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太監武帝 作者:沉默的糕點(全書完)

 
V123210 2017-12-2 22:38: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9679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6
太監武帝 第30章:杜變,你這個感情人渣

    僅僅片刻後,血觀音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毒癮已經發作了,那種痛苦可怕的感覺又要來了。

    體內彷彿有一股可怕的烈焰,骨頭筋脈裡面彷彿有無數螞蟻再爬,整個人都是瘋狂暴躁的,而且周圍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

    這種痛苦的感覺,真的讓人恨不得死去。

    難道杜變這個小王八蛋配的藥是無效的嗎?不過這也很正常,他只是一個油腔滑調的奸詐小太監而已,煉丹學的造詣還比不上他血觀音,連煉丹大師都治不了的病,他如何能治?

    血觀音暗笑自己真是死馬當活馬醫,才會把杜變當成救命稻草,而這小子只不過是想要苟活性命才欺騙自己能治所謂的鴉片之癮。

    「等我發作結束之後,一定活生生將你的舌頭割下來。」血觀音心中惡狠狠道。

    那種熟悉的痛苦感覺猛地襲來!

    但是,緊接著體內另外一股能量湧起,一股迷離的感覺,阻擊了原本的痛苦之感。

    杜變的藥物發揮作用了,而且完全克制鴉片之癮的發作,竟然是非常有效。

    血觀音剛剛湧起的痛苦之感,此時竟然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慵懶,迷離,還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

    她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女人,而此時積累了二十幾年的女人感覺,竟然洶湧而上,完全抵擋不住。

    然後,血觀音越來越迷離,眼眸水汪汪地望向杜變,覺得這個小王八蛋竟然是少有的俊美,他是一個奸詐的人,但細看之下卻發現他奸詐得一點都不輕浮,反而是一種充滿嘲諷的玩世不恭。

    藥物的強烈感覺瘋狂衝擊著血觀音,讓她漸漸失去了神智,然後如蛇一般朝著杜變爬了過去,玉臂纏在他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麼請隨便。」杜變認真道:「但是請你記住,我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你,一切都是你主動的,等你清醒之後別賴在我的身上,我被你點住了穴道,一動不能動。」

    話沒有說完,嘴唇一熱,血觀音滾燙的嘴唇已經吻了上來,封住了她的嘴。

    而後一陣風吹過,地下室的所有蠟燭都熄滅了,將一切迷人的畫面都隱藏在黑暗中,唯有異樣的聲響。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血觀音完全被香汗浸透了,可怕的鴉片之癮已經過去了,那種異樣迷離的感覺也散去了,從內心深處講血觀音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但是下一秒鐘,血觀音的劍就橫在了杜變的脖子上。

    杜變安靜道:「一切都是你主動的,我什麼都沒做,不關我的事,你憑什麼殺我?」

    其實,杜變此時還是一個天閹,但除了不能真的發生那事,兩人已經有了足夠的肌膚之親。

    「你的藥有問題,你居心叵測。」血觀音道。

    杜變道:「這藥你給狗喂過了啊,可有問題?不信你再拿我的藥去喂喂其他人,看是不是會像你一樣?請你搞清楚,不是我的藥有問題,而是你的人有問題。而且之前我就說過,我在樓上的大廳等你,你非要讓我呆在這裡,你把我玩了,一百兩銀子都不給我,還要殺我?」

    這話說得血觀音有些惱羞成怒。

    杜變又一連串質問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究竟是痛恨,還是心虛啊?」

    此時血觀音真的恨不得一劍斬下去,讓眼前這張討厭的嘴閉上。但是,他確實說得句句在理。

    足足好一會兒,血觀音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說了一些其他的話?」

    「對,很多。」杜變道。

    剛才的血觀音彷彿吃了迷魂藥,又彷彿喝醉酒了一樣,平時冷酷寡言的她,說了很多的話,很多平常都不可能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她的過去,她的痛苦,她的嚮往。

    「什麼話?」血觀音問道,聲音惡狠狠的。

    「抱歉,全部忘記了。」杜變道:「你的事情不關我事,我左耳進,右耳出。」

    「真的?不見得吧?」血觀音道,她自己說過什麼真的忘記了,但隱約知道說出了很多心裡話,很多秘密,讓她非常羞愧欲死的話。

    「我說過,我這個人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別人的事情完全不在乎,你的家長裡短對你或許很重要,但對我一文不值。」杜變不耐煩道:「你要麼殺我,要麼把劍放下來,橫在我的脖子上噁心死了,真是讓人反感。」

    血觀音的呼吸頓時又急促起來,放在之前她毫不猶疑一劍斬下去,但現在……真有些下不了手了。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抽回劍道:「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挖了你的眼睛。」

    然後,血觀音解開了杜變的穴道。

    杜變二話不說直接起身離去,連一句再見都不說。

    穿上褲子就翻臉這一套他最熟了,相逢一炮泯恩仇,大家相忘於江湖最好。千萬不要糾纏不清,千萬不要談感情,太傷人了,不吉利。

    地下室依舊黑暗,等到杜變完全離開的時候,血觀音依舊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自己那麼美麗,而且是鎮南公爵的義女,還是廣西行省最大的海盜頭子,身價巨萬,武功高強,面孔絕美,身材絕頂,按說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啊,包括太監。

    而杜變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走了,完全沒有一點要糾纏的意思,讓血觀音錯愕的同時又充滿了不忿。

    現在她是完全確定了,這杜變就是男女情感上的人渣,哪怕他只是一個太監。

    「下一次再遇見你的話,你自求多福。」血觀音冷聲憤道。

    ……

    此時杜變腦子深處光影閃現。

    「拯救血觀音任務成功,宿主陽氣值增加3,獲得美人春風一度。」

    不知道為何,杜變竟然覺得某個地方蠢蠢欲動了一下,莫非這就是陽氣值的作用?

    距離成為正常男人雖然依舊遙遠,但也算是零的突破了,好不容易啊!

    出了血觀音的別院後,杜變長長鬆了一口氣。

    幸虧剛才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啊,幸虧剛才被點穴了啊,否則血觀音真的一劍殺了他,她是因為理虧才沒殺杜變的,只要杜變動了她一下,她就有足夠的理由下手。

    這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女人,之所以沒有動手,絕對不是因為對杜變有什麼憐惜,而是因為她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

    「走,回學院。」杜變朝兩個東廠的武士道。

    但願李文虺已經回來了。

    ……

    等杜變回到閹黨學院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旗飄飄。

    不是為了迎接李文虺,而是為了迎接閹黨中的超級偶像,公認的未來閹黨領袖唐嚴。

    真的是學院所有的學員和老師都傾巢而動,無數人臉上帶著狂熱,眼睛都是發亮的,這種感覺就彷彿是現代地球上超級巨星駕臨,無數粉絲迎接的場面。

    「膚淺,幼稚。」杜變心中暗道,然後也在人群中踮起腳,想要看清楚這唐嚴究竟是什麼模樣。

    在李文虺的邊上,他看到了唐嚴,竟然是把臂同行。

    乾爹給的待遇也太高了吧,唐嚴只是一個學員而已啊,有什麼資格和下一代東廠大都督競爭者並列而行啊?

    再一看唐嚴的面孔,杜變就更加不忿了。

    竟然那麼帥?關鍵是身材健壯修長,風度翩翩,完全像是一個文武全才的絕頂天驕,一點點太監的味道都沒有啊。

    當然杜變也長得很帥,但關鍵是超級巨星在萬眾矚目中是會放光的啊,杜變儘管也帥,但畢竟是隱藏於人群之中啊?

    杜變目光眯了起來,腦子裡面閃過四五條毒計,想著該怎麼把這唐嚴給弄下去。

    這樣繼續下去不行啊,唐嚴完全是萬眾期待的未來閹黨領袖啊,如果杜變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他未來就沒有什麼機會了啊,此時在聲望上他落後得太多了。

    就這樣對唐嚴的歡迎儀式,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山長和副山長都公開發表講話,把唐嚴說得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而下面這些刻薄善妒的閹黨學員們,竟然也如同哈巴狗一樣望著唐嚴。

    而杜變也成為了站在下面的吃瓜群眾,看著唐嚴在上面風光。

    他杜變從小學到大學什麼時候淪為過背景啊?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上面被萬眾矚目,被羨慕嫉妒恨的人啊。

    全市最佳三好學生,全市書法大賽一等獎,全市音樂大賽一等獎,xx大學一等獎學金,都有他的身影。

    而現在他竟然成為了陪襯,真是要把人氣炸了!

    ……

    傍晚時分,杜變進入了山長李文虺的辦公室內。李文虺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眼窩有些深陷。

    杜變見到他的模樣一愕,然後目光閃過一絲關切和心痛,但是又不說出口。李文虺見到這一幕,內心非常的溫暖欣慰,還是這個乾兒子貼心啊。

    「什麼事啊?」李文虺一邊吃飯一邊道。

    他沒有讓杜變坐下來一起吃飯,因為閹黨上下等級非常森嚴,就算再喜歡再器重,也不可以表現出來。

    杜變道:「山長,我想要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武。」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6
太監武帝 第31章:乾爹帶我去殺人

    杜變道:「山長,我想要參加三大學府大比試。」

    李文虺一聽,直截了當道:「不行。」

    杜變沒有問為什麼,而是站在原地。

    李文虺放下了碗筷,喝了一杯茶水道:「第一,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的5個名額已經滿了,不管踢出哪個人都不符合規矩。」

    閹黨的規矩是很大的,尤其對於李文虺,定下來的規矩就一定要執行。所以如果畢業大考中杜變真的拿了倒數,他也一定會被分配去掃廁所一年半載,哪怕他是李文虺的乾兒子。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第二,距離三大學府大比武僅僅只有幾天時間了,你學習的進度就算會飛,也已經來不及了。」杜變道:「之前定下來的幾個名額,為了這場大比武已經準備了很久,甚至我可以告訴你,這幾個人幾乎放棄了武道,專攻琴棋書畫已經好幾年了。」

    每一個學府參加大比武可以由五個人出賽,閹黨學員在十年前就專門培養琴棋書畫的人才,但還是比不過那些名門子弟,他們從三四歲就開始啟蒙,而且有名師教導。

    所以,李文虺為了不丟掉最後的那4000畝學田,只能花巨大的代價請廣東解元出身的唐嚴轉學。

    「第三,琴棋書畫畢業大考都不考的,我不想你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上面。」李文虺嚴肅道:「距離畢業大考只有區區不到五個半月了,你一天時間都不能浪費。」

    杜變問道:「那唐嚴代表我們閹黨學院出戰,真的能贏嗎?」

    李文虺道:「贏的概率超過七成,不輸的把握有十成。」

    李文虺的每一句話都落地成釘,他說不輸就一定不輸,他說有七成贏的把握,實際上會有八成。

    見到杜變的面孔有些頹喪,李文虺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坐。」

    杜變稍稍猶豫,就在李文虺的面前坐了下來。接著李文虺竟然給他倒了一杯茶,杜變趕緊站起來捧著杯子接住,這是他發自真心的,不完全是拍馬屁。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杜變道:「不就是妒忌唐嚴,擔心他擋了你的路是嗎?覺得自己在聲望上差得他太遠了,所以要想辦法彌補。 」

