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小玩家 作者:吹個大氣球9(已完結)

 
mk2258 2017-12-9 21:50: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2 328314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3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七十八章 螺山鎮強拆事件

前山村的拆遷戶還沒搬遷完畢,拆遷隊的工程車已經先迫不及待地開了進來。.秦風在杭城的這幾天里,螺山鎮的外觀一日三變,早上還能看見幾幢堅挺的小樓,到了下午小樓就成了廢墟。

秦風坐在車里,看著窗外滿目瘡痍的前山村主干道,被秦建業這種顧前不顧后的辦事風格驚得有點發懵。豪華大奔放慢車速,開在渣土遍地卻無人清理的路上,秦風心想這會兒要是真有哪個上級領導來視察東甌市大學城的工作,非得把秦建業罵個狗血噴頭不可。

你螺山鎮拆歸拆,可這條大馬路好歹是從外界通向大學城的唯一通道,搞成現在這個鬼樣子,東甌市大學城的形象還要不要了?更別提這會兒隔著老遠,秦風就能看到正前方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正有一大群人圍著一幢破樓在喊話。樓頂上有個丁點大的人影,回話的嗓音絲毫不比底下拿喇叭的人要弱,狀態歇斯底里的,看樣子明顯是要同歸于盡的節奏。

秦風心說也就是這年頭手機還不能錄像,不然隨便流出一點視頻,螺山鎮的領導班子就得集體挨處分,不但維穩考核保準要被一票否決,就連秦建業頭上的烏紗帽恐怕也難保。

“喲,死了人就精彩了啊。”關彥平置自身于度外,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道。

蘇糖卻不忍道:“喂,別這么說好不好,人家都那么可憐了。”

秦風沒吭聲。

一想起秦建業,他就不由得又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叔侄倆在螺山賓館撞個正著的那件事。秦建業眼下春風得意,但真要哪天東窗事發了,以葉曉琴那脾氣,秦建業就算不死至少也得脫層皮。秦風現在多少有點糾結,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秦建業早點收手。畢竟秦建業要是玩砸了,對整個家族來說都沒什么好處。

車子從一塊長滿野草的荒地旁緩緩路過,地里有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正在吃草。

邊上還跟著一匹小馬駒,憨態可掬的。

這樣的小動物,市區里平時很少能看到。蘇糖那顆少女心瞬間被撩動,她拉了拉秦風的手,略興奮地喊道:“快看!那小馬好可愛啊!”

秦風扭頭看了眼媳婦兒,基礎級別的小情話張口就來,道:“哪有你可愛。”

蘇糖笑著晃了晃秦風的手,顯然相當受用。

這時關彥平忽然指了一下這塊荒地,問道:“誒,這塊地就是你們建賓館用的吧?”

“是這里嗎?”秦風并不確定道。

說起愛情公寓,周玨前些日子已經通過招標大會把土地的開發權弄到手了。只是眼下雜七雜八的事情不少,組建施工隊的事情就一直拖著,完全騰不出手去辦。而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是,他們應該支付給前山村村委會的那筆土地使用權的出讓費,現在暫時也還沒著落,所以這邊的施工項目,估計最快也要等到今年過完年之后才能啟動反正和前山村的合同還沒簽,也不怕耽誤這點時間。

秦風沉默兩秒,聽著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的罵聲,輕聲嘆道:“還好我這邊本來就是塊荒地,沒有拆遷的麻煩。”

關彥平對強拆這件事似乎挺感興趣,問道:“要不要停下來看看?”

秦風淡淡道:“算了吧,沒什么好看的。”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那拆遷現場的跟前。

在那轉瞬即逝的一刻,秦風近距離地看了眼樓頂上舉著煤氣罐的那位壯士,內心波瀾有限地輕嘆一聲。緊接著,眼前的畫風便突然一轉,車子拐了個彎,穩穩駛進了大學城的主干道。身后漫天喧囂,前方寧靜祥和。然而秦風并不感慨,用稍微文青一點的調調來說,就是因為他深深地明白,天堂的隔壁永遠是地獄,它們只是相伴著佇立在人間。

關彥平踩著油門,眨眼工夫就到了甌大音樂學院的門口。秦風陪著蘇糖一起下了車,從后備箱里拿出兩個沉沉的行李箱,還有兩大袋的杭城特產山核桃、茶葉還有刺繡,大包小包的,一共60多份,差不多應該夠蘇糖班里還有學生會的同學分的。

關彥平坐在車里問道:“老板,要不要我幫忙啊?”

秦風道:“不用了,你就在車里等我吧,我10分鐘就下來。”

關彥平立馬犯賤,大聲道:“男子漢大丈夫,10分鐘能辦得了什么事情,我給你一個小時!”

秦風略作思考,然后一本正經地回答:“主觀上一小時是沒問題的,不過問題是現在馬上就要下課了,所以客觀時間來不及啊!”

“你去死好不好……”蘇糖羞赧地甩著手里的大袋子,朝秦風砸了過去。

“砸啊!有本事你砸死我!”陸博站在樓底下,扯著嗓子氣急敗壞地喊道。

他原以為被秦建業調過來之后,就有好日子過了,不成想這官兒才升了半級,干的活卻多了一倍都不止。螺山鎮搞拆遷,秦建業自己倒是舒服,每天東跑西吃的,等拆完領功就是。但就是苦了他這個城建辦主任,每天不僅要費盡口舌地跟一大群沒讀過書的農民講政策,甚至還得冒生命危險和個別盲流正面硬剛。

比方樓頂上這個,原本都簽了補償協議了,結果前天一聽說直接賣給開發商能拿更多的錢,立馬就鬧到鎮里的拆遷辦公室去,反悔說協議不算數,除非鎮里給他的錢和開放商給的錢一樣多。陸博當時苦口婆心,跟他解釋著“出廠價”、“批發價”和“零售價”之間的因果關系,但這貨死活不聽,一口咬定鎮里就是要占他便宜。

陸博沒辦法,只能先穩著他,說協議的事情明天再說。等哄走了這貨,又急忙打電話向秦建業匯報,不想秦建業那廝屁的解決方案都沒有,只曉得打著官腔叫他“依法辦事”,陸博當時心說辦你媽啊,然后到了第二天,他手里沒牌,自然就穩不住樓頂上那貨了。

兩個人一個心里頭窩著火,一個純屬盲流油鹽不進,爭了幾句,事情便莫名其妙鬧大。

一連鬧了兩天,陸博眼下已然急火攻心、情緒失控。

“陸主任,您消消火,消消火,要不這幢樓就先別拆了,我們再跟秦書記請示一下……”邊上的副主任滿臉憂愁地說道。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響起一陣驚唿。

“老子砸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伴隨著樓上勐男的一聲怒吼,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徑直從樓頂飛落下來。

副主任嘴上高喊一聲主任小心,身體卻很誠實地閃到了一邊。

陸博被這貨誤導了方向,躲閃慢了半拍,那至少幾十斤重的煤氣罐,正巧碰到了陸博揮舞在半空的胳膊。這下砸得夠結實,陸博只覺右手一麻,然后見那煤氣罐落在水泥地上,居然還彈了兩下,他頓時心頭勐然一跳,還當這玩意兒要炸了,自己今天就要為國捐軀了,結果等了兩秒鐘,回過神來,才發現這煤氣罐原來是空的。直到這時,他終于才漸漸感覺到從右臂傳來的疼痛,而且痛感越來越強,強到根本無法忍受。

陸博艱難地抬起手看了一眼,只見自己的整條右前臂,竟生生地從中間斷開,骨頭的斷口觸目驚心,前臂的前面一部分,只靠著一點皮連著,右手手指完全不聽使喚。

“啊!殺人啦!”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

陸博跟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現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跟班的科室副主任掏出手機,沒想著打120,卻先找上了秦建業,電話一通,他說話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道:“秦……秦書記,陸主任被人給砸死了……”

而就在這混亂之中,幾道亮光忽然閃過。

一個長期埋伏在此的娛記,身手敏捷地拍了四五張照片,然后飛快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今天的頭條又有了。

螺山鎮強拆拆死人,這料可比每天就知道開房的秦風和蘇糖強多了。

發在微博上,那轉發量不得分分鐘過十萬?

至于說為什么要登在娛樂版,螺山鎮的黨委書記是秦風的親叔叔,請問這理由夠不夠?(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3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七十九章 螺山鎮出人命了(上)

東甌市的天氣變幻無常,哪怕是冬天,也能時不時就給你來點陣雨。

午后4點,天色漸漸轉暗,二十余位東甌市天字號的大佬們互相談笑著,從市會議中心大樓里出來。張開混在這一大片大老板里頭,顯得毫不起眼。但身旁的個別領導,對他的態度卻比2個小時前要熱情了許多。陳榮昨晚剛回來,今天下午就組織市委開了個擴大會議。會議內容有兩點,第一是傳達這次全省經濟建設會議的主要精神,這點對張開而言,其實沒太大意義。

所以關鍵的是本次市委擴大會議的第二個議程,關于明年的人事安排。

市委宣傳部的前任老大李金農今年已經60歲了,照理說早該去人大養老。不過由于東甌市的一把手換得勤快,所以他們在人事方面通常是能不動就不動,免得又得罪了誰,或者捅出什么簍子,這件事一直也沒人提。不過這回陳榮卻不像前幾位那樣純粹是來鍍金的,他顯然對東甌市的經濟發展規劃還有點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在短暫的任期內做出點成績。所以他今天不但提了,甚至還提得十分不委婉,要求“盡快按照組織的人事制度,科學合理地重新調整市委領導班子”。

這樣一來,李金農也算識趣,會上就表示請辭領導職務,同時推薦了接替人選,自然就是在宣傳崗位上混了大半輩子,現任市委宣傳部二把手的張開。

當然了,市委領導崗位的接替也不可能說完成就完成。

一方面李金農和張開之間需要有些時間完成工作和權力的交接,另一方面市委宣傳部部長屬于副廳級序列,這種級別的人事任免,還需要省委組織部發文通過。所以張開估計最快也要等到過年前后,才會被正式任免。但張開一點都不急,三十年他都等過來了,還會差這2個月嗎?

出了會議中心大樓,各位大佬們就各往各的山頭去。

張開跟著李金農,慢慢朝自家的市委3號樓走去。

兩個人說著些不痛不癢的客氣話,忽然一滴雨水落在李金農頭上,李金農摸了摸腦袋,呵呵一笑:“喲,這老天爺也催我少說廢話,趕緊回去跟你交接工作呢。”

張開笑道:“金農主任哪里的話,您就算退了也是我的領導。”

“你現在這話說得好聽沒用,將來我求你辦事你肯幫忙才是真的。”李金農哈哈笑道,邁著大步,匆匆前行。

兩個人疾走慢走,走到樓里,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濕了外衣。

氣氛有點微妙地一起走到4樓,張開的辦公室在外,李金農的辦公室靠里,兩個人相視一笑,張開推門進了自己的屋。

沒有關門,他走到內室,拿了條毛巾擦了擦頭。

等擦干腦袋,居然破天荒地拿出了掃把,把辦公室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接著,他又拿起電熱水壺,去衛生間灌了一壺水。

趁著等燒水的功夫,張開順開了電腦,但卻沒往電腦桌前坐,而是十指交叉著坐在沙發前,直愣愣地盯著那呼呼直叫的熱水壺,眼神一動不動。

良久,熱水燒開。

張開下意識地站起來,然后站著傻了半天,終于想起來是要泡茶。

他走到放茶葉的柜子前,盯著里頭的好幾罐茶葉看了半天,最后從柜子的最深處,拿出一包常年舍不得喝,專門用來接待上級領導的上好龍井,給自己美美地泡了一壺。

醇厚的茶香,瞬間在辦公室里彌漫開來。

張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心頭的躁動,終于被壓制下去了。

他端著茶杯,坐到電腦跟前。

現在市里頭習慣電腦辦公的領導不多,他算是少數之一。

最近市委宣傳部的任務不多,因為沒什么重大輿情需要處理,所以市里除了應付省里的宣傳工作考核,就是盯緊下面區縣的宣傳任務。總之就是上頭要求我們學習領會多少會議精神,我們就轉達給下面,組織號召大家一起學習領會,所以依此類推,區縣一級肯定會把任務分攤給鄉鎮一級,而鄉鎮一級就只能硬著頭皮去組織村委會和居委會的大爺大媽們把事情辦了,所以也就有了一些我們經常看到的,十分無聊但又不得不參與的社區宣傳活動……

張開用不著裝模作樣地先開個會議文件當掩護,他喝著茶,直接就點開了IE網頁。

然后登上了微博。

東甌市的市委宣傳部,已經有了自己的官微,屬于全市第一批。只是略微尷尬的在于,這第一批總共也就兩家,除了市委宣傳部,就是東甌市公安局——就這,還是前些日子他們特地為了給秦風平反開通的。到現在為止,市公安局的那個官微,除了發了幾條“依法批捕非法造謠人員”的聲明,以及另外一條關于“犯罪嫌疑人方思敏留美博士學位涉嫌嚴重造假”的說明,就再沒發過別的東西。

所以東甌市機關單位開通第二批官微的日子,看樣子是遙遙無期了。

因為現在市里頭的各大機關單位,對微博這個工具都挺蔑視的,覺得這玩意兒就是個明星和腦殘粉的互動平臺,作為政府機關,使用這種東西太掉身價。

張開見大家都不怎么樂意用,也沒有要義務為秦朝招攬生意的心思,便安安靜靜地自己玩自己的。不過還真別說,自打用了微博,張開發覺市委宣傳部好多任務指示的下達都順暢了許多,區縣以下的鄉鎮街道,現在干了什么工作,大多都會通過個別工作人員的私人微博發出來,底下到底辦沒辦事,張開全都能一目了然。為此他還加了不少基層科員甚至是臨時工的微博關注,把那些小科員和臨時工激動得簡直不要不要的。最近幾天,個別鄉鎮乃至區縣的領導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這個現象,目前正在大批大批地加他關注。而且發微博的時間和內容都掌握得極好,不是周末加班就是深夜加班,巴不得他這位市委領導能給點個贊。

像往常那樣,先翻了翻底下區縣和鄉鎮個別同志的微博動態,見沒什么要緊的,張開便點開了微博熱搜。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來,快到第一頁最后一行的時候,忽然“螺山鎮”三個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接著細細定睛一瞧,張開瞬間就冷汗下來了。

“有圖有真相!螺山鎮強拆造成一人死亡,該鎮黨委書記系微博網總裁秦風親叔!”

