知道？」孫老爺子微微睜開了眼，問道：「那文命你又知道些什麼？」

    「我。。。」

    好吧，孫文命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隱約聽說過，那件事，以及，那個傳聞。

    「流言啊，安得是什麼心，迫害了我孫家幾千年了，還不安生，」孫老爺子搖頭道：「上京城的那些傢伙啊，他們這是怕了。」

    「那就是說，是真的嗎？」孫文命好奇的問道：「爹，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當年你們真的。。。」

    「噓~~~」

    孫老爺子示意孫文命小聲，只見他一揮手裡的拂塵，又是一道結界佈置了出來，而這道結界可不一般，它連天機都能輕易矇蔽，哪怕是有人穿梭時空回來，甚至查找整個過去，父子倆接下來的對話，也無從下手。

    「是我太激動了。」

    孫文命冷靜了下來，然後在孫老爺子的示意下，坐到了一個蒲團上。

    「那些流言，不都是真的，」孫老爺子說：「但也沒全錯。」

    「我老了，孫家，就要靠你，和無塵那孩子了，」孫老爺子說：「有些事，我確實告訴你。」

    「爹。。。」

    「我以前不告訴你，是怕害了你，現在時機到了，再藏著，也沒什麼用處。」孫老爺子喃喃道：「那是，四十年前，以當時一批畫妖師界的泰山北斗們為首，所發起的一次私底下的聚會。」

    「那次聚會，來了很多人，其中儘是一代宗師，以及我二十四門第中的部分掌門人。」

    「我有幸，也接到了邀請。」孫老爺子說：「而我當時也覺得奇怪，為何一次如此盛大的聚會，卻要選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而這個疑問，在我見到聚會發起人的時候，明白了。」

    孫文命：「這，怎麼說？」

    「聚會的發起人，正是我之前說的，」孫文命說：「秦守岸。」

    「自從秦道雪脫離老秦家，自立家門，開創了新秦家後，他的血脈，秦墨山，秦無涯，三代人都在畫妖師的歷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孫文命：「我年輕時，跟秋家的老頭一起拜在秦墨山門下學習，他比我年長，算是師兄，只是水平不行，所以基本上都是我說，他聽。」

    「真的假的？！」孫文命：「秋老頭是，是那個秋家的秋老爺子？老爹你年輕時，還能教他？！」

    「嘖！」

    孫老爺子不滿的說道：「都說了是年輕時候了嘛，誰知道那老傢伙進步的那麼快，當年一起在秦墨山門下的師兄弟，就他走的最遠！」

    「我的意思是，我跟秋老頭的關係，向來不錯，所以那次聚會，也是他跟我傳的信兒。」孫老爺子說：「聚會上，我與秋老頭靠的近，也問了他不少的事，因此當時，以前在秦無涯手底下做過事的老夥計們，就湊在了一起。」

    孫老爺子想到了那個時候的情況，前來參加聚會的人是真的不少，可哪怕以他的資歷，也不是人人都認識，相反，裡面有很多客人，孫老爺子竟然聞所未聞，不僅是他，就連秋老爺子都表示自己從不曉得，秦家還有這樣的人脈。

    「秦無涯死後，捐了所有的財產，而他的兒子秦守岸，則默默無聞的過日子，」孫老爺子說：「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才是秦家五代人裡，最了不得的那一個！」

第二百零三章 二十四門第計畫

    「我們這群老傢伙，跟了秦無涯那麼多年，」孫老爺子說：「可誰曾想，他的兒子，卻在我們不曉得的地方，有了不為人知的機遇。」

    「那群我們都不認識的陌生人，正是作為發起人的秦守岸找來的。」孫老爺子：「我聽秋老頭說過，秦守岸是通知了他，再讓他，通知我們的，所以那群外人，估計也是靠著這法子，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過來的。」

    「不過。。。」

    孫老爺子說：「在那群人裡，老朽還是認出了一個。」

    「啊？」孫文命問道：「是，是誰？」

    「那也是位老者，他的身形非常魁梧，卻骨瘦如柴，臉上帶著個古怪的面具，」孫老爺子說：「面譜眾，面譜翁。」

    「老爹您說他們是！」孫文命：「倒山海的人！！」

    「嗯。」

    孫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秦家，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可怕的多。」

    秦守岸勾搭上了倒山海的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那個時候，我周圍，獅豪鬼老爺子，湯老先生，雲老不死，還有秋老頭等二十四門第的掌門人，臉上，可都不好看。」

    倒山海，說白了就是恐怖分子。

    如果以欽天監為正統，是官方政府而論，那麼倒山海就是徹徹底底的反賊了，二十四門第的狀況，自從數千年前被新晉貴族打壓和迫害後，他們這群老牌血脈畫妖師，就已經沒落了，如果再被官方知道他們勾結倒山海，這可幾乎是要抄家滅族的風險。

    可即便知道有這樣的風險，包括孫老爺子在內的所有二十四門第掌門人，都沒有選擇離去，因為他們相信，秦守岸會特地將所有人都召集過來，必然有大事要宣佈。

    「結果，事情也跟我們想像的一樣。」孫老爺子：「在會議上，秦守岸說了一件，我等從未想過的大事。」

    孫文命問道：「是什麼？」

    「事關我二十四門第存亡的，」孫老爺子：「傳世計畫！」

    「嘶~~~」

    孫文命：「秦守岸，玩這麼大？那我們。。。」

    「文命，你知道我孫家的生存之道嗎？」

    「這。。。」

    「我孫家能位列二十四門第，而不是在幾萬年前，就跟其他的古老傳承一樣，消失在歷史之中，」孫老爺子盤坐在那，語氣卻相當的平靜，宛若在闡釋一個事實：「並不是因為我孫家先祖有多聰明，本事有多大，我們能生存下來，僅僅是因為，先祖懂得審時度勢，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好位！」

    「我明白了，」孫文命：「父親。」

    「嗯。」孫老爺子點了下頭，說：「秦家人沒有一個簡單的，秦守岸敢明目張膽的放出話來，必定有讓他如此自信的理由。」

    「支持一件事，看的並不是這事本身，哪怕事情的成功率再高，辦事的人不行，這事，一樣會失敗，反之，傳世計畫雖然聞所未聞，但提出這個計畫的人是秦守岸！」孫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就足夠了。」

    他們孫家做事情，對人，不對事！

    話說的再漂亮，若是你這個人不值得信賴，誰會支持你？

    孫老爺子本已不作期待，誰叫原本計畫中最重要的一環，秦期弦突然撂擔子跑路了呢。

    「二十四門第傳世計畫，」可誰想，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如此驚喜等著他，若有生之年，能看到秦守岸所描繪的那一天，孫老爺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終於要開始了。。。」

    「可是，」孫文命說：「小小怎麼辦？」

    「小小。。。」

    說到這個，孫老爺子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猶豫：「成大事者，有些，有些犧牲，那也是。。。」

    話說到一半，孫老爺子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爹！」孫文命：「那是小小啊，我的親女兒，您的親孫女！」

    「。。。。。。」

    孫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他們本來就算不上梟雄，孫家終究比不了秦無涯，能夠將自己打造成一個無敵的怪物，只見孫老爺子從蒲團上起身，說：「既然白凝霜把事情都亮出來了，那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沒必要再藏著了。」

    「秦家，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怕是會寒了這些世世代代追隨秦家的老夥計們的心啊。」

    「這兩天，」孫老爺子：「我會親自去白泉學院，問問她。」

    人間，一處，不為人知的位面，這裡約莫是民國初年時的背景。

    秋老爺子調查了家族裡蒐集來的宗卷，最終，還是被他找到了林玄九的下落，一心想要調查秦期弦死因的他，也在退掉了一系列的事情後，藉著閉關進修為名，偷偷的來到了這裡。

    事實上，對於秦期弦的死，秋老爺子騙了白凝霜。

    他其實看出來了。

    或者說，看出了一些端倪。

    秦期弦屍體上的傷口，秋老爺子其實是有懷疑對象的，他以前，見過這樣的傷口，只是秋老爺子不怎麼確定，所以想要找到林玄九這個專家，好好的問清楚當年的事。

    林玄九，是落白僕，也就是古時候的仵作，在藍星，這樣的人就被稱為法醫，因為落白僕不僅僅需要驗屍，還要找到死因，拿出證據。

    所以在欽天監（官方政府的代稱）裡，落白僕是山海官三十六部門之一，專門管理橫死的案子。

    林玄九曾經是這個部門的部長，而且與秦期弦是忘年之交，兩個人的關係，非常的要好，這也是為何，秦期弦死時，誰都沒有告訴，偏偏叫來了林玄九的原因。而結果上看，林玄九的的確確幫秦期弦隱瞞了死因，且連秋老爺子這樣的官方大佬，掌管典籍的大人物，都被騙過去了，若不是秦軒出現，他甚至都還以為秦期弦還活著呢！

    一瞞十一年，林玄九這個朋友，秋老爺子替秦期弦感到值得。

    「老先生，您，」一個挑著擔子，穿著樸素葛布衣服的漢子見秋老爺子一個人，問道：「這是要上山啊？」

    看看現在的時間，才凌晨4點多啊，他們這樣的小販起早去趕集，而秋老爺子，這一看便是有身份的，竟然也這麼早，而且還是上山。

    「是啊，」秋老爺子並沒有因為對方是普通人，覺得如何，反而親切的回到：「我上山看望老朋友，林玄九你知道嗎？」

    「林玄九？」

    漢子一愣，而這時，身旁經過的一個中年婦人拍了下他，說：「九叔！」

    「噢噢噢，哎，我還以為誰呢，老先生您說的原來是九叔啊，」漢子說：「他就住山上呢，您是九叔的朋友。」

    林玄九的人緣，貌似的確不錯，他在這山上，準確的說，應該是山腰處，開了家壽材店，也兼職給人辦理白事，而這個世界並不像藍星那麼平靜，偶爾也有一些動盪的鬼怪作祟，當然，對林玄九這種部長級的人物，那些不過0階1階程度的穢物和災禍，不過是灑灑水的工作量，平常村民有這方面的事，都會找他來解決，而報酬嘛，也不能一文不收，不過適當性的給一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反正林玄九，也不缺錢。

    『從這些人的態度來看，一個神神道道的老傢伙，還能當這一村一地之寶，』秋老爺子暗道：『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人啊。』

