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太監武帝 作者:沉默的糕點(全書完)

 
V123210 2017-12-2 22:38: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96865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08:08
太監武帝 第180章:唐嚴杜變最終決戰!驚豔四射

    畢業大考最後一科,戰鬥武道馬上到來!

    這是杜變和唐嚴的最終決戰。

    這將決定二人的最後輸贏,也決定杜變的命運。

    戰鬥武道分為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演武,80分。

    第二部分比武,20分。

    演武顧名思義,就是挑選一套劍法,刀法,拳法,棍法,槍法等等進行演示。

    然後,由武功高強的大太監進行打分。

    這和武舉有點像,也和現代地球的體操有些相似。

    不管是刀法劍法還是槍術拳法等等,都有甲乙丙丁四個難度。

    甲等功法滿分為80分,乙等70分,丙等65分,丁等60分。

    任何一套功法,想要得到滿分,不管動作,速度,內力,氣息等等,都不能有任何差錯。

    正常情形下,丙等和丁等功法想要得到滿分並不難,因為這些功法基本上都是動作要求,對筋脈,氣息,玄氣流動的要求不高。

    而乙等的功法,則對玄氣迸發有很高的要求。每一招每一式迸發出來的玄氣內力,角度,力量都要足夠。

    至於甲等的功法,那簡直就太難了!

    不但一招一式不能有任何錯誤,內力迸發出來的劍氣,罡氣不能有任何錯誤。關鍵是要形成這套功法獨特的氣場,這就極度之難了。

    任何高明的劍法,拳法等等,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場,只要進入氣場之內,都會所傷。

    而想要達到氣場效果,需要對這套秘籍功法的內在核心有著絕對的領悟,配合內在筋脈氣息的流轉。

    總之非常非常難,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才可以達到。

    一般來說,沒有達到七品武士,就不要談什麼武道氣場了。

    ……

    杜變挑選的毫無疑問是甲等功法《逆邪九劍》。

    這套劍法詭異莫測,是宦官武道中的一面旗幟。學會了這套劍法,一旦和敵人作戰,完全可以讓人防不勝防。

    而它的難度就在於,光學會他的表面招式一點用處都沒有。

    別的劍法是七分招式,三分內在。而這套劍法是七分內在,三分招式。

    你若只是光學會了表面招式,那演示這套劍法就會非常醜陋怪異,簡直如同神經病跳舞一般。

    而想要掌握這套劍法的內在,那就非常非常之難了,需要在每一招每一氏不同的時候,控制體內的玄氣流轉,製造出特殊的內力效果。

    而這套劍法成功的標誌,也是屬於他獨特的氣場。

    那就是折射幻影!

    什麼是折射幻影?

    就是當你使出這套劍法的時候,在敵人眼中忽然會出現兩個你的身影,而且彷彿不斷移形換影。

    這個畫面是否足夠震撼驚豔?

    當然,這僅僅只是視覺效果而已,是用玄氣和內力,改變周圍空氣折射而達到的。

    這套劍法剛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簡直驚豔世人。

    但是久而久之,很多人發現,這套劍法實戰的意義不大,更多的是追求視覺上的震撼詭異效果,而且難度太大,所以很少有人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因為實在是太難了,沒有專門學習上好幾年,而且有超級高的悟性,根本不可能學會。

    杜變在演武環節中,想要達到驚豔效果,想要得到絕對的滿分,所以選擇了《逆邪九劍》因為他的氣場效果非常明顯,也非常華麗。

    而這套《逆邪九劍》的劍譜,足足有三百九十頁。

    僅僅九招而已,就有三百九十頁。尋常劍法,九招的解析最多幾十頁了不起了。

    可見這套《逆邪九劍》是何等之複雜,何等之難。

    也正是如此,一旦在演武環節演示這套劍法,會帶來碾壓全場之效果。

    ……

    寧宗吾大宗師僅僅只講解了兩刻鐘,然後就讓杜變一個人去領悟,因為對這種天才還教什麼教啊?沒有半點必要。

    杜變飛快地翻閱這套《逆邪九劍》,短短一個小時後,就把整本秘籍全部翻閱完畢。

    然後閉目,進入冥想的深層次夢境中!

    此時杜變的精神力提升到55,所以夢境中的時間已經是現實的三十倍左右了。

    在十倍開發的腦力中,領悟起《逆邪九劍》果然飛快。

    一開始是純粹的記憶,僅僅幾個時辰,整本秘籍就被徹底記下來。

    然後,開始領悟這套劍法中的內力奧妙。

    這是最難最難的過程,平常就算是一個天賦非常高的人,也需要長達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完全領悟。

    但對於杜變來說,僅僅需要十天半個月而已,而且是夢境中的十天半個月。

    接下來,夢境系統就更牛逼了。

    開始出現了真人幻影演示,開始出現了人體內力流轉影像。

    等於把這套劍法每一招每一式的外在招式和內在玄氣流轉,全部都用影像的方式表現出來。

    這下子,完全事半功倍,而且不是一兩倍,而是許多倍。

    徹底領悟之後,就是開始演練,實踐!

    十遍,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

    杜變不斷地練習這套劍法。

    換成其他人,一天最多只能練習一百遍,因為內力玄氣耗得乾乾淨淨了。

    而杜變只要時間足夠,可以練習無數遍。

    這套劍法真真是難到了極點!

    杜變完成煉丹考試後,立刻回家,開始練習這套劍法。

    整整十三個小時,都在夢境之中。

    他明明已經領悟了整套劍法,但是在幾千遍的練習中依舊失敗,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難怪這套劍法如此驚豔會被放棄,因為實在是太難了。

    這種驚豔又難到極點的劍法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彷彿成功的那一瞬間,充滿了偶然。

    夢境中的杜變,瘋狂地練習這套劍法,不知道是第一萬多少遍。

    忽然……他就成功了,就找到了那種感覺了。

    而成功的標誌,就是成功地出現了這套劍法的氣場,折射幻影!

    忽然間,從旁人的目光看去,出現了兩個杜變。

    這一幕,真的是極度驚悚,又極度的驚豔。

    難怪,這套劍法剛剛出來的時候,造成了巨大之轟動。

    因為實在太視覺刺激了!

    這種驚豔又難倒極點的內在劍法,一旦找到感覺,一旦掌握了,那就徹底掌握了。

    接下來,杜變一次又一次在夢境中演練,每一次都成功,每一次都製造出了折射幻影。

    這套《逆邪九劍》,他大功告成。

    ……

    次日,畢業大考最後一天考試,正式開始!

    先進行的是演武。

    至於最後的比武環節,就不是每個人都能上的了。

    在演武環節中選擇了甲等功法,並且拿到九成以上分數,才有資格進入比武環節,爭奪最後的這20分。

    而且殘忍的是,不管有多少人進入比武環節,最終只有第一名獨得20分,剩下所有人都是零分。

    最後比武環節,完全體現出了零和遊戲的本質,贏者通吃,輸者全失。

    這次的畢業大考太特殊了,到現在為止,已經完全變成了杜變和唐嚴的戰場。

    如今唯一的懸念,就是二人誰能贏到最後。

    從情感上,所有人都站在杜變這一邊,因為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而且在幾個月之前,他還是所有科目都倒數第一的,他的存在完全符合了所有閹黨學員對英雄的幻想。

    但是從理智上,所有人都會買杜變輸!

    因為武道級別,玄氣級別真的沒有任何捷徑,再天才也不可能讓玄氣修為一夜之間增長。

    唐嚴的武道修為,實在高出了太多太多了。

    不過今天湊巧的是,演武環節申報甲等武道功法的只有杜變和唐嚴二人。

    很顯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加入這個屬於杜變和唐嚴的戰場。

    所以今天畢業大考最後,也只有兩個人進入比武環節,杜變和唐嚴。

    申報了要演武的功法之後,便開始抽籤!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唐嚴抽到了第九號,杜變抽到了第十號。

    ……

    演武場,再一次人山人海。

    這一次,可不僅僅是參加畢業大考的二百多名考生了,還有閹黨學院的上千名學院,還有百名教師,全部都在圍觀。

    因為,這是杜變和唐嚴的決戰!

    因為唐嚴和杜變分別抽到了第九號和第十號,所以前面八個人的演武都成為了路人甲的表演,沒有人關注,哪怕評分的武道太監,也需要很努力地凝聚所有的注意力,才沒有將他們徹底忽視。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和唐嚴的演武。

    終於,前面八個人的演武全部結束了,所有人甚至沒有關注他們的分數。

    這場畢業大考的第一個主角唐嚴,終於上場了。

    他選擇演示的是甲等劍法《大慈悲劍法》。

    聽到這套劍法,所有人一聲驚呼。

    這是一道極其強大,極其霸道的劍法。

    他擁有一個極其華麗的氣場,那就是劍氣衝天!

    當這套劍法使到極致的時候,強大的劍氣會激射在地面,猛地反彈,激起無數的塵土直衝天際,如同噴泉一般。

    同樣,這也是一套很少很少有人學習的劍法。

    儘管氣場效果無比華麗,而且殺傷力也驚人,但是太太浪費內力了。

    唐嚴選擇這套劍法,毫無疑問是想要瞬間征服所有人,驚豔所有人,重新收穫無數仰慕和崇拜。

    ……

    唐嚴步入演武場內!

    先眾人行了一禮,然後神情一變,目光如電,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支劍!

    腳下輕輕一點,頓時塵土漫起。

    唐嚴開始演示《大慈悲劍法》。

    瞬間,劍影如龍,劍嘯如雷。

    眾人看得如痴如醉!

    這套劍法叫作《大慈悲劍法》,然而卻沒有半分慈悲之意的。

    只有無盡的霸氣!

    那種電閃雷鳴,那種抽打地面,抽打空氣的凌厲,讓人看了都聞風喪膽。

    眼前唐嚴,是絕對頂級之表現!

    短短半分鐘後!

    唐嚴的《大慈悲劍法》表演馬上就要結束了。

    很快,最驚豔的一幕就要來了,絕對的高潮就要來了。

    「轟!」

    最後,他全身劍氣迸發,激射在地面,猛地反彈。

    可怕劍氣激起無數塵土,激射衝天。

    如同噴泉,激射幾十米之高,成為一個圓形。

    又如同炸彈引爆,激起漫天衝擊波一般。

    這就是劍氣衝天氣場!

    果然無比之震撼,無比之驚艷。

    全場幾千人,被震撼得毛骨悚然,張開的嘴巴忘記了合攏。

    片刻後,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實在是太牛逼了。

    幾位主考太監面面相窺,然後也紛紛起身鼓掌。

    很快,唐嚴演武的《大慈悲劍法》環節分數出來了,毫無疑問的滿分,八十!

    這套劍法真是為唐嚴重新收穫了無數的崇拜和仰慕,因為實在是出色了。

    所有人目光望向了杜變,他們覺得此時的杜變真的是壓力山大,因為想要超過唐嚴實在太難。

    ……

    抽籤第十號的杜變,站上了演武場。

    接下來,杜變報出了即將演武的《逆邪九劍》。

    這套劍法的名字一出,真的是全場徹底驚愕!

    竟然是這……這套劍法!

    驚艷到極點,也難到讓人髮指。

    而且這套劍法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學了啊,很多人都以為失傳了呢。

    深深吸一口氣,杜變開始施展《逆邪九劍》。

    瞬間,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都不捨得。

    杜變之劍法。

    詭異,變化莫測!

    移形換影,如同魔鬼舞步。

    劍光熒熒,黑影如風。

    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一個蹁鴻身影,只有一道詭異劍光。

    一切都如此驚艷。

    到現在為止,杜變的演武劍法和唐嚴雖然風格不一樣,一個霸氣,一個詭異。但是,論震撼驚豔的效果是一樣的。

    來了,杜變最後的一招來了,最華麗的一幕來了。

    「嗖嗖嗖」

    華麗無比的折射幻影!

    所有人眼中,瞬間看到了兩個杜變,兩道劍影。

    瞬間全場死一般寂靜。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見到這詭異驚豔的一幕了。

    那幾個武道評分的太監甚至瞬間被震得站了起來。

    這套劍法竟然被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重新演繹了出來。

    包括唐嚴,也瞬間被鎮住了。

    這套劍法他也曾經想過,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沒有想到杜變竟然選擇了這套劍法,而且還表現得如此完美?

    他根本沒有時間領悟這套難到極點的《逆邪九劍》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啊?

    唐嚴的《大慈悲劍法》最後的劍氣衝天氣場雖然華麗,但是論畫面效果,論驚艷眼球,還是不如杜變《逆邪九劍》的折射幻影!

    杜變演武結束,全場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在劍法氣場上,杜變再一次收穫了無數的崇拜,天平再一次朝他滑去。

    ……

    很快,杜變演武成績出來了,同樣是滿分八十!

    至此,他和唐嚴兩個人的總分,依舊只差0.5分,杜變落後0.5。

    兩個人進入最後比武環節,也只有兩個人進入比武。

    贏者獨得二十分,輸者一無所有。

    比武中誰獲勝,誰就是廣西閹黨學院畢業大考第一名。

    隔著百米,唐嚴望著杜變的眼睛,目光交錯,如果電火迸發。

    「杜變,我是六品武士,我有李道真宗師給的爆元丹,我有李道真宗師的滅絕劍,所以接下來的比武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你被我瞬間秒殺!」

    …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08:11
太監武帝 第181章:大考結束!頭名!託孤!(重要)

    廣州,兩廣總督府內。

    總督高廷望著地上駱炆的頭顱。

    旁邊的厲鏡司鎮撫使眼睛睜到最大,到現在都無法反應過來。

    李文虺抓駱炆還好說,但是當著總督殺掉駱炆,這……這是為什麼啊?

    他不是瘋子啊,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真的是把天都掀翻了啊。

    足足好一會兒,高廷總督道:「你們都出去,我和李文虺單獨相處一會兒。」

    厲鏡司鎮撫使一愕,驚聲道:「大人。」

    「出去。」高廷總督道。

    頓時,厲鏡司的幾百武士退得乾乾淨淨。

    李文虺也揮了揮手道:「出去。」

    東廠的武士也退得乾乾淨淨,整個院子內就只有兩廣總督高廷和李文虺。

    高廷總督望著李文虺足足好一會兒,道:「何以至此?」

    「不是你逼著我當場殺掉駱炆的嗎?否則我也離不開總督府了。」李文虺道:「放心,這次我不會在給你們逼宮陛下的機會的。」

    高廷道:「你的事情何至於做得這麼急,這麼兇猛?」

    李文虺道:「「來不及了,你們出賣帝國的速度太快了,一步差,步步差,誰知道厲如海重傷後,厲婠婠擊敗沙隆碩的速度那麼快,整合西南土司聯盟的速度那麼快,我也只能幾步並作一步走了。」

    高廷總督又彷彿沒有話說,又過了好一會兒道:「文虺公,你可以不死的,海外願意去嗎?」

    李文虺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高廷總督道:「建立一個新世界,不好嗎?」

    李文虺道:「你所謂的新世界,便是這裡的昨日。你們要拋棄的舊世界,便是你們的明日。而且在這裡,你們才是舊世界。況且你們只是陰謀篡奪者,還談不上新世界。」

    高廷總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文虺公,為何要太過於無私,為自己考慮一下不好嗎?」

    李文虺道:「我一身殘軀,哪有自己?」

    高廷總督無言,深深拜下道:「文虺公慢走,他日我一定遙祭。」

    李文虺提著廣西巡撫駱炆的人頭,走出了兩廣總督府。

    外面,八百東廠武士,八百厲鏡司武士對峙,一觸即發。

    李文虺翻身上馬,下令道:「返回廣西。」

    廣東厲鏡司鎮撫使一愕,頓時望向了兩廣總督高廷,喊道:「大人。」

    只要高廷一聲令下,厲鏡司立刻動武阻殺。

    然而高廷一聲不發,目送李文虺。

    此時,地面一陣轟鳴,幾千名駐軍馳騁而止,廣州參將衝到高廷面前,跪地道:「末將來遲,請大人恕罪,請大人一聲令下,末將將這些閹狗斬盡殺絕。」

    高廷總督一語不發,就任由廣州參將跪在地上。

    在幾千大軍的目光中在,李文虺率領八百東廠武士快速離去。

    片刻後,又有一支起兵馳騁而止,朝著李文虺的東廠武士贏面而來。

    雲南禦馬司李玉堂,率領一千五百名騎兵奔波幾天幾夜,先到桂林,發現李文虺不在,於是又追到了廣州府。

    他率領的是東廠和禦馬司的騎兵,雖然不是正規駐軍,但是沒有聖旨率兵連跨兩個行省也是非常嚴重的事件,不過他早已經備好了公文,這次來廣州是為主君運送戰馬。

    整整一千五百名騎兵,護送二十匹戰馬,也算得上千里送鵝毛了吧。

    見到李文虺,雲南禦馬司李玉堂大聲吼道:「李文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瘋子,做事不顧後果,現在到底你是瘋子,還是我是瘋子啊?為了救你,我幾天之內跑了幾天裡,如果你死在廣州府,讓我如何向義父交代?」

    ……

    廣西閹黨學院。

    經過四個時辰後,二百多名考生的演武考試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便是比武環節。

    而進入這個環節考試的僅僅只有兩個人,杜變和唐嚴。

    比武總共二十分,贏者通吃,輸者全無。

    誰贏,誰就是畢業大考第一名!

