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爭霸] 宇宙軍火商 作者:墨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3 00:28:4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5 20999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17
757 寶貴的禮物(一)
見面之後,楊隸遞給鳳九淵一隻便攜式存儲器。

鳳九淵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星圖!”楊隸說。

“星圖?”鳳九淵將便攜式存儲器嵌入通訊器,激活了星圖。剎那間,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呈現在他的眼前,生生震撼得他愣住了。

楊隸似乎很滿意這效果,道:“小小意思,還請鳳先生笑納!”

鳳九淵當真是笑了,而且還笑得無比的燦爛,嘴裡說道:“若這也算小小意思,那世界上就沒有大意思了。”收起星圖後,既讚賞又欽佩地看著楊隸道:“老楊,這東西哪弄的?它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無價之寶呀!”

楊隸道:“對我來說,神石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鳳先生能幫我辦成此事,足見是真當楊某是朋友。對於真正的朋友,楊某也是很夠意思的!”

鳳九淵哈哈笑道:“說實話,老楊,神石這東西對於鳳凰界來說確實是最金貴的寶貝。也只有你來了我才會費這份心,就是原道寧我也沒給他開這道後門呢。虛偽的話咱們就不說了,行不?”扭頭對思菊道:“去,搞點酒來,我要跟老楊喝一杯!”

楊隸沒有拒絕。

一杯酒下肚後,鳳九淵的臉騰地就紅了,楊隸儘管笑容滿面,卻難以掩飾藏在眼裡的焦慮。鳳九淵也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道:“以後要是有需要的,用得著我這個朋友,你開口就是。能幫的,我絕不推辭;幫不上的,我也陪你一起想辦法!來,再乾一杯!”

楊隸又陪他喝了一杯,道:“也不瞞你,我的老窩遭到了攻擊,我得盡快把這批神石帶回去,要不然就會有大麻煩!本想多逗留幾天,再找個機會跟你細談的,看來也只有下次了!”

鳳九淵道:“我理解。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帶走。”

楊隸道:“那就多謝了!”

“是真朋友就不用說謝字。”

“好!來,我再敬你一杯!”

三杯酒下肚,鳳九淵的視線明顯恍惚了起來,舌頭也大了許多,說話變得不再利索。他努力地想撐起來,卻沒有做到,卻樂呵呵地笑道:“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喝醉酒,看樣子是沒辦法送你了。以後得空了,再來……”

楊隸道:“你不請我也會來的。”站起身來,正準備幾句告辭的話,就听鳳九淵問道:“對了,再問你一句:你認識陸恕?”

楊隸點頭道:“豈止是認識,而且還很熟!”

鳳九淵問“那,那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楊隸眉頭一皺,道:“這個,我還真不好說。”見鳳九淵一臉的失望,便又補充上一句道:“不過,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關心你!”

“關心我?”鳳九淵眼裡閃爍著疑惑之色,彷彿在說:“怕不是關心我吧,而且對我別有企圖!”

楊隸道:“這個人很深沉,不是一般人能夠看透的。過去的四年裡,我們見過兩次面,兩次他都向我打聽你的情況。起初我很奇怪,鳳陸兩家不是世交麼,他怎麼不自己來問你。後來聽他說了,才知道發生了很多事情,讓你對他非常的仇視。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只能對你說:陸恕這人很複雜,不能從一個面來看他。你仇視他,但他卻從來沒有仇視過你。”

鳳九淵習慣性地反問了一句:“是麼?”

楊隸沒有再說,道:“自己心裡的疑惑得自己去求證,聽別人說,終究是置身廬山,永遠看不清真面目。”旋又笑道:“你這樣子可……可真讓人不敢相信,聞名宇宙的軍火商鳳九淵先生竟然不會喝酒。還是回去歇著吧,要不然酒勁一上來,就有得你苦頭吃了!”然後還專門衝雷頓點了點頭,這才去了。

果然,楊隸沒離開多會,鳳九淵就哇哇地吐了起來,直叫難受。思菊絮絮叨叨地說他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就算要喝也不該空腹喝……本以為他吐了之後會更難受,沒想到幾口水下去,就跟沒事人似的,吵著要飯吃。

思菊見他臉上的潮紅退了,眼睛也變得清醒了起來,奇道:“喲,敢情你剛才是在裝醉?”

鳳九淵道:“裝醉?你來裝給我瞧瞧?”

思菊道:“那怎麼現在跟沒事人做的?”

鳳九淵拍著頭道:“我怎麼知道?反正吐了之後就感覺好了!”又問:“你們醉酒了是不是也這樣?”

思菊道:“但凡是個人,喝醉了酒一旦吐了,反而會更難受。就你是個例外!”

鳳九淵哦哦了兩聲,道:“估計我吐得比較快,酒精還沒有進入血液……”便讓她快去催飯。

思菊才一下樓,鳳九淵扭頭就問雷頓:“你們認識多久了?”

雷頓張了張嘴,沒答。

鳳九淵道:“別跟我編故事,剛才我雖然難受,但腦子卻還清醒著呢。說!”

雷頓道:“不久!”

“不久是我久?”

“32年!”

“什麼?”鳳九淵驚道:“32年?我才多大?他又才多大?”

雷頓道:“他那時才19歲!”

“看來你們之間果然有姦情,老實交待,到底怎麼回事?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

“老先生和他的爺爺是好朋友,我自然也就認識他了!”

“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有多複雜?”

“不對,肯定不對!”鳳九淵像審賊似地盯著雷頓道:“那我老爹又怎麼會認識他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

鳳九淵一副被欺騙了的委屈樣,道:“你們一個二個的都瞞著我,瞞著我……”

雷頓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就不再理他了。

飯才吃到一罷,九疑回來了。

鳳九淵問她哪去了,她卻有些不樂意地答道:“有必要告訴你嗎?”

鳳九淵盯著她,道:“我是你哥,關心你還不應該?萬一你上了某些居心不良的怪叔叔的當怎麼辦?那我可沒辦法向爹娘姐姐交待了! ”說到這裡,又想起了九離,問:“你有姐的消息麼?這都快大半年了,也沒給我來個信。是不是忙著談戀愛去了?”

九疑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18
758 寶貴的禮物(二)
楊隸給鳳九淵的是一份博羅天華掌握到的已知宇宙的全圖。

如果只是簡單的星圖,也用不著用專門的便攜式存儲器存放,只需用通訊器就能收發。但這份已知宇宙的全圖實在太大了,大到必須要用一個專門大型的服務器才能存放得下。

星圖這種東西對於國家來說,無疑是最寶貴的戰略資源之一。比別人掌握得多,那就在戰略上擁有無可比擬的優勢。而繪製一份詳實而全面的星圖,往往往需要花費許多年的時間,甚至還要在人力和物力之上作出無比巨大的付出才能辦到。像這樣一份宇宙全圖,且不要說用一百塊上品神石去換,便是搬空整個鳳凰界的神石儲備也是值得的。

這是用神石換來的,它的所有權自然該歸屬於鳳凰界。

鳳九淵也沒有藏私的意思,畢竟在這次神石的問題上,內閣作出了很大的讓步。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別人給他一滴水,只要他有了機會,實會湧泉相報。

晚上的御前軍事會議結束之後,鳳九淵將便攜式存儲器交給史箴道:“這個東西是用一百塊神石換來的,我現在鄭重地把它交給內閣,希望你們妥善保管和使用! ”

史箴有些明顯有些犯嘀咕,暗想:“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其他的內閣成員也很是不解,看著那個釦子般大的小東西,無不覺得鳳九淵的話是不是言過其實了。

鳳九淵也沒有管他們都是怎麼想的,站起身來說道:“方略既然制定出來了,那就趕緊執行……好了,都散了吧!”本想藉機多說幾句的,但話溜到嘴邊,想起了那句俗語:話說多了是酸的!也就打住了,暗道:“他們個個心裡頭都跟明鏡似的,只要不爭權奪利,不趁機計較個人恩怨,斷沒有辦不好的事情。眼下鳳衛已經介入,他們一發力,還有什麼局勢控制不住?我又何苦操那麼多心?”

用過晚膳之後,他這才不徐不急地向原道寧發去的通訊請求。

沒想到的是,原道寧正在關注著一場戰鬥的進展。

兩天前,因為帕伊爾頓的一時大意,丟失了一處極其重要的戰略據點。若是怪物大軍在這裡建立起了穩固的防線,其直接後果就是它會像一根釘子般釘入燭光防線,最終將它從中撕裂開來。為了拔出這顆釘子,原道寧命令艾爾沙必須在三天之內將據點奪回來,同時命令戴罪立功的帕伊爾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阻止趕來增援的怪物大軍。

成敗在此一舉,因此整個總指揮部的氣氛非常的緊張。

鳳九淵聽完原道寧簡明扼要的報告之後,就調出了戰場實況查看起來。

目前所使用的星圖是中宇宙戰略司令部和星空之狼傭兵團合力繪製的,範圍相當的狹窄,很多地方都沒有明確的標示,這無疑極大的製約了聯合抵抗軍戰鬥力的地揮。

鳳九淵見艾爾沙所指揮的戰鬥還在進行著,而且打得相當的慘烈,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問原道寧:“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攻擊路線了?”

