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小玩家 作者:吹個大氣球9(已完結)

 
mk2258 2017-12-9 21:50: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2 328400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5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零九章 天妒英才

蕭瑟的穿堂寒風,由下往上吹起,掠過十八中后巷的剎那,遮蔽月光許久的烏云,忽然也整片撥開。朦朧的月光從空中灑下,讓原本黢黑的巷子,有了極細微的能見度。按照鬼片的拍法,這種似有非有的亮度,恰好最能誘導人類內心的恐懼,微光,剛好可以看見鬼,并且剛好可以讓人知道,鬼也看到了他。肖俞宇置身秦風的店門前,深深地吸了口氣。剛才在自己店里的那種感覺又上來了,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忽然想起來,秦風這家店的前身。

“麻痹的,選什么地方開店不好,偏偏要選個鬼屋,真是腦子有病……”肖俞宇嘴里碎碎念著,企圖靠裝憤怒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情緒,但顫抖的聲音,卻狠狠地出賣了他。

肖俞宇舔了舔發干的嘴唇,提著食用油的左手,以及握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找來的鋼筋的右手,都冰涼得跟死人一般。他左右看了看,沒能找到可以侵入店內的入口,事實上,他此時也沒這個膽子往店里走。于是他又自言自語道:“行啊,逼我在外面放火是吧?那老子就在外面放!”

說著,便打開了食用油的蓋子,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將油桶的口子朝著店門潑油。

只是那油桶實在太重,而油桶的口子又實在太小,潑了兩下,滴出來的油就跟前列腺增生病人的噓噓一樣,點點滴滴的,完全倒不出殺人放火的架勢,反倒還淋得肖俞宇滿手都是。

肖俞宇忙活半天卻潑油未遂,累得只能先把油桶放下,喘幾口氣先緩一緩。

過了幾分鐘,等他回過勁來,卻還是不死心,索性用鋼筋在油桶上戳出幾個口子,然后在秦風店門前灑了一地的油。肖俞宇雖然心里明白在店外面放火其實沒什么用,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弄出點動靜,他又覺得對不住自己苦心孤詣熬的這半宿。

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火柴,肖俞宇站在屋檐下,華亮了一根。

他注視著那漆黑中的一點光芒。火苗搖曳,又是冷風過境。

肖俞宇手一抖,趕緊扔下了火柴。

火柴落進前方滿地的“積油”內,卻并沒有像肖俞宇想象中那樣,瞬間引燃火海一片。相反的,不僅沒點燃,而且還迅速地湮滅了。

“你麻痹啊……”肖俞宇有點迷糊了。但他畢竟不是真的弱智,下一秒他就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話說,金龍魚可以拿來殺人放火嗎?

肖俞宇想了想,隱隱約約記起,電視劇里用的油,好像都是柴油……

他站在秦風店門前,內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挫敗感。

幾分鐘前剛剛回憶過的一生,在這一刻精簡成了幾個簡略的片段——堂哥的志得意滿。大嬸的笑里藏刀,蘇糖的不屑一顧,秦風的呵呵呵呵……

肖俞宇低著頭,屈辱、挫敗、憤恨,漸漸交織發酵。

他緊握著手中原本用來“防鬼”的鋼筋,忽然間,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啊——!”空曠靜謐的巷子里,陡然響起了一聲長吼。

肖俞宇發了瘋似的,揮舞起鋼棍,朝著小店前臺前的卷簾門猛烈砸去。

乒乒乓乓的響聲。打破了凌晨的寧靜。

肖俞宇以一種旁人看不懂的方式,宣泄著內心的不甘。

為什么老子這么聰明,卻總被人叫傻逼?

為什么老子長得這么帥,蘇糖卻偏偏喜歡秦風那個窮逼?

為什么老子是個天才。卻要被一群下等人嘲諷?

為什么老子今天只不過想燒掉一間房子,卻連火都生不起來?

不公平,老天爺不公平!

老天爺給了我這么優秀的先天條件,卻不讓我干成功一件事情,天妒英才,沒錯。就是天妒英才!

肖俞宇心里這么想著,鋼筋越揮越來勁,然后只聽卡拉一聲,秦風貪便宜買的廉價卷簾門,竟生生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我操,誰他媽有病啊……”王安罵罵咧咧地掀開被子,眼睛微瞇著從鋪蓋卷里鉆了出來。相比早上剛睡醒時的起床氣,這種睡到一半正做著美夢卻被人硬生生吵醒所導致的憤怒,程度顯然要強烈得多。聽著樓下不間斷的砸門聲,王安一邊套衣服一邊咬牙切齒地在心里發誓,一定要把那個砸門的家伙活活捏死。只是隨著那砸門的動靜越來越猖狂,等王安走到樓下開始穿鞋的時候,那把人捏死的信念便不再那么堅定。

已然徹底清醒過來的王安,心里默默懷疑是不是哪家的精神病人跑出來夜游,不然換做精神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在這個鬼都要打卡下班的點敲門玩?

要知道,現在可是他媽的初九,正兒八經地論,可是連年都還沒過完,豬肉劉他們甚至都還沒進入開工狀態,早上都不過來送貨!

要不要先報個警?

王安穿好鞋子,心里也有點打鼓。

他定了定神,打開廚房的后門,走到了后院。

沒了隔音的墻,鋼筋敲擊卷簾門的聲音,便一下就立體化了。

王安眉頭一皺,這才想起來跑回屋先把燈打開。

屋里頭王安按下開關的瞬間,肖俞宇腦袋頂上的照明燈隨之亮起。

驟然而來的燈光,閃得肖俞宇差點雙眼亮瞎,他本能地抬起手來遮擋住光,敲打卷簾門的動作,也緊跟著停頓了下來,

肖俞宇的心跳忽然間開始變快,他萬萬沒想到,這店里頭居然還有人。

而就在他做賊心虛發懵的時候,小店后院的門已經被人從里頭打開。

王安氣勢洶洶地從里頭走出來,張嘴就罵:“你腦子有病嗎?”

肖俞宇漸漸恢復了視力,他轉過頭,愕然地看著王安,對視兩秒后,本能地拔腿就跑。

王安見狀一怔,腦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肖俞宇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嚇得越發不敢停留,只是他今晚實在耗力過度,此時此刻越是想快點跑出巷子,卻越是邁不動腿,呼哧呼哧地狂奔了三五十米,體力差不多就見底了。

他扭過頭,瞥了一眼漸漸追上來的王安,腦子里忽然閃出一個想法:不對,他看見我了,他是不是該死?

這個念頭幾乎在一瞬間就占據了肖俞宇殘存的理智。

肖俞宇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下一秒,就當王安迎面追上的同時,他舉手右手,朝著王安的正腦門,狠狠地揮出了一棍。

王安沒有一絲絲防備,肖俞宇沒有一絲絲顧慮。

伴隨著半聲慘叫,十八中后巷,再次恢復了寧靜。

肖俞宇把鋼筋扔在一旁,看在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王安,氣促而顫抖著重復念道:“是你逼我的,全都是你們逼我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5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一十章 生死未卜

東甌市第二人民醫院5號手術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夜。過年期間,急救病人的數量甚至要比往常更多一些。腦外科的主任醫師潘前進摘下口罩,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算上剛剛退出去的這個病人,他已經連續做了8個小時的手術,中間別說喝水,連唯一一次上廁所噓噓,都是抽空完成的。陪在他身邊的助手這會兒已經靠在墻邊,微微打起了鼻鼾,手術臺前,唯剩下兩個年輕小護士,還在清點剛剛使用過的紗布和血管夾的數量。這年頭醫患關系越來越僵,有些事情,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你們兩個數完就回去休息吧,估計不會再有什么事情了。”潘前進淡淡說了句,就打算往外走。

可話音才剛落,手術間就響起了鈴聲。

潘前進眉頭一皺,手術室里兩個小護士也不由得動作一停。

“怎么又來病人啊……”一個小護士無語地嘟囔道。

另一個小護士問道:“現在幾點了?”

“6點出頭。”潘前進沉聲說著,便腳步匆匆地朝著手術室外走去。

手術室外并不意外地圍著一大群人,烏烏泱泱將近二十來號人,把手術室入口圍得密不透,但好在這群人還算理智,知道手術室不能亂闖,所以看樣子急歸急,但總算沒沖進來。人群的最前頭,醫院的護工已經推著年輕人等在那兒,推車上躺著一個滿頭是血的年輕人。

“醫生,片子拍好了。”不等潘前進搞清楚狀況,一位看著更年輕的年輕人,已經遞上了剛拍的頭顱t。

潘前進接過來,只是隨便瞥了一眼。就趕緊對護工道:“推進來,馬上手術。”說著,讓開身子,先讓護工進去,然后又對房外一群人說了句:“你們別圍在這里,這里進進出出好多手術病人。要是磕到碰到了,別人的家屬也不樂意。”

剛才遞片子的小年輕聞言,立即轉過身,用一種不容反對的口吻道:“你們全都先回店里,這兒我一個人看著就行。”

人群中馬上有人問道:“小老板,你一個人吃得消嗎?”