    閹黨學院所有的導師,所有的學員,將比武場圍得水洩不通。

    這應該算是廣西年輕閹黨的王者之戰。

    誰贏,誰就是廣西閹黨的青年領袖。

    這些年輕閹黨學員心中的天平都已經滑向了杜變,希望見到他的勝利。

    然而,幾乎所有人都不敢抱這樣的希望。

    因為,武道沒有捷徑。

    廣西閹黨學院山長汪宏,心中無比緊張,又充滿了必勝把握。

    只有他知道,此時的唐嚴是何等的強大。

    他已經服下了李道真宗師給的爆元丹,而且學了她的滅絕劍法。

    所以這一場比武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秒殺!

    不要說一個杜變,就算十個杜變,也徹底被秒殺。

    唐嚴和杜變站在比武場中,兩人間隔十幾米。

    或許因為服下了爆元丹的緣故,所以唐嚴面孔有一點點紅暈,目光有那麼一點點妖。

    他比任何時刻都更加充滿必勝之把握。

    服用了爆元丹後,這一刻鐘內,他的內力瞬間提升了三成,儘管後果比較嚴重,算是對內力的一種透支,但是無所謂。

    他已經將內力玄氣凝聚到了極致,只要鐘聲一響,滅絕劍氣瞬間激射而出,就可以瞬間秒殺,瞬間摧毀杜變的丹田。

    比起唐嚴,杜變反而顯得氣定神閒,一臉平淡地站在那裡。

    他沒有將內力和玄氣凝聚到極致,而僅僅只是一部分,還有三分之一的斷魂影能量。

    「噹!」鐘聲響起。

    比武開始!

    「毀滅吧,杜變!」唐嚴心中一聲爆吼。

    凝聚了所有內力的滅絕劍氣,朝著杜變猛地斬殺而去。

    杜變舉起劍,內力混合著斷魂影能量,朝著唐嚴猛地激射而出,前所未有的精神攻擊,創造歷史的精神攻擊。

    「嗖!」

    唐嚴只覺得眼前猛地一黑,腦子內彷彿猛地炸開。

    瞬間,他的身體失去了所有的控制,激射而出的滅絕劍氣瞬間偏離。

    杜變上前衝擊上前,猛地一劍劃過。

    「刷……」

    唐嚴的胸前衣衫猛地迸裂,出現一道淺淺的血口。

    一腳踢出。

    唐嚴整個身體直接被杜變踢飛出去,在空中鮮血噴出,直接飛出了比武台,狠狠摔在地上。

    至此,比武結束。

    畢業大考結束!

    汪宏和唐嚴都猜對了前半部分,比武的結果確實是秒殺,只不過被秒殺的是他唐嚴。

    ……

    返回廣西境內!

    李玉堂依舊在發怒,大吼道:「李文虺,你究竟在想什麼?你瘋了嗎?」

    「南海道場的那幾百名學員,你怎麼可以殺?我都不敢做的事情啊,幾百年沒有發生的事情啊?」

    「還有廣西巡撫駱炆,你應該抓捕,而不是當眾殺掉,而且當著兩廣總督的面殺掉。那可是朝廷二品大員,你這樣的行為如同謀反,你可知道嗎?」

    「你怎麼想的啊?以前冷靜的你那裡去了?人家都說我李玉堂是東廠的瘋狗,見誰咬誰,毫無頭腦。而你李文虺是東廠的毒蛇,冷靜果決,一擊必殺。但是我發現,你怎麼比我更像是一條瘋狗呢?」

    「你告訴我,接下來怎麼辦?怎麼辦?」

    「你等著吧,幾天後天下震動,無數的奏摺會再一次飛入皇宮,無數大臣會再一次瘋狂逼宮皇帝陛下。而這一次,就休想像上一次善罷甘休了,陛下也絕對沒有退路了。」

    李文虺此時才望向李玉堂 平靜道:「放心,玉堂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逼宮陛下了。還有我在廣西做的事情讓你擔心了,非常抱歉。」

    李玉堂嘆息道:「你我兄弟雖然一直在鬥,但是到了這種時刻,當然要同心協力渡過這次難關,好好想想如何渡過這難關。」

    就在此時,李玉堂見到了非常離奇的一幕。

    前面不遠處的地面,跪滿了整整一排官員。

    灕江書院山長歐陽潭,廣西行省按察使,桂林知府,廉州知府,南寧通判等等,整整十幾名官員。

    整個廣西行省大半高官都在這裡了。

    李玉堂臉色都白了,顫抖道:」李文虺,你,你想要做什麼?「

    李文虺道:「這些人都是厲氏在廣西的釘子,而且各個位高權重,這些人不除,就休想將厲氏在廣西的勢力徹底拔除乾淨,就算我滅了所有的據點,再過一兩年很快又會死灰復燃。」

    「時間真的非常緊迫了,厲氏收服了沙隆碩之後,西南土司聯盟再無阻擋他的勢力,藉著聖火教,接下來她整合西南的速度會非常快,必須用最雷霆的手段打破這種節奏,關鍵就在於銀子,在於斷掉厲氏銀根。」李文虺道:「之前的那些手段都來不及了,而且鎮南公在安南王國的決戰在即,如果讓厲氏提前統一了西南土司聯盟,萬一出兵南下,和叛軍夾擊鎮南公,那瞬間就是坍塌地陷之禍,到那個時候,就是帝國滅頂之災,這個時候還講什麼規矩?還講什麼策略?」

    然後,李文虺猛地一聲令下:「殺!」

    手起刀落。

    曾經的廣東巡撫,現任灕江書院山長歐陽潭,首級被斬斷。

    廣西按察使,桂林知府,廉州知府等十幾名高官,被全部斬殺。

    李玉堂渾身都顫慄,甚至無法呼吸。

    頓時間,他真的清晰感覺到,頭頂的天空猛地一黑。

    真的天都塌陷了!

    本以為攻打南海道場是盡頭,本以為殺廣西巡撫駱炆是盡頭。

    誰知道,李文虺竟然是將廣西官場大半人,全部殺得乾乾淨淨。

    憑藉的,僅僅只是皇帝聖旨上的那四個字,便宜行事。

    然後,李文虺朝著李玉堂跪下。

    「玉堂兄,這是我給父親的絕筆書,請你轉交。」

    「兒子忤逆父親,唯有一死而已。臣子讓陛下受到群臣逼宮受辱,唯有一死。」

    「這次,我決不讓陛下再受逼宮,決不讓陛下再受辱。」

    「我攻打南海道場,殺了幾百名學員。我攻打兩廣總督府,我當眾殺掉廣西巡撫駱炆。我殺掉了廣西行省大半高官,每一件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每一件都是幾百年史書前所未見,我早就沒有想過退路。」

    「玉堂兄,我幾乎已經把廣西殺得乾淨了,這個乾淨的廣西行省就交給你了。廣西東廠鎮撫使之職,就託付給你了。」

    「還有我的兒子杜變,他羽翼已成,必將是我閹黨未來最傑出之領袖,甚至是力挽狂瀾,匡扶帝國於傾倒,恢復帝國中興的不世之才。」

    「在此,我把兒子杜變託付給玉堂兄了。在他沒有翱翔天際之前,為他擋風遮雨!」

    「拜託了!」李文虺對著李玉堂一頭磕了下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19:45
第182章:李文虺生死!太陽升起

    廣西閹黨學院!

    再一次,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依舊是發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包括山長汪宏上一秒鐘還沉浸在必勝的把握中,等待著杜變被瞬間秒殺的畫面。

    然而下一秒鐘,唐嚴就被秒殺了。

    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啊?

    杜變的修為怎麼都不會超過七品武士,怎麼瞬間擊敗六品中等的唐嚴?更何況唐嚴還服用了爆元丹啊?

    足足好一會兒,幾千名閹黨學院的學員發出了一陣陣喝彩歡呼。

    此刻,杜變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超過了唐嚴,成為整個廣西年輕閹黨的新偶像,新領袖。

    他們不在乎杜變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只知道杜變完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蹟。

    主考太監於萬樓朝著旁邊的幾個主考太監對視一眼,然後道:「格鬥考試最後比武環節,杜變獲勝,獨得20分。」

    「此次畢業大考,杜變總分500分,奪得頭名。」

    「唐嚴總分480.5分,奪得第二名!」

    「這次畢業大考,中途有過不快,有過驚險。但是最終給我們留下了極度深刻的印象。」

    「不管是對杜變,還是對唐嚴,我們幾位主考太監都曾經有過不滿。但是我們老了,已經無法理解你們的世界了。如果和你們有什麼意識上的衝突,那大概錯的是我們這些老傢伙。」

    「杜變和唐嚴,我知道你們時時刻刻都在明爭暗鬥,矛盾非常激烈。但我還是希望你們今後能夠團結一心,眾志成城,共同振興閹黨,振興帝國。」

    此時唐嚴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頭痛欲裂,腦子一陣陣轟鳴,甚至有些記憶已經不太清晰。

    自己明明馬上就要秒殺杜變了,為何腦子瞬間就炸開,然後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胸口又一陣翻湧,吐出了一口血。

    然後,他回憶起來了。

    一股非常非常詭異的能量,竟然直接襲擊他的腦域精神。

    那種感覺完全說不出來,竟然完全是無法防禦的,腦子之內瞬間就炸開,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頓時,唐嚴臉色一變,身上汗毛猛地豎起。

    此時,上面主考太監於萬樓正在喊他的名字,他勉強支撐著起來,走到杜變面前。

    「杜變兄,這場畢業大考我輸了,我言出必行,我就此退出廣西行省。今後有你在的地方,我全部退避三舍。」

    唐嚴朝著杜變伸出手。

    杜變伸手於與他相握。

    「告辭,保重!」唐嚴道。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在比武場上,杜變其實是可以殺掉唐嚴的。但這是比武不是決鬥,一旦他動手殺掉唐嚴,對名聲有毀滅性打擊,而且關鍵是過不了幾名主考太監這一關。

    斷魂影能量實在太珍貴了,在沒有得到新的補充之前,用一次就少一次。

    這可是杜變的殺手鐧,所以肯定不捨得全部用在唐嚴身上,只用了三分之一。

    但就算如此,唐嚴的腦域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時刻,廣西閹黨學院有史以來出現唯一一名畢業大考滿分者。甚至也是大寧帝國所有閹黨學院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滿分者,一個絕頂天才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我們所有人面前。」

    大太監於萬樓朝杜變伸出手。

    杜變再一次來到比武高台上,站在於萬樓的身邊。

    於萬樓道:「我知道,這次廣西閹黨學院畢業大考第一名獲得者,將能夠進入東廠。我曾經是東廠提督,不過當時也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我代表東廠,歡迎你的加入。」

    杜變躬身行禮道:「謝謝老祖宗。」

    ……

    畢業大考結束後,差不多已經天黑了,杜變回到義父的鎮撫使府,等待他回來。

    晚上睡覺,杜變在夢中忽然被猛地驚醒,然後從床上跳起,朝著外面狂奔而出。

    ……

    廣西境內!

    李玉堂望著跪在他面前的李文虺,先是徹底的震駭,然後眼中淚水洶湧而出,厲聲吼道:「別向我託孤,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保護。」

    李文虺沒有說話,依舊跪伏在地。

    任何話都不需要說了。

    李玉堂心痛如絞,用他不算很聰明的腦子絞盡腦汁地想。

    然而,真的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救李文虺。

    就李文虺做的這幾件事情,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是死罪。

    誰也救不了他,尤其是皇帝。

    這次李文虺若不死,那文官集團對皇帝就不是逼宮了,而是徹底的決裂,

    李文虺又怎麼會做這樣不忠不孝之臣?

    上一次,群臣逼宮皇帝,使得皇帝嘔血病倒在床上,已經讓李文虺肝膽欲裂,恨不得粉身碎骨。

    主辱臣死,對於他而言絕不是一句空話。

    李文虺會願意皇帝再受這樣的恥辱?

    不管從哪方面李文虺都必死無疑,天下無人能救。

    所以,李文虺也早就決定一死,用自己的生命,為帝國即將崩潰的西南局面,再挽回一點點元氣。

    只有他的死,才能解開眼前的死局。

    也用自己的生命,向義父李連亭恕罪,並且向他血諫。

    他李文虺忤逆父親,忤逆主上,他應該死,也可以死。但是請李連亭正視杜變的天才,讓杜變有資格成為未來閹黨領袖繼承人。

    「啊!」李玉堂大吼一聲,道:「為何那些帝國的蛀蟲大貪,一個個活得逍遙自在?為何帝國的忠臣,卻要慘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然後,李玉堂負氣道:「這樣的大寧帝國,索性亡了算了,還救什麼救?」

    李文虺依舊跪伏在地上,沒有說話。

    李玉堂很快就打了自己一道耳光,大寧帝國是皇帝陛下的帝國。

    他難倒是昏君嗎?不,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仁君,明君。

    任何王朝都可以覆滅,但大寧王朝至少現在不應該覆滅,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覆滅。

    一旦大寧帝國覆滅,不管是北邊的韃靼南下,還是東北邊的建虜南下,又或者是厲氏聖火帝國北上,那對於中原王朝來說都是文明覆滅之災。

    就算文臣武將集團那些人成功地篡奪了天下,驅逐了寧氏皇族,那又如何?

    那肯定是四分五裂,胡族亂華的慘劇。

    大寧王朝雖然腐朽頹敗,但是祖上得位極正。而且此時還有一個仁慈的皇帝,中原勢力還有一面旗幟,一個凝聚力。

    那些文臣武將大佬,別看把皇帝逼得嘔血,逼得躺在床上重病一幅牛氣哄哄的樣子。那是因為他們不在位上,一旦讓他們坐到那個位置上,那絕對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李文虺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天下不能沒有陛下,但是卻可以沒有他李文虺。

    ……

    頓時,李玉堂淚流滿面,也朝著李文虺跪下叩首。

    「文虺,之前我都不服你,我都覺得我比你強,但是現在我正式認輸,我不如你。」李玉堂說到這裡泣不成聲,叩首道:「你的託付,我都答應了。你打下來大好的廣西局面,我會珍惜,再接再厲。你的兒子我會庇護。不過就帝國這個局面,就我這個脾氣,也活不了多久的,很快會來地下陪你的。」

    李文虺此時在出聲道:「多謝玉堂兄!」

    然後,他將自己的寶劍,廣西東廠鎮撫使的大印,還有皇帝賜予的那個便宜行事的聖旨,全部交給李玉堂。

    之所以把聖旨也交給李玉堂,是想要表示這次他殺光了廣西大半的官員,攻打南海道場,殺死幾百名學員等等,都是他李文虺的個人行為,和皇帝沒有任何關係,是他大逆不道矯詔。

    「玉堂兄你去吧。」李文虺道:「我東廠武士,還有那些人頭全部帶回去。」

    李玉堂起身道:「文虺,你就不去見你那兒子最後一面?」

    李文虺搖頭道:「不見了,見了怕捨不得死。」

    李玉堂擦拭臉上所有的淚水,深深吸一口氣道:「那告辭了,他日我來地下陪你。」

    然後,他猛地翻身上馬,大喝道:「走,回桂林!」

    巫千秋幾名千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了。

    他們本應該痛哭流涕,甚至以命相殉,但是他們沒有,他們知道這不是主上想要的。

    主上求死,就是為了讓他們更好地活下去,輔佐少主杜變,匡扶大寧王朝,恢復帝國中興。

    最好的忠誠,就是遵循主上的意志。

    所有東廠武士整整齊齊下馬,朝著李文虺叩拜,然後上馬,跟隨李玉堂朝著桂林馳騁而去。

    ……

    這座山下,就剩下李文虺一人。

    他安步當車,一步一步往上爬,爬上了這座近千米海拔的高山。

    站在山頂俯視大地,一片黑暗,彷彿無邊無盡的深淵,無數的群山如同黑龍盤踞。

    李文虺盤坐在山頂之上,望著東邊的天空。

    他在等待太陽升起。

    太陽升起來,就可以撕碎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可以讓天地恢復光明。

    太陽升起來,就意味著希望。

    每一次,李文虺最喜歡看的就是日出,因為那代表著蓬勃的希望,能夠讓他絕望的心境再一次充滿慰藉。

    在這個國家,每一個真正的愛國者都是內心絕望的,寧宗吾,張陽明等等,都是無一日不痛苦,哪怕柳無歡也日日夜夜醉生夢死麻痺自己。

    李文虺在等待他人生的最後一個日出。

    時間飛逝……

    稍稍一陣恍惚,幾個時辰過去了。

    東邊的天空,已經出現了霞邊。

    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

    李文虺內心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片刻後,明亮的太陽露出了一點點面孔,綻放出彎道金光。