    杜變點頭,在長輩面前確實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這點小心思。

    「你放心,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李文虺道:「只要你能走多遠,我就扶著你走多遠,一直到扶不動為止。你覺得自己落後唐嚴太多,其實完全可以不必這麼想。沒錯這次拿下三大學府大比武會對唐嚴的聲望有巨大的提升,但是我們閹黨的繼承人競爭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時間。所以今天的這點勝負放在幾十年的競爭過程中看來,只是很小的一步而已。不管是勝負,都很小。」

    李文虺是很難得用這樣口氣說話的。

    「杜變,你現在需要把全身心都放在武道和煉丹學上,全心全力應對五個多月後的畢業大考,只要能夠進入東廠,你才是真正地比其他人領先了一大步。」李文虺道:「東廠是我們的核心力量,真正的精英薈萃。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屬於你的戰場。」

    「是,山長。」杜變道。

    李文虺道:「你煉丹學的基礎理論,掌握得怎麼樣了?」

    杜變道:「還需要三天時間,就能把煉丹基礎理論全部掌握了。」

    煉丹基礎理論總共有五本,杜變已經掌握了一,二兩本,剩下三本也就是三天時間。

    「好。」李文虺道:「這幾天時間我專心準備三大學府大比武,等這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帶著你去桂王府拜訪大師,讓他指點你的武道,一定能夠讓你突飛猛進。 」

    「是。」杜變道,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問出來道:「山長,這次三大學府大比武對您很重要是嗎?」

    「你個小孩子管這事?關心你自己的事情去。」李文虺笑道,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當然非常重要,甚至直接關係到李文虺的前途。

    他的競爭者實在太多了,儘管他目前算是非常出色的。但是一旦輸掉這次三大學院大比武,再丟掉1500畝學田的話,那在閹黨內部真的是名望盡失,未來想要競爭東廠大都督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上一任山長就是因為輸掉了三大學府大比武,直接被發配去守陵墓和一群孤魂野鬼做伴了。而且上一任山長被發配了之後,閹黨內部幾乎無人趕來接這個位置。

    為了廣西閹黨學院不被邊緣化,為了穩固閹黨在廣西行省的勢力,李文虺站了出來,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而其他人就站在邊上看笑話。

    比如張若竹,當時就立刻提前出海率團訪問朝鮮王國躲過這一劫,等李文虺坐上廣西閹黨學院山長之後,張若竹就回來了,美美地坐上了揚州鎮守太監的寶座。

    品德高尚的人都是吃虧的,在閹黨內也不例外。杜變早就看透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去做那個高尚的傻子,他只會遊離在正邪之間,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尊敬李文虺這樣的人。

    參加大比試的事情先不聊了,杜變道:「山長,白川死了。」

    接下來,他仔仔細細地把白川死的過程告訴了李文虺,並且把部分關於血觀音的事情也告訴了他,隱去了他提前知道私鹽的事情。只是說他和血觀音做了一個交易,杜變為她治療某種非常稀罕但杜變又偏偏知道的病。

    當然,李文虺一眼就看出了杜變沒有將話說完,但是他並沒有在意。每一個人都有心中的秘密,要求別人毫無保留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

    「嗯,知道了。」李文虺點頭道:「你在這裡等著,吃完飯我帶著你去一個地方。」

    一個多時辰後,李文虺帶領杜變進入桂林府東廠的某處地牢之中。

    這裡面關押著整整幾十人,全部是涉嫌與白川陷害杜變,其中身份最高的是一個崔氏家族的一個子弟崔鵬遠,掌管著一家鹽號。

    「除了崔鵬遠,全部殺了。」李文虺下令道。

    頓時幾名東廠武士進入牢房之中,拔出彎刀開始殺人。

    「饒命啊,饒了我吧……」

    「掌櫃,救救我,救救我……」

    手起刀落,幾十個崔氏家族的人全部被殺得乾乾淨淨,片刻間牢房就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崔鵬被押了出來,他臉色蒼白但神情並不怎麼慌張,因為幾個勢力鬥爭歸鬥爭,但大多殺的是下人。包括上一次李文虺自導自演刺殺一案,殺了崔氏一百多人,但對於崔氏本族的人一個沒殺,這是潛規則,除非徹底撕破臉皮,否則是不會對對方的核心人員動手的。

    「李大人,有什麼條件開出來吧,家主定會答應的。」崔鵬遠道:「我的生意非常忙碌,不能再耽擱了,需要立刻出去。」

    李文虺道:「和白川勾結,動用1800石私鹽換取血觀音殺掉杜變,是你經手的對嗎?」

    崔鵬遠道:「您說什麼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您是因為私鹽的事情抓我們的呢。」

    「呵呵……」李文虺也不再問,朝著杜變道:「去,殺了他,了結這件事情。」

    杜變一愕,但還是接過了鋒利的匕首來到崔鵬遠面前,這是一個快要三十歲的男人,身體健壯卻又不乏斯文氣息,全身上下充滿了富貴氣息,典型的大家族子弟。

    崔鵬遠見之,強自笑道:「李大人,不要開這種玩笑吧,大家這麼熟,不需要對我們進行訛詐吧。」

    李文虺道:「不是訛詐,是真的要殺你。」

    崔鵬遠臉色一變道:「為了區區一個閹黨學院的小太監至於嗎?他注定是一個沒有出息的廢物,你為了他和我崔氏家族徹底撕破臉皮?你讓家主怎麼想?你讓三叔怎麼想?」

    崔岩,崔氏家主的三弟,官拜揚州知府。

    李文虺揮了揮手。

    杜變的匕首直接刺入了崔鵬遠的心臟之內,一陣抽搐後,對方直接倒地斃命,就算到死他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文虺會為了區區一個小太監杜變而殺了他。

    李文虺拿過杜變手中的匕首,親自將崔鵬遠的腦袋割下來,遞給身邊的一個東廠武士道:「去,把這些人頭都送到崔氏家族去,並且告訴他們,杜變是我的義子,誰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我就對崔氏的嫡子下手了。」

    「是。」那個東廠武士道。

    從今以後,崔氏家族基本上不會再對杜變動手了,代價太大。

    「走吧,回了。」李文虺朝著杜變道,然後兩人離開了東廠的大牢。

    「明天七夕節,你回家嗎?」李文虺道。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6
太監武帝 第32章:逼宮李文虺,杜變地位

    杜變一愕,剛剛我們殺了幾十個人,現在你問我七夕回不回家?在這種環境下,還真是有些違和啊。

    「回的。」杜變道。

    李文虺道:「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吧,還有《煉丹學基礎理論》的書也給你帶了。」

    接下來,他真的就將杜變送回家,然後自己乘坐馬車返回閹黨學院。

    杜變一人剛剛進入家門,一陣香風襲來,他被一個女人直接抱了起來。

    這位就是他那個潑辣的奶姐姐杜萍兒,遠嫁梧州府的杜萍兒,每年的任何節日她都要找理由回家的。

    「嗯,想死姐姐了。」杜萍兒將額頭貼在杜變的額頭一陣拱,然後捧著杜變的臉看好一會兒道:「怎麼也不見長大啊?不過還是那麼漂亮,真是可惜是個太監,否則姐姐就給你做媳婦了。」

    杜變靠近看杜萍兒的面孔,和記憶中有些差別。

    首先她並沒有血觀音長得那麼美,臉上還有幾個可愛的小雀斑。但是這也不妨礙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她的身材,成熟飽滿,結實彈力。還有她的氣質,很少有人能夠將賢惠和潑辣兩種屬性都聚集於一身。

    「聽說你成為李文虺大人的義子了?」杜萍兒拉著杜變的手興高采烈問道。

    杜變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全家都能夠狐假虎威。」接著杜萍兒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這笨蛋為什麼不早點開竅啊?否則我也用不著嫁人了。」

    當時杜萍兒之所以外家給南寧府那個大財主家的兒子,完全是因為家裡極度困難,就快要流離失所了。嫁人之後她得了一筆錢財,給父母和杜變買了房子,讓一家人過上了相對富裕的生活。

    聽到這話,杜變眼睛一睜道:「他對你不好嗎?」

    杜變說的是她的丈夫。

    「喲,那麼疼我,如果我說他對我不好,你要怎麼樣?」杜萍兒問道。

    杜變道:「我弄死他。」

    「哇,好厲害啊,人家好怕啊。」杜萍兒裝著人家怕怕的樣子,然後擰了杜變一下道:「騙你的,小鬼。他要是敢對我不好,我自己早就毒死他了,還用得著你下手?」

    她從小就這樣的,在杜變面前彷彿有多動症一樣,驚詫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

    「好了,吃飯了。」奶娘道。

    一桌人吃飯,奶父杜忠依舊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就只是望著女兒笑。杜萍兒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確實他最最疼愛的女兒。而對於杜變,杜忠更多是尊敬大過於疼愛,在他心中杜變始終是主子。

    「乖兒,多吃點。」奶娘把兩個雞腿都放在杜變的碗裡。

    杜萍兒立刻抱怨道:「娘,我才是你親生的吧,你重男輕女不要太嚴重啊。」

    然後,她直接把雞腿從杜變的嘴裡搶走,直接張開白生生的牙齒咬下。她從小就這樣,喜歡從杜變嘴裡搶食,明明杜變碗裡還有一隻雞腿的。

    奶娘見了也見怪不怪了,心中卻非常酸澀,真是造化弄人,否則這一對小兒女成為兩口子並且生兒育女該有多好,她的人生也就無憾了。

    吃完飯後,杜萍兒熟練地擰毛巾,並且給杜變洗臉。

    「我自己來吧。」杜變難為情道。

    下一秒鐘,杜萍兒香噴噴的毛巾就蒙在杜變的臉上。

    「疼疼疼……」杜變叫道:「你洗臉那麼用力,又不是刮牆。你力氣那麼大,怎麼不去種田啊。」

    「呸,怪你臉皮嫩,男人長得那麼漂亮,恨不得將你毀容。」杜萍兒更加用力,洗完後還把玩杜變的臉,一會兒捏著這個形狀,一會兒捏成那個形狀。

    洗完臉後,她又打一盆趕緊的熱水給杜變洗腳。

    雖然被家族拋棄,但杜變從小到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連洗腳都是別人幫忙洗。一開始是奶娘,後來奶娘讓杜萍兒給他洗腳,萍兒不願意還被奶娘揍過幾次。當然每一次萍兒都會在杜變身上揍回來的,她這人從來不吃虧。