原道寧說:“目前只有這一條。”

鳳九淵哦了一聲,激活了楊隸給他的星圖。

剎那間,原本只有一支燭火照耀的漆黑天地彷彿升起了一輪旭日,一切都顯得無比的亮堂起來。從楊隸的星圖上看到,最佳的攻擊線路不止一條,而艾爾沙所選擇的並不在最佳之列,正是這樣,所以才會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打得如此的慘烈。

“不能這樣耗下去了!”鳳九淵迅速地作完了戰場評估,將結果發給原道寧道:“必須得改變攻擊線路,要不然就算打贏了,艾爾沙的戰略機動群也會完蛋!”

原道寧看完鳳九淵的評估報告後,大惑不解地問:“這,這幾條線路根本不存在呀?”

鳳九淵正在給指揮系統加載新的星圖,便道:“五分鐘後咱們再說!現在你必須在我這份評估報告的基礎上找到一條新的最佳的攻擊線路,能做得到嗎?”

原道寧一想,這也不損失什麼,便點頭道:“好!”

還沒有五分鐘,原道寧的結果出來了,鳳九淵卻還在忙碌著。

為了不影響前方的戰事,他只得使用主控智腦的閒置資源來加載星圖,這無疑會極大的影響加載速度。

原道寧見鳳九淵緊蹙著眉頭忙碌著,心下也很奇怪,暗道:“他這是在幹什麼?”

五分鐘,對於普通人來說,不過是轉眼間的事。但對於鳳九淵來說,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

而對於原道寧來說,這五分鐘無疑也很漫長。很多年了,他沒見鳳九淵這麼緊張,這麼的神經質過,所以,他很好奇在五分鐘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終於,鳳九淵的手停了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好了,好了,終於好了……”像幹完了一件驚天的大事一樣,剛才下壓在肩上的重擔瞬間卸了下來,整個人都輕鬆了。

就在原道寧要問到底是什麼好了時,鳳九淵激活了指揮系統裡的新星圖,道:“我估計這會讓你的指揮能力得到質的提升!”

原道寧盯著星圖呆看了至少三分鐘,然後才問:“這是什麼東西?”他當然知道自己正在看的是什麼,只是他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鳳九淵做出來的虛擬數據。

鳳九淵道:“星圖呀。花了一百塊神石換來的!”

原道寧啊了一聲,臉色頓時因為激動而變得蒼白,他強抑著澎湃的心情,道:“來源可靠嗎?”

“非常可靠!”

原道寧猛地一拍面前的控制台,道:“太好了,太好了……”

鳳九淵道:“先別忙著叫好,快點把問題解決了才是!”

原道寧啟動了戰場頻道,對正在執行作戰任務的艾爾沙和帕伊爾頓道:“注意,星圖已經更新。所有作戰單位按照新圖佈置作戰任務!”

這就是他解決問題的法子。

鳳九淵等了良久,見他沒有再下達命令,奇道:“完了?”

原道寧道:“完了!”

“就兩句話呀?”

原道寧道:“以他們的能力,兩句話足夠了!”

鳳九淵豎起大拇指道:“高!難怪你會成為指揮千軍萬馬的大統帥,我連一個小將軍也做不好!”

原道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就在他準備結束談話,切斷通訊時,鳳九淵問:“你們前後一共俘獲了多少只宿主?”

原道寧不明白鳳九淵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答道:“一共15只。6只移交給了科拉米亞和平議會。9只掌握在合眾國手裡,這其中有4只掌握軍方手裡,星海工業有3只,博納生物科技有1只,剩下1只進行了永久的封凍處理,放進了博物館!”

鳳九淵道:“你確定軍方手裡的4只都還在?”

原道寧點頭道:“都在!”

鳳九淵第一次對原道寧的話表示了質疑,再次問道:“真的都在?”

原道寧也納悶了,道:“先生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鳳九淵道:“我聽說軍方掌握的一隻宿主從試驗室裡跑了!”

原道寧一震,問:“消息來源可靠?”

鳳九淵道:“如果這份星圖可靠,那這消息就一樣可靠!”

原道寧的臉沉了下來。

鳳九淵道:“能和國內聯繫上後,首先核實一下這事。”

原道寧嗯了一聲。

有了新星圖的指引,戰場局勢瞬間發生逆轉。先是艾爾沙,留下少數兵力繼續從正面發起慘烈進攻,他則帶著主力,通過太空母艦傳送到怪物大軍的後方,發起了奇襲。

怪物大軍沒料到艾爾沙會出現在它們認為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疏於防範,立時潰不成軍。饒是如此,艾爾沙和他的第一戰略機動群依舊又經過了一整天的苦戰之後才奪回據點!

而另一邊的帕伊爾頓,儘管有了新星圖的指引,依舊沒有改變卻硬碰硬的打法,竟然以少數兵力發起強行反沖鋒。帕伊爾頓和他指揮的軍隊素來就有一種勇不可擋的氣勢,這種氣勢之下,往往讓他的軍隊如虎添翼,攻擊力遠強過兄弟部隊。此次執行狙擊攔截任務,原道寧本就沒有派給他太多的兵力,畢竟任務的性質就不需要給他以優勢的兵力,結果他還是以劣勢兵力打出了優勢兵力下才有的反衝鋒之戰,還把趕往增援的怪物大軍給生生逼退了幾個星系。

不過,照他這樣打下去,一旦怪物大軍將優勢兵力集中起來,保准讓他磕掉大牙。就在怪物大軍集結兵力,準備第二次沖擊時,原道寧的命令下來了:說艾爾沙已經奪回了據點,要他立即回撤。

帕伊爾頓正打到興頭上,準備再來一輪衝鋒呢。只可惜原道寧的命令是容不得質疑的,他只有在極端的不甘心之下,命令全軍後撤。

在戰後的總結會議之上,帕伊爾頓被降銜又降職,還要寫出一份深刻的檢查向全軍反省。用帕伊爾頓的話來說:“老子打了多少年的仗了?這麼窩囊還是頭一次!”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19
759 權力爭鬥(一)
經過慎重的研究,鳳九淵覺得短期內要回合眾國是不可能的。

首先,航路不通。

其次,皇帝位置丟給誰?

第三,自己若撒腿路了,聯合抵抗軍與鳳凰界的合作又由誰來協調?

第四……

總之,問題一大堆,而且個個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好解決!

糾結了幾天后,他就對雷頓說:“要不,你替我回去一趟?”

雷頓答道:“這事我替不了。再說,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在我不能確定你足夠安全的情況下,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拒絕!”

鳳九淵問:“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不管?”

“反正不歸我管!”

鳳九淵當真是如挨了一記悶棍,既難受,還說不出有多痛苦來。

武定中病癒歸來,在朝政上已經明顯不像之前那樣盡心盡力,任由史箴上躥下跳,只當沒有看見。忠於他的人是既納悶又嫉恨,說史箴太不厚道了,這不是要搶班奪權麼?都說該給史箴點苦頭吃,讓他知道誰才是當朝首相。

武定中極其淡然地道:“給他苦頭吃?這有意義嗎?”

同夥些說:“怎麼就沒意義呢?真讓​​他這麼個搞法,朝綱還不得大亂呀?他也不想想,是誰把他從兵部侍郎的位置上提拔上來的?”

武定中道:“那你們認為是誰呀?”

“自然是武相您吶!”

“屁話!”武定中一拍桌案道:“是皇上!”又道:“不單是他史箴,包括我武定中,還有你們,誰不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你們呀,上不思報君恩,下不知報社稷,腦子裡成天都想的是什麼?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這很好麼?看你們這副嘴臉,我,我……唉!”一拂袖,去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分明都不曉得到底哪裡說錯了,惹得他這般生氣。

深知內情的人都以為武定中是灰心了,失望了,想藉機請辭相位,以全殘生。也有人說他知道鳳九淵不再寵信於他,轉而對史箴寄予厚望,自知無力回天,還不如玉成其事,保全富貴權勢。就連史箴也覺得武定中是看到自己行勢一天比一天看漲,自知無法遏制,為了上不引起皇帝的震怒和反感,下不遭到群臣的怨恨和彈劾,這才不得不讓開道路,讓自己這個副相有轉正的機會。

鳳九淵儘管天天在鳳鳴宮裡煩惱著,但卻不是對朝政一無所知。史箴的上躥下跳他看在眼裡,心裡更是跟明鏡似的。直到有天召見了史箴,聽他話裡明暗都在說武定中無心朝政,懈怠了好多事務,明火執仗地告起了武定中的刁狀,他面上只是淡淡地道:“哦,這樣呀!我看他是病還沒有痊癒吧。你身為副相,該多挑些擔子才是!”

聽著這話,史箴一時也摸不清鳳九淵是什麼意思,只得趕緊打住,等回去研究透了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史箴走後,鳳九淵就對思菊道:“剛才的話都聽見了吧?”

思菊道:“怎麼沒有聽見?副相告首相的刁狀,一場新的權力鬥爭又在醞釀了!”

“那你怎麼看?”

思菊反問道:“什麼怎麼看?”

“誰輸誰贏呀?”

“這還用看呀?他們是誰也贏不了!”

“嗯?”

“莊家都沒發話,閒家折騰得再起勁也是白搭。我說得可對?”

“喲,什麼時候玩起了賭來?”

“我才不賭呢。這是聽侍衛們說的!”

“侍衛?”鳳九淵眉頭一皺道:“侍衛們都好這一口麼?”