    所有的黑暗,所有的晨霾瞬間被撕碎。

    整個天空和大地,徹底被光明覆蓋。

    「希望有朝一日,帝國能夠向這朝陽一樣,再一次蓬勃升起,恢復中興!」

    「陛下,帝國就需要您苦苦支撐了。」

    「文虺死而無憾,可惜不能再侍奉陛下了。」

    李文虺莊嚴肅穆地拔出了一支黃金短劍,這是皇帝賜予的,當時皇帝還很年輕,他也還很年輕。

    望著升起的太陽,在李文虺眼中,這個太陽彷彿變成了杜變的臉,正在朝著他笑。

    「孩子,就看你的了。」

    ……

    山腰,一個眉毛和頭髮皆白的老人瘋狂地朝山頂狂奔。

    他,便是大宗師級強者,皇帝最後的守護者,東廠之主李連亭。

    不過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平時的威嚴了,臉上風塵僕僕,鬍鬚和頭髮雜亂,衣服被荊棘撕扯得破爛不堪。

    知子莫若父。

    在受到飛鴉密信,得知李文虺攻打南海道場,殺了幾百名學員之後,他頓時肝膽欲裂,他立刻就知道了李文虺想要幹什麼了。

    進攻覲見皇帝之後,他一刻都沒有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南下,短短幾日奔波萬里趕到了桂林。

    但是卻沒有見到李文虺,聽說他去了廣州。

    於是,李連亭又朝廣州府而去

    結果剛剛離開桂林府,路上一個少年光腳衝到他的面前,手中拿著一幅畫,一張地圖,直接塞到他的手中和他說:廠公,快,快去救我義父李文虺,他在這座山頂。

    李連亭甚至來不及和這個少年說一句話,拿過地圖和圖畫一看,然後朝著李文虺所在的這座山狂奔而來。

    他一下子就推斷出,李文虺會在日出之時自裁。

    幾年前,李文虺曾經問他:「義父,帝國如此昏暗黑沉,該如何是好?彷彿看不到希望。」

    李連亭說:「每天早上起來看看日出,或許就會好一些。你就把帝國當成太陽,它有落下去的時候,也會有升起來的時候。」

    從那之後,只要有機會,李文虺就會看日出。

    所以李玉堂知道,他是在和太陽賽跑,他必須趕著太陽升起之前趕到,而且山頂看太陽會比平地更早一些。

    所以,他拋下了戰馬,直接用大宗師級的修為,瘋狂奔跑。

    整個人,如同光影一般飛快穿梭。

    等到他趕到山頂的之後,那眼眶欲裂的一幕正在發生。

    李文虺對著自己的胸口,猛地一劍刺下!

    隔得還很遠,東廠之主李連亭猛地一陣咆哮。

    「逆子,敢爾?!」

    他的這聲咆哮,如同巨大的能量衝擊波一般,隔著幾十米都直接將李文虺的身體擊飛出去。

    然後,他加速到極致,直接在空中接住了李文虺。

    見到斷劍已經刺在他的胸口上,頓時李連亭五臟六腑俱焚,幾乎要昏厥過去。

    再一細看,這斷劍只刺入了一寸左右,就被他這一生咆哮給中斷了。

    探一探李文虺的心跳,又探了探他的呼吸。

    還好,沒有死!斷劍還沒有刺入心臟。

    幾天幾夜奔波萬里的李連亭這口氣松下去之後,幾乎直接要癱倒在地上,他畢竟快七十歲的人了。

    就差了一點,就差了一點點。

    差一點他李連亭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拔出斷劍,想封住穴道之血,然後用玄氣在李文虺太陽穴一陣推拿。

    片刻後,李文虺睜開眼睛,見到了一臉狼狽蒼老的李連亭。

    李連亭眼睛通紅,心臟跳得幾乎疼痛,他指著李文虺,顫聲大罵道:「逆子,逆子!我還沒有死,什麼時候輪到你去死了?你憑什麼去死?」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7 19:27
太監武帝 第183章:李文虺之結局!天下正道

    「你這個逆子,我罵你兩句,讓你滾回廣西,讓你不要再見我,你就去死啊?!」

    「你好高的心氣啊,李文虺,你就罵不得了嗎?」

    「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

    李文虺看著破口大罵的義父李連亭。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義父,是如此的蒼老,如此的狼狽。

    李連亭和寧宗吾不一樣,雖然都是大宗師,但他從來都是一絲不苟,威嚴逼人的樣子。

    而此時他頭髮散亂,原本威嚴的面孔,此時風塵僕僕,飽經風霜,心有餘悸的模樣,完全不復之前的絕頂風範。

    李文虺直接跪了下來,沒有任何解釋。

    李連亭大罵之後還不解氣,就如同父母打孩子一樣,朝著李文虺的後背狠狠地捶打了幾下。

    還不解恨,又踢了幾腳。

    「你想死了就去毅然決然地去死,你把我這個義父當成什麼?」李連亭怒道:「我這個李連亭就那麼沒用,我這個東廠之主就那麼窩囊?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

    李文虺依舊筆挺地跪在地上,一語不發。

    天下無人能夠救他,皇帝也不能,義父李連亭也不例外。

    李連亭罵夠了,氣喘吁吁地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李文虺立刻膝行,跪在義父李連亭的面前,整理義父碎亂的袍服。

    望著李文虺形銷骨立的面孔,李連亭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心氣高得狠,那天我就不該逼著你表態的,也不該說你忤逆的,為父向你道歉,對不起。」

    李文虺聽之,立刻跪伏在地,額頭貼在李連亭的鞋面上。

    李連亭道:「若不是我說你忤逆那句話,之後你遇到事情做選擇也不會如此決絕,你就是和我嘔氣,你就是想要向我證明你是對的。你還想用一死血諫,讓我接納杜變是嗎?」

    李文虺淚水狂湧而出,沒有發出一句話。

    李連亭仰頭,道:「你從小心氣就高的很,從小我就不能說你半句,也不能罵你半句。當時陛下年輕,有一次不小心喊了一句奴才,結果你硬是半個月沒有和他說話,使得後來他在你面前都不敢說奴才兩個字了,哪怕對其他太監也不敢說奴才二字。」

    「陛下是你的主君,也是你的知己,所以士為知己者死。」李連亭道:「你一死了之倒是求仁得仁,求義得義了,但是你這樣做將我和陛下置於何地?」

    李文虺泣聲道:「兒子若不死,群獠一定會再一次逼迫陛下,作為人臣豈能讓君王受辱,主辱臣死。」

    李連亭痛苦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的希望,你是陛下的某種支柱,你是他的臂膀,你若死了,我們又當如何?我已經快七十歲了,你難道不想想,我能不能承受喪子之痛?你李文虺對杜變有舔犢之情,我李連亭就是鐵石心腸嗎?」

    李文虺再一次拜下道:「兒子在臨死之前能夠再見到義父,再無遺憾了,但兒子必死。若兒子不死,所有的壓力都會碾向陛下,到那個時候兒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法挽回,到那時候兒子才是真正的不忠不孝之徒。」

    李連亭幾乎咬牙切齒,恨不得再一次將眼前這個義子打得半死。

    這個兒子有多麼出色,就又多麼讓人生氣。

    他萬里迢迢,好不容易將他救了下來,結果他仍舊死志堅定。

    從小就是這樣,完全一根筋,誰也扭不過來。

    李連亭從懷中掏出聖旨道:「李文虺接旨。」

    李文虺一愕,依舊跪在地上,筆直腰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免去李文虺廣西東廠鎮撫使之職,貶去安南王國作為朕的私人代表跟隨安南國王,幫助安南王進行遷都相關事宜!」

    安南王國有兩個王都,現在的王都是順化府,升龍府是陪都。

    而如今,順化府被叛賊兵臨城下,鎮南公、安南王的幾十萬聯軍和幾十萬阮氏叛軍,正要在順化府進行一場決戰。

    這一場決戰不但決定安南王國的命運,也影響,甚至決定大寧帝國的命運。

    一旦叛王阮氏佔領整個安南王國,就會和大寧帝國接壤,更會和厲氏接壤。到那個時候,帝國對厲氏的包圍封堵就會徹底毀於一旦,未來厲氏造反,叛王阮氏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一定會率領幾十萬大軍北上,在大寧帝國的腹部狠狠刺上一刀。

    皇帝把李文虺調離去安南王國,一來是幫助盟友安南國王,二來是為了保護他。

    「李文虺,接旨吧!」李連亭道。

    李文虺沉默片刻,搖頭道:「不行,我不死的話,那些文武群臣不會放過陛下的,兒子死也不能再讓陛下為了我而受辱,帝國可以沒有我李文虺,但一定不能沒有陛下。」

    李連亭望著這個兒子,嘆息道:「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你放心吧,他們不會去欺凌陛下了,他們也不會逼著陛下殺你。」

    這話一出,李文虺色變,望向了李連亭。

    他絕頂聰明,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頓時,他拚命地磕頭,淚水狂湧而出,嘶聲道:「義父不能啊,萬萬不能啊!」

    「晚了,知道你這個逆子不同意,所以我也先斬後奏。」李連亭嘆息道:「我已經正式向陛下辭去東廠大都督之職了,從此之後我只是陛下身邊的一個閒人,專職保護陛下的人身安全。文官和武將集團都非常滿意,不會再去逼宮陛下,欺凌陛下了。」

    這話一出,對於帝國幾乎天崩地裂。

    李連亭執掌東廠超過十七年了,這十七年他呼風喚雨,他讓文官武將集團心驚膽顫。

    這位帝國巨頭跺一跺腳,整個帝國都會震顫,無數人都會從睡夢中驚醒。

    這十幾年,閹黨其他派系,文官和武將集團不知道使出了多少陰謀手段,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價,就是想要將李連亭趕下台。

    但沒有一次成功,反而死人無數。

    這些年,死在李連亭手下的官僚,簡直如同過江之鯽。

    而這一次,李連亭主動辭去了這個位置。

    這麼一份驚天籌碼交出去,足夠和文臣武將集團做交易了。足夠換取他們不殺李文虺了,足夠他們不再逼迫欺凌皇帝了。

    這是他們垂涎三尺,做夢了好幾年的事情,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至於被李文虺殺死的那些人,有十幾名高官,幾百名南海道場的學員,還有幾十名權貴。

    用好聽的話說,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用難聽的話說,只要能夠換來天大的好處,你們死了也就死了,我們會在心裡紀念你的。

    但對於整個閹黨來說,李連亭的去位幾乎是天崩地裂。

    聽過之後,李文虺頓時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兒子不孝……」

    李連亭撫摸義子的頭頂,柔聲道:「你是不孝,但不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李文虺,不是你才有舔犢之情。你的不孝就是在你尋死之前,沒有半分考慮我這個做父親的感受。我們這些人不愛錢,我已經六十幾歲了,我生命裡還有幾樣東西啊?你就要奪走一大半?我這顆蒼老的心還能經得起這樣的摧殘嗎?」

    「兒子不孝,兒子不孝……」

    李連亭道:「我執掌東廠權勢熏天,所有人都覺得我肯定無比貪戀權勢,戀眷不去。然而我呆在這個位置上,實在是因為有太多人需要我的庇護。我如果離開了,就如同沒有了屋頂了,這一屋子的小雞仔還不被冰雹大雨給澆死了?原本再過五年等你成長起來後,我就要退位,你接上這個位置。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情,那我就提前五年退下來,也沒有什麼。」

    李文虺依舊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李連亭道:「早先我根本不在東廠,我是一個武痴,只愛練武,不愛權勢。當年先帝駕崩,陛下登基還年少。先帝彌留之際,拉著我和寧宗吾的手,讓我們一定要有一個人去東廠,只有絕對的心腹執掌東廠才能保護年少的陛下,才能讓陛下手中有一支利劍可用。」

    「你也知道寧宗吾這個人,武功高得嚇人,但心思卻和娘們一樣。聽到陛下這話後立刻就哭了,沒有辦法只能我來接這個位置了,一接就是十七年。」李連亭道:「從一個中年變成了一個快要七十歲的老頭,大好的年華都消耗在這個位置上,結果讓寧宗吾的武功趕超了我,尤其你還去向他請教武道,真是讓人好氣啊。」

    「文虺,為父和你不一樣。你天生領袖氣度,殺伐果斷,隱忍狠絕,擁有絕對的魅力讓人追隨。而我就永遠只會板著一張臉,所有人都說李連亭這個東廠之主嚇人啊,一年到頭都不說兩句話,一張臉彷彿沒有表情一般,所有人稱之為不怒而威。」

    「然而實際上,我是真不會說話啊,我怕說錯話會造成嚴重後果。臉上沒有表情也是先帝教的,他說李伴伴,你只需要板著一張死人臉讓人害怕就可以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發號施令就可以了,結果我就板著這張死人臉十幾年。」

    「別的我也沒有什麼本事,就是有識人的本領,收了三個出色的義子,收了幾個出色的手下,有事情讓你們去做就行了,結果竟然做得不錯。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你這個逆子,每次做的事情都讓我震驚發顫。」

    「在東廠之主位置上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十幾年,總算沒有出大的差錯,如今提前退下來也好。而且我也沒有吃虧,在下台之前,滅了六部的兩個侍郎,把一個尚書趕回老家了,一到家中沒幾天就吞金自殺了,還把御馬監的那個老混蛋給弄死了。」

    「如今,東廠大都督讓一個司禮監秉筆給兼任了,五年之後那個位置依舊是你的,你要相信為父,你也要相信陛下。」

    「逆子,現在你還死嗎?」李連亭最後問道。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7 19:31
太監武帝 第184章:杜變封官!未婚妻方青漪來

    「逆子?你現在還死嗎?」李連亭問道。

    李文虺叩首:「臣遵旨!」

    然後,他拱手接過了新的聖旨。

    從這一刻起,他就暫時脫離了東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在安南王國,成為安南國王的私人顧問,一是保護他的安全,二來是幫助安南王國的遷都事宜。

    說來,安南王國之前的國都一直都是升龍府,但是大寧帝國的前朝韃靼帝國是外族帝國,曾經凶殘地打下了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而且兵鋒直指安南王國,為了避開韃靼帝國的鋒芒,所以把國都從升龍府遷到順化,此次算是回遷。(升龍府即今日河內市,不過此處劇情是架空)

    安南王國這次遷都基本上是永久性地遷都,所以工程量非常巨大,大寧帝國會派出大量的人力相助,李文虺會成為這群人的首領。

    而且李文虺和安南國王黎昌也算是還朋友,當時安南國王還是太子,在大寧帝國京城讀書,和當今天允帝是同學,一起跟著寧宗吾學文習武,李文虺是皇帝的伴當。

    黎昌雖然是一國太子,但為人非常靦腆,心思敏感。在大寧帝國京城的時候,他就非常喜歡皇帝的妹妹寧晨公主。而寧晨公主怎麼說呢,長著美麗的面孔,內心卻住著一個純爺們,和黎昌大大咧咧地稱兄道弟,練武的時候下手不知道輕重,不知道多少次把黎昌按在地上揍。每一次挨打,他都喜不自勝。

    但只要寧晨公主和別的男子親近一些,他就會難過得吃不下飯。而寧晨公主兄弟滿天下,大大咧咧動作難免大一些,所以黎昌太子經常三天兩頭吃吃不下飯。

    這對歡喜冤家一直互相喜歡,但是誰也不敢表白,還是天允帝看破了,直接賜婚。

    有好友問寧晨公主,說你怎麼會喜歡上黎昌這麼一個靦腆柔弱的男子。她就反問那個彪悍跋扈的好友,那你為什麼喜歡柔弱美麗的女子?黎昌長得漂亮不可以嗎?以後生出來的小孩子漂亮啊,跟你這樣醜男生出來的小孩不堪入目,剛生出來就不想要怎麼辦?害得那個兄弟回家後照了半夜的鏡子,我有那麼醜嗎?小白臉就那麼好嗎?