    不過久而久之,之後每一次都是杜萍兒給他洗腳。

    「這次我真的自己來吧。」杜變道。

    「閉嘴!」杜萍兒在他腳底板拍了一下,然後道:「我想念你這只臭腳已經很久了。」

    足足洗了十分鐘,萍兒左看右看道:「真秀氣的腳,比有些女人的腳還要漂亮,洗得真乾淨,都不捨得讓你穿鞋了。」

    然後,姐弟倆人不知疲倦地聊天,大部分都是萍兒再說,杜變在聽。

    其實萍兒在外面話不多的,典型的人狠話少,但是在杜變面前嘴碎得很,什麼瑣事都要說。而奶娘就在燈火下刺繡,給杜變做新衣衫,絲綢是萍兒帶來的。

    「好了萍兒,別說個沒玩,你弟弟要睡覺了。」奶娘催道。

    萍兒道:「竟然那麼晚了,杜變來和我睡一床。」

    杜變的心裡其實是一個流氓,但聽到這話臉也瞬間紅透了,這個萍兒的潑辣實在讓人難以招架啊。

    「嘻嘻,竟然還臉紅了。」萍兒湊到杜變耳邊道:「幾年前你趁著我睡著,偷偷摸我屁股怎麼不知道害臊了?」

    然後,她又重重在杜變腰上擰了一下,如同燕子一樣跑進自己的房間去了。雖然嫁人幾年了,但她的心裡永遠住著一個潑辣青春的少女。

    而杜變則站在原地痛得咧嘴,這個死女人下手可狠,從小到大都這樣。上一分鐘可能還和你親暱得不得了,下一分鐘就打你。

    晚上杜變睡著之後又開始做夢了,只不過和學習與修煉都無關,而是夢到了小時候和杜萍兒的那些事兒。儘管這些記憶是屬於這個身體的上一個主人,但杜變毫無障礙了接受了。

    萍兒這個女人,僅僅靠幾個時辰就進入了他的心裡,成為他的親人。

    那麼可愛的女人!

    次日天不亮,萍兒就將杜變從床上拽起來去逛街買東西,整整陪了她一天,不知道被她調戲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她擰了多少次。

    七夕節之後,萍兒要回梧州府了。

    她用力抱著杜變,嗅他身上的氣息,足足好一會兒才放開,望著他的眼睛道:「壞東西,記得來梧州府看我知道嗎?都怪你沒用,害我遠嫁。」

    ……

    明天,李文虺就要率隊前往南海道場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了,上一次是在閹黨學院舉行的,這次輪到了南海到場,下一次就在灕江書院。

    有了唐嚴的加入,這次的大比武,李文虺完全是志在必得。不僅僅不能輸,還要奪回1500畝的學田。

    可惜這次大比武太重要了,不僅僅關係到1500畝學田,還直接決定了李文虺的前程,否則他真的想要讓杜變去歷練一下。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山長,廣東的汪宏公公求見。」

    汪宏,廣東閹黨學院的山長,今年五十五歲。

    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山長,而且廣東閹黨學院還要興旺一些,但是汪宏沒有兼任東廠萬戶,而且已經五十五歲了,所以在閹黨內部的地位是不如李文虺的,只不過資格要老一些。

    不過他畢竟年長了十幾歲,李文虺出去迎接拜下道:「見過汪公,幾日之前我去廣州,而您當時在南京,所以沒能見到真是遺憾。在此文虺再一次拜謝汪公的援手之恩。」

    這次廣東閹黨學院讓唐嚴轉學到廣西,確實幫了李文虺巨大的忙,甚至可以說是挽救了他的前程。

    「文虺不用客氣,大家同屬一黨,守望相助是應該的。」汪宏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道:「知道廣州拜訪我,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及時趕回廣州,回家之後也沒有做停留,直接就朝桂林府來了。」

    李文虺道:「汪公可有什麼差遣?只要文虺能夠做到,定義不容辭。」

    汪宏大笑道:「你當然能夠做到,這對你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文虺道:「那還請汪公告知。」

    汪宏道:「唐嚴這孩子著實不錯,是我們閹黨百年都遇不到的大才吧,未來我們閹黨的振興說不定就要落在他的頭上。」

    李文虺道:「唐嚴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俊才。」

    汪宏道:「既如此,就讓他拜你做了乾爹,如何?」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的,但目光卻沒有絲毫笑意。

    而李文虺聽到這話,面孔微微一抖。

    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拜乾爹,而是要讓唐嚴成為他李文虺的繼承人,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沒錯,唐嚴是閹黨公認的未來領袖,但是在閹黨高層內部是有很大異議的。比如李文虺代表的這一支勢力,就並不太贊成唐嚴未來成為閹黨領袖,因為他畢竟是從從文官勢力過來的,不是根正苗紅的閹黨。

    李文虺的義父說得很清楚,未來唐嚴可以進內廷,但是不能執掌東廠和禦馬監,不能執掌兵權和武權。

    而李文虺則是下一代東廠大都督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一旦唐嚴成為了李文虺的乾兒子,那麼他未來入主東廠則沒有什麼障礙了。

    這是交易,也是逼宮。

    一旦李文虺答應,那就沒有杜變什麼事了。未來李文虺所有的資源,都會由唐嚴繼承。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6
太監武帝 第33章:鐵血丹心,乾爹無悔

    若李文虺不答應收唐嚴為義子,那他連眼前這個難關都過不去,也就沒有什麼未來了。這次三大學院的大比武要是輸了,李文虺雖然不至於立刻被冷藏起來,但也要在廣西閹黨學院呆一輩子了,終身沒有前進一步的希望,更別說執掌東廠了。

    李文虺立刻收起了所有的笑容,道:「這個條件汪公為何早不提出來,非要今天晚上提出來,明日我們就要出發前往南海道場了。」

    汪宏一笑道:「我這不是拚命趕路,才在今天晚上出現在你的面前嗎?」

    傻子也不會相信汪宏的話,他們之所以今天晚上提出這個交易,完全是有預謀的,就是想要將李文虺逼迫到牆角。

    明日就要出發去參加大比武了,想要找到一個替換的人都不可能了。李文虺要麼只能捏著鼻子答應,要麼自毀前程。

    所以,李文虺完全陷入了生死抉擇。

    要麼輸掉這場大比武,東廠大都督的位置徹底無望。要麼徹底放棄杜變,轉而培養唐嚴。

    如果是一個純粹的聰明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的。因為眼下看來,唐嚴要比杜變出色得太多了,真正的名滿天下。而杜變幾乎完全是一個剛出新手村的人,未來培養不知道要花多少心力,任何時候都可能出現差錯而毀了。

    而且有了唐嚴做義子,李文虺的前程也會更加順風順水,二者是相輔相成的,他現在就能夠為李文虺提供巨大的助力。而杜變則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幫上李文虺,至少幾年內他都需要李文虺的庇護。

    答應培養杜變,意味著李文虺接下幾年內都是純粹的付出。

    汪宏道:「文虺,這個決定很容易下吧,哪裡需要思考這麼久?」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決定卻是很容易,完全不需要猶豫。

    但是,李文虺抬起頭,直截了當道:「抱歉,我不同意。」

    這話一出,汪宏露出完全不敢置信的目光,嘶聲道:「文虺,你瘋了?你知道你的拒絕意味著什麼嗎?」

    李文虺道:「意味著這次大比試會輸掉,我入主東廠也徹底無望。」

    「那你還……」汪宏道。

    李文虺道:「我早就說過了,我這個人脖子硬,低不了頭。」

    「你這樣冥頑不靈是何等的不智?」汪宏道:「政治就在於妥協和交易。」

    「有些事情無法妥協,也無法交易。」李文虺道:「今日我若妥協了,那他日就算我坐上了東廠大都督的位置,是不是也要和文官集團妥協?是不是也要和武將集團妥協?是不是和要和別人交易損害帝國的利益?」

    汪宏呆呆望著李文虺好一會兒,然後露出一聲尖笑道:「你是閹黨,不是沽名釣譽的士子,骨氣對於閹黨來說是多餘了,下面那東西都沒了,還要骨氣有什麼用?」

    「下面那東西被閹割掉是走投無路,但骨氣如果再被閹割掉,那就不配為人了,沒有了骨氣我們閹黨生生世世都只能是家奴和爪牙,無法成為帝國的強大力量。」李文虺舉起茶杯道:「話不投機,請吧!」

    二話不說,他竟然直接端茶送客。

    「好,好……」汪宏大笑道:「這些話我會完全複述給上面聽的,我等著你去守陵墓,一輩子和孤魂野鬼做伴。」

    李文虺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屑和其交流。

    等到汪宏離開之後,李文虺才放下所有的強硬,長長嘆息一聲,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眉宇間儘是滄桑。

    片刻後,李威走了進來,望著李文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那些人就看不明白?閹黨如果沒有了脊樑和骨氣,就永遠別人瞧不起。」李文虺道:「我們是一群被閹割的可憐人,想要得到尊嚴和尊重,本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李威道:「不是所有人都和山長一樣志氣高遠,一心為公的。」

    有些時候李文虺真的對閹黨內部很失望,太陰柔了,太沒有根骨了。

    李文虺笑道:「杜變那孩子不是想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嗎?就讓他去玩玩吧。」

    李威道:「難道您就這樣……放棄了?」

    李文虺道:「時也,命也!自己做的決定,怨不得任何人。」

    李威道:「杜變是一個天才,但他還太稚嫩了,需要您的庇護。」

    李文虺道:「起碼這半年我還是在位的,可以盡全力培養他,讓他進入東廠。之後我就讓他拜李玉唐為乾爹,我們一系的力量就全力扶李玉唐上位。」

    李玉唐,雲南御馬司萬戶,隸屬於京城的御馬監。

    東廠是閹黨的最大勢力,而御馬監則是第二大勢力。只不過御馬監執掌了幾萬禁軍實際上完全是聽從皇帝的,掌管的大太監並沒有完整的兵權。

    李玉唐此人和李文虺同屬一個派系中,而且拜的是同一個乾爹。此人也一心為公,但心胸狹窄,和李文虺競爭失敗後,竟然負氣離開東廠,轉身去了御馬司。

    如果李文虺敗了,那麼派系就只能選擇扶持李玉唐了。只不過此人性格有缺陷,只怕是競爭不過揚州的張若竹等人了。

    李威笑道:「杜變那小子不知道哪裡來的福氣,讓山長這樣痛他。」

    李文虺道:「你無法想像我是何等的求賢若渴,多麼希望閹黨能夠出現一個光芒萬丈的領袖,能夠力挽帝國於傾倒之勢。看看這些年,北邊的戰事十有九敗;南邊安南王國內戰,我們竟然派不出一支像樣的軍隊去幫助安南王平叛。鎮南公爵甚至還要讓手下的義子義女們去搶劫籌集軍餉。朝鮮王國內亂在即,東瀛勢力每一日都在侵襲朝鮮,只等著有一天正式登陸將整個朝鮮半島奪走。」

    李文虺說到氣處,狠狠將杯子摔在地上,道:「而我們呢?不管是文官集團,還是武將集團天天就知道黨爭,就知道挖帝國的牆角。我們閹黨也好不到哪裡去,天天只想著以權謀私。我大寧帝國天朝上國,何以淪落至此。」

    對於文官集團李威不瞭解,但對於北方邊軍他實在太清楚了。將主們一個個拚命撈錢培養自己的私軍,而帝國的軍隊往往連一半餉都拿不到,還要給上司做牛做馬。

    不僅如此,因為武道的崛起,這些武將集團幾乎完全壟斷了軍方的上升通道,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連皇帝都無法奈何。

    發洩是最無用的!