“我這就不知道了!”

鳳九淵就道:“把陸文叫進來!”

陸文是大內侍衛副統領,侍衛們的內務都由他負責。

思菊正不明白鳳九淵怎麼說著就叫陸文了,便打發了一名宮女去傳。

陸文來了後,鳳九淵就問道:“侍衛們閒了都乾什麼呢?”

陸文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明白鳳九淵問這話的意思。鳳九淵再問道:“怎麼不說話?”

陸文這才詳細地奏明了。

鳳九淵聽了,道:“其他的事我不管,賭這一條給我戒了。明白?誰要是戒不了,兩條路:一,滾蛋;二,給我挖礦去。聽清楚了? ”

陸文叩頭道:“是,臣明白!”

鳳九淵道:“你估計是不明白賭的遺害有多深。思菊,回頭得空,給侍衛們上上課。免得還對我心懷怨懟!”

思菊忍住笑意道:“好,我這就領旨了!”

陸文退下之後,鳳九淵才嘆道:“史箴這人當副相是綽綽有餘的,可是呀,絕少了獨撐大局的智慧和力量。想當首相,他這輩子是甭想了!他要是這麼鬧騰下去,武定中還是得一巴掌把他給拍死了?去,找點什麼補身子的去內閣賞給武定中,再隨便賞他兩句好話!”

思菊明白他的真正意思,笑一笑便去了。

史箴才回到內閣,假模假式地向武定中禀報了向皇帝匯報工作的情況。見武定中不停地嗯嗯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暗道:“像你這樣,還配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麼?我看還是提早讓賢得好,免得誤國誤民!”

這不,匯報工作還沒有結束,就見雜役來報,說鳳鳴宮的思菊姑娘傳旨來了。

史箴心下先是一震,隨即暗喜道:“想來皇上是聽了我的話,派思菊姑娘來訓斥他的了!好,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武定中似乎也有預感,冷冷地看了史箴一眼,便去接旨了。

內閣下下,其實都在猜測著皇帝派思菊來到底要傳達什麼旨意,這會不會決定內閣兩位相爺的命運呢?所有人都很忐忑!

武定中從值房裡出來,整理了衣冠,面北跪下,口稱:“臣武定中接旨!”

思菊站在台階上,環視了一眼跪下的內閣諸臣,見他們神情冷漠,除了少數人略帶擔憂外,多數人竟然暗懷幸災樂禍之色,心裡不免感慨:“這都是什麼世道呀?武定中還沒去相呢,人情就冷漠到這一步了?若是九淵真的罷了他的相,下場不知得有多悲慘?”搖了搖頭,道:“皇上有旨,免跪!”走下台階,扶起武定中道:“武大人請起吧!你身體還沒有大好,地上潮,欠跪了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19
760 權力爭鬥(二)
眾臣見思菊對武定中的態度如此親熱,無不大愕。特別是史箴,竟然懵了,暗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像是皇上要對他下手呀……”

思菊從太監手裡接過匣子,道:“皇上說,武大人你操勞國事,積勞成疾,他很過意不去。這幾支百年玉參都是進貢的上品,皇上特命賜給你補養身子。皇上還說,等身體大好了,內閣的事你無論如何都得挑起來,以後仰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要你和史大人,還其他內閣諸位大人們繼續保持精誠合作,帶領我鳳凰界渡過難過,開創萬年盛世。你所領導的這屆內閣是責任內閣制建立後的第一屆,要成為千秋典範。武大人,可不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番殷切期望呀!”

這些話都是思菊揣摩著鳳九淵的意思自己說的,內閣上下聽了,當真是人人心中滋味不同。

最驚詫的莫過於武定中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鳳九淵這樣做的用意。依著他對鳳九淵的了解,深知自己這個內閣首相是做到頭了。這幾年,自己有多少是順著他的心意幹的?出了這麼多事,若不再藉機把自己拿下,皇帝也就不是皇帝,鳳九淵更不是鳳九淵了。然而,思菊的這些話卻讓他真的懵了,暗道:“這,皇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恍然間,才覺得自己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鳳鳴宮裡的皇帝,他已經變了,徹底地變了,變得不再是九王府裡那個單純得一眼就能看透的年輕人,他已經蛻變成了真正的皇帝……

最震駭和不甘的是史箴。他是深知鳳九淵對武定中有多怨恨的,自己花了那麼多的功夫,費了那麼多心血表現,還不惜言語中傷這等下流招式都用上了,怎麼就沒能將武定中扳倒呢?問題到底出在哪了?見內閣上下都圍著武定中道賀,他也只得上前去湊趣。

看著史箴眼裡難以掩飾的不甘和惶恐,武定中突然明白了鳳九淵這樣做的用意:不是真的信任他,而是深知史箴不堪大用,又為了避免朝廷陷入新一輪的權力鬥爭中去,不得不讓他繼續留在相位之上。

悟明白了這個道理,武定中心中當真是百般滋味。他深知,鳳九淵雖然現在很厭惡於他,但還是念著舊的,要不然依著他那果決狠辣的性子,又怎麼會容得他呢?從祈原學的下場就可以得知,鳳九淵這個皇帝絕不是好相與的。一盒玉參,幾句好言撫慰,就將一場即將爆發的權力爭鬥化解於無形,在感慨鳳九淵這個皇帝是越當越高明的同時,武定中也不得不承認,鳳九淵這是念著舊情給他留退路,要不然只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史箴和自己鬥,等自己趴下的時候再出面收拾殘局多省事?

想到這裡,武定中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覺得,自己為相這些年來,真的是太對不起鳳九淵了,對不起他的信任和重托……

史箴不是笨人,經過一整天的思考,他也隱約看明白了鳳九淵這樣做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穩定朝局。

晚上回到家里之後,幾名心腹來訪,都說起了今天皇帝派思菊來內閣傳旨的事。他們是沒有看明白鳳九淵的用意,只是嘀咕道:“不是說皇上對他是恨之入骨麼?這算什麼意思?這到底算什麼意思嘛!”

史箴緩緩地踱了兩步,停下來道:“我來問問你們:眼下什麼最重要?”

幾人愣愣地你看我,我看你,問道:“什麼最重要!”

史箴搖了搖頭道:“所以說,你們吶……”下面的話也沒有說出來,便又自揭謎底道:“穩定!明白了嗎?”

幾人面面相覷,然後都恍然大悟地點起了頭來,既而蹙眉沉思。

史箴繼續道:“他在朝經營多少年了,我們又有多少氣候,皇上心裡可跟明鏡似的。唉,說起來也是我太心急了些,這麼明火執仗地干起來,皇上能不擔心麼?”

幾人都說:“可是,若不藉著這個機會把他推下台去,那要讓他屍位素餐到何時?也不看看,現在內閣上下的事務都是我們的人撐持著,他,他……”史箴一擺手道:“別說這些。咱們只管做咱們的,皇上心裡什麼都清楚。今天是給了他一顆甜棗吃,那是要讓他知趣。沒聽旨意裡說麼,要他跟我,跟內閣上下繼續保持精誠合作,共渡難關,共同開創我鳳凰界的萬年盛世。諸位,你們想想,皇上為什麼會特意提到我?要知道他才是內閣首相,而我,只是副相,還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副相呢!”

眾人一想,眼睛頓時亮了,彷彿都看到了希望,無不振奮了起來。

史箴又交待了一番,要他們好好辦事,沒有什麼比贏得皇上的心更重要,到時候武定中是想留都留不住了。

幾人又說這樣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在他們看來,應該有點動作才行!

史箴似乎也有些心動,想了想,又否決道:“不行,絕對不行!咱們開了這個頭,一旦捅到皇上那裡,可就什麼都完了!”

眾人又覺得他太過於優柔寡斷,一個勁地苦勸,又是獻計又是獻策。無論怎麼說,史箴就是不鬆口。直到其中一人說他認識劉挺之後,史箴的心才動了,問道:“你認識劉挺?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那人不無得意地道:“當年劉挺少年得意,出任海西羅甸縣令時,我正在光明府(羅甸縣屬光明府治下)擔任通判。當時,闔府上下都對這個新來的,不懂禮數的縣令很不待見,唯獨我,覺得此人不凡,幾次從中相助,因此結下了這份情誼。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後台竟然如此的硬,不但是大國師的嫡親兒子,還是當今的國舅爺呢。咱們手裡不是搜羅得有關於武定中把持朝政,任用私人的證據麼?我把它往劉挺那一送,憑著此人的秉性,他斷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他若出面彈劾武定中,份量可就不一樣了,皇上就不能不考慮還要不要讓武定中繼續留在首相的位置之上!”

史箴盤算了良久,在眾人幾番催促之下,才一咬牙道:“那行,先就這麼辦。若是還扳不動,那咱們就立即收兵,先穩上一段時間再說!”又佈置了一番,這才散了!

武定中回到家後,見闔府喜氣洋洋,上上下下的人都來道賀,特別是長子武安緒,簡直像要飛上天似的,一副樂不可支之狀。和氣地打發了下人後,又對親族子侄們一番諄諄教誨,這才讓大家都散了,唯獨讓長子武安緒留了下來,說:“你跟我來書房!”

武安緒一直求父親給自己謀一個官職,武定中咬牙不同意,見今天這情狀,武安緒就以為父親終於開竅了,心裡更是樂得開了花。

進入書房後,武定中先還和氣地將下人打發走了,命武安緒把門關上,然後陡地斷喝一聲:“跪下!”