    成婚之後,黎昌和寧晨公主之恩愛,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基本上走哪跟哪,哦,是黎昌跟著妻子啊。

    平民百姓都很難見到這麼恩愛的夫妻,何況王室中。

    而這次安南王國內亂,國王黎昌幾次御駕親征,武功高強的寧晨公主不僅時刻伴隨在夫君身邊,而且幾次披掛上陣。

    可以說,若不是軍隊和臣民對這對國王夫妻的擁戴,安南王國早就徹底被叛軍佔據了。

    畢竟,上兩代安南王的昏庸那可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完的,把江山敗壞至此,幾乎人心喪盡。

    ……

    見到李文虺欲言又止,李連亭道:「知道你想說什麼,杜變那孩子對嗎?」

    李文虺道:「義父回京的時候,可以請您見一下這孩子嗎?」

    李連亭道:「其實,我已經見過那孩子了。昨天晚上我剛到桂林,聽說你不在,就朝著廣州去了。結果半路上一個少年攔住了我的去路,鞋也沒有穿,手上拿著兩張圖,一幅是這座山的圖畫,一張是這片區域的地圖。否則你覺得我憑什麼能夠直接找到你這裡來,能夠在日出之前……」

    李文虺可以想像那個畫面,可以想像當時杜變五臟俱焚的感覺。

    李連亭道:「那孩子有些妖啊,他怎麼會知道你在這座山上?他怎麼會知道你要自裁?」

    李文虺道:「義父,我堅信杜變是上天賜予我閹黨的天才,甚至是匡扶大寧王朝,恢復帝國中興的救星。」

    李連亭皺眉道:「你這個心氣那麼高的人,怎麼也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

    李文虺道:「義父不是跟我說過,就算最絕望的時候也不要放棄希望,哪怕是神靈。」

    李連亭嘆息道:「李元那個孩子是我從小帶大的,真的非常非常出色。好把,我拗不過你,就給杜變這個機會,讓這兩個孩子公平競爭好吧?」

    李文虺躬身道:「多謝義父。」

    李連亭道:「你我父子就在山頂上看一會太陽,然後你就直接南下去安南王國吧。也不要和杜變告別了,以後要再見面的,告什麼別?不吉利!」

    「是。」李文虺道。

    然後,父子倆靜靜坐在山頂上看太陽。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閉上眼睛,用精神去感應。

    「這次去安南國,你的事務也沒有那麼多了,可以潛下心來練武,儘早突破宗師,這樣才能夠守護陛下。」李連亭道。

    「是。」李文虺。

    「下山吧,然後你我父子就告別吧。」

    下山後,李連亭西去。

    李文虺跪在地上,直接看到義父背影消失不見,然後在地面上叩了一頭,直接步行南下,奉旨前往安南王國。

    ……

    李連亭剛剛走出了一百多里,迎面就撞上了杜變。

    「廠公,我義父呢?」杜變問道。

    李連亭看著杜變一愕,然後道:「你們還真是父子連心啊。」

    接著,李連亭道:「李文虺南下去安南王國了,你也不用追了,有不是娘們,難倒還要淚流滿面告別嗎?跟著我走!」

    杜變一愕,然後道:「是!」

    然後,杜變跟在李連亭的後面,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到了一個貧困之極的鄉村。

    下馬後,剛好看到一個孩子背著書包去上學。

    這樣窮的鄉村還有書念?

    李連亭下馬,遞給孩子一塊糖道:「孩子,知道張陽明住在哪裡嗎?」

    那孩子看到李連亭手裡的糖垂涎欲滴,但是卻不伸手,道:「你是張爺爺的朋友嗎?」

    李連亭道:「對,我是張爺爺的朋友。」

    那孩子道:「張爺爺教我們唸書,您跟我來。」

    他始終沒有接那塊糖。

    跟著這孩子,來到一個破敗的祠堂,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簡陋的學堂。

    已經有十幾個孩子坐在這裡唸書了,每一個孩子都沒什麼衣服穿,甚至有幾個男孩子還光著屁股。

    一代大師張陽明,一臉慈愛嚴肅地坐在上首,監督這些孩童晨讀。

    這是大寧帝國幾十年來學問最好的人,曾經的帝師,曾經的封疆大吏,曾經的正二品大員都御史。

    此時,穿著麻布衣衫如同老農,但依舊是一代宗師的氣度。

    見到李連亭和杜變進來,張陽明一愕,然後起身迎接。

    「外面聊,不要耽誤孩子們唸書。」張陽明道。

    ……

    「張某之前還沒有謝過李公救命之恩,這次正式拜謝了。」張陽明躬身拜下。

    上一次,他見到李文虺也說謝他的救命之恩,可見他多會得罪人啊,天天有人想要弄死他。

    李連亭是不會寒暄的人,直接道:「張公,陛下讓我來問你,是否還願意出仕,做一任廣西巡撫?」

    張陽明一愕道:「駱炆做得好好的,他陞官了?」

    接著張陽明道:「我心志已滅,心中失去了希望,無力再做官了,就在這小鄉村教書育人,了此殘生。」

    李連亭道:「駱炆被殺了,被我兒子李文虺殺的。不僅僅他,廣西布政司也被下獄了,按察使也被殺了,桂林知府,廉州知府等等十幾個高官全部被殺了,整個廣西廣場被他屠了一半。厲氏在廣西的據點被他連根拔起,所有潛伏的人員也被殺盡。」

    頓時,張陽明不敢置信地張開嘴巴,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大,真的把天都捅下來了。

    「文虺死也。」張陽明痛呼道。

    「沒死。」李連亭道:「我把這件殺人的差事接了過去,一會兒還要將這些死去的犯官重審一遍,然後我再將他們重新殺一遍。然後我向陛下辭去東廠大都督一職,孑然一身,成為一閒人。所以濫殺無辜的那個人是我,文虺不會死,去安南王國了。」

    頓時,張陽明震驚地看著李連亭,杜變也震驚地看著李連亭。

    他終於知道義父李文虺為何能活下來了。

    片刻後,張陽明朝著李連亭躬身拜下。

    李連亭道:「我兒文虺把廣西血洗了一遍,現在是廣西最乾淨的時刻。厲氏正在飛快地整合西南土司聯盟,在聖火教的神權加成下,這個速度會很快。不久之後,一個統一的厲氏王國就會誕生,幾年之後幾十萬大軍就會傾巢而出,整個帝國西南都會淪陷。而一旦厲氏和安南叛賊聯手,前後夾擊鎮南公宋缺,那對於帝國是滅頂之災。我們必須打亂,阻止這種節奏。廣西是重心,厲氏的貿易銀根,有一半是從廣西海貿走的。」

    張陽明拚命點頭。

    李連亭道:「如今,廣西和厲氏勾結的官員被殺盡了,正處於真空。文官集團一下子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我們要去佔領這個真空,徹底佔領廣西,封堵厲氏。這個廣西巡撫,你做不做?做的話,你很有可能成為第二任被殺死的廣西巡撫。」

    「做。」張陽明道:「走,現在就走。」

    李連亭這才拿出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冊封張陽明為廣西巡撫,欽此。」

    唸完後,李連亭道:「這可是沒有通過內閣的中旨,張公接下來之後會被千夫所指,臭名昭著,成為文臣之恥。」

    張陽明道:「無所謂,我連祖墳都被人挖了,還擔心什麼。」

    然後,張陽明跪下道:「臣遵旨!」

    至此,一代大師,剛正不阿的張陽明,成為新的廣西巡撫,成為朝廷抵抗厲氏土司擴張最前線的旗幟。

    ……

    當天,杜變,張陽明,李連亭就用最快速度返回桂林府。

    張陽明甚至來不及換衣衫,直接套上官服,這位新的廣西巡撫就直接走馬上任了。

    廣西東廠鎮撫使府。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免去李玉堂雲南御馬司使之職,封為廣西東廠鎮撫使。」

    李玉堂跪下叩首道:「臣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連亭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前李連亭也是和其他太監一樣自稱奴婢的,但聽到李文虺自稱臣之後,他也改口了。

    總之,他事事都要和李文虺比,絕對不願意落後。

    起身之後,李玉堂道:「爹,司禮監馮寶寶那老貨竟敢搶了你的廠督之位,我們去弄死他。」

    「滾!」李連亭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好,兒子這就滾,這就滾……」這條瘋狗在李連亭的面前,就成為了一條哈巴狗。

    李文虺沒死,李玉堂心中歡喜,他坐上了廣西鎮撫使的位置,心中也歡喜。

    此時,杜變和李連亭才有獨處的時間。

    李連亭確實不太說話,生氣激動的時候話很多,平常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李元是我養大的孫子,我讓文虺認他做義子,並且作為他的繼承人。」李連亭道:「結果李文虺不同意,我罵了他,鬧了好大的不愉快。」

    這件事情杜變還真的不知道,李文虺從來沒有提過,頓時心中更加感動萬分。

    李連亭道:「他這次自裁,不但是為了保全陛下,也是為了向我血諫,想要讓我認同你。」

    杜變頓時更加說不出來話。

    李連亭道:「他就是這樣執拗的性格,這一點你不要學他。」

    杜變道:「是。」

    李連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你和李元誰表現得更加出色,誰就是未來的東廠之主,知道嗎?」

    李連亭這一句話,就等於直接肯定了杜變作為未來閹黨領袖繼承人的資格。

    儘管沒有莊嚴音樂烘托,也沒有在恢宏的大殿內,也沒有一群大人物見證,缺乏一些儀式感。

    但是在閹黨內,李連亭幾乎就是金口玉言的。

    他既然認定了杜變成為閹黨領袖繼承人的候選者,那他就有這個資格。

    說完後,李連亭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和杜變的關係從某種程度上是很親近的,但是又有一點點間隔,李連亭這個巨頭又沒有聊天的天賦,所以就沒能強行尬聊。

    「你在畢業大考的成績我知道了,非常非常出色,讓我震驚。」

    「但是,李元已經是千戶了,而且都是一刀一劍立下來的功勞。這場競賽,你已經落後不少了。而且一旦走上官場,和學院就完全不一樣了。你的那些時文,詩詞,甚至武功都沒有用處了,考驗的是心志,權謀,人格。」李連亭道:「所以在官場上,你要迎頭直追,不要被李元落下得太多了,那樣以後和他競爭那個位置的資格都沒有了。」

    「是。」杜變道。

    「畢業大考你得了第一名,會分配到東廠。」李連亭道:「有兩個位置,一個是廉州府東廠總旗官,另外一個是百色府的試百戶,你選擇哪一個?」

    試百戶?杜變一陣驚愕,竟然直接封百戶官?

    剛畢業就封這麼大的官?

    東廠試百戶,是什麼品級呢?

    從六品!

    儘管這是武職的從六品,沒有文官六品的含金量大,但是也非常驚人了。

    剛剛畢業就封六品官,多麼嚇人?

    這就是閹黨學院畢業的考試的魅力,這也是第一名的魅力。

    ……

    與此同時!

    一艘華麗的大船正在南下,目的地就是廣西廉州府。

    船上的主人,就是新任廣西行省布政司杜江,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杜變父親的親弟弟,杜府的另外一個大人物。

    船頭上,一個英武俊美的少年公子迎風而立。

    他就是搶走杜變一切,包括未婚妻的庶子,杜炎。

    一個絕美無雙的女子,走了出來。

    海風吹著她的裙子,使得她的身材更加顯得惹火曼妙,仿飄飄欲仙。

    她,就是杜變曾經的未婚妻方青漪,那個逼死杜變的方氏千金,那個在京城僅次於寧雪公主的絕色美人。

    他走到杜炎的身後,道:「想什麼呢?」

    杜炎虎目中露出溫柔和愛慕,道:「快到廣西了。」

    方青漪道:「是啊,快到廣西了,快要見到你的那個哥哥了。」

    杜炎道:「不,是快要見到杜變那個孽畜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7 19:36
太監武帝 第185章:杜變官威!京城杜家來客

    百色其實是本地人對這個地方的稱呼,在大寧帝國朝廷名冊中它稱之為田州府。(此處為架空,百色作為地名源自於清朝雍正年間。)

    在近十年前,白色府有整個西南最大的土司,莫氏土司!(此處也為架空,歷史上有一個莫氏土司,但領地在如忻城)

    十幾年前,莫氏最強盛的時候,曾經擁有整個百色府,還有文山府的兩個縣,擁兵六萬。

    當年起兵謀反的主力便是莫氏,他率領西南十幾家土司起兵十幾萬大軍號稱三十萬,最厲害的時候曾經攻下了半個貴州,大半個雲南,大半個廣西行省。

    之後,因為厲氏的出賣,加上鎮南公爵和安隆土司府的狼兵太能打了。這場叛亂被鎮壓了下去,莫氏土司灰飛煙滅,一小半的領地被厲氏佔據,另外大半的領地被朝廷名義佔領,置為田州。

    所以,厲氏完全是踩著莫氏的屍體上崛起的。

    不說別的,當時厲如海不顧鎮南公宋缺的命令,率先攻入了百色府的莫氏土司府,搶到的金銀就超過幾百萬兩,鎮南公宋缺讓他交出莫氏的金銀,厲如海僅僅交出了三萬兩,剩下全部私吞了。

    可以說,莫氏跌倒,厲氏吃飽。

    如今朝廷直接統制田州(百色府)已經超過七年了,然而這個府名義上屬於大寧帝國,實際上依舊算是一個獨立王國,算是整個廣西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

    這次李文虺血洗了整個廣西行省,唯獨沒有百色府,因為這個地方他的兵進不去。

    哪怕王引擔任廣西東廠鎮撫使,李文虺也基本掌握了整個廣西東廠的勢力,但依舊唯獨百色府例外。

    這個地方李文虺耗費了非常巨大的心血,但始終沒能拿下來,甚至東廠沒能在百色府立足。

    「廉州府畢竟是鎮南公府所在,而且巫千秋是廉州東廠千戶,去那裡你可以很安逸。」李連亭道:「在廉州府做總旗官最重要的任務是兩個,合理地打擊海上走私貿易。當然這看上去是市舶司的任務,但是參與海貿走私的那些幫派是歸我們東廠管的。」

    選擇廉州府總旗官何止是安逸,簡直閉著眼睛都可以陞官。巫千秋是廉州府的地頭蛇,加上鎮南公府的照看,血觀音的血蛟幫的駐地也是廉州府。而且厲氏別院也被滅了,可以說杜變一去就是霸王。

    但是去廉州府,完全是坐享其成,就如同家後院的游泳池一般。

    「而田州那邊,我還是叫百色府吧。」李連亭道:「我只能告訴你,這幾年時間文虺派出了三波心腹想要在百色府紮根,全部都失敗了,兩個千戶死了,一個千戶被腐化了。到現在為止,東廠都沒有在那個地方成功立足打開局面,去那個與魚龍混雜的地方不能坐享其成,而是去開疆拓土的。」

    廉州府對於杜變來說是游泳池,舒適無比,連口渴了都有人遞冰飲。

    而百色府對杜變來說,完全是波濤洶湧的神秘危險海域了,別說沒有人侍候他,還需要一個人打天下,稍稍不小心就會葬身大海,難怪去了直接就封為試百戶。

    杜變想要成為閹黨未來的領袖,自然要在最危險的地方厲練了,否則怎麼能夠顯示出能力來。

    「我選擇成為百色府東廠所試百戶。」杜變道。

    「好,果然是文虺的兒子,就這份膽氣不差李元。」李連亭道:「李元被封為千戶,獨掌一個千戶所,你知道在哪裡嗎?」

    杜變搖頭,對於這個最大的競爭者,他還真的幾乎一無所知。

    李連亭道:「遼東,撫順府!」

    頓時杜變佩服不已,那個地方可是對抗建虜的前線,是比百色府更危險的地方。

    比起厲氏來說,建虜更是帝國的心腹大患,這些年帝國和建虜的大戰,十戰八輸,淪陷的國土已經超過千里了。

    李文虺是如今閹黨第二代接班人,那杜變和李元就是第三代,所以這兩人都放到了最最複雜危險的地方去歷練成長。

    李連亭道:「你去了百色府,知道最最重要的事情什麼嗎?」

    杜變道:「紮下根去,真正建立東廠勢力,未來大事發生的時候,使得百色府有人可用。」

    「對。」李連亭來到地圖面前,道:「未來幾年時間,厲氏一定會再次謀反。你父親李文虺很果斷,幾乎用生命的代價把廣西血洗了一遍,這給我們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厲氏銀根斷了一半。接下來百色府會成為棋盤上的焦點,會成為我們封鎖進攻厲氏前沿陣地。你在這裡紮根下去,要成為厲氏的一根魚刺,讓他吞不進去,也吐不出來。」

    「給你定下一個任務目標。」李連亭道:「兩年之內在百色府開拓勢力,並且掌握一支不少於兩千人的武力。這支武力要你自己在本地找,我們不可能提供給你,以為那樣會激起百色府本土勢力的逆反,」

    聽到這個任務目標,杜變心中不由得一驚,這已經 過東廠百戶要做的範圍了。

    「對,你不要把自己拘泥於東廠百戶的身份。」李連亭道:「百色府的官場幾乎全部爛了,那個地方也不是官府說了算,你就把自己當成是帝國在百色府的勢力代表。」

    「以東廠的名義,成功紮根於百色府,成為幾股勢力巨頭之一,並且掌握兩千人的武裝。」李連亭道:「兩年之內,不管什麼時候完成這個目標,我直接給你晉陞千戶。」

    聽到這句話,杜變徹底驚了。

    這位前東廠大都督還真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就算兩年後杜變也才二十歲啊。

    晉陞千戶?那可是正五品!