張開嚇得趕緊放下杯子,匆匆點開了這條微博。

先看了眼時間,居然是早上11點發出來的,距離現在已經有足足5個多小時。

他嘴里罵著秦建業的親媽,心說這煞筆居然連這么大的事情都敢瞞報,要不是老子看見,天曉得他能瞞多久。然后一邊罵一邊往下拉,冷不丁的,張開猛地看到了那張陸博斷肢的大特寫,胃里一抽,差點直接吐了。

“艸!”向來溫文爾雅的張開,忍不住罵了一聲。

然后沒來得及多想,就趕緊快步跑到李金農辦公室門前,砰砰砰敲了三下,喊道:“金農主任,螺山出大事情了。”

李金農打開門,見張開一臉慌張,不由問道:“出什么事了?”

“聽說是死人了。”張開沉聲道,“強拆死了人,網上照片都出來了,早上11點多發上去的。我看了一下微博的轉發量,已經快要破萬了。”

李金農臉色一變,問道:“螺山鎮沒報上來嗎?”

“沒有。”張開搖搖頭。

“這個秦建業,這個官兒他還想不想當了!”李金農沉著臉,轉身就回了房間,直接給陳榮打去了電話,“陳書記,我這里有一件要命的事情想向您匯報一下,是這樣,螺山鎮那邊搞拆遷,聽說是搞出人命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3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章 螺山鎮出人命了(中)

秦建業這人雖然能力一般,但這并不妨礙他獲得一部分人的欣賞。天籟小說⒉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身上有一股江湖氣。誰對他有利,他就給誰笑臉,誰給他好處,他就投桃報李。這種包含在利益交換關系內的有情有義,并非什么高尚的品格,但在現如今這個年代,也已經十分難能可貴。所以有的時候葉曉琴偶爾也會后悔,當初為什么不是秦建業辭去公職下海,而是她辭掉了自己的副科級職務。

如果當初兩人的角色調換一下,現在她家的條件肯定要更好一些。

葉曉琴沒跟秦建業說過自己的想法,不過如果早點說出來的話,秦建業或許也會同意她的這個觀點。但是現在嘛,情況肯定就不一樣了。

秦建業自打當上了螺山鎮的黨委書記,就覺得當初他們夫妻倆的路沒走錯。

甭管是借了誰的光,但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秦建業覺得先還是因為自己有這個水平。

自從今年國慶節以來,他每一天都過得十分愉快。

接下來螺山鎮的幾個重點項目馬上就要開工,只要施工過程中不出什么簍子,等工程結束后,他靠著這份躺著賺來的成績,肯定跑不了又要再官升一級。還有等到明年,只要能搞下來一個編制,他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把鄒雅麗弄到自己身邊來。而現在唯一的煩惱就是,他不確定秦風到底會不會去跟葉曉琴告密這件事。

秦建業這幾天每每想到這點,就不由得心虛嘆氣。

秦風不再是以前那個秦風了,就算想提醒他,但是該怎么措辭,該用什么語氣,該在什么地方、什么時間下去談,秦建業都需要慎重考慮。

輾轉反側了許多天,秦建業最后決定,還是等到過年的時候再找機會跟秦風通通氣。

而現在,關鍵還是得先把鄒雅麗的編制問題落實下來。

今天早上,秦建業簡單交代完鎮里的工作后,1o點鐘便出了螺山鎮,直奔區委組織部而去。

雖說編制這玩意兒的名額是掌握在編辦手里的,但區里的組織人事安排,總歸還是逃不過組織部的一張嘴。所以該下的力氣,絕對不能不下。當然了,秦建業也知道討要一個正式編制不是那么輕松簡單的事情,今天要能磨下來,那就最好。如果磨不下來,那就當跟人家組織部部長交流感情了,順便耗能消磨一下難熬的工作時間。

秦建業坐在車里,醞釀著等待會兒見到組織部部長吳尚可,自己該說些什么。然后看一眼窗外馬路上那些慵慵懶懶的人群,嘴角微微上翹,心里滿滿都是身為領導干部的優越感。

然后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建業看了眼,見是鎮拆遷辦副主任小周打來的,不緊不慢地按下了通話鍵。

只是平時見到他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小周,今天卻沒有像平常那樣先問好,而是一開口就無比慌張地說道:“秦……秦書記,死人了……”

“死人了?”秦建業先是一怔,一秒后反應過來,頓時嚇得白毛汗都出來了,驚聲問道,“誰死了?!怎么回事?”

“6……6主任被人用煤氣罐砸死了,骨頭都裂開了,現在滿地都是血……”那頭的小周看了眼現場,聲音就像快要哭出來似的。

秦建業忙追問:“除了6主任,還有別人嗎?”

小周道:“沒有,就6主任被砸了了。”

秦建業聽到這里,心里居然長長地松了口氣。只死了一個就好,死的不是拆遷戶就更好。要知道這年頭網絡上傳播消息的度越來越快,萬一死的是拆遷戶,那民憤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搞不好他頭上這頂官帽直接就被摘了。不過現在嘛,既然死的是6博,情況就稍微好辦些,安撫住6博家屬的情緒就好,網上那些刁民,頂多也就是罵兩句“死了活該”,反正無關痛癢,他們愛罵就罵。至于6博這邊的賠償,這些都可以談。甚至爭取給6博弄個烈士之類的稱號,也不是沒有可能。很沒良心地完全把同事的死訊放在一邊,秦建業思考了大半分鐘回過神來,才吩咐小周道:“小周,你聽好了,你現在馬上去叫救護車,只要還有一絲機會,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把6主任搶救回來。還有,肇事者現在馬上給我控制住,現場給我保護好,不許任何人拍照,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小周忙不迭回答著,又問道,“要不要匯報給區里?”

秦建業又想了想,沉聲道:“你們不用報,我現在親自去跟區里匯報。”

掛了電話,秦建業馬上就給區長金定國撥了過去。

他運氣不錯,金定國這會兒沒在開會。

老頭子一聽說螺山鎮的拆遷辦主任被釘子戶干掉了,也是嚇得大驚失色。

正問著秦建業到底是什么情況呢,秦建業的車子已經到了區政府門口。

秦建業匆匆道:“金區長,我到區里了,咱們當面細說吧。”

“好,好。”金定國顯得有點緊張道。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由不得他不著急。

片刻之后,等秦建業到了金定國辦公室,區里頭沒出門的幾個主要領導也都到了,其中就包括金明月的頂頭上司,區政法委書記何元科。

主管維穩的何元科不等秦建業把氣喘勻了,劈頭蓋臉就問道:“你們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秦建業倒不是一問三不知,好歹這戶拆遷戶的情況,6博前天還跟他匯報過。于是秦建業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一下,并且總結道:“那就是典型的暴力非法抗拆,我們的人在工作過程中,完全沒有失職和違法的地方!我們6主任今天要真死了,那就是殉職,是為國捐軀!”

“要是死了?”何元科瞪眼道,“那到底死沒死?”

“我再打個電話問問。”秦建業掏出了手機。

幾個領導立馬湊上來,金定國忙指揮道,“開免提!”

秦建業撥通了小周的號碼,干脆把手機往桌上一放。

那頭響了十幾聲,小周終于接通了電話,聽聲音似乎是哭了,喊道:“秦書記,6主任還沒死,只是休克了。甌醫的校長助理王主任來了,他說6主任現在還有生命危險,要馬上送去醫院搶救。”

“同志,我是金定國!”金定國不等秦建業開口,張嘴就吼,“你跟甌醫的王主任說,一定要盡最大的力量,保住6主任的生命!”

“啊……好!”小周聽到區長大人的指示,趕忙答應,緊接著又道,“甌醫把校車開出來了,現在馬上就要送6主任去醫院了。”

“你一起跟過去,有什么情況,及時向我們這里匯報,就打這個電話!”何元科緊跟著又來了句。

風風火火地結束了這通電話,金定國緊皺眉頭道:“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啊。”

何元科道:“先把嫌疑人控制住。”

秦建業回答:“我已經跟小周說過了。”

何元科不客氣道:“你再給螺山鎮派出所打個電話,剛才那個同志辦事,我看還靠不住。”

官大一級壓死人,秦建業沒法子,只能聽何元科的。

然后一個電話打完,秦建業又問金定國道:“金區長,咱們要不要先報到市里?”

“這個啊……我先請示一下蘇書記。”金定國此時已經穩了不少,只要6博還沒死透,那這件事情就還沒到不能收拾的地步,他拿起座機,給中心區區委書記蘇友芳打了過去。

兩個人在電話里交流了半天。

金定國掛了電話,吩咐秦建業道:“蘇書記說了,這件事啊,咱們先觀望一下。具體的信息呢,先這樣,咱們不是剛剛弄了個應急聯動的系統嗎?建業,你讓你們鎮里,先把這件事反應到系統里面去,不用寫得太詳細,大概地寫一下就行,控制在3o個字以內。”

“3o個字?”秦建業不解道,“3o個字能把話說清楚嗎?”

“所以我說讓你叫人寫個大概嘛!”金定國沒好氣道。

秦建業想了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來了句:“金區長,說實話我們鎮里筆頭好的人半個都沒有,這3o個字的報告,我估計還真沒人能寫得出來。要不您直接說,我記下來報給他們。”

“開什么玩笑,這點東西都寫不出,你們平時報告都是怎么寫的?”金定國有點生氣道。

秦建業很淡定地隱瞞了自己招了個研究生助理的實情,然后絲毫不怕丟臉地說道:“報告還不就是那樣嘛,拿前面寫過的報告,段落前后換一下,數據改一改……要不您明年再給我們弄個編制,我招個專業的文秘。”

“你們還真得弄個文秘了,連這點東西都寫不出,螺山鎮以后的工作還怎么做啊?你回頭去組織部找吳部長說一下。”金定國不愧是當區長的,這編制一句話就答應了下來,然后隨手拿過桌上的本子,打開來沉思了半天,憋出一句:“今晨1o點半,我鎮一職工在工作過程中,因抗拆行為受傷。肇事者已得到控制。”

一群人圍上來看了眼。

秦建業問道:“就這樣?”

金定國反問道:“還不夠詳細嗎?時間地點事情都說清楚了,處理反應也有了。”

“我看可以。”何元科馬上道。

金定國冷著臉指揮秦建業道:“就這樣,讓你們鎮里的人,趕緊把這個上來。”

秦建業孫子似的點點頭,趕緊去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

金定國又吩咐何元科道:“老何,區里的這個應急聯動,是你們線上的吧?”

“對。”何元科道。

金定國道:“那這樣,待會兒你們那邊收到螺山鎮的消息,就這樣回給市里。你們就說,已派工作人員前往核實情況。”

何元科等了兩秒:“然后呢?”

“什么然后?”金定國道,“都派人過去核實了,還不夠嗎?”

何元科想了想,服氣道:“夠。”

正在打電話的秦建業,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金定國兩句話不過5o個字,就把區里的責任摘得干干凈凈。你市里要是追究起來,他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

我們不是沒有匯報吧?我們可是第一時間就匯報了!

我們不是沒有采取措施吧?我們可是第一時間就采取措施了!

我們不是沒有重視吧?我們可是第一時間就集體開會了!連螺山鎮的黨委書記都大老遠跑來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至于這件事的結果——那就等著看6博的死活吧……

金定國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等何元科這邊把信息反饋到市應急系統,大家總算松了口氣。

秦建業干脆就在區里吃了午飯,中午的時候,還順便去組織部那邊,用金定國的名義把編制的問題基本確定了下來。到了下午上班時間,秦建業接到小周的電話,說醫院的大夫告訴他,6博的命基本是保住了,不過手術還沒做完,接下來還要把他的斷肢給接回去。

秦建業把這事情跟區里的領導們一說。

金定國想都不想,就大手一揮,道:“我們一起去醫院等著!”