武安緒懵了,啊了一聲,看著父親,不知所謂。

武定中一拍書案,吼道:“跪下!”

武安緒腿一軟,跪了下去,問道​​:“父親,我,你這是怎麼了?”

武定中哼了一聲道:“你很得意,是麼?”

武安緒覺得自己很委屈,訥訥地道:“父親,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武定中道:“好嘛,滿朝上下都是洞若觀火,唯獨你是渾然不覺。好得很!那你就給我跪著,跪到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起來!”然後叫來了管家,讓他派人守住書房,沒他的話誰也不許靠近。這才去後堂向老母親請安!

沒過多久,闔府上下又都知道了老爺發作了大少爺的事,全都不明所以。只是少數幾名清客相公知道怎麼回事,也只是嘆氣作罷。

劉挺處理完一份公文,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端起茶碗來才知道空了,然後又發現水壺也空了——他素來有個習慣,工作的時候不許旁邊有人,因此不得不叫人送壺水進來。剛一叫,就听長隨在外禀道:“老爺,前門街斯大人來了……”

劉挺哦了一聲,看了看時辰,道:“請他到書房來敘話!”

不一刻,吏部侍郎斯一明就長笑著走了進來,道:“毅直兄,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沒有歇下呢?”

劉挺站起身來,面帶微笑迎了兩步,道:“你不也沒有歇下麼?”他這話語帶雙關,頓時讓心懷圖謀的斯一明愣了一愣。

讓過坐後,劉挺就問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該有一個多月沒進我這門了吧?”

斯一明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如今是左都御史,執掌天憲,糾察百官,我若是來得勤了,算什麼話?”

劉挺道:“心中無愧,何懼流言?”

斯一明道:“你我都是朝堂上呆了多年的人了,不管是有愧無愧,這流言還是懼幾分得好呀。”

劉挺道:“照你這麼說,此來是必有要事的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0
761 權力爭鬥(三)
斯一明道:“是不是要事,還要你怎麼看!”說著,從袖筒裡拿出一疊文卷上來遞上。

劉挺接過仔細地看了起來。

斯一明仔細地觀察著劉挺的神情,見然淡然自若,渾沒有一點的驚訝情狀,彷彿這些東西早就知道了似的,心里當即就沒了底。

劉挺大致看完後,問道:“就這些麼?”

斯一明訝道:“難道這些還不足以引起你這位左都御史的重視?”文卷裡搜羅的都是吏部尚書畢修一些貪贓枉法,循私舞弊的證據,並沒有直接指向武定中。

劉挺的深沉可不是斯一明能想像的,儘管這些罪證他從來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但他還是表現得很淡然——因為他不想被人利用,成為權力鬥爭的工具。合上文卷之後,他就道:“若是這些,你要一車我也有!”

斯一明大驚,道:“這,怎麼可能?”若督察院真的掌握了畢修的這些罪證,為什麼不發起彈劾呢?要知道監督大臣,參劾百官可是督察院的不二職責呀!

劉挺沒有直接回答斯一明,而是道:“滿朝大臣,誰的屁股下又是乾淨的?”說著,頗具深意地盯著斯一明。

斯一明打了個激靈,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意,彷彿感受到了來自劉挺的警告,好不容易才擠全身的力氣強笑道:“這個,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劉挺拿起文卷道:“這個,我留下。若還有其它的,也歡迎送來!”然後就絕口不提此事,盡說些風花雪月和陳年舊事。

斯一明哪裡還有心思聽下去?藉口夜已經深了,就起身告辭離去。

吏部侍郎告吏部尚書,為什麼不具章向皇帝參劾,而是把罪證遞到自己這裡來呢?劉挺憑著本能感覺到這裡面藏著什麼事,所以才把斯一明給糊弄了過去。人一走,他就靜下心來細想,想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陰謀!

吏部尚書畢修是武定中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這是滿朝皆知的事。而斯一明又何嘗不是?只不過隨著史箴的起勢,斯一明便靠了過去,想藉著史箴的勢入閣,甚至是登上相位。這些破事,劉挺是洞若觀火,只是他一時沒有想明白:斯一明為什麼要藉他的手來參劾畢修呢?是史箴授的意,還是他自己想扳倒畢修,登上吏部尚書的位置?

一時間,劉挺還沒有想到這是一起史箴勢力向武定中勢力發起攻擊的信號,只是把它當成單純的大臣恩怨來看待,所以琢磨了半晌也沒有得出要領。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他不認為在這個時候史箴還敢掀起新一輪的權力鬥爭來。

迷糊了一夜,劉挺都沒有睡好。他一邊在研究斯一明的用意,一邊也在想要不要具章參劾畢修。用早餐時,聽府裡的下人在談論大小姐(思菊)昨天去內閣傳旨的事,他就道:“又在亂嚼什麼舌根子呢?”

思菊雖然已經被鳳九淵娶進了門,但名義上還只是鳳鳴宮的都管女使,是以劉家上下都怕府里人亂嚼舌根子,管得很嚴。

府裡有素來都怕劉挺,見他喝問,忙把事情經過詳細地說了,劉挺這才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臨到出門時,他恍然而悟:是不是史箴不甘心,想藉參劾畢修之機向武定中發起攻勢呢?

在去督察院的車上,劉挺是越想越明白,決定不再以督察院的名義具折參劾畢修,而是通過另一種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

到了督察院後,他就打髮長隨送信到宮裡,請大小姐晚上回趟府來。

督察院顯然也從一些不明渠道收到一些畢修貪腐罪證,議論紛紛。劉挺知道這是斯一明故意佈出來的疑陣,就是要逼他以督察院的名義參劾畢修。他也是恍作不知,授意御史們多多收集證據,若是確有其事,便具折參劾。

整整一天,劉挺都在關注著畢修事件的動向。也不知是史箴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還是斯一明吃不准深淺,不敢做得太出格,因此,風言風語也只局限於督察院內,還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散班之前,劉挺還是授意幾名御史具章參劾畢修,要他們務必今天晚上完成彈章,爭取明天中午之前遞進鳳鳴宮。

回到家裡,思菊已經在等著他了。一見面,思菊就道:“哥,火急火燎的,什麼事呀?”

劉挺道:“去書房說!”

思菊立即知道有大事,便不再追問。

到了書房後,劉挺把斯一明昨天晚上給他的文捲取了出來,道:“這個,凡你轉交給皇上。”

思菊奇道:“什麼東西呀,這麼神秘!”接過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挺道:“我沒什麼意思。東西是斯一明交到我這裡來的!今天督察院都在討論這事,我已經命他們上折子了!”

思菊想了片刻,道:“哥,你這樣做才是對的!”

劉挺苦笑道:“你哥還沒昏頭呢!好了,回宮去吧,這事得趕緊先皇上知道!”

思菊道:“行,那我先走了!”

鳳九淵當然料到大臣們私底下還有這麼多小動作。看完文卷後,往案頭一丟,嘆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就不讓我省心!”問思菊:“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置好?”

思菊道:“不怪我干政?”

“說!廢那麼多!”

“傳史箴進宮來,把這些東西交給他。讓他去處理!”

鳳九淵哈哈笑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妙呀,跟我想的一樣!”

思菊白了他一眼道:“誰跟你想的一樣了?”

鳳九淵沒有爭論,就道:“就這麼辦吧!若罪證確鑿,畢修這人是不能用了,但斯一明也別想上位。阿布都不是才轉到工部當左侍郎麼?那就讓他再升一級,來當這個吏部尚書吧!”

思菊一聽,道:“敢情你是早打著這個吏部尚書的主意了吧?阿布都才從順天府任上平調到工部,這一轉眼就升了吏部堂官。你就不怕大臣們說什麼?”

鳳九淵哼了一聲道:“我怕什麼?又不是頭一次乾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1
762 權力爭鬥(四)
史箴再傻也明白鳳九淵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從鳳鳴宮裡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了。

看了看冬日里晴朗的天空,燦爛的陽光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渾身上下都涼到了骨子裡。

看著捧上手裡那疊厚厚的文卷,史箴不再覺得它是輕飄飄的,有若無物了,反而特別是沉,特別是燙——這本是他費了好久辛苦收羅來藉以發起對武定中致命一擊的殺手鐧,現在卻成了威脅自己性命的利刃。世事無常,恐怕再沒有比這更具有譏諷意味的了吧?

下台階的時候,史箴差點摔倒。思菊在身後提醒道:“史大人,小心著吶。”又問:“你沒什麼事吧?”

史箴停下腳步,費盡了全部的毅力調整好了笑容,回過身去道:“勞思菊姑娘關心了,我倒是沒什麼事。只是在想,該怎樣才能辦好皇上交待下來的這份差使……”

思菊淡淡地笑道:“我看你臉色不好,大約是最近壓在你肩上的政務太多,給累的,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偌大的朝廷,就指望你們幾個了。”

史箴忙道:“身為臣子,為皇上分憂是該當的,說不上累,說不上累……”幾句話下來,也緩過了勁,起伏的心緒漸漸鎮定了下來,反倒笑:“倒是思菊姑娘侍奉皇上,盡心盡力,勞心勞力,該多注意保養身子才是!”