    「我要告訴你,我們是把你當成一支尖刀刺入厲氏最脆弱,也最重要的地方。」李連亭道:「這支尖刀用得好了,可以深深扎入敵人體內不斷放血。但是用得不好刀刃可能會折斷,是會有性命之危的,你決定之前可要想好。」

    杜變道:「我早就想好了,前幾日和寧師聊天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畢業之後去百色東廠千戶所。」

    李連亭道:「寧宗吾把你視為繼承衣缽的弟子,他會跟著你一起去,一邊指點你的武功,一邊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他右手畢竟斷了,你萬萬不可讓他陷入險境,他是帝國的瑰寶。而且純粹的個人武功在百色府不見得管用,想要在那裡打下一片天地,最重要的是權謀和智慧。 」

    「是!」杜變道。

    李連亭道:「招兵買馬要錢,建立勢力也要錢,在百色府這種魚龍混雜的中立區域尤其需要金銀,但是你也知道你義父一直很窮,上一次查抄了厲氏發了一筆橫財,但是一部分交給陛下,一部分交給了鎮南公,另外相當一部分給了公主殿下,畢竟她要從無到有建立一支萬人大軍。如今還剩下六十萬兩,你要帶走多少?」

    杜變想了一會兒道:「三萬兩。」

    李連亭一愕,本來還以為杜變說要帶走十萬兩呢,三萬兩實在太少了。

    杜變道:「我現在去百色府勢力還很弱,帶的銀子越多越危險。而且直接給人金銀,遠遠不如共享利益,這樣的關係才可靠。」

    「好……好!」李連亭大喜道:「果然是聰明的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核心要害,這樣我就放心了。你跟我說說看,你去百色府第一件事做什麼?」

    杜變在幾天前就決定去百色府,所以好好研究了一番。

    這幾年,義父李文虺派了三波心腹去百色府建立東廠千戶所。

    這三個千戶都採用了不同的手段,但全部都失敗了,兩個選擇立威的死於非命。而另外一個選擇尋找靠山,結果自己腐化,成為了別人的走狗。

    杜變道:「我去百色府,第一件事就是交朋友。」

    李連亭道:「交哪個朋友?」

    杜變道:「青龍會首,季青主!」

    如今百色府名義上是朝廷直屬的州府,但是被厲氏滲透得千瘡百孔。

    厲氏在百色府勢力最大,卻也不是一言九鼎。有兩股勢力,就不是厲氏能夠控制得了的。

    第一股,莫氏土司的故舊勢力。第二股,青龍會。

    第一股勢力很容易理解,莫氏土司兵敗,雖然被斬殺了無數,但是他的那些故舊也不可能全部被殺完,而且莫氏統治百色超過百年,雖然幾乎被連根拔起,但在地下還是有很大的勢力。

    第二股勢力青龍會,是整個廣西行省,乃至整個西南最大的武林幫派之一。

    青龍會首季青主,武道宗師,帝國西南名義上的第一高手。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物,在年輕的時候曾經考過科舉,也中了舉人,後來棄文習武,曾經作為上一代北冥劍派宗主最得意的弟子,但後來又叛出了北冥劍派,選擇百色府開宗立派。

    北冥劍派對他下了十道追殺令,但是去殺他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如今,季青主已經成為帝國西南的武道巨頭,北冥劍派也彷彿忘記了他曾經叛出門戶一事,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當時莫氏土司統制百色的時候,這位季青主就巍然不動。

    莫氏土司覆滅之後,他依舊巍然不動。

    厲氏全面滲透百色府,幾乎執掌了百色府黑白兩道大部分勢力,但是季青主依舊巍然不動。

    如今,這位武道宗師儼然成為了百色府最大的地頭蛇,哪怕厲如海去了,也躬身喊一句季師兄。

    李連亭道:「這位季宗師可傲慢得很,當年可是將皇帝陛下的旨意都扔出來的。你義父也去拜見過他,結果活生生吃了閉門羹,你想要和他交朋友,大概他不會正眼瞧你。不過你只要跟他交了朋友,也就成功在百色府立足了,別人也基本上不敢動你了。」

    杜變充滿自信道:「晚輩自有辦法。」

    「好,我拭目以待!」李連亭道:「你想好帶幾個人去了嗎?去那種天高皇帝遠的混亂之地,人帶多了不行,帶少了也不行。」

    杜變道:「我打算帶六個人去!」

    李連亭道:「剛好,不多也不少。給你十天時間準備,然後便走馬上任。」

    接著,他拿過一份東廠官碟,蓋上了廣西東廠鎮撫使大印。

    從這一刻開始,杜變就再也不是廣西閹黨學院的學生,而是東廠百色府千戶所試百戶。

    ……

    杜變要帶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曾經的騎術教官李威,專門為他練兵的。

    「老師,您曾經是帝國最年輕的騎兵千戶官,而現在卻要跟著我去百色府,屈居我這個試百戶之下,甚至連官職都沒有。」杜變道:「實在太委屈你了。」

    「不敢。」李威躬身道:「李威,拜見百戶大人。」

    頓時,杜變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李威道:「去了那裡,真的能夠練兵嗎?」

    練兵是他李威的夢想,他的心中始終住著一個軍人的魂,哪怕已經成為閹黨一員,他依舊想要做將軍。

    杜變道:「只要我們成功在那邊打下一片天地,就可以練兵,而且我們一定會成功。」

    ……

    杜變要帶走的第二,第三個人當然是李三和李四,這兩個東廠高手一直都是杜變的貼身保鏢,這次去百色府,他們依舊不擔任任何職務,只負責杜變的安全。

    杜變要帶走的第四個人是陳平,他即將擔任百戶所的文書,全面負責杜變的文字工作。

    為了讓陳平安心,杜變打算把他的父母接到桂林府來,結果他們離不開家鄉。

    於是,杜變請求梧州東廠千戶鐘亭,讓他為陳平父母蓋一棟新房子,並且直接給了三十畝地。

    陳平母親高興得歡天喜地,然後欲言又止。

    「您有什麼話就說,還有什麼要求嗎?」杜變問道。

    陳平母親怯怯道:「你,你這個東廠百戶什麼的,是幾品官啊?」

    杜變道:「六品吧。」

    頓時,陳平母親嚇了一大跳,心中更加狂喜,但是之前自來熟的態度完全不見了,立刻恭謹無比跪在地上磕頭。

    「民女有眼不識泰山,拜見大老爺,拜見大老爺……」

    杜變趕緊上前將這對夫妻扶起。

    老天爺,她知道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了,聽說那也只是七品官。眼前這個少年看著和陳平一樣大,竟然是六品了。

    他兒子陳平毀容了,本以為這輩子完了,沒有想到竟然可以成為六品大官的幕僚,這可了不得了。

    頓時,她心裡真的要高興炸了。

    她當然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在他家吃飯的老頭還曾經是皇帝的老師,她一直以為寧宗吾是一個遊走江湖的老郎中呢。

    知道杜變是六品官的後果就是,杜變帶著陳平離開梧州府時候,還另外帶了一個人,他的妹妹陳雙雙,那個羞澀到極點的小美人。

    按照陳平母親的說法就是,杜變那麼大的官身邊怎麼能沒有人照料呢?陳雙雙溫柔體貼,針線活做得好,飯也做得好,剛好可以侍候杜變大人的日常起居。

    當然,陳平母親的想法很簡單了,那就是讓陳雙雙成為杜變的妾侍,讓陳家雞犬升天。

    她甚至連杜變是太監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東廠是閹黨的官職。

    「學生才疏學淺,但一定為主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陳平年少老成,一絲不苟給杜變下跪行禮。

    杜變趕緊將他扶起,道:「你我攜手共進,施展心中抱復。」

    旁邊的小美女陳雙雙臉蛋始終是紅透的,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卻始終豎著耳朵聽,聽到杜變說話,偷偷瞥來一眼。

    杜變朝她望去,她立刻躲閃目光,秀氣美麗的小臉蛋更是紅得要滴血一般。

    她是有多麼害羞啊。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就不用跟我去,就留在家中陪伴父母。」杜變儘量溫柔道,免得嚇壞了這個小鳥一般膽小女孩。

    「我願意的。」陳雙雙低聲道:「爹娘身邊還有姐姐和妹妹,我可以侍候公子的。」

    她對杜變也是非常非常崇拜的,因為杜變代替他哥哥去參加科舉院試奪得了魁首。不僅如此,當日他在蓮花寺射箭英姿,不但讓玉真郡主驚豔,也徹底折服了陳雙雙。

    加上杜變的長相絕對一流,而她對太監這個概念也似懂非懂。

    像她這樣十五六歲的少女,正是春心初動的時候,她一直在鄉下,除了陳平之外,最出色的少年也就是財主家那個跋扈土少爺。她一下子見到杜變這樣出色的少年,而且還對她家有恩,所以她這純潔的少女芳心就係在了杜變心上。

    活生生的暗戀。

    她母親讓她去侍候杜變,她嘴上不說,心理是非常雀躍的。

    「只要公子不嫌棄奴奴,我,我願意侍奉公子。」她用完了所有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她說出奴奴兩個字,杜變心中瞬間蠢蠢欲動,而這兩個字也是她母親教的。

    要死了,要死了,她這樣柔弱乖巧的小白兔樣子,真的是很容易讓人忍不住變成大灰狼的。

    不過,百色府太危險,他是不會讓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跟著去的,但可以帶到桂林府給奶娘做伴。

    ……

    杜變帶著陳平和陳雙雙返回桂林府,順道經過蒙山縣,正好可以去吳家莊園,看看姐姐杜萍兒,順便做一個告別。

    來到吳正道的莊園外面,卻發現大門口幾個武士鎮守在那裡,神情傲然,絕對不是吳家的家丁。

    「我家主人在內,閒雜人等,立刻離去,不得駐留。」幾位武士上前驅逐杜變。

    京城杜府的人?他認出了這些武士的衣衫。

    杜變眉毛一豎,冤家路窄?

    杜家的人又來了?他的那個便宜老爹又派誰來了?但為何會在吳正道的莊園內?有些古怪啊。

    那幾個杜府的武士見到杜變等人還不走,頓時將刀子拔出一半,厲聲道:」說你們呢,立刻滾開,否則我們就動刀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7 19:37
第186章:杜變之怒,斬杜家公子

    這次李文虺在廣西大開殺戒,清洗了整個行省大半高官。

    有一個人卻沒有死在他的屠刀之下,那就是廣西布政使,因為他已經提前就下獄了,所以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早先沒有行省這個轄區稱呼,都是統稱為布政使司。

    韃靼帝國入主中原之後,又改為行省轄區。

    大寧王朝太祖趕跑了韃靼人,建立了大寧帝國,又恢復了布政司,當時一省的最高長官是布政使,接下來是按察使,都指揮使,巡撫也不是常駐地方官,而是朝廷派來節制監督地方官員的軍政大員。

    後來國勢越來越亂,於是巡撫就變成了常駐地方官,恢復了行省稱呼。巡撫正式成為封疆一省的最高軍政長官,布政使變成了二把手。

    從品級上說,巡撫是通常是正二品居多,而布政司是從二品。某種程度上,這兩個官職算是平級的。

    甚至某些行省,那些強勢的布政使甚至能夠架空巡撫,尤其是那些靠山很硬的年輕布政使遇上了年邁的巡撫。

    而杜江,毫無疑問就是那種靠山極硬,來頭極大的年輕高官。

    他在杜家排名老四,今年才四十三歲。

    廣西布政使空缺下來之後,通過杜變便宜老爹杜晦的運作,方氏的首肯,杜江從無數競爭者中搶走了這個二品寶座。

    崔岩四十三歲成為揚州知府,已經是文官中的棟樑之材,但那也是四品。

    而杜江也是四十三歲,已經是從二品了。

    所以未來杜家又要出現地方和中樞並立的局面了,杜江在地方做總督執掌軍政大權,杜晦在內閣執掌中樞,到了那個時候,杜氏就成功晉級為帝國的頂級豪門權貴了。

    這次他乘船南下到廣西赴任,卻最終沒有選擇在廉州府登陸,而是在廣州府,先去兩廣總督府拜見過總督高廷,畢竟那是方氏在帝國南方的最高領袖,而杜家也在方氏文官集團之中。

    不過杜江並不是很喜歡高廷,稍稍坐了半個多時辰,他就離開廣州府,走陸路前往廣西。

    這一日來到了梧州府的蒙山縣,受到了蒙山縣令前所未有的招待,因為縣城侷促怕委屈了杜江的家眷,而大海商吳正道的莊園寬闊豪奢,縣令讓吳正道空出了這個莊園,專門接待這位布政使大人一行。

    所以,才有杜變見到眼前的這一幕,杜府的武士守在了吳正道莊園的大門之外,並沒有什麼陰謀論。

    ……

    「說你們呢?立刻滾開!」杜府武士上前,拔出一半的刀子厲道:「否則當作刺探朝廷機密,全部抓起來。」

    杜家的底蘊還是不夠,這些豪奴在京城還算謹慎,到了地方之後就囂張之極。

    杜變一皺眉,直接就要下令李三,李四二人上前將這幾名杜府武士拿下,此時杜萍兒的婆婆吳夫人無意經過大門口,見到了杜變一行人,頓時一愕,然後匆匆迎了出來。

    「杜公子。」吳夫人行了一禮。

    杜變道:「怎麼回事?杜府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裡面是誰啊?」

    吳夫人道:「杜公子認識杜府的人?是新上任的布政使大人,縣令覺得我們家氣派,所以布政使杜大人一家住在我們家了。」

    言語間,吳夫人非常驕傲,自己的莊園竟然被布政使大人住過,這也算是一個海商莫大的榮耀。

    布政使?這個位置竟然被杜家的人奪走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接著吳夫人一拍額頭道:「對了,您也姓杜,莫非是親戚?沒有聽萍兒說過啊。廉州府的事情真是多謝杜公子了,這等天高地厚的恩情,我們一輩子也報答不完。來,來,快進家裡吃酒。」

    然後吳夫人帶著杜變朝著大門走去。

    「止步,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大門的杜府武士厲聲喝道。

    吳夫人賠笑道:「兩位軍爺,這位也是官門中人,是我家的恩人,也是親戚,通隆一下。」

    「通隆什麼?你的丈夫和兒子都不能進入,更何況閒雜人等,驚擾了我主子的家眷,你承擔得起責任嗎?」杜府的武士厲聲喝道。

    沒等杜變發作,吳夫人熟練地給兩個杜府武士兩錠銀子。

    「進去吧,記住不要靠近後院一步,驚擾了我主子的家眷,你家就完了。」杜家武士道。

    這幾個杜府武士應該是後進入杜家的,至少都不認識杜變。

    就這樣還沒有等到杜變發作,就被銀子開路,迎入了吳氏莊園。

    帶著杜變來到會客廳,各式各樣名貴的點心如同流水一般送上來。

    「這布政使大人的架子就是大,住進我家後,把我家的男丁都趕出去了,所以我夫君和炎銘不能招待您了。」吳夫人道:「公子稍候,我這就去叫萍兒來,她天天都唸著你。」

    然後,吳夫人匆匆忙忙地去了。

    李三,李四,還有四名東廠武士本能地分散各處,守住門口。

    「陳平,坐。」杜變道。

    「是。」陳平在下首坐了下來。

    陳雙雙小臉通紅地為杜變沏茶,然後端了上來,低聲道:「公子喝茶。」

    杜變一笑,接過喝了一口。

    「三,新的廣西布政使,你知道是誰嗎?」杜變問道。

    李三道:「小的不知。」

    他只負責打打殺殺的事情,其他是不大知道的。

    陳平卻道:「學生倒是知道,是杜江。」

    杜變道:「原來是我那個便宜四叔啊,你如何知道的?」

    陳平道:「三天前他就來梧州府了,視察了書院,接見了梧州府比較傑出的書生。我算是院試魁首,所以梧州府也通知我了。我儘管不知道這杜江的身份,但本能地拒絕了,所以也就沒有去。」

    杜變皺眉,這個時候杜江來廣西做這個布政使是什麼意思?

