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銀河稱霸指南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786 天災決戰（五）
    被幽園釋放出來的蟲人大軍一眼望不到頭，其密度足以讓任何密集恐懼症患者直接抓狂自盡，大批大批的蟲人保衛著幽園和他們的女皇，也在等待著撲向即將到來的銥星敵人。

    白仲褀看著偵察雷達屏幕上大片的光點，和一側展示出來的數字，還是張開嘴道：「雖然這個數字是我們預料到的，但是真的出現，還是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呢。」

    蟲人並沒有打造戰艦的習慣，他們的每一隻完全體的蟲人，形似戰機，但實際戰力堪比一些輕型戰艦，不論火力、機動、防禦，都是相當優秀的。更不用提，那些解放了自我意識的蟲人，有時候還有些特殊的手段。面對這樣冷不丁放個大招的蟲人，處理起來更是麻煩。

    不管敵人怎麼強大，白仲褀都堅信，銥星聯合帝國的戰力更強大。

    「元首，第一至第十二方面艦隊已經就緒。」許蘭舟在自己的戰艦上，通過全息影像通訊，向白仲褀匯報狀態。

    在蟲群準備的時間，銥星人也不斷穿過星門，抵達了這個預先設定好的狩獵場。由每一位天命騎士帶領一個銥星軍戰略艦隊集團和10個近衛軍團的戰略艦隊集團。同時，白仲褀已經放出了100個戰略艦隊集團的戰艦獸。作為刀鋒軍團，這些戰艦獸將主要作為靈活的機動兵力投入，而且也將成為戰場上的消耗品。

    「第十三至十五方面艦隊就緒，請求開拔。」呂知念的聲音沉穩而低調，他統帥著統一帝國軍的艦隊，是最後一個完成通過星門的。

    「請求通過，按照既定計畫，實施躍遷突襲。」

    元首白仲褀此時沉靜而集中，他坐在銥星號的主殿內。這裡的王座是他很少坐上去的，不過在今天，如此大規模的戰役背景下，白仲褀穩坐銥星號，身邊一艘護航艦艇也不留，在所有聯合帝國艦隊的身後支持他們。

    銥星號的廣場之上，百萬名女武神也整裝待發。這些真正的戰爭女神此時低著頭，手中握著兵器，如同祈禱一般。白仲褀將在明顯看到戰場缺口的時候，將女武神軍團派上去。

    十二位天命騎士和第一神將呂知念各自也在自己的指揮艦上，他們的全息影像傳送至銥星號的王座之前，白仲褀高高俯視著他們，觀看著他們的指揮和戰鬥。

    並不是每一位天命騎士都是具備很強指揮才能和軍事素養的，像是他自己的女兒白斯影實際上就是划水的狀態，她所指揮的方面艦隊，更多來自於銥星將軍和參謀們的命令。

    「鎮守府的姐妹們，這是我們表現的時候了，之前我們也被稱為天災，那麼就讓我們這些天災，去終結另一個天災吧。」列剋星敦氣勢昂揚，身穿白色水手裙的她看上去充滿了鬥志。

    艦娘們帶領的近衛軍團第十六方面艦隊首先躍遷抵達戰場。

    俾斯麥望著列剋星敦說道：「雖然作為先鋒進入戰場開戰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但是被這樣當成炮灰，卻並不太愉快。」

    列剋星敦對這位姐妹報以微笑：「反正我們的本體也並不在戰艦上，被消耗的只有戰艦而已。」

    胡德推了推眼鏡，有些小姐脾氣的說道：「那可是新配屬的戰艦呢，就像是新包包新鞋子一樣，這樣就丟掉了，總是覺得可惜。」

    列剋星敦笑道：「這樣的怒火對著我們的敵人發就好了。」

    第十六方面艦隊是完全由艦娘們領銜的無人艦隊，其作用就是炮灰，用來消耗敵人的兵力。不管是誰，在看到密密麻麻的蟲海的時候，都會一陣頭皮發麻。

    當十多萬艘無人戰艦進入戰場時，海量的蟲人們爭先恐後地朝著她們衝擊過來。

    「開火！」

    無人戰艦的所有火力對準著太空瘋狂射擊，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根本不要提什麼規避或者機動了，到處都是蟲人，到處都是炮彈的情況下，幾乎是閉著眼都會命中的。而那些被擊落擊殺的蟲人根本不會對蟲人的決死衝擊造成任何的影響，這些誓死保衛他們的幽園大公和女皇的蟲人，其瘋狂和血腥程度，絕對是空前的。

    蟲人在兵器上始終沒有進化到如同高等文明艦隊那樣的程度，儘管他們有光束武器，有導彈，不過殺傷力相對有限，反而是他們能夠撕開輕量級護盾的爪牙更為可靠一些。

    所以大批的蟲人嘗試沖上這些戰艦，將戰艦毀掉。

    「我們可是針對著蟲人的破防能力，進行過好好的研究呢。」同樣觀摩作戰的琳茵，在第一銀河星上的研究所內，跟自己的研究人員同僚們都在關注著這場戰鬥。

    蟲人們直接衝擊上了無人戰艦們的護盾，不過護盾上爆發的強烈能量衝擊波，又將他們甩了出去。不信邪的蟲人再次嘗試，很多直接就被自衛炮火給殺死，即便再衝上來，也還是被衝擊波趕走。

    「很好，有效果。」琳茵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爆髮式護盾算是護盾技術中一個比較冷門小眾的科技樹，最早是為了對抗動能武器的，但是效果不佳。現在因為有了蟲人用特殊手段破防的問題，銥星戰艦重新使用了爆髮式護盾，直接將衝過來的蟲人彈回去。

    往往在這樣反覆幾次中，這些蟲人就被直接給轟死了。

    只是，這樣的爆髮式護盾也是有極限的。當護盾值不斷削弱，爆發的能量也會隨之削弱。數不勝數的蟲人聚集上來，還是會破開這些護盾，然後撕開戰艦的裝甲，將這艘戰艦拆掉。

    陸續有戰艦被蟲人給擊毀，不過這些戰艦在被擊毀之前，就已經消滅掉了數百蟲人，打出了白仲褀預設的交換比。

    白仲褀卻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因為他注意到，在幽園中仍舊有大批大批的蟲人被釋放出來投入戰場上，蟲人的數量實在太多太多了。

    他們每毀滅掉一顆星球，蟲卵寄生就能誕生出上億甚至更多的蟲人，當這些蟲人完成進化，最後變成完全體，就已經成為戰鬥中中堅的力量。被蟲人毀滅的星球沒有三千也有兩千，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蟲人正在幽園中等待戰鬥。

787 天災決戰（六）
    蟲人眾多，但是銥星人的力量也不少。單單是白仲褀這段時間以來用原始質創造出來的女武神，相信很可能比蟲人的規模還要更大。

    這些不僅容貌身材無雙，戰力也是超群的個體戰力，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超越了白仲褀現有的近衛軍團和刀鋒軍團。如果把任何一個女武神放置到地球人的神話裡，她們都是當之無愧的神。

    白仲褀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將這些可以手撕戰艦的女武神派上戰場，而是讓近衛軍團的無人戰艦在前拚殺，他並無什麼保留實力的想法，而是因為利用無人戰艦的一些特徵，他可以做出一些文章來。

    看著不斷有銥星無人戰艦就這樣被前仆後繼的蟲人消滅，就連指揮著戰鬥的凜冬都有些詫異。現在的這個蟲人大公已經不再狂妄到認為銥星人是不堪與蟲群相匹敵的對手了，相反凜冬格外重視銥星人。

    可現在，明明有大批的銥星戰艦在星門之外集結，可是幽園附近的戰場上，只有二十來萬艘銥星戰艦，反而更像是扔過來送死，求著蟲人們將其打爆一樣。

    白色水手服的列剋星敦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她的全息影像出現在白仲褀的王座之前，顯得格外動人。