    落白僕大多行事低調，而且很少會親自去收屍，最多也是逐日司親自備案，然後再把事情轉交給落白僕部門，二者合作，一個抓，一個查，而這樣的人，秋老爺子一個搞學術的自然不會扯上什麼關係，所以秋老爺子並不認識林玄九，但大名，還是聽過的，再加上最近的調查，秋老爺子有把握，自己以秦期弦老師、養父的身份去詢問，林玄九一定會告訴他真相。

    然而，讓秋老爺子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到達山腰，找到了林玄九隱居的那壽莊的時候。

    看到的，卻是掛了白帆的大門。

    「這是怎麼回事？！」

    秋老爺子站在門口，心頭就是一顫，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隨著秋老爺子走進門，一路來到大廳，看到的，卻是一副白事的佈置，若說這是壽莊的風格也就算了，可那副擺在秋老爺子正對面的棺材，卻讓他徹底冷在那裡，因為這棺材裡躺了一個人，赫然是他此次來到這裡的目標，林玄九。

    「林玄九？」秋老爺子：「這。。。」

    「呼！」

    「嗯？！」

    秋老爺子突然聽到一陣破空聲，只見他蒼老的身體往旁邊一退，身前，棺材蓋重重的蓋了上去，發出了『嘣』的一聲巨響。

    「什麼人！」

    這是個女人，穿著藍色的褂子，黑色的短裙，披頭散髮，一雙好看的眼睛正平靜的望著秋老爺子：「你是來祭拜的嗎？」

    「林玄九為什麼死了，」秋老爺子問道：「還有你是什麼人？！」

    「來祭拜的話。」

    突然，女人消失了，再次出現時，卻是在秋老爺子的身後，她拿起了一炷香，藉著蠟燭的火點上，然後遞給了秋老爺子：「上柱香吧。」

第二百零四章 落白僕

    此時此刻，秋老爺子內心的震驚簡直無以加復：『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剛剛，她是如何跑到自己身後面的，秋老爺子對妖力非常的敏感，所以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妖術：「你。。。」

    「不來嗎？」女人歪著頭，不解的問道。

    秋老爺子接過了一把香，然後對著林玄九的靈位，上了柱香，這才問道：「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死了，被人殺的。」

    「誰？」

    「不曉得，」女人說：「我們來的時候，他氣就沒了，而且一點梗子都查不出來。」

    「你們？」

    除了她，至少還有一個人！

    是誰？

    「我。」

    正在這時，一個黑髮中帶著不上白髮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穿著白大褂，胸口的袋子裡掛著副眼鏡，雙手戴著純白的手套，而這副打扮，秋老爺子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落白僕？！」

    「你是。。。」

    「初次見面，秋老先生，」灰白髮青年面色平靜的說道：「我叫常令先。」

    「常令先？你就是那個常令先？」

    「老先生能記住小子的名字，」常令先並沒有表現出喜悅和驚訝，他只是在棺材旁鋪了個蒲團，然後跪在了那裡：「小子感到很榮幸。」

    「落白僕史上數一數二的天才，3歲被人帶進落白僕部門，5歲便獨立處理掉了堆積在部門檔案庫中長達百年的舊案，一年後成為正規落白僕，」秋老爺子細數著常令先的事蹟：「四年前，年僅16歲的你便凌駕於所有老前輩之上，接手了落白僕部門。」

    「最年輕的部長！」

    「老先生對我很熟悉？想必是之前做過不少調查。」常令先說：「既然您調查過我，那也應該知道，我跟九叔的關係。」

    他，是林玄九撿回來的，當年帶他進入落白僕的人，正是林玄九，林玄九是他的授業恩師，兩人的關係宛若祖孫，而現在，林玄九卻死在了這裡，秋老爺子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在等我？」

    「不是您，」常令先說：「我只是在等人，卻沒想到等來的，會是您。」

    秋老爺子聽說過常令先的傳言，說這人斷案如神，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你在懷疑我？！！」

    一股龐大的妖力從秋老爺子體內爆發出來，不僅是他，還有那隱隱開啟的畫中天，秋老爺子的確沒有了山海獸，但他的本命，他最強大的戰力卻還在。

    「不敢。」

    「那你，額。。。」

    然而就在老爺子佯怒的時候，之前的那個女人，卻是默默的站到了秋老爺子的背後。

    『這個女人。。。』

    從剛才開始，秋老爺子就在觀察她了，不知為什麼，這個年輕的小姑娘，給秋老爺子一種很危險的錯覺：『到底是什麼來頭？』

    「阿瑩。」

    「知道了。」喚作阿瑩的女子看了看常令先，然後淡定的走了出去，就這麼抱著腿，蹲在了門外的台階上：「你們真麻煩，直接說話嘛，拐彎抹角做什麼？」

    這姑娘。。。

    「讓您見笑了，阿瑩就是這樣，」常令先說：「老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我還以為有問題的人，會是小鬼你呢。」

    說著，秋老爺子又瞟了眼門外的少女，這個叫阿瑩的，秋老爺子可以確定她不是山海獸，那就說明她是人類了，可人類的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力量。

    「我，」常令先：「沒問題。」

    「嗯？！」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秋老爺子可以肯定常令先一定知道些什麼，忙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知道很多，」恩師被殺，常令先竟然還能這麼冷靜，這與秋老爺子的調查完全相悖，在他得到的信息裡，常令先與林玄九的關係非常親密，兩人名義上是師徒，私底下卻如同父子，秋老爺子很難想像，為什麼在知道對常令先而言，如師如父的林玄九被人給殺了，他還能這麼冷靜：「你想知道嗎？」

    「說！」

    「整個現場，」常令先說：「不見任何打鬥痕跡。」

    「你是說。。。」

    「九叔死時，沒有任何反抗，」常令先說：「所以殺人的，一定是九叔認識的人，而且關係，很親密！」

    「並且。。。」

    「還有什麼？」秋老爺子在回憶有關林玄九的信息，想要找出有可能做到這一切的人，至於懷疑，秋老爺子覺得常令先沒必要在師傅的死因上騙他。

    「不僅僅親密那麼簡單，」常令先說：「對方並非突然發起攻擊，九叔被害時，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的攻擊，但從九叔的遺體上看，他明知對方要對他下手，卻依舊沒做反抗。」

    「九叔，自願死在對方手裡！」

    「這。。。」秋老爺子知道落白僕的本事，他們可以從屍體上發現蛛絲馬跡，然後推導出整個案件的可能性，甚至，直指真相。

    「您，」常令先問道：「知道有可能做到這事的，人嗎？」

    「我。」

    秋老爺子思索了下，說道：「不知道。」

    「打擾您了。」常令先說：「秋老前輩您是欽天監長老院的一員，以您的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但小子我還是想提醒您。」

    「別，」常令先微笑道：「被人當槍使了。。。」

    「臭小子，你！」

    「說完了嘛，」阿瑩轉過頭，問道：「可以去吃飯了嗎？去買點包子，阿先。」

    秋老爺子和常令先都沒有理會阿瑩的抱怨，後者也不在乎，依舊在外面數螞蟻，秋老爺子看著常令先，問道：「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

    秋老爺子看了眼阿瑩：「她是誰？」

    「我？」阿瑩回頭：「我叫常阿瑩。」

    秋老爺子可不記得，落白僕裡有誰是姓常的，他也沒有在落白僕的檔案裡，查到過有人叫常阿瑩。

    「她，」常令先沒有隱瞞什麼，直說到：「以老先生您的身份，應該，聽說過的吧？」

    應該，聽說過。。。

    「嗯？！」

    秋老爺子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驚駭的注視著阿瑩，滿臉的不可思議：『難道這傢伙就是落白僕傳說裡的，那個。。。』

    「看起來，老爺子您是想起來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個女孩會給秋老爺子危險的感覺，如果真的是落白僕祖師爺的那個傳說的話。。。

    「原來如此。」

    秋老爺子之所以會在意，不是因為阿瑩給她的威脅感，而是女孩的神秘，秋老爺子是個學者，他能夠理解強大，但他不能理解莫名的強大，現在知道阿瑩的來歷後，秋老爺子也就釋然了：「怪不得她會給我危險的感覺，這樣就沒錯了。」

    「不過，」秋老爺子說：「連她也被你喚醒了，你被稱為史上最強的落白僕，倒是實至名歸。」

    「老爺子還有事嗎？」

    「沒了。」

    「看起來您已經明白了，」常令先：「再提醒您一句，九叔隱居的地方，只告訴過我，而能夠查到這裡的，只有您一人！」

    「。。。。。。」

    秋老爺子沒有再理會常令先，而是默默的走出了壽莊，而在路上，秋老爺子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常令先最後那句話，真的是誅心，他是什麼意思，他在跟秋老爺子說，好好想想你把這件事告訴過誰吧，如果秋老爺子不是殺人凶手，那剩下知道這件事的人。。。

    可秋老爺子明明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以外，也沒有。。。

    「不對，還有人，還有一個人，」秋老爺子露出了苦惱的表情：「知道這個地方！」

    『爺爺，這是什麼啊？』

    『一個地方。。。』

    秋可音！

    只有秋可音，看到過林玄九隱居的地方，而能夠做到常令先所說事情的人，秋老爺子不知道，但凶手是誰，並不是讓秋老爺憤怒的原因，真正讓他滿肚子火的，是她：『白凝霜你個死老太婆，又坑我！』

    『還有可音那丫頭，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秋可音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這種事洩露出去，所以白凝霜肯定提前跟她說了，至於殺了林玄九的人，卻是讓秋老爺子糊塗了，如果他猜測的殺了秦期弦的凶手身份是正確的，那那個人根本沒必要滅林玄九的口啊。

    「白凝霜，」秋老爺子現在必須去趟白泉學院：「看你這次該怎麼給我交代！」

    而在秋老爺子離開這個世界後，常令先與阿瑩，則再次開棺驗屍。

    「你不是說都知道了嗎？」

    「沒那麼簡單，」常令先看著老師的遺體，喃喃道：「活人會撒謊，而死人，卻比活人更會騙人，九叔是我所知道的最優秀的落白僕，他的遺憾留下的信息，誰敢斷言真假？」

    誰能確定，林玄九不是故意在遺體上留下錯誤痕跡的呢？

    「我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九叔在包庇凶手，隱瞞對方的身份，」常令先說：「所以。。。」