區長帶隊,一群中心區大佬浩浩蕩蕩地就去了附二醫。

院長見到這陣仗,趕忙親自出來迎接。金定國也不客氣,干脆讓人家安排了一個大會議室里,一群領導就在里面等著,順便討論一下,接下來這件事該怎么處理。說到興奮處,金定國忽然冒出個點子,說不如干脆就借這次的事故來個專項拆遷行動,“挾官憤以令刁民”,把區里頭好幾處一直想拆但就是拆不掉的地方給拆了。聽得秦建業佩服不已。

到了下午4點,6博的手術終于做完。

一大群領導趕緊又去確認死活。

到了重癥病房門口,金定國拉著人家主刀醫生問了半天,確定6博一條小命算是保住了,這下終于徹底放松。

在眾人的簇擁下,金定國昂挺胸出了醫院。

然后剛坐上車,市里的市委秘書長劉可安就打電話問責來了。

然則金區長此時已然勝券在握、八風不動,底氣很足地跟劉可安匯報了情況。

劉可安反正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聽了金定國的解釋,立馬就原話不動轉告給了陳榮。

陳榮聽完,忙叫來市政法委的工作人員,叫人把那個應急系統打開給他看看。

最后看到上面那句“已派人前往核實”,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年頭底下人的甩鍋技能居然點得這么滿,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報給市府辦,不報給市委辦,也不匯報給宣傳部和公安系統,居然在應急系統里了這么一句話,就把市里給打了。

“呵,人才啊……”陳榮嘀咕了一句,然后抓起座機,直接親自給金定國打了過去。

金定國一瞧是市委一把手的辦公室打來的,趕緊坐直了身子。

然后接通電話,那頭開嗓就是一通破口大罵:“金定國!你當這事情解決了是嗎?你現在去網上看看!看看微博上都傳成什么樣子了!這回這輿論要是壓不下去,我看你這區長也別當了!”

金定國聽得一頭霧水。

還想再問,陳榮已經掛了電話。

金定國這下慌了,急急忙忙又下了車,拉著院長問道:“你們這里的電腦能上網嗎?”

院長忙回答道:“能,當然能。每個科室的電腦都能上網。”

秦建業拍馬心切地貼上去問道:“金區長,怎么了?”

金定國神色凝重道:“陳書記說微博上有輿情,你跟我來,我們一起上樓去看看。”

秦建業一聽到微博這兩個字,頓時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金區長,您別急,別的我不好說,但微博上東西,咱們還真不用怕!”

金定國疑惑地看看他。

這時邊上的附二醫院長挺身而出,十分慷慨地助攻秦建業裝逼道:“金區長,微博這個網站,就是秦書記他侄子辦的,我們甌醫的人全都知道。”

“哦……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金定國露出一臉喜色,拍拍秦建業的胳膊,大聲道,“你這個侄子,是個了不得的人才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3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一章 螺山鎮出人命了(下)

秦風把寶貝媳婦兒送回寢室,兩個人在屋里沒羞沒臊地磨蹭了十來分鐘,才磨磨唧唧地下了樓。關彥平很賤地鄙視了秦風一回,歧義滿滿地表示居然真的只花了十分鐘,簡直丟男人的臉,秦風懶得跟這賤貨斗嘴,直言說你丫要是不想干了,老子明天就去買本駕照回來,反正車管所那群王八蛋只要給錢就辦事。關彥平聽了,裝出一臉委屈說你個死鬼老板真沒良心,說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把秦風給惡心得不要不要的。回到甌醫住宿區外,秦風讓關彥平趕緊滾蛋,然后自己提著行李箱,慢慢走回了甌醫的1號寢室樓。早上十來點鐘,正是甌醫上下最清靜的時候,學生要么是正在上課,要么是已經下課回寢室補覺了,所以住宿區的小路上人煙稀少,只有寥寥幾撥在學生會當差的未來鷹犬,邁著急匆匆的步子,朝各自的集合地點跑去。其中個別幾條狗腿恰巧迎面碰上秦風,然后便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用仰視的目光凝望大神歸來。

秦風回到自己的寢室,走廊里安安靜靜的。

眼視光專業的這群牲口們近來應該是進入閉關狀態了,甭管有課沒課總是在圖書館里泡著,基本上只有睡覺時間才會回來,走廊盡頭的閱覽室就那么空著,資源浪費得一塌糊涂。

秦風推門進屋。

屋里陽臺的門開著,空氣不錯,沒有獨居男性臥室里固有的“孩子的氣味”。

秦風放下行李箱,先看了看自己這半邊居住區的積灰情況,指頭在桌子上一抹,桌面上居然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床上的被子也跟他離開時一樣,保持著沒被動過的狀態。

“哎喲,還挺有良心,居然能想著幫我打掃衛生……”秦風自言自語地笑了笑,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行李箱,拿出里面的衣服褲子,一件一件放回櫥柜里。

悠哉悠哉地整理完畢,秦風這才把筆記本的插頭插上,掀開屏幕,按下開機。

然后趁著開機的這么丁點時間,秦風又打開裝禮物的袋子,拿出一盒不便宜的山核桃,還有一盒體積更小但價格更不便宜的龍井,輕輕擺在了林手談桌上。這次秦風帶回來的禮物數量沒蘇糖帶的那么多,一共只準備了20份,眼視光這邊的室友們發一下就算,至于自己班里那群平時基本不接觸的同學,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意義不大,袋子提著還重。

不到20秒,筆記本響起了開機音樂。

秦風算是忙里偷閑,這會兒終于能上網揮霍一下時間。

習慣性地先登上qq,剛一打開就是不停歇的申請加好友的滴滴聲。

秦風直接把音量關到最低,任由右下角沒完沒了地閃啊閃,然后打開微博網,看了看最近微博盛典的準備情況。見熱搜上沒什么實質性的消息,又拿起手機給劉慧普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有關場地籌備的事情。劉慧普笑著回答說滬城政府已經松口,不過就是有點漫天要價,外灘某處的大廣場,一晚場地費要價300萬,再算上搭建舞臺至少也要一天,這筆場地費的費用就高達至少600萬。

“那京城呢?”秦風又問。

“京城就別提了,空氣質量不行,室外根本辦不了,室內暫時又找不到地方,央視大樓也聯系過了,人家不肯借演播廳給我們。”劉惠普道。

“湘城呢?”

“湘城那條件怎么跟滬城比啊,這回起碼來幾百個明星,我看除了京城,也就滬城能襯得起這規格了。”

秦風一聽也有道理,點點頭道:“那就再跟滬城那邊談談。還有,錢的問題是一方面,安保這塊,你們也一定要交代好,這筆安保費用得滬城政府出,不然我們干脆就在杭城辦,反正杭城也不是沒有地方,而且人家曲江衛視還巴不得我們把活動場地移過去呢。你們談的時候盡管硬氣一點,沒事兒,離12月月底還有半個月,實在不行,我們就把微博盛典的時間調到大年二十九,不怕和春晚打個擂臺。”

“行!您說了算!”劉慧普很干脆道,又說,“對了,那些明星的出場費,我們已經把預算研究出來了。是這樣,我們就打算分三檔。第一檔就是那種天皇巨星級的,現在一共確定了16個人,每人給100萬,對外就稱作‘邀請費’。第二檔就是成名級別的,一共確定了102人,每人給10萬,對外名目是‘出席費’。剩下來的不管是幾線的,全都只給1萬,名目是‘交通和食宿補貼費’。照這樣算下來,這次活動明星的出場費總共是3000萬左右……”

兩個人聊了十來分鐘,秦風大概地了解了一下微博盛典的籌備情況,確定一切順利,也就沒什么進一步的要求,讓劉慧普盡管放心去辦就好。掛了電話,屏幕右下角亂閃的頭像終于不再變化。秦風點開消息提示,強迫癥滿滿地從上往下掃了一遍,見全都是來抱大腿的路人甲乙丙丁,才關掉了界面。

伸了個懶腰,秦風站起來走了走,走到陽臺上吹了一會兒冷風,腦子里終于冒出了自家的小生意,忽然又想打電話給周玨,問問東門街到底是什么情況。話說這小娘皮膽子忒大,自己老板都還沒開口,居然就自作主張把店給關了,要換了是蘇糖敢這么干,秦風頂多也就晚上換個姿勢懲罰一下,不過周玨嘛——確實有點不好處理,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不用說從某個角度來講,周玨也勉強可以算作秦風現在的小主子。

所以人世間的關系就是這么復雜,秦風明明是在給侯聚義打工,但侯聚義的養女現在卻從他這里領薪水,真是媽拉個蛋的,這都叫什么事兒?!

秦風吹夠了風,走回屋子里。

隨手拿過擺在桌角的記事本,想梳理一下接下來的工作日程。

然后很下意識地按了一下F5,屏幕上的微博頁面一刷,熱搜上冷不丁跳出一個新帖子。

上面觸目驚心地寫道——

《趕盡殺絕!東甌市強拆出人命,當地黨委書記為秦風親叔!》

秦風不由得眉頭一皺,趕緊放下手里的筆,點開帖子看了看內容。

接著稍微往下一拉,便瞧見了陸博那條斷骨外露的殘肢。秦風瞬間被那驚悚的畫面嚇得一聲我艸,然后再一看文字,只見上面用十分情緒化的詞匯,跟說書似的把這件事的大概輪廓講了一遍。但仔細分析起來,這篇文章卻是通篇廢話,基本就是沖著煽動情緒去的。至于事件的細節,比如發生原因、傷亡情況,還有地方政府的處理結果,什么都沒有。

“真的假的啊?”秦風看了下發帖時間,帖子是大概半個小前發上來的,差不多也就是他剛才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難不成是車子剛剛開進去,那個扛煤氣罐的大俠就被拆遷辦的人干死了?

秦風有點疑惑,又瞄了眼這條長微博的轉發數量。

一看居然有3000多次轉發了,不由搖了搖頭。

不管這次這條微博是真是假,反正東甌市這回鐵定是背鍋了。

權衡了一下形勢,秦風既沒有給公司打電話,也并不打算跟秦建業那邊打聽情況。

反正不管知道真相與否,對他都沒什么實在的好處,反倒可能多點麻煩。

至于對微博輿論的管控,那就更沒什么好操心的——話說他自己成天在微博上被人罵成狗了都沒理會,現在哪還會沒事找事地去關心東甌市的城市形象。再者微博本來就是發聲的平臺,除非人家政府真的下紅頭文件要求刪帖,不然這種得罪市場的事情,也就只有白癡會去做。

微博網眼下剛起勢,可千萬不能被人貼上“政府走狗”的標簽。要知道,這世界上除了齊思麗,可還有萬萬靠攪渾水吃飯的人。所以微博網和政府之間的合作關系,這個尺度必須把握好。

人家不找你,你就絕對不能自己貼上去。

這是原則底線。

而秦風,毫無疑問的,絕對是個講原則、有底線的人。

很心平氣和地關掉了這條長微博,秦風玩了一會兒偷菜游戲,到了午飯飯點,也沒等林手談回來,就又蹬著自行車去甌大找媳婦兒吃飯去了。中午時間,甌大的食堂里照舊埋伏了一群狗仔,秦風和蘇糖的閨蜜們坐了一桌,洋洋很客氣地向秦風道謝,說蘇糖帶回來的小禮物她很喜歡,思思和慧慧就放開得多,問秦風一份小禮物值多少錢。秦風估算著說平均大概150塊左右吧,那龍井是1000塊錢一斤,這回每包裝了二兩,光一盒茶葉就值200塊了。

洋洋拿出手機,用計算器按了半天,驚聲道:“那你們這次不是花了將近一兩萬塊了?”

慧慧快人快語道:“花了這么多錢,還有人說你們小氣呢!”

秦風笑道:“那感情好,趕緊把名單給我列出來,下回再帶禮物回來,可以省好多錢。”

“下次不帶了,東西根本不夠發。”蘇糖郁悶道,“買便宜了不是,買貴了也不是,以后再也不帶禮物了。”

“就是說!”思思大口扒飯,表情義憤填膺道,“這可都是我們阿蜜辛辛苦苦掙來的,那些人知道阿蜜每天晚上要和秦總努力到幾點嗎,白給還有意見,真是不要臉……”

思思這渾然天成的污力值也是沒誰了。

蘇糖聽得滿臉糾結,幽幽道:“思思,你早點去死好不好……”

充滿歡樂的午飯,吃了大半個鐘頭。

秦風和蘇糖也不接著膩歪了,吃完就回了自己寢室。林手談和汪大沖他們中午依然沒回來,秦風樂得安寧,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等睡醒起來,已經是下午2點多。

秦風原本計劃著下午去東門街看看,但睡醒之后,又覺得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就算馬上讓關彥平來接,等到了東門街,最起碼也是3點多,然后回來還要40分鐘,這么一計算,秦風覺得實在沒什么必要。這么一念想,秦風干脆泡了杯茶,老老實實在寢室里養生一下午。

跟個老頭子似的往電腦桌前一坐,秦風掃了眼桌上的教材,暗暗嘆了口氣。

其實這個時候,復習一下功課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課的上課重點到底在哪里,總不能整本書都背下來吧……

電腦再次開機。

秦風又點了開微博,掃了一眼,發現早上那條熱搜還在上面,而且轉發數量已經突破了2萬,眼見著破3萬就只是時間問題。

秦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打開百度,搜了一下幾個論壇。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立馬就把秦風看得毛骨悚然,標題基本都是這樣的——

《東甌市螺山鎮光天化日拆遷致死,一家五口慘遭活埋,現場指揮稱打死活該!》

《東甌市拆遷工程草菅人命,村民舉報地方政府與開發商存在利益輸送關系!》

《冤!冤!冤!一家三口慘死工程車下,戶主阻攔被挖掘機活活碾死!有圖有真相!》

《螺山鎮牛逼啊!村民抗拆,拿煤氣罐和拆遷隊同歸于盡了!壯烈!》

《監管何在?法律何在?公正何在?政府何在?老天你到底什么時候開眼?》

《推翻暴政!打倒星星星星星星!》

秦風看得眼皮子都跳了,一邊十分奇怪,為什么事情都鬧得這么大了,東甌市這邊卻安靜得連個屁都沒有。要知道,螺山鎮可就在大學城隔壁啊!