    「元首，我們準備就緒了。」

    白仲褀本托著下巴觀察著戰局，聽到她的話，抬起了頭，笑道：「很好，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列剋星敦笑著回應道：「這可是給蟲人們的一個非常不錯的禮物呢。」

    白仲褀笑意盈盈：「希望蟲人們能夠喜歡。」

    蟲群肆虐銀河系也有時日了，從最開始人們面對可怕的蟲卵束手無策，面對戰力強勁堪比戰艦的完全體蟲人潰不成軍，一直到今日，其實對於這些生物的研究已經到了一個比較深的層次。

    單是琳茵主持的帝國科研院，就為了研究蟲群收集了不下三萬隻蟲人的屍骸，通過對其基因和種群的調查和分析，銥星人找出了非常多的對策。儘管獲得自我意識的蟲人可能還有些不同，單是對於最主體的蟲人，銥星人不會覺得像以前那般難以對付了。

    就連零也是興致勃勃地看著戰場上全息戰鬥畫面，這是由大量銥星戰艦的攝像頭拍攝，形成的多角度全息戰場，能夠清晰地把握每一個戰鬥的細節。

    列剋星敦率領著艦娘們，酷酷地下令道：「全軍，發射III型奇點魚雷。」

    已經被削弱到十幾萬艘的無人戰艦在得到這條指令之後，位於戰艦前端的發射單元毫無遲滯地推射出一根根碩大可怖的魚雷。這些奇點魚雷已經經過了聯合帝國科研人員的全新改良，在以往這些魚雷很難對對手形成實質的傷害，因為它們可能在接近對手前，就被擊落，造成的黑洞還會對本方形成影響。

    可是現在，狡猾的銥星人直接在這些魚雷上面安上了卑鄙的短距躍遷引擎，折讓每一發魚雷的價格甚至堪比戰艦，可是效果也是非常霸道，幾乎是完全不會被攔截地可以擊中自己的目標。

    如同時間暫停般，數千個奇點同時被引爆，一個個規模不算大，但是卻擴張極為迅速的黑洞出現在了空間中，瞬間增大的質量和空間不穩定，甚至有些動搖了白仲褀開啟的空間壁障。

    一瞬之間，海量的黑洞像是地獄魔口一樣，吸走大片的蟲人。

    猝不及防的蟲人們直接被捲入黑洞，壓縮成了一個小點，更多的蟲人則瘋狂地開啟曲速，抵抗這種龐大的吸力，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顯然他們無法繼續進行戰鬥了。

    實際就連很多銥星戰艦也被捲入黑洞之中，不過反正是無人戰艦，反正是白仲褀故意扔下來的炮灰，銥星人並不心疼。

    「啊啊啊啊該死的銥星人！」凜冬拚命著鼓動著自己的身體，對抗著數千黑洞造成的龐大吸引力，眼睜睜著看著數千萬甚至上億只蟲人逃離失敗，被捲入黑洞，碾壓成了微小的一粒。

    「銥星人，蟲人是不會屈服的！」凜冬暴怒地吼道。

    明明是最為冰冷的蟲人大公，但凜冬似乎脾氣卻是最差的。

    為了阻擋銥星人卑鄙的手段，凜冬在這一時刻已經豁了出去，他不再管繼續的指揮，而是全力地開啟自己的異能。凜冬可以將物質和空間中的熱量帶走，這個作用範圍他自己也沒有確定有多麼的大，今天凜冬決定嘗試了。

    黑洞是一種天體，不管將物質壓縮到了多小，質量有多大，它都是有熱量的，並通過向外發散逃逸的虛粒子而輻射這種能量。

    凜冬的做法簡單而粗暴，他瘋狂地帶走空間中所有的熱量，而黑洞失去熱量，也失去維持其基本形態特徵的能力。抽乾一個黑洞的熱量，比抽乾一顆恆星的熱量更困難。而整個視界中是上千顆黑洞，連結成了一個可能史無前例的流氓黑洞群。

    當週遭的熱量小時，物質粒子的運動也瀕臨靜止，實際上空間和時間的連續性都開始被打破。

    黑洞如同被冰封了一樣，無法再肆虐。當然，被抽走所有熱量的蟲人沒有被黑洞殺死，反而被他們的大公殺死了。他們的身體徹底崩解，但是因為粒子運動的靜止，所以看上去好似沒有變化。其實這一瞬間，連光也靜止，沒有熱量，沒有運動，等同沒有時間。

    綠翁和艾蘭東等大公，這時候已經護衛著幽園離開了凜冬的爆發區域，整個空間內，十多萬艘銥星無人戰艦，數億蟲人，全部都成為了片刻的永恆。

    而凜冬也在這一刻，將自己凍結。

    能夠帶走一切熱量的蟲人大公，最終也帶走了自己。

    綠翁的複眼中全部都是哀傷，哪怕凜冬作為同僚不是一個好相處，甚至是一個非常混蛋的傢伙，但是這個蟲人大公對蟲群的熱忱，對於稱霸宇宙的渴望確實從未停息的。

    在蟲群瀕臨滅亡之際，他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了幽園和女皇。

788 天災決戰（七）
    已經有些戰戰兢兢的蟲人大公綠翁，仍舊接受不了在他眼裡強大無匹的大公凜冬，居然在關鍵時刻犧牲了自己拯救了其他人，至少是其他的大公和女皇。

    他有些不知所措，看著身前至少表情還是非常淡定從容的大公艾蘭東，問道：「艾蘭東大公，我們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艾蘭東望著那一片被靜止的世界，隨著凜冬身死，宇宙空間內的基底能量開始一點點的滲透進入哪個靜止空間，最終這個空間將會解凍，而現在看上去完好的所有東西，在解凍的時候都會徹底化為基本粒子消散掉。

    包括凜冬自己死時仍挺拔的屍體。

    艾蘭東的雙眼似乎望盡了光年，能夠直接看穿封禁空間的邊緣處，銥星人設立的星門和那裡集結的艦隊。

    艾蘭東道：「銥星做的準備比我們想得要好，這畢竟是人類最鼎盛的文明，而且銥星元首得到另一位蟲群女皇的效忠，對於我們蟲群恐怕十分瞭解。也罷，這已經是最後的一役了，索性拼上全力。我們去將那星門破壞，不管封禁空間內還有多少銥星的戰艦，我們都可以最終將他們毀掉。不管我們死掉多少蟲人，甚至大公繼續死亡，只要女皇還在，蟲群就不會失敗。」

    綠翁有些心有餘悸，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非常坦然地面對死亡。畢竟蟲人在誕生之後，就是為了保衛他們的女皇可以隨時犧牲掉的。可是當有了自我的意識，綠翁貪戀這種活著的感覺，他不想就這樣死掉。