    「這就是你不生氣的原因？」

    按理說，老師被殺，常令先應該很憤怒才對，但林玄九的死，卻是他自願的：「老師死而無憾，我如果再去深究，老師恐怕也不會高興。」

    能死在對方手上，是林玄九的心願，身為弟子，卻無法報殺師之仇，常令先也很無奈。

    「那個老頭子呢？」阿瑩說：「林玄九會死，他也是幫凶，要我幫你殺了他嗎？」

    「不用。」

    常令先說：「現在的欽天監，很不對勁，別做多餘的事，而且，你的存在不太適合暴露。」

    「以後能不動手，你就別動手了，待在我身後就好，」常令先與阿瑩一起將老師的遺體放好，然後蓋上棺材，準備找個時間下葬，也算是盡了最後的孝心，做完這些後，常令先才說：「好了，你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早餐吧。」

    「嘣！！」

    回到家中，秋老爺子猛地將一本古老的典籍拍在了書桌上，而那翻開的書頁上，畫著的正是他之前所見的阿瑩的模樣：「落白僕祖師爺傳下來的秘寶，【避朽赤心】！」

第二百零五章 山海異志

    「這是哪？」

    「為什麼？」秦軒站在這片亙古戰場之上：「我會在這裡？」

    風中，秦軒看到有兩條斑白的長鬢飛舞，無數灰燼從天際灑落，他抬頭看去，碎了的雲端，掛滿了一張張破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曾幾何時，

    問道東萊，聽碧海波濤，見龍遊仙尋。

    而現在，只剩下了這，殘兵，敗甲……

    「你……」

    女人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道袍，背後一個『截』字沾滿了鮮血，她盤坐在被斬首的巨大牛頭上，只見她抽出了橫放在膝上的古劍，剎那間，四道光芒衝天而起，她緩緩起身，劍指蒼穹，問那諸天巨擘：【普天之下，可有，一線生機否？】

    答案，很遺憾……

    但是無所謂，道袍女子本就不期望他們答應，既然沒有，那就親手，殺到有便是！

    「到底是，誰啊？」

    秦軒看著道袍女子一人一劍，殺入了那無數強大的存在之中，然後以無匹之姿將一切阻擋在身前的存在全部斬殺。

    鮮血飛濺，斷肢縱橫。

    唯有那一人，唯有那一柄，碎了的斷劍，死戰不退！

    【你，】道袍女子揮落了斷劍上的血跡，轉過身看向秦軒：【還需要我嗎】

    秦軒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又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此時的古怪情況，這是哪，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這個女人，她，認識自己嗎？

    【是嗎？】見秦軒久久不做答覆，道袍女子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眼中的失落，卻讓秦軒感到心疼：【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嗎……】

    她轉過身，帶著那滿身的傷痕，漸漸離去……

    「需要！」

    突然，鬼使神差的，秦軒對女人喊道：「我需要你！」

    所以，別走……

    不要離開他！

    不知為什麼，秦軒覺得自己必須說出這句話，不然，對方可能就會消失，秦軒不認識道袍女子，可莫名的，他卻想留下她，哪都不想讓她去：「回來，回到我身邊，別走！」

    「啪！」

    這一刻，天地，彷彿都靜了下來，那四道光柱，漸漸合一，道袍女子重新轉過身，斷劍回鞘，然後將劍杵在了身前：【記住我的名字，我叫……】

    【李清靈！】

    「哇！」

    突然，秦軒從床上直起身子，他的臉上滿是冷汗，兔姐立刻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與此同時，貘夢、寒姬、阿奈芙以及小白都出現在了這不大的屋子裡，再看結草萌，正擔憂的趴在秦軒身前，用萌萌的眼睛看著他。

    「阿軒怎麼了？」

    兔姐問了句，然後看向貘夢：「阿軒這是做噩夢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責怪貘夢，怎麼辦事的，兔姐的確很溫柔，但在秦軒的事情上，她是一點不好說話，貘夢連忙說道：「怎麼可能！如果是噩夢，我哪怕在畫中天裡也會感受到的！」

    貘夢雖然浪，但她本職工作卻做的很好，而且秦軒是她的主人，貘夢無時無刻都在分出妖力保護秦軒，不讓任何噩夢侵擾到他。

    「那這是……」這回，就連兔姐都皺起了眉頭，這還是第一次脫離了兔姐的認知。

    「我剛剛，的確做了個夢。」秦軒回以那片古戰場：「應該是夢，我夢見了一片戰場以及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女人，她手持古劍，然後……」

    秦軒將自己記住的部分簡單的說了一下，對此，貘夢是哭死不得其解，因為按照秦軒的說法，會讓他如此心悸的夢，就算不是噩夢，也沒跑了，貘夢失職的問題估計逃不掉：「可，為什麼我剛才，沒有感受到主人你的夢境？」為了證明，貘夢低下頭，貼在了秦軒額頭上：「果然，剛剛那個絕對不是夢，主人你剛才並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秦軒：「那是……」

    「原來如此。」

    這時，兔姐開口了：「我明白了，這的確不是夢，所以不關貘夢的事。」

    「那這是？」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兔姐說：「這是本命覺醒前的徵兆。」

    本命，覺醒前的徵兆？

    什麼鬼？！！！

    「等等，等一下！」寒姬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大姐頭你說的是，本命覺醒？你確定？！」

    「可本命覺醒不是只有一次嗎？」貘夢說：「而且大姐頭你不就是本命？」

    「我的確是阿軒的本命沒錯，但畫妖師只能覺醒一個本命，」兔姐說：「誰規定的？」

    好吧，秦軒能覺醒兔姐這麼個逆天存在，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就算還能覺醒一個本命，她們也沒必要過於驚訝，反正三觀早就被顛覆了，再出什麼亂子，也不至於過分失態。

    「還記得她的名字嗎？」兔姐問道。

    「名字……」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

    秦軒下意識的將她的名字說了出來：「李清靈。」

    貘夢：「什麼意思？」

    寒姬：「那個，本命還有名字的？」

    「李清靈？」阿奈芙不解的問道：「是某種山海獸的名稱？」

    「笨蛋！」貘夢說：「一聽就知道是人名啊！」

    「姓李，名清靈。」寒姬：「應該是這樣的吧？」

    「原來是她。」兔姐忽然笑了：「我還在想你的第二個本命會是誰，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兔姐你知道？」

    「啊，知道一些。」兔姐說：「一個本應死去，卻依舊存在至今的怪物。」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會覺醒第二個本命？」秦軒說：「秋老爺子和可音不是說，每個畫妖師一生至多只能覺醒一次本命的嗎？」

    「世事無絕對，」兔姐說：「據我所知，這世上的確存在一些可以讓畫妖師擁有兩個本命的力量。」

    秦軒問：「是什麼？」

    「比如畫妖師祖師爺傳說中的秘寶，」兔姐看著秦軒，神秘的笑道：「《山海異志》！」

    《山海異志》？

    秦軒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東西，而且按照兔姐這話的意思，自己很可能就有這件秘寶，但秦軒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到過它啊，自己的須彌裡空空如也，畫中天也似乎並沒有這種祖師爺傳下的寶物。

    「真的假的？」秦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這才問到：「我身上有這種東西？」

    「山海異志？」貘夢突然驚呼道：「大姐頭您說主人有山海異志？！」

    「怎麼可能……」

    不僅是貘夢，就連寒姬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主人竟然有這件傳說中的神器！」

    傳說中的神器……

    「那個什麼，聽你們說的，」秦軒忽然覺得自己好土鱉，完全沒聽過這牛逼哄哄的神器：「一個個的怎麼都知道，這個山海異志到底是啥？」

    「自古以來，在畫妖師的世界裡，就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貘夢說：「畫妖師的祖師爺之所以能創出畫妖師這種力量體系，就是因為他曾經有幸目睹過一個叫做『山海異志』的東西，只是很可惜，祖師爺僅僅目睹了它，卻沒能擁有它，所以，《山海異志》是所有畫妖師的起源，而且……」

    「而且聽說，」寒姬說：「誰能找到山海異志，誰就能，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畫妖師！」

    一個連祖師爺都沒得到過，只是有幸目睹，就能創造出畫妖師這麼厲害的職業的神器，卻被秦軒得到了：「我莫名的有種躺著也能中頭彩的感覺，你們不會是跟我開玩笑的吧，我還什麼都沒做呢，這樣就到手一件神器了？」

    按照秦軒的想法是，他才成為畫妖師一個多月，外出打怪不過幾次，至今還在竹林村渾水摸魚，如果這是一個遊戲，秦軒現在的畫妖師等級充其量10級，剛剛夠出新手村的程度。

    可是，你有聽說過10級就到手滿級神器的遊戲嗎？！

    『果然，』秦軒摸著下巴想到：『我是臉帝！』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太激動了。」兔姐知道貘夢和寒姬那麼興奮的原因，山海異志啊，這可是她們山海獸都只在傳說中才聽到過，但幾百萬年來，從未有人見到過的神器，甚至於幾乎所有山海族都認為山海異志就是個故事，根本不存在，但兔姐現在卻說她們有山海異志，你說貘夢和寒姬能不激動嗎？

    「事實上，阿軒根本還無法掌控山海異志的力量，」兔姐說：「我不擅長妖術，幫不了你這個忙。」

    「額，」秦軒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山海異志》，也沒那麼神呼，它的確能給你不小的幫助，但終究，還要看你自己走，」兔姐說：「如今你能從這件神器上得到的好處，我幫你算算，無限畫中天，只要得到新的種類的山海獸，再加上我的力量，就可以幫你開闢一個新的擬界，然後，就是覺醒新的本命，就這倆。」

    「不過後者，時間間隔不定，最終能擁有的本命數量上限，未知。」

    「……」

    「這神器，」秦軒：「兔姐你確定它不是充話費送的？」

    才兩個能力！

    這也太渣了吧？！

    這什麼破神器，還誰得到它，誰就能成為世界最強的畫妖師，區區這麼兩個破能力，秦軒覺得貌似沒什麼用啊。

    不，有用，太有用了，在某些事情上，這玩樣真的是神器！

    新擬界？

    不就是要秦軒去收服新的山海獸，然後升階花錢嘛。

    說白了，這神器，就是鼓勵秦軒抓更多的山海獸，這是變相鼓勵畫妖師氪金買突破資源啊！

    至於新本命……

    臥槽！

    這個更過分了有沒有？

    前面那個還是秦軒可以選擇的，這個是被動覺醒啊，強行塞給你一個本命。

    逃都逃不掉！

    而且是直接懟你臉上，再留下一句：『氪不氪，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波騙氪，秦軒除了默默的給點個贊，還能怎麼搞？