秦建業這維穩工作做的,也太牛逼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秦建業真有這么大的能耐,能穩住這種場面?

還是其實事情根本就沒這么嚴重,而是被腦殘輿論放大了?

“到底什么情況啊,到底死沒死人啊,又是活埋又是挖掘機碾的……”秦風回憶著早上的畫面,印象中,現場似乎只有那好漢一個人而已。不至于全家死光光吧,

再說了,螺山鎮的拆遷隊哪有那膽子。

政府部門,最怕的就是鬧出人命。

要說光天化日搞死人家一戶口本,這不純屬扯蛋嗎?你當玩LoL呢?

秦風忍不住好奇,又翻回到微博。他再次看了看發布時間,心里估摸著,這條長微博應該就是最初的出處。再看一眼微博馬甲,名叫風行天下,后面的職業標注是記者,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不怕媒體不說話,就怕媒體亂說話。

為防萬一,他終于還是拿起手機,給京城那邊打了個電話。

王慧接到電話,聽秦風把情況一說,馬上問道:“要刪帖嗎?”

“沒用。”秦風語氣很篤定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攔是攔不住的,再說咱們也沒必要替政府部門出頭。”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王慧問道。

“這樣,你先去查一下這個風行天下到底是干嘛的。不用查的太細,粗略地核實一下身份就可以。我們就做個備忘,人家東甌市政府要是問起來,我們也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不是微博網的責任。關鍵是不能把我們也給卷進去。”秦風囑咐道。

掛了電話。

秦風盯著電腦屏幕,愣了好一會兒。

十年之后,所有人都覺得互聯網這玩意兒好弄。

仿佛只要把錢砸下去,就能隨隨便便、簡簡單單把錢賺進口袋里。

但是,真是有這么簡單嗎?

一家大型的互聯網企業,每天面臨的用戶數量多達百萬、千萬,隨便出一點問題,就會影響到企業的聲譽。而在成千上萬家這樣的企業中,又有幾家能做大到無視詆毀、無視輿論的規模?

微博已經不是那個微博了,接下來勢必還會有很多事物,將偏離原來的歷史軌道。

秦風并非不夠自信,但他確實已經不能確定,十年之后,微博將會變成什么樣子。

默默地關了電腦,秦風拿出手機,給關彥平打了個電話。

還是去市區走走吧。

中國的互聯網產業格局,或許很快就要變得連親媽都認不出了。

所以趁著自己還能跳一會兒大神,必須得趕緊把底子打好。

將來誰主沉浮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不管以后誰冒了頭,自己口袋里千萬不能沒有錢。

至于螺山鎮的破事,靜觀其變就好。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二章 新股東

大學城與螺山鎮交界處小樓依然佇立著,早前開進工地的工程車,此時都已經停止了施工,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討要公平的人群,沒有寫著口號的橫幅,甚至連圍觀的人影都沒有。網上明明已經炸開了鍋,螺山鎮卻平靜得甚至連一點響動都沒有。秦風坐在車里,開著車窗,默默體會著這一方詭異的萬籟俱靜。如果網上的傳言是真的,如果這百里無雞鳴的景象真是秦建業的手筆,那么秦風覺得,他或許就真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看人的眼光。至少在看秦建業的時候,必須得換一種心態。

車子駛出螺山鎮后,天色慢慢陰沉了下來。

路上車子不多,40分鐘后,秦風在東門街巷子口下車。

周玨就在路口等著,一身職業的oL裝扮,懷里抱著一份文件,樣子比平時莊重了許多。

秦風讓關彥平先去別處溜溜,然后走到周玨跟前,還沒進巷子,就先聞到了一陣濃得化不開的油漆味,與之相伴的,則是從巷子深處傳來的,不絕于耳的切割雜音。

“這里有多少家店在裝修啊?”秦風被那嗆人的氣味搞得忍不住微微皺眉。

周玨從口袋里拿出兩個口罩,自己戴上一個,另一個遞給秦風,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昨天有6家在裝修,今天8家。”

秦風問道:“怎么回事?”

“還不是你們兩個唄!”周玨指了一下貼在巷子外頭,那個大大糖風甌味的招牌,隔著口罩,聲音并不清楚地說道,“上星期兩個兩個上了直播,這邊的街道就趁勢搞了個經濟刺激計劃,借你們兩個人的招牌,突擊弄了一輪招商引資。3天時間,這里的房子就賣出去了大半,你猜這里都賣到多少錢一平方了?”

“多少?”

“三萬二!”

秦風倒吸一口氣,吸到一半,身體感覺不對,趕緊又吐了出來,小口呼吸著表示驚訝道:“住這里的人都發財了吧。”

“當然了,簡直是飛來橫財啊,人家買彩票還得花2塊錢,他們躺著就賺了幾百萬!”周玨說著,又微微嘆了口氣,“要是能早料到這里的行情這么好,我早就把猴子這幾年存的零花錢和壓歲錢拿來這里買房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晚了一步。”

兩個人說話間,便走到了小店的院門口。

周玨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院子里的氣味,完全也不輸外面。

秦風繼續皺眉,周玨解釋道:“你看,這樣子確實沒辦法營業了吧?我不是不想事先告訴你一聲,實在是這種事情,真用不著跟你說啊……打你電話,還怕吵到你。”

秦風道:“發短信也可以的,下次注意點。”

周玨笑了笑,道:“行,下次注意。”

秦風點點頭,這事情就算揭過。

周玨繼續道:“除了環境問題呢,還有另一個就是上個星期天你們做完直播之后,在店門口瞎晃悠的小青年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我跟你說,幸好這幾天整條巷子都在裝修,還有咱們店也關門了,不然你剛才從車里出來,根本你就別想進巷子,那么多人,擠都把你擠死。”

秦風道:“有那么夸張嗎?”

周玨坦白道:“說法是夸張了點,但是絕對不是瞎掰啊。尤其是你家小姑娘,我告訴你,讓她以后出門千萬要小心。現在社會上的變態多了去了,要是在路上看到你家小姑娘,真保不準會對她做出什么變態的事情。”

“那照你這想法,阿蜜以后就都不用出門了?”秦風抬了個杠。

“你覺得呢?”周玨還好氣地跟秦風翻了個小白眼,懶得回答這么幼稚的問題。

秦風笑了笑,推開前廳的門,屋子里的油漆味稍微淡一點,但也不是沒有。

他打開燈,又關了門,摘掉口罩,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周玨的口罩依然戴著,指指廚房的方向,說道:“廚房里也能聞到,就現在這環境,不管是工商局還是衛生局來查,保證你一查一個死。”

“還有消防呢!”秦風道,“外面多了那么多易燃物,消防肯定也要讓我們暫停營業。唉……這小本買賣不容易啊,本錢都不知道回來沒,這就又要追加投資。”

周玨道:“沒辦法的事,你自己也說是小本買賣,這天底下最難做的就是小本買賣。”

秦風走到吧臺后面坐下,問周玨道:“你上次說打算走高端路線,怎么個高端法?”

周玨把懷里的文件夾往秦風跟前一遞,很有氣勢地指了這房子一圈,說道:“很簡單,全部拆掉,推倒重建。”

秦風腦門上掛下三道黑線,無語道:“大姐,你真當我有這錢啊?”

周玨挺起不存在的胸,昂首道:“沒關系,我有,你讓我入個股就行。200萬現金投資,換你50的股份,不算趁火打劫吧?”

“你這還不叫趁火打劫?”秦風笑道,“你以為微博女神這塊招牌,現在值多少錢?”

“行!”周玨很利索道,“200萬,換你45的股份!”

秦風用呵呵的眼神看她。

周玨很淡定地改口道:“40,不能再少了。”

然后秦風來了句:“不賣,這店我要留給兒子和女兒的,半股我都不賣。”

“你開什么玩笑啊!”周玨忍不住摘掉口罩,大聲喊道,“你今年才幾歲啊,居然跟我說兒子、女兒,還有你哪來的信心,一定能生出一兒一女啊?你信不信我敲死你!”

秦風微笑道:“你要對我有信心。我和阿蜜都還年輕,以后3年生2個,在生滿一只足球隊之前,一定能生出一兒一女來。區區50的概率,怎么可能難倒我?”

周玨一聽秦風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是在扯蛋。

而且別的不說,真要讓蘇糖小姑娘三年兩崽,人家蘇糖肯定也不同意啊!

那么好的身材還要不要了?

“你不賣,可就沒錢裝修了。”周玨軟的不行,馬上變花樣來硬的。

秦風卻堅定得很,重新把口罩戴起來,起身關了燈,直接朝院子外走去,一邊說道:“那就不裝了,什么高端、低端的,反正就是賣個烤串,我裝個哪門子的逼啊……”

“你今天說話怎么這么粗俗……”周玨急急跟在秦風身后,邊走邊討價還價,“算你們兩個厲害,20也行啊!”

“不賣。”

“姐,你做人有沒有原則啊?自己從50砍到15,不覺得丟臉嗎?”

“丟臉算什么,關鍵是能拿下項目。”

秦風把院子的門一帶,加快腳步往巷子外走去。

在這里停留了不到10分鐘,他已經覺得有點頭暈了。也不知道那些正在干活的裝修師傅,到底是怎么撐下來的。

“你干嘛非要入這家烤串店的股啊?有什么意義嗎?”秦風問道。

“當然有意義啊,我個人看好你嘛!”周玨道。

秦風改用更真誠的口吻道:“姐啊,真不是我不想讓你入股,不過我和阿蜜可是一開始就說好了,這家店是要家傳的。傳里不傳外。而且現在我也不缺錢,莫名其妙拿你200萬,這不是搞笑嗎?”

周玨跟著秦風走出巷子,兩個人又特地走遠了幾步,一直走到江邊,周玨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這店真不裝修啊?”

秦風道:“不裝。”

“不裝修賺不了大錢的,你這家店的檔次太低了。你又給工人開那么高的工資,一個月能落進你口袋里的,最多一兩萬,這和打工有什么區別?”周玨不解地問道。

秦風笑了笑,說:“你就當我為建設社會主義貢獻力量了。”

周玨又沖秦風翻了翻白眼:“做人真沒追求。”

秦風道:“太有追求,叔叔就該擔心了。”

周玨道:“叔叔哪有那么小氣。”

秦風笑了笑。

周玨倚著江邊的粗鐵鏈,看著腳底下的滾滾黃泥水,站在秦風身邊,矮他半個頭,遠遠看著,就像他女朋友似的。她沉默了半天,忽然道:“還是裝修一下吧,糖風的股份我不要了,愛情公寓和秦記面館兩個項目,你給我20的股份。”

秦風道:“200萬就想要我家兩個大項目20的股份?你不如去搶銀行多好?”

“300萬?”

“再加點?”

“我只有300萬!”周玨跺著腳,跟著居然反咬秦風道,“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摳啊,你好歹現在也是一家市值將近一個億的公司的老總,你胸懷稍微大一點好不好?就不能稍微視金錢如糞土一下啊?”

秦風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視金錢如糞土沒問題,問題是我手底下還養了十幾座化糞池啊,那么多人要吃飯,這股份我能賤賣嗎?”

周玨張大了嘴,被秦風這個化糞池的比喻驚呆了。

停頓了幾秒,秦風主動道:“要不你就選個項目入股,我給你10,你也知道,螺山鎮現在那一畝地可不便宜,以后光賣房子都起碼值幾個億,你現在200萬入股,到時候退股拿至少2000萬,10倍的利潤,相當于白送給你,我夠有胸懷了吧?”

周玨道:“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螺山鎮那房子你舍得賣嗎?再說了,你那連鎖面館要是真能辦起來,一家面館一年凈利潤起碼三五十萬,開個100家,一年純利潤就是三五千萬,我入股10,年年坐在家里就能中一次福彩頭獎,我干嘛要去入你賓館的股?”

“哦,所以你是打算入我家面館的股份是吧?”秦風穩穩地捏住了談話的主動權。

周玨一怔,盯著秦風看了三秒,露出一抹笑道:“你個小屁孩,怎么跟個老油條似的?連我都給你繞進去了?”

秦風才不和她扯閑篇,按著自己的談話節奏道:“要入股我家的面館,最多給你8。”

周玨氣道:“你這2的東西都要和我算?”

秦風道:“我沒跟你算小數點后兩位就算很有誠意了好不好!”

周玨想了想,站直道:“行!8就8,200萬!”

“什么200萬?”秦風視臉皮為無物道,“剛才不說是300萬嗎?”

周玨怒視秦風。

秦風八風不動。

兩個人站在江邊深情凝望了足有兩分鐘,周玨終于服軟道:“你個王八蛋,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和猴子存了十幾年的錢,一下就全都讓你給搜刮走了。”

秦風微笑道:“你們不至于這么窮吧?”

“什么呀,我們倆能有幾個錢。”周玨道,“我在外面上大學的時候不想打工,畢業之前,連生活費都是叔叔和阿姨給的。”

秦風有點小好奇道:“你什么學校畢業的?”

周玨道:“理工。”

“什么理工?”

“省理工。”

“哪個省?”