    只是，艾蘭東並沒有心思去窮究綠翁現在的心態。其他的大公包括幽園都是同意他的戰術，搶下星門，將銥星人打退，這是現在蟲人所有的唯一法子。

    幽園問艾蘭東道：「如果銥星人再放出那樣的黑洞，我們怎麼辦？」

    艾蘭東搖頭：「辦法有的是，凜冬用了最剛烈的手段，他聽不進別人的話，最終白死了。」

    幽園嘆息：「畢竟，他是為了我們所有蟲人死的，這樣說他，對他不公。」

    「愚蠢就是愚蠢，僅此而已。幽園，如果銥星人再度放出黑洞，你把我們所有的蟲人都從你的亞空間中取出，用你的亞空間去裝黑洞。」

    幽園有些驚奇：「這樣辦得到嗎？」

    「必然是可以的。」艾蘭東收集的情報裡顯示，曾經被稱為吞星的那位銥星元首，就有著類似亞空間的道具，四處去裝走別人的星球，甚至還有黑洞。

    幾位蟲人大公此時已經躍遷到了銥星星門所在地，跟隨他們的是，是數不勝數的蟲人大軍。

    剛剛被銥星方面重創，蟲人似乎都帶著一股怒氣，漫天是數百億規模的完全體蟲人，他們震顫著自己的翅膀，如同一個個擇人而噬的怪獸，準備發動最後的反撲。

    銥星號並不在星門這邊，而是處在一個相對真空的區域內。並不是白仲褀故意避戰，而是他並不希望戰場上還出現聯合帝國大批艦隊圍著銥星號無法施展的樣子。

    「居然撲向我們的星門了嗎？」

    零笑道：「這是自然的吧，將星門打掉，將我們的力量困在這裡，至少能夠贏下封禁空間裡的這一仗。」

    白仲褀摸了摸鼻頭，道：「封禁空間裡的，基本上就是我們全部的機動戰力了，打掉星門又有什麼價值？」

    零稍微惋惜地道：「蟲人這麼快就摸到星門那邊去了，那邊有我們統一帝國軍和銥星軍的戰力，方案A等於半途而廢了。」

    「是啊，不過也是沒法避免的。」白仲褀從設計作戰方案的時候，就知道方案A最多能打蟲人一個措手不及，卻無法真正地徹底將蟲人擊潰。

    所謂方案A，是使用對己方危害較小的非常規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對付蟲人，造成對敵的極大殺傷。奇點魚雷是銥星人點出來很早，而且現在技術也算比較成熟的武器。尤其是白仲褀非常蔫壞地給奇點魚雷也裝上了躍遷引擎之後，這種武器基本上等於無法攔截的了。

    除了奇點魚雷，白仲褀其實還準備了海量的超融合聚變彈，脈衝星炸彈以及反蟲人射線暴。只是這些武器不管是哪一種，在使用開來後，都不能有己方的人員在場，要不然就是非常大的誤傷。如果單純是無人戰艦或者役獸，白仲褀全無顧忌，可是統一帝國軍和銥星軍都在的情況下，白仲褀就不能繼續使用方案A了。

    「也是讓各文明的人有一點共同作戰的參與度了。」白仲褀端著下巴說道。

    這也是他堅持組建統一帝國軍的原因，只有分享共同的經歷，才能有著共同理解和認同。其實憑著手中的近衛軍團和刀鋒軍團，白仲褀大可不必去搞什麼統一帝國軍，靡費資源而且還付出心力。但是白仲褀必須這麼做，這種手段可能在軍事上意義不大，但是卻可以在心理上加速各文明的統一。

    面對著漫天數百億的蟲海，統一帝國軍的戰艦上，很多只參軍幾個月的新艦員們，都不由雙股戰戰。哪怕他們在之前都有過本文明的軍事經歷，甚至很多人都是優中選優派遣來的精英，但是誰也沒想到過有一天居然會打這樣的戰鬥。

    聯合帝國這邊是一百多萬艘戰艦，蟲群是數百億完全體蟲人，也就是說，就算聯合帝國打出一比一萬的交換比，都不能取得勝利。

    其實就算是銥星的士兵，平日裡對來自其他文明的同袍有些優越感，這個時候也絕不比他們好許多。銥星人善戰，可是相對是小規模的，幾千艘戰艦的混戰就覺得了不得了，結果星系合併之後，動輒就是幾十萬艘、上百萬艘戰艦的超級大戰，現在居然還對上了數百億頭蟲人。

    銥星士兵們知道自己的本領，他們可以非常輕鬆地干掉大批蟲人，之前他們也確實這樣做到了，可如今面對數百億這樣的數字，他們自己都會忍不住問自己真的能殺得完嗎？

789 天災決戰（八）
    並不狹窄的武器艙內，身材高大的波爾凱軍官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你們居然在害怕？」

    整個武器艙內的所有艦員們有一些畏縮，並沒有人敢開口反駁這位軍官，同樣是波爾凱人的兩個艦員也是一樣。

    波爾凱軍官直接大踏步上前，伸手將兩個自己的同胞給揪了出來，一點面子都沒有。

    「你們兩個，還記得我們母星被滅的時候，死了多少人嗎？」

    一個士兵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後眼眶微紅，說道：「一百一十三億四千三百五十六萬零兩千八百人。」

    波爾凱軍官的臉色脹紅，如同被怒火燒紅的一樣，他脖子上的大筋都凸出來，高喝道：「你還記得，多少波爾凱的星球被毀掉了嗎？」

    「91顆……」

    「是啊，一百一十三億人的母星，91顆行政星，整個波爾凱文明的人口被夷平了九成還多，我們從這個星系裡最驕傲的文明，變成了一個只會悲切哀傷的可憐蟲。現在，我們的敵人就在眼前，你特麼居然還會害怕？」

    他幾乎鋼牙都要咬碎，指著上空，指著外面那些漫天密佈的蟲人喊道：「那就是我們的仇人，不只是波爾凱，還是許許多多文明的敵人。今天我們在這裡擁有徹底終結這場銀河系噩夢的機會，你們居然在害怕？」

    一個長著巨大如牛頭般的艦員長吼一聲，叫道：「豁出去了，滅了這些蟲人，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姐妹報仇。」

    「為了報仇，為了銀河系！」

    明顯艦員們的戰意被調動起來了，他們畢竟不是初次踏入戰場的新丁，即便在以前的文明都是最優秀的戰士。勇氣絕不是他們缺乏的東西，在些許動搖之後，他們又重新拾起自己的使命。

    「為了聯合帝國！」

    有人最後補充上了這一句，明顯在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包括那位波爾凱的軍官在內，都是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接下來，他們卻沉凝而堅定地喊道：「為了聯合帝國。」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和目，他們的文明加入銥星聯合帝國，不管此時他們對於這個橫跨銀河的新霸主有著什麼樣的想法，無疑他們現在就是銥星聯合帝國的一部分，而他們正代表銥星出戰。

    在統一帝國軍的各艘戰艦上，差不多的場景都在上演。不管來自什麼文明，不管是什麼文明等級，此刻加入聯合帝國，選擇為銥星而戰，他們每個人都受幾乎全銀河人民的矚目，肩負著捍衛銀河和平穩定的責任。

    一些士兵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這樣思考過，直到現在他們對自己充滿自豪感，因為他們就是保衛銀河的戰士，哪怕蟲人再多再凶悍，他們都會出戰，不讓他們再繼續毀滅一個星球。

    這樣的意志貫穿了幾乎所有統一帝國軍官兵的始終，使他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不管是坐在戰情中心各種儀器的戰位上，還是站在動力艙或者武器艙的戰位上，他們的手變得安定有力，眼睛裡開始有果決和沉穩的光。

    軍人應當為自己自豪，在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而奮鬥甚至獻身時，沒有什麼比他們的光輝更耀眼。

    在銥星軍的方面，白仲褀同樣察覺到了些許遲疑的現象。相比統一帝國軍面對蟲群有更切膚之痛，用復仇或者使命的方式去感召，銥星人用一種更直接的方式便可以被調動起來。

    白仲褀將自己的全息影像投放到了銥星軍每一名官兵的面前，全息影像裡的白仲褀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更關鍵的是他的表情從容沉著，看上去完全沒有緊張和害怕的情緒，甚至他都顯得沒什麼激動。

    「各位，你們來到了一場可以銘記在銀河系歷史上百億年的史詩大戰，我們沒有失敗的路可以走，銥星人絕不會被擊敗，最終勝利者，永遠是我們。請把你們的力量借助給我，借給你們的聯合帝國，讓我們共同擊敗蟲群。」

    他最後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如同托舉著什麼東西一樣，眼中綻放出耀眼的光：「此戰後，銀河就是我們的了！」

    「銀河稱霸，在此一舉！」

    銥星人的鬥志被徹底點燃，銥星人尚武而且崇尚力量，隨同白仲褀一路戰鬥，哪怕損失慘重，銥星人絕對不會怨懟元首將他們領入一場戰爭，他們永遠反思的都是如何讓自己更強大，如何將敵人碾碎。