“我就坐著等,有什么吃不消的?回去,回去,全都回去。就算我舅舅今天死這兒了,咱們的生意也照做不誤。靜靜,店里頭你盯著點兒。”說話的年輕人,自然就是秦。

靜靜滿臉凝重地朝半封閉的樓層內部望了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幾分鐘后,當靜靜領著這一大群熱心過頭的店員們坐著電梯離開,秦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王安是在早上5點10分左右,被早起的惠琴發現的。

秦急忙跑到現場。幫王安叫來救護車,再到送到醫院。中間又耽擱了一小時。

王安從上車到這會兒,一直處于暈迷不醒的狀態,而按照接診醫生的說法,王安現在的狀況相當糟糕,搞不好就是死路一條。

“麻辣隔壁的……”憋了半天,趁著此時身邊沒人。秦終于咬牙切齒地罵出了聲。他實在想不明白,像王安這種一泡妞就考慮結婚的新世紀好男人,怎么會有人能對他下這種毒手。

磨了磨牙,秦拿出手機,猶豫著。是不是該先給家里打個電話。

畢竟他從家里跑出來到現在,家里的二老和蘇糖那丫頭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想了想,秦還是把手機塞了回去。

現在該辦的手續都辦好了,家里再來幾個人,實際意義也不大,更況且這會兒才6點出頭,大家都睡得好好的。至于說王安正在搶救這件事,過上個把小時,等秦建國他們仨去店里吃早飯,惠琴和王浩他們不搶著說才叫不可能。所以還是讓家里人睡到自然醒吧,王艷梅肚子里可是懷著孩子,一驚一乍的,對誰都沒好處。

這么想著,秦不僅沒有給自家爸媽打電話,甚至連蘇糖的外公外婆,也就是王安他爹娘,也沒有通知。

坐在門外思考了半天,秦最終只給謝依涵發了條短信。

發完短信后,他撥打了110……

謝依涵縱然是火急火燎地出門,但依然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妝容。她來到醫院的時候,秦剛送走兩個前來問詢情況的警察。見到秦,謝依涵略顯慌張地問道:“他現在怎么樣?”

“不知道,醫生說情況不好,正在里面搶救。”秦沉聲回答。

謝依涵緊緊皺起眉頭,滿臉愁容地追問:“他怎么出事的?”

“被人打傷了,打到頭,早上被惠琴發現躺在巷子里,頭部這里,凹進去一大塊。”秦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謝依涵頓時臉都白了,瞪起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比劃道:“這里……凹進去一大塊?”

秦表示確定地點點頭。

謝依涵沉默片刻,慢慢扶著椅子的扶手坐下來,怔怔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么安靜地待著,等了又有大概一個鐘頭左右,當樓層的電梯打開,哭喊聲隨之傳出。王安的母親周春梅喊叫著從里頭跑出來,身后還跟著王國富,還有秦建國和王艷梅。

秦建國快步走到秦跟前,張口便責備道:“小,你舅舅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打個電話回家跟我們說一聲?”

秦心說叫你們來有個屁用,嘴上卻轉移話題:“爸,警察去咱們店里看過沒?”

“看了。”秦建國沒好氣道,“早上清潔工來得太早,街上被掃得干干凈,連個鞋印都沒找到!”

秦聞言一怔,問道:“爸,你沒跟警察說,咱們店里有監控嗎?”

“誒?”秦建國反應過來,一拍腦門,“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先別說這個了,小,你舅舅進入搶救多久了?”王艷梅倒是人家親姐姐,相比之下更關心王安的死活。

秦拿出手機看了眼,“差不多快2個小時了。”

“2個小時怎么還不出來?”王艷梅用看待闌尾手術的目光看待腦外科手術。

一旁哭得死去活來的王安他媽一聽,立馬就喊得更厲害了,“阿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5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一章 捉賊拿贓

冬季午后的陽光暖烘烘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連桌椅板凳都被照得多了一股子慵懶的感覺。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秦風坐在電腦前,頗感乏力地瞥了眼桌邊的鬧鐘,此時是下午2點半。他早上5點多從家里跑出來,中間這么長的時間,一直都緊繃著神經,莫名其妙地東奔西跑著,幾大家子的事情,仿佛一下全都壓在了他的肩上,再加上醫院里那緊張兮兮的氣氛,搞得向來精力還算不錯的他,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此時他剛從醫院回來,順便還接回了王艷梅。根據從手術室里出來的那位滿頭大汗的醫生的話說,王安的命倒是搶救回來了,不過這臺手術最快也得到晚上六七點才能搞定。那大夫形容得很是恐怖,說要在王安腦袋上釘上一塊鐵板,王安家的老太太周春梅一聽這話,頓時就兩眼翻白暈了過去,搞得邊上一群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等到周春梅醒過來,秦風一看這么干耗著不行,畢竟后媽肚子里懷著他的親妹妹,索性就硬拉著預備丈母娘先回了家。至于醫院那邊,有老秦同志看著就行,反正銀行卡也交給他了,除非第二醫院敢獅子大開口說你家病人這次手術的花費得超過90萬,不然秦風在與不在,也確實沒什么區別。

秦風和王艷梅一走,醫院那邊除了秦建國,就只剩下那對倔強的老人,還有被道德枷鎖困在原地的謝依涵。秦風倒不是說不相信愛情這玩意兒,只是——愛情再有力量,也總歸敵不過現實。

事到如今,秦風很難去揣測謝依涵是怎么樣一個心理,王安生死不明,即便醒來,也很可能會成為半個植物人,雖然她和王安在二十七八歲的“高齡”互相交了一血,各中情節萬分感人,然則一血是一血。生活是生活,說“我愿意照顧你的下半身”容易,說“我愿意照顧你的下半生”卻真心有難度。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尚且會各自飛,何況謝依涵和王安,壓根兒連婚都還沒訂下。按照十年后男女之間不要臉的亂搞說法,他們現在的關系。頂多就是披著對象外套的固定關系,也就是所謂的男女朋友。所以謝依涵跑還是不跑,這不是完全法律問題,而是道德和人性的問題。

“唉……”明明累得像條死狗的秦風,很佩服自己居然還能有閑心去考慮王安的婚姻問題,他深深地為自己的八卦之心嘆出一口氣,然后搖著頭背書道,“時運不濟,命運多舛……”

借故蹺了下午余晴芳的數學課的蘇糖,在邊上弱弱地跟了下半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秦風乜她一眼,道:“你舅舅都要掛了,你有心思背書?”

蘇糖搬了張椅子,坐到秦風身邊,盯著正在開機的電腦顯示屏,說了句大實話:“他就算今天就死,我們還是得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啊。難不成我心里頭覺得難過,就不用去上學了?店里也不用開門做生意了?”

秦風又嘆了口氣,問道:“你對舅舅就這么沒感情啊?”

蘇糖想了想,說:“真等他舉行葬禮的那天,我估計能哭出來,現在擔心。不過我擔心也沒用啊,擔心又醫不好他。”

秦風輕輕握住了蘇糖的手,她的手有點發涼。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一段熟悉的開機音樂,在安靜的房間里倏然響起。

“快查查看吧,那些警察屁的用都沒有,人家腦袋都開花了還不給立案。還得我們給他們找證據。”蘇糖語氣憤憤道。

“怕就怕找到證據也抓不到兇手,大半夜的敢把門敲開一個大洞,還敢動手殺人,這么窮兇極惡又沒腦子的事,八成是外地人干的。現在都過去幾個小時了,人家跑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年頭,你要是不弄出條人命,人家警察才不會費那么大的力氣幫你千里追兇……”秦風消極地唱衰道,一邊打開監控,直接把時間跳到了昨晚上3點半之后。因為昨晚上店里打烊的時間就是3點半,讓秦風覺得省了不少時間。

蘇糖緊盯著屏幕,很盡職盡責地想發揮一點作用。

但她顯然低估了這件工作的難度,看了大概有十來分鐘,蘇糖就有點焦躁起來,建議道:“能不能快進啊?”

“快進倒是沒問題,不過就怕錯過鏡頭啊……”秦風道。

蘇糖郁悶地微微一嘆。

兩個人正說著,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頭敲響。

秦風和蘇糖對視了一眼,覺得有點奇怪。

通常樓上這間房,除了他們自己家幾個人,店里的員工是絕對不會上來的。

“誰啊?”秦風問了一聲,緊接著就提示道,“門沒鎖。”

話音落下,就見屋外的人推門進來,是店里的新員工徐曉慧。

秦風在過年之前,招了三個新員工。一個是王煉,現在在當樓下當學徒,手藝進步很快,短短幾個星期就有趕超趙云的意思。另外兩個,一個是羅永超,退伍老兵,秦風安排他做專職保安,另一個就是徐曉慧,她的另一個身份是羅永超的老婆。昨天晚上,原本是該羅永超值夜班的,但羅永超家的親戚比較多,昨天去鄉下拜年,就跟秦風請了一天的假。結果好死不死,留下來代班的王安,腦袋就在當晚被人開了瓢。

“老板,昨天真是對不住,我家老羅剛好去了鄉下……”徐曉慧微彎著腰,滿臉寫著無奈。她和羅永超絕對是屬于東甌市的赤貧階級。當年羅永超退伍回來后,因為軍齡不夠,所以街道只給安排了一個臨時工的工作,羅永超嫌收入不高,就自己做了點小生意,可惜實在沒做買賣的天分,微薄的收入一直都只夠個溫飽。而她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常年給別人打打零工。現在家里的孩子大了,考上一所三本,學費說多不多,但也絕對夠他們家喝上一壺。過年前他們夫妻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資比別處高很多的活,可不成想這才過了幾天,店里就出事了。

徐曉慧生怕秦風會遷怒他們夫妻倆,一腳把他們踢了,今天早上知道王安昨晚給自己老公替班,結果就替得差點撲街的消息,徐曉慧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心里高呼我的命怎么這么苦,然后第二反應,就是暗罵鄉下那群親戚全都是王八蛋,大過年的就知道吃吃吃,豬的貢獻都比他們大。

秦風看著徐曉慧神色不定的模樣,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阿姨,你放心,這事跟羅叔叔沒關系。遇上昨晚上那種事,傷了誰都是我的責任。”秦風安撫徐曉慧道。

徐曉慧一聽這話,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臉上洋溢出死里逃生的微笑,問道:“店長沒什么事吧?”

秦風看著徐曉慧滿臉陽光燦爛的樣子,頗有些哭笑不得,正要答話,卻聽蘇糖猛地一聲驚呼:“是他!”