思菊笑道:“借史大人你的話說,這是本份。既然史大人沒事,那你走好!”

別過了思菊,史箴開始細細思量這起事件來。

他再傻也明白了,鳳九淵沒有罷相的心,更沒有讓他出任首相的念頭,一時間當真是又怨又恨,又苦又痛。想著這些年來,自己做了多少事?難道還沒有證明不論是憑才能還是見識、氣量,都有接替武定中出任首相的資格麼?望著高懸當空的太陽,他心中暗暗叫道:“皇上呀皇上,你難道就沒有看到臣的一片忠心片?你難道就沒有看到,臣比某些人更適合擔任首相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四年來,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如履薄冰,沒有告過一天假,沒有邀過一次功,討過一次賞……皇上,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忠誠的麼?”

越想,越不心甘,竟然控制不住地流下了淚來。

過往的太監和侍衛們看著,雖覺得納悶,卻又不敢上來問。

抽泣了一通,史箴心下略覺好些,但依舊難以釋懷。

畢修的罪證已經交到自己的手上,皇帝也發話讓自己負責處置此事,按說扳倒畢修,既而搞垮武定中本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為什麼此時此刻卻怕得要命呢?或許不是因為別的,只因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自己是既忽視了武定中的影響,更沒有看清皇帝的能量,這才一著棋失,滿盤皆輸,徹底地斷絕了出任首相的希望。此時此刻,就算扳倒了畢修又如何?只不過是為朝廷清除一蛀蟲罷了,於武定中毫無損傷,而自己卻是付出了最為沈重的代價。

這場本是由他史箴掀起來的權力鬥爭還沒有正式開場就以他的全面敗北而告終結,雖說是敗得既乾脆又徹底,但也不是毫無收穫。最大的、最讓他刻骨銘心的收穫就是:在違背朝廷大意志的前提之下,又沒有得到皇帝支持的權力鬥爭是注定要失敗的。

這道旨意該怎麼執行呢?

不管是依法公斷,還是徇私裁處,要不了多久,滿朝上下都會知道整垮畢修的真正黑手是他,而目的是針對坐在首相之位上的武定中。結果是武定中沒有動搖分毫,反而自己磕掉了所有的爪牙,賠盡了苦心積累起來的全部政治資本,苦水自己咽也就罷了,卻還不知道要遭到多少人的譏諷和恥笑。便是想一下,史箴都覺得自己是再難在朝堂上立足,還不如早日辭官回鄉,頤養天年呢!

可是這塊自己搬起來的大石頭已經砸到了自己的腳上,若不將它搬開,又怎麼脫得了身?

畢修是無論如何都要處置的,可該怎麼處置卻又是一篇大文章。

若是處置得重了,皇帝不同意。若是處置得輕了,不單皇帝不同意,大臣們也不同意,自己又得多遺下一個笑柄。要怎樣處置既能讓皇帝覺得滿意,又讓大臣們叫好,還不給自己留下笑柄呢?史箴是一路冥思苦想,直到回到內閣,都沒有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進一趟鳳鳴宮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此時值房裡全是等著回事的大臣,見他回來了,都起身行禮。

史箴此時又哪有心思處理政務?草草應付了一通,便將他們都打發走了。

看著壓在桌上的文卷,史箴當真覺得這輩子從來還沒有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思忖了良久,叫進來名雜役,讓他去一趟吏部,把左侍郎斯一明請來。

沒想到斯一明正在內閣向武定中回事,雜役根本不用去吏部再跑一趟。

見斯一明來得快,史箴詫異地問道:“這麼快?”

斯一明顯然也得到了消息,神情有些慌亂,見到史箴就問:“相爺,怎麼樣?”

史箴沒有吱聲,將那疊文卷拿起,交到了斯一明手裡。

斯一明見是自己昨晚交給劉挺的文卷,分明一愣,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史箴道:“皇上給我的!”

斯一明啊了一聲,問:“皇上給的?”

史箴道:“是不是覺得很詫異?”

斯一明急了,額上滲出了汗珠,問:“相爺,這是怎麼回事?這,這,狗曰的劉挺,他把我給賣了?!”

史箴淡淡地道:“別怪人家劉挺,他這才是真正的高明。哼,你想拿他當刀使,他沒反過來給你一刀就算是對得起你了。”又說:“沒有幾分手腕,又豈能坐得到那個位置上去?”

斯一明惶恐不已,只差一點沒有跳起來,問道:“相爺,那,那現在,怎麼辦?”

史箴終是忍不住淒然一笑,搖頭嘆息道:“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總之咱們是沒希望了,要不然皇上會把這東西交到我手裡?這不是明擺著提醒咱們,最好的老實本份地當好現在的差,要不然,要不然……說說吧,有什麼章程?”

“章程?”斯一明顯然已經亂了套,不知道史箴到底部的是什麼。

史箴道:“畢修的事,皇上交給我來處置。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斯一明眼睛一亮,道:“當真?”

史箴道:“怎麼,你還有想法?告訴你吧,新任吏部尚書的人選皇上已經定了!”

“定了?”斯一明急問:“誰?”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希望有些渺茫,但畢竟還是有希望的,真是想听到從史箴嘴裡吐出來的那個名字就是自己。

史箴道:“阿布都!”

“啊?”斯一明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連晃了幾晃,差點當場摔倒。待回過神來後,他又追問道:“怎麼會是阿布都?他不是才從順天府任上調到工部擔任左侍郎麼?”

“這是皇上的意思!”史箴就用這一句話堵死了斯一明所有的疑。斯一明喃喃地念著:“這是皇上的意思,這是皇上的意思……”只差沒有哭出來了。

史箴娓娓地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眼下還是把事情辦好,能不能挽回聖心,那,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斯一明到底是沒有給史箴一個合適的處理意見,經過一番斟酌後,史箴覺得還是把它交給武定中決斷為好。畢竟他才是內閣首相,而且吏部也歸他分管。既然已經輸得精光了,也不介意再多輸一回。

武定中聽完史箴的匯報之後,既不驚,也不怒,只是淡淡地道:“既是這樣,那就通知所有人,召開會議討論吧!”

本以為武定中會逮著機會對自己大中諷刺的揶揄,卻沒想到竟是隻字不提,淡定得出乎人的意料。史箴看著武定中那如止水面沉靜的臉,真想揭開看看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明明看著要倒台的是武定中,怎麼一轉眼局勢就徹底地翻轉了過來呢?撇開才乾和聲望且不論,他武定中不過是一王府長史出身,連外任都沒有放過一回,憑什麼擔任首相?而自己是從縣令、通判、知府、太守……總督、侍郎、尚書再入閣中書拜相,一步一步走上來的,理政經驗更豐富,對鳳凰界的風俗民情也了解得更深刻,為什麼他就不能出任首相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呀!越是想不通,心下就越是油煎火燎一般的難受,臉上也難免帶出了神色來。武定中沒有辦法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所以他說:“在朝里沉浮,很多事情你得學會習以為常。朝廷就像海洋,咱們,就像一隻隻的小船,只有隨著波濤起伏的,沒有能夠掌控風浪的……”

武定中的話讓史箴深受震撼,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都上不了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1
763 軍火與拳頭
一場小小的權力爭鬥讓鳳九淵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一旦離開,或者說離開得過久,鳳凰界保准會出事,而且還是出大事。

怎麼辦呢?走,還是不走?

如果是走,那就必須留下一個能鎮得住所有大臣的人!

小馨和郁非還小,挑不起這副擔子來。

以楊芸的才具,是足以擔負起這個重任的,但鳳凰界的規矩很嚴,后宮是絕對不能干預朝政的,要不然將被處以最嚴厲的極刑。所以就算她能,鳳九淵也不會把這個擔子託付給她!

南馨既是外人,又是后宮,這副擔子就算給她也挑不起來。

思菊呢?到底是心慈手軟了,智慧雖然足夠,卻不是能掌控得了朝局的人。

剩下的還有誰呢?

九疑?

鳳衛是不能干涉朝政的,更何況九疑同樣是不具備這方面的能力!

至於大臣,那就更沒有一個可以信任託付的了。

那怎麼辦?不管了嗎?可是陸恕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若自己也不作出相應的表示,是不是太無情了?畢竟鳳陸兩家是世家,而鳳家又欠著陸家太多太多的情沒有還!

真是難辦呀!

若是此時中宇宙世界無事,鳳凰界也天下太平,鳳九淵還真會再弄個克隆人,撒手一走了之的,可眼下里里外外的事情那麼多,他能離得了嗎?

“世界依舊越來越令人無奈!”在鳳九淵感慨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真的是不再年輕了。若是當年,他是絕不會被這些事情所羈絆住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社會閱歷的豐富,隨著很多事情的變遷,他發現自己真的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這種感覺很不好,但想改變,想回到從前,但似乎已經沒有那個可能了。甚至有時候他都在懷疑,以前的那個鳳九淵真是自己嗎?那麼的莽撞,那麼的不諳世事,仗著有點特長和一腔血勇橫衝直撞,竟然開闢出了一番天地。放現在來看,一切已經變得那麼的不可思議了!

“我老了!”