    杜家雖然和閹黨鬥得不亦樂乎,但應該不至於和厲氏土司有什麼勾結吧。

    這個時候的廣西風高浪急,是一個險地,布政使的缺雖然寶貴,但也犯不著以身犯險吧。

    不過說起杜江他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對他的那個兒子杜禹,絕對印象深刻。

    之前這具身體主人杜變在杜府中要說受到誰的欺負最多,不是杜炎,反而是杜禹。

    杜炎雖然奪走了杜變的一切,但他自恃天才,對杜變只是藐視鄙夷,倒也不屑來欺負。

    而這杜禹小他一歲,其父杜江常年在外面做官,這廝就養在老太太房裡,但極受老太太寵愛,是杜家中的一霸,三天兩頭欺負杜變為樂,完全不知道收斂,拳打腳踢是小事,知道他是天閹之後,就一直想著看天閹究竟是怎麼樣的。

    而且,他在十三歲就立下了豪言壯語,等杜萍兒胸前有拳頭那麼大的時候就要把她睡掉。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吳夫人面孔變色衝了進來,驚呼道:「杜公子,快救萍兒,那杜公子不知道為何,竟然認得萍兒,正拉著她要進入他的房間侍候。」

    一聽這話,杜變的心瞬間炸了,直接帶著李三,李四,四名東廠武士衝出。

    得知住進來的是新的布政使杜江,杜變還打算敬而遠之的。

    如果對方僅僅只是杜家的身份,杜變是要上去打臉的。

    但對方是布政使,杜變不知道他的來意,所以不能貿然接觸,起碼要等到杜江和巡撫張陽明見過,得知他的態度之後,再決定用什麼方式對待這個杜江。

    往小了說,他是東廠百戶。往大了說,他是廣西東廠的少主,不能因私廢公。

    現在沒有想到他不去招惹對方,對方反而主動招惹他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

    杜萍兒聽說住進來的是新的布政使大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杜江,更不知道是京城杜家的四老爺。但她還是本能地避開,不去接觸。

    杜江這次就任布政使帶了夫人還有最小的兒子杜禹。一是監督他讀書,二是因為這個杜禹在京城被老太太寵壞了,完全無法無天,所以帶在身邊好好管教。

    杜禹離開京城正興奮得不行,住進吳家莊園後也閒不住,帶著幾名豪奴四處遊逛,一邊指指點點這吳家的莊園是何等的低俗土氣,一路上頤指氣使好不威風。

    原本,主人家女眷住的院子,他作為男子是不能進來的,他畢竟也十七歲了。

    但是杜禹哪管這些啊?在京城他都無法無天,更何況是在廣西這種偏遠窮地的鄉下土財主家?他可是布政使的公子,於是他直接就闖了進去,守門的僕婦稍稍攔了一下,直接被推開了。

    沒曾想到,這杜禹進入這院子後見到了杜萍兒。

    一開始是被她健美的身材,豔麗的面孔所吸引,後來發現有些眼熟,這才記起來這個女子竟然是杜萍兒。

    「杜萍兒,你竟然在這裡?」杜禹哈哈大笑道:「在京城我就說過,等你胸前長到拳頭那麼大一些,我就要把你睡掉收入房中。沒想到我才離開沒多久再回家,你竟然不在了,你一家人竟然帶著杜變那個天閹的傻子消失了。我還失落了好久,每天也不能欺負那傻子了,也不能把你睡了,沒曾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杜萍兒見到杜禹也頓時驚呆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混世魔王。當時在杜家,杜萍兒最怕的就是這個混蛋,因為他欺負起杜變真的是沒輕沒重的。

    「正好,正好,你這奴婢去我的房間侍候我,離開我的時候我把你帶上,這些年我還唸著你,現在果然很壯觀了,手感肯定不錯。」杜禹哈哈大笑,直接上來一手牽杜萍兒的手腕,另外一手朝著她胸前抓去。

    這位紈褲就是這麼浪蕩的,在京城他還只是在青樓這樣。但這裡是廣西,而且對方還是杜府家奴之女,這種人全身上下都是主子的,別說摸一下,就算是殺了也沒什麼。

    杜萍兒猛地掙脫,二話不說直接就要逃跑,她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是立刻逃得遠遠的,因為討不回公道的。

    「哈哈,還想跑?」杜禹哈哈大笑道:「今天你重新落入我的手中,就休想逃跑了!」

    接下來杜禹就追逐杜萍兒,如同貓戲老鼠一般。

    不過他武功一般,追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直接命令幾個家奴道:「抓住她,按在牆上。」

    頓時,四名習武的家奴快速上前,直接抓住了杜萍兒的手腕,將她按在牆壁上。

    杜萍兒拚命掙扎,卻無法動彈。

    「跑啊,你能跑到哪裡去啊?」杜禹笑道:「這些年你吃的什麼啊,胸前竟然長得這麼大了,跟吹氣了一樣,也不經過我同意就長那麼大,像話嗎?」

    如果僅僅只是鄉下土財主,杜禹還不會這樣放肆,比較不能給他爹丟臉,但見到杜萍兒這個曾經家奴之女就忍不住了。

    杜萍兒冷道:「杜禹,你不要碰我,我弟弟杜變現在是大人物了,你敢碰我,他一定打算你的手。」

    杜禹頓時大笑道:「杜變?那個天閹的傻子?我知道他拜了李文虺做乾爹,但現在李文虺都要死了,杜變這個傻子算個屁啊?我爹是布政使,他區區一個小閹狗,我還正想要找他的麻煩呢?當年一聲不響就跑了,也不經過我同意。他消失了,我回家後欺負誰去啊?等到去了桂林,我第一時間就打上門去,扒掉他的褲子,看他這個天閹這幾年有什麼變化不?」

    「不過現在,來敘敘你我之間的舊情,還有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說罷,這個紈袴的爪子朝著杜萍兒抓去。

    「杜禹!」後面響起了杜變的聲音。

    杜禹一愕,手定格在半空中,回頭看到了杜變,頓時大喜道:「天閹的傻子?你也來了?正好正好,讓我看看你這天閹有沒有變化。」

    杜變望著這個紈袴,不久之前他剛把杜一鳴閹割了,難倒杜禹不知道啊?不然為何還表現得這麼腦殘?

    杜禹還真的不知道,甚至杜一鳴被閹割一事他都不知道。回京之後,杜一鳴直接被雪藏了。而杜變則成為了杜家的一個禁忌話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

    而這個杜禹是個紈袴,也只是從長輩那裡聽過隻言片語,完全沒有把他當回事的。

    接著,杜禹下令四個家奴道:「去,去抓住這個傻子,扒掉他的褲子,讓我好好檢查一下。」

    頓時,這四個家奴還真的朝杜變衝了過來。

    「殺了。」杜變一聲令下。

    「唰……」李三李四出刀,直接將這四個家奴一刀刺死。

    「抓住這個紈袴。」杜變道。

    李三上前,一把掐住杜禹的脖子。

    杜變上前安撫杜萍兒道:「姐姐,他沒有將你怎麼樣吧?」

    「還沒有。」杜萍兒小臉蒼白,緊緊摟住杜變,真的是心有餘悸。

    杜變道:「他碰過你嗎?」

    杜萍兒道:「沒有,只是他抓了我的手腕。」

    杜變道:「那隻手腕。」

    杜萍兒道:「右手。」

    杜變上前,拔出彎刀朝著杜禹道:「伸出右手。」

    杜禹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頓時嘶聲道:「杜變你這個傻子,你竟敢殺我的奴才?你吃了豹子膽了,你死定了,死定了!」

    杜變一皺眉,旁邊的一個東廠武士上前,一把抓住杜禹的右臂伸出。

    杜禹驚呼:「杜變,你要做什麼?你敢碰我?你敢?!」

    杜變道:「傻逼!」

    然後,他一刀斬下,直接將杜禹的右手直接斬斷下來。

    鮮血飆射。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8 08:47
第187章:踐踏杜夫人!方青漪貞節

    杜禹先看著自己的斷手,然後再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嚎。

    「啊……啊……」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杜禹指著杜變拚命尖叫著:「來人,來人啊,殺了他,殺了他……」

    「按住他!」杜變道。

    李三捏住他的脖子,杜變上前左右開弓,耳光狂扇。

    「啪啪啪啪啪……」

    整整抽了他十個耳光,將杜禹那張漂亮的面孔抽得如同豬頭一般。

    「道歉!」杜變厲聲道:「向我萍兒姐姐道歉。」

    「做夢……」杜禹猛地吐出一口口水。

    杜變繼續上前,繼續狂抽耳光。

    「啪啪啪啪啪……」

    這次,活生生抽打了幾十個耳光。

    這次杜禹的面孔已經完全沒有人樣,嘴巴一張,吐出了幾顆牙齒出來。

    「道歉。」杜變道。

    「不……不可能……」杜禹道。

    「悶死他!」杜變道。

    頓時,李三拿出一張紙,喝了一碗水,對著這張紙猛地一噴,弄濕了之後直接蒙在杜禹的臉上。

    杜禹瞬間不能呼吸,越來越窒息,越來越窒息。

    這種感覺是最最痛苦的,甚至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

    到這個時候,死亡的恐懼來籠罩他的精神。

    他拚命地抽搐,拚命地顫慄。

    然而,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死神越來越近。

    這種紈褲之前的強硬可不是因為有骨氣,而是因為無知者無懼。現在死神真正要來的時候,會把他所謂的硬氣摧毀得乾乾淨淨。

    在杜禹痛苦到極致,幾乎要窒息而死的時候,

    杜變揭開了他臉上濕紙,冷聲道:「道歉。」

    恢復了呼吸之後,杜禹拚命大口地呼吸。

    「道歉,不然就弄死你。」杜變寒聲道。

    足足好一會兒,杜禹才顫抖出聲道:「對,對不起。」

    李三李四一用力,直接將他按著跪在地上,按著他向杜萍兒磕頭。

    「對,對不起……」杜禹再一次道歉,然後大哭出聲,渾身都在顫慄。

    無法無天的他從來沒有吃虧,今天右手被斬斷,也僅僅只是驚怒,根本還來不及害怕,

    後來被死亡籠罩,真的讓他從靈魂深處感覺到顫慄。

    眼前這個杜變,之前隨意被他欺負的人,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可怕。

    剛才目睹整個過程的吳夫人,此時已經嚇得面如土色了,渾身顫抖道:「杜,杜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布政使大人的公子啊。」

    杜變道:「吳夫人你放心,這件事情既然我插手了,就會負責到底。布政使杜江住在哪裡?」

    吳夫人道:「杜大人正在縣城赴宴,你府尊和縣令大人作陪,我夫君和炎銘出錢招待,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位置。」

    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讓大商人出錢招待就是給你天大的面子,至於座位基本上是不可能有的,能夠讓你敬一杯酒都算不錯了。

    不過酒宴都沒有讓杜禹去,可見杜江對這個紈褲兒子也非常之不滿意。

    「那現在吳宅中除了這個紈褲子弟,布政使大人還有那個家眷在?」杜變問道。

    吳夫人道:「還有布政使大人的夫人,架子更大,她一進來,就把我住的院子霸佔了。把裡面的被子床單,還有茶具器皿全部丟出來,換上全新的。」

    「帶我去。」杜變道。

    吳夫人有些害怕,不知道杜變要做什麼,所以一下子有些猶豫。

    「快!」杜變聲音一冷。

    「是!」吳夫人道。

    吳夫人帶著杜變來到莊園中最好的院子,杜江的夫人,杜禹的母親就住在裡面。

    「止步!」還沒有到門口,便有一個僕婦喝止道:「我家誥命夫人住在裡面,豈是你們能夠叨擾了,立刻退開。」

    杜變帶人直接闖了進去,那個僕婦直接一個耳光扇打過來。

    「咔嚓……」李三上前,直接將她的手腕扭斷,頓時發出一陣尖叫慘嚎。

    「吵什麼吵?唯恐我能夠好好休息嗎?我這腦袋都要炸了!」裡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叱責,聲音充滿了雍容。

    這位杜夫人,也就是杜變的四嬸,是朝廷勳貴之後,一位侯爵的女人,從小就養尊處優,嫁入了杜府之後,依舊維持著冷傲。

    其實,她家的侯爵府已經沒落了,現在他最榮耀的身份就是杜江夫人。

    只不過她尤其喜歡擺架子而已,之前在杜府的時候,就對人愛理不理的,對杜變當然更加沒有放在眼裡。

    「杜夫人是嗎?」杜變道:「恐怕您不能住在這裡,請立刻離開吧,主人不歡迎你。」

    這話一出,吳夫人頓時一陣哆嗦。

    這話一出,裡面傳來一片安靜。

    緊接著,一個雍容豐腴的婦人走了出來,絕對的風韻猶存。

    她,便是杜江的夫人,濮陽侯府的江氏。

    見到了杜變,她臉色頓時一變,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了這個孽畜。

    別人不知道杜變的事情,她終究是知道的,不過也不是很放在眼裡,畢竟杜變的靠山也就是一個四品鎮撫使,而且已經倒了。

    「杜變,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杜夫人冷道。

    杜變道:「你住在別人家,把主人家趕出去也就罷了,你的那個紈褲兒子,竟然想要非禮主人家的少夫人,而且那個少夫人還是我的姐姐,杜萍兒!」

    杜夫人聽到杜萍兒的名字,頓時一皺道:「那個小賤人?若是知道她在這裡,請我們進來住我們也不會進來,她還不配。」

    杜變道:「你的兒子欠管教,抓了我姐姐的手腕,所以他的那隻手我剁掉了。他不聽話,我就扇了他一百個耳光,現在他很聽話了,不用謝我的管教之恩。」

    這話一出,杜四夫人江氏臉色一變。

    杜變一揮手,後面杜禹被推了出來,一張臉腫得像豬頭一般,而且右手還齊腕被斬斷了。

    「啊……」頓時,杜四夫人江氏發出一陣驚呼,幾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變那個孽畜竟然敢這樣做,這……這可是布政使的兒子,這可是杜氏的嫡孫子,儘管沒有出息是個紈褲子弟,儘管地位遠遠比不上杜炎,但那也是杜氏的少爺。

    杜變竟敢斬斷他的手,憑什麼?

    「孽畜,你敢?」杜四夫人江氏指著杜變驚呼。

    杜變道:「吳氏莊園不歡迎你,現在立刻滾出去吧!千萬不要等我動用武力驅逐,那樣就不好看了。」

    杜四夫人目光充滿了怨毒,嘶聲道:「杜變,你死定了,你死定!等老爺回來後,就把你這個孽畜殺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杜變冷聲道:「動手!」

    李四和幾名東廠武士上前,進入樓閣之內,把屬於杜夫人的所有東西全部扔出來,把她帶來的所有瓷器器皿全部仍在地上砸碎。

    李三和幾名東廠武士上前道:「杜夫人,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們將你扔出去?」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杜四夫人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恥辱,漂亮的面孔頓時猙獰了,咬牙切齒道:「杜變孽畜,你死定了,死定了……」

    「走!」杜四夫人帶著十幾名僕婦,怒氣衝天離開了吳氏的莊園,抬起已經昏厥的杜禹,撿起了他被斬斷的右手。

    登上馬車之前,杜四夫人江氏望著吳氏莊園,咬牙切齒喊道:「杜變,你給我等著,今天不殺了你,我不姓江。不把這個破院子踐踏為平地,不把杜萍兒這個小賤人凌虐致死,我誓不為人。」

    然後,杜夫人一行人,朝著縣城而去。

    而杜變,就等在吳氏莊園裡面,等著新任布政使杜江的到來。

    「少主人,要不要去梧州千戶所調兵?」李三問道。

    杜變想了一會兒,道:「應該用不上,但還是去吧。」

    「是!」李三,李四立刻拿出幾個籠子,用信鴿傳書給梧州東廠千戶所,讓他們立刻帶領東廠武士前來。

    ……

    方青漪是一個極其傲慢的女子,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地位是不亞於寧雪公主的。

    她的家族是千年豪族,比起只有區區二百多年的寧氏皇族,更加貴氣。

    更何況,此時的方氏是天下文臣之首,掌握著驚天的權勢能量。

    雖然嫁給了杜炎,但是在她眼中,是杜炎入贅了方氏。

    杜江去參加梧州府的酒宴,她不會去,也不會讓杜炎去。

    杜江的家眷住在當地官府安排的莊園中,她也不會去的。方氏在梧州就有莊園,她只住自己的家裡,杜炎也要住進來。

    總之,除了同船南下,方青漪和杜炎二人始終單獨趕路,沒有和杜江在一起。而且那艘船也是她方式的。

    這次來廣西,方青漪和杜炎足足帶了九百多人!