秦風聞聲看去,愕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徐曉慧緊跟著驚詫喊道:“我見過這個人,昨天早上在我們店門口來來回回走過好幾趟!”(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5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二章 買命錢

即便占著天大的理,秦風原本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畢竟開門做生意,店里人若是各個都為了店長被人弄殘而整天擺出一張與全天下不共戴天的表情,絕對影響收入。可秦風自己嘴巴嚴實,并且還能管得住家里人,卻不代表能堵上所有漏風的墻。徐曉慧身為一個整天除了穿串就是閑聊的中年婦女,在憋了足足三天之后,終于還是沒能收住節操,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把弄殘王安的兇手偷偷地告訴了店里的另外三個大媽,并且認真叮囑她們,小老板吩咐過,絕對不能告訴別人。而結果自然可以預見。

肖俞宇殺人未遂的消息不脛而走,半天之內就在十八中后巷一帶街知巷聞。

無數在正月時節里閑得蛋疼的十八中學生聞訊趕來,要么是聲援秦風趕緊地弄死肖俞宇,要么是駐足肖俞宇的烤串店前不走,變著法子地折騰人家的生意。總而言之,“南哥”這塊招牌在今天終于有了點銅鑼灣大佬的意思。

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兒們將挑釁一再升級,矛盾爆發終于沒能避免。

肖俞宇的店被人圍堵了好幾天,經過2次警察出面驅趕,到了王安昏迷不醒的第7天晚上,終于順利產生了大規模騷亂。

騷亂的起因很簡單,就是一群十八中的熊孩子,用不陰不陽的口吻集體嘲弄肖俞宇店里的伙計,說他們居然無能到要給一個就算把腦殘片榨了汁輸液就搶救不回來的傻逼打工,簡直是人生無望、前途無亮。肖俞宇店里頭新招的幾個毛頭小伙,正是年方十八、血氣方剛。自尊心與玻璃心并重,干你爹與弄你娘齊飛的年紀。被人這么一嘲諷,其憤怒程度相當于我愛羅被人當面喊了熊貓。其體內的洪荒治理與禽獸之力瞬間攔都攔不住地就噴發出來。

他們先是使用了廚具,然后又端起了油鍋。

幾個學生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命后,立馬不甘示弱地還以顏色。

原本只能算作小規模沖突的群毆,很快就因為住在附近的十八中學生數量實在太多,且肖俞宇這傻逼拉的仇恨值略高,飛速演變成了一場激烈的拆房子事件。

等到警察同志姍姍趕來,肖俞宇他媽苦心維持了小半年的烤串店,已然成了一堆廢墟。屋里頭凡是可以被砸壞的。包括人在內,全都沒了使用功能。

肖俞宇店里的2個伙計和1個店長,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而打砸得最忘情的幾個激情少年,自然也被抓進了局子。

這場沖突爆發的時候,秦風正在醫院里看望王安。

王安死里逃生,沒死,但自打從手術室里出來,就一直緊閉著眼睛。醫院的護理相當到位,從頭到腳。除了菊花外,但凡能給他插管子的洞洞,全都給塞上了東西。鼻子上插的是鼻飼管,這是用針筒注射流食。給喂飯的。口鼻上帶著氧氣罩,防止猝死的。身上貼了一堆電極片,監護器就擺在床邊。而最讓他丟尊嚴的。還是插在小弟弟上的導尿管——倒不是他尿不出來,可問題是每天給他換好幾次尿片。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謝依涵在醫院里陪了好幾天,樣子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

王安家的二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原本年紀就大,這一個星期陪護下來,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

不過好在秦風有錢,真正需要花力氣的活倒還不用他們三個人來做,請個專門的護工,日薪150元,翻身、拍背、按摩、把屎,臟活累活一條龍服務到位。二老只需要站在一邊指指點點即可。

秦風一家人到醫院的時候,王安的專職護工剛好抓著一包便便出門,病床的窗簾尚未拉開,謝依涵還有二老都謹慎地站在簾子外面,和簾布內便便殘留的氣味保持著距離。

王艷梅走進去,一把拉開簾布,多少有點站著不腰疼地批評了三位幾句,說他們連王安的便便都忍不了,以后那么長的日子,還怎么照顧他。

周春梅聽了直呸呸,道:“哪會這么一直睡下去的?說不定明早就醒了!”

王艷梅也不和親媽拌嘴,這邊王國富又問起了秦風:“警察那邊到底什么時候立案?”

“不知道。”秦風看著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便宜舅舅,微皺著眉頭道,“證據我已經托律師交上去了,檢察院那邊說還在走程序。”

“這還走什么程序啊?人都已經這樣了……”王國富指著王安道。

正說著話,病房外忽然走進來一男一女,神情切切的,不知道的還當是秦風家的什么親戚。

肖俞宇的父親肖國東和奇葩老媽黃明玉提著一個水果籃和兩盒營養品走到床前,剛自我介紹完畢,周春梅說炸就炸。

秦風一看情形不對,趕緊拉著這兩位腦殘出品人出了房間。

三個人一路走到病區外,選了個沒人的地方,肖國東終于回過神來,對秦風道:“把你爸媽叫下來,叔叔阿姨有話跟他們說。”

“跟我說就行。”秦風一句話頂回去。

黃明玉和肖俞宇屬于遺傳性不服,馬上口氣很沖地回道:“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懂什么?”

秦風呵呵一笑,“行,我不懂,你們可以滾了。”

黃明玉瞪眼怒道:“你怎么說話的?”

秦風半個字都不多說,立馬轉身就走。

可肖國東還算腦子情形,趕緊攔住秦風,連聲道:“行,行,跟你說也一樣。”

秦風當然不是愣頭青,轉會身去,擺出了談判的架勢,道:“說什么?”

肖國東借著路燈隱晦的光,盯著秦風多看了幾眼。然后才慢慢說道:“這件事,是我家阿宇不對。警察那邊已經找過我們,不過我家阿宇跟你一樣。今年還沒滿18歲。警察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最好私下能把問題解決了。”

“呵!別搞得未滿十八就殺人無罪一樣好不好,殺人不犯法的那是14周歲。”秦風先戳破了肖國東話里唬人的部分,然后不給黃明玉插嘴的機會,緊接著就跟道,“再說這問題怎么私下解決?我舅舅現在就是個植物人,他家就他一個兒子,你兒子把我舅舅弄成這樣,你以為只是差點弄死一個人這么簡單?我跟你說。換了條件稍微差點的人家,這個家就算被你兒子毀了。我沒讓警察馬上把你兒子關進籠子里就算客氣的了,你現在還想跟我談私了?你說說,一條人命一個家,你怎么了?”

黃明玉翻著白眼直哼哼,可明顯無話可說。

肖國東沉默片刻,很有生意人風范地報了個數:“50萬怎么樣?還有醫藥費我全包。”

“50萬?”秦風嘴角一彎,“你是覺得你兒子的命就值這個數,還是覺得人民幣的購買力已經強到可以用50萬換別人一家家破人亡了?”

黃明玉不爽了。尖酸道:“50萬還嫌少,你當你這輩子能賺到多少個50萬?”

秦風呵呵兩聲,連解釋都欠奉,直接轉身掉頭。

肖國東一瞧情況不對。價碼轉眼往上一翻,喊道:“100萬總可以吧?”

秦風繼續往前走。

“你自己報個價,你到底要多少?”肖國東看著秦風越走越遠。心里終于慌了,大喊出來。

眼見就要走回樓里的秦風。終于在這一刻停下了腳步。

殺人固然要償命,但既然人沒死。就該盡量多地爭取賠償。

肖俞宇應該坐牢,可在坐牢之前,該賠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秦風的思路,還是很清楚的。

他不急不緩地走回到肖國東面前,輕聲報出了一個數字:“300萬。”

肖國東的嘴角可見地微微一抖,黃明玉直接高聲驚呼出來:“你不如去搶銀行!”

秦風淡淡地給他們算起了賬:“300萬是起碼的。我舅舅沒醫保,住院這一個星期,已經花掉了6萬,現在病情算是平穩了,但每天的花費至少還在1000塊以上。光是醫藥費這塊,接下來至少還得給他準備100萬。剩下的200萬,其中100萬就算我舅舅無能,是他這輩子應該到手的收入,算是誤工費,還有100萬,那是精神損失。我舅舅他女朋友有多漂亮,剛才你們自己也看到了,換了是你們,年紀輕輕,事業愛情剛起步,結果好日子才開頭,就被一個傻逼用鋼棍敲成了植物人,你們會甘心嗎?100萬精神損失費算多不算多?”

肖國東站在男人的立場上,想起謝依涵的樣子,很是有點動搖。

黃明玉卻是標準潑婦,開口就是大招,大聲道:“100萬拿去嫖,都足夠幾千個女人了,你舅舅的女朋友又不是逼里鑲鉆的!”

秦風瞥了她一眼,深深地感到了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有這樣一個媽,肖俞宇的腦殘完全值得同情。

“你們自己考慮吧,我反正就是這個意思,要賠錢,300萬是起步價。少一個銅板都免談。”秦風嘴上很堅定地說著,其實心里已經做好了還價的準備。

可肖國東剛想跟秦風把話題繼續下去,黃明玉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她接到電話,聽了幾句,直接就吼了:“怎么回事?誰干的?報警了沒?人抓了沒?抓了?好!我馬上回去!”說完,把手機一掛,指著秦風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起來:“你個狗生的東西,叫人來砸我家的店是吧?還300萬?3毛錢你都別想要!我明天就讓警察來抓你!”

秦風被黃明玉罵得一頭霧水。

肖國東也是滿臉不解道:“怎么了啊?”

“怎么了?”黃明玉情緒亢奮、神情乖張地指著秦風道,“這個狗生的,叫人把我們家的店給砸了!”

肖國東疑惑地看看秦風。

秦風眉頭緊皺,強忍著一巴掌拍死黃明玉的沖動,冷冷道:“如果人是我叫的,我給你一百萬;如果人不是我叫的,你多賠我舅舅100萬,怎么樣?”

黃明玉撒潑不停,完全不講道理地喊:“就是你叫的,除了你還能有誰啊?媽的狗東西!”

秦風嘴角一抽,終于沒能忍住,上前一步,狠狠地一腳踹向了黃明玉的肚子。

黃明玉一聲痛呼,載倒在地,捂著肚子高聲嚷嚷起來:“哎呀,殺人啦!救命啊!”