    砸碎了杯子之後,李文虺又蹲下來,將杯子碎片一點點撿起來,放在木頭垃圾桶內。

    「好好的杯子,一錢銀子一個,硬是讓我摔了。」李文虺自嘲,然後抬頭道:「你去看看杜變回來了沒有?沒有回來的話,就去他家裡跟他說明日一早來學院,一同前往南海到場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

    「是。」李威道。

    李文虺真的就是讓杜變去見見場面歷練一下,對這次大比武,他的內心其實已經放棄了,甚至等著從京城來的斥責公文。

    不出意外的話,大比武輸掉之後,他身上這個東廠萬戶的職位就要被罷黜了,剩下一個無權無勢的學院山長位置。

    但是他李文虺決不後悔!

    他腰硬,彎不下身;脖子硬,低不了頭。

    ……

    夜裡,李威敲開了家裡的門讓杜變嚇了一跳。

    「李老師,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杜變趕緊問道,見到李威半夜來訪他第一時間覺得該不會是李文虺出事了吧。

    此時奶娘依舊在燭火下繡衣衫,見到李威立刻起身道:「李大人來了啊,請進來坐下,我給您煮一壺茶。」

    李威道:「夫人不必客氣,我有件事情找杜變。」

    奶娘猶豫問道:「是不是我兒給您添麻煩了?」

    李威道:「沒有的事,是好事。」

    這下子,奶娘終於放心了。

    「杜變,我們在外面說。」李威道。

    兩人邁步在安靜的街道上,氣氛稍稍有些凝重,足足好一會兒道:「杜變,你稍稍準備一下,明日和山長一起去南海道場,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7
太監武帝 第34章:為乾爹力挽狂瀾

    杜變聽到這消息先是一喜,畢竟他早就想去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了。緊接著立刻一驚,因為之前李文虺說過讓他不要去了,現在又讓他去,肯定是出現什麼變故了。

    「老師,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杜變問道。

    李威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對,唐嚴中途退出了。」

    杜變依舊是先喜後驚,道:「為何會這樣?他們也太無恥了吧。早不退出晚不退出,偏偏在今夜退出。」

    唐嚴失去了表現的機會,杜變當然高興,但是這樣就把乾爹李文虺給坑了啊,這次大比武的結果直接關係到李文虺的前途啊。

    李威道:「唐嚴背後的人想要訛詐山長,但山長骨頭硬,不願意退讓和妥協,所以直接鬧翻了。」

    他說得非常隱晦,但杜變還是聽出了畫外之音。

    李文虺拒絕了唐嚴一方的什麼條件?杜變雖然不是閹黨高層,但是也大致猜的出來。

    唐嚴被炒得非常火熱,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成閹黨未來的領袖,廣西閹黨學院最出色的學生都避其鋒芒,視其為偶像。但他畢竟是從文人集團那邊轉過來的,閹黨內部高層肯定有所顧忌。

    李文虺說在的派系幾乎是閹黨內部最大的兩大勢力之一,而且是出了名的保守派,想必是不大贊同讓唐嚴上位的。所以唐嚴背後的人就藉著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逼迫李文虺妥協,答應讓唐嚴未來上位。

    甚至杜變還可以想得更遠,比如讓唐嚴拜李文虺為義父,成為他的繼承人。他天生就是陰謀論者,所以幾乎一下子就猜中了真相。

    然後杜變問道:「老師,對方是不是讓唐嚴拜李文虺做乾爹?」

    李威一愕,道:「不愧是世家子弟,開竅之後就是聰明,沒錯對方確實提出了這個條件。」

    杜變道:「山長拒絕了?」

    李威點頭道:「拒絕了。」

    頓時,杜變眼睛一陣火熱,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他真的有些無法置信李文虺會拒絕對方,而且拒絕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他杜變。完全想不通啊,他杜變有夢境系統但李文虺不知道啊,只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天才。但是杜變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啊,李文虺為了他竟然拒絕了唐嚴一系,拒絕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哪怕是睚眥必報的杜變,此時的心臟彷彿被堵住了一般。

    「聽說山長還有一個義子叫李陵,非常之出色,在桂王府擔任副總管?」杜變問道。

    他問這個話是有目的的,畢竟李陵也是李文虺的義子,李文虺拒絕唐嚴會不會為了李陵,而不是為了杜變,可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啊。

    李威沒有和杜變猜啞謎,直接了當道:「李陵非常出色,山長十分器重他,但是他不適合作為未來的閹黨領袖。」

    杜變驚訝道:「為何啊?」

    李威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山長,或者以後你見到李陵就知道了。」

    答案很明顯了,李文虺不是為了李陵,而真的是為了他杜變?當然或許也是因為他的尊嚴和操守,但杜變肯定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杜變的全身都是燥熱的,甚至他自己都懷疑,他值得李文虺這麼做嗎?值得李文虺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嗎?要知道李文虺可能丟掉的是一輩子的前程和理想。

    李威道:「你去和奶娘告別一下,跟我回學院吧,明日一早就出發去南海道場。」

    杜變去和奶娘告別,騎上馬返回學院。

    ……

    一路上,杜變甚至聽不到李威在說什麼,他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句話:我要贏得大比武,加50分還是小事,奪回1500畝學田也是小事,關鍵是挽救李文虺的前程,要狠狠打唐嚴一係人的臉。

    「我要贏得大比武,幫助山長力挽狂瀾。」

    「我要贏得大比武,幫助山長力挽狂瀾。」

    這句話不斷地在杜變腦子裡面迴響,在心中念叨,漸漸地竟然說出口了,李威轉身看了他一眼,終究沒有說什麼。

    回到宿舍的時候,李威終於說了一句道:「孩子,你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山長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讓你去歷練一下,見見世面,沒有任何成績上的要求,畢竟你連一天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接著……李威難過道:「其實,山長早已經做好了輸掉的準備,甚至給京城的認罪書都已經寫好了。」

    何止如此,李文虺連辭去東廠萬戶的文書也已經寫好了,只要三大學府大比武結果一下來,就可以送往京城,免得讓人以為他戀位不去,捨不得東廠萬戶這個位置。

    「好了,你去休息吧。」李威道。

    送杜變回到宿舍後,李威去向李文虺回報。

    李威笑道:「那孩子嘴裡唸唸叨叨說一句話:我要贏得大比武,幫助山長力挽狂瀾。」

    李文虺難得豪邁哈哈大笑道:「有這個心就好,我沒有白疼他。」

    他當然不會當真的,只覺得杜變在說孩子話。

    ……

    躺在床上的杜變久久睡不著,他要贏得大比武,要為李文虺保住前程。

    但是,談何容易啊!

    之前就說過了,雖然琴棋書畫他都會一些,但也真的只有泡妞的水準,發微信朋友圈引得一群人點贊沒問題,在專家面前真的算不上什麼的。

    琴棋書畫就第一個琴,這個世界只有古琴,古箏。

    杜變會一點點古琴,能夠比較流暢地演奏一兩首曲子,但僅此而已,若是去比賽的話,哪怕在業餘組也拿不到獎,就更別說去和灕江書院的那些名門子弟比了。

    棋是圍棋,杜變水平真的還可以,在QQ圍棋裡面勝率超過八成。當然弈城這個地方高手太多了,他是不去找虐的,他喜歡享受勝利虐小白的感覺,可不喜歡被人虐。所以別說和灕江書院的那些怪才比,就算和閹黨學院的學員比也不如。

    書是指書法,杜變的字一直很漂亮,不管是高中和大學都會受到老師的誇獎。有一次他興高采烈地參加了一次書法大賽,還不是專業的,結果只拿了一個安慰獎,從此之後他知道自己大概是什麼水準了。

    畫當然是指畫畫,杜變為了泡妞,素描肖像畫的不錯,西洋畫也略有涉獵。但也僅僅只是業餘而已,更別說這次比的是國畫。

    總之,這次三大學府大比試高手如雲,毫不客氣地說,琴棋書畫不管哪一樣杜變都是絕對的倒數第一。

    所以按照李文虺的話說,他就是去打醬油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不知道夢境中能不能學習琴棋書畫,甚至杜變連個老師都沒有,入夢了也沒用啊。

    「我不去打醬油,我要幫助山長保住前程。」杜變嘴裡不斷默念,然後躺在床上睡著,等著進入夢境!

    ……

    一刻鐘後,杜變成功進入了夢境。

    這次的夢境又不一樣了,出現在一個草廬裡面,有一個白衣勝雪的老頭,仙風道骨,氣質高絕,杜變不知道他是誰。

    「你想要學習哪一首曲子?」老頭問道。

    杜變道:「我需要一首曲子鎮壓全場,別人聽過之後立刻給我第一名。」

    老頭道:「那要看聽眾是誰,下里巴人和高雅之士的喜好是完全不一樣的。 」

    杜變道:「我的聽眾是高雅之士,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真正的大師級人物。」

    老頭道:「那就選《廣陵散》。」

    杜變大喜,嵇康的《廣陵散》幾乎是中國古代的裝逼第一神曲了,吹得神乎其神,什麼韻味高雅,什麼意境悠遠,聞之如同仙境之類。

    杜變隱約也聽過,但沒有留下什麼印象。他覺得肯定是自己水平不高,這首曲子的逼格簡直是突破天際的。

    但是這曲子不是號稱失傳了嗎?後來又聽說明代宮廷的《神奇秘譜》中發現它,重新整理成譜。

    不過這曲子一旦彈出來,應該能夠當場鎮住那些大儒,甚至驚為天曲。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7
太監武帝 第35章:神曲,出戰去南海

    夢境中。

    「我先彈一遍,你好好聆聽,感悟,體會。」白衣老頭道,然後仔細洗了手,用絲綢擦乾,然後閉上眼睛醞釀情緒.

    足足好一會兒,彷彿已經進入了某種非常高深莫測的世界,接著開始彈琴。

    一首廣陵散從指尖流出。

    白衣老頭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投入了,完全是沉醉。

    而杜變閉上眼睛,仔細聽著這千古第一裝逼神曲。

    足足五分鐘後,演奏完畢!