    沒有看錯,足足九百多人,光方氏的武士就有五百,四品以上武者高手,便有幾十人。

    剩下是師爺,文書,幕僚,僕婦,丫鬟等等。別說馬伕,廚師,就連園丁也帶了。

    寧雪公主出行都沒有九百個隨從。

    方青漪的派頭比起布政使杜江要大得多了,對於杜江她也並沒有多少尊重,畢竟那也只是方氏權力集團中的一個官員而已,這個布政使官職還是他方氏家族給的。

    儘管表面不會表現出來,但是在方青漪眼中,杜江也只是他家的一個家臣而已。

    也就是對兩廣總督高廷,方青漪才有幾分敬重和親近,因為那還是他的姑父,算是方氏的半個主子。

    方青漪為何會嫁給杜家?

    杜家原本只是一個二流的豪門而已,是根本高攀不上千年豪門方氏的。

    當年方青漪降生的時候,傳言手中握著一塊金子。於是趕緊找來最著名的占卜師詢問,這是為何?

    這個名揚帝國的占卜師見到方青漪後大驚,道:「怎麼會這樣?她的命格明明貴不可言,問鼎女子身份至尊。為何卻又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呢?」

    方青漪父親趕緊問,那該怎麼辦保住這個高貴的命格。

    那個占卜師算了一下道:「方圓九里之內,還有一個男嬰誕生,權貴之家,比這女嬰小半個時辰。只要二人聯姻,便可保住高貴命格。」

    方氏趕緊去探聽,結果半個時辰後,杜家的嫡子杜憲誕生。恰巧,庶子杜炎也幾乎同一時間誕生了。

    方氏當然只認嫡子,而恰巧杜氏家族蒸蒸日上,而且家主杜晦手段高深,前途遠大。儘管杜家還高攀不上他方氏,但把杜家拉入方氏權力集團,也是一個助力。

    儘管對那個占卜師的話將信將疑,但各種原因巧合之下,方青漪從小和杜憲(杜變)結親了。

    然而沒有想到,杜變竟然是個天閹。方青漪受不了這個羞辱,逼著杜家讓杜憲人間蒸發。

    而恰巧杜炎也是在她半個時辰後降生的,儘管是庶子,但非常出色,年近十五歲就考中了舉人。

    於是,屬於杜變的一切就給了杜炎,包括她方青漪。

    去年,僅僅十七歲的杜炎又高中會試,殿試,成為了這一屆最年輕的進士,儘管是二甲第二名,但也極其了不起了。

    杜炎先在翰林院鍍金了一年半,今年又放了外任,擔任七品縣令。

    年近十八歲,就已經是七品縣令,可見牛逼?

    而且他這個七品縣令,論含金量可比杜變的六品百戶高得多了。

    從官制上,杜變這個東廠百戶管幾百個人,而杜炎這個縣令直接管十幾萬人,被稱為百里侯的。

    出京之前,杜氏和方氏給兩人辦了一場宏大之極的婚禮,場面幾乎比太子成婚還要大,畢竟天允帝儉樸慣了。

    婚禮當天,整個帝國大部分的文武高官,朝廷勳貴都全部到場。

    皇帝欽賜了百年好合的牌匾,太子親自駕臨。

    這場婚禮,可謂是榮耀之至,方青漪和杜炎都成為了萬眾的焦點,成為無數年輕男女妒忌的對象。

    對於杜炎,方青漪還是比較滿意的。

    長得英俊不說,關鍵文武全才,而且對她一往情深,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如意夫君了。

    但是,她還是稍稍有點覺得,杜炎暫時還配不上她。

    他還需要進一步蛻變,變得更加出色,更加強大。

    所以洞房之夜都是分房睡的,理由是她月事來了。

    梧州府,方氏莊園之內。

    杜炎正靜靜地看書,看了看天上的弦月,收起書本。

    這個杜家最出色第三代子弟臉色有些紅,內心有些激動。

    因為今天這個莊園的管家,給他和新婚妻子方青漪安排的是一個房間。

    對於這個絕美無雙,身份高貴的妻子,杜炎是愛慕之極的,成婚之後無一日不想著成為真正的夫妻,成就魚水之好,那種感覺大概和神仙一般吧。

    這麼美的妻子,身上的肌膚每一寸都跟雪一樣,每一處都是香噴噴的。

    能夠娶到她,真的是幾世的福氣,整個天下的男人都在妒忌他。

    走到房間之內,杜炎柔聲道:「青漪,夜色晚了,該睡了。」

    然後,他自然地伸手朝著新婚妻子小蠻腰摟了過去。

    ……

    與此同時!

    杜變在吳氏莊園內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他的便宜四叔,廣西行省布政使大人杜江來了。

    緊接著,外面傳來聲音。

    「東廠杜變可在裡面?請出來一敘!」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1:19
太監武帝 第188章:東廠少主威風!戰就戰!殺就殺

    杜炎溫柔地朝著新婚妻子方青漪的小蠻腰摟去。

    「咯咯……」方青漪輕輕一陣嬌笑,輕輕躲了開去。

    杜炎無奈道:「我們已經成親了啊,你總不能讓我做活寡夫吧。」

    方青漪手指輕輕劃過杜炎的臉頰,嬌媚道:「不要臉,說出這個詞。」

    她絕美無雙的臉蛋帶著嫵媚的微笑,但是目光卻非常認真道:「你知道我正在修煉,一旦破身了,修煉進度就會減緩很多的,你捨得啊?」

    北冥劍派幾乎擁有天下最多,最厲害的武功秘籍。

    對於女子而言,幾乎是最高級的功法秘籍了,只有方青漪這樣身份的女子才可以修煉,崔娉婷是沒有資格的。

    厲芊芊也沒能練倒也不是因為她身份不夠,而是他走的是劍宗路線。而是氣宗秘籍。

    這是一套最頂級的內功秘籍,用這套功法修煉內功玄氣,絕對的事半功倍。

    所以方青漪雖然今年不滿十九歲,但是內力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具體有多高是一個秘密,但是肯定比唐嚴要厲害很多很多。

    不管如何,北冥劍派在武道上的造詣是遠遠超過閹黨學院的。

    天下武功秘籍從一品到九品,通常來說一品已經是最高的了,然而總有一些秘籍是不排列在內的,被稱之為絕品武功秘籍。

    而這套便屬於絕品秘籍,可見一般。

    那麼如此說來,寧宗吾大宗師的算是幾品呢?

    應該是無法評定品級,因為從某種程度上它不屬於武道秘籍,而更像是這個世界的武道科學理論。但是它的價值是無比之珍貴的,李連亭說寧宗吾是帝國的瑰寶,就是指這一點。

    杜炎無奈道:「這是內功心法,一輩子都練不完的,難倒你要讓我守寡一輩子嗎?」

    方青漪道:「等我突破第七層之後,就成全你好吧,很快就到了了,看你猴急猴急的,也不知道羞。」

    杜炎道:「好吧,這次說定了啊,不能再更改了。」

    「你這是信不過我嗎?」方青漪嬌聲道: 「人家為了你離開了京城,來到廣西這個窮鄉僻壤。為了你赴任之後能夠立足,足足帶來了九百人。人家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這個沒有良心的,還不信我。」

    看著高貴絕美的妻子一撒嬌,杜炎的心都要化了,趕緊舉手討饒。

    接著,杜炎道:「路過桂林的時候,要去看看那個孽畜嗎?」

    「不!」方青漪恢復高冷和傲慢,道:「他或許在閹黨內混出了一點名堂,但還沒有資格讓我們去專門找他麻煩,哪怕是打臉他也不配。如果一條狗在你面前犬吠,你當然會打死他。但是你會專門去找他,並且把他打死嗎?」

    杜炎笑道:「娘子說得對,說得好。」

    ……

    吳氏莊園。

    「東廠杜變,請出來一見。」外面傳來聲音。

    杜變走出了門。

    頓時,見到吳氏莊園外面燈火通明,足足有幾百支火把。

    幾十名杜府武士,上百名衙役,還有梧州府幾百名駐軍,上百名梧州府厲鏡司武士,加起來一千多人馬將吳氏莊園包圍得水洩不通。

    不僅如此,吳正道父子也被捆綁起來,押著跪在地上,此時滿心絕望。

    不過為首的竟然不是布政使杜江,而是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這二人是梧州地面上文武最高官員了,還有梧州府厲鏡司千戶。

    這次李文虺大開殺戒,梧州知府沒有被波及,是因為他和厲氏的瓜葛不深,因為他是方氏權勢集團的官員,和厲氏集團算是涇渭分明的。

    不像是前巡撫駱炆,和厲氏有合作,和方氏也有合作,被李文虺逼得走投無路之後才去拜見兩廣總督高廷,想要徹底投靠方氏,但已經來不及了,直接被高廷間接轉手賣給了李文虺。

    此時向杜變喊話的,正是梧州知府李名郯,他的旁邊站著充滿恨意的杜四夫人,正充滿得意和殺氣望著杜變。

    方系真的算得上權勢熏天,哪怕廣西這種偏遠省份,它也是最大的派系。

    兩廣總督高廷是方系在這裡的旗幟,現在又來了一個廣西布政使杜江,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知府,幾個同知,十幾名縣令,全部出身於方系。

    這還僅僅只是廣西一省!

    到了兩江地面上,方系的官員更是遮天蔽日。

    可見大寧帝國方系文官集團,是何等之強大。

    這次李文虺把廣西地面血洗了一半,把厲氏的官員全部殺光了。是閹黨一係得利巨大,但可能方係得到的好處可能更大,畢竟空出來的那麼多文官職位,閹黨派不出幾個人來填補,只能便宜方系文官集團。

    方系勢力之前在廣西的時候和厲氏土司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而現在閹黨主要的目的,就是徹底封堵厲氏,所以甚至連方係都可以暫時聯手。

    雖然沒有人主動說出口,但是從高廷總督的選擇就可以看出來。

    是他故意讓李文虺殺入總督府,是他逼著李文虺殺掉駱炆。當時幾百名東廠武士已經被幾千駐軍包圍了,只要一聲令下李文虺是走不了的,但他卻放走了李文虺,讓他繼續在廣西大開殺戒。

    那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借閹黨之手把厲氏在廣西收買的官員全部殺光,方系坐收漁利。

    這次老祖宗李連亭也說過,在封鎖厲氏的戰略目標上,閹黨可以和方系文官集團進行有限的合作。

    方系對於帝國來說是更大的毒瘤,再和袁氏為首的武將集團聯手之後,幾乎架空了皇帝,甚至要把皇帝當成傀儡。但是它至少現在並沒有想要造反推翻大寧帝國。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杜變才對杜江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但沒有想到杜禹這個紈褲子弟竟然試圖非禮杜萍兒,這才使得杜變發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殺了杜禹。

    作為廣西東廠少主,他要開始從大局考慮了。

    ……

    「殺了他,把吳氏莊園夷為平地!」杜四夫人江氏尖聲道,現在她身後足足有上千人,完全稱得上是兵強馬壯了,足夠可以碾壓杜變許多遍。

    然而,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都沒有下令動手。

    梧州知府李名郯繼續道:「東廠試百戶杜變可在,請出來說話。」

    杜變走到大門口,大聲道:「布政使杜江大人呢?」

    杜四夫人寒聲道: 「你這個孽畜還沒有資格見我的夫君,等著受死吧。」

    梧州知府李名郯道:「杜大人喝醉了,已經休息了,所以我們就沒有打擾他。而且這件事情也不需要驚動布政使大人,我們之間就可以解決不是嗎?」

    從這句話杜變就明白了,杜江是故意不露面的。

    一來,杜變的級別太低了,還不夠資格讓杜江出面。二來,杜江也不願意和閹黨翻臉。

    梧州知府道:「兩個要求,第一,請杜變百戶交出傷害杜禹公子的兇手。第二,商人吳氏一家冒犯了布政使夫人,罪無可恕,而且吳正道涉嫌非法走私,我們要對吳氏莊園進行查抄,要將吳氏一干人等全部下獄。」

    這話一出,吳正道父子,還有吳夫人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沒有想到傾盡所有接待布政使大人的家眷,反而遭到了滅頂之災。

    還真是可笑,吳正道這個大海商走私,你梧州知府是第一天知道嗎?

    梧州知府道:「杜變百戶只是恰巧經過吳氏莊園,一切和你無關。傷害杜禹公子一事,也是東廠某些人被吳家收買私下所為,和杜變百戶完全無關。」

    杜變完全明白了。

    對方這是逼迫他丟車保帥,只要他犧牲吳家全族,交出李三李四,那麼他斬斷杜禹右手,驅逐布政使夫人這個過節就算這麼過去了。

    從某種程度上,杜江已經算是大方了,畢竟他兒子杜禹的手是杜變親自斬斷的,但是對方卻裝作不知道,就是不願意和閹黨翻臉。

    吳夫人嚇得魂不守舍,直接跪在地了杜變面前拚命地磕頭,希望他不要放棄吳家。

    因為,此時杜變只要一句話,吳家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吳家的家產也會被徹底查抄,整個莊園會被夷為平地。

    這就是官府的威力,哪怕你這個大海商有幾十萬兩的家當,說滅就滅,完全是待宰殺的肥羊。

    杜變道:「如果我不同意丟車保帥呢?」

    梧州知府臉色一寒道:「那我們只有自己去抄家,自己去抓人了。」

    那意思非常清楚,杜變一旦拒絕,那這上千人就直接衝入吳氏莊園抄家,抓走杜萍兒吳夫人,李三,李四等人。

    杜變如果答應了,那還能保留一絲體面,如果他拒絕了,那就直接動用武力。

    當然,他們依舊不會對杜變怎麼樣?但是杜變的臉面算是被扔在地上踐踏了,杜萍兒,李三,李四,吳家就全部保不住了。

    杜變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們膽敢動武衝入吳氏莊園,那就視為方系對閹黨的全面開戰,你們可以試試看。」

    梧州知府臉色一變,然後朝著蒙縣縣令說了幾句話。

    蒙縣縣令快步過來,走到杜變的面前,低聲道:「東廠的武士事後可以放走,但是杜萍兒一定要死,吳家也一定要查抄,吳正道一家也一定要死,否則堂堂布政使大人顏面何存?」

    杜變道:「如果我答應了你們,又顏面何存?」

    雖然杜變這個東廠百戶是六品,但蒙縣縣令完全沒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雙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武將集團是很牛,但武官不到三四品那也叫官?像杜變這種六品武官,也就比河裡的王八高貴一些,哪裡比得上他堂堂進士出身的縣令?

    他唯一忌憚的只有杜變是李文虺義子的身份,但現在李文虺都完蛋了,杜變還有什麼仗持?

    所以,蒙縣縣令根本不想來和杜變談判的,覺得身份不對等,但知府大人的命令他不得不服從。

    此時聽到杜變的話後,蒙縣縣令笑道:「你一個試百戶在一眾高官面前談顏面,是不是有些可笑?你又不是你的義父,而且我們有上千人,你區區六人,螳臂當車而已,見好就收,不要自取其辱!」

    「啪!」杜變一個耳光狠狠扇過去。

    蒙縣縣令是文官,沒什麼武功,頓時直接被杜變扇飛了出去。

    「你去轉告李名郯,我已經非常忍讓了,否則早就宰掉杜禹那個畜生了。」杜變寒聲道:「他要做什麼?如果能夠承擔得起後果的話,隨便!」

    蒙縣縣令不敢置信望著杜變,對方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扇打他這個七品縣令?而且他的背後還有知府大人,還有梧州參將,還有上千兵馬。

    「你,自尋死路。」蒙縣縣令寒聲道,然後無比憤怒地回到軍陣之中。

    杜變的回應,讓梧州知府李名郯勃然大怒,厲聲道:「杜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吳氏莊園踐踏為平地,抓捕傷害杜公子的兇手,任何人等膽敢阻攔,格殺勿論!」

    「是!」他身後上千兵馬拔出兵器,就要衝出。

    杜變厲聲喝道:「誰敢?梧州知府,梧州參將,只要你們的兵馬越過我身後一步,我就視為方系在廣西對閹黨全面開戰!」

    梧州知府氣極反笑道:「鎮撫使李文虺已經負罪去職了。廣西閹黨的戰略,又豈是你區區一個百戶能夠決定的?」

    「少主人當然可以決定!」不遠處,傳來梧州東廠千戶鐘亭的聲音。

    片刻後,他率領的一百多東廠起兵飛快而止,擋在杜變身前,集結列隊。

    鐘亭大聲道:「杜變是我廣西東廠少主,他說的任何話,都是梧州東廠的絕對意志。想要抓人,就是對我東廠開戰,我隨時奉陪!」

    「拔刀!」

    「準備作戰!」

    鐘亭一聲令下,一百多名東廠武士拔出戰刀,殺氣衝天。

    這下子,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為難了,和東廠開戰的責任,他們擔當不起。

    而就在此時,傳來一張紙條,上面是布政使杜江的字跡。

    「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打了再說,否則我方系顏面何存?!」

    杜江這話再對沒有了,此時已經不是要為兒子報仇出氣的事情,而是關係到方系顏面。

    如果就這麼被東廠嚇退了,那作為廣西最大派系,方系尊嚴何在?