    如果說銥星人也有宿命論的話，那麼銥星人的宿命論一定就是稱霸銀河，或者稱霸宇宙。

    不知多少年輕的銥星小夥子在青年階段，都曾幻想過這樣的橋段，與天命騎士共舞，在銥星元首麾下，創造不朽的功業。而今天，他們都離這個夢，無比的接近。

    迎著數百億的蟲海，一百多萬艘聯合帝國戰艦朝蟲人猛烈開火。而另一面，白仲褀也終於派出了全部的刀鋒軍團艦隊和全部的近衛軍團艦隊，與之同時出動的，還有百億名女武神。

    「戰場上，到底誰的威勢更大還不一定呢。」白仲褀的自信爆棚，這就是一場拳拳到肉的肉搏，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白仲褀都會堅持打下去。

    統一帝國軍的指揮艦裡指揮官第一神將呂知念望著三方面圍攏向蟲群的聯合帝國力量，不由慨嘆：「果然是銀河系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鼎盛大軍嗎？三百多萬艘戰艦，加上上百億的女武神，看起來給我表現的空間並不是那麼大。」

    話雖如此，不過第一神將的能力絕對不是蓋的。在開戰之前，呂知念就協同著統一帝國軍的將領和參謀們編程了統一帝國軍的戰鬥模型。如何調配戰艦，如何分配火力，如何打擊對手的薄弱位置，在如今的戰爭裡都是非常固定的手段。所以每一套戰術，其實就是無數細小參數變化的一個程序模型。呂知念的到來，將自己的戰法帶到了統一帝國軍。

    這種戰法有些類似於頻繁躍遷戰術，只不過呂知念的打法更加激進。他不斷地調動躍遷的戰艦去切割蟲群的隊伍，使之衝擊力無法完全調度起，而這個過程中，自己的友軍可以迅猛地一股股吃掉蟲群。

790 天災決戰（九）
    壯盛的火力、高昂的士氣以及更為精到靈活的戰術，戰場上沒有出現大批蟲群壓著銥星人打的情況，而是出現了恰恰相反的局面。成編隊的銥星艦隊按照兩位指揮官的命令，不斷地對敵人的縱深和細部進行打擊，蟲人們一窩蜂的衝進來，卻被躍遷進入其內部的銥星艦隊給多面圍攻，一波攻勢又被化解。等後面的蟲人想要把躍遷進來的銥星艦隊擊垮時，銥星人又再度躍遷進入下一個戰區，換一種手段繼續打。

    觀看著戰場畫面的白仲褀，也不得不對統一帝國軍的表現刮目相看。

    「統一帝國軍的平均擊敵效率現在全面佔優，還優於近衛軍團艦隊0.4個百分點。」零也是對這個局面極為驚異。

    戰前其實沒有哪些人看好統一帝國軍的真正戰力，來自數百上千個文明的人湊起來的軍隊，只進行了幾個月時間的演訓，雖然換上了新戰艦，有了銥星的指揮官，但是普遍認為他們還是比銥星軍差一籌。

    「是呂知念編的戰術程序。」白仲褀一語道破天機。

    戰艦技術含量上，各艦的差別不大，唯一的變數是呂知念，這個根本不是統一帝國軍的將領的人，他給統一帝國軍帶來了多套自己編程的戰術，並且隨著戰鬥進展，不斷地在調整著這套戰術的使用。

    避實就虛，拉扯敵方戰線，牽制敵動，分割包圍。這些套路本質上是很傳統的戰術，但是呂知念強就強在，他編程的戰術模式完美地契合了統一帝國軍戰艦的高技術兵器，徹底發揮出了躍遷、各層次的火力以及防護能力。

    這讓白仲褀對他既是充滿愛才之心，又是十分警惕。

    「呂知念對於我們戰艦的情況有點知道得太清楚了。」白仲褀突然道。

    零聽後一愣，「為什麼您這麼說？」

    「他接手統一帝國軍才數週的時間，卻提供給了我們這幾套非常複雜的艦隊戰術程序，我不相信這是他短短幾週完成的東西。」

    零非常知道呂知唸給統一帝國軍帶來的這些戰術程序有多麼大的價值。銥星聯合帝國實際上在技術上進展得有點太快，白仲褀讓銥星從27級文明直接飛躍到了現在超越30級文明的程度。但是軍事方面對於各種武器和戰術的運用卻沒有進展到這麼高，呂知念的出現給銥星人補齊了很大一部分短板。

    即便以後呂知念走了，這些戰鬥程序可以經過人工智能不斷地推演和完善，讓銥星軍力更加強大可怕。

    就算是此刻懷疑呂知念，白仲褀也不會對他做什麼。而呂知念率領的統一帝國軍，這個時候已經對上了一個蟲人大公。

    龐大如同行星般的蟲人大公餐星，巨大而長滿利齒的蟲口能夠啃碎星球。此時餐星瘋狂地扭動身體，進行行動，想要將銥星人的戰艦一口口吃掉。

    「這是再愚蠢不過的行為了。」呂知念淡淡地說道。

    他借調了白仲褀的幾艘無人戰艦，直接飛到了餐星的旁邊，餐星不分情況，張口就將這幾艘無人戰艦給吞下了肚。

    白仲褀不清楚呂知念是什麼打算，不過這些無人戰艦上可都是附了原始質的，他立即操縱原始質加速同化物質。

    「怎麼回事？！」餐星吞了幾艘銥星的船，還有些志得意滿，卻沒想到鬧起了肚子。

    「不我的身體裡，什麼東西正在侵蝕我！」餐星驚恐地大叫道，他的身軀越發癲狂地扭動，甚至還胡亂躍遷。不僅撞到了幾艘銥星船艦，還將一些蟲人給打飛了出去。

    呂知念一刻不停，非常快速地捕捉到了蟲群最重要的大公，幽園的位置。

    「熾光炮，全體準備。」

    銥星聯合帝國最引以為傲的重型艦炮，白色的熾光猛烈射出，即便是防禦強勁的蟲人也沒辦法抵擋這光束，軌跡上所有的蟲人全部被汽化。

    艾蘭東和綠翁一見情況不好，立即帶著幽園進行了躍遷。

    「就知道你們會在這裡。」呂知念輕輕一笑，只見他們與艾蘭東等人一同躍遷過去的，還有一顆銥星戰艦發射的奇點魚雷。

    艾蘭東臉色一變：「見鬼！」

    奇點瞬間爆炸，黑洞以極為驚人的速度衍生出來。艾蘭東連忙帶著幽園繼續撤退，卻又迎頭遭到了銥星戰艦的熾光炮轟擊。

    手持利劍長矛的女武神們也衝了上來，阻擋她們的是幾位僅剩的蟲人大公，不過女武神隊長綺雯只是冷哼一聲，手上的利劍如同閃電，一劍就劈開了空間裂縫，將完全沒準備好的一個蟲人大公一刀兩斷。

    「救駕！」艾蘭東嘶吼著，大批的蟲人開始向這邊聚集，不顧銥星艦隊的炮擊，瘋狂地想要搶出幽園和其中的女皇。

    白仲褀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贏了。

    女武神們身上爆發出一陣白光，由幾百位身具特殊能力的女武神，開啟了一個小型的空間封禁。直接將幽園等人困在了這個小空間封禁之內。大批的蟲人儘管發瘋一樣地撞上來，卻只是裝上空間封禁的外面的空間裂縫，一瞬間掉進去，想要再爬出來就做不到了。

    艾蘭東臉色嚴峻，看著自己身邊方圓幾十公里的空間封禁，其中只有不到三千個蟲人，但是銥星人的女武神卻不下十萬之眾。正對著他們的，則是幾具看上去格外囂張威猛的機甲。

    以前的士官長，現在的天命騎士王東怪笑一聲：「紙杯套住了蒼蠅。」

    領銜的騎士臧醒言也是微笑：「那就打蒼蠅吧。」

    女武神們手中的刀槍明晃晃，即便沒有光線照射，都在發出刺眼的光芒。

    騎士們的神兵機甲轟出光束炮，斬艦刀一擊劈開巨大的蟲人，向蟲人們發動最後的衝鋒。

    這從一開始就是白仲褀的真正計策，通過層層空間封禁不斷地去分化蟲人，最終營造出女武神和天命騎士能夠直接圍攻蟲人大公和女皇的機會。

    艾蘭東揮舞著手臂，不斷地格擋來自女武神的攻擊。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撐得下去太久，他現在只是希望，女皇能夠出來，幫助他們一把。