每每對前塵舊事感慨萬千之時,他就會這樣的嘆息:“我老了,我再也回不到年輕的時候了……”

鳳凰界,這個沒有給予他任何感動的地方,他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她留守這麼多年。貪戀權勢還是這裡的安寧與穩定呢?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凌雲般的壯志正在被消磨。

他甚至覺得曾經那句豪言壯語——要讓全宇宙都遍布我所研製出來的戰艦——變得有些可笑起來。

“難道不是嗎?”他這樣對自己說:“就算全宇宙遍布了我所研製出來的戰艦又怎樣?又怎樣?賺那麼多的錢,要那麼多的勢有多少意義?百年之後,眼睛一閉,神馬都是浮雲。還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以免死的時候留下遺憾呢!”

可他又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真正安於穩定的人,他就是為軍火而生的,為改變這個世界,為改變這個宇宙而生的。當鳳凰界的皇帝或許是他這一生里擺脫不掉的宿命,但他並不會永遠屈從於宿命,他會想辦法改變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改變!幾年的皇帝生涯,讓他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特別是心靈上的沉澱和反思,讓他變得比以前更成熟,更深厚!

若是沿著當年的足跡一味的突飛猛進,真不敢想像能走多遠。有時候在想:“或許這幾年的停頓是為了將來飛得更高做準備的呢?不可否認的是,這幾年我學到很多,懂得了很多,也沉澱了很多,我也慶幸能有這麼一個機會停下來,反思過去,籌謀未來。如果能渡過眼下的危局,如果還能再次啟航,我相信,我會比以前預計的走得更遠,也攀得更高。軍火,已經不單單是一種武器,一種同類殺戮的存在,它更是我們開拓宇宙,保衛自身的信心和力量的展示!兵器工業的成就不單單體現了科技的成就,也體現了文明的高度。越發達,越完善的文明,才能發展出更強大的兵器工業,研製出更偉大的軍火,從而更好地利用它,使它不再成為殺戮的利器……”

或許有些人會說小鳳鳳的想法過於天真和理想了,軍火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為殺戮而殺戮,為掠奪而掠奪,沒有什麼更高遠、更深刻的意義。

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就好比我們的拳頭!

我們可以利用它衛護自己,也可以攻擊別人。但當你的實力強大到一定高度,比如武學宗師那一級別的時候,思想境界得到提升,拳頭就已經不再是拳頭了,它已經被賦予了更深刻的意義……

而軍火就是鳳九淵的拳頭,也是整個人類、全宇宙智慧生命的拳頭。

在這雙拳頭面前,共同的敵人就是怪物,或者是更高一級別的存在。

有時候,拳頭之間難免產生摩擦與碰撞,但這並不影響它們在遭遇到共同危難時一致對外。而要怎樣才能發揮出拳頭的全部威力,這又是一門更加深奧的學問。如果不當這個皇帝,鳳九淵永遠只能是一個在單純意義上追擊拳頭更大威力的軍火商人,這幾年的經歷讓他的思想在不知不覺間獲得了昇華,對拳頭,也就是對軍火有了有別於以往的全新認識。正是這樣的認識,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慎重地邁出每一步!

思考得太久,過於慎重,反而會心生怯懦和畏懼,甚至於止步不前。鳳九淵此前正是陷入了這樣的一種狀況裡,並越滑越深。

他從來沒有想過:迎歸九離之前的鳳凰界經歷了那麼多年的動盪和混亂,為什麼就沒有出大問題呢?他總是把鳳凰界當成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來呵護,總是覺得他不懂事,缺少理智,如果自己不為他把好舵,護好航,肯定會出大亂子。

而事實上卻是:在鳳凰界的面前,他才是一個沒有成熟的孩子。不懂得如何當一個好皇帝,更不懂得如何讓社會和行政系統更有效地運轉。儘管這幾年他帶給了鳳凰界很多,但從歷史的角度來說,他卻是一個平庸的皇帝!

真的很平庸!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2
764 絕世神兵(一)
孫三讓領銜的談判團在與原道寧進行了幾次會談之後,雙方在有誠意的基礎上都作出了讓步,致使談判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果。消息傳了回來,滿朝上下,皆很振奮。

這多少讓鳳九淵有些不解:原本合作的好好的,為什麼偏要鬧上一回呢?如沒有這一番折騰,鳳凰界豈不是能從中賺取到更多?

從這件事上就不難看出,人性真的很賤,放到嘴邊的好東西不吃,偏要去搶、去拼得來的東西,不管再差、再壞,都是美味無比,香不可擋的!

哪怕是一堆狗屎!

而令鳳九淵排雷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周密之已經獲聘成為總指揮部下屬參謀委員會顧問,開始參與作戰計劃的製定和執行監督中去。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將歷練成合格的參謀官!

若是只需要一個合格的參謀官,鳳九淵也用不著苦心積慮地派周密之去了。他對周密之的期望遠不止在參謀官,甚至是大都督上,出則將、入則相,則是他悉心培養周密之的真實目的。在這一點上,不單滿朝大臣,就連一向聰慧有加的周密之也沒有看出來。

這個世界是不缺人才的,缺的是發現人才的眼睛和使用人才的智慧。

孫三讓的剛剛取得決定性進展時,原道寧就向鳳九淵發來消息,說與國內聯繫上了。

“聯繫上了?”這個消息無疑是近來最使鳳九淵振奮的了,他問道:“穩定嗎?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上的?”

原道寧說:“通過暗碼的方式。說起來很複雜,不過先生你一看就會懂的!只是,目前還不太穩定!”

鳳九淵依舊興奮地搓著手道:“能聯繫上就好,能聯繫上就好……對了,國內的情況怎麼樣?他們出兵了嗎?”

原道寧道:“沒有。科拉米亞和遺忘部落都出現了數量不少的怪物大軍,致使我們雙方的力量都被牽制住了。”

鳳九淵眉頭一皺,問道:“沒有出兵?”

原道寧見他臉上有不悅之色,就解釋道:“這是因為他們還不了解我們這邊的情況,所以不敢盲目出兵。”

鳳九淵哦了一聲,道:“只要能聯繫上就好……”其實他心中在懷疑,國內那撥子人是不是將整個中宇宙戰區和原道寧他們都拋棄了,所以才不發一兵。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眼國內控制局勢的還是聖戰軍出來的那撥人,不至於那麼忘恩負義。

原道寧說如果形勢許可,戰略可能會作出相應的調整,詢問基因炸彈目前量產多少,他說:“從使用情況來看,效果很不錯。如果產量能夠跟得上,我們應該能夠利用它開闢出一條通道,一條連通國內的通道!只要這個目標實現了,局勢將從某種程度上扭轉!”

鳳九淵問:“你的需求量有多大?”

原道寧道:“至少保證每天10萬枚的供應!”

鳳九淵眉頭一剔,道:“10萬枚?這不可能!”

原道寧問:“那最低能保證多少?”

“一年之內,最多保證每天供應2000枚!一年之後,可以達到每天供應10000枚!”

原道寧吃了一驚,道:“10000枚?什麼原因制約了供應量,是原材料還是生產能力?”

“都有!”鳳九淵道:“基因炸彈不是普通的炸彈,不論是對原材料還是製造技術和設備的要求都非常的苛刻。要達到每天量產10萬枚,投入極其巨大,即便是鳳凰界家大業大,也承受不起。若是單純的依靠我的模式(就是不花一分的投入,自己生產工程機器人,建造生產線,提煉原材料,製造設備……等!),怕是需要三年以上的時間!”

原道寧默了半晌,才道:“那這就有點​​麻煩!”

鳳九淵道:“你可以研究一下有沒有替代的方式。我也努力提高生產能力,但別指望能達到你的要求!”

原道寧嗯了一聲,道:“就目前研究的方案來說,基因炸彈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顯然還是想堅持,看鳳九淵到底是真沒有辦法達到他的要求,還是別有原因。

鳳九淵道:“那嘗試過用B型炸彈或者是其他的武器嗎?”

原道寧道:“B型炸彈的破壞性太強,固然能殺死怪物,但同樣也能給我們造成不小的傷害!”

鳳九淵點了點頭。他何嘗聽不出原道寧話裡的堅持呢?想了想,就道:“這樣吧,你把你們的作戰要求發給我,我嘗試一下看能不能開發出替代產品來!”

原道寧明顯鬆了口氣,道:“好!”

切斷通訊後不到兩分鐘,鳳九淵就收到了原道寧傳過來的作戰備忘錄。

看完之後,鳳九淵思考了片刻之後,就把它傳給了九天,要求九天給他一份可行的評估報告。而他自己則是拿起紙筆寫劃了起來!

他寫劃的東西沒人能看得懂,有數字,有文字,有符號,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論是思菊還是雷頓,都把他的手稿保存了起來,也進行過研究,好多手稿他們明明知道是設計的什麼,可就是沒有辦法把兩者聯繫到一起。

鳳九淵寫畫了半天之後,九天才拿出評估結果:在現有的工業基礎之上,就算能夠開發出替代產品也難以實現量產。

不過,九天還是給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可以在法陣的基礎上想辦法,說不定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突破。

鳳九淵覺得確實是個可行的方案,就道:“那行,你給我生成一個具體的方案,我交給理藩院去做!”說完又道:“指導性的工作就由你來負責。這項工程不簡單,說不定還得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業攻關……”

九天道:“我覺得基因炸彈這種東西太過於滅絕人性,最好還是換一個攻關方向得好!”

鳳九淵啊了一聲,道:“換一個方向,什麼方向?”

