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黃金漁村 作者:全金屬彈殼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8 12:06
440.又開會了(2)

     這場頒獎會搞的有點像是發布會,除了媒體還有很多游客、很多外村人來湊熱鬧。這年頭大家都有手機,手機朋友圈傳播消息比傳統媒體還要有效。

    關於大鳡魚、十萬獎金的消息通過手機傳播開來,這些消息中免不了要提到龍頭村,這樣龍頭村的名聲越來越響亮。

    不過敖沐陽沒怎麼注意後續的宣傳,他注意到了龍涎湖出產的大青魚數量有點多。

    六月初,老天爺遲遲不下雨,紅洋迎來了十年難得一見的大旱天。

    敖沐陽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敖沐兵老人嘆道:「幸好現在咱們老百姓不指望老天吃飯了,也不指望地裡那點莊稼,否則碰到這樣的災年,老百姓要受罪喲!」

    他沒事干,一邊扇著蒲扇一邊給他掰著手指數:「1927年,你不知道啊,咱們紅洋大旱,唉,那場旱災真的是太可怕了……」

    敖沐陽詫異道:「兵爺,你1927年出生了嗎?」

    老人笑道:「我沒出生,不過我哥那時候出生了呀,他早些年天天給我講,哎喲,那日子叫一個慘喲……」

    敖沐陽聽了一會,覺得確實很慘,但今年的旱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旱災只有持續數年才可怕,如果只有一兩年下雨少還不是很可怕,畢竟有一些地下水可以撐著。

    天熱,他去了龍涎湖。

    湖裡不少人在游泳,看到他下水以為他也是來游泳的,其實敖沐陽的目的可不是來游泳,他想查看一下湖裡魚的情況。

    前段時間的打虎行動,釣客們從湖裡釣上來不少魚,其中青魚最多,而且往往都是半米左右的大魚。

    對於養殖的青魚來說,一般二十公分的長度就會上市,大多數人沒見過一米長的青魚,其實這種魚很能長。

    最能證明這點的就是正在北美泛濫的亞洲鯉魚,所謂『亞洲鯉魚』是個統稱,代表青魚、鳙魚、鯉魚、鯽魚和草魚等東亞地區常見淡水魚。

    這些魚成功入侵了北美,逼的美國漁業部和各州府焦頭爛額,它們因為沒有天敵制約,成長順利,很多都是一米大魚。

    青魚這種魚,在近海一帶不受歡迎,因為它魚刺兒特別多,而且魚腥味也重,想要做好不容易。

    敖沐陽潛入水中掃視水下,然後很快心裡就沉甸甸的了。

    湖裡確實出現了很多青魚,從他下水到現在不足十分鐘,他已經碰到了四五波大魚群,全是青魚,浩浩蕩蕩、聲勢壯觀!