“麻省。”

“唉……”周玨嘆了口氣,“我就是去混日子的,回了國還搞不過你一個破醫學院的本科呢……”

秦風望著甌江喃喃道:“其實我本來還能考個更破的……”

周玨嘴角一彎,側過頭看看秦風,忽然覺得這小子挺帥的。

只可惜大了他8歲,想下手挖蘇糖的墻角,多少還需要點勇氣。

過了片刻,秦風打破了沉默,問道:“東門街這邊,你打算怎么裝修?”

“先請個好點的設計師幫忙看看吧。”周玨道,“盡量朝高級餐廳的方向去走,盡量顯得奢華一些,讓人坐下來就覺得——呀,今晚這頓飯沒個千八百下不來。”

秦風笑道:“一頓烤串賣到千八百,還是搶劫啊。”

“誰說一定要賣烤串啊?而且誰又說烤串買不到千八百的?咱們空運阿拉斯加大雪蟹過來烤行不行?”周玨道,“想賣得貴點還不容易,一瓶稍微好點的紅酒,就能輕輕松松賣到幾千塊。”

“也對。”秦風點了點頭。

周玨接著又道:“過幾天,咱們有空先坐下來開個股東大會。我聽說你把徐國慶的外甥還是侄子也挖過來了是吧?”

“嗯,他外甥。”秦風笑道,“扯一扯徐老板的虎皮。”

周玨道:“這虎皮扯得挺好的,徐國慶在東甌市餐飲這塊面子大、路子也多,給他外甥一點股份,我們前期發展能加快不少。”

秦風重申道:“不是我們,只是秦記面館,糖風是我和阿蜜的。”

“行行行,你家阿蜜的……”周玨狗糧吃個沒完,一臉煩躁道。

站在江邊聊了半天,眼見天色越來越陰沉,秦風就打電話讓關彥平回來了。

幾分鐘后,秦風和周玨剛坐進車里,果然就來了一陣陣雨。

關彥平放了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在車里嚎得相當帶勁。

就在周玨聽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秦風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風拍拍關彥平的肩,讓他把音樂關掉。

周玨撐著半條命緩過來,就聽手機里傳出秦建業的聲音:“喂,阿風啊,你……那個現在人在東甌市吧?”

秦風淡淡道:“在。”

“哦在就好。”秦建業道,“這樣吶,我這邊現在有件事情,要你幫個忙。”

秦風問道:“微博上那條新聞嗎?”

“誒?你看到啦?”秦建業驚喜道,“那好,也省得我跟你多說了,就是這條新聞,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刪掉。”

秦風道:“技術上是沒問題的,不過小叔,我說實話,這條微博,現在刪已經太晚了,而且刪了也沒用。除了微博,國內幾個大論壇上已經到處都是這件事情了。”

“喂!”那頭的電話突然被人搶了過去,一個很囂張的聲音道,“喂,你好啊,我是金定國,中心區金定國。”

秦風滿頭黑人問號,差點脫口而出問您是哪位。

好在他反應夠快,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哦,領導好!”

金定國露齒一笑,道:“秦總,是這樣,這次這件事情,鬧得比較大。你作為本地人吧,怎么也該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對不對?更不用說,事情還是出在螺山鎮,你小叔現在壓力很大啊。”

“你們的工作,當然是要支持的。”秦風微笑道,“那不如這樣,那條微博,我叫人先幫你們刪掉。但是別的論壇里的東西,這我們公司可就沒辦法了。”

“好好,你們微博現在的影響力最大,你們這邊刪掉,那事情就解決大半了!”金定國很難天真地以為網絡世界就是這么簡單,三言兩語搞定了秦風,就把手機還給了秦建業。

秦建業接過電話,喂了一聲。

就聽秦風在那頭接著沒說完的話道:“小叔,這事情我看短時間內穩不下來,我這邊貼了微博,人家還能再重生發一篇。”

秦建業卻是忙著要了事,嗯嗯嗯地應著,急匆匆道:“先刪了再說吧,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他要是再發,你就幫我盯一下,他發一條你刪一條,微博都是你開的,你還能斗不過人家?”

秦風對秦建業這個年齡段的人也是沒轍了。

現在跟他們說網絡輿論的復雜性,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掛了電話,周玨問道:“螺山鎮死人的事情啊?”

秦風問道:“你也知道了?”

“這么熱鬧,不知道才奇怪呢。”周玨笑道,“不過事情鬧大了,對你也沒好處吧。”

秦風道:“是沒好處,我小叔的地盤出事情,這火搞不好什么時候就燒到我身上來。現在網上有些人,想找你麻煩真是完全不需要理由,腦回路的構造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周玨問道:“看你這樣子,常在網上和人吵架吧?”

秦風一本正經地回答:“以前,年輕沖動的時候。”

周玨乜著秦風道:“你今年80歲了是吧?”

秦風道:“那還沒這么老。”

周玨不跟他扯了,道:“這事你想怎么解決啊?”

“慢慢來吧。”秦風半點不著急,很鎮定道,“待會兒肯定還會有別的領導再打電話過來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三章

閱讀金定國這邊見微博熱搜上的新聞沒了,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急忙打電話回去跟陳榮邀功,匯報說事情已經圓滿妥善解決。陳榮一邊聽金定國言之鑿鑿地說著,一邊手動刷著網頁,然后越刷越火大,陰沉著臉,質問道:“金區長,是你眼神不好還是我眼神不好,我怎么就看到現在網上到處都還是這些消息呢?你到底給我解決什么問題了?”

“啊……那不是……”金定國聽得冷汗又下來了,慌張地辯解道,“微博上的那條已經刪了啊,我這邊都親眼見到了,已經沒了。螺山鎮的建業同志也看到了!”

陳榮臉色越發黑得滴水,聲音低沉道:“別解釋了,跟我解釋沒用。你們兩個,現在馬上到我這里來匯報情況。從早上瞞到現在,簡直不像話!”

“陳書記,我不是想瞞……啊喂?”金定國喊了一聲,但陳榮的電話已經掛了。

金定國怔怔地站住,腦門上冷汗都下來了,臉色白得跟早上陸博斷臂的時候有的一拼。

秦建業一瞧金定國這模樣,就知道出了大事。

可他很聰明地沒有去問發生了什么,繼續裝聾作啞。

金定國站在人群中,怔怔出神了足有3秒鐘,忽然一個激靈,拉住秦建業就往自己車里拖,慌慌張張道:“建業,我們馬上去一下市里。”

附二醫離市行政中心不算近,正常車速下,大概得半個小時才能到。

但金定國和秦建業這會兒顯然火燒屁股,他們倆加上不幸躺槍的何元科,一路飆車,只花了不到25分鐘,就到了市委1號樓的門口。

金定國打了個電話上去,陳榮秘書接的電話,讓他們倆直接去3樓的2號會議室。

秦建業今年國慶節那回聽秦風吹牛逼,剛好就是在這個2號會議室隔壁,當時金定國也在——但是他現在根本沒功夫感慨這個。秦建業提著褲子擦著汗,跟在兩個區領導身后,連電梯都不坐,一路小跑著從安全出口的樓梯上了樓。到了會議室門外,幾個人稍稍喘了喘氣,金定國微微顫抖著推開門,里面只有三個人。

書記陳榮,市委宣傳部李金農,以及中心區的區委書記蘇友芳。

金定國見到蘇友芳不由一愣——

你丫不是說自己在外面搞調研嗎?居然騙我?

陳榮見金定國還有空發呆,不禁皺起眉頭,沒好氣道:“站著干嘛,來了就坐。”

金定國急急忙忙走到會議桌前,本還想耍個小聰明坐到蘇友芳對面,卻聽陳榮來了句:“坐我對面,現在主要聽你匯報。”

金定國的臉色開始由白轉青,看著就跟中毒了似的。

秦建業和何元科都不敢吭聲,一左一右跟著金定國一起坐下來。

三人剛一坐定,陳榮就開口道:“金區長,還有你,秦書記,你們兩個知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給我們東甌市的形象,帶來了多大的負面影響?”

秦建業一聽陳榮居然管他叫“書記”,頓時差點沒被嚇得失禁,他竟然不等金定國先開口,便脫口而出道:“陳書記,早上出了事情之后,我第一時間就向區里領導做了匯報!”

此話一出,不僅是金定國和何元科,連坐在對面的蘇友芳,都忍不住看了秦建業一眼。

居然敢這么理直氣壯地,當著市領導的面,把鍋扔給區領導。

你丫是腦殼被驢踢出一個洞之后,又被人往里面灌了水銀吧?

秦建業自然是說完就后悔了。

但陳榮完全沒有給他圓回來的機會,緊跟著就指著秦建業的鼻子問道:“那這么說,你們是早上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了?那既然知道了,你中心區為什么不報上來?”

陳榮手里握著鋼筆,哐哐作響地在桌面上敲打著。

秦建業被陳榮問得說不出話來。

而不幸現場遭到豬隊友出賣的金區長,這下可是腿都軟了,連忙磕巴著解釋道:“陳書記,這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也沒有瞞報,不是已經在應急平臺上報告了嘛。而且當時情況那么緊急,我們也是一時半會兒地不知該怎么匯報,畢竟具體的傷亡情況也不清楚,另一方面,也是怕把事情鬧大。再者說,當時傷到的是我們自己的同志,同志倒在工作崗位上,從性質上來講,應該說屬于意外工傷……”

“放屁!”陳榮忽然吼了一聲,打斷了金定國的解釋,連帶著把蘇友芳都嚇得眼皮一跳。

唯有李金農見慣了場面,見怪不怪地繼續保持著淡定的姿態,靜靜聽陳榮咆哮道:“你們上報了?你們上報了有收到市里的回復嗎?你怎么不干脆去市府門口跟傳達室的警衛報告啊?連個回復都沒有,連個接收人都不存在,你們這叫什么匯報了?要不是市委宣傳部的同志看到,我到現在還被你們蒙在鼓里!網上現在都鬧成什么樣了你們知道嗎?就在剛才,省委宣傳部的人打電話來問了!微博轉發數量破3萬啊!3萬啊!別的論壇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全國上下,至少有10萬人在說,我們東甌市搞拆遷,把人家全家給活埋了!還有的說什么開挖掘機把人給碾死了!你倒是不想鬧大,現在好了,省里都知道了!全國都知道了!人家省委宣傳部剛才問起來,我還差點一問三不知!你說,這是誰的責任?是你失職還是我失職?”

“我失職,我失職。”金定國滿頭都是汗道,“不過陳書記,網上說的那都是謠言,我們陸主任還活著呢,他沒死……”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謠言!”陳榮拍桌子道,“這要是真的,你現在還能在這里聽我說話?”

金定國不敢吭聲了。

陳榮喘了喘氣,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蘇友芳趁著陳榮喝水消氣的功夫,輕聲說道:“陳書記,現在追究金區長和秦書記的責任,意義也不大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該想辦法,怎么把網上的輿論給平息下來。”

“我們宣傳部已經在緊急處理了。”李金農開了口。

秦建業忽然想起秦風之前提醒過他的話,扭頭看了眼金定國,不該說話的時候,又說話了:“陳書記,我侄……秦朝科技的總裁剛剛電話里跟我說,這事情光靠刪帖解決不掉,要不我看,專業的事情還是找專業的人來處理吧,網上的輿論危機公關,他們搞網站的比我們肯定要熟……”

陳榮放下杯子,看了秦建業一眼。

沉默了幾秒鐘,沒有回應秦建業這個建議,而是沉聲說道:“你暫時先停職一段時間,等待組織下一步安排。螺山鎮的黨委工作,先由鎮長代管。”

秦建業如遭雷劈,腦子里轟的一聲。

陳榮又站了起來,轉頭吩咐李金農道:“金農部長,還有友芳同志,螺山鎮的這件事,你再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跟你們講一講,把細節全都掌握清楚后,抓緊讓宣傳部給省里回個話。接下來這件事具體該怎么處理,咱們明天早上,再開個緊急的常委會,會上再作進一步的具體討論。”

“好。”李金農很平靜地回答道。

陳榮出了會議室,守在走廊上的秘書周正馬上跟了上來。

陳榮捧著水杯,吩咐道:“小周,你馬上聯系一下秦朝科技的總裁秦風,問他晚飯吃了沒。如果還沒吃,請他今晚去我家吃飯。”

周正點點頭。

陳榮接著道:“還有,把市委宣傳部的張開同志也一起叫過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晚了些”

關彥平近來瘋狂地愛上了刀郎的哥,從市區回大學城的路上,一直在唱個不停。秦風聽著他鬼哭狼嚎,內心已然麻木,只是靜靜聽著雨點落在車頂上的聲音,面無表情地隔著被雨水打得模糊不清的車窗玻璃,看著外面亮著微光的街面。把周玨送回家后,雨就越下越大,原本就漸漸發黑的天色,越發黑得陰沉,半亮不亮的,帶給人一絲莫名的壓抑感。

開回大學城時,差不多正是下課的時間。

雨水嘩啦啦地流進地溝,沿路上有不少沒帶傘的學生,很歡脫地直面大雨在路上飛奔。

秦風讓關彥平直接把車停在甌大音樂學院的大門口。

坐在車里,給蘇糖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就有個男生幫蘇糖撐著傘,把她送到了秦風跟前。

開車門的時候,秦風分明看到那個男孩子被雨淋濕了半個身子。

蘇糖匆匆忙忙鉆進車里,對那男生道:“陳康,謝謝啊。”

比蘇糖矮了將近一個頭的男生拘謹又靦腆地笑了笑。

秦風大聲道:“同學,麻煩你了,下這么大雨送她過來。下次有空請你吃飯。”

“沒事,沒事,應該的……”男生見到秦風,似乎比見到輔導員還緊張。

秦風微微一笑,朝男生揮揮手,關上了車窗。

關彥平調轉車頭往回開,秦風把放在車后座的紙巾盒拿了過來,抽出四五張,擦了擦蘇糖衣服上并不多的水滴。沒擦兩下,蘇糖就自己接了過來,顯得很得意地說道:“剛才學生會開會呢,送我過來那個,是我們新生部的干事。”

秦風笑話道:“蘇部長辛苦了,剛回學校就要日理萬機。”

“討厭。”蘇糖當然聽得出秦風是在調侃她,輕輕拍了秦風一下,又很習慣地挽過秦風的胳膊,小聲道,“我們劉老師找我談話,問我要不要當學生會副主席。”

“你這官兒升得夠快的啊。”秦風笑道,“當嘛,干嘛不當,有機會當副主席鍛煉一下也好。”

“嗯。”蘇糖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要等這個學期過完先,下個學期才正式開始。”

秦風嘆道:“說起來,這個學期好像也就只剩不到2個月了吧……”

“我們最后一門考試的時間是1月24號,老師說考完就能直接回家了。”蘇糖笑嘻嘻道,“大學生活好幸福啊”

“那看來我得讓京城那邊早點做準備了,你考完試,我們就馬上去京城開機。”秦風道,“今年過年,咱們全家去京城。”

蘇糖道:“那小果兒的滿月酒不擺了啊?”