    可是，女皇仍在幽園之內，什麼動靜都沒有。

791 天災決戰（十）
    女武神手中的劍很快。

    原本在高等文明遍地走，武器強大絢爛的這種背景下，一群穿著暴露度很高的皮甲，手持冷兵器的大妞非常違和。但每當白仲褀看到女武神手中的劍完全等於跨越空間將蟲人給劈死的場景，又不得不驚嘆自己創造出的這些生靈簡直就是變態。

    傲立太空之中的女武神射手，挽弓搭箭，射出的箭矢，居然也跟帶了制導頭的導彈一樣追著那些蟲人到處飛，甚至還會突然消失，然後猛地擊中敵人。

    這些箭矢的威力看上去不大，沒有出現爆炸，也沒有扎進蟲人的外骨骼中，可是浮動的光從箭矢的箭頭出迸發，然後蟲人們哀嚎一聲，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同化。

    箭頭是用原始質製成的。

    這些箭頭成為了對付蟲人最致命的武器。

    一名蟲人大公不慎被箭矢射中了大腿，當看到自己的腿正在開始發光並不聽使喚的時候，這名大公狠心斬斷了自己的腿，避免同化蔓延到自己的身體。可是他不過才剛剛斬斷自己的腿，後面就有一名女武神衝上來，一槍刺穿了他的身體。更多的原始質傳遞過來，將他的身體也徹底同化。

    艾蘭東再無之前的平易和淡泊，與一大群女武神的戰鬥如此艱苦。他不得不小心地躲避任何跟女武神武器的接觸，因為他看到，哪怕僅僅是接觸到身體，這些武器上發光的部分都會將蟲人給同化掉，相當可怕。

    最不擅長戰鬥的綠翁也已經豁出去，好幾次吹出強勁的宇宙之風，將女武神給吹飛，但他吹得再給力，還是會疲倦，女武神還是會衝上來。

    「艾蘭東大公，救我！」綠翁掙紮著，想要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艾蘭東自顧不暇，又如何去幫助他。

    只見女武神們的劍和矛一陣亂剁亂戳，將綠翁生生殺斃。這個曾經參與了無數星球滅亡的蟲人大公，死的時候臉上全都是恐懼，與當初被他們蟲人毀滅的星球上，那些無辜的生靈的表情驚人的一致。

    艾蘭東發現，自己已經是除了幽園之外的最後一名大公了，他身邊所有的大公一個個被女武神斬殺。不僅死亡，甚至屍體都沒有留下來，他們的屍體變成一灘灘發光的膠體，留在原地，看上去格外詭異。

    他左顧右盼，身邊居然連一個普通的蟲人都沒有，所有小空間封禁內的蟲人都被殺了，只有他自己，仍在戰鬥著。

    幽園的聲音傳了過來，輕輕地說道：「我們失敗了。」

    艾蘭東的臉色突然通紅，眼睛也變得一片赤色。

    「不會，我們不應該就這樣被擊敗的，女皇，女皇在哪？幽園，你把女皇帶出來，女皇能夠挽救這一切的！」

    幽園回答：「你認為女皇是真的被凜冬那些傢伙給挾持了嗎？她只是不想要做事情而已，就像現在，我想將她從亞空間中推出來，都做不到。」

    艾蘭東仍舊不能相信：「我們就要被滅絕了，所有的蟲人都要死了，大公只剩下了我們兩人，為什麼她還能無動於衷？」

    幽園道：「因為他是女皇，她不在乎的。」

    艾蘭東的心如同剎那碎裂一樣，再也合不起來了。

    「她從來沒有在乎過我們嗎？」艾蘭東自嘲地苦笑，「也許真的是這樣啊。」

    幽園道：「我們的生命可真是短暫啊，一個春夏而生，秋冬而死，就如同螟蟲一樣，卑微而低等。」

    艾蘭東已然全心幻滅：「我們本來就是蟲子。」

    女武神首領綺雯的大劍襲來，擊中艾蘭東的剎那，艾蘭東全身化成了點點星塵般的原始質，飄散在了空間中。

    幽園並沒有死，一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男人出現，輕輕捏住了只有一顆細胞大小的這位蟲群大公。

    幽園驚異：「第一神將？原來是你，怪不得銥星人能夠這麼容易地將我們擊敗，是你背叛了我們。」

    呂知念搖頭，「我從來都不屬於蟲群，更沒有跟你們為伍，談何背叛呢。」

    幽園驚疑不定，他已經是唯一的蟲群大公，而它除了亞空間之外，別無他能，呂知念只需要動動指頭就可以將他捏死。

    「帶我去見女皇。」

    幽園不敢違抗，打開了亞空間，放呂知念進去了。

    還是那間不起眼的小屋裡，簡陋的陳設，幽暗的光線，像是人類女人的蟲群女皇坐在那兒看書。當呂知念走進小屋的時候，她露出了笑容，如同天真的孩子般。

    「你來了。」

    呂知唸點頭：「是的，我來了。」

    女皇有些驕傲地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呂知念表情不變，道：「我可是將你的手下都殺掉了。」

    怡女似乎全然不在意：「他們死掉就死掉了，反正都不怎麼重要。」

    呂知念走上前，輕輕擁住了如少女般的蟲群女皇，微笑道：「是啊，誰都沒有你重要。」

    怡女滿足地閉上眼睛，與自己喜歡的男人相擁著。

    直到，呂知念如同鷹爪一樣的手，從她的背後插入到了她的體內，將她的心臟扯出了她的胸腔。

    怡女仍抱著呂知念，只是她的表情已經轉為錯愕。

    只聽到呂知念如同搖籃曲般輕柔又溫和的腔調低低在她耳邊敘述道：「睡吧，睡吧，再不用糾結本能和心性，不用去感受複雜的世界，化為一片虛無，那裡有永遠的寧靜。」

    怡女再度閉上了眼睛，她無法理解，但是卻也不能繼續思考。她的生命極速地隨著心臟的失去而流失。至少，她死在了心愛的人手中。

    另一種程度上的完滿。

    呂知念輕輕地將怡女的屍體放在了桌上，輕手輕腳，如同真的讓一個熟睡的女孩安睡。

    他望著手上那顆已經失去了光澤，甚至立即乾燥變成如同石塊般外殼的心臟，眼中冷淡無情。

    「蟲群之心，接下來就是虛空之眼了嗎？南馬帶著虛空艦隊趕來奇襲，也應該差不多該抵達了。」

    呂知念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有些愧疚。

    「曾經雖然不那麼尊敬他這個星聯元首，但還是一個陣營裡的夥伴。怎麼也想不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想起來，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傢伙。」

    「只怪你白仲褀，為什麼一心想做銀河霸主吧。」

792 疑竇叢生
    蟲群女皇的身死，導致整個蟲群中所有蟲人的基因崩壞。所有瘋狂地想要衝進小空間封禁中的蟲人就跟被微波爐熱了一樣，整個身體開始爆炸，實際上是他們的每一顆細胞都崩解了。作為生命骨架的DNA已經無法維持，從而導致他們的生命徹底瓦解。

    數百億個蟲人在太空中爆炸，這個場景壯觀到有點像是看煙花。白仲褀看到這樣的畫面，不由振奮地從自己的王座上站起來，振臂高呼，興奮難耐。

    零也高興得抱住白仲褀，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我們贏了！」

    白仲褀拍了拍她，笑道：「這本來就是我們預計好的事情嘛。」

    他面前的全息畫面上，是來自整個聯合帝國艦隊所有官兵們歡呼雀躍的樣子。這場戰爭維持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是給銀河帶來的苦難和破壞卻格外巨大。不少參與這場戰爭的統一帝國軍官兵，都有親朋好友罹難。而統一帝國軍打出的口號也是消滅天災，還銀河系一個和平穩定。