    水裡出現這麼多青魚,肯定跟今年的水情有關。

    敖沐陽在湖裡投入了很多蟹苗,他還等著秋天收獲呢,所以得想辦法制裁一下青魚群的數量。

    大青魚食量很大,而且食性很雜,它們不光吃水藻、過濾浮游生物,還會捕食換殼時期的小螃蟹。

    另外夏季是青魚產籽的季節,這麼多青魚要是成功產籽,那到了明年恐怕半個龍涎湖都是它們的天下。

    回到村裡他又開了個會,進入會議室,幾個老干部笑的很無奈:「村長,你可真愛開會呀。」

    敖沐陽道:「有正事,你們什麼時候看著我瞎開會來著?」

    這點倒是,聽到他說有正事,陸續趕來的村干部們安靜了。

    現在龍頭村的村干部隊伍壯大不少,敖沐東、敖大國、敖千文等人全接到了任命書。

    敖文昌到來後,會議室有熱鬧起來,一群人拿著他開始打趣。

    敖沐陽拍拍桌子道:「行了行了,都安靜點,今天有正事呢——文昌,你沒去度蜜月?沒帶媳婦兒出去轉轉?」

    敖文昌苦笑道:「這次結婚可沒少借錢,沒錢出去了。」

    「你那錢都浪費在包玉騰家裡了吧?」敖沐東憤憤道,「要我說你們就上門去干他們,把錢都要回來。」

    敖文昌解釋道:「沒,他們家沒占我家多少便宜,錢主要是買房子了,全款買的房子,這個占大頭了。」

    「還沒占你家多少便宜?開什麼玩笑,光是你們起初給的彩禮就給了多少呀?」

    敖文昌笑了笑道:「這錢他們沒拿到手,我當時送了一張卡過去,卡是用的我的名字開的賬戶,然後我買了一個理財產品,不到期誰都拿不出錢來。現在我把那銀行卡掛失了,他們手裡就是一張廢卡。」

    「還有這樣的騷操作?」敖沐東吃驚了,「你們讀書人真陰啊。」

    敖沐陽道:「行了行了,先別討論了,說正事,我准備組織個船隊去湖裡搞個捕獲活動,專門去捕撈青魚。」

    這樣大家伙納悶了:「捕撈青魚干嘛?這東西不值錢,而且沒有市場,捕撈上來最後只能爛在咱們手裡。」

    敖沐陽解釋道:「湖裡的青魚數量太多了,咱們不收拾一下,那蟹苗和種下的菱苗都完蛋了。」

    「龍涎湖不是咱們村的,要收拾也不能光咱們自己出工出力吧?咱們得發動一下其他村的人吧?」

    敖沐陽道:「不,咱們這次不是簡單的捕撈行動,還要做成旅游活動,總有游客願意體驗漁家捕魚的生活,帶上他們,一個船位一百塊,鐵定有不少游客願意掏錢。」

    「另外,青魚出魚籽,捕撈上來以後咱們把魚籽摳出來做菜,這玩意兒價值可不小。現在全村這麼多漁家樂,還怕魚籽賣不掉?另外摳出魚籽來以後,剩下的魚賣給我,兩塊錢一斤,我全收了。」

    老虎每天要加餐吃牛肉,敖沐陽准備給它換成青魚。

    反正從這個月開始紅洋歷史上最嚴的海禁開始了,他不能出海捕撈,老虎也就不必辛苦了,這樣它不用吃的那麼好。

    敖沐陽開會很有風格,他不是來征求大家許可的,而是要大家出建議,也就是說每次他提出的議題都是板上釘釘要實施的。

    這麼做很有暴君味道,不過做暴君確實很爽,搞一言堂的感覺也很爽。

    不能出海,漁民的主要收入渠道就斷了,這時候把目光放在龍涎湖上也不錯。

    敖沐陽強調了,這次去龍涎湖成批次捕撈大青魚,采摘青魚魚籽來做菜,這東西的珍貴性不言而喻,對游客的吸引力也不言而喻。

    立馬,村子裡響應者雲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8 12:06
441.捕青魚(3)

     今年的海禁格外嚴格。

    從五月底開始,紅洋漁業局聯合海警和各級派出所、公安局下發了關於禁海期非法捕撈的懲罰通知,將直接追究法律責任,絕不會姑息一艘船、一個人。

    此次禁海期,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可以出海捕撈,不管是因為貧窮還是怎麼著,所有漁船都要停止捕撈,給海洋以休養生息的機會。

    這方面敖沐陽舉雙手贊成,漁業局不甘被動,進入六月後就采取了主動攻勢,要求每個村和漁業公司不定時去碼頭給轄內漁船進行拍照。

    只要漁船停泊不能出海,那自然也就沒法進行偷捕。

    二號上午十點鐘,龍頭村接到了來自漁業局禁漁調查小組的消息,要求他們將村裡的漁船挨個進行拍照、錄像上傳資料。

    敖沐陽安排敖文昌帶人把村裡漁船停泊情況進行統計,如果漁船不在崗,要解釋離港原因。

    這次統計以大型漁船和機械船為重心,普通的小舢板管理不嚴,實際上這種小船每次出海也捕撈不了多少東西,對海洋漁業的休養生息大計影響很小。

    其實龍頭村有些舢板船沒有停在在碼頭,當然它們沒有出海偷捕,而是被用皮卡車運去了龍涎湖上,村裡人要捕撈青魚。

    因為龍涎湖靠海近,有足夠多的海鮮開脫,湖裡的淡水產沒有遭到破壞性捕撈,除了如黃金鱔和石爬子魚等少數珍貴魚種,其他的沒有生存危機。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某個族群遇到合適的生存環境,就會立馬進行大量繁衍,比如此次的青魚。