“滿月酒啊……”秦風想了想,道,“先問問爸媽的意見吧,他們要是想弄,我們到時候就抽一天回來看一下,不過其實不回來也沒關系,我家那群親戚,你應該也不怎么想見他們吧?”

蘇糖嗯嗯嗯地應著,滿臉嫌厭道:“何止是你家的,我爸那邊的那些親戚,我和我媽也不想見。我爸走了之后,有一段時間我奶奶還想讓我媽改嫁給我爸的一個表弟,還老讓我爸那個表弟往我家跑,每次見到我媽都動手動腳的,惡心都惡心死了。”

秦風握住蘇糖的手,十指相扣,問道:“后來怎么打發走的?”

“不理他唄!”蘇糖道,“他一來我媽就出去干活,平時都是下午5點收攤,知道他要來,就拖到晚上7點多再收攤,賣豬肉的那個劉叔叔就陪著我媽不走。后來我爸的那個表弟還跟我爸那邊的親戚亂說,說我媽跟劉叔叔好上了,在外面亂搞什么的,說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我媽為這件事,還去跟我奶奶吵了一架,那時候我好像是讀初二還是初三吧,那次吵了之后,我們跟我爸那邊的親戚,就再也沒來往了。一直到去年,我們爸媽結婚的時候,她才又來鬧了一次。”

“唉……媽這么漂亮,你奶奶搞不好還真拿她當貴重資源呢……”秦風嘆道,“我爸就不一樣了,自打跟我媽離了婚,每年都要被人當笑話講一次。我看我奶奶都差點不想認我爸這個兒子,每次見面都拉著個臉,嫌我爸沒出息,給她丟臉,簡直都不像是親生的。”

“唉……”蘇糖也嘆了口氣,顯得很惆悵道,“我們爸媽的命好像都不太好啊……”

秦風揉了揉蘇糖的手,微笑著輕聲道:“不怕,有我在,我能逆天改命。”

“嗯。”蘇糖展顏一笑,在秦風臉上輕輕一啄。

關彥平一直在后視鏡里看著,這時立馬鬼叫起來:“你們聊歸聊啊,行為舉止文明一點好不好!注意點公眾影響好不好?你們考慮過路邊小朋友的感受嗎?”

“你開你的車,我親我老公,關你屁事!”蘇糖理直氣壯,再親一口。

秦風跟著道:“就是!阿蜜,我們來個法式的!”

蘇糖跟不上節奏了,小嘴微微一嘟,滿眼小糾結地看著秦風,小模樣可愛得要命。

半個小時后,車子開進新城,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市行政中心附近的市委宿舍大院。

說是宿舍大院,其實更確切地形容,應該是一處專門為住在中心區的東甌市處級以上干部特地興建的封閉式小區。小區面積不算大,大概也就七八十畝的地,里面有新式的高層電梯樓,也有獨棟的小別墅,綠化率很高,環境極其清幽。

秦風的車子在小區門外被攔了下來。

他不得不給周正又打了個電話,過了幾分鐘,保安室里確認了秦風的身份后,才趕緊放行,還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地給關彥平指明了停車場的位置。

車子在小區里溜了一圈,找到停車場時,周正早已打著傘在停車場外等著。

周正跟著車子走進地庫,秦風和蘇糖剛一從車里下來,周正立馬迎上來道:“秦總,蘇小姐,陳書記家里現在正在做飯,咱們進門就有的吃。”

“周秘書,今天能到陳書記家里吃飯,真是榮幸啊。”秦風笑著跟周正握了握手。

周正把話說得很漂亮道:“秦總太客氣了,您和蘇小姐都是東甌市現在的名片,就算每天都來,陳書記和他的愛人,肯定也是很歡迎的。”

“誒,風哥,我剛才在路邊看到一家網吧,我去那網吧待一會兒。你和阿蜜吃完再叫我。”關彥平從車里出來,朝正在和周正瞎寒暄的秦風喊道。

周正奇怪地看了關彥平一眼。

秦風馬上上前拉住關彥平,很認真道:“干嘛呀,搞得這么可憐兮兮的。”

關彥平在秦風耳邊小聲道:“不是,我阿姨跟他有點熟,他知道我爺爺是誰。我怕他問長問短問個沒完,我又不想跟他說話……”

秦風了然,點點頭道:“那行,你自己隨意吧。”

關彥平笑著一拍秦風的肩,打著傘直接走了。

周正看著關彥平的背影,遞給秦風一把足夠兩個人撐的大傘,等關彥平稍微走遠了些,輕聲問道:“那個小伙子,是甌投集團專門派給你的司機?”

“算是吧,是南樂清介紹過來的。”秦風道。

周正笑聽到南樂清三個字又露出肅然起敬的神情。

自打上個月從中心區的區委辦調上來給陳榮當大秘,周正覺得自己整個人的眼界都開闊了。

又是去杭城參加那種規格的經濟工作大會,又是跟秦風這種當紅炸子雞接觸,連帶著,現在貌似離東甌市首富的距離都近了不少。然而他又怎會知道,剛剛那個給秦風開車的小伙子,其實比南樂清牛逼多了。想想看,身為關朝輝的親侄子,將來隨便塞進甌投當個高管,那就是和侯開卷地位相當的太子爺啊!南樂清那賬目上的十幾個億,跟甌投怎么比?更不用說,南樂清的資產,實質上根本就是甌投的一部分,只是名義上保持獨立罷了。

周正懷著朝圣一般的心情,在前頭給秦風和蘇糖帶路。

秦風隨口問了問陳榮家里的情況,周正知無不言道:“陳書記就是東甌市本地人,之前在金山市當了8年的書記,今年剛好符合回來任職的條件。”

秦風點點頭。

本地人不能在本地當一把手,這是曲江省一段時間以來的官場潛規則。

明面上的理由,似乎是說為了反腐。

“那陳書記的愛人呢?”秦風繼續八卦,“她也跟著陳書記東奔西跑嗎?”

“那倒沒有。”周正道,“陳書記的愛人一直在東甌市工作,說起來和蘇小姐也有點淵源。陳書記的愛人姓王,在甌大當老師,教公共英語課的。搞不好蘇小姐還在學校里見過王老師。”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給我們上英語課的老師姓什么……”蘇糖很坦白道,“而且別說公共課了,我連那幾門專業課的老師姓什么也照樣不知道。”

秦風也跟著笑道:“你這么一講……我好像也不知道我的那些任課老師叫什么名字。不過課表上應該有寫的吧,回去得翻一下。不然等期末考試,老師來一道送分題,問上課的老師叫什么名字,這要是答不出來就搞笑了。”

蘇糖表示這很扯蛋,道:“拜托啊,期末考試怎么可能會出這么題目?”

“寶貝兒,你要相信我。”秦風牽起蘇糖的手,目光深邃地回答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大學老師是多么蛋疼的一群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五章 長長久久才能紅紅火火

一條人工河,將小區分成一大一小兩片空間。

周正領著秦風和蘇糖跨過河上的小橋,就在橋對面不遠處,五間無論造型還是大小都一模一樣的二層小別墅一字排開,甚至連各家門前草地上的青草,都被修剪得長短一致,猶如閱兵儀式中的隊列般,透出不尋常的肅穆感。

周正徑直朝著位于正中間的那間別墅走去,一邊告訴秦風和蘇糖,陳榮左邊那間別墅原本是給市長朱明遠留的,但朱明遠出于某些路人皆知的原因,并不愿意跟陳榮做鄰居,這間別墅就一直空著。另外陳榮家右邊那間,使用權歸市人大主任李佳昌,不過是李主任這兩年來長期在度假區修養,人大的日常工作現在實際上是由陳榮在代班,或許再過些日子,李主任就會從人大的位置上退下來,正式退休,然后由陳榮兼任人大主任的職務。

所以右邊這間別墅,現在也同樣空著沒人住。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陳榮家的小別墅的門前。

大門前延伸出一個小玄關,秦風走到屋檐下,收起傘來,朝更遠處的屋子看了眼,大雨磅礴上,隱隱能見到左側最邊上的那間屋子似乎亮著燈光,便隨口問了周正一句那邊住的是哪位領導,周正笑著回答說是市政協主席的宅邸,同時按響了門鈴。

秦風點點頭,沒再打聽市里的“五把手”是誰。

畢竟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只聽說過有四套領導班子,所以老五是哪位,似乎也沒什么要緊的。

“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過了片刻,一位年紀明顯不小,卻保養得十分到位的中年女性打開門,十分熱情地招呼秦風和蘇糖進去。

周正忙跟秦風和蘇糖介紹,說這位就是陳書記的愛人王老師。

蘇糖有點心虛地盯著王老師看了兩眼,沒能跟自己遇上過的老師對上號,微微松了口氣。

出于家庭教育的關系,這丫頭從小到大就對老師有一種敬畏心,哪怕上了大學,每次請假出來,心里還是免不了要忐忑一下,生怕鐘初惠或者其他任課老師對自己有意見。

屋子進門就是客廳。

客廳面積不小,大概有五六十個平方,但偌大的空間里卻只擺了一長一短兩張沙發,以及一個茶幾。茶幾正對面的墻上,貼著一臺在05年一般市民家里并不多見的液晶電視。除此之外,便別無他物。客廳天花板上的燈,此時全都打開了,照得滿地的木地板亮亮堂堂的,以一種奢侈的空間利用方式,最大可能地換來了一種大氣的感覺。

“來,拖鞋在這里。”王老師隨開了門邊的墻柜,然后笑著對秦風道,“小秦,小蘇,你們倆先坐,我們家老陳還在樓上跟張部長開會,我去叫他們兩個下來。”

秦風和蘇糖換上拖鞋,走到沙發前坐下。

不等陳榮和張開露面,家里的保姆先把茶端了上來,客客氣氣地對秦風道:“飯馬上就好。”

秦風輕聲道謝,保姆走開沒一會兒,陳榮和張開就從樓上下來了。

“小秦,來了啊?昨晚睡得好不好?”陳榮大聲問道,走到秦風跟前。

秦風起身笑道:“還行,反正不覺得累。”

“不累就好,我怕就怕你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天找你過來,可是請你給我支招的。”陳榮笑瞇瞇說著,又打趣蘇糖道,“小姑娘,你怎么也來了,我可沒讓小秦帶你過來啊。”

蘇糖被陳榮一逗,立馬緊張得凌亂了,還真以為自己不該來,臉上一陣發燙,支吾得說不出話來。秦風見狀,趕忙用力握住蘇糖的手,安撫道:“陳書記跟你開玩笑呢!”

蘇糖聞言,傻傻地看了看陳榮。

陳榮哈哈一笑,指著蘇糖,對秦風道:“這小姑娘單純,你以后可不能辜負人家。”

秦風正正經經回答道:“那當然。”

蘇糖松了口氣,忍不住嘴角上揚,眼神甜蜜蜜地看著秦風。

這時張開笑著來了句:“陳書記,你這話可是說反了。人家小姑娘現在可比咱們秦總要出名多了,小蘇現在人稱微博女神,微博粉絲數量十幾萬,連我都關注她了。隨便發張照片,轉發量都比我們市委宣傳部那個官方微博,一個月所有微博加起來的轉發量還多。我看以后危險的是咱們秦總,一個不留神,搞不好就要被小蘇嫌棄了。”

話剛說完,蘇糖便緊緊挽住秦風的手,脫口而出道:“才不會!”