    可問題是，秦軒需要新的本命嗎？

    有兔姐不就夠了，只要他把兔姐的階級升上去，10階10星的兔姐，秦軒估計那時候自己早就無敵了，還用的著別的本命？

    「這神器，」秦軒猶豫的問道：「就沒有什麼殺傷性的供能，比如可以發射光波啊，丟出來就能嚇死人什麼的？」

    貘夢：『那還是神器嗎？』

    『丟出來就能嚇死人？』寒姬想了想：『帝羲和？』

    幸好帝羲和沒聽到，否則肯定會讓寒姬知道太陽為什麼會那麼的大和炙熱！

    兔姐：「沒有。」

    「真沒有？」

    「真的沒有！」

    「好吧，」秦軒：「那可以退貨嗎，我想換一個不用花錢就能變強的神器，當然我也不想禿頭，比如板磚就不錯，很多穿越裡的男主角都是拿這個當武器的，而且我覺得得到一塊神器板磚，我還能順便解鎖『世界最強的男人』的稱號。」

    看著放嘴炮和抱怨的秦軒，兔姐一臉的嫌棄，只聽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畫妖師的世界，哪有不氪金的啊？」

    所以說……

    秦軒：『畫妖師祖師爺你絕逼是企鵝派到網易的臥底吧！』

第二百零六章 看東西的時候，請把心也帶上

    白泉學院，大門口，秦軒的身影從光幕結界中走了出來。

    昨晚離開的時候，秦軒已經在大門處做好了備份，他的山海牘信息可以當做打開白泉學院的入口，任何地方只要啟動山海牘裡的寄存妖術，白泉大門處的結界就會自動感應，所以哪怕畫妖師不會空間妖術，白泉學院也會反向將你召喚過去。

    不過秦軒的只是學生用山海牘，只能開啟大門處的入口，而不是像詩輕夢那樣，可以自由自在的穿梭白泉學院的任何地方。

    「看起來，」秦軒看著還有老長一段路要走，有些羨慕詩輕夢了：「得跟奶奶說一下，幫我也開個權限。」

    整個白泉都是他家的，這麼一件小事，白奶奶沒理由不同意。

    白泉早上只有一節理論課，現在還遠沒有到上課的時候，而且白泉的教學，有點像走班制，即喜歡上誰的課就去哪位開課老師的教室，只是十三班有些特殊，所以有專門的老師在固定的時間段給他們上課，當然，他們若是不喜歡，自然也可以離開，去別的教室上其他老師的課。

    只不過，十三班的血脈畫妖師往往很難被別的班級的學生接受，因此基本上不會有這種情況。

    「喲！」

    通過大門，是一處廣場，廣場中心有一座抱著本書的老者的雕像，他的腳下是環形的水池，池中開滿了雪白的蓮花，而在水池外，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有一個傳送陣，此時正有不少穿著奇裝異服的學生朝裡面走去，隨著一道光芒從地上的法陣處亮起，那些傳送陣裡的學生們也不見了蹤影。

    這是進入白泉舍內部的傳送陣，可以從少兒塾、子落園和山海院中挑選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倒是少了走路的時間。」

    秦軒一腳踏入傳送陣，看著懸浮在面前的字符，果斷的選擇了山海院，然後就是標註的二年級十三班。

    十三班所在的樓層是獨立的，也就是整整一層都只有這一個班級，其他所有教室都是空的，而這些教室的內容，自然由十三班隨便使用。

    「喲！」

    剛進班級，舒小萌就看到了秦軒，然後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

    「早。」

    舒小萌對秦軒而言，並沒什麼惡感，這女孩還是挺可愛的，當然，只是很單純的朋友關係，這點舒小萌也是：「今天早上是妖術課，你妖術那麼厲害，想必應該會覺得很簡單吧？」

    「我可就慘了，雖然是血脈畫妖師，但也就會天生自帶的血脈妖術，」舒小萌吐著舌頭說：「至於後天學習什麼的，果然能學會妖術的都是人才啊！」

    對於昨天秦軒看一遍山海侵蝕就能學會，這樣的天賦，舒小萌真心表示『不是人』。

    「還好吧。」

    秦軒微微一笑，然後看向洛兮語所在的位子，還是空著的，說明人還沒來。

    「起得真早啊，小哥！」

    突然，秦軒被人拍了下後背，只見孫無塵從他身旁走了過去：「另外你當著門了。」

    「哦，不好意思。」

    秦軒連忙讓開，然後看了眼孫無塵：「那個什麼，你沒事？」

    「當然沒事！」孫無塵：「不過就是晚點回家罷了，難道我還真會被老爹打斷腿不成？」

    好吧，是差點就被老爹打斷了腿。

    畫妖師也不都是好處，至少打斷腿什麼的，畫妖師醫術那麼發達，就是抽筋扒皮，只要及時治療，都能讓你恢復如初，最多就是痛一點。

    所以說那些德國骨科啊，網癮少年啊什麼的，可要悠著點了。

    「哎，你回家晚會被打？」秦軒不是問這個，他問的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沒有為難你？」

    昨天秦軒走的時候，孫無塵貌似是跟孟心怡吵了一架，至於結果怎麼樣，秦軒走的早，舒小萌倒是留下勸架了。

    「她啊，」孫無塵：「還不至於那麼小氣。」

    「你倒是說了句人話！」

    說曹操曹操到，孟心怡一臉平靜的站在了秦軒面前，彷彿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打招呼：「早上好啊，秦軒同學。」

    「額……」

    見秦軒皺眉，孟心怡笑道：「我說，不就是立場不一樣嗎，就算不是朋友，可我們還是同學不是？」

    這女人……

    秦軒真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被秦軒打了一巴掌，不僅淡定的一塌糊塗，還反過來誇他像個男人，之後兩人明明已經成了敵人，可第二天早上，卻還能跟普通同學一樣打招呼。

    但她說的也沒錯，除了立場不同外，兩人，貌似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孟心怡又沒讓秦軒損失什麼，她只是單純討厭洛兮語罷了。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每個人都可以做朋友，從第一眼看到起就討厭彼此的，也大有人在。

    「早上好。」

    「打招呼是因為禮貌，不過我們的關係並不算好，」孟心怡：「你昨晚既然那麼說了，那也請你堅持下去，至於我們敵對的原因，我討厭她，你喜歡她，僅此而已。」

    敵人，不一定是你死我活，也可以是對手。

    只是這個對手，秦軒可是一點也不喜歡，不知為什麼，看著孟心怡那大方的姿態，秦軒總有種想抽她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啊？」

    一個少女來到了舒小萌身後，悄悄問道：「班長，怎麼跟新同學鬧矛盾了？」

    「雪靈你不知道，」這個少女正是秦軒之前看到的民國少女，那個讓他覺得如同百合花般單純的少女：「秦軒，喜歡洛兮語。」

    「哇！」

    輕雪靈張著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只聽她輕聲說到：「這，這也太厲害了吧，那可是洛兮語，那個，」說到這，輕雪靈的聲音已經幾乎微不可聞：「殺人魔……」

    「不會說話，就別開口啊！」

    秦軒的聲音嚇了輕雪靈一跳，女孩有些驚慌的看著秦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抱歉，」秦軒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我，嚇到你了。」

    剛才的那句話，純屬條件反射，秦軒從小與洛兮語一起長大，少女的孤獨和自卑給秦軒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現在知道了真相，他是真的想要讓大家認識真正的洛兮語，她不是殺人魔，洛兮語很善良，很單純，她的自閉只是因為她不想傷害別人！

    「其實洛兮語……」

    「我們，比你更熟悉她！」

    正當秦軒想為洛兮語解釋的時候，孟心怡卻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你真的認識她嗎，你真的有真正的認識過她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越來越濃的火藥味，孫無塵和舒小萌一人攔了一個，讓兩人冷靜，但孟心怡還是要說：「麻煩你在用眼睛看東西的時候，把心也帶上！」

    「你……」

    「人來了，記住我說的話。」孟心怡不再多說，回頭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後招呼大家：「好了，請大家將昨天下午實踐課的作業，交上來。」

    作業？

    對了，作業！

    現在不是跟孟心怡計較的時候，這個女人性格固執，秦軒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我的作業給洛兮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好。』

    忽然想到，讓一個女孩做兩份作業，秦軒覺得自己貌似有點不是男人啊。

    但又想起洛兮語的大胃口，暗道：『這麼點小事，請她吃飯應該就行了吧？』

    「秦軒。」

    洛兮語？

    正在這時，洛兮語從後門走了進來，她坐在了秦軒的身後，然後從一個黑色的舊式書包裡拿出了兩份記錄報告，一份是自己的，只見她拿起了屬於秦軒的那一份，微笑著遞給了秦軒：「作業。」

    『麻煩你看東西的時候，把心也帶上！』

    孟心怡的話，突然在秦軒腦中閃過，秦軒閉上眼，感受著體內的妖力，然後睜開眼，重新去看面前的洛兮語，可就是在這一刻，那緩緩抬起的手，卻停在了洛兮語提著的作業前。

    沒了眼珠的眼眶裡，鮮血從臉頰上留下，兩張扭曲到極致的臉龐，此時正用那雙怨恨，痛苦，悲哀的目光看著秦軒。

    『這是什麼？』

    那是兩個死相恐怖的惡靈，她們正一左一右的佇立在洛兮語身邊，鮮血滴落，染紅了她手中的作業。

    「嘶」

    突然，一雙白皙冰冷的手從秦軒脖子後面伸出，那十根手指，就這麼貼著秦軒的臉龐輕輕晃動，這一刻，秦軒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但是這並不是手，而是妖力，陰冷的，被詛咒的妖力！

    「嗚嗚嗚」

    無數怨靈從洛兮語身後湧出，黑暗吞噬了秦軒，而在黑暗中，秦軒看到了一縷光芒，血紅色的光芒。

    天空撕開了口子，巨大的窟窿裡，粘稠的血水如同瀑布般湧下，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而在血海之上，一個黑髮少女就那麼平靜的站在秦軒的對面，她用不帶感情的黑色眼睛看著秦軒，臉上的微笑，卻讓人心底裡發寒，而在兩人的頭頂、周圍，妖力宛若一個個可怕的厲鬼冤魂，正用猙獰的面孔，用惡毒的目光，盯著秦軒。

    「好痛苦，好痛苦啊。」

    「過來，到我們的世界來陪我們啊。」

    秦軒低下頭，那一望無際的血海裡，無數被融化了面孔，身體畸形的人形怪物正朝秦軒伸出手，再看洛兮語，無數手抓住了她的腳，抓住了她的手，撕扯著她的頭髮和衣服，血肉被吞噬，骸骨被融化，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一雙漆黑的空洞的眼睛，看著秦軒，永遠的，在黑暗裡，在這永無天日的血海煉獄中，盯著他的靈魂……