    白衣老頭長長呼一口氣,彷彿很艱難地從曲子的世界裡面走出來。

    「如何?」白衣老頭道:「可有什麼感悟?當然不必勉強,這首曲子意境太高,能感悟個一兩成就不錯了。」

    杜變很為難,因為他覺得不好聽啊,很寡淡,沒有高潮,還比不上《鐵血丹心》呢。

    但是他不敢說啊,這畢竟是千古第一裝逼神曲,對文化人是有秒殺作用的,甚至可以上升到境界信仰的級別。

    然後,杜變裝著陶醉的樣子道:「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孺子可教也。」白衣老頭道:「來,我們這就開始學習《廣陵散》。」

    接下來,杜變一遍又一遍地學習彈奏這首千古第一裝逼神曲。

    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學著學著,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腦了,杜變竟然真的覺得這首曲子很好聽,意境非常之高深悠遠,彷彿直接可以直接觸及那些文人雅士的心靈,彷彿就是他們內心的最高情操表達。

    杜變決定了,以後誰要是說《廣陵散》不好聽,就直接開噴,就你這個水準也配聽《廣陵散》,也就聽個《十八摸》了。

    總之《廣陵散》這曲子就是好聽,就是牛逼,就是意境絕頂。誰要是覺得不好聽,那就是沒有水平,那就是庸俗。

    在夢境中,杜變不知道彈奏了多少遍,不知道學習了多久。

    或許是幾天,或許是更久。

    而且,他在夢境中的腦域使用率超過現實的十倍,所以對樂曲的感悟能力也提升了十倍嗎,學習的進度也提升了十倍不止。

    但就單單這一首曲子,還是練習了幾千遍都不止。

    最後覺得自己真的不是用雙手在彈琴,而是用靈魂。因為他完全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已經麻木了。

    不知道學習了多久,不知道演奏了多少遍。

    終於白衣老頭道:「好了,差不多了。雖然不到我一半的水準,但是基本上已經是你的極限,再練習也沒有什麼上升空間了。」

    杜變硬是沒有聽出來這句話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

    「先生,我彈奏這首曲子能贏嗎?」杜變小心問道。

    老頭道:「除非那些聽琴的人耳朵聾了,否則你這曲子一定驚豔全場。」

    杜變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好自為之,我去了。」老頭一揮手,消失在杜變的夢境中。

    只覺得臉上一陣涼風,杜變直接醒了過來,外面已經快要天亮了,昨天在夢境足足呆了九個小時。

    ……

    杜變起床洗簌完畢,然後去學院的門口集合,等著出發前往南海道場。

    此時學院大門口有四個青年太監在翹首以待,甚至踮著腳往裡面看,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他們當然不是在等杜變,而是在等待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唐嚴,一是因為崇拜,而是因為他們覺得唐嚴會是未來的閹黨領袖,當然要提前來巴結。

    最最關鍵的是他們覺得有了唐嚴的加入,這一次三大學府的大比試就贏定了,他們也能跟在後面創造歷史,哪怕作為配角也與有榮焉,跟在天才後面戰鬥肯定是爽的。

    結果他們沒有等來唐嚴,卻等來了杜變。

    「杜變?」其中一個太監道:「你來做什麼?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這四個太監在五年前就已經被挑選出來了,是最擅長於琴棋書畫的。而且這五年他們什麼都不用學,只需要專注於琴棋書畫,畢業只有自然會有一個上佳的工作安排,就相當於現代院校的特殊委培生了。

    或許是在琴棋書畫的世界浸潤得久了,久而久之他們也覺得自己是高雅人,對閹黨學院的其他太監學員都挺瞧不起的。而杜變在倒數第一的位置上足足呆了四年半,完全是渣渣中的渣渣,他們自然就更加瞧不起了。

    杜變懶洋洋地瞥了他們一眼,道:「我代表閹黨學院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武。」

    「不可能!」為首的那個太監道:「我們的隊友是唐嚴,而不是你。你才認得幾個字?你懂得古琴有幾根弦嗎?你知道圍棋有幾個子嗎?」

    「對,開什麼玩笑。」另外一個太監道:「一天都沒有學習過,竟然還有臉說代表閹黨學院參加大比試。」

    這四個太監雖然互相也有矛盾,但對外是非常團結的,覺得自己學習了四年的琴棋書畫等技藝非常高雅,容不得杜變去玷污。

    他們本還要去討伐杜變,結果遠處一個白衣勝雪的偏偏公子出現了。

    他,當然就是唐嚴。

    頓時,這四個參加大比試的書生太監立刻湧了上去,也顧不上討伐杜變了。

    「拜見唐嚴師兄。」

    「拜見唐嚴解元。」

    「拜見唐大師!」

    「拜見唐老師。」

    不愧是閹黨成員啊,一個比一個懂得諂媚,馬屁拍得不要太過。

    而唐嚴高傲卻又不乏親切第朝著四個人點頭致意,讓這四個太監激動得滿臉通紅。

    見到唐嚴這渾然天成的貴氣,杜變心中諷刺道:「就你這幅模樣,明明就是世家公子,哪有半點閹黨成員的樣子?太監沒有個太監樣,還妄想做未來閹黨領袖?」

    「唐師兄,這位杜變竟然說他取代您去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試,真是太可笑了。」其中一個書生太監迫不及待第告狀了,就當作笑話一般講了出來。

    誰知道唐嚴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確實退出了,或許就是這位叫作……」

    儘管剛才已經有人說出了杜變的名字,但唐嚴還是沒有記住,在他眼中杜變就和路人甲一樣。

    「對,杜變。」唐嚴道:「應該就是這位杜變頂替我,代表廣西閹黨學院參加三大學府大比試。」

    「什麼?」頓時這四個書生太監頓時炸了,恨不得直接揮動拳頭來揍杜變。

    「怎麼可以這樣?他杜變算的上什麼東西?完全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渣渣而已,他有什麼資格加入我們的行列,他有什麼資格代表閹黨學院出戰?」為首的書生太監道:「讓他去只會給學院丟人,不行,我們必須去稟明山長,讓他收回成命。」

    「對,簡直是有辱斯文,我們要有讀書人的風骨,請上峰收回這個亂命。」

    而就在此時,那道特殊的腳步聲響起,穿著威武朱服的李文虺出現了,淡淡問道:「是誰要見我讓我收回成命啊?」

    頓時,四個書生太監立刻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別說請李文虺收回亂命了,就連抬頭都不敢。

    而李文虺望著這四個人,眼中有說不出的失望。說來這四個人他也是注入心血培養的,結果書讀的好不好另外說,關鍵這性格讓人失望。

    你是閹黨,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結果你讀了兩本書,學了一點琴棋書畫就看不起閹黨了,處處以讀書人自居,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是可能的無恥可笑?

    還沒開始打就瞧不起自己的戰友,反而去仰慕自己的敵人,這完全是叛徒行徑。

    李文虺瞥了一眼唐嚴面無表情,和幾天前的器重如同天壤之別,他這個人很直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對不會虛以委蛇。

    「杜變,對你的這四個隊友,有何感觸?」李文虺問道。

    杜變道:「思想錯了,沒有根骨,書讀得越多越反動。」

    「說得好,聰明的孩子。」李文虺道。

    此時,唐嚴這才正視杜變一眼,但也僅僅只有一眼。

    「學生唐嚴,拜見李山長。」唐嚴上前行禮。

    既然李文虺拒絕收他為義子,那唐嚴也就不用轉到廣西閹黨學院了,自然也就不是李文虺的學生了。

    「怎麼還不回去?」李文虺道:「這裡距離廣州挺遠的,早些出發。」

    李文虺的態度非常冷淡,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嚴道:「三大學府大比試如此盛事,炎也想要見識一番。」

    「嗯。」李文虺點頭,然後直接坐上了他華麗的馬車,道:「出發。」

    那四個書生太監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鑽進那輛大馬車裡面,杜變也跟著進去。他們四人做一排,杜變一人做一排,雙方對立,涇渭分明,排擠之意非常之明顯。

    而唐嚴則騎上一匹名貴的駿馬,姿態瀟灑飄逸。

    「出發!」

    一聲令下,一行人朝著南寧府的南海道場進發。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7
太監武帝 第36章:南海道場,最高裁判者

    車廂中,一片尷尬的寂靜。

    「等到大比試的時候,你一句話也不要說,不管是琴棋書畫,你一樣都不要參與,不要給我們學院丟人知道嗎?」一個書生太監打破了寂靜。

    杜變如同白痴一樣看著他,道:「我是山長的人,你確定要和我這樣說話?」

    這話一出,對方臉色頓時一變。

    之前杜變曾經捨命為山長擋箭,但接下來山長也沒有表示任何親熱的舉動,所有人都覺得杜變的命運不會被改變,但今天山長竟然讓他頂替了唐嚴,可見杜變所言不虛啊。

    頓時,這個教訓杜變的書生太監就要露出諂媚的笑容,起身給杜變鞠躬行禮。變臉這種事情對於閹黨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要臉就別做太監。

    然而,他卻被為首的書生太監給拉住了,道:「我們讀書人心中有爭氣,體內有骨氣,怎麼可以趨炎附勢?」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但剛才面對李文虺怎麼半句話都不敢說了呢?

    其實是這位書生太監心機深,沒有了唐嚴這次三大學府的大比試肯定是要輸了。而一旦輸了,李文虺的前途也就沒有了,不但東廠萬戶的職位保不住,甚至連學院山長也做不了了,這對於閹黨來說完全是喪權辱黨,上一任山長就是因為輸了大比武割了1500畝學田被罰去守陵墓了。

    所以他們覺得李文虺就要過氣了,需要抱另外一條大腿了,那就是唐嚴,這才是真正的金光大道。

    「沒有了唐嚴,我們是輸定了,學院剩下的4000畝學田也保不住了。」為首的書生太監道:「我實在無法理解山長為何要這樣,不如到了南寧之後我們去跪求山長收回成命,繼續讓唐嚴解元帶領著我們去和灕江書院,南海道場戰鬥。」

    不得不說,這些人為了投機膽子真是大啊,為了巴結唐嚴竟然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

    南寧府距離桂林大約900里,一路風塵僕僕,整整三天之後才趕到了南寧府。

    南寧府雖然不是省城所在地,但不管是城市規模還是繁華程度,都絲毫不亞於桂林府。因為廣西有很多土司勢力,之前也多次爆發叛亂,所以曾經有一段時間兩廣總督府的駐地都在南寧,一直到幾十年前才遷去了廣州府。

    南海道場在南寧城西,是一個佔地上萬畝的超級大莊園,裡面馬場,兵營,武器工廠等等一應俱全。說是道場,但實際上是古代一個偏向於武學的職業軍校。

    廣西民風彪悍,所以南海道場培養出來的弟子一直都非常出色,為帝國軍團輸出了幾分之一的人才,風頭完全蓋過了周圍行省的武院,甚至許多外省的將門都把子弟送到南海道場。

    南海道場完全是整個廣西行省的驕傲,是一個誰也不能惹的巨大勢力。

    快到天黑時分,李文虺一行人才趕到南海道場的大門口,前來迎接的是南海道場的副山長朱彪。

    「抱歉了李文虺大人,我們將主去迎接灕江書院的歐陽山長了,就由我來迎接您,希望您不要嫌棄我們怠慢了。」朱彪皮笑肉不笑道。

    他曾經是北方軍團的一名副總兵,在一場戰事中傷了後背,所以退到了南海道場做了副山長。而他口中的將主就是南海道場山長祝無涯,曾經的廣西總兵官,在鎮壓土司叛亂立下了赫赫戰功,資格非常老,地位非常高。