肖國東畢竟還是向著自己老婆,哪怕他心里清楚確實是黃明玉不對再先,可還是沖著秦風咆哮起來:“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秦風頗有點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但踹都踹了,也就沒得挽回。

眼見生意談崩了,秦風也沒心思再和肖俞宇的奇葩老媽糾纏下去。

趁著圍觀的人還不多,不再理會裝死裝得很逼真的黃明玉,徑直走回了住院樓。

回到樓上,王國富馬上拉著秦風問東問西,秦風省略了談話的諸多細節,只是說了那幾個關鍵數字。王國富聽完了很是當一回事。無論怎么說,王安的醫藥費和以后的花銷確實是個難題,如果肖俞宇家真的可以拿出幾百萬當補償,肖俞宇是否要去坐牢,倒是可以擺在第二位考慮了。畢竟,就算肖俞宇真的蹲局子去了,王安也不會馬上從床上爬起來。

秦風正和王國富在病區外的走廊上嘀咕著,這邊電梯一響,走出來的又是肖國東和黃明玉。

肖國東走上前,打量了王國富一眼,問道:“你是王安他爸吧?”

王國富點點頭。

肖國東無視秦風,干巴巴地王國富道:“我給你打50萬,先把醫藥費墊了,你看怎么樣?”

王國富一時當機,既搞不清狀況,也下不了決定。

秦風見狀,馬上接回話語權,回答道:“400萬。”

黃明玉捂著肚子上前,仿佛是天然欠抽,掐著嗓子翻著白眼道:“你這輩子是沒見過錢是吧,知不知道400萬是什么概念啊?400萬,買你舅舅2條命都夠了!”

這話一出,王國富瞬間不猶豫了。

他指著黃明玉,聲嘶力竭地吼道:“去你媽的,你別說400萬,你現在就算拿4000萬來,你兒子也要被拉去槍斃!”

黃明玉沒料到這老頭居然有這般戰斗力,愣神兩秒后,撂下一句:“給臉不要臉,你們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手!”說完,也不管肖國東什么反應,自己踩著高跟鞋,咔咔作響地,快步跑進了剛開門的電梯,然后也不等肖國東上去,自己就關掉了電梯門。(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6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三章 不是錢的問題

十里亭路的事情鬧得有點大,不僅嚇到了肖俞宇全家,甚至驚動了地方媒體。一大群學生砸人店面,消息一經傳開,隔天就登了報。十八中的領導班子不幸集體躺槍,大過年的被市教育局領導叫去喝了幾杯茶,書記行政記大過,校長因為沒背景,干脆被停了職。而向來以治理學生著稱的政教處主任周海云,這回倒是因禍得福,臨危受命一下被提到了代校長的位置上,被上級領導要求,要“以更堅決的態度整頓校風校紀”。十八中的學生們得知之后,全校上下不由哀鴻遍野,紛紛咒罵肖俞宇不是東西,間接毀了他們的美好中學生活。天曉得周海云這貨上臺之后,十八中會變成怎樣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身處漩渦中心的秦風,自然多多少少也聽到一些關于周海云的傳聞。對于周海云走上人生巔峰這件事,秦風的感慨程度甚至要比秦建業升官的時候更加強烈。要知道,半年前他和秦建業為了提干這一步,可是耗費極大的腦力,其間各種勾心斗角,詳細拎出來差不多可以當官場文來看。而周海云這貨,卻是純粹地靠著天災人禍上了天,只等下回全校大會或者區教育局大會之類的會議表決通過,就能一下把原先的事業編制改為干部編制,這其中的差別,足以眼紅死一大群在體制內熬了幾十年也提不了干的倒霉蛋。

不過感慨歸感慨,秦風卻也沒花太多心思在周海云身上。

由于街區周邊出了惡性事件,他店里的生意也跟著受到了影響。連續數天,十八中后巷晚上都有警察值勤巡邏,氣氛神神叨叨的,搞得很多客人都沒了消費的心情。秦風雖說是日子照過。該學習學習,該遛狗遛狗,該摸蘇糖摸蘇糖。可心里早就罵肖俞宇全家罵翻了天。

如是罵著,不知不覺。就到了蘇糖開學的日子。

而就在蘇糖開學前的一天,秦風收到了一個“噩耗”。

檢察院那邊發來公函,說肖俞宇弄殘王安一案證據不足,暫不予立案。然后緊跟著不到半個小時,區公安局那邊就跑來兩個民警,點頭哈腰地跟秦風陪著笑臉,說把秦風送交給他們的監控原件給弄丟了。秦風一聽,當即就要拉著兩位民警上樓再拷一份。結果兩人上樓之后,卻把房門一關,暗戳戳地跟秦風傳達了這么個意思:肖俞宇家找了個牛逼角色,給區局施加了不小的壓力,所以這件事區里現在根本沒法搞;但如果你天真到以為區里搞不定,去市里就能搞定,那只能說明你道行太淺,因為不出意外,不管你去市里多少次,市里肯定都會把皮球踢回區里——除非。你便宜舅舅真的哪天死了。

秦風很難形容自己聽完這兩位民警的話之后的心情,反正光說臟話肯定是不濟事的。

到了晚上,去醫院看望王安的時候。秦風也不好把這件事跟王安家的二老明說。而謝依涵——秦風沒碰到。因為第二天就要開學的緣故,在醫院里陪了差不多有半個月的她,終于還是回家了。畢竟新學期上班第一天,總不能披頭散發頂著黑眼圈過去。

秦風在王安床前待了20來分鐘就走了。

出了醫院,就直奔秦建業家里去。

晚上8點出頭,秦建業全家都在。

秦風按響了門鈴,秦淼趕緊蹦蹦跳跳下來開了門,然后一瞧蘇糖沒一起來,熱情立馬減掉一半。

“你爸媽睡了沒?”秦風多此一問地走過秦建業小別墅的入門長廊玄關。走進廳里,發現那樓梯下的小噴泉內的礦泉水瓶子倒是沒了。卻多了一大堆破舊家具,看起來比上回還要更加雜亂無章。秦風算算日子。猛然想起秦淼這貨轉眼已經要上初二的下學期,也就是說一年之后,秦建業就要搬去江濱路的那間大屋子,心里不由微微嘆了口氣,直說時間過得真特么快,賣著烤串抱著蘇糖,轉眼就是一年多。

秦淼沒精打采,扶著已經被秦建業夫婦破罐破摔的旋轉樓梯的脫皮扶手,低著頭費力地往上走,嘴里直嘆氣道:“睡個屁啊,正在檢查我的寒假作業呢。哥,我好郁悶,寒假怎么這么短……”

秦風敏銳地捕捉到了秦淼對他的稱呼的變化——從“小風哥哥”變成了“哥”。少了點親切,多了份簡潔。

秦風微微一笑,說道:“等再過幾年,你就會發現假期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多余的,你看你媽,從年頭忙到年尾,每天還嫌時間不夠用。”

秦淼反駁道:“可我爸有放假啊!”

“你爸放假的時候比上班更累。”秦風說了句秦淼暫時還無法感同身受的話。

秦淼卻裝作“我懂了”的樣子,老氣橫秋地嘆了句:“成年人的世界……”

上了樓,葉曉琴和秦建業早就放下了秦淼的作業。

對于秦風,這對夫婦早已不將他當作一般的小孩子看待。這大晚上的,天又還冷,秦風事先連招呼都不打,獨自一人開車過來,秦建業和葉曉琴料定,秦風要么是遇上了什么急事,要么就是遇上了什么難事,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小叔,小嬸。”秦風打了招呼。

秦建業保持著他一貫笑瞇瞇的樣子,呵呵著問廢話道:“晚上吃了沒?”

秦風抬頭看了眼時鐘,用廢話回過去:“你這里要是有剩飯,我現在可以再吃一頓宵夜。”

“你這張嘴……”葉曉琴似夸非夸地搖著頭,給秦風泡茶去了。

秦建業看了眼秦淼,微拉下臉道:“不早了,你抓緊去洗臉洗腳睡覺。”

“啊?”秦淼聞言一怔,指著時鐘嚎道,“現在才9點不到啊!”

秦建業鳥都不鳥他,一拍秦風的肩,圓乎乎的下巴一甩,示意書房的方向道:“我們去那個房間說。”秦風和秦建業撂下秦淼進了書房。葉曉琴的茶緊跟著就端了進來,然后順帶把房門一關,書房里就只剩下了叔侄二人。

“你怎么過來也不先打個電話。萬一我人不在家里呢?”秦建業仿佛是挺漫不經心地這么一說。

可秦風聽得出來,人家的潛臺詞是:下回來找本大人。一定要預約。

秦風點點頭,順著秦建業的意思解釋道:“這事情不方便讓耀華叔知道。”

秦建業這下才面露釋然,輕輕哦了一聲,然后才問:“什么事情?”

秦風沒拐彎抹角,簡單地把肖俞宇弄殘王安,區里的公檢機構又被肖俞宇家走通關系的事情給秦建業說了一遍。秦建業聽完后沉思良久,才緩緩問秦風:“那你想怎么辦?”

秦風直抒胸臆地回答:“第一當然是得讓他吃點苦頭,都把別人弄成植物人了。坐牢總是少不了的吧?”

秦建業凝重半天的臉上,這時又慢慢恢復了笑意,他繼續問道:“你想讓那小子坐幾年牢?”

“這是法院的事,多年我管不著,我要的就是一個理。”秦風道。

秦建業微微點頭,順手拿起了那杯給秦風泡的茶,呷了一口,然后道:“事情我可以先給問問,要是能辦下來,我盡量幫你辦了。”

秦風說了聲好。

秦建業又問:“那錢呢。打算讓他們賠多少?”

秦風照實道:“要是阿蜜她舅舅能慢慢好起來,少賠多賠倒是無所謂,把醫藥費賠了。再給給十來萬當營養費、誤工費什么的就行;可要是人好不起來,我心里的底線是至少200萬。”

“你倒是真敢開口。”秦建業笑道,“你知道200萬是什么概念嗎?”