    「呼~」

    秦軒猛地閉了下眼睛，幻覺，這些都只是妖力所帶來的特殊的異象！

    「秦軒？」

    洛兮語突如其來的呼喚，卻讓秦軒整個人如墜冰窟，那種感覺，宛若整個人都被冷汗浸濕了一般，他抬起的手隱隱發顫，卻始終沒有接過洛兮語遞過來的報告，見此，少女疑惑的看著秦軒，再次露出了微笑：「作業。」

    「嗯。」

    秦軒定了定心神，然後故作平靜的接過了洛兮語的作業，那上面並沒有什麼血跡，之前看到的景象，都只是洛兮語的妖力，在秦軒心中的感覺，所轉化出來的幻象。

    「謝謝。」

    但是，秦軒明白了，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的原因。

    因為這個少女……

    「沒事，」洛兮語依舊是那親切的笑容：「朋友。」

    這一刻，秦軒想到了自己與洛兮語第一次見面，可是直到今天，現在，秦軒才明白，小時候的自己，究竟是多麼的無畏和勇敢。

第二百零七章 現在回去，等我通知！

    『就是她啊，那個殺人魔。』

    『聽說她在4歲的時候，就殺了20萬畫妖師。』

    『不會吧，』那人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這樣的事，在如今這個和平年代，簡直駭人聽聞：『這也太可怕了？』

    『是真的，哎，不好她看過來了！』

    她，叫洛兮語，是一個畫妖師，而這樣的事，從她有記憶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重複著。

    他們害怕她，對於那場災難，諱莫如深。

    沒有人願意接近她，更沒有人願意，跟她成為朋友。

    『嘣！』

    突然，洛兮語撞到了一個人，那是比她更高年級的孩子。

    『你在幹什麼！』不等洛兮語道歉，那個孩子的母親就跑了過來，然後一把將孩子扯到了一旁：『你瘋了嗎，怎麼敢靠近她！』

    『快道歉！』

    『明明是她先撞到我的！』男孩不服氣的說道：『憑什麼要我。。。』

    『啪！』

    然而，話音剛落，母親就狠狠的打了男孩一巴掌，然後扯著他的頭髮讓道歉：『快道歉啊！！』

    『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

    就是這樣，就算是她撞到人，對方也會道歉。

    而當她離去後，那位母親卻緊緊的抱住了男孩，她哭了，哭的比男孩還要凶，母親揉著男孩的頭，更心疼他的臉：『你沒事，你還活著，嚇死媽媽了。』

    媽媽？

    這是個，多麼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啊。

    穿著黑色的水手服，背著舊式的黑色皮製書包，洛兮語低著頭走在道路邊緣。

    回到家，沒有人過來，走進屋子，放下書包，開始做作業。

    可直到都做完了，也沒有人。

    『咕咕咕。』

    她肚子餓了，但是沒有人給她做飯，要吃飯，就自己做。

    母親。。。

    她幾乎不會跟洛兮語說話。

    天黑了。

    她也累了，要休息了。

    『嗚嗚嗚~~~』

    閉上眼，耳邊響起了各式各樣的聲音，低沉的哀嚎般的嘶吼，沙啞的惡毒的咒罵，還有那尖細的瘋狂的笑聲，每一天，無論什麼地方，她總能聽到那些怨毒的聲音，那是被她所殺死的人的妖力，化作的詛咒，而一閉上眼，洛兮語就能看到無數的死相，還有那片無邊無際的血海。

    她曾經尖叫過，哭泣過，甚至發瘋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敲自己的頭，咬自己的手臂。

    洛兮語對母親說，可從始至終，那個女人，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一個了，

    從出生開始，她，就只有一個人。

    痛了，忍著。

    傷心了，哭也沒用，因為她連哭給誰看都不知道。

    孤獨嗎？

    洛兮語不知道什麼叫孤獨，因為她，從來沒有過，不孤獨的日子。

    一個人背著黑色的小包，低著頭去上學，然後再一個人背著包回來。

    唯一不同的，只有回來的時候，包裡裝了作業。

    她曾努力的學習，希望老師能看到她，因為洛兮語聽那些家長總是說某某家的孩子有多聰明。

    聰明的孩子，會被人喜歡。

    但是，不論她的作業做的多麼好，交上去後，都如同石沉大海，而不論她成績考的多好，排行榜上也不會有她的名字，課堂上，更不會有任何一個老師，會叫她的名字，讓她來回答問題。

    這就是她，一個連母親都認為她不應該出生，一個所有人都想她趕快去死的女孩。。。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然而，即便是這樣子的她，也曾經有過，朋友。

    洛兮語永遠不會忘記男孩的笑容，那種，從未有人對她露出過的表情。

    溫暖，陽光，單純，還有一絲同情與歡喜。

    也是那一刻，在男孩所不知道的地方，無數厲鬼冤魂轉過了頭，它們就站在男孩的身邊，看著男孩與女孩說話，看著他，伸出手：『來一起玩啊。』

    它們，看著他。

    死死的，怨毒的，盯著他以及少女。。。

    『我。。。』

    少女看向周圍，它們就在這裡，但在她的面前，卻有一個男孩，用她從未見過的純淨的眼神，向她這樣的人伸出了手，他的體內有妖力，不是那些什麼都看不到的普通人，他是畫妖師，一個畫妖師孩子，向她發出了邀請。

    她想要接受，想要抓住男孩的手，但她很害怕，害怕這是假的，害怕自己可怕的妖力會嚇著他。

    但是，就在洛兮語猶豫的時候，男孩卻一把抓起了她的手，然後帶她跑上了草坡：『快點，一起來玩吧。』

    這一天，是洛兮語一生中，最開心，也是最傷心的日子。

    開心，因為終於有人願意跟她說話，跟她玩了。

    而傷心，卻是因為洛兮語終於懂了什麼叫開心，什麼叫不孤獨，所以她很害怕，害怕再回到以前的日子，害怕再也看不到秦軒了。

    『我，』洛兮語不想傷害男孩，所以打算離開：『走了。』

    『哦，快點回家吧。』

    他在笑，臉上，還有眼睛裡，都沒有厭惡和害怕：『明天再來玩啊。』

    『明天？』

    『嗯！』男孩笑道：『就在今天見面的地方，我等你！一定要來啊！』

    秦軒並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的一句話，對洛兮語來說是多麼的不同，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她可以待的地方，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願意等她。

    『謝謝你。。。』

    這一生，只為你一人，多說一個字。。。

    「謝謝你。。。」

    她知道了，都知道了。

    秦軒坐在那裡，他在想洛兮語為什麼會突然對她說『謝謝你』，秦軒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洛兮語的時候，她也對他說過這句話，可剛剛，洛兮語卻第二次說了這三個字。

    為什麼？

    整整一節課，秦軒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他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問洛兮語，之前的事，真的太過詭異。

    那種感覺，秦軒都這樣，其他人呢？

    那些從小，就在洛兮語如此可怕妖力下長大的孩子們呢？

    恐懼？

    簡直可以說是絕望！

    捫心自問，如果你的同學身邊站滿了妖力具現出的厲鬼，而你跟她一個教室，這些充滿惡意的妖力無時無刻不盯著你，詛咒著你，你能喜歡她嗎？

    「嘖！」

    秦軒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的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教室。

    坐在最頂層的食堂裡，秦軒點了份昨天吃過的，很好吃的料理，可現在卻味同嚼蠟，秦軒深深的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的，原來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正是因為看不見，自己才會跟洛兮語成為朋友，可如果那個時候，秦軒能感受的到呢？

    一個普通的六七歲孩子，見到這樣的場景，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吧？

    這是個誤會！

    秦軒不知道，洛兮語卻誤以為他知道。

    什麼純淨的眼神，什麼好朋友，是假的，都是假的！

    自己一樣會害怕，跟別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可就是這樣的自己，剛剛卻對輕雪靈發脾氣，還想著解開她和洛兮語之間的誤會，還想著幫助洛兮語，現在秦軒覺得自己好傻！

    不是他們不懂，而是只有他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剛剛，」而就在秦軒自責的時候，輕雪靈卻是拿著一份套餐，坐到了他的面前：「在孟心怡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洛兮語就已經到了，她當時，就站在門外。」

    「額。。。」

    秦軒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輕雪靈，也是這一刻，秦軒心頭所有的謎團，被解開了。

    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謝他？

    『哪怕你現在知道了，哪怕我們以前是誤會，但還是謝謝你，給了我唯一的回憶，唯一不止是她，還有第二個人的過去。。。』

    所以，即便秦軒以後也害怕她了，不願意跟她做朋友了。

    洛兮語也不會怪他。

    永遠都不會。。。

    「呯呤！」

    突然，秦軒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他想回去，找到洛兮語，然後把事情解釋清楚，不就是那種妖力嘛，他秦軒可是有兔姐這麼牛逼的本命，難道他還怕什麼詛咒嗎，怕區區一些妖力凝聚而成的怨毒的目光嗎？

    「謝謝你，」秦軒感激的看著輕雪靈：「剛剛的事。。。」

    忽然，秦軒看到了輕雪靈的食物，很樸素的簡便套餐，可以吃飽，但，貌似並不怎麼好吃，於是秦軒很大方的請了這個善良的女孩一頓大餐：「隨便吃，我請客。」

    「謝謝，」輕雪靈沒有客氣，不過她還是說道：「可你就這麼去嗎？」

    「嗯？」

    「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但以我看，」輕雪靈說：「洛兮語並沒有生氣，甚至，她似乎還覺得開心。」

    開心？

    「什麼意思？」

    秦軒說完這句話，那份對洛兮語的熟悉就立刻發揮了作用，他懂了。

    對於洛兮語來說，能與秦軒做朋友，不，是她那樣的人擁有朋友，非常的不切實際，對別人來說，失去過，才知道珍惜，可對洛兮語，擁有過，她才害怕失去，所以在秦軒真正認識她之前，洛兮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這只是一個夢，根本沒有秦軒，根本沒有人會願意靠近她。

    或許，秦軒的恐懼，他的猶豫，這份現實，反而讓洛兮語能夠徹底的安心：『是啊，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喜歡呢。。。』