    敖沐陽的目標是那些大青魚,個頭小於二十釐米的小魚不在捕撈範圍內,這種小魚對湖泊生態沒有影響。

    捕撈大魚不難,撒下漁網就行。

    這些漁網叫站網,網眼大,小魚可以透過網眼逃脫,大魚一旦撞上只能被纏繞住,進而被捕撈上來。

    如敖沐陽預料的那樣,村子裡發布了打漁通知,邀請游客們參與,定價就是一個船位一張票,一張票一百塊。

    來到漁村度假的多是內地小中產階級,他們平時頂多釣個魚,沒有用漁網捕撈的機會,對這種事很感興趣。

    這些人不差錢,一百塊對他們來說就是兩杯咖啡或者一個下午茶罷了,所以很多人掏錢上船。

    村裡人美滋滋,這不光能賺錢,還能雇佣到免費的勞動力,就是教導他們的時候比較費勁,畢竟他們不懂下網,而且得注意安全。

    安全是大問題,敖沐陽要求每個人都得穿著救生衣上船,他可不想出任何意外。

    小船緩緩駛到湖上,他將漁網撒了下去。

    這種漁網是水下陷阱,灑在湖面上後它逐漸飄散開,但它沒有智能,需要有人下水部署才行。

    於是,湖上跟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有人跳下水,噗通噗通的聲音四起。

    這時候就看出金短毛的厲害了,水獵犬們陪伴著主人下水,甚至不用主人指示,它們就懂得怎麼拖拽著漁網分散開。

    游客們為此大感新奇,類似場景他們只在電視電影裡看過,如今真正經歷,自然忙著拍照、錄像走起。

    很多人帶著水下相機來旅游的,他們入水後就開了相機,配合漁民們潛水開網的時候不斷錄像。

    敖沐鵬下了一張網後爬上敖沐陽的漁船,他抹了把湖水說道:「唉,這一百塊錢不好賺。」

    敖沐陽笑道:「什麼錢都不好賺,錢難賺屎難吃,這道理不知道?」

    敖沐鵬悻悻道:「還以為多了勞動力,可教他們干活就罷了,還得配合他們拍照錄像,他們怎麼那麼喜歡拍照啊?」

    敖沐陽拍拍他的肩膀,道:「現在旅游就是為了拍照,你以為呢,好好干吧,多下幾張網,怎麼著也得把大青魚抓個一干二淨。」

    說完,他帶著將軍又跳下船去。

    元首待在船頭陰影中享受湖風,女王則盤旋在空中,鷹揚萬裡。

    有福害怕水,對洗澡都非常抗拒,看到敖沐陽端出水盆就逃之夭夭,更何況上船到湖面上來?

    洗澡方面,它們習慣了沙浴,這方面跟雞類似,在沙子裡面打滾,沙子從毛發之間落下,可以殺滅寄生蟲和體表細菌。

    當然,要殺菌得靠高溫、干燥的沙子,沙漠很常見,漁村就罕見了,溫度和干燥程度都不達標。

    敖沐陽部署的漁網,正好對准了湖裡最大的一個魚群,他是定點下位的,所以短時間內漁網就有收獲。

    他下去看了看,漁網已經被撕扯的亂成一通,一堆大魚黏附在網上驚慌掙扎。

    感覺漁網利用率足夠高了,他將漁網拉了起來,將軍努力叼著網繩往後拖,給敖沐陽幫了大忙。

    開著小船拖著大網,上岸之後敖沐陽和將軍繼續努力,這種漁網一般都是三四個人才能拖上來,敖沐陽就自己一個人加一條狗,所以難免吃力。

    另外,他這一網收獲也多,最少也是三十公分長的大青魚,有的甚至有七八十公分的長度,很是驚人。

    敖沐陽上身赤裸,黝黑的皮膚曬的光亮,他使盡全力往上拉漁網,塊塊肌肉繃得鼓起,像是一枚枚炸彈,爆發力十足!