    在今天，他們經過艱苦的戰鬥，展現出了自己的勇氣和決心，打出了自己的技能，也收穫了重要的勝利。毫無疑問，他們都將被作為英雄，受人們的尊重和歌頌。

    「銥星聯合帝國終於將以一個統一的帝國形式，統治整個銀河繫了。」零的臉上滿含笑容。

    白仲褀也高興，不過他還沒有完全放鬆下來。虛空天災仍在，銀帝也不知所蹤，最重要的還有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南馬和其他的朝聖者。

    零此時提醒道：「陛下，第一神將呂知念有匯報。」

    「接進來。」

    全息畫面形成了呂知念的樣子，面對白仲褀他十分恭敬地行禮，然後拿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石頭」。

    「陛下，蟲群女皇已死，這是她留下的蟲群之心，也許留有蟲群天災的重要情報，我稍後命人將其送到您那裡。另外，在她死前，提到了蟲群天災跟虛空惡魔進行了聯繫，虛空惡魔似乎被南馬控制了，並且正潛伏著準備給我們致命一擊。」

    白仲褀和零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極為愕然。

    「南馬控制了虛空惡魔，而且跟蟲群達成了合作？」這個變化有點讓白仲褀太意外，天災之間一直一同出現的可能就比較小，還形成合作關係更是匪夷所思了。

    南馬總是不斷地在給自己創造驚喜，如果南馬真的控制了虛空惡魔，那麼對於銥星聯合帝國和自己的威脅就變得更大了。

    呂知念說道：「估計南馬也沒有考慮到我們擊敗蟲群根本沒有付出什麼太大的代價，他看不到空間封禁裡面的情況，應該會按計畫殺進來的，到時候，恐怕需要元首您的女武神軍團對付這些虛空戰艦了。」

    白仲褀明白，虛空惡魔這種根本不是存在於物質世界中的東西，基本不能以生命來衡量。他們本身存在於虛空，所以空間封禁的手段是無法阻礙他們的腳步的。當然，他們也確實看不到空間封禁裡的情況，所以應該確如呂知念所言，並不知道銥星人已經乾淨利索地消滅掉了蟲群。

    呂知念此時又道：「根據我第一神將的傳承得知，虛空惡魔會聽從於掌握著虛空之眼的人的號令，應該就是南馬是有虛空之眼的。如果可以將其奪取，南馬自然無法控制虛空惡魔繼續戰鬥了。」

    「是這樣嗎？」白仲褀說道。

    呂知念匯報完畢告退，但是白仲褀的疑竇卻越來越大。

    零看得出白仲褀情緒，問道：「怎麼了？」

    白仲褀嘆口氣：「呂知念應該有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他表現不是很出色麼？給統一帝國軍編出了極好的戰術程序，而且還幹掉了蟲群女皇，獻上了蟲群之心，及時提醒了我們虛空惡魔的事情。你還是擔心他作為什麼第一神將要維持銀河系和平的危險性嗎？」

    白仲褀搖頭：「不，我總感覺，呂知念的出現，以及後面的一系列的舉動並不簡單，我總感覺他一切行動都是有目的的，但這個目的是什麼我還不知道，這個人不得不防。」

    零眼中冷光一閃，道：「如果您懷疑他，我們直接做掉他就好了。」

    白仲褀道：「不急，先等等看。蟲群之心這東西你知道嗎？」

    零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我並不清楚，但我感覺得到呂知念拿到的那顆東西，確實跟蟲群有著莫大關係，但是我似乎是沒有這玩意的。」

    白仲褀疑惑道：「呂知念似乎有些格外看重這顆蟲群之心，還有他特別提到了南馬控制的虛空之眼，這些東西之間，也許存在關聯。」

    「那我們就交給琳茵去研究一下吧。」零提議說。

    「先迎擊虛空吧，南馬跟我的賬越積越多，不一次性解決掉，還是覺得非常累贅呢。」

    白仲褀一刻不停地命令統一帝國軍、銥星軍開始進行整備並且後撤，由刀鋒軍團和近衛軍團進行翼護，而他將活躍的女武神軍團調動起來，組成幾個完整的戰爭方陣，從視覺效果上看，如同一大群生活在上古時代的羅馬步兵方陣一樣，氣勢磅礴。

    另一方面，白仲褀也將自己的長老艦派遣出來，虛空天災跟其他的天災非常不同的一點在於，物質武器很難擊敗虛空惡魔，這些本身就是非物質屬性的怪物，雖然會因為不斷被物質侵染而削弱，但是物質對其是不能產生致命傷害的。

    也唯有原始質作為創造一切物質的源頭，才能夠真正對虛空起到破壞的作用。不過這種破壞作用實際是兩相抵消，即原始質消失虛空也消失，創造出一種幾乎形而上的玄學狀態。

    雖然對白仲褀的原始質是一種損失，但卻也可以有效地殺傷虛空惡魔。如果南馬真的在虛空惡魔的背後，他不介意將這個光頭的混蛋抓出來，徹底解決掉本宇宙被禁錮的情況，重新讓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暢通，並且得到來自於其他長老種族的幫助，將朝聖者一網打盡。

793 捕捉虛空的陷阱
    南馬設法將自己那艘小型的朝聖者飛船，連接在了一艘虛空戰艦之上，至少這樣一來，他的這艘「旗艦」便不再是整個虛空艦隊中最弱的一艘船了。

    「這個時候真的是最佳亂中取勝的機會嗎？」南馬在自己的船上，摸著錚亮的光頭，有一些猶豫。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看著蟲群天災跟銥星聯合帝國這一仗結束再出手。這一戰後，必然有一方會勝利，南馬認為白仲褀贏的機會更大。而白仲褀如果最終得勝，即便他有虛空惡魔之助，想要擊敗他都變得難上加難了。

    隨著時間推移，白仲褀的力量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南馬擔心也許哪一天白仲褀就解脫了自己長老種族的宿命，那樣的階段裡，白仲褀有些像是佛教裡說的「大自在」，將會擁有更強的能力，甚至慢慢會找到破開這個封閉宇宙的方法，而那個時候不要說南馬，就連整個朝聖者都可能面臨滅亡。

    虛空艦隊從七凰文明所在前往銥星人和蟲群的戰場，所花時間不過是須臾。南馬不再猶豫，用虛空之眼號令所有虛空惡魔前往戰場的時候，南馬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設，不管在那裡他將面對什麼東西，他都可以坦然。

    在物質的空間中，虛空惡魔們是無視所謂的空間物理定律的，這也意味著空間封禁他們也可輕鬆踰越。

    不過，當總數兩千多艘虛空戰艦出現在空間封禁內部之後，南馬的臉色立即變了。

    「沒有蟲人，沒有蟲人？為什麼連一個蟲人都沒有？」

    他首先想到的並不是蟲群被銥星人給擊敗了，因為他不相信白仲褀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幹掉蟲群。所以他考慮的是自己可能中了銥星人設下的圈套。

    「不應該的，難道白仲褀已經知道了虛空艦隊是由我掌控的？還是他單純就是想對付虛空，他怎麼可能知道跟蟲群火並的時候，虛空可能來找麻煩呢？這都說不通！」南馬不斷地提出質疑，不斷地自行推翻，可是不管怎樣，他已經來了，而想像中銥星遭受了毀滅性打擊的情況並未發生。

    察覺到虛空惡魔艦隊的到來，白仲褀立即派遣自己的應對力量投入戰場。這種戰鬥裡，統一帝國軍、銥星軍、乃至刀鋒軍團和近衛軍團都派不上什麼太大用場，出現的是一百億名女武神以及大約三千餘艘長老艦。

    這些都是白仲褀這段時間來用原始質創造出來的力量，也是面對虛空能有一戰之力的東西。

    每一艘長老艦某種程度而言都是一艘類似銥星號或者黃金大帆船這樣的長老種族母船，只不過白仲褀並沒有太多精力和規劃，將每一艘長老艦都打造成特殊而具有非凡能力的樣子。現階段的長老艦就已經非常好了，最起碼是非常適宜戰鬥的艦種。