    害怕，才對吧？

    會猶豫，才對吧？

    這樣就好，這不是夢，雖然秦軒現在也知道了她的真相，可至少在那之前，洛兮語能夠肯定，自己與秦軒的過去是真實存在過的，以前，的確有一個叫秦軒的男孩，跟她有過那段珍貴的記憶。

    就算未來只有夢，那她，也擁有過一段真實的過去！

    輕雪靈不熟悉洛兮語，所以不可能知道這麼多，她只是將自己看到的，發現的，告訴秦軒，可對秦軒而言，她的一句話，卻又讓秦軒陷入了迷茫。

    就像以前說過的，秦軒不願意涉及洛兮語的事。

    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回去解釋呢，給她更多，只意味著未來，她會失去更多，自己的存在，只是在給洛兮語平添痛苦和傷害。

    「我。。。」

    秦軒無奈的又坐了回去，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秦軒現在多麼希望兔姐能像以往一樣，告訴他該怎麼做，可問題是，這種決定未來的大事，兔姐沒辦法幫他下決定，兔姐只能在秦軒做出決定後，與他一起將這條路走到底。

    『我到底，』秦軒吃著東西，這是他第一次遇到事，卻沒想到，原來自己竟然是那麼的幼稚和無能，連一個簡單的決定，都做不下：『該怎麼做才好啊。。。』

    「喂！」

    「嗯？」

    就在這時，秦軒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過頭，只見一群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少女們，正站在他身後。

    「你們，」秦軒：「有什麼事嗎？」

    「你叫秦軒？」

    秦軒打量著眼前的這夥人，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他們：「對，我叫秦軒。」

    聽到秦軒承認，他們露出了笑容：「你是秦軒就好。」

    「有事？」

    「有，」帶頭的是個穿著十分名貴衣服的高個子：「我們想向你挑戰，山海競技。」

    「蛤？！」

    秦軒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

    「秦軒！」而就在這時，舒小萌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不好了，出事了！」

    「呼~呼~呼~」

    「喝杯水，別急，慢點說。」

    舒小萌也沒喝水，緩過氣就之直起身子對秦軒說道：「你昨晚跟孫無塵進行山海競技的影像，現在已經傳遍整個白泉學院了！」

    什麼鬼？！！

    看到秦軒驚訝的表情，那個領頭的青年說道：「我叫劉旭，是十一班的班長，我身邊的這位美女叫王筱筱，是十二班的班長。」

    「王筱筱，」少女伸出手，秦軒也像征性的握了下，然後立刻鬆開：「很高興見到你。」

    而就在秦軒一頭霧水的時候，舒小萌見秦軒沒搞清楚狀況，連忙通過妖術傳音道：「十一班是富二代，十二班是官二代，他們在能力上不如我們，卻有各種途徑獲得強大的高品質山海獸，再加上資金鏈充沛，很容易就培育到高等階，你昨晚擊敗了孫無塵，他們這是要踩你呢。」

    「噢。。。」

    秦軒聽明白了，可不知為什麼，秦軒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氣憤的表情，相反，他很平靜的看向劉旭：「你要挑戰我？」

    劉旭笑道：「對！」

    「你也要挑戰我？」

    「不好意思，」王筱筱點頭道：「請您諒解。」

    秦軒又看向他倆身後站著的十一班和十二班的學生，問道：「你們，都想挑戰我？」

    他們沒有說話，可表情和眼神，卻告訴了秦軒答案。

    「呵，」秦軒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可這件事，卻讓在洛兮語的事情上壓抑了很久的秦軒，徹底想開了：「可以，我接受，你們的挑戰，我全部，都接受。」

    「如你們所願！」秦軒不再廢話，轉身就走：「但時間和地點由我來定，現在回去自己的班級待著，等我的通知！」

    「什麼？」

    「額。。。」

    「你。。。」

    於是，在一群富二代和官二代懵逼的目光中，秦軒無比乾脆的走人，只讓輕雪靈和舒小萌兩個人面面相覷，許久之後，才追了上去：「你瘋了嗎，哎，等等我啊！」

    五分鐘後，白泉寮頂層，寮長辦公室。

    「所以說，這件事情就這麼辦，」湯空玅看著文件，對站在身前的孟心怡說道：「你等會兒就。。。」

    「嘣！」

    突然，門被狠狠的踹開了。

    「額。。。」

    湯空玅詫異的抬起頭，孟心怡則是直接被嚇了一大跳：「什，什麼情況？」

    「秦軒？」

    看清了來人後，湯空玅也就不計較這無禮的踹門了：「你有什麼事嗎？」

    秦軒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先是看了眼孟心怡，見後者一臉的迷茫，這才對湯空玅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有事可以找你幫忙，我現在就有一件事。」

    「什麼？」

    「我想請你現在，幫我，向整個白泉學院，」秦軒說道：「發一條通知。。。」

    秦軒的話，不僅是跟來的舒小萌和輕雪靈，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湯空玅都愣住了，直到秦軒離開，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看向孟心怡：「又是你惹出來的？」

    「這回，」孟心怡覺得這次，秦軒是真的生氣了：「真不是。」

    湯空玅不再追問，他瞭解孟心怡，在大是大非上，孟心怡不會這麼糊塗，但現在好了：「不過雖然這次我沒做什麼，可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因為她脅迫孫無塵，挑戰了秦軒，這才引出了這件事。

    「你啊。。。」湯空玅苦惱的說道：「我該怎麼說你才好？」

    「有什麼不好的嗎？」孟心怡想到了秦軒之前的那句話，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白泉學院平靜了幾百年，現在，終於要有個人來把它，攪得天翻地覆了！」

    「該說，真不愧是秦道雪的後裔，不愧是秦家人嗎？」

    「你不期待？」

    聽到孟心怡的這句話，連一向死板沉默的湯空玅都笑了：「不，我很期待！」

第二百零八章 交代

    「這次，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秋老爺子走在去白凝霜辦公室的路上，暗道：「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額，」白凝霜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正巧碰見了秋老爺子：「你也來了？」

    「我也來了？我當然要來！」秋老爺子快步走到白凝霜面前，質問道：「你給我說清楚了，期弦究竟是……」

    「秋老爺子也來了？」

    「杌年大哥？」

    「好久不見了啊，秋老師。」

    可就在這時，一群穿著打扮上頗具時代特色的老爺子，從白凝霜身後走了出來，他們見到了秋老爺子，立刻打起了招呼。

    「孫方寸？老猴子你還沒死啊？還有雲竭。」秋老爺子笑著同身穿灰白道袍的孫老爺子擁抱了下，然後對華庭漢服老者伸出了手：「你也是，還這麼硬朗！」

    「才二百來歲，」雲竭，也就是雲亦縱和雲小緩的爺爺，同秋老爺子握了手：「您老才是，快三百歲了還這麼矍鑠。」

    「老當益壯啊，杌年大哥。」

    「夏黎杉？」看著面前這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貴婦人，秋老爺子上下打量：「這真是，怎麼比上次見面時，又年輕了幾十歲啊？」

    「哪有的事，杌年大哥還是這麼會說話！」

    女人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更何況夏黎杉還不是真的老，她雖然只比秋老爺子小個幾十歲，但因為保養的好，其實跟四十歲的半老徐娘沒什麼區別，每個地方都還嫩著呢！

    「咳，都幾歲了，能不能別這麼肉麻。」

    「杌年大哥這明明是有情趣！」夏黎杉不滿的對一旁杵著枴杖，穿了件棕色褂子和布鞋子的老人說道：「哪像你啊，我真擔心你這身體，回去時多小心，別把骨頭給折在路上了。」

    「你……你這是什麼話？」老人不滿的敲著枴杖：「我湯三問，今年才十八歲，我會把骨頭折了？」

    「真的假的？」

    一個長著白色虯鬚的老者拍了下湯老爺子的肩膀，只聽『咯啦』一聲。

    「喔哦~」

    「三問哥！」

    「三哥你沒事吧？」

    「項應靡！」夏黎杉斥責道：「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輕輕碰了下！」

    「白前輩，快來幫忙看看啊，湯老的骨頭好像真斷了！」

    在慌亂中，白凝霜治好了湯三問，因為老爺子的身體真的是吃不消了，所以這裡唯二的女性中的夏黎杉就過來攙著湯老爺子，畢竟在這群人裡，按輩分說，湯三問是最大的，年紀甚至比秋老爺子還要大些，不過貌似在家裡宅太久了，導致他的身子骨不太好，若非有畫妖師的各種續命類的異物吊著，估計早嗝屁了吧。

    「各位，請進吧，有事，我們可以慢慢說。」

    白凝霜這麼說了，各個家族的老爺子們也都走進了校長室，秋老爺子看了白凝霜一眼，知道現在不是問事的時候，最後，只剩下一個從先前起便陰沉著臉便一言不發，只是佝僂著身子站在角落裡的小老頭。

    「有事嗎？」白凝霜知道小老頭的情況，也對他身上的陰氣有所瞭解，因此並不怎麼在乎。

    「我想問問，」張脊北，二十四門第張家如今的掌門人：「秦道雪跟我張家先祖見過面這事，是不是真的？」

    「這……」白凝霜說：「先坐吧，站在這裡，也不好說清楚。」

    「是我太心急了，」張脊北歉意的朝白凝霜露出了個十分僵硬的笑容，走了進去：「叨擾白前輩了。」

    很快，白凝霜的辦公室內，一群當世畫妖師界的老前輩們，已經各自入座，白凝霜叫來詩輕夢，讓她給眾人上茶。

    『這丫頭是……』

    見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夏黎杉微笑著對一旁的湯三問說：「長真漂亮。」

    「嗯。」湯三問點了下頭，若有所思的道：「是很漂亮。」

    「看出什麼了嗎？」

    「呵呵，」湯三問睜開了眉毛下的眼睛，說道：「這姑娘，相當的厲害。」

    「這是獅老鬼的孫女。」

    「獅豪鬼的？」

    「怪不得！」

    「原來是師家人啊……」

    「那麼，各位這次特地前來我白泉學院，究竟有什麼事啊？」白凝霜示意秋老爺子將問題延後，而是將主要精力放在其他的老一輩畫妖師身上。

    孫方寸、雲竭、夏黎杉、湯三問、張脊北、項應靡，外加秋杌年秋老爺子，這孫、雲、夏、湯、張、項、秋，平常難得一見的二十四門第掌門人們，一下子就來了七位。

    他們……

    白凝霜暗道：「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啊。」

    「既然白前輩您這麼說，那我們便開門見山的問，」果然，孫方寸一開口就直入主題：「我們想知道，二十四門第傳世計畫的詳細過程！」

    孫老爺子既然敢一次性叫這麼多老前輩過來，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給白凝霜避而不談的可能，他看了眼雲竭，這些人裡，就屬雲竭最擅長這事，只聽他說道：「身為二十四門第的一份子，我雲家、孫家，以及在座的各派各家的掌門人，世世代代以來，都緊隨秦家人腳步，在大是大非上，我等，從未有過二心！」