九天道:“我們可能專門針對怪物的弱點進行針對性的研究,這樣可以保證研究出來的武器對人類和其他智慧生命的殺傷降到最低!”

鳳九淵一想,覺得有道理,就道:“行,那你先嘗試一下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2
765 絕世神兵(二)
冬日的天空原本就陰多晴少,陰霾迷布。可是,接連一個月都不見日頭,就不免讓人納悶:這天兒到底是怎麼了?

鳳九淵一開始也沒有感覺出異樣。現在有了事情做,他每天都把自己關在了工作室裡,沒有緊急大事就絕不冒頭,忙得不亦樂乎。直到有一天,他發現牆根底下冒出了好些灰白色的小球,分辨出半晌也沒認出是什麼東西,就問思菊道:“這是蟲子還是什麼?”

思菊也在陪著他忙,顯然也沒有關注到這些,看了看,驚異地道:“噫,莫不是屋子都生霉了麼?”拈了幾顆灰白色的小球一看,赫然是菌類。這樣的情況當即令她有些傻眼了,道:“好好的屋子裡怎麼會長蘑菇?你看,還真是蘑菇……”

鳳九淵聞了聞,果真是蘑菇的味道,當即就笑道:“敢情不錯呀,以後要吃蘑菇都不用上山里去採……這屋子裡怎麼會長蘑菇,有這麼潮濕嗎?”蹲下身仔細一看,才發現磚木的牆根早已潮透了。屋裡的溫度遠比室外高,時間略一久些,自然就長出了蘑菇來。

鳳鳴宮是建在高台之上的,素來乾燥通風,他住了這些年,即便是多雨潮雨的夏天都沒有見牆根底下長蘑菇,更何況是乾燥陰冷的冬天了。可眼見的蘑菇卻讓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鳳鳴宮都潮成這樣了,其他地方豈非更嚴重?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走到室外,望瞭望灰濛蒙的天空,雖已經下午三四點了,可霧已經沒有散去,百米之外的事物便隱約不可見了。

空氣裡的濕度很重!

可就算濕度再重,得要多久才會讓鳳鳴宮裡都長出了蘑菇來呢?

憑著直覺,鳳九淵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問當值的侍衛:“最近天天都這樣麼?沒出過太陽?”

侍衛答道:“回皇上,最近一個多月來天天都這樣,沒見過太陽!”

鳳九淵啊了一聲,問道:“一個多月了呀?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答,道:“這個,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了!”

鳳九淵回到屋裡,就對還在關注著數據評估的思菊道:“聽見了嗎?一個多月了,天天都這樣,不長蘑菇就怪事了!”

思菊問:“怎樣了?”她顯然是沒有聽到鳳九淵和侍衛的對話。

鳳九淵沒有解釋,調出近兩個月中京道的天氣情況查看了起來,令他感到驚恐的是:打從一個半月前開始,不單是中京城,整個中京道都再沒有見過太陽,天天都被霧霾和陰雨籠罩著,還是有氣象記錄以來的頭一回。

怎麼回事?

一個或者幾個地方出現這種情況雖然反常,但還算不得詭異,整個中京道都這樣,那就必須得搞清楚原因了。

思菊見他神情陡然間凝重了起來,問:“出什麼事了?來,我看看……”將數據拖了過去,旋即就驚道:“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整個中京道,偌大的星球都被陰雲霧霾給包著了?這沒道理呀!”

鳳九淵道:“是呀,太沒道理了……行,咱們還是先停停。你去內閣,傳武定中來,再派人去把欽天監管事和神殿管事的給叫來!”

鳳凰號就停在中京道上空,若是出了異常狀態,會在第一時間發來警報。可這一個多月來,不要說是警報了,就連最起碼的異常情況提醒都沒有收到,就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鳳凰號的監控系統也出了問題。

經過一番檢查後,確認了鳳凰號的監控系統完全正常,甚至也給他發來了異常氣候提醒,只是他自己太忙,忽略了後,這才舒了口氣。不免嘀咕道:“娘希匹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正常的氣候反常現象,還是,還是其他原因?”將氣象數據分析了一遍之後,確認出現這種狀況的機率雖然低,但還在鳳凰號氣象監控系統判定的'正常'範圍之內,只不過屬於極端反常的'正常氣候現象'!所以,監控系統雖然給出了提醒,但卻沒有發出警報!

一口氣剛松下來,就听思菊說:“武大人到了!”

來到正殿,鳳九淵第一句話就問:“內閣可有長蘑菇呀?”

武定中躬身答道:“回皇上,長了,而且還長得不少。現在天天烘烤著,這才好了些!”

“連續陰雨持續了這麼久,百姓顯然也遭了災,說不定明年的糧食收成會大減。這一點內閣可要上心,也要叮囑順天府作好準備。對了,百姓和市井都還安定吧?”

武定中答道:“雖說出現了一些不好的流言,但還算安定。順天府方面也動作了起來,一方面想法子保證糧食收成,另一方面也大力消除隱患,防止影響穩定的突**況出現!”

鳳九淵道:“這很好嘛。欽天監怎麼說的?”

武定中正要回答,外面就傳來了欽天監正的唱名聲,鳳九淵一擺手道:“叫進吧。”

鳳九淵還是頭一回跟欽天監打交道,見是一個乾乾瘦瘦的老頭,便問:“你叫袁天罡?”

欽天監正回道:“是,皇上!”

鳳九淵有點想笑,暗道:“這老頭可真逗,作什麼取個古人的名字呢?別說你叫袁天罡了,就是叫張衡,叫石申,叫甘德也不頂事呀… …”忍住笑意後,問:“最近天象有些異常,欽天監是怎麼說的?”

袁天罡嘴巴嚅了嚅,沒敢答。

武定中沉聲道:“皇上問話,你還敢有隱瞞麼?”

袁天罡忙叩頭道:“是,是,臣不敢……”他只是一個正五品官,按規制,見皇帝時,若沒有特旨,是不能站著回話的。

“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鳳九淵笑問道:“是有妖孽隆生呢,還是國將大變什麼的?”

袁天罡忙道:“回皇上,都,都不是!”

“那是什麼?你倒是給我乾脆點呀!”

“是,是。皇上,此等天象臣是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據臣觀測,極有可能是'煞氣'!”

“殺氣?”鳳九淵笑道:“什麼殺氣?誰的殺氣?不要說是中京道了,眼下整個鳳凰界都是戰事息彌,一派昇平之象,這殺氣又從何而來?”

袁天罡立即就听出了鳳九淵是誤會了,解釋道:“皇上,是凶煞的煞,不是殺人的殺!”

鳳九淵啊了一聲,道:“剛才你不是說殺麼?這殺(shā)跟煞(shà)可是有區別的呢。行,行,別辯了,你就給我說說,什麼煞氣?”

袁天罡道:“臣,臣……”

鳳九淵急得不行,喝道:“我說你乾脆點行不行?彆扭扭妮妮的。有什麼就直說!”

袁天罡道:“是,是。請皇上先恕臣妄言之罪!”

鳳九淵還沒有開口,武定中就道:“袁天罡,有你這麼跟皇上說話的嗎?”

鳳九淵卻擺手道:“行,行,恕罪,我恕你的妄言之罪,行了吧?”

袁天罡謝過恩之後才道:“據臣觀測,這煞氣出自中京城,怕是,怕是有什麼絕世的神兵利器要出世,才導致天驚地變,出現此等千年罕見的異象! ”

鳳九淵強忍著大笑的衝動,問道:“哦,原來是有神兵利器要出世呀?不知道是軒轅劍呢,還是盤古斧什麼的,要不就是紫青雙劍了?”

袁天罡依舊一本正經地答道:“回皇上,應該不是。此等神兵只不過是傳說之物,到底存不存在也沒人見過。臣說的神兵利器,是還沒有,還沒有打造出來的,或者說是即將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器……”

鳳九淵撓著後腦勺問道:“欽天監上下都是這麼看的?”

袁天罡說:“回皇上,只有臣是這麼看的……”其他人都說是即將過去的這一年殺氣太重,以至於天降神罰,才會出現這等異象。袁天罡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直說出來。

鳳九淵哦哦了兩聲,就道:“好,我知道。你退下吧!”

袁天罡才退出鳳鳴宮,鳳九淵就問武定中:“這人腦子進水了麼?還袁天罡呢,我看他怕是連袁天罡是誰都不知道吧?”

武定中不得不糾正道:“皇上,是剛毅的剛,而不是天罡北斗的罡!”

鳳九淵有些苦笑不得,道:“原來是袁天剛呀,我還以為……可他的理論也太荒謬了些吧?什麼神兵利器出世?咱們這已經是進入了星際時代,那些洪荒的神話傳說也能扯得出來?”

武定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點頭應是。

沒過多久,神殿執掌天文星象的法師來了,結果也說是煞氣,幾乎與袁天剛所言如出一轍。

鳳九淵當即就有氣了,問:“敢情你們是私底下串通好了,才跑來蒙我吧?”

法師顯然不知道鳳九淵在說什麼,只是發楞。武定中不得不詳細地問他是不是跟欽天監早就串謀好,才這麼說的。

法師這才答道:“貧道豈敢欺君?貧道所言,乃神殿上下之共識。”他還說神殿早已經行動了起來,派出法師在各地巡視,以防不測。

鳳九淵這才有些傻眼,問:“那會是什麼神兵利器呢?”