嬌憨的模樣,惹得陳榮和張開哈哈大笑。

蘇糖耳根紅紅的,覺得丟人死了。

秦風更加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轉頭看著她,柔聲道:“老男人最喜歡調戲小姑娘,越漂亮越要調戲。遇到像你這樣的,他們能一口氣調戲24個小時,中途尿急了都舍不得停下。”

蘇糖撲哧一笑,尷尬感減輕不少。

“這孩子,牙尖嘴利還護短,你們倆領證了嗎?人家小姑娘還不是你老婆呢!”陳榮笑道。

張開也跟著道:“陳書記,金農主任下午開完會出來還在跟我說,張開同志啊,你還年輕,好好干,有前途。這才過去不到2個鐘頭呢,小秦一來,我就成老男人了。小秦,我可跟你說,老男人這要想尿,他根本就憋不住!”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我哪兒敢說您和陳書記是老男人啊,我就是跟我家阿蜜普及一下生活常識。”秦風伸出手,跟張開重重一握。

“坐下來說吧。”陳榮坐到單座的小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笑容淡去了一些,道,“張開部長,你剛才說的那個微博轉發量,咱們今天螺山鎮那件事,你們市委宣傳部的微博發了澄清聲明了沒?”

“發了,不過沒什么用。”張開道,“我還特地讓《東甌日報》的官微幫我們轉發了一下,不過到剛才我從單位出來的時候,轉發量也沒到100次,政府機構的微博,基本上沒什么人關注。”

“那這么說……我們開這個微博,好像意義也不大?”陳榮明明問的是張開,視線卻往秦風身上瞟。

秦風不動聲色,等了兩秒,見張開也賤賤地看著他笑而不語,這才開口道:“陳書記,工具都是一樣的工具,好不好用,關鍵還得看手藝。”

張開咧嘴了,笑得很奸詐道:“秦總,原來你是跟我藏了一手啊,工具給我了,使用說明卻不給我,這是奸商的行為啊!”

“張叔叔,你又冤枉我不是。”秦風這幾個月膽子越來越肥,跟市里的領導講話,也不怎么拘謹了,笑著說道,“手藝這東西,本來就是師傅帶進門、修行在個人,微博一共就那幾個鍵,師傅已經帶進門了,修行不夠,那是使用的人自己沒開竅啊,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你說說,憑什么你家阿蜜的微博轉發量就這么大,我們的官微就沒人看啊?堂堂的市委宣傳部,發了紅頭文件還蓋了印,這么辟謠都不管用,我還要你這個微博干什么使?”張開終于把話說開了。

“哎喲我的張叔,你說辟謠要是那么簡單,人言還有什么可畏的啊?”秦風點破了張開的話,很上道地敞開了說,“螺山鎮這件事,我下午的時候也看到了。當時原本有想過通知我小叔一聲,可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必要不大。如果真出了人命,你怎么辟謠都沒用,事實就是事實,就算被夸大了,螺山鎮辦事不利的后果也扭轉不過來,被人罵也是活該。可要是沒出人命,網上這點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咱們占著理,我們不用去管那些謠言,過上個把月,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自己就煙消云散了。”

“個把月?”陳榮不高興道,“這種謠言要是能吵上個把月,我看我這書記也不用當了,哪兒等得起啊?”

“小秦,我看你們那個熱搜好像是有個榜單的,螺山鎮那個謠言都被頂上去了,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把我們市委宣傳部的那個澄清聲明,也放到同樣的那個位置上去?”張開收起了笑容,認真問道,“放到那個比較顯眼的地方,宣傳效果應該就挺明顯了吧。”

“這個……技術上肯定是沒問題的。”秦風吊了一下張開和陳榮的胃口,緊接著就道,“不過張叔叔,這件事我要在商言商,微博頂置其實是我們公司現在的一項主要業務,所以后臺人工頂置微博的話,公司是要收取一定費用的。這事情我必須先跟您說清楚。”

陳榮眉頭一皺。

張開沉聲問道:“多少錢?”

秦風微微一笑:“每小時5萬。”

張開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呼道:“每小時多少錢?”

“每小時5萬,人民幣。”秦風很鎮定地回答道,并繼續從容不迫地解釋給張開聽,“微博現在的用戶接近2000萬,接下來還會越來越多。所以我們的微博熱搜,在信息的推廣效果上,其實已經明顯強于傳統的平面媒體和電視媒體。本質上來說,微博頂置就是打,央視論秒來算,一般一個月加起來也就十分鐘,人家都要收企業幾十萬,我們一小時才收5萬,效果比央視還好,其實很劃算了。”

張開越聽越想罵娘,心說特地找你小子來幫忙,你居然還跟我們談起生意了。

“國難財”都敢撈,你小子還要不要命了?

可就在這時,秦風忽然又微微一笑,來了個轉折:“不過張叔叔,這次就算了,我怎么說也是東甌市的一份子,現在情況緊急,而且咱們又是第一次合作,這次我就為咱們東甌市提供一次免費服務。我現在就給京城打電話,讓他們頂置市委宣傳部的微博,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晚上12點整,安排30個小時。”

“這樣我們東甌市委市政府,就欠你一份150萬的人情了是不是?”陳榮臉上又露出了微笑,指著秦風道,“大奸商,比你們侯老板還奸!”

“哎喲喲,哪有你這么說人家孩子的。”王老師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笑著招呼道,“先吃飯,先吃飯,有什么事吃完再慢慢說。”

“好,先吃飯。”陳榮站起身來,然后特地等秦風走到自己身邊,才輕聲說道,“小秦啊,你要知道咱們市里對甌投的,絕對是百分之百的。接下來你們集團在東甌市的新項目,那個東甌廣場,很快也要動工了。你回去跟你們候總和關總帶句話,家鄉政府不會虧待家鄉人,既然都回來了,總要把根扎下來。生意長長久久,才能紅紅火火。”

秦風看了看陳榮,見他一臉認真,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六章

陳榮家的這頓飯吃得夠利索,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用餐。

晚飯過后,陳榮并沒有再接著之前的話題往下說,他身為一方大員,螺山鎮的這件事鬧得再兇,對他來說也是小事,確實用不著管得那么細。所以具體該怎么辦,還是得交給市委宣傳部去處理。飯后幾個人就在客廳里休息,陳榮跟秦風聊了聊東甌市新城未來高新產業園的規劃,話里話外,還是跟秦風強調,秦朝科技最好起個帶頭作用,把東甌市的IT產業帶動起來。可秦風畢竟也只是個打工的,而且壓根兒沒多大的野心,打著哈哈跟陳榮打了一會兒太極。陳榮一見這小子不老實,聊了不到20分鐘,立馬笑盈盈地端茶送客,臨送出門時還不忘再叮囑秦風一句,讓他記得趕緊入黨。嚇得秦風拔腿就跑。

從陳榮家里出來時,大雨已然停了。烏云被晚風吹開,露出如洗的夜空。月明星稀,靜謐的小區里,空氣清新得令人心曠神怡。秦風和蘇糖手牽著手,心里很默契地暗暗嘀咕,要是身邊沒有張開這個電燈泡就好了——這時不能做點羞羞的事情,簡直對不住這么好的環境。

三人沿著來路,從小石橋上走過。

剛出了“東甌市高級領導居住區”的范圍,張開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不緊不慢地拿起來,靜靜地聽那頭把話說完后,淡淡說道:“那就抓緊播放吧,那個電視劇的時間先往后推一下,等《新聞聯播》結束你們就播出。還有,播出之前記得跟省委宣傳部的分管領導打聲招呼,讓他們也了解一下實際情況。”

那頭又說了幾句話。

張開輕輕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然后微笑著對秦風道:“東甌電視臺的新聞已經做好了,那個造謠的記者,市公安局也已經抓起來了。待會兒東甌電視臺會把新聞鏈接放到他們的官方微博上,你再幫我們轉發一下。”

“好,我和阿蜜回去就轉。”秦風道。

蘇糖跟著羨慕道:“市里辦事就是厲害啊,我跟秦風都被人罵了好幾個月了,拿那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能報警抓人就好了。上回罵秦風的那些人,不就被抓進去了好幾個嗎?”

張開笑了笑,沒去接蘇糖孩子氣的話。

不過聽蘇糖說起這件事,張開又不禁想起來前些天跟徐毅光喝酒的時候,徐大局長偶然提起來的一些小情況,索性就趁著今天,告訴秦風道:“小秦,說起上回被抓的那幾個人,里頭有個從閩江抓來的,家里也是政法系統的。他們家這幾天在我們看守所這邊鬧得比較兇。反正你那件事情現在也過去了,那個人該吃的苦頭也吃夠了,徐毅光打算等這星期過完,周一就把人放了,反正再關下去也沒意義,也判不了刑,還搞得我們這邊被動。”

“這么重要的事情,當然是徐局說了算。”秦風很謹慎地客氣道,“這件事市公安局能為我出頭,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誒,這就對了,見好就收。”張開道。

秦風忽然又問:“張叔叔,你說那人苦頭吃夠了,他都吃什么苦頭了?”

秦風這一問起來,張開就忍不住想笑,咧著嘴說道:“那個人被關進康寧醫院了,聽說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電擊一次。前天他們閩江的檢察院想來把人弄回去,跑到徐毅光辦公室要人,徐毅光說要人可以,但是要讓閩江那邊再派精神病院的人過來接,不然怕病人中途出問題,要追究東甌市的責任。這不現在,咱們市公安局的網站上,回函都貼出來,要求閩江那邊出具所有相關手續。只要能拿得出手續,周一就讓他們把人帶走。”

“這么狠……”秦風也是忍俊不禁,“這精神病要是坐實了,豈不是要身敗名裂了?”

“身敗名裂倒不至于。我聽說就是個無業游民,連工作單位都沒有,都四十多快五十歲的人了,還有什么名可以裂的?”張開渾然不當回事地笑道。

蘇糖道:“這些人害秦風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胡攪蠻纏、死皮賴臉的,身敗名裂也是他們活該。”

秦風稍微用了點力氣,捏了捏蘇糖的手,以示表揚。

蘇糖抿著嘴,眼神甜絲絲地望向秦風,很有一種邀功又邀寵的味道。

兩個人正深情對視著呢,張開忽然又來了句:“哦,不對,這個人還真有點可以身敗名裂的地方。我聽徐毅光說,那人還是個美國留學回來的博士,不過上個星期,不知是誰匿名發了個信件給看守所。里面是美國密州大學發來的公函,說這人的博士畢業論文數據造假,他的畢業論文已經被撤下去了,博士文憑也被撤銷了。徐毅光后來還讓人確認了一下情況,聽說東甌市外事辦和僑辦也都受到了復印件,國家教育部的人現在正在跟美國那邊做最后確認,等這兩天確認完畢,這人的博士文憑應該就真的就沒了……”

秦風呵呵笑著,內心挺愉快地感嘆:“這下真是趕盡殺絕了。”

張開跟秦風聊著,沒一會兒就走到了自家樓下。

秦風當然也不會閑的蛋疼,要求再上去坐坐,兩個人站在樓門口,秦風最后多說了一句:“張叔叔,市里有哪些單位需要開通官方微博的,你列個單子給我。”

張開笑著問道:“以后保證不收費的吧?”

秦風忙道:“張叔叔,你盡管放一百個心。一般企業想為黨和國家服務都找不到門路呢,微博網為所有的國家機關和企事業機構提供實名認證服務,統統永久免費!”

“行,行,你說永久免費就好。不然我還真怕你一張嘴,我又欠你幾百萬的人情。”張開笑道,“明天我就讓人把名單匯總起來發給你。”

張開腳步輕快地進了樓。

秦風目送著他消失在樓里,心里默默輕嘆,果然在公權力面前,任何網絡力量都是渣渣。

關于螺山鎮的謠言,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甚至連12小時都沒挺過去。

秦風感慨完畢,轉過頭來,柔聲對蘇糖道:“我看你剛才都沒吃幾口飯,肚子餓不餓?”

蘇糖笑著挽住秦風的胳膊,頭往他肩上一靠,很誠實地回答:“餓。”

mk2258 發表於 2018-8-2 19:04
重生之小玩家 第六百八十七章 噴子的末路

“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你身后那面墻里藏著十幾條黃金,你幫我把墻鑿開,黃金我們四六分,我四你六。等我出去,馬上就拉隊伍跟張作霖干,老子看他不爽好多年了。老方,我知道你是個博士,以后我就保你做我的教育部長,漂亮的女大學生,你想睡幾個就睡幾個,嘿嘿嘿嘿……”康寧醫院某病房內,身穿病號服的某位五旬老漢滿臉猥瑣地說到這兒,忽然咧大了嘴,一掛口水就跟瀑布似的掛了下來,在剛擦過不久的地上,形成了一片惡心的水洼。

他的一只手被銬在床柱上,手腕上滿是磨破皮后,結了痂但又被反復撕開的傷痕,看樣子就知道,為了擺脫這個手銬,他曾付出過多大的努力。

方思敏眉頭一蹙,實在不想跟對方搭話。

身為一個留美歸來的博士,他當然是不會把一個精神病人放在眼里的。要不是這些天實在太無聊,他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閩江省高考文科狀元”、“留美生物化學博士”以及“美國某知名醫藥公司科學顧問”這些高級的頭銜告訴對方,跟一個沒文化的瘋子講這么多有什么用的?到最后他也不只記住了“博士”這兩個字而已。這個垃圾。

“喂!”似乎是看出方思敏眼神中的不屑和傲慢,五旬老漢突然暴躁起來,轉眼間變得表情猙獰,怒目圓睜地喝道,“你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方思敏被這瘋子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后縮了半個身位。

但做完這動作,馬上就后悔了。

心說我堂堂留美博士,怎么能被一個精神病嚇住,又壯著膽坐直了身子,昂首鄙視道:“我為什么要看不起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看不起的?你配嗎?”