秦風很想說“知道啊,就是我現在2年的純收入嘛!”,但他卻忍著沒說,只是強調道:“200萬不算多,王安他爸媽年紀一大把了,以后根本沒辦法照顧他。我們雖說是親戚,但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不可能天天在醫院里守著他。王安要是一直醒不過來,就只能雇人照顧。現在醫院里的那些專職護工。一天的價錢就是150,等過幾天物價再往上抬。一天兩三百也有可能。王安今年才28歲,就算他死得早,少說也得再耗上幾十年。小叔,你算算,每天的護理費當200塊,醫藥費、床位費當他便宜點,也算200,這一天就是400塊。一年下來就是15萬,200萬,滿打滿算用不過15年。說真的,這錢我已經要得夠少的了。”

“你跟我算這筆帳有什么用?”秦建業很不習慣被秦風帶著走,心里些許生出點煩躁,道,“現在的問題是,人家根本不可能賠給你這么多錢。別說200萬,100萬我看都難。”

秦風沒有和秦建業糾纏這個問題。

而且秦建業確實也說得很對,昨天肖國東的開口價是50萬——想來以他溺愛肖俞宇的程度,昨天好歹是抱著破財免災的心態來找秦風的,其實心底里已經做好了花錢的打算,可饒是如此,價格依然只到這個程度,可見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現金來——東甌市這些年制造業尚未垮,很多老板的錢,其實全都在資金鏈里滾,平時花個幾萬塊無所謂,但一下子要提出百來萬,那就真的有點傷筋動骨。資產和資金,終歸是兩碼事。

秦風沒喝到一口茶就出了門。

返回自己家后,就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和蘇糖補習英語。

到了第二天,全市各中小學開學,沉寂了半個月的東甌市市區,終于徹底走上了正軌。

秦風從早上招呼客人到傍晚,晚上烤串時間到后,就把生意交給了靜靜和秦建國,然后自己帶著王艷梅,又驅車前往醫院探望王安。

7點多正是醫院最熱鬧的時段,秦風和王艷梅來到病房的時候,屋子里正吵成一片。

吵架雙方是周春梅和一個保姆。

王艷梅見狀,二話不說就沖上去先勸架。

可周春梅和那保姆都像是打了雞血,怎么拉都拉不開,再加上那保姆身邊居然還跟著她的老公,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倒把勸架的王艷梅也罵上了。

秦風站著聽了一會兒,終于聽出一點意思。

原來是那保姆覺得暖氣太干燥,自己在房間里待著不舒服,就要求周春梅關了;而周春梅又怕王安會感冒,所以堅決不關。

秦風用10的智商分析了一下,得出這保姆絕逼欠抽的結論,不過看她撒潑的德性,又失去了和她講道理的心情。

兩邊吵了半天,終于引來了護士。

那保姆估摸著是真拿醫院當家了,不依不饒地又和她老公唧唧歪歪了好多話,最后才消停下來。至于空調——秦風也拿這種拿盲流當本事的人沒辦法——還是給他們關掉了。

周春梅氣得坐在一旁直哭,秦風也沒法勸。

過了一會兒,秦風的手機忽然響起,是秦建業的狗腿主任江耀華打來的。

江耀華問了醫院地址,沒等上10分鐘,秦建業和江耀華就到了病房。一同來的,還有另一個看氣場和秦建業不相上下的中年大肚男。

三個人一到場,周春梅就本能地停止了抽泣。

好歹是親家這邊的親戚,總不能在這時候丟了臉。

秦建業一看周春梅淚眼瑩瑩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在哭王安,禮節性地問了句:“好點沒?”

周春梅搖搖頭,滿臉哀愁道:“動都不會動。”

秦建業嘆了口氣,打開拿在手里的包,掏出一捆鈔票遞給周春梅,道:“阿姨,錢不多,你先拿著。”

周春梅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怎么能拿你的錢。”

“收下吧,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秦建業淡淡一句話,把錢送到了周春梅的手中。

江耀華這時抬頭看了眼中央空調的出氣口,見絲帶沒在飄,左右瞧了瞧,然后徑直走到墻邊,順手開起了空調。

那保姆和他老公對視一眼,頗為忌憚地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發飆。不想剛轉過頭,正巧遇上了周春梅的眼神,頓感失了面子,蹭的一下就站起來,走過去關掉了空調。

江耀華見狀一愣,問道:“你干嘛?”

保姆一臉理直氣壯道:“開著不舒服!”

江耀華反問:“醫院是你家開的?”

保姆昂起頭,霸氣側漏地說:“不是我家開的,但我就是要關掉!”

秦建業和另外一個中年頭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瞥了那保姆一眼。秦建業什么都沒表示,只是對秦風道:“小風,出來說幾句話。”

秦風看了眼秦建業身邊的中年大肚男,輕輕點了點頭,跟著兩個人走出了病房。

江耀華卻是沒跟著出去。

他迎著那保姆走過去,走到她看護的那個病人床前,看清病人的床號后,問那保姆道:“你是看這張床的對吧?”

不等保姆答話,他的老公就從邊上蹦跶起來,強行裝逼道:“怎么?想搞我們啊?我告訴你,我在社會上有的是人!我不怕你!”

江耀華用看流浪狗的眼神看了看他,默默地轉回身,沒再多說一個字。

而與此同時,病區外面,秦建業已經為秦風和中年大肚男互相介紹完畢。

在區政法委任職的大肚腩張釗平跟秦風說了句直截了當的話:“這件事,我們暫時辦不了。你要真咽不下氣,我過幾天帶你去見個人試試。”

秦風馬上問道:“我要準備多少錢?”

張釗平搖搖頭,神情略嚴肅道:“不是錢的問題,就算是錢的問題,你那幾個錢肯定也不夠用。”(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6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四章 請神

2月份快過完了,但晚上還是冷。晚風呼嘯著從耳邊吹過去,聲音仿佛是尖銳的口哨,秦風一行五人從醫院里出來,江耀華很守規矩地和秦建業以及張釗平保持著半個身為的卑下距離,走到停車場,秦建業示意他先把張釗平送回去。張釗平目光中帶著一絲欲望,客氣地和王艷梅握了握手,才轉身而去。秦建業心里呵呵一聲,有點為自己老哥腦袋上的顏色感到擔憂,然則轉念一想,覺得秦建國好歹也是過來人,既然能忍得下十年前盧麗萍給他戴上的那一抹綠,就未必忍不了日后可能再發生的某些難堪事——所以有的時候,沒本事的男人娶到漂亮老婆,也真不見得就是命好。心里這么齷齪地轉了一圈,秦建業用比張釗平稍微收斂一點的眼神多瞄了王艷梅一下,淡淡笑著對秦風道:“我們走。”

秦風嗯了一聲,領著秦建業朝停車場的另一端走去,幾分鐘后,三個人一起坐上了老秦家公用的大眾suv。秦建業頭一回坐秦風的車,他主動坐到副駕駛座上,占了原本屬于王艷梅的專座。秦風熟練地倒車出庫,小半分鐘后便開上了馬路。

秦建業看得不解,問道:“你在哪里學的開車?”

秦風笑著回道:“自學的。”

“自學?”秦建業呵呵一笑,心里頭自然一百萬個不信這種鬼話,但他也沒無聊到要刨根問底地往下追究。畢竟秦風到底是在何時何地跟誰學的駕駛,這件事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笑過之后,秦建業馬上說起了正事:“剛才的張書記。早上到區公安局了解過情況,公安局那邊已經立案了。”

“立案了?”秦風忍不住扭頭看了秦建業一眼。奇怪道,“不對啊。檢察院那邊明明已經發函給我,說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假的。”秦建業一語道破,“發給你的那張公函是假的。”

這下換秦風一百萬個不信了,他略顯失態地驚聲喊道:“檢察院的公函他們也敢偽造,不怕身上的皮被扒掉嗎?”

秦建業收起笑臉,瞇縫著眼,語氣中透著深沉:↑↑,“不算偽造,那封公函的紅頭和蓋章,上面全都缺了一個字。正本應該是‘東甌市中心區人民檢察院’。你收到的那個,少了一個‘市’字,文件紙張和印章,全都跟檢察院沒關系。再說了,檢察院如果要給你寄公函,也不會直接給你寄平信,這種故意傷人致殘的要案函件,他們肯定會通知你本人過去拿。”

秦風聽得有點云山霧罩,道:“這么說東西不是檢察院發給我的?”

“也不能這么說。”秦建業搖頭道。“檢察院那邊肯定是有人知道這件事的,就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秦風問道:“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騙我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秦建業笑道,說話的聲音也洪亮起來,他不僅是要說給秦風聽。心底里還有一種在王艷梅面前得瑟的意思,“他們騙你說無法立案,那么你肯定就會一直糾結在‘立案’這一步。你想想,如果連案都立不了。公安那邊,是不是就能理直氣壯地不查案了?”

秦風眉頭緊皺著說出四個字:“拖延時間?”

“對。就是拖延時間!”秦建業坐直身子,手指頭在車臺上一敲,“這種案子判多少年,是要驗傷的,拖得越久,你舅舅的身體越好,那個打傷你舅舅的小孩,判得就越輕。”

“不是有入院記錄的嗎?”王艷梅忍不住插嘴道。

秦建業笑道:“入院記錄也就是幾個字,改一下還不容易?”

王艷梅頓時傻了眼,嘴唇微微動著,想說點什么來表達此時的心情,卻連半個字都講不出來。

秦建業繼續道:“我猜那個孩子家里,應該是請到內行人了。今天早上張書記去公安局查這件事,人家公安局的工作臺賬做得清清楚楚,立案調查的經過白紙黑字,除了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其他方面挑不出半點毛病。公安局這幾天,其實就是等你去鬧,你只要一去鬧,人家把卷宗拿出來一公布,你就直接從受害者家屬變成鬧事人,那樣的話,別說給你舅舅找公道,你自己都得搭進去。”

秦風聽得心頭直跳。

暗想肖俞宇家里到底是找了何方神圣,區區一張假公函,第一拖住時間,第二暫時保住了肖俞宇,第三把公安局和檢察院的人集體從事件責任中摘出來,第四還特么順手給他下了一個要命的套。一石多鳥,計中套計。都已經殘血要掛了,居然還能想著反殺一波,這心態,這手段,高手中的高手啊!難怪這段時間總覺得自己的重生者光環半點作用都沒發揮出來,感情這人要不是年過四五十歲,歷經風波詭譎,重生了也沒多大用。三十郎當歲自以為見過點世面實則是菜鳥一只的普通人,就算你能算天算地,尼瑪也算不過這群人精好不好。

秦風深深地吸了口氣,感慨道:“這些人,太他媽會玩了……”

秦建業也跟著嘆道:“是啊,所以做人吶,還是得小心謹慎一點。就咱們這么個小小的東甌市,背地里都多的是一般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人。中國這么大,人物太多了。”

車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良久,秦風才問道:“我們過幾天要去見什么人?”