    「計畫是秦守岸提出的，」雲竭說：「我等做事，信自己，信秦家人，所以對於二十四門第計畫，我等也依舊對人不對事，既然秦守岸這麼說了，我等便將寶壓上。」

    「所以敢問白老前輩您一句，我等這幾十年來，可有抱怨過一句？」雲竭說：「我等二十四門第這數百年來，可猶豫過一次？！」

    白凝霜喝了口茶，實話實說：「沒有。」

    「既然如此，小輩就問您一句，」雲竭：「秦家到底是我等二十四門第的一份子，還是二十四門第，就是秦家的二十四門第？！」

    「你這話！」白凝霜將茶杯一放，起身凝視著雲竭：「未免有些放肆了！」

    「就是你爺爺雲昊，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

    不得不說，白奶奶的威嚴還是在的，她這話一出口，雲竭立刻閉嘴，然後堅決不在當出頭鳥了，他看向孫方寸，後者有些心虛的說道：「這，老道和老友們這不是，有些不安嘛。」

    「不安？」白奶奶：「你們不信我秦家人嗎？」

    「怎麼會？」

    「哪有的事。」

    「信，當然信，怎麼會不信呢？」

    「只是……」

    「只是，」白凝霜眉頭一挑：「什麼！」

    「……」

    「我秦家，自道雪逼宮欽天監，之後有墨山開創學派，然後無涯權傾天下，」白凝霜說道：「可曾有一次讓你們失望過？！」

    「守岸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的本事我最清楚不過，而且二十四門第計畫你們也都曉得的，」白凝霜：「功成之日，便是天翻地覆之時，如今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可你們呢，竟然公然來找我，你們這是想做什麼啊？」

    「想讓傳世計畫毀於一旦，想二十四門第，就此斷子絕孫嗎？！」

    白凝霜這話，正巧說到了他們心底最不願被觸及的地方，那就是傳宗接代，這是他們身為門第掌門人最大的心願，也是最重要的使命。

    門第的血脈，絕對不能斷在他們手上！

    絕對不能！

    「秦軒的事，你們也應該知道了，」白凝霜：「我竟然敢把他放出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們不信他，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嗎？」

    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軒什麼情況，另外六位家主是不曉得，可秋老爺子……

    門清啊！

    秦軒會被放出來，這真的是意外！

    可看著白凝霜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秋老爺子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她騙了，果然，跟這樣的老妖精比，他還是太年輕了。

    「那麼，」白凝霜：「還有什麼事嗎？」

    還有什麼事？

    有事也不敢說了啊！

    各位老前輩此時都是滿心的憋屈，可偏偏白凝霜又說的沒錯，他們雖然覺得沒底，可白凝霜這是把他們的問題都給打斷了，根本不給他們詳細問的機會啊。

    別看孫老爺子昨晚那麼牛，可真到了白凝霜面前，真的是，有苦自知。

    眾位老爺子面面相覷，眼神中的意思，都很清楚。

    這真是，明明已經請了這麼多同道中人過來，本想人多氣勢足的，可被白凝霜輕而易舉的打得支離破碎。

    「在下，」張脊北起身：「有問題。」

    「……」

    白凝霜有些驚訝的看著張脊北，她沒想到他真的敢在如此大庭廣眾，說那件事。

    「我張家先祖，於四百年前託付給秦道雪先生保管的秘寶，」張脊北：「《二十四龍游天圖》，在何處？」

    「二十四……」

    「二十四龍游天圖？」

    「不會吧，」湯三問沉聲道：「那件秘寶，真的存在？」

    「哎？」

    夏黎杉一頭霧水，她書讀得少，不知道這《二十四龍游天圖》是什麼東西，於是求教一旁的秋老爺子，傳音道：「杌年大哥，這二十四龍游天圖是什麼？」

    「尋龍家祖師爺傳下來的秘寶。」

    「祖師爺的秘寶？！」說到這個，夏黎杉立刻就懂了：「可，可這真的存在嗎，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神話故事。」

    「以前我也跟你一樣，但在不久前，我卻見到了另一件秘寶，」秋老爺子想到了跟隨在常令先身邊的常阿瑩，說道：「落白僕祖師爺傳下來的秘寶！」

    秋老爺子是在座的人裡最博學的，他既然說真的存在，那必然不會假。

    「是有這件事。」

    白凝霜說：「我家老爺在的時候，的確從張家那一代掌門人手中得到過這件至寶。」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再看張脊北，只見他滿臉笑容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可否請白前輩，將此寶歸還於我張家呢，如果我記得不錯，祖宗似乎交代過道雪老爺，讓他將此寶歸還我張家後人？」

    「沒錯，老爺是這麼答應過。」

    秦家人不可能言而無信，這種敗壞名聲的事，白凝霜是做不出來的，更何況，秦道雪可是白凝霜最重要的人，她可不敢在這裡胡亂說話。

    然而，不等張脊北高興，白凝霜便說道：「但脊北，你似乎沒有聽清楚你家祖宗的話吧？」

    「什麼？」

    「你祖宗對我家老爺說的原話是，在未來，讓我秦家人將《二十四龍游天圖》交給張家後輩中的德才兼備之人。」

    「你聽清楚了！」白凝霜：「是由我秦家人，交給張家有才之人，是由我秦家，還給你們！」

    這句話裡的問題就是，張家後輩裡，誰才是有才之人，而這個人到底又沒有才，誰說了算，是他秦家人說了算的，換言之，如果秦家人認為張家後輩中，沒有德才兼備之人，他們就可以拒絕歸還！

    「這，這……」張脊北：「話，話雖如此，可……」

    「難道，你張脊北要數典忘祖，難道你張脊北覺得你張家祖宗的眼光是錯的，他不應該將這傳承大事交給我家老爺，」白凝霜質問道：「還是說你覺得我秦家人，有眼無珠啊？！」

    「嘣！」

    張脊北癱坐在了位子上，他年紀大了，又被白凝霜這麼懟，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幸好一旁有孫方寸和雲竭安撫他，別看張脊北人滿臉陰鬱，可這是因為他經常下墓，探尋古老時代的遺蹟，導致陰屬性妖力入體，本質上，張脊北的為人還是很不錯的。

    不得不說，這一番硬對，真說的張脊北是啞口無言，他要是說不對，那就是說自家祖宗是錯的了，張家很是傳統，這種話怎麼可能說，更何況，他也不可能說秦家人沒眼光，或者說是他們故意不還。

    「你家的《二十四龍游天圖》，雖然的確是一件至寶，可我秦家並非小人，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背信棄義，」白凝霜：「說把東西還你，我們定然會還，但按照規矩，你難道還想自己來討要？」

    「我……」

    「派幾個年輕一輩的過來，」白凝霜說：「我會讓我家孫子好好看看，若是真有才能，就由他還你張家。」

    「這……」張脊北雖然沒見過秦軒，可對於他，卻也隱隱有些耳聞，聽孫方寸說，這小子貌似還是個菜雞啊，這樣的孩子，真的能決定他張家的命運嗎，開玩笑的吧？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對我家秦軒很不信任啊。」

    「不不不，怎麼會呢！」

    不信任？

    當然不信任！

    鬼才會信任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啊！

    「我家秦軒，那是充分繼承了我秦家的優良血脈啊！」白凝霜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始瞎編亂造：「他性情溫和，待人友善，對待自家人更是關懷備至，而且天賦出眾，一手妖術出神入化，不僅如此，秦軒更是精通我秦家眾多血脈妖術，潛力當屬千年來第一人，便是我家老爺也比不上，最重要的是，秦軒辦事理智，從不頭腦發熱就做糊塗事，還有……」

    這吹的，真的是沒邊了啊！

    一旁的秋老爺子，已經聽不下去了，秦軒什麼水平，他能不清楚嗎？！

    但那本命的確厲害。

    可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事，秋老爺子怎麼敢亂講。

    「所以說，我家孫子的眼光，那是妥妥的，」在張脊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時候，白凝霜一拍這個矮老頭的肩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們張家啊，就放一百個心吧！」

    「額，我……」

    張脊北這真的是，有苦難言啊，不知為什麼，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咚咚！」

    「進來。」

    「白奶奶，不，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白凝霜說：「說了多少次，要淡定。」

    「哦。」

    詩輕夢說：「是秦軒，他向整個白泉學院的學生發起了山海競技，就在廣場上，他要一人挑戰近萬畫妖學徒！」

    「我……」

    這一刻，白凝霜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看向一旁正用戲謔目光看著自己的張脊北，以及眾位老前輩那驚訝的表情：『天啊，我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

    不帶這麼坑奶奶的啊！！！

第二百零九章 白泉，不過如此！

    「秦軒在廣場上擺了擂台，他已經讓湯空玅通知了整個白泉學院，他要挑戰。。。」

    「所有人！」

    【請全校師生前往白泉廣場，重複一遍，請全校師生前往白泉廣場！】

    不僅是這簡簡單單的通知，秦軒還將已經暴露出去的決鬥影像，傳遍了整個白泉，此時此刻，白泉學院的每一處佈告欄、景觀區、畫映迴廊，乃至每一張山海牘上，都播放著寒姬同淮渦水神與白猿劍姬的戰鬥。

    那宛若毀天滅地般，卻又驚心動魄的戰鬥。

    能來到這白泉學院的，若非富即貴，那就是有真才實學的，而這樣的人，往往心高氣傲，他們有本事，有才能，不覺得自己比什麼狗屁血脈畫妖師弱，放開妖力，單純比山海競技，他們還真沒學過誰，反之，那些認為自己沒有實力挑戰秦軒的，也不願錯過這場大戲，一人挑戰全校，自白泉學院建校，不，哪怕縱觀整個世界，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人，這得狂妄到什麼地步，才敢如此大放厥詞啊？！

    那麼，去不去？

    當然要去了！

    人家都打到家門口，指著你的鼻子問你『敢不敢上來一戰』了，要是這都認慫，他們還有活下去的臉面嗎？

    「秦軒？」

    正在教室裡休息的雲小緩抬起了頭，聽著通知到每一張山海牘上的信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像我認識的。。。」