    此時祝無涯去迎接灕江書院的山長歐陽潭,而不來迎接李文虺,顯然是帶有輕視之意。不過這也非常正常,文官和武將集團雖然也有矛盾,但是在對閹黨勢力上雙方是有共同利益的。

    就這些年,灕江書院和南海道場合夥坑了閹黨學院多少田地了?整整六千畝,價值二十萬兩銀子。

    「嗯,帶路吧。」李文虺淡淡道。

    南海道場副山長朱彪道:「卑職已經準備了酒宴,為李大人洗塵,請隨同我來。」

    李文虺道:「不用,帶我們去住處。」

    「也好。」朱彪順坡下驢,根本沒有多少要真心請宴的意思。

    一行人來到了南海道場的一個院落中安定了下來,這片院子足足幾十畝大上百間房子,安排幾百人綽綽有餘了。

    而唐嚴雖然不是廣西閹黨學院的人,但畢竟也是閹黨的成員,所以也住了下來。

    住下來之後,幾個小太監立刻為李文虺準備飯食。

    李文虺沐浴更衣後,正舒舒服服地泡腳,一名東廠武士進來道:「大人,張陽明先生求見。」

    頓時李文虺立刻起身,甚至顧不上擦腳直接穿上木屐出去迎接,這次不是裝的,他確實從內心敬重這位張陽明先生。

    ……

    張陽明,這次三大學府大比試的最高裁決者。

    他是名滿天下的大師,真正的大儒。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學術著作風靡整個東亞。他不管是去安南,朝鮮還是日本,都有無數的狂熱者前來朝拜。

    不僅如此,他還是百年來唯一的三元及第者,連著中瞭解元,會元,狀元。儘管他的籍貫在廣西,但是他可是去江蘇參加科舉的,那可是科舉考試的魔鬼省份。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裡的科舉最難。

    此人的前半生簡直是一個傳奇,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了大寧王朝的四品高官。

    但是,他的後半生卻是一個悲劇,因為激進的改革得罪了文官集團和武將集團,在官場寸步難行。僅僅四十歲就辭官,返回原籍廣西,避世專注學問。

    說來奇怪,他為官的時候,文官集團用所有的資源去攻擊他,把他塑造成為一個惡魔,甚至派刺客去暗殺。而他辭官之後,這些文官集團又把他捧為聖人,士大夫的一面學術旗幟。

    正是因為他德高望重,而且為人剛正不阿。所以每一屆的三大學府大比武的勝負都由他裁決,三方都沒有任何異議。

    「拜見張祭酒。」李文虺當面彎腰拜下。

    「不敢,不敢。」張陽明趕緊扶住李文虺,道:「我如今是一介平民,當不得文虺這樣的大禮。」

    李文虺還是一躬鞠了下去,真摯道:「在文虺心中,陽明先生永遠都是明燈,都是我的老師。」

    張陽明扶起李文虺,嘆息道:「文虺也年長了,如今也有白頭髮了。記得當年你從北冥劍派刺客救下我性命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

    北冥劍派,文官集團最大的武道合作者之一,在天下各個行省都有產業,富可敵國。張陽明擔任泰州知府第一個清理的就是北冥劍派非法佔用的田地,整整五千多畝。所以才導致北冥劍派直接派出刺客扮成倭寇刺殺張陽明,若不是李文虺保護,那一次張陽明就已經死了。

    「這次有唐嚴這個大才子相助,相比文虺是十拿九穩了。」張陽明笑道。

    「請喝茶。」李文虺先給對方奉上了茶水,然後道:「唐嚴不會參加這次三大學府的大比試了。」

    張陽明一驚道:「為何?」

    李文虺道:「臨出發之前,對方提出讓我收張陽明為義子,想讓他未來繼承閹黨第一領袖的位置,我拒絕了。」

    張陽明眉頭一皺道:「局勢如此艱難,你們閹黨內部竟然還這樣內耗?」

    李文虺道:「哪一朝哪一代不是這樣?」

    張陽明道:「但如此一來,你就必輸無疑了啊。輸掉1500畝學田還是小事,關鍵是文虺你的前途。」

    「時也,命也。」李文虺道:「當時接下這個爛攤子,我也就有了思想準備了。」

    張陽明想了一會兒道:「這樣,我去勸說唐嚴,讓他無條件助你。他作為閹黨一員,本該無條件服從集團的利益。 」

    「那就多謝了。」李文虺沒有阻止,但是他心中是不當一回事的。

    張陽明年過六旬了,還是如此天真耿直,李文虺不忍拒絕他的好心。

    「來人,去請唐解元過來說話。」李文虺下令道。

    不久之後,唐嚴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參加大比試的那四個書生太監,他們直挺挺跪在李文虺的面前,叩首道:「為了學院的利益,為了閹黨的利益,請山長收回成命,剝奪杜變參加大比試的資格,只有唐嚴解元才能帶領我們獲得勝利,之後唐嚴才能維護閹黨學院的尊嚴和利益。」

    這四人果然讀書讀壞了腦子膽大包天,竟然藉著張陽明在這裡對李文虺進行逼宮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8
太監武帝 第37章:悲哀唐嚴,杜變以一敵十

    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李文虺心中的憤怒。

    一直以來,他在閹黨學院之內都是公正嚴肅,卻又不乏寬仁。只有對外殘忍狠辣,殺人無數。

    難道這樣就讓這些小太監失去了敬畏?這些人是腦子有問題,還是不知道他李文虺殺了多少人?

    又或者是學院山長做得太久了,別人把他李文虺當成了一個書生,忘記了他的主要職位是東廠的萬戶?

    更誅心的是這些人難道覺得我李文虺位置不保了,所以提前去巴結唐嚴?我人還沒有走,茶就已經涼了?

    憤怒之下,李文虺心中又有無限的淒涼,這就是閹黨成員?這就是他為之庇護擋風遮雨的可憐人?

    不過他很快心靜了下來,沒有立刻對他們發作,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那四個書生太監說完這句話後,也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跪在地上不動。

    唐嚴朝著張陽明躬身拜下道:「學生拜見陽明先生。」

    大儒張陽明道:「唐嚴,對於你自我閹割加入閹黨,我雖然不理解,但是非常敬重。」

    老先生在這方面是很可愛的,雖然學問極高,但對閹黨和武將都沒有什麼偏見。在他心中只有是非,沒有高低貴賤。

    唐嚴再一次拜下道:「得陽明先生此言,學生死而無憾。」

    張陽明道:「你既已經加入了閹黨,那就該一心一意為帝國,為閹黨的利益服務,不能太計較個人得失。所以我想要請你無條件代表廣西閹黨學院參加這次的大比試,為閹黨挽回尊嚴。」

    唐嚴臉色頓時一變,他沒有想到張陽明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都說這位老先生天真,但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天真。

    頓時,他直接了當拒絕道:「抱歉陽明先生,此事關系重大,不是我一人能夠決定的,要稟報師長方能裁決。」

    張陽明一愕,沒有想到對方拒絕得這麼果斷,他畢竟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啊,一個幾乎已經被神話的人物了。

    他還要再說,李文虺直接道:「好了,唐嚴你回去吧。」

    「學生告辭。」唐嚴道,然後直接退出。

    他走了之後,張陽明臉色無比的沮喪,自嘲道:「人人都把我捧上神位,其實根本沒有把我當回事,就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牌位啊,而牌位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言語中,張陽明無比之淒涼。

    李文虺沒有出言安慰,而是再一次奉上熱茶道:「先生請喝茶。」

    接著,他朝跪在地上的四個書生太監道:「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為首的那個書生太監壯著膽氣道:「事關學院利益,閹黨尊嚴,我覺得唐嚴解元有什麼條件,山長也不妨答應了。」

    李文虺道:「你們不願意和杜變並肩作戰對嗎?」

    這句問話已經讓四個書生太監幾乎膽顫心驚了,但他還是咬緊牙關道:「這些年來杜變一直名列倒數第一,可謂一無是處。讓他參加大比試,真的會讓我們尊嚴掃地,丟盡顏面。我知道他曾經為山長捨命擋箭,當是公是公,私是私……」

    這位書生太監已經是在賭博了,在書中他看到很多直言相諫被君主所器重的例子了,忠言逆耳的大臣永遠是光輝偉正的主角,他想學上那麼一學。

    頓時,李文虺哈哈大笑,這些人是在忠言逆耳嗎?不,完全不是,他們只是在投機,更重要的是想要巴結唐嚴而已,甚至不惜觸怒自己。

    「既然你們不願意和杜變並肩作戰,那你們就退出吧,讓杜變一人代表閹黨學院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武。」李文虺斬釘截鐵道:「至於你們的事情,等返回學院之後再行處置。」

    這話一出,四個人的臉色頓時徹底白了,幾乎魂飛魄散。

    但沒有等到他們開口,李文虺直接下令東廠武士將他們拖了出去。

    而邊上的張陽明聽到李文虺的話後也徹底色變道:「文虺你太衝動了,唐嚴的退出本就讓你輸了九成,現在你將這四個書生太監逐出,就毫無贏的希望了。」

    李文虺道:「本就沒有贏的希望了。」

    張陽明道:「任何人就算再有才華,也不可能在琴棋書畫上全部登峰造極。灕江書院和南海道場名門子弟無數,琴棋書畫的高手可謂如雲,你派一人對他們十人,簡直是……對了,這位杜變造詣到底如何?」

    李文虺道:「他是我的義子,我視之為我的未來。但是在琴棋書畫上,大概毫無造詣。我是幾天前臨時讓他參加的,就只是為了歷練和見識一下,他在學院內從未受過專業的學習。」

    這下子張陽明完全呆了。

    足足好一會兒,他開口道:「文虺,雖然你我私交甚好。但是這場大比試我不會有任何徇私的,你不要奢望我對那個杜變又任何的偏向。」

    李文虺道:「他就是來見識一下,我完全不抱希望,不怕您笑話,我連東廠萬戶的辭呈還有認罪書都已經寫好了。杜變毫無準備,就算您再偏向他也沒有用,這場大比試已經輸了。」

    張陽明望著李文虺好一會兒,道:「你還是這麼偏執和倔強,罷罷罷,這因為是我最後一次擔任大裁決者了,以後我徹底避世,誰也不見,誰也不理了,就順了他們的心,安安分分做一個不會說話的牌位。」

    然後,張陽明離開,腳步有些踉蹌,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道:「文虺啊,世道艱辛,我是走不下去了。但你還年輕,還要繼續艱難前行。如果你們都放棄了,那天下奸人遍地,陛下身邊就徹底無人,帝國也徹底無人了。」