秦建業想了想,道:“不好形容,反正你到時候見到就知道了。”

秦風好奇道:“是市里的領導嗎?”

秦建業又是片刻沉默,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中沒了造作味道,道:“他說話,比市里的領導管用。”

秦風暗嘆我靠這么囂張,正要追問,秦建業卻自己先忍不住露出一點口風:“今年春節,我們市里新空降來的書記,初一早上第一個去見的就是他。”

秦風瞪大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秦建業說的到底是誰,但聽口氣——肖俞宇家那頭請了高人,咱這邊兒,直接就請了神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7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五章 這里的黎明鬧哄哄

王安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活著,并且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慢慢地也能聽到身邊人說的話,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眼皮子卻總是睜不開眼,至于說話,就更沒可能。零點看書漸漸的,王安掌握到了自身以外的另一些規律,比方說每當他感覺屁股發涼,那就是保姆給他收拾滿褲襠屎尿的時間,每逢那時,他總會在內心高喊“弄死我吧”之類的話。生不如死的體驗,持續了將近大半個月,而這天早上,王安要比往常來得更加煩躁。

病房里很吵很吵。

植物人狀態下的王安,其實也是需要睡覺的。昨天一整天,他被動地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探望,整整十幾個小時,耳邊就像堆了幾萬只蒼蠅,嗡嗡作響著幾乎沒有消停。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睡了,結果病房里又來了個新病人,而那些個家屬集體腦殘也不知道要小聲點小說,閑扯到三更半夜也沒有安靜下來。王安只恨自己不能開口,不然照他尚未修煉到位的脾氣,早就跳起來指著那群傻逼破口大罵了。

如是再三折騰到不知某時某刻,喧鬧的病房,終于迎來了片刻的安靜。

王安沉沉睡去。但這一覺,卻短暫得仿佛沒有。

“哐哐哐哐……”清晨五點,病房里名叫小燕的中年女人早早起床,拿著一個玻璃瓶,在床頭柜上搗起了藥。那密集猶如搖滾樂鼓點的碰撞聲,回蕩在病房里久久不停,不到3分鐘,就成功地吵醒了屋里所有的病人。

昨晚上和同伴們夜聊到將近3點鐘的新病人家屬睜開眼,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說什么。他們相當自覺地以己度人,以為醫院病房就是這種環境——每個人各管各的,想怎么吵吵,旁人都管不著,所以吵別人和被人吵。都屬于正常情況。

小燕低著頭,余光卻一直瞥著昨天剛到的那張病床。

此時此刻,小燕的肚子里滿是火氣。在二醫的病房里當了三年保姆,在她看來。這病房和她家已經沒什么區別,誰要在病房里干些什么,包括夜里上廁所是否要開燈,冬天天氣冷是否要開暖氣,各種垃圾該扔哪里。這些理所當然都該是她說了算。要說底氣從何而來,按照小燕的邏輯,那就是她是醫院的人——雖然論對醫院的實際作用,她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實習生。

昨晚上的一番鬧騰,讓小燕深深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一整晚沒睡好,到了清早5點,小燕索性就不睡了。

她照顧的這個老頭子是個重度癱瘓,所有吃的東西都得通過管子直接打進胃里,所以早上要吃的藥,自然得磨成粉末。

其實這個點。還遠沒到老頭吃藥的時候,老頭吃藥是在7點。

小燕這么干,純粹就是報復——你們不讓老娘睡好,老娘也不讓你們好過。至于病房里其他無辜的病人和家屬,呵呵,管呢,天底下老娘最重要,太陽和月亮都要圍著老娘轉。尤其,這里還是老娘的地盤!

小燕越是這么想著,下手的力度就越重。

就這么磨殺父仇人的骨灰似的敲了快有5分鐘。她側對面的病床旁,終于響起了一個忍無可忍的聲音。

“你輕點好不好?你不睡別人也要睡的,現在才幾點啊?”周春梅這個星期來半個字都沒和小燕說過,因為秦風和王國富都勸她。別和沒素質的外地人一般見識。

小燕根本不掩飾對周春梅的厭惡,她拉下臉來,理直氣壯地喊道:“怎么吵了?這個阿公不用吃藥的嗎?別人都沒說吵,怎么就你說吵了?”

這話顯然欠抽,話音剛落,邊上一群人就叨叨起來。

“我們就是忍著你不說!”

“就是。大清早敲什么藥啊,這才5點半都沒到……”

“你干嘛敲啊,輕輕一壓,磨兩下藥不就變成粉了?”

病房里一陣討伐,小燕在情理上不占優勢,黑著臉不再說話,可敲打的力度,卻又提高了兩分。等她把藥磨得極細極細,熟知她這臭脾氣的幾個病人家屬,已然全都閉上了嘴。小燕心里得意,但節奏卻沒有改變。端尿、擦身、穿衣、拍背,她嫻熟地伺候著不能動彈的老頭,每一步,都盡量搞出點動靜。

等到了6點多,醫院護士過來挨個給病人量體溫、測血壓,房間里的燈一打開,大家終于就徹底不用睡了。

周春梅拖著疲憊的身體,面色憔悴地折疊起了沙發床,心里也懶得再和一個思想品德嚴重不及格的外地保姆置氣,只是一心想著,再過一會兒,王國富就會來接她的班,自己終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她從昨天早上8點待到現在,雖說體力活全都是秦風請的保姆幫著干的,可她守在一旁看著,也同樣感到心力透支。

太陽不多時就出來了。

吃過醫院提供的早餐,周春梅就靠在沙發上,看著大清早過來的保姆,對王安做一些和小燕對那癱瘓老頭做的相同的事情。

7點左右,病房外忽然鬧騰起來。

原本8點之后才會來查房的主治醫生,今天破天荒地早早進門。

而更令周春梅不解的是,居然連科室主任都出現了。

“這幾床病人的情況都沒問題吧?”科室主任神情凝重,問王安的主治醫生潘前進道。

潘前進雖說是醫院里資歷最老的大夫之一,平日里根本不用太把科室主任當回事,不過此時,卻表現得相當配合。他手里拿著病例,飛快地翻了幾頁,點點頭,將病歷交給了一旁的實習生,點頭道:“沒問題。”

科室主任嗯了一聲,然后環顧房間一圈,吩咐道:“窗臺上的東西都要收拾干凈。”

小燕一聽,立馬就擺出一副行家的樣子,沖周春梅喊道:“我早跟你說了,查房的時候不要把東西擺得這么亂!”說完,邀功似的朝科室主任看了眼。

然則科室主任根本沒拿小燕當人,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另一頭,周春梅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來,正要去收拾窗臺,忽然聽到外面走廊上有人高喊:“來啦!來啦!區里頭的人過來啦!”

病房里一群人這才恍然大悟——感情是有領導下來檢查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7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六章 醒來第一句話

往日總顯塵世風貌的二醫,今天一下子變得氣氛不對勁起來。市衛計局的幾輛車剛開進院門,長期不見身影的二醫領導們就跟孫子似的排成隊跑出來,滿臉堆笑,極其熱情。

只是帶隊的副局長見多了這種嘴臉,嘴上雖然應付著,可腳步卻半點沒慢下來。下來考核其實也是怪累人的,他下午還有個會議要開,過幾天省里的人又要來考核他,一級壓一級,說實在的大家都沒什么時間。

陸博不丁不八地站在考察隊伍當中,臉上同樣掛著假笑,心態卻比現場的兩位主角要放松很多。他是區衛計局的,今天過來屬于三陪性質——陪看、陪走、陪湊人數。

這種三陪性質的工作,對他而言純屬家常便飯,沒法子,誰讓市政府和區政府就特么建在同一片地方,屁點大的轄區,各個街道機關、區級機關、市級機關塞了一大堆,平日里街道那群孫子有事沒事就往區里跑,區里的孫子有事沒事就往市里跑,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大家就是想在領導面前多露露臉。只是大家心里也明白,其實光露臉沒什么用。

升官這種事,關鍵還得看機會。

別的不說,就說昨天晚上給他打電話的江耀華,這輩子都快50歲了,到現在也才不過只是區工商局下頭的一個辦公室副主任,說好聽點是個小官,說難聽點其實和人家一個副鄉長的司機也沒什么區別,而在江耀華上頭的秦建業就不一樣了。

陸博現在一想起秦建業,就覺得黨和國家對他不公平。論資歷,他還比秦建業早一年進體制,論學歷,秦建業是中專畢業,而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高中學歷,雖說放在現在連都不如,但在那個年代,高中學歷可是相當有面子的存在。

結果呢。他混到現在,也就是個正股級的醫政科科長,秦建業那個王八蛋,卻在去年的區長內斗中站隊正確撿了便宜——說起來這事兒也確實邪乎。區區一間破拆遷房,居然也能成為提干的契機,陸博思來想去,只能把這一切歸結為一個字——命。

陸博心里琢磨著江耀華昨晚上跟他說的事,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

無非就是找機會整個外地人罷了。難度系數等于零,倒是以后該怎么和秦建業相處,這個問題比較煩人。畢竟叫了大半輩子的老秦,平日里也酒里來肉里去,裝得跟親兄弟似的,可眼下秦建業突然升了官兒,私底下再接觸,這態度可不好把握啊。根據可靠小道消息,秦建業隨時有可能再更進一步。在東甌市這種小地方,這人一旦到了正科級。那可就是橫著走了。所以這關系,必須得弄好。就算自己暫時用不上這份人情,難保以后孩子還需要呢!