    他清了清嗓子，通過長老艦上的心靈波通訊裝置，向南馬喊話：「果然，是你掌控了虛空艦隊，南馬。趁著我和蟲群天災決戰的時候渾水摸魚，也確實很符合你的風格。」

    南馬整個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就像是自己沒穿衣服被人看了個通透一樣。

    「想不到，你居然都知道了。看起來對你的估計還是有些太低了。」南馬極力保持鎮定，不過已經暗地裡準備操縱虛空艦隊跑路了。

    他望著憑空躍遷過來的百億女武神和長老艦的艦隊，知道這場仗就算自己打了也佔不到便宜。白仲褀對原始質的掌握學習速度太快了，他原本以為白仲褀最多像是銀帝那樣，用原始質搞晶方體核心去提升戰艦性能，或者弄出個泰坦巨人來拳打行星什麼的，但萬萬想不到白仲褀居然用原始質創造了一支長老艦的艦隊，以及每一個都看上去非常危險的女武神。

    「是啊。」白仲褀的回應非常簡短，又聽上去有些意味深長。

    下一瞬間，三千長老艦突然主炮齊齊轟鳴，彩虹色的豪光從主炮炮口中洶湧迸射，直擊虛空艦隊。

    南馬手持虛空之眼，聽到了虛空惡魔們驚怒聲和哀鳴聲，彩虹一樣的光芒打在了虛空戰艦的艦殼上，沒有像之前七凰文明戰艦擊中什麼效果都沒有，彩虹光芒的炮擊將虛空戰艦的外殼擊破，只見到裡面露出了虛空的樣子，如同千百萬幽鬼在深淵中嚎哭一樣，接觸到了物質世界的虛空惡魔們吼叫著，抗拒著，卻又被那些彩虹光芒給侵蝕著。

    「居然用原始質作為武器！」南馬立即識破了白仲褀長老艦的攻擊的模式。那些長老艦主炮中射出來，分明就是大量處於高度活躍狀態的原始質。也只有這些原始質在接觸虛空之後，才會發生抵銷作用，徹底將虛空惡魔的身體毀掉。

    南馬想像中，原始質這樣珍貴的東西絕對不應該隨便浪費，可是根本想不到白仲褀會拿這東西作為炮彈。

    「不行，這場仗是沒法打，立即離開，之後再想辦法。」南馬的決心下得也非常快，立即就準備帶領虛空艦隊離開，反正虛空惡魔隨意穿梭空間根本不受阻礙，白仲褀想留下他也做不到。

    白仲褀確實留不下南馬，但是有個人能。

    呂知念可以。

    一身統一帝國軍將軍制服的呂知念，從未像此刻一樣不像軍人。他的表情似乎跟以前一樣，淡漠而缺乏活力，但是他身上對世界的那種疏離感，卻格外強烈。

    「墮落陵園可以打開了。」呂知念的嘴唇輕輕顫動，吐出了幾個字。

    轟然間，整個戰場如同被一條瀑布衝擊了一樣，銀色的光幕沖刷下來，將整個空間完全遮住。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走？」南馬急躁地問虛空惡魔們。

    「這裡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們哪兒也去不了了。」藍色虛空惡魔說道。

    「好虛弱，我們受到了壓制……」黃色虛空惡魔說道。

    呂知念詭異地出現在了南馬的身前，南馬這個星武士大師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第一神將的手伸向南馬，從他的手掌中拿出了虛空之眼。

    等南馬反應過來的時候，虛空之眼已經到了呂知念的手裡。

    「怎麼回事？！」

794 四大天災神物
    白仲褀愕然地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銥星號上了，身邊零也不見，自己所處的空間似乎是一個密閉洞窟或者說地下城一樣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白仲褀無比警惕，他還從來沒見過在自己的長老種族母船上被人拉進一個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空間。在這裡，白仲褀感覺跟外界失去了任何的聯繫，哪怕使用至高指令都聯繫不到自己的部下們。

    好在銥星號和黃金大帆船還在自己脖子上的鑰匙吊墜中，自己也隨時可以再召喚出女武神來幫助自己。

    「得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白仲褀望著四周開闊的空間，明顯頭頂約數千米的地方是有一層「天花板的」，但是四周看不到牆壁。空間裡陰暗卻不覺得潮濕，明顯這裡並不是什麼自然場景。

    白仲褀現在已經有所猜想，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空間裡，跟最後呂知念攔截南馬搞出來的動靜應該分不開關聯。

    他摸了摸口袋中那顆蟲群之心，這個東西被零驗證過，是確鑿無疑的蟲群之心，零斷言蟲群之心是掌握蟲群的關鍵，甚至如果妥善使用，還可以將其孵化出一個新的蟲群。

    「我的實力已經夠強了，多一個蟲群並沒有太多價值。可是，呂知念是所謂的第一神將，明顯在未來跟我會產生衝突，他卻這麼爽快地將蟲群之心交給了我，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白仲褀絞盡腦汁在考慮呂知念的打算，可是他的信息不夠，無法判斷出來。

    元首陛下在這如同地下空間中的地方踱步前行，非常小心。他走了沒有多少米，就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發現了一塊很讓人覺得意外的東西。

    「這是虛空之眼？」白仲褀雖然沒見過虛空之眼，但是當他見到這東西時，其中蘊含著的虛空屬性令他覺得不安。這顯然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白仲褀不奇怪為什麼這東西可以號令虛空，某種程度上虛空之眼跟原始質有些類似，它是創造虛無的源頭。

    「這東西不應該是在南馬的手中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呂知念搗鬼？」白仲褀此刻心中越發焦躁，越是不明白呂知念意圖何為，他越覺得這背後可能有非常危險的陰謀。

    儘管不理解，白仲褀還是上前將虛空之眼拿了起來。不管是蟲群之心還是虛空之眼，都是力量，白仲褀也許足夠強大，但並不排斥獲得新的力量。他現在猶豫的是，為什麼呂知念會想讓他得到這兩樣東西。

    在他拿起虛空之眼的瞬間，白仲褀的整個身體像是被十萬伏高壓通過一樣，劇烈顫抖起來。

    原本晦暗無光的虛空之眼，突然如同一顆真正的眼睛打開，從中綻放出無比詭異而猛烈的光芒。

    被白仲褀揣在兜裡的那顆蟲群之心，也突然從他的口袋中浮了出來。這顆已經死亡的蟲群之心，在這一刻也開始猛烈跳動，並且被一糰粉紅色的光包裹起來。

    白仲褀脖子上的鑰匙突然也猛地從他脖子上飛了出來，吊墜繩也直接扯斷了。鑰匙飛舞上半空，與虛空之眼、蟲群之心並列，三種光芒極為統一，似乎形成了某種玄妙的陣列。

    白仲褀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發光，他體內有一團銀色的光正在跳動，甚至正在與漂浮在空中的三樣東西正在共鳴。

    一個人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正是消失了的呂知念。而此時的第一神將，身上再不是統一帝國軍的制服，而變成了一件大氅和筆挺絲滑的黑色光面大衣。就連他的短髮這個時候也變成了背頭，更讓白仲褀覺得膈應的是，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似乎還有了眼線和白藍色的眼影。

    「第一天災機械革命的至高指令、第二天災蟲群的蟲群之心，第三天災虛空惡魔的虛空之眼，第四天災……」呂知念每說一樣東西，就伸出一根手指，說到最後一樣的時候。聲音頓了頓。

    「超越世界本身、在世界中作弊的玩家長老種族。」呂知念看著白仲褀，「的長老命魂。」

    「也許沒有人告訴你，元首陛下，成為真正的長老種族，解脫自己被因果律束縛的宿命，一個長老種族必須收集齊這四樣東西，而現在，恭喜你，你完滿了。」

    白仲褀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正在洶湧澎湃的翻滾，至高指令、虛空之眼、蟲群之心正不斷地向自己的長老命魂中注入磅礴的能量，這種能量絕不是星際文明意義上的普通能量，而是一種能夠將因果律抽絲剝繭，讓一個存在徹底站上無限位面頂端的能量。