    連忙拿出山海牘，雲小緩看著裡面的景象，一臉懵逼：「還真是他啊！！」

    「還有這個。。。」雲小緩轉頭對孫小小說：「小小，這是不是你哥啊？」

    「哎？」

    孫小小也在關注這場山海競技，因為廣播，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秦軒身上，卻沒想到跟他交手的另一方竟然會是她親哥：「真的是我哥啊！」

    這是什麼情況？

    「走。」雲小緩拉起孫小小的手。

    「去哪？」

    「當然是白泉廣場了，」雲小緩笑道：「這個可惡的白皮猴子，竟然騙我說自己的本命才3星！」

    「你認識他？那個叫秦軒的？」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老好人，沒想到。。。」雲小緩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就算是再囂張，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啊：「一人挑戰全校，這是何等的霸氣啊？」

    另一邊，白泉食堂，十一班和十二班的二代們，正一臉懵逼的看著這被徹底推出來的戰鬥以及。。。

    『現在回去，等我通知！』

    「呵，呵呵呵，」劉旭覺得自己聽錯了：「挑戰全校？」

    「就一人？！」

    「這怎麼可能，」一旁，王筱筱不可思議的看著畫面裡，說出這句話的秦軒：「他瘋了嗎？」

    全校的學生，有將近一萬啊！

    這可是一萬！

    雖然這有點誇張，可至少山海院乃至部分子落園的天才們，肯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挑釁，必定會上來挑戰他，哪怕每人一場，也是幾百場。

    可這有什麼意義？

    雷聲大，雨點小嗎？

    「讓所有人集中，卻只是這樣打幾場，」劉旭：「就算全都贏了，丟臉的，也只會是他自己！」

    「我現在很想知道，」王筱筱說：「他會怎麼做？」

    「難道你覺得，他還能圓過去嗎？！」

    「既然他敢上去，我覺得他肯定有辦法，」王筱筱：「畢竟他是那個秦家人。」

    秦軒如今的處境，非常的尷尬，他要的是打次漂亮的仗，不能敗，可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勝利，而是要漂亮，要有壓倒性的優勢，讓所有人都認同他，服他，不敢再造次！

    如果這一次挑戰全校後，還有一個人敢向秦軒挑戰，那他，就是失敗的！

    沒錯！

    在劉旭看來，如果秦軒能夠憑藉這一戰，讓全校所有人，再也生不起挑戰他的心思，秦軒才算真正的成功。

    因為秦軒這是在，立威！

    「可有這種辦法嗎？！」劉旭：「如果你是他，你站在他的立場上，你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嗎？」

    「我。。。」王筱筱：「不能。」

    說完，王筱筱便帶頭走了出去，既然不能，那就去白泉廣場，看看秦軒，能不能！

    白泉廣場，一座正對著秦墨山雕像的巨大擂台，被湯空玅送給了秦軒，當做這一次山海競技的場地，而在擂台的周圍，則是站滿了學生，山海競技本就是畫妖師最喜歡的娛樂活動，幾乎每一個畫妖師都是其忠實粉絲，至於現在，秦軒的那番通知，卻是徹徹底底的顛覆了他們對山海競技的理解。

    就算是再強大的畫妖師，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對抗如此多的對手。

    因為山海競技是有規定的，擂台站中，最多只能使用五隻山海獸，換言之，就算有一萬個對手要挑戰你，你也只能使用五個戰力，多一個都不行。

    對於這個規定，秦軒也在提出自己的要求後，被湯空玅告之了。

    但是無所謂。

    他依舊要求繼續，就按照他的話來辦，在白泉廣場上擺下擂台，他就按照畫妖師的規矩，挑戰整個白泉學院！

    廣場很大，再加上不少施展了浮空妖術的學生，場面真的是不可謂不大。

    「這小子，」不僅是不明真相的學生與那些想要挑戰秦軒的天才們，連帶著此時在校長辦公室裡的老前輩，都通過山海牘的轉播，關注著廣場上的情況：「到底想要做什麼？」

    「唉。。。」

    白凝霜真的是快頭疼死了，秦軒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她裝逼的時候出來。

    可最關鍵的還是，白凝霜根本想不出秦軒要怎麼應付這樣的情況啊，難道真的要派出自己的山海獸去接受挑戰，還是一挑數百？

    這樣的事情，除了會激起公憤外，根本沒有半點好處。

    「來了！」

    而就在白凝霜擔憂的時候，夏黎杉從山海牘的妖術投影中，看到了秦軒的身影，只見他平靜的走上擂台，然後背對著秦墨山的石像，一步步的走到了擂台的中央。

    「看起來，你們對我，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興趣的。」秦軒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學生，而他一人，則站在這最中心的位子上，即將接受他們的挑戰：「對此我秦軒，感到非常的榮幸。」

    說著這樣的話，可秦軒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他很嚴肅，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

    「按照規矩，我將在這裡，接受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挑戰，只要你上來，我就會同你進行山海競技，」秦軒說：「不僅如此，我還可以讓你們制定比賽規則，一對一，多人擂台戰，團戰，哪怕你們對我的山海獸有要求，也可以隨便提出來，天地山海異凶荒靈，隨你們選！」

    「哇~~~」

    這一刻，全場都騷動了。

    他們想過秦軒會要求山海競技，可誰也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規則他們來定，挑戰的對象隨他們選，這。。。

    「他這是，」孫小小抓著雲小緩的手，她感覺自己在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瘋了嗎？」

    「這樣的規則。」

    某處，孟心怡看向湯空玅：「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想不出來，」湯空玅發現自己此時竟然一點也看不透秦軒了：「但怎麼也不應該說這種話。」

    這，簡直就是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啊。

    「另外，請等一下，」秦軒看著下面不少躍躍欲試的身影，伸出了兩根手指，笑道：「再競技之前，我還有兩件事，要對你們說。」

    兩件事？

    什麼事？

    這一刻，校長室內，看著影像裡秦軒伸出的兩根手指，不知為何，白凝霜下意識的看向了秋老爺子，兩人，莫名的心底裡咯噔了一下。

    『這小子，』秋老爺子皺起了眉頭：『想，做什麼？！』

    白凝霜暗自握緊了拳頭，她想到了之前，自己與秋老爺子對秦軒說過的話，那兩個。。。

    「第一件事！」

    秦軒掃視著所有的學生：「凡是向我挑戰的學生，無論我是輸是贏，我都會開除你們。」

    什麼？

    他剛說開，開什麼東西？！

    白凝霜整個人都傻眼了：「呵，呵呵。。。」

    「第二件事！」秦軒並沒有給下面的人反應的時間，繼續公佈：「凡是被我從白泉學院開除的學生，從今往後！」「

    「全世界任何一所畫妖師學院，都永遠不會再入取你們！」

    這下子，近萬畫妖學徒，再也忍不住了。。。

    那驚濤駭浪般的驚呼與倒吸冷氣的聲音，就連幫了秦軒忙的孟心怡和湯空玅，乃至認識秦軒的十三班學生以及雲小緩，都徹徹底底的懵了。

    校長室裡，一直很低調的秋老爺子，此時緩緩站起了身，他也是目瞪口呆：「這小子。。。」

    兩個要求。

    來白泉，答應秦軒的兩個要求。

    白凝霜和秋老爺子對視了眼，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咆哮：『竟然在這裡等著我們啊！！！』

    「你。。。」

    擂台下，學生們徹底炸窩了。

    「你瘋了嗎？！」

    「這樣的事，你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嗎？」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然而，站在台上，秦軒卻是一臉的平靜，因為在這個時候，擂台上的特製結界啟動了，換言之，秦軒所說的這兩個要求，被白泉學院校方，被高層，被白凝霜，認同了。。。

    「你！」

    「白前輩你！」

    大佬們詫異的看著白凝霜，完全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會同意這樣出格的事情。

    「好，好啊，秦小子干的漂亮！」

    「秋老哥你？」

    「不會吧，杌年大哥你難道也要。。。」

    秋老爺子真的是快被氣炸了，這是要他濫用私權，這是要逼他跟全世界的人民公然作對啊。

    但是！

    「算你有種！」在眾位大佬驚訝的目光中，秋老爺子拿出了山海牘，直接以自己的權限，再次給這場山海競技上了道保險：「老朽，答應了！！」

    於是，這一刻，在擂台上空，那半透明的結界上，一道屬於白泉學院的校長權限徽章，一道獨屬於長老院屬世界教育體系總機構的權限徽章，就這麼，讓所有原本還想躍躍欲試的畫妖學徒們，就跟傻子一樣，愣愣的看著這兩道徽章所散發的光芒，感受著它們，代表的意義。

    再看擂台上的秦軒，這是要跟他們，玩真的啊！

    然而，

    當兩道徽章的光芒落下，當秦軒放下自己的手，開始等待自己的第一個挑戰者的時候，全場，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

    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上台，來當這個出頭鳥。

    「所以呢？」

    面對著這份出乎常理的沉默，秦軒看向之前要挑戰他的十一班和十二班的學生：「富家子弟？權貴後裔？」

    「我都打到你們家門口了，我如此的羞辱你們，你們！」秦軒喊道：「還不上來嗎？！！」

    秦軒的聲音，在這寂靜的世界裡，響徹天際。

    然而，沉默，依舊是沉默。

    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二代子弟願意為了這種事，去拼上自己的人生，他們的確是二代沒錯，他們也的確有權有勢，可正是因此，他們才更害怕秦軒。

    因為現在，秦軒展現出了讓他們仰望的力量，因為秦軒比他們，更有權勢！

    「還有你們！！」

    不僅是兩個班級的二代子弟，秦軒還將目光投向了所有前來參觀的畫妖學徒：「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是真材實料的，是憑真本事才進了這白泉學院，那麼現在，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

    「若你們還有一點血性，」秦軒伸出食指，向下一點：「就給我站上來！！！」

    可是。。。

    靜！

    「那，」秦軒：「要不我自己來選？」

    此話一出，擂台上下，卻比剛才，還要安靜了，幾乎所有人都害怕，秦軒的手指會在下一刻，點到自己，然後被殺雞儆猴。

    「呵，呵呵呵，」看著台下眾人的反應，秦軒笑了：「就這樣。。。」

    「這就是白泉學院？」

    說完這句話，秦軒轉身便下了擂台，連看都不再看身後的學生們，然後徑直走到了秦墨山的雕像前，抬起頭。

    秦軒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因為所謂的白泉學院，他秦墨山創建的白泉學院：「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