陸博想到這里,神情突然就嚴肅起來。

“章局,咱們好像從來沒查過醫院的護工吧?”走進住院大樓,陸博突然開口。

思維向來發散的章副局長一聽這話,頓感新鮮萬分,假笑著的臉,狀態也變得真誠起來,略顯興奮道:“誒。你這一說,還真的是。”說著,又轉頭問自己的秘書:“小劉,護工這塊在不在考核項目里的?”

“在的。”為了今天的考核昨晚上幾乎要把考核內容全文背下來的年輕秘書。反應神速地回答道,“第八條,重癥病人床位護理及生活廢物處理情況。”

邊上的院長一聽,臉上的肌肉不由有點發硬。

雖然以二醫的投入,在這塊上完全不至于出現什么大漏洞,但問題是他們平時也沒有關注過這方面的管理。章副局長的心血來潮,相當于英語老師明明說好周一考試卻特么臨時換成了聽寫,對于個別既不霸也不渣的學生來說,死活都有可能。

“去神經內科看看吧,那邊都是老病號,護工數量比較多,能反映問題。”陸博平時話不多,但為了牽牢秦建業這條線,今天也算豁出去了。

章副局長多看了他一眼,心里略微有點被人越俎代庖的不爽,不過他終歸會做人,在外面還是給足別人面子,微微一笑,利索點頭道:“行,那就神經內科。”

一群人浩浩蕩蕩擠進電梯,中間半秒鐘沒停下,一路直上19層。

丁咚一聲,電梯開門。

陸博一馬當先從里頭出來,直奔江耀華跟他說的那間病房而去。

等走到房門口,他才忽然轉過點彎,回身跟章副局長陪笑道:“章局,這里我來多了,不知不覺腳下就快。”

章副局長聽了解釋,倒也不和陸博一般見識,道了聲沒事,便跨進了門。

醫院里幾個領導跟著魚貫而入,早早收到風聲的科室主任,幾秒鐘后便領著潘前進飛速趕來,心里還不停地喊著:麻痹的,真倒霉,怎么就查到老子這邊來了!

可罵歸罵,進了屋子還是照樣裝孫子,見了市局的領導點頭哈腰個不停。

這邊正想讓潘前進跟幾個領導匯報一下病人的大概情況,卻不料這位領導不按套路出牌,開口就是:“你們這邊的護工,一天的陪護費是多少啊?”

“啊?”科室主任嘴巴一張,腦子有點當機。

邊上深入群眾的潘前進趕緊補救,搶答道:“一天150。”

章副局長輕輕點頭,心說倒是貴得不算離譜。

另一頭,陸博已經裝作不經意地走到王安床邊,確認了床頭上貼著的名字后,馬上轉回身去,把目光對準了斜對面的保姆小燕,眼中透出了“看爺如何弄死你”的兇光。

“這位是這里的阿姨吧?”陸博走過去,語氣相當客氣地問道。

保姆小燕受寵若驚,還當自己要上報紙了,不等院長答話,自己就趕緊自我介紹道:“對,對,我在這里干了好幾年了!醫院就跟我的家一樣!”

陸博呵呵一笑,圖窮匕見:“你有上崗證書嗎?”

小燕露出一臉“那是什么鬼”的表情,木然搖頭。

陸博又繼續問:“健康證明呢?”

小燕繼續搖頭。

邊上的院長看看章副局長,見他面無表情,果斷覺悟了:“章局,我們醫院在這方面的工作上有疏漏,這是我管理上不到位,我檢討。”

3分鐘后,檢查組一行人揚長而去,只留下滿屋子幸災樂禍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周春梅看著保姆小燕那絕望的神情,心里簡直痛快得要上天。可以說王安在這里住了多久,她就被這個保姆欺負了多久。雖然她家也不算什么大戶人家,但畢竟心里有著“本地人”的社會階層優勢,被人以客欺主,心里的怨念簡直要多深有多深。更不用說,她還有一個能賺錢的準外孫女婿。

小燕徹底懵逼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渾身顫抖。

醫院里的這份工作累歸累,但收入卻是她這輩子所能拿到最高的。尤其當年底回家,逢人說起工作,還能很驕傲地表示自己“在醫院干活”,裝得跟吃皇糧的似的,倍兒有面子。可現在,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科室主任剛才說了,讓她麻溜兒地趕緊卷鋪蓋走人。至于她負責的老頭——這年頭免費實習醫生難找,想靠給人把屎把尿過日子的護工卻是嚴重過剩,分分鐘就能找到接盤的,而且搞不好護理水平比她更高。

房間里的人全都沒吭聲,但是那歡送惡保姆的氣氛,卻是掩藏不住。

小燕忽然抬起頭來,遇上周春梅那充滿喜慶的眼神,怒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她操著家鄉方言,沖著周春梅破口大罵起來。

站在一邊等著她收拾的保安見狀,下意識地便走上前去假裝要動用武力。

小燕一瞧越發來勁,抄起桌邊給老頭磨藥的空瓶子就喊:“怎么,你當我怕你啊?你們東甌市全市沒一個好東西!我辛辛苦苦在這里給你們干活,你們還合起伙來欺負我,你們還是人嗎?全都是狗!全都是狗生的!”

保安壓根兒不是本地人,對小燕這話完全無所謂,不過被一個老娘們兒這么指著鼻子罵而不動手,卻不是他的風格。他上前一步,抓住小燕的手腕。

小燕奮力掙扎,尖叫著寧死不屈。

滿屋子的人正看著戲,卻見一個透明的物件忽然從小燕手中飛出。

空蕩蕩的玻璃瓶子,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后在周春梅猝不及防的注視下,哐啷一聲,穩穩砸在了王安剛剛補好的腦門上。

周春梅瞬間面如白紙。

包括保姆小燕在內,病房全體陷入了靜默。

這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將近3秒,一個極嘶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你……媽……逼……”暈迷了3周,王安用國罵宣告靈魂歸位。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蘇糖正在課堂上給秦風發短信:“你說舅舅醒來后,第一句話會是什么?”

秦風回道:“認真聽講,好好學習。”

蘇糖道:“真笨,肯定是‘水’啊!”

等了半分鐘,秦風回復:“那是普通話語境,照咱們這邊的說法,他應該說‘口渴’才對……”(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7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七章 “植物人”

秦風到醫院的時候,昨天搞得他心情不暢的外地老娘們兒已經不在了。秦風昨晚上就料到秦建業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干部,怎么能讓一個連臨時工都算不上的盲流過了嘴癮?不過秦風倒是沒有想到,秦建業報復的效率居然會這么高。

秦風絲毫不同情那老娘們兒的結局,一個在外打工還能如此高調的家伙,純屬沒事找抽,活該引火上身。試想機關體制里的那些臨時工,但凡是有腦子的,哪一個不是老老實實乖乖夾著尾巴做人,平日里頂多也就對人說一句我在某某地方上班,甚至心底里自己都不承認自己是某某單位的人。也就是那些個實在腦子缺根筋的,才會產生“因為我在公家討營生所以我就是特權階級”的想法,做人做事,都跋扈得遲早天誅地滅。想來有追求的人絕不會因為多出半點社會關系而莫名膨脹,倒是那些從沒見過世面的,某天披上一層不屬于自己的皮,就以為自己真的要上天了,見了誰都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所以論起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和個人素質有關。反過來講,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倒是挺正確的,因為有的時候,無知真的挺要命。

秦風和醫院里的漂亮小護士打聽完那惡婦“蠢有應得”的下場,心里很是幸災樂禍了半天。然后懷著好心情,又去找了王安的主治醫生潘前進。

潘前進舉著一張CT片子,很專業地給秦風這位在短短3個星期就為醫院貢獻了快20萬的有為青年講了一番王安現在的狀況。

秦風聽完后陷入深思,繼而問道:“想完全治好,得花多少錢?”

潘前進搖頭嘆道:“不好說,接下來醫藥費倒是不會貴到哪里去,不過護理這塊不好弄,你要是一直請保姆,每個月光這一塊就得五六千。他是你舅舅吧?你就算一直幫他,能幫到什么時候?再算上治療的費用——他又沒醫保,全部的費用加起來。一個月至少也得萬把塊打底,一年就是十來萬吶……”

秦風默然無語。

十八中后巷的店眼見著就要拆了,等換了地方,他還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年能賺多少。

畢竟像十八中后巷這么天時地利人和的風水寶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得到的。更不用說,等重新找到店面,肯定還得交房租,光這租金,就夠他喝上一壺。

秦風的腦海中裁員的想法轉念而過。有點猶豫不定。

做生意一年以來,到了現在,他才算是感受了身為老板的壓力。

眼睛一睜開,就是幾十張嗷嗷待哺的嘴。

開門招工做生意的,要擔負社會責任吶……

“潘醫生,你多幫幫忙,我舅舅現在這情況,一年兩年我還是吃得消的。”秦風對潘前進道。

潘前進笑了笑,說:“現在你這樣的后生兒真是不多了,我在這個科室里干了這么多年。別說是舅舅,就算是親爹,這樣長期躺在**,都有兒子扔下他不管的。”

秦風唏噓道:“大家都不容易,要不是走投無路,人家肯定也不想這樣。都是命啊……”

潘前進也跟著唏噓:“是啊,命啊……”

謝依涵和蘇糖不等下午放學鈴響,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校門。班主任帶著學生蹺課,放在東甌市教育界也算是奇聞一樁,不過話說回來。像十八中這樣的奇葩學校,出點類似的情況倒也說得過去。謝依涵接到秦風的電話是在大約半個小時前,一聽說王安今天一大早就已經醒了,謝依涵頓時就沒了上班的心思。最后一節語文課才開始沒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起自己的包,接著公然從教室里喊走了蘇糖,搞得全班上下一頭霧水,還以為她這是要帶蘇糖去趕什么重要的局,比方說陪校領導或者某其他領導吃飯之類的——不能怪蘇糖她們班上的小后生們腦洞大,關鍵是十八中兩朵花確實有這魅力。而且這社會確實存在這種供需關系。

出了校門,攔下一輛出租,謝依涵報上地址,那司機眼神很驚羨地多看了兩眼后視鏡,然后興奮地猛踩油門,車子便在晚高峰來臨前的空曠馬路上風馳電掣而去。

一身校服的蘇糖頗有點竊喜于今天可以逃課一節,不過嘴上卻是關心王安的話居多。

謝依涵神色激動,眼眶里漾著淚光,已然做好了待會兒一見到王安就喜極而泣的心理準備。

片刻之后,車子在醫院大門口停下,謝依涵下了車,踩著高跟鞋跑得比穿平底鞋的蘇糖還快。

兩個人一路疾行,轉眼就到病房門口。

謝依涵情緒極其激動地飛快跑進去,正滿心想著學電視劇的模樣撲到王安懷里,可上前兩步,卻倏然聞到一股惡臭。

只見王安的床邊已經拉上了簾子,簾子外圍著一大群人。

秦風轉頭看了眼謝依涵和蘇糖,蘇糖一步上前,湊到秦風身旁,糾結地問道:“在大便啊?”