法師說:“不知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5 22:24
766 絕世神兵(三)
散班之後,鳳九淵就問思菊:“你信嗎?”

思菊神情有些怪異。在鳳九淵看來,像是被逼著吃了一大盤蒼蠅般膩味難受,便笑道:“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我看呀,腦子不是進水就是進耗子了。這都什麼年月了,還神兵利器。那無意能有什麼用?切菜還是削水果?真是笑人得很!”

思菊忍不住反駁道:“你懂什麼?”

鳳九淵道:“是,我不懂。”又問道:“你說,中京有神兵要出世的消息傳出去,這滿天下的高手呀,隱士呀,修行者呀什麼的,會不會一窩蜂地跑過來呢?都說神器有緣者得之,我看這中京城多半又得亂上些日子了!”

思菊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腦子不是進耗子就是進水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單線條?”

鳳九淵聳了聳肩道:“事實勝於雄辯。”看了看評估進度,就道:“估計要明天早上才會出結果,下午也沒什麼事,咱們先去一趟中京督衛府,然後去街上逛逛,了解一下情況。如何?”

思菊道:“好,那我就陪著滿足一下你小小的好奇心!”

“對了!”鳳九淵又問:“在鳳凰界的傳說裡,可是有什麼特別厲害的神兵利器麼?”

思菊有些無奈,像看著一個扭著大人一味追問毫無營養問題的孩子般看著他,道:“你翻翻資料不就什麼都知道了?我十歲之前是生活在鳳凰界的,十歲之後,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地球。你認為我會知道多少?”

鳳九淵點了點頭道:“也對……”

出了宮門後,鳳九淵就改變了先去中京督衛府的主意,而是命轉道去御林軍中軍行轅。

御林軍中軍行轅設在城北的忠義坊,出了北極門就能看到那支高高飄揚的軍旗,極近。而從青華門過去,就得繞上些道了。

鳳九淵見街上行人熙攘,貌似比平常多了不少,其中不泛挎劍帶刀的武林人士,便笑著對思菊道:“看著了沒,這些人保准都是為神器而來的!”

思菊冷笑了一聲,言下盡是不屑。

這一路上別的稀奇事沒有見識到,打架鬥毆卻是看到四五起。要么是因為摩擦碰撞引起,要么是因為言語不和引起,要么是醉酒鬧事,看得鳳九淵直皺眉頭,在抵達御林軍行轅之後,說:“都說俠以武犯禁,這話真沒錯!”

王二楞子——王長青得知鳳九淵來了,趕緊迎了出來。鳳九淵說不去白虎堂,要去看看武備庫。王長青不明就裡,問:“皇上,武備庫有什麼可看的?”

鳳九淵道:“我看看是不是藏著什麼神兵利器,行不行?”

王長青哪裡敢說不行了?忙親自領路!

思菊抿嘴笑道:“那一會兒要不要去兵部那邊看看呢?”

鳳九淵斥道:“多嘴!”

御林軍所用的武器裝備絕對是最好的,但鳳九淵看了之後,卻是直皺眉頭,問:“這些傢伙什都是兵部配發的麼?”

王長青說:“是!”

又問:“都是最好的?”

王長青答:“是!”

鳳九淵拔出腰間的匕首,衝著一柄嶄新的戰刀切了下去。只聽得哧的一聲輕響,精鋼鑄就的戰刀像豆腐般被切成兩段。看著哐當一聲從刀架上掉落到地上的戰刀,王長青恁是沒明白鳳九淵這是什麼意思。

看了看匕首的刃口後,鳳九淵道:“這也算是武器麼?這也算是武器麼?”

王長青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愣著不語。

思菊撿起斷掉的戰刀,看了看道:“貨真價實的精鋼鑄造,用的還是九鍛法呢。你以為,幾百萬士兵,人人都能配上像你手裡,像大內侍衛們使用的那種戰刀麼?也不算算,那得增加多少軍費開支?而且有這個必要么?”

鳳九淵反問道:“沒必要么?”

思菊最無奈鳳九淵的反問,道:“那說說你的意見吧!”

鳳九淵道:“我的意見就是:更好的武器裝備才能發揮出軍隊更強大的戰鬥力。充分了不?”

思菊看著雷頓,雷頓看著王長青,王長青很順溜地說了句:“皇上聖明!”其實他是屁意見都沒有表達。

鳳九淵道:“聖明就好。”將手裡的匕首扔給王長青道:“這個是樣品,拿到兵部去,讓他們看著辦!”然後扭頭就走。剛出了武備庫的門,又對王長青道:“記得,樣品可得給我拿回來,別讓他們給昧了!”這才走了。

都沒料到他去御林軍行轅就這麼點事,很是覺得有些好笑。在去中京督衛府行轅的路上,思菊問:“就為了這麼點事,你還巴巴地跑一趟?”

鳳九淵道:“我只是好奇,什麼樣的神兵利器把這麼多人都引動了?滿大街的還只是眼睛看得著的,看不著的不知道來了多少呢!”

思菊知道他說的是隱士和修行者一類的人,便道:“放心吧,有鳳衛在呢,亂不起來。再不見這麼多年,也就上次石問玉在中京掀起過大亂子,其他還沒有過呢!”

鳳九淵嗯嗯道:“換裝這事我是早有就打算的,總是給混忘了。本以為御林軍早該完成換裝了的,哪知道還是用的以前的破爛貨。這不行!真要是發生了什麼事,軍隊的戰鬥力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遭罪的又是國家和百姓!”

思菊愣愣地看著他,問:“是嗎?”

鳳九淵懶得再解釋。

到了督衛府行轅後,見左軍都督蕭可立也在,正同督衛府諸位會商軍務。鳳九淵的出現令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見他們個個都愣愣地看著自己,鳳九淵沉聲道:“怎麼,我臉上開花了還是怎麼著呢?”眾將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退到門外叩見行禮。

鳳九淵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擺手道:“免了,都進來吧!”他出任過中京督衛府的軍制使,每每來視察,就像回自己家裡一樣隨便,久而久之,諸將都習以為常了。

看了看文案記錄,才知道他們正在討論如何維繫中京治安的事。鳳九淵很是滿意,他此行前來,也正要要交待這事的。見大都督府已經有了安排,便道:“大都督府總算曉得該怎麼辦事了,也沒有枉我在你們身上費了這麼多苦心。那我就趁這個機會提一點要求:若是安份守紀也就罷了,有那等膽敢犯禁作亂。一定要予以堅決鎮壓。一切以確保中京的穩定為首要……”話還沒有訓完,就听外面一陣喧鬧,他惱怒地喝問道:“什麼事?吵什麼?軍營重地,還有沒有紀律了?薛延嗣,去問問!”

薛延嗣就是這一任的中京督衛府節制使,見鳳九淵動了怒,他的臉色也青了下來,忙跑出去,喝問什麼事。士兵說有人強闖武備庫,守衛不能抵抗,他們正奉命趕去支援。

薛延嗣有些傻眼,問:“啥?強闖武備庫?這他娘的是什麼人?吃熊心豹子膽了麼?”聽鳳九淵在催問什麼事,他忙不迭跑進去禀報。

鳳九淵顯然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連問了兩遍,然後就跳起來罵道:“連督衛府的武備庫都敢搶?他們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的?去,把人給我抓來。我倒要看看到底長了幾顆腦袋!”

薛延嗣親自去部署,為了將人抓到,動用了一整個營去圍捕。

結果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整個行轅是混亂依舊,入侵的強賊還在武備庫內負隅頑抗。

鳳九淵派人去問了幾次,薛延嗣都回話說還有抓捕當中。最後鳳九淵到底是等不下去了,道:“走,去看看!”蕭可立等人勸不住,只得隨著他前往。

武備庫建在整個督衛府行轅的中央,往前是白虎令堂,往後是廣闊的訓練場,左右兩邊都是營區。不論哪一方都是戒備禁嚴,別說要闖,就是持有令符也未必能夠毫無阻止地進入到這裡。鳳九淵最是熟悉行轅的佈局,深知能闖進武備庫的人絕非泛泛,是以連聽薛延嗣回報說沒有拿住賊人,他也沒有發怒。來人若是無能之輩,也闖不進武備庫,既然躲過了警衛,撂翻了守衛進入了武備庫,那就絕非一般人。武備庫周圍地域雖然開道,卻只有一道門進出,並不利於多人作戰,若是敵人據守庫內,負隅頑抗,以普通士兵的戰鬥力,一時半會還真拿不下來。

一路走過去,見不時有傷兵被抬下來,鳳九淵不由暗罵薛延嗣死腦筋,力敵不行,難道就不能智取麼?剛到地頭一看,見四台鼓風機正對著武備庫的門窗灌煙,顯是打著把人嗆出來的主意,便又暗暗讚許自己選的這個節制使到底還是不錯。

薛延嗣迎了上來,鳳九淵見他頭上裹著紗布,都被血浸透了,驚問道:“怎麼回事?”

薛延嗣面帶羞色,道:“回皇上,沒,沒什麼,只是碰了一下。只是臣無能,還沒能,沒能將賊人拿下,請皇上治罪!”

鳳九淵聽見兩聲慘叫,心知又有士兵喪命賊人之手,心下越發的惱怒,問:“探明了嗎?有幾個,都是些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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