    「準備!」梧州參將手高高舉起。

    他身後上千兵馬彎弓搭箭,只要一聲令下,就箭如雨下。

    東廠武士只有一百多名起兵,只有對方十分之一,一旦開戰肯定是要吃虧的,絕對死傷慘重。

    誰也沒有想到,因為一個紈袴公子的腦殘舉動,竟然引得廣西最大的兩個勢力集團爆發武裝衝動,而且可能直接開戰。

    要知道,雙方在打擊厲氏上是有合作空間的。從中可見杜江之強硬,絕對不願意被東廠訛詐,寧可戰鬥也要逼退東廠奪回方系顏面。

    梧州參將大聲喝道:「我倒數五個數,爾等若還不退開,那格殺勿論!」

    他身後上千名士兵弓箭瞄準了東廠一百多名武士。

    「五,四,三,……」

    鐘亭焦急地望向杜變,這一開戰真要吃虧的,東廠在梧州府的勢力太薄弱了,他這個千戶已經把所有騎兵都帶來了。

    如果這一戰,這一百多名東廠起兵全部死在這裡,那鐘亭也只有以死謝罪了。

    然而,此時杜變是絕對不可能退縮的。

    退縮,就代表著整個閹黨妥協。

    杜變閉上眼睛,釋放精神力感應,心中暗自計算,應該快到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

    「來了,果然趕到了。」

    梧州參將繼續倒數:「三,二,一……」

    倒數結束,梧州參將寒聲道:「是你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

    然後,他大手猛地落下,就要下令攻擊。

    「嗖……」黑暗中,一支箭射來,直接將梧州參將的手臂射穿。

    「誰敢動手,誰敢動手?」

    李文虺另外一個義子,桂王府副總管太監李陵騎著戰馬,從黑暗中飛奔而至。

    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見之大怒,你一個藩王府的太監,也敢來管這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陵,你找死嗎?」梧州參將厲聲吼道。

    「梧州參將,你那一箭是本王射的,你是說本王找死嗎?」另外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穿金黃王袍,頭戴金冠的威武男子,騎著白馬從黑暗中飛馳而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李陵高呼道:「桂王殿下駕到,所有文臣武將,放下武器,跪迎!」

    頓時,所有人色變!

    梧州知府,梧州參將,梧州厲鏡司千戶,東廠千戶鐘亭,百戶杜變,東廠武士,以及在場所有士兵,全部放下刀劍弓箭,單膝跪地。

    「拜見桂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桂王府的幾百騎兵轟鳴而止。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1:22
太監武帝 第189章:杜變,你願回杜家嗎?

    見到桂王的出現,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真是極度的震驚。

    這位朝廷藩王平常真的是低調謹慎到了極點,基本上每天都呆在王府之內,偶爾就是去後山打獵,連梧州城幾乎都不去。

    除了某些特殊關於皇室活動的場合,或者用重大災難發生,一般都很難見到這位桂王的身影,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幾乎都忘記這位親王殿下的存在了,完全將他當成廟裡的菩薩一般,見了就跪拜一下,平常就當他不存在。

    沒有想到,他今天晚上竟然會出現,而且會為了杜變區區一個小閹黨出頭。

    不過這裡是梧州地面,名義上是桂王的封地,一旦這位殿下出現了,那就擁有絕對的震懾力。

    桂王騎在馬上,來到梧州知府和梧州參將面前道:「梧州府,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動用上千兵馬?莫非我梧州出現了什麼謀反不成?」

    梧州知府叩首道:「啟稟王爺,下官聽聞有刁民假冒東廠成員攻擊並且傷害朝廷命官的家屬,所以特率領兵馬前來營救,並且將刁民匪徒繩之以法。」

    「啪……」桂王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直接將梧州知府抽得皮開肉綻,寒聲道:「說假話之前,先問問你自己,本王是不是傻子?」

    梧州知府待要再說話,桂王的鞭子又狠狠抽了下去。

    桂王雖然不是君,但也可以代表君王,你朝廷命官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算是另類欺君,將你活活打死也是活該。

    「啪啪啪啪……」桂王的鞭子不斷地抽打,直接將梧州知府抽得血肉模糊。

    「臣知罪,臣知罪。」梧州知府拚命磕頭,他真的是害怕了,之前將這位桂王爺當成泥菩薩,沒有想到一旦動怒竟然是如此驚人霸氣,再不服軟真的會被打得半死。

    桂王來到梧州參將面前,冷道:「你調動駐軍,可有廣西巡撫鈞令?可有兩廣總督鈞令?」

    梧州參將道:「末將擔心晚了,朝廷命官的家眷會受害,所以……」

    「來人,扒了他的鎧甲,打五十軍棍。」桂王下令道。

    頓時,桂王府的兩名武士上前,一把將梧州參將按在地上,扒去了鎧甲和衣衫,露出光溜溜的脊背,然後粗大的軍棍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啪……」

    桂王府的太監絲毫沒有留情,片刻後就將這位梧州參將打得血肉橫飛。

    僅僅二十軍棍後,這位梧州參將直接就被打暈了過去。

    「繼續打!」桂王冷道。

    「啪啪啪……」

    全場靜寂無聲,只有噼裡啪啦的軍棍抽打聲,讓人不寒而慄。

    接下來,桂王來到厲鏡司千戶面前,皺了皺眉,沒有問什麼。

    因為朝廷命官眷屬出事,厲鏡司確實是有權出兵保護,並且抓捕匪徒犯人的。

    所以厲鏡司率兵前來,合乎朝廷律法。

    桂王來到了蒙縣縣令面前,道:「行高官官來了,她的家眷不能住驛站嗎?客棧不能住嗎?為何非要佔居民宅?誰給你的權力?」

    蒙縣縣令拚命磕頭道:「臣知錯,臣知錯。」

    「你沒有欺瞞我,我無權打你,我也無權扒你官服。」桂王道:「但是我會向陛下參你的,你等著吧。」

    頓時,蒙山縣令僵硬在地。

    朝廷藩王參他,他這個縣令之職肯定是暫時保不住了。

    最後,桂王來到杜江的妻子江氏面前,道:「你住了別人家中鳩佔鵲巢不說,還要將主人趕出去。你的兒子還要去非禮主人家女眷,這是什麼道理?你杜家的家規便是如此嗎?」

    杜四夫人江氏跪下,叩首道:「臣妾知錯。」

    然後,她倔強地抬起頭道:「不過王爺就要徹底偏袒杜變那個小閹黨嗎?我強住民宅,把主人趕出去,該怎麼責罰我認了。那杜變砍斷我兒子的手臂,又該怎麼說?他有什麼權力?就算我兒子非禮吳氏的兒媳,也應該有蒙山縣衙管,輪不到東廠來管。王爺秉公執法,也就順便把杜變這個小閹黨給辦了吧,免得人家說你這個朝廷親王徇私。」

    接著,杜四夫人寒聲道:「按照朝廷律法,斷人手者,斬斷其手,面烙罪印,流放到邊關給邊軍為奴。」

    桂王頓時怒了,厲聲道:「你還懂大寧律法?你還跟我講大寧律法?杜變是杜萍兒的什麼 ?是他的弟弟,見到姐姐被人非禮不要說斬斷手臂,就算是殺了他,也只是判為過失殺人而已。我們再來談談你兒子非禮良家父女未遂的罪名吧!」

    「來人,去將人犯杜禹抓來!」桂王暴怒下令。

    「遵令。」兩名武士去大馬車,將杜禹活生生揪了下來,他的斷手已經縫上了,紅腫的臉也被包了起來,此時身邊還有四名大夫服侍著,此時被桂王府的武士揪下來,頓時嚇得大呼小叫。

    桂王冷道:「蒙山縣,你來判一下,根據大寧律法,非禮良家婦女未遂,該當何罪?」

    蒙山縣令低頭道:「啟稟王爺,微臣身體不適,不能斷案。」

    這話一出,桂王臉色猛地顫抖,然後他朝梧州知府道:「梧州府,你作為州府主官也有責任斷案,你來說說非禮良家婦女未遂,該當何罪?」

    梧州知府鮮血淋淋跪在地上道:「啟稟王爺,微臣身體不適,不能斷案!」

    頓時,杜變,李陵,鐘亭,尤其是桂王氣得渾身發抖。

    人家文官對你這位朝廷藩王就是這個態度,跪著表面態度恭敬,但根本沒有把你當作一回事。

    你桂王不是最講朝廷律法嗎?現在沒有一個主官審理這個案子,你怎麼懲罰杜禹?

    東廠不能判案,你桂王也不行。

    杜四夫人江氏道:「王爺,您也看到了,人心所向。」

    頓時,桂王氣得渾身發抖。

    杜變上前,對著杜四夫人江氏漂亮豐腴的面孔一個耳光扇過去。

    「啪……」

    杜四夫人江氏一驚,尖聲道:「孽畜,你敢打我?大家都看到了,這個東廠閹黨竟敢毆打朝廷命婦,將他抓起來。」

    杜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瘋狂地左右開弓,狂抽這個女人,短短片刻就抽了幾十個耳光。

    直接將她面孔打得紅腫,將她的牙齒打斷。

    「大寧帝國律法,朝廷命婦和親王說話,應該低頭垂目,絕對不可平視,否則視為大不敬,判張嘴二十。」杜變狠狠打最後一個耳光,道:「二十個耳光滿了,如果你再敢冒犯親王殿下,我就再抽你二十個耳光,希望你到時候不會被我活活打死!」

    「啪啪啪啪……」與此同時,對梧州參將的軍棍繼續。

    四十軍棍後,這位梧州參將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王爺。」負責軍棍的太監望來詢問。

    「繼續……」桂王寒聲道。

    他是要活生生將這個梧州參將打死,儘管有理有據,但打死一個地方參將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

    但是,桂王也是忍無可忍了。

    他要麼毫不作聲被人遺忘,一旦出手,就一定要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哪怕付出再大的後果。

    「噗噗噗……」

    軍棍依舊繼續。

    整整五十軍棍後,這位梧州參將已經活生生被打爛了,肋骨全部被打碎,五臟六腑也打碎,徹底死了。

    桂王冷聲問道:「梧州府,蒙山縣,杜禹非禮良家父女未遂案,你們到底判不判?你們若不判,我明日便帶著苦主去縣衙,去府衙擊鼓鳴冤。 」

    蒙山縣令依舊道:「啟稟王爺,微臣身體不適,有權休沐。」

    梧州知府冷淡道:「啟稟王爺,微臣身體受傷,要養傷半月,不能斷案。」

    頓時間,桂王對這兩個文官竟然是絲毫無法。

    杜變朝邊上的鐘亭道:「鐘叔叔,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兩個狗官的罪證收集全了,能殺頭絕不流放。」

    如果是一省巡撫,那可能永遠殺不了頭。但你一個知府,想要定個殺頭的罪名,還是可以的。

    杜變的聲音不小,故意讓所有人聽見。

    鐘亭更加大聲道:「放心,我東廠有權監視百官清廉,一定將這兩個狗官查得水落石出,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官。」

    蒙山縣令,梧州知府依舊跪地一動不動,心中反而冷笑,我們會等到你來查?今天晚上回去就立刻請辭,回鄉避個一年半載,明年換個地方繼續做官。

    鐘亭道:「來人,現在就去查,一旦發現兩位官員有貪腐行為,立刻軟禁,上報廣西巡撫。」

    「是!」頓時,一隊東廠騎兵朝著梧州府和蒙山縣而去。

    厲鏡司千戶道:「啟稟王爺,下官懷疑蒙山縣和梧州府有貪腐行徑,按照帝國律法,這案子應該交到我們厲鏡司手中。監視百官,我們的權限大過於東廠。」

    這位厲鏡司千戶當然不是真的要辦蒙山縣令和梧州知府,而是要趁機奪過主動權。

    他直接叩首道:「下官有任務在身,就此告辭了。」

    然後,他直接騎上馬離去。

    「放肆!」杜變寒聲道:「朝廷藩王在此,是查案重要,還是保護親王安全更重要?厲鏡司千戶,你要瀆職嗎?你要是敢瀆職,我現在就奉王爺命令扒掉你的官服。你們給文官做狗時間太久了,差點忘記了厲鏡司第一使命是保護皇室嗎?」

    然後,杜變直接下令道:「來人,去攔住厲鏡司千戶,他膽敢離開就是罔顧朝廷藩王安危,就是瀆職,立刻扒掉官服,若敢違抗,直接殺死。」

    厲鏡司的前身是錦衣衛,是大寧帝國太祖皇帝親自下令創建,第一任務就是拱衛皇帝,保護皇室。第二任務才是監督百官。

    後來,文官武將合謀奪權,錦衣衛被拆分為厲鏡司和玄武衛。

    內閣奪走了厲鏡司的控制權,於是就變成了自己監督自己了。武將奪走了玄武衛的控制權,也是自己監督自己。

    久而久之,讓人差點忘記了厲鏡司的第一任務是守衛皇室。

    杜變可還記得,立刻用這條律法壓住了厲鏡司千戶。

    「是!」

    隨著杜變的一聲令下,李三李四上前直接一把將厲鏡司千戶從戰馬上扯下來,冷笑道:「還是保護王爺的安全更重要一些,查案這種事情,讓手下人去就可以了。」

    李三說這話的時候,手中握著戰刀,只要厲鏡司千戶有一點點反抗,直接就一刀斬殺。

    頓時,厲鏡司千戶咬牙切齒,卻無奈地跪伏在地上。

    在東廠和桂王的配合下,他們在這場明爭暗鬥中,終於獲得了全面上風。

    此時,布政使杜江快步衝了過來,在桂王面前跪下叩首道:「下官醉酒來遲,請王爺恕罪。」

    真是可笑,他明明就在不遠處,見到局面徹底落了下風,才出來收拾殘局。

    接著,杜江不等桂王下令,直接道:「巡撫大人不在,下官作為布政使也有權力斷案。根據朝廷律法,非禮良家父女未遂,當鞭笞五十,監禁一年。但因為杜萍兒是我杜府家奴之女,如今奴籍依舊在我府中,所以判罰減半,鞭笞二十五,監禁半年。」

    「來人,鞭笞犯人杜禹二十五。」杜江下令。

    他的妻子江氏大聲道:「杜江,你瘋了?」

    這位杜四夫人一直以來,都是非常強勢的,哪怕在杜江這個夫君面前,此時聽到這個判罰,立刻出言呵斥。

    「啪……」杜江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直接將妻子扇倒在地,然後厲聲道:「閉嘴,在王爺面前,哪有你這等婦人開口餘地。」

    然後,杜江再一次朝桂王叩首道:「拙荊無禮,請王爺恕罪。」

    「還帶著幹什麼?」杜江朝自己的左右隨從道:「趕緊動手,鞭笞二十五。」

    頓時,幾個隨從將杜禹按在地上,進行鞭笞。

    「啪啪啪啪……」

    一鞭又一鞭抽著,很快就打得血肉模糊。

    杜禹一開始還鬼哭狼嚎,後來直接痛得直接昏厥過去。

    杜江彷彿完全無動於衷,恭敬道:「啟稟王爺,杜變是我杜家嫡子,我作為叔叔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能否和他說幾句體己話?」

    桂王道:「布政使請便。」

    杜變和杜江又朝著桂王行禮,後退出十幾米後,方才直起身子,兩個人對桂王的禮節都一絲不苟。

    ……

    二人走出了百米,來到無人的偏僻之處。

    停下腳步,杜江望著杜變良久,足足好一會兒道:「杜憲,可有想過回歸家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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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