“嗯。”秦風點了點頭,下意識后退一步,讓自己離王安更遠一些,解釋道,“醒是醒了,不過還坐不起來,拉屎拉尿都得在**,連尿管都還沒拔掉呢。”

蘇糖露出了一臉“如果我有蛋我現在一定蛋疼給你看”的表情。

而三秒鐘之前還噙著熱淚的謝依涵,情緒一下子就冷卻了。

這劫后重逢的場面,特么的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等了一會兒,簾子里照顧王安的男保姆捧著一大包包著今天“戰利品”的紙尿褲出來,房間里的異味瞬間都提高不少。在家里嬌生慣養許多年的謝依涵終于忍不住,趕緊先出了屋子。

秦風拉著蘇糖,跟她一起走出病房。

三個人走到病區外的大廳,來到一處靠窗無人的角落旁,謝依涵站在風口處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這才問道:“他現在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的?”

秦風緩緩回答道:“醫生說他現在屬于腦外科的后遺癥,肢體運動功能受損,得自己慢慢鍛煉回來。”

謝依涵馬上追問:“多久才能好?”

“這就得看每個人的體質和意志力了。”秦風道,“醫生說了,有的人可能一兩個月就能下地走路,有的人搞不好一輩子都要躺在**。”

“一輩子這樣,那不成植物人了?”謝依涵表情凝重。

秦風淡淡一笑,“植物人應該不至于,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謝依涵嘆了口氣。

蘇糖看著謝依涵的模樣,張嘴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把想問的話給問出來。

三個人在外頭站了大概有20分鐘,再回到屋里,男保姆已經給王安收拾干凈了,換上了新褲子和床單,該拿走的東西全都已經拿走,病房里的窗戶也已經打開,可空氣中依然殘留著淡淡的排泄物的氣味,揮之不散的,讓人想大口吸氣都困難。

謝依涵忍著這股味道,走到王安身旁。

這會兒正有一個小護士在給他打點滴,王安平躺在**,見到謝依涵,眼淚就止不住地刷刷下來。小護士生性天真爛漫,居然笑道:“有什么好哭的嘛,不就是被人看了眼屁股。”

王安的表情瞬間轉為悲憤欲死,可惜身上沒什么力氣,縱然想說點什么,也是無能為力。從早上到現在,除了剛開始的第一句是三個字,其余多數時候,他都是用兩個字或者一個字來表達需求,比方說“餓”,比方說“口渴”,比方說“拉屎”……

小護士打完針收工,轉身從謝依涵和蘇糖身旁路過時,下意識地繃直了腰桿。

謝依涵沒注意到她這點小動作,她走到王安身旁,伸出手,輕輕**了一下王安變得削瘦的面龐。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幾秒,謝依涵忽然哼哧一聲,終于還是哭了出來。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秦風拿出電話,見是張釗平的號碼,接通后匆匆走出病房。

張釗平言簡意賅:“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見那個人,你早點去江濱路1號碼頭等我。稍微打扮一下,把你的小女朋友也帶上。”

“帶她干嘛?”秦風不解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張釗平說了等于沒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20:27
重生之小玩家 第三百十八章 項目晚宴

夜幕下的江濱碼頭冷風如刀。

7點出頭的時候,等秦風和蘇糖來到這兒,岸邊的馬路上,已經停滿了車子。

碼頭上顯得很熱鬧,半封閉的連橋上,時有衣著華貴的上流人物——至少在東甌市屬于上流,至少在表面上屬于上流——從橋上走過。等下到碼頭,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有別于普通快艇的漂亮小艇,將他們接到對岸的江心島上。

江心島一如往常那樣,全島四周都亮著燈。

但與往常相比,由于小島西片也被點亮,所以要比平時更燈火輝煌一些。

盈盈燈光灑在江面上,隨著水浪一波接著一波地翻動。

碼頭上方的行人對這場盛會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駐足一旁,指指點點。

不多時,幾輛采訪車在岸邊停下,車里下來幾個記者,端著攝影設備,堂而皇之地從守在橋頭的那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專業保安跟前走過,下橋后迅速登上了剛開回來的小艇。

秦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

根據張釗平昨天那個不清不楚的提醒,想象力過于狗血的秦風,今天特地讓蘇糖打扮得像個學生,羽絨服,牛仔褲,運動鞋。這身裝扮,出入一般的場合倒是完全沒問題,可放在現在這個場面,卻跟炒雞蛋倒進咖啡里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協調。

“秦風,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里不是餐廳啊……”蘇糖的反應明顯偏慢,看到進出大橋的男人、女人全都是正裝出動,下意識地便把自己和他們劃成了兩個陣營。還以為秦風是記錯了地方,才把車停在了這個碼頭旁。在蘇糖的意識中,和秦風出來吃晚飯。就該是像街邊大排檔那樣的地方,又或者再稍微高級點,去個主題餐廳之類的場所。而像眼前這種一瞧就知道全都是“大人物”才能出沒的場合。她和秦風理所當然應該退避三舍。

“啊……我也覺得來錯地方了……”秦風一語雙關地回答道。無論前世今生,他終究沒見過太多市面。這地方的氣氛,讓他心里有點發虛。

站在岸邊等了不到10分鐘,秦風的手機響起。

張釗平很快出現。

只是見到秦風和蘇糖的時候,這位西裝筆挺、身邊還站著一位書記夫人的區政法委三把手,不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怎么穿這樣就出來了?”張釗平有點生氣,“不是跟你說了,穿得正式點過來嗎?”

秦風理虧在先,只能陪著笑道歉。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穿什么不都一樣。”張釗平的老婆不愧是混機關的,很圓滑的一句話,便緩和了氣氛。

蘇糖自戀多時,最是喜歡聽人夸她漂亮,聽對面阿姨這么一講,甭管認不認識,頓時就覺得關系拉近不少,緊繃的神經也松開了,略顯興奮地問秦風道:“我們也過去?”

秦風輕輕點頭。

張釗平心里嘆了口氣。看在秦建業的面子上,他好不容易才托人弄到個名額。帶秦風出席今天的宴會,原本還想著靠蘇糖的外形來撐一下氣場,結果這倆貨一現身。光這一身行頭就把分數拉低不少。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人都到這兒了,再回去換一身也不現實。張釗平咽下一口老血,什么都不說了,淡淡道了句:“走吧。”

秦風心說慚愧,牽著蘇糖的手,在岸邊一些個年輕人炙熱羨慕目光的注視下,跨上了隨波起伏的浮橋。

下到碼頭,很快就有快艇來接。

短短不到2分鐘后。秦風一行四人已然身處對岸。

秦風發誓,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抵達江心島所花時間最少的一次。

上了島。西園海景大酒店近在眼前。

通往酒店的小道修葺得幽靜別致,間隔恰如其分的路燈剛好能照亮視線范圍內的一切。兩側巨大而空曠的草坪,樹立著一些修剪整齊的小灌木,行走其間,讓人覺得連心胸都寬闊了不少。

“一會兒見了人,人家問什么你就答什么,話不要說多了,知道吧?”張釗平面授機宜,臨時給秦風講授注意事項。

秦風在這種環境下話語權基本為零,很孫子地表示沒有問題。

張釗平又道:“人家大老板很忙的,今天是一個大項目的啟動儀式,等下最多也就抽空跟你說幾句話。你也別覺得被人看低了,心里頭不舒服。這就是社會。人家能賣你小叔這個面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秦風呵呵假笑著表示理解,然后隨口問道:“我小叔人呢?”

張釗平道:“他中午就過來了,負責現場招待工作。”

秦風心里略微驚訝地“哦”了一聲,暗說原來小叔還是有點辦事能力的。看這現場的陣仗,今晚上來幾個廳級干部他都不覺得奇怪。秦建業要是真能把這場晚宴操辦妥當,也算是能干了。

不足300米的小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秦風和蘇糖隨張釗平夫婦一同走進酒店大門。

蘇糖很不習慣這樣的場面,進門后便渾身拘謹,拉著秦風的手不敢松開。

兩人與環境的格格不入,很快就引起了大廳內許多人的注意。但人們卻并不八卦,全都很克制地沒有上前打聽,甚至連背后的指指點點都不存在。他們看到了秦風和蘇糖,卻仿佛像沒看見一樣。這樣的場合,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寶貴的,寶貴的時間,不該浪費在和正事不相關的人和事上。即便那個看起來怯生生的小姑娘,確實長得和今天的燈光一樣明亮。

張釗平接了一個電話后,二話不說就扔下老婆,趕緊拉上秦風去見正主。

蘇糖沒辦法,只能暫時跟在張釗平老婆身邊,只求秦風趕緊回來。

秦風和張釗平出了大廳,乘坐電梯上到4樓,然后在空無一人的包廂過道間左拐右拐一陣,最終在一間普通的包廂門前,停住了疾走的腳步。

張釗平敲了敲房門。

門從里頭被人打開,然后探出了一張讓秦風頗感錯愕的臉。

“來這么快啊?”黃秋靜微笑看著張釗平,扭頭又對秦風打了個招呼,“小秦老板,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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