    「是。」李文虺躬身拜下道。

    張陽明離開之後,李文虺心中依舊心潮澎湃,有著說不出的悲壯,他心中有好些話想要和杜變說一說。

    「去把杜變叫過來。」李文虺下令道。

    「是。」東廠武士。

    片刻後,李文虺道:「算了,天色已晚,他趕路幾天疲倦得很,想必已經睡下了,就不要折騰他了。」

    ……

    次日,南海道場的大堂人聲鼎沸,卻又莊嚴肅穆。

    人聲鼎沸是因為整個南寧府有頭有臉的人,還有南海道場的學員都來觀看這一場三大學府大比試,所以自然會顯得有些喧鬧。

    莊嚴肅穆是因為是整個大堂內外,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筆直站立,兵甲鮮明。

    三年一屆的三大學府大比試都是重要的節日,對於三大學府的學生來說更是如此。只要表現奪目,未來不管是考科舉還是考武舉都有巨大的優勢,哪怕這場大比試並不比武功。

    當然還有一個看點,那就是看閹黨學院如何被三百六十度吊打,輸得體無完膚,面如土色。

    「噹!」一聲鑼響,一名司儀官大聲喊道:「請三大學府參加大比學員入場,首先進入的是灕江書院的五名學子。」

    「灕江書院為首的便是我廣西行省第一才子崔孚,崔公子出身名門,從小受到琴棋書畫之熏陶,曾經長時間拜在寧伯崖大師門下,學習書法和繪畫。太后壽誕時,崔公子的千秋萬壽圖就作為我廣西巡撫衙門祝壽賀禮,受到太后娘娘的喜愛和欣賞,至今仍舊掛在慈寧殿中。」

    頓時,整個大堂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崔孚,整個廣西行省所有學子的偶像,地位就相當於唐嚴在廣東閹黨學院相當。

    不是冤家不聚頭,而這個崔孚就是崔娉婷的弟弟,就是那個想要弄死杜變的崔氏家族的嫡子。

    他絕對算得上是琴棋書畫的頂尖高手,而且武道水準也非常不弱。說真話,如果不是有夢境系統,像杜變這種琴棋書畫的水平,他一個能打十個,大概也真只有唐嚴一人有勝他的概率。

    尤其在書畫水準,崔孚甚至連唐嚴都比不上。而且崔孚是去年的廣西行省鄉試解元,絕對是一個強到離譜。

    崔孚在書畫上無人能敵,而灕江書院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站在崔孚之後的寧羽,他是寧伯崖大師的兒子,從小在音律上無人能比,從三歲就開始練琴。

    他的老師是北冥劍派的琴聖古靈,琴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技藝,而是一種武功。幾年前在揚州,崔孚以一敵十,在琴藝上將十大花魁打得落花流水。

    灕江書院的五個選手進入場內,向眾人鞠躬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接下來入場的是南海道場的青年俊傑,為首的是南海侯府的張弈幾公子,他不但精通兵法箭術,而他的棋藝更是出神入化,十八歲之後未嘗一敗。」

    雷鳴一般的掌聲再一次響起。

    南海道場的五個選手進入場內,鞠躬後坐下。

    最後司儀提高聲音,裝著太監的尖聲道:「壓軸的時刻到了,有請廣西閹黨學院的選手入場。」

    大堂的門簾之後,李文虺重重拍著杜變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睛道:「不要在乎輸贏,我們根本贏不了。我只是讓你來歷練的,就是讓你感受一下什麼是舉目皆敵,去吧!」

    杜變推開門,走了出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8
太監武帝 第38章:杜變出手,驚豔全場

    杜變推開門,走了出去!

    迎面而來的,就是上千人目光的注視。

    司儀官大聲道:「這次閹黨學院只派一名選手參加大比試,他就是杜變。當然他有什麼事蹟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他創造了廣西閹黨學院的一個記錄,那就是連續五年大考倒數第一!」

    這話一出,全場所有人轟然大笑。

    然後發出了雷鳴的喝倒彩聲,譏諷嘲笑聲。

    而另外四個被開除比試資格的四位閹黨學員,也坐在觀眾席上嘲笑得最為大聲。唐嚴坐在顯著的位置上,皺著眉頭毫不掩飾對杜變的反感和無視。

    司儀官望著孤零零一個人的杜變,道:「我只能說,今年閹黨學院投降的方式非常別緻。」

    眾人轟然大笑。

    「好了,閒話不多說,三大學府大比試正式開始!第一項比試琴藝。每一方參賽學員取最高分代表本方分數,第一個出場演奏者,南海道場蕭別離。」

    蕭別離,南寧蕭氏家族嫡子,天才劍客,三年前他感受到自己的劍術有了瓶頸,於是拋下寶劍前往北冥劍派,在琴聖古靈門下學琴兩年,回來之後劍術大破。

    他擺下古琴,開始演奏!

    「當……」

    第一個音符,就讓人心臟猛地一抖。

    最高裁決者張陽明本來瞇著眼睛也頓時一睜,這彈出來的不是琴,而是劍氣啊。

    每一道琴聲彷彿都從心中刮過,化作刀劍刺穿精神。

    這首曲子叫《秋風落葉》。

    隨著蕭別離的演奏,整個大堂彷彿秋風颳過,全場靜寂,所有人沉醉於琴聲之中,卻又忍不住汗毛豎起。

    這是充滿攻擊性的琴聲,水平之高,讓人詫異!

    僅僅五分鐘,蕭別離演奏完畢。

    全場依舊靜寂,好一會兒之後,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接下來是評審打分環節。

    這次負責打分評審的總共有四個人,大儒張陽明,廣西巡撫駱炆,鳳梧侯柳無歡,前太子少傅前內閣大學士桂東央。每一個人都德高望重,幾乎是不可收買的。

    鳳梧侯柳無歡道:「我學琴三十年了,卻不如你三年,此等差距真是讓人悲憤。」

    廣西巡撫駱炆道:「不知為何,聽你蕭別離的琴曲,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一直到琴聲完全停下來之後,彷彿依舊在我腦子迴繞,水準極高,讓我錯愕。」

    前太子少傅桂東央道:「很好,極好,勝過宮廷琴師。」

    最後壓軸的是大儒張陽明,他喝了一口水道:「聽你琴聲,我也覺得有些無法喘息,甚至覺得口渴,我雖然不喜歡裡面的殺伐之氣,但你的水準極高,極高。」

    然後,四個評審開始打分。

    張陽明93分,柳無歡95分,桂東央95分,駱炆95分,平均最後蕭別離的最終得分94.5分。

    眾人一陣嘩然驚豔!

    這個分數也太驚人了,上一屆三大學府大比試,琴藝的最高得分也只不過是92分而已。

    關鍵這位蕭別離還不是最強的,他僅僅只跟著琴聖古靈學習了三年而已。另外一個更強的高手是灕江書院的寧羽,他是琴聖古靈的入門弟子,造詣指揮更高。寧羽勝在琴藝,崔孚勝在書畫,二人代表灕江書院雙劍合璧,幾乎無敵。

    這些名門子弟,各個都是怪物一樣的天才啊,難怪每一次閹黨學院都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

    接下來琴藝比試繼續,灕江書院和南海道場的學員挨個入場。

    有了蕭別離的驚豔開局之後,接下來選手的琴藝演奏就顯得有些寡淡了。

    儘管這些人的水準已經很高的,比起之前的杜變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甚至比現代地球那些古琴演奏家還要厲害。但是在苛刻的打分下,接下來八名選手的琴藝,最高也只有87分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寧羽的琴聲,那才是真正的巔峰水準,比蕭別離還要高超。

    終於,壓軸的出場了。

    頂尖高手中的高手,琴聖古靈的嫡系繼傳人寧羽,也早早第被譽為了下一個琴聖。

    寧羽同樣出身於貴族世家,是北方第一學術大師寧伯崖的嫡子,南張北寧指的就是大寧王朝的兩位宗師級大儒,張陽明和寧伯崖。

    見到寧羽走到琴前,所有人本能屏住呼吸,唯恐錯過一個音節。

    寧羽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琴弦。

    頓時,美妙的音符飄逸出來,朝著四面八方流淌而去。

    真正的大家,幾乎在第一個音符就抓住了所有的人。

    古琴的控制難度更高,那種震顫的高低長短,完全是由人控制的。說一句很肉麻的話,當寧羽彈出第五個音符的時候,所有人身上的汗毛都已經感覺要豎起來了。

    然後便是藝術的盛宴,就是絕美的享受。

    寧羽彈奏的是一個耳熟能詳的名曲《江月》,五百年前第一琴藝大家李玉年所做,也是如今最為經典的曲目,絕對的好聽。

    什麼叫作繞樑三日,什麼叫作三月不知肉味,彷彿都可以在此時得到瞭解釋。

    所有人都如痴如醉,不管是不是懂音樂的,都完全沉迷在其中。

    難怪在揚州的時候,這位寧羽能夠將十大花魁打敗得落花流水。而且他不像是蕭別離把武功和玄氣蘊藏在琴聲中,寧羽彈琴非常純粹,就是音樂,就是藝術。

    時間彷彿很長,因為在琴聲中彷彿時光的流淌都變慢了。

    時間又彷彿很短,因為美妙的時光總是嫌過得太快。

    就連杜變,也都沉浸在其中。

    不得不說,這位寧羽的琴藝水平真是超高,至少在現代地球很難一個與之匹敵的。而且這首《江月》也真的很好聽,和《春江花月夜》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約半刻鐘,寧羽的演奏結束。

    全場依舊寂靜,彷彿在回味,整整三分鐘後,才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包括唐嚴,甚至站起來鼓掌,因為這是一種風度。在琴藝上,他確實不如寧羽。

    ……

    四位裁決者要開始打分了。

    鳳梧侯柳無歡道:「水平比我高出太多,無法評判,99分!至於被扣掉的那一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扣,但總覺得要扣掉。」

    廣西巡撫駱炆道:「就僅僅這一曲,這次的三大學府大比試都會成為經典,99分,扣掉那一分是因為這是李玉年先生的名作,而不是寧羽自創的。」

    前太子少傅桂東央道:「或許再過十年,新的琴聖就要問鼎了,99分,同樣因為這不是你的自創曲子才扣掉這一分。」

    最高評審者張陽明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是有天才的,至少在琴藝上的才華,寧羽幾乎無人能夠望其項背,99分,同樣是因為你演奏的是經典曲目,而不是自創,所以扣掉了一分。」

    灕江書院的寧羽在琴藝上的最終得分是99分,打破了三大學府大比試琴藝上的歷史記錄。所有人覺得,這個記錄以後再也不可能會有人破了。

    寧羽朝著眾人行禮,然後退了下去。

    接下來,輪到廣西閹黨學院的杜變進行演奏。

    所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甚至臉上充滿了不耐煩。剛剛吃了一頓藝術大餐,接下來不管怎麼樣都是寡淡無味的了。而且閹黨學院又能培養出來什麼藝術大家?之前的大比試中,閹黨學員彈奏的曲目都是豔俗之曲,只有這樣才能吸引到別人的耳朵,才能有一定的分數。

    但就算如此,過去十年的三大學府大比試中,在琴藝一項上,閹黨學員沒有一個超過80分。

    剛剛聽了寧羽的天籟之音,那這個杜變演奏的,就只能是吵雜之音了,破壞人的心境。

    果然,杜變剛剛做到古琴面前,很多人就已經捂上耳朵,不願意被破壞心境,不願意破壞之前寧羽演奏帶來的美妙感覺。

    李文虺朝著杜變望來一眼,露出一絲微笑,示意他放鬆,不必在乎輸贏。

    杜變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沉浸到之前夢境的世界中。

    在夢中,那個教他彈琴的白衣老頭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的水準應該超過所有人吧,包括寧羽的老師琴聖古靈。

    閉上眼睛,杜變彷彿覺得那個白衣老頭在身邊,用目光指點他的彈奏。

    「當……」

    杜變開始彈奏,中國的千年裝逼第一神曲《廣陵散》。

    他不知道自己彈奏得怎麼樣,因為他進入了類似夢境的世界,完全聽不到自己的演奏,完全是憑著感覺。

    他剛剛彈奏出幾個音符的時候,李文虺已經目光圓睜,雖然他不太懂,但是也能知道杜變的水準很高。

    而驚詫的是唐嚴,他本來是懶散閉眼,打算將杜變的彈奏屏蔽在耳外的。而聽到杜變的演奏後,瞬間睜開眼睛,直起身子,完全不敢置信第望著杜變。

    這杜變不是不學無術的投機之徒嗎?為何琴藝水準如此之高?