然而方思敏的鄙視落空了,老漢完全沒聽出他話里的鄙視,只是激動地揮舞著雙手,手銬和床柱碰撞摩擦著,發出哐哐的響聲,一根筋地大喊大叫道:“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看不起我!老子就是知道你看不起我!”

遇上這種無法溝通的室友,方思敏猶如狗咬刺猬,不過仗著對方被銬在床上,他倒是難得敢當著別人的面直接噴,毫無顧忌地冷嘲熱諷道:“呵,像你這種弱智,我有什么理由要看不起你,你算個什么東西?你只不過是個精神病加老年癡呆的垃圾而已。也就是幸好這世上還有精神病院,要不然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信不信?”

方思敏話音落下,方才還瘋癲得不要不要的老漢,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盯著方思敏看了幾秒,沒來由地嘴角一咧,發出了呵呵呵的笑聲。

那笑聲詭異而綿長,笑了足有五六分鐘,方思敏終于沉不住氣,問道:“你笑什么?”

此問一出,笑聲戛然而止。

方思敏的病友直勾勾盯著他,滿臉認真道:“你知道嗎,只有精神病,才會和精神病關在一起。”

方思敏愣了愣,旋即勃然大怒,猛拍床板道:“你放屁!老子才不是精神病!”

“你怎么不是了!你個睜眼說瞎話的弱智!”老漢別的不行,兩個字兩個字的新詞匯,倒是學得很快,馬上就把從方思敏身上學來的形容詞,用在了方思敏聲音,嗓門更是比方思敏大了一倍都不止,高聲道,“每天被楊主任拉出去電兩回,電完回來就跟娘們兒似的哭個不停的人是誰?每天被護士喂藥,吃藥的時候乖得跟我孫子似的人又是誰?每天跟我說自己是博士,結果連句英文都說不利索的又是誰?你個弱智,你才有病!你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癥!老子好歹還有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不是蔣介石!你呢!你麻痹你全天24小時,就沒一秒鐘是清醒的!不管瘋沒瘋,就知道跟老子說你是博士!博士你媽個蛋!你要是博士,老子就是博導了!”

方思敏明明被五旬老漢罵得啞口無言,但死不認輸的個性,還是讓他死硬著脖子,強行繼續開嘲諷,滿臉欠抽的表情道:“你懂個屁,你知道什么叫博導嗎?”

“老子知道!”五旬老漢一挺胸,并反問方思敏,“那你知道什么叫博士嗎?”

方思敏驕傲了,伸直脖子道:“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博士!”

五旬老漢大聲道:“那你證明給我看!”

“我有博士學位證書!”

“拿出來給我看!”

“放在家里!”

“呵,我還是國家主席呢,證也放在家里。”

“你愛信不信。”

“你果然是精神分裂晚期,一天24小時,就沒有半秒鐘是清醒的。”

方思敏生氣了,哼了一聲,轉頭背對五旬老漢,心里默念不要和一個精神病人一般見識。

但他的病友仿佛是抓住了方思敏的把柄,一直不住地念叨:“精神分裂癥,連英語都不會說,還敢說自己是博士。精神分裂癥,連英語都不會說,還敢說自己是博士。精神分裂癥,連英語都不會說,還敢說自己是博士……”

連續念叨了十幾分鐘,方思敏終于忍不住了,跳起來張口就喊:“mynameisFangsimin……”

不料半句話沒說完,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楊主任穿著白大褂走進來,一瞧方思敏正站在床上飚英語,不由微微一怔。

方思敏也愣住了。

兩個人對視兩天,楊主任笑道:“你繼續。”

“我……”方思敏張了張嘴,卻坐下了。

楊主任笑道:“你繼續啊,我也想聽聽你英文說得怎么樣。”

“算了,沒什么好說的,反正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方思敏生命不止,死撐不息。

床對面他的病友卻是高興了,大笑道:“你個弱智,頂多就是初中一年級的英語水平!”

方思敏怒道:“你懂個屁!”

“誒,你還真別人。人家進來之前,可是在學校里教高三英語的,老三屆的大學畢業生,可比你這個破留美文憑值錢多了。”楊主任指著方思敏的病友,用相當不客氣地口吻對方思敏道,“要不然我干嘛安排你們兩個住一個房間,還不是考慮你們兩個可能多點共同話題,有助于早日康復啊。”

正說著話,后頭又跟進來兩個白大褂。

領頭的問楊主任道:“是哪個啊?”

“這個。”楊主任跟指認牲口似的,指著方思敏道,“中度精神分裂,還有嚴重的認知障礙和偏執人格傾向,目前沒發現有暴力傾向,不過最好還是捆起來,以防萬一。”

“行,那我們就領回去了。”白大褂走上前,用冷冰冰的口吻對方思敏道,“起來吧,跟我們走。”

方思敏還當自己又要被弄去什么不見天日的地方,嚇得都忘了反駁楊主任說他自己沒有病,大聲喊道:“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管帶我去哪里都是違法的,是非法拘禁!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你們知道吧?你們要是還把我當精神病,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這還叫沒暴力傾向?”領頭的白大褂眉頭一皺,“趕緊的,約束衣給我穿起來!”

康寧醫院外,方思敏的大姐和大哥已經翹首期盼了大半個小時。為了能把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從東甌市運回去,這回他們全家可謂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甚至連某位已經退休的市領導都麻煩上了。周三徐毅光讓他們回去辦手續,他們馬不停蹄找人從居委會開始跑,一路跑遍了街道辦事處、街道衛生院還有區里和市里的所有相關機構,短短36個小時,就把能用到的材料全都湊齊。不過就是后遺癥大了點兒——現在不但東甌市這邊認定方思敏有精神病,連閩江那邊,方思敏生活區的方圓十里之內,有關方思敏患了精神分裂癥的這件事,也已經一傳十、十傳百,傳得路人皆知了。不過這事情也沒辦法,畢竟拿不到這個證明,方思敏就回不了家。

“誒,誒,出來了!出來了!”方思敏的大姐眼見著被捆成粽子似的弟弟被人按在輪椅上推出來,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大哥卻是眉頭緊鎖,沉聲道:“怎么搞成這樣啊,不會是真瘋了吧?”

“放你個屁!”大姐怒道,“我們家阿敏這么靈光的人,怎么可能會瘋?就是東甌市這群吃屎的警察栽贓陷害的!”

“你也別說人家栽贓了,要不是阿敏自己在網上亂說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人家東甌市的警察干嘛大老遠跑去閩江抓他。我早就說過,阿敏這個人,就是硬一張嘴。”大哥很不客氣道。

說話間,方思敏已經被推到了從閩江開來的救護車前。

“我不跟你說了。”方思敏大姐沒好氣道,匆匆跑到救護車跟前,滿臉愁容地問領頭的醫生道,“包醫生啊,我們家阿敏什么時候能回家?你們真要送他去精神病院啊?”

“回去再說吧,具體還要看情況。”領頭醫生戴著口罩,面無表情道。

“有什么情況好看的啊,我們家阿敏他就沒病……”方思敏大姐說著,趕緊把醫生拉到車子的另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動作隱蔽地塞到醫生手里。

包醫生掂了掂分量,馬上展顏一笑,改口道:“等出了曲江省再說。”

方思敏的大姐,總算松了口氣。

接到了該接的人,兩輛車趕緊逃離東甌市。

方思敏的大姐憂心忡忡地在車里等待了3個多小時后,待車開到高速下車前的最后一個服務站,閩江精神病院的醫生終于把貌似奄奄一息方思敏從車里推出來,神色鄭重地對方思敏的大姐道:“我們可說好了,這是你們家屬自己強烈要求的,出了事情,我們醫院可不擔責任。”

“自愿!自愿!絕對自愿!”方思敏的大姐連聲說道。

包醫生點點頭,先給醫院的領導打了個電話。

溝通完畢后,又拿來一張單子,讓方思敏的大姐在上頭簽了字。

辦完交接手續,這才把綁在方思敏身上的約束衣解開。

方思敏體弱,被綁了幾個小時,血壓驟然一上來,眼前一黑,竟直接暈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等他緩緩醒來時,已經躺在了自己家里。

時間是晚上,屋里亮著燈。

十幾天沒回來,家里卻和離開前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積灰的地方照樣積灰,凌亂的角落照樣凌亂。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電腦不見了。

“姐……”方思敏虛弱地喊了聲。

他大姐淚盈盈地握著他的手,不住地安慰道:“阿敏,你放心,回家了啊,壞人不會來抓你了。”

方思敏卻道:“我的電腦……”

他大姐忙道:“電腦已經拿回來了,放在客廳。”

方思敏松了口氣。

他大姐問道:“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餓。”方思敏搖了搖頭。這句話倒不是假的。在東甌市的這幾天,恐怕是他最近5年以來,作息最好的5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有的時候甚至能偶爾鍛煉一下。而且醫院里的伙食也不算差,暈素搭配均勻,吃得比在家里的時候還好。

他大姐還是不放心他,說道:“隨便吃點吧,你要是不喜歡我做的,我出去給你買點回來。”

方思敏想了想,覺得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錢,便點頭道:“好。”

等大姐一出了門,方思敏馬上就掀開被子,跑到外屋把自己的寶貝電腦拿回了臥室。

飛快地把線接好,打開電源,等了幾分鐘,隨著開機音樂響起,方思敏徹底安心了。

他現在口袋里差不多一分錢都不剩了,這電腦要是再出問題,那真是要斷糧。

急急忙忙把硬盤里的東西看了一遍,見所有的文件都還在,方思敏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他安下心來,習慣性地打開IE,登上了論壇。

剛一登陸上去,方思敏便發現私信的信箱里居然有99的留言。

從未有過這種待遇的他,一下子便欣喜起來,心想原來朕有這么大的號召力,消失十幾天就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懷著無比自戀的心情,方思敏興沖沖點開信件。打開最上面一封,才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迅速垮了下來。

“老方?東甌市發布的聲明是真的嗎?你的博士學位真的被收回了?還有……你不會真的有精神病吧?”信件下面,還附了一個鏈接。

方思敏沒敢去點,又點開另一封,卻是“敵對勢力”的人發來的:“我草,我也是腦子進水了,居然跟你這種精神病扯那么久。煞筆,你的博士學歷被美國那邊撤銷了,還特么有臉說別人抄襲,你麻痹你自己屁股不干凈怎么不說啊?”

方思敏看得火大,回道:“像你這樣的弱智,懂什么學歷撤銷的事情,你知道美國的學位認證程序是什么樣的嗎?你懂個屁!”

回完這條,方思敏咬著牙,直接關掉了論壇。

但是臉色卻已經不對了。

在醫院里的時候,方思敏完全不知道他文憑被撤銷的事情,但是連續兩個人向他提出這個問題,已經足以讓他不安到了極點。

方思敏喘著氣,又習慣性地點開了他那其實萬年沒人搭理的QQ。

不想剛一上去,QQ就嘀嘀嘀叫了起來。

方思敏一瞧,發現是雜志社的責編在喊他,急忙點開。只見那留言是三天前的,上面寫道:“方老師,聽說您最近出了一些事情。出于對您身體健康狀況的考慮,我社決定暫時不接受您的投稿。希望您能理解。”

方思敏的眼睛瞪圓了。

他可是就指著這碗飯活著呢,這家雜志社要是不接受他的投稿,那他以后吃什么?

方思敏百感交集,忙回道:“王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但等了好幾分鐘,對方卻一直沒回。

方思敏焦躁了,他抓著不剩幾根毛的頭皮,一咬牙,又重新登上論壇,顫抖著,點開了那個鏈接。

界面跳轉,跳出了東甌市公安局的一個問政答復。上面用方某某模糊了他的真實姓名,卻清楚地點出了他諾亞方舟的馬甲,并且寫明了拘捕理由以及相關事實,而其中最令方思敏感到天旋地轉的,就是那句“另經群眾匿名舉報,方某某的博士論文系偽造,我局已將該情況上報相關部門。后續處理結果,請咨詢教育部。”

“不可能的……都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還會被人查出來……”方思敏仿佛腦門受到了重錘,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方思敏的大姐拎著一碗餛飩從外面回來。

方思敏一見到她,立馬撲了上去,眼神中透著明顯的癲狂,問道:“姐,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方思敏他姐被嚇壞了。

方思敏雙手揮舞著,跟幾個小時前,他那位病友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有沒有文件,有沒有什么文件給我……”

方思敏他姐一愣,終于想起來,臨走之前,東甌市那邊還交了一個信封給她。

她看了看里面的東西,是一份復印件,全英文的,內容看不懂,但上面確實寫著方思敏的名字。

“有,有。我拿給你……”方思敏他姐趕緊從自己包里把那個信封拿出來。

方思敏一把搶過,拆開已經被拆過的信封,掏出里面的聲明,飛快了掃了一遍——

雖然他基本上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么,但密州大學的章,他自己的名字,以及最后一句話里頭,類似“博士”、“撤回”這幾個關鍵的詞匯,還是讓他產生了強烈的眩暈感。

方思敏覺得耳朵里有個聲明在鳴叫,猶如火車的汽笛一般,嗚嗚嗚漸漸變響。

他拿著信件,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茫然又呆滯。

他抬起頭,看著他姐,仿佛自言自語似的嘀咕道:“我是博士,我是博士,我是博士……”

“阿敏,阿敏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方思敏他姐慌了,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他哥的電話,帶著哭腔道,“喂,你快來!阿敏腦子出問題了,真的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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