    這個過程痛苦而且漫長，不過這並不重要，讓白仲褀真正無比震驚的是，呂知念為什麼選擇用這種方式，讓他成功解脫，成為真正的長老種族。

    他勉力維持著自己的精神，可是當四樣天災神物不斷地圍繞著他旋轉，他的精神越來越淡，他知道自己即將變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四樣天災神物將不斷地衝刷他的身體，將因果律不斷地從他的身上抽出，而完成這一切之後，他將成為一個徹底而真正的長老種族，不必受因果律的束縛，疲於奔命，去完成一些他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是，這也意味著，他將失去抵抗能力，躺進一口棺材之中。在解脫過程完成前，他就如同最脆弱的嬰童一樣，沒有反抗之力。

    「呂知念，這就是你的計策嗎？通過幫助我解脫，讓我失去防禦能力，再將我殺死？」

    呂知念搖著頭，說道：「元首陛下，你現在都沒有明白。第一神將的存在不是憑空來的，第一神將並不是為虛無縹緲的什麼銀河系平衡而服務的，那是我編出來騙你的鬼話。將你解脫是我背後的人指使的。」

    白仲褀就算是再愚蠢，也能夠聯繫出一些蛛絲馬跡了。第一神將出現於第二文明繁盛期的上古宙，不為哪個文明效力，如同僱傭兵，恰恰說明了其實他已經為一個主子賣命。

    在第一神將出現的時期，也有一個以前從來沒有的東西出現在了銀河系中墮落帝國。

    那麼第一神將幕後之人呼之慾出。

    銀帝。

    而銀帝究竟又是誰？為什麼對長老種族的事情如此瞭解？

795 朝聖者的內訌
    南馬猛然間甦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曠的地下墓園之中。

    他四處張望，發現隨同自己的虛空惡魔居然一個都不在了，反倒是一直被他視為累贅的幾個朝聖者同僚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其他四名朝聖者揉著昏沉的腦袋，慢騰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原本是在南馬的那艘旗艦上，在南馬掉進白仲褀的陷阱時，他們還哀嚎一片，瘋狂砸門想要讓南馬立即帶他們離開。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身軀如同嬰孩但長著一張蒼老臉孔的朝聖者雪鳩首先找上了南馬：「給事官，為什麼我們出現在這裡？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南馬對於幾個朝聖者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們向來是只拖後腿難以起到關鍵作用的累贅。南馬只是隨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眼球如同紅燈的朝聖者觀心憂慮地道：「會不會是一號罪種的陰謀，他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能力，用我們根本不瞭解的方式把我們拖到了這個地方。」

    臉色雪白卻留著山羊鬚的朝聖者伯納突然指向前方，「你們看，那些是棺材嗎？」

    幾個朝聖者也不再害怕，這個寬闊的空間裡似乎十分平靜，而且也沒有危險的氣息和能量反應，在他們的正前方，是五具如同光繭一樣的棺材，呈放射狀排放著，似乎被有意地擺成了六角形，其中一角是缺失的，並沒有棺材。

    伯納等人走上前，透過幾乎透明的光繭棺材看到了內部。

    「這不是一號罪種嗎？」伯納驚呼出聲。

    南馬也看到了五具棺材中躺著的人，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就連衣著也都是純白色的元首服，如果不是他們的髮型不同，恐怕真的不能區分。這些人似乎都處於深度沉睡之中，一動不動地躺在棺材裡，對於外界也沒有反應。

    「不是白仲褀，這些是長老種族。」南馬說道。

    雪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扶著光繭棺材，幾乎想把頭深入進棺材裡。

    「他們是還活著的吧？身體完好，靈魂也還完好……」

    所有在場的朝聖者的眼睛都亮了，他們立即想到了一個問題。朝聖者儘管口口聲聲說長老種族是罪種，是破壞宇宙平衡的存在，但是朝聖者心心唸唸想的都是如何奪取長老種族的不死之軀，從而獲得永恆的生命。

    伯納等幾個朝聖者，雖然地位並不低，但是很明白，就算是他們真的幹掉了一些長老種族，最後不死之軀還是會分給地位比他們更高的聖裁官、大祭司們。可是眼前，五具能夠讓他們永生的不死之軀就在眼前，就等著他們奪取，這樣的誘惑是誰都不能抗拒的。

    只有南馬，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被誘惑沖昏頭腦。

    「五個被誰冰封住的長老種族就這麼擺在這裡，你們不覺得太湊巧了嗎？」

    伯納的臉都已經脹紅，他揮手大聲道：「南馬，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是我們的機會啊！我們幾個，不管奮鬥多少年，都不可能爬上聖裁官或者大祭司的位置了。那些留在聖域中的老不死們，生怕自己出了聖域就死掉，把我們當成炮灰一樣扔到這個魚缸中，去刺殺強大的一號罪種。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這裡有五具不死之軀，我們一人一具，大家保持默契，就這樣成為永生不死的大人物，到最後我們就算不返回聖域，也是逍遙快活，這樣不好嗎？」

    南馬搖頭：「你們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終究我們不清楚，也許有我們想像不到的危險。而且，白仲褀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們難道不怕就算得到了不死之軀，最後又被他一手消滅嗎？」

    雪鳩也格外激動，他站在南馬的面前大叫道：「南馬，你到底是什麼居心？不管有什麼危險，我們先永生再說！五具不死之軀在這裡，我們一人一具，你阻礙我們永生，存的是什麼心思？」

    南馬對於幾個愚蠢的朝聖者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這樣重大的誘惑在前，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可是，南馬擔心如果真的動了光繭中的五具跟白仲褀高度類似的軀體，也許他們立即便要大難臨頭。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這次行動的首領一直都是我，現在你們需要服從我的命令。」南馬冷冷地道。

    伯納和雪鳩等人臉色已經陰鷙到如同冰霜，伯納對南馬道：「你阻止我們永生，是不是想獨吞這五具不死之軀，自己用了一個之後，然後將其餘四具奉獻給你的老師和其他的高層？南馬，給事官，你果然聰明啊！」

    南馬心中哀嘆，手上卻已經蓄力，隨時準備應多這些人的暴起。不管到什麼階段，不管是能活70年還是7萬年，擁有一座100平方米的房子或者擁有一個星系，生命總是這麼容易被利益所左右。利慾熏心的人總會被輕易地矇住雙眼，走向滅亡。

    伯納不再跟南馬廢話，首先動手，他拿出了一根朝聖者的權杖，實際則是一件宇宙神器，通過注入性能，可以爆發出極為強大的力量。

    南馬卻早就知道伯納有這件東西，在波動動作的瞬間，他已經發動躍遷，來到了伯納身後，一動手的南馬絕無容情，一手貫穿了伯納的胸膛，鮮血和內臟的碎片沾了他一手。

    南馬只是輕輕一甩，污物就被甩了下來。

    而伯納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南馬，「你……為什麼……」

    南馬又露出了一個自己招牌式不正經的笑容，摸了摸光頭，道：「因為你們這種弱雞根本沒有時間去鍛鍊自己的能力，而是天天在幻想佔什麼大便宜。殺雞有什麼困難呢？咔嚓一下，脖子扭斷，就結束了。」

    這個時候，南馬已經徹底失去對自己四個同僚的耐心。他們的存在只能給自己添麻煩，這個危險的環境裡，南馬必須打起一百二十萬分小心，而如果讓這四頭蠢豬繼續壞事，那麼他覺得自己肯定活不過三秒。

    如同閃電般三次躍遷，南馬已經將雪鳩等人一起殺死，四個剛才還幻想著永生的朝聖者，眼球突出，口噴鮮血，倒伏在地上，逐漸死去。

    而就在此時，又一個光繭突然飛了出來，落在了棺材組成的六邊形缺失的那那一角。

    裡面的人沒有沉睡，而是醒著的。

    「白仲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