    而第二個驚駭的就是寧羽了。杜變的琴藝不如他,但杜變彈奏的曲子卻是完全陌生的。而且意境極度之高,難度也非比尋常,遠遠超過了他彈奏的《江月》。

    而以張陽明為首的四大評審,則是無比之激動了,眼睛發亮,甚至精神顫慄。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22:58
第39章:大獲全勝,驚掉眼球

    終於……

    終於再一次聽到了陌生的神曲了,終於不用天天聽李玉年先生的《江月》了,雖然很好聽,但是聽了五百年了,中國的士大夫耳朵也聽膩了。

    杜變繼續演奏千古第一裝逼神曲《廣陵散》。

    聽到一分鐘的時候,張陽明覺得這是幾十年不遇的絕妙之曲。聽到兩分鐘的時候,張陽明覺得這是百年不遇的名曲,聽到三分鐘的時候,張陽明覺得這是千年不遇的名曲。

    而快要聽完的時候,張陽明已經淚流滿面。

    因為在這首曲子中,他聽到了自己一生的境遇。那種對現實的痛苦和無奈,想要逃避又無處可逃的悲哀。那種避世易,卻又躲避不了心靈之寂寞。

    而其他三個評審,雖然在學術水準不如張陽明,但清一色都是大儒。所以聽到這曲子之後,頓時感覺到這完全是為他們而作的。

    《江月》雖好,但太通俗了。他們這些頂級的士大夫,要的就是曲高和寡,要的就是陽春白雪,要的就是寂寞,要的就是九天雲外,要的就是絕大多數人聽不懂。

    而在場的其他觀眾,一開始還在交頭接耳,因為他們沒有覺得有多麼好聽。但是見到張陽明,桂東央等大師如此激動,便也安靜了下來。

    我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五分鐘後,杜變彈奏完畢,要進行打分了。

    ……

    四個評審大師靜靜無言,彷彿非常為難。

    鳳梧侯柳無歡道:「還是我先來吧,我是一個吃喝的閒人,就算說錯了什麼也不要緊。」

    柳無歡雖然是個侯爺,但也是一個富貴閒人沒有什麼權力的,不像是鎮南公爵是帝國在西南的擎天玉柱。

    「首先,這位杜變先生的琴藝水準是不如寧羽的。」柳無歡道:「但也已經非常之出色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要給他99分,就這樣。」

    眾人咂舌,杜變的分數竟然和寧羽一樣。

    接下來是廣西巡撫駱炆,他足足想了一會兒,道:「我也必須申明,杜變的琴藝和寧羽有差距。但是他的曲子是從未聽過的,而且境界比起《江月》要高出很多,大概千年之內很難再出現第二首了。這是一個很……偉大的時刻,我給99分。」

    前太子少傅桂東央道:「99分,很快這首曲子會成為文化瑰寶的。」

    張陽明為難了,道:「三位把難題交給了我,那我就來解決這個難題吧,99.5分。原因很簡單,這個曲子不能輸,如果輸掉的話,我們會淪為歷史笑柄。」

    最終,杜變的得分以0.1分左右超過了寧羽,成為了琴藝的第一!

    全場發出了完全不敢置信的驚呼,杜變的這首曲子有那麼好嗎?完全聽不出來啊,也沒有覺得多好聽啊。

    然而,四個評審可都是超級大人物,是不可能被收買的,所以這個分數絕對是公正的。

    在場大多數觀眾不由覺得自卑,看來還是自己境界太低啊,欣賞不了這麼牛逼的曲子。

    而四個大人物見到在場所有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別提有多麼爽了。

    這樣神曲豈是你們這等俗人能懂的?如果你們都懂了,那我們還怎麼裝逼啊?

    而此時杜變心中只有一個聲音:「贏了!這千古第一裝逼神曲還真是牛啊,哪怕自己的演奏水平比寧羽差不少,但還是贏了他,哈哈哈哈哈!」

    然後,杜變決定以後再也不彈奏這《廣陵散》了,因為他自己也覺得不好聽啊。

    而此時最最不敢置信,最最狂喜的當然就是李文虺了,他對這次大比試真的完全不抱希望的啊,誰知道杜變竟然給了他這麼巨大的驚喜,竟然首戰得勝。

    莫非這個孩子真的是上天派下來給他的,給閹黨的,給整個大寧王朝的天才?

    而此時,閹黨學院的那四個書生太監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這曲子又那麼好嗎?沒聽出來啊?憑什麼贏寧羽啊?

    但是他們是不敢質疑的,因為寧羽自己都沒有站出來。

    此時灕江書院的寧羽心中只有幾個字:「日了狗了!」

    他是真正的琴藝大家,當然知道這曲子對士大夫殺傷力有多大,甚至他自己也非常渴望立刻彈奏這首曲目。

    遇到這樣千年不遇的神曲,只要杜變的演奏水平還不錯就贏定了啊。

    非戰之罪啊!

    張陽明忽然問道:「杜變,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廣陵散。」杜變道。

    「好名字。」張陽明拍桌子道:「這樣的絕世名曲你能夠讓他重見天日,而不是掩埋在古譜廢墟之中,你真是立下了大功了,僅僅因為這首曲子,未來歷史上會留下你的名字的。」

    沒有人認為這曲子是杜變寫的,要他敢說是自己寫的,保證會被人揍死。

    接下來張陽明宣佈,三大學府大比武的第一天比試結束,廣西閹黨學院獲勝一局。

    ……

    返回住處之後,一直以來幾乎滴酒不沾的李文虺,足足喝得一大壺救,然後興致勃勃第在庭院中舞劍,實在是太高興了啊!

    而另外一間室內,兩位大佬靜靜不語,灕江書院的山長歐陽潭和南海道場山長祝無涯。

    這次的三大學府大比武,真的完全說得上十拿九穩的。尤其當李文虺將那四個精心培養了四五年的書生太監也開革出比賽之後,閹黨學院更是連一點點翻身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但沒有想到殺出一個杜變,竟然贏了第一天的比試。

    「不會出現意外差錯吧。」祝無涯道。

    歐陽潭道:「應該不會,畢竟這杜變今日之所以能贏完全是機運,恰巧撿到了一本絕妙的琴譜,其實論琴藝他差寧羽許多。」

    祝無涯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明日的圍棋就沒有運氣一說了。不要說張弈幾,隨便跳出來的一個好手都能夠贏他。」

    歐陽潭道:「這次大比試可絕對不能有半分差錯,否則你我都很難承擔責任。」

    祝無涯點了點頭。

    因為這一場大比試可不僅僅關係到1500畝的學田,也不僅僅是閹黨的尊嚴,而是李文虺的前途。

    李文虺武功高,手段狠辣,強硬無比。關鍵是他沒有什麼私慾,一心為公,一心忠誠於帝國和皇帝。所以不管是文官集團還是武將集團都不希望他上位,那樣閹黨會變得更難斗。

    李文虺絕對不能上位,必須藉著這次機會把他趕下去,這是上峰下的死命令。

    ……

    杜變陪李文虺吃飯,張陽明前來拜訪。

    「本已絕望之局,沒有想到竟然出現了一絲生機。」張陽明興致勃勃道:「來,杜變讓我試試你的棋藝,看明日有沒有可能贏。」

    杜變朝李文虺望去。

    「去吧。」李文虺道。

    然後,杜變和張陽明開始對弈!

    僅僅不到一個小時後,杜變就輸了,而且輸得落花流水,從頭輸到尾。

    「唉……」張陽明非常失落,他已經知道杜變的棋藝水準了,算得上是業餘了。不要說比不上張弈幾這個妖孽,連任何一個參加比試的學員都比不過,明日比賽絕對的倒數第一。

    「哈哈哈哈……」李文虺豪邁大笑道:「無妨,今日能夠贏得一局已經是意外大喜,我怎敢奢望更多?杜變明日你盡可放開手腳,雖敗猶榮。」

    杜變點頭道:「是山長,那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李文虺道。

    杜變告辭,他迫不及待第要回去睡覺了。

    因為他的圍棋水準確實很渣,需要在夢境中好好練習,這應該算是真正的臨時抱佛腳了。

    ……

    杜變躺下睡著之後,立刻進入了全新的夢境。

    不過,夢到的不是一個老頭來教他下棋。而是夢到他和別人在對弈,細看之下,正是明天棋藝大比試要遇到的對手。

    按照賽制,明日的圍棋比試,每一個學院可以派出三人應戰,進行的是淘汰制。

    經過三輪的角逐之後,最終的兩個獲勝者進行決賽,誰贏了就是第一名。

    果然,僅僅不到一個小時,杜變就輸給了第一個對手,而且完全是輸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而且對方實力已經算幾個對手中最弱的一個了。

    輸掉之後,那個白衣老頭又出現了,將杜變罵得個狗血淋頭,然後一步一步指點杜變,應該怎麼贏眼前的這第一個對手。

    不過圍棋這東西實在是太難了,就算在夢境中的臨時抱佛腳也沒有多大用處,很難一下子提高水平。

    於是,白衣老頭放棄正常手段指點杜變,道:「我來和你的對手對弈,你給我細細盯住並且記住每一步,明天就按照我下的步驟來,拚命死記硬背,明天穩贏。」

    杜變道:「明天他們一定會根據夢境中的演示這麼下棋嗎?」

    白衣老頭道:「一定會,每一個棋手的套路基本上是固定的。你只需將我們的棋局記下來,背下每一步落子就可以贏。」

    靠,這牛逼大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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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