    附近的游客上來幫忙,當然他們也就擺個樣子,主要是為了配合同伴們拍照和錄像。

    敖沐陽現在理解了敖沐鵬話裡的意思,有這些人幫忙後他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感覺更麻煩了。

    不過還好,他逆轉金丹後力氣足夠大,靠一己之力加上鋼筋鐵骨的將軍協助,最終將漁網拖了上來。

    看到這麼多大青魚,一些游客上去擺弄它們。

    青魚主食螺螄、蚌、蝦和水生昆蟲,對人類沒有危險,但敖沐陽還是叮囑了一句:「你們可以拿起來拍照啥的,喜歡吃青魚也可以帶走,可得小心點,它們的魚膽有毒!」

    有游客驚奇道:「這是青魚啊?我沒認出來,它們怎麼能長得這麼大?我以為青魚頂多長這麼大。」

    說著,他用手比劃了個長短。

    敖沐陽道:「青魚的生長速度很快,幾乎是淡水魚裡最快的了,你看到的是養殖魚,養一年就捕撈了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8 12:07
442.書法大作(4)

     青魚不值錢,大青魚也不值錢,還好青魚盛產魚籽,青魚子可以入菜,且味道和營養價值都很棒,這是價值最大的。

    因為運輸能力增強,現在海魚深入內地,這些淡水魚特別是冰封過的淡水魚價值銳減,已經沒有多少人食用。

    這種情況下,很多青魚都是進行分工處理,采集魚籽專門出售,剩下的魚體也專門出售,價格很低。

    沒有機器的情況下,采集青魚魚籽挺費勁的,而且這東西價格也不太高,盈利空間不大,所以漁民們才沒有主動性。

    現在是捕撈了青魚後直接做菜,村裡游客多,市場大,漁民們各自處理一些,因為有錢賺所以變得積極不少。

    敖沐陽這一網他全收拾起來交給了宋秋敏,他說道:「嫂子,魚籽咱們倆對分,魚你要是願意做菜你就留下幾條,剩下的我喂給老虎去。」

    宋秋敏擺手道:「嫂子幫你處理,但咱們就不平分了,你自己留著吧,魚籽不怕冰凍,這東西炒菜好吃著呢。」

    敖沐陽道:「這就別爭執了,你幫我收拾吧,你留下些魚籽招待客人,用辣椒爆炒很香的。」

    他往家裡走,碰到敖文昌,後者對他招了招手打招呼。

    「有事?」

    敖文昌道:「嗯,我去查了村裡的船,有人還是開船出去捕撈了。」

    一聽這話敖沐陽有點不爽了,他三令五申,又是開會又是通過村委喇叭呼喊,強調村裡人絕對不准違規出海,結果還是有人這麼干,分明是不把村長當干部了。

    不過這種事也是預料之內的,村裡人第一次碰上禁捕,思想難免轉不過彎來,畢竟很多老漁夫出海了一輩子,吃喝穿用都靠海裡那點收入。

    深吸了口氣,他問道:「開著大船出去的還是小船出去的?」

    敖文昌道:「都有,大船就一艘。」

    這個他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是敖志義的龍頭號是吧?」

    「對。」敖文昌點頭。

    敖沐陽摩挲了一下下巴,道:「行,那我知道了。」

    他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去了碼頭上。

    現在村裡碼頭進行了簡單的維修,將釣位清理出來,並且安裝了遮陽傘,村裡還有人推著小車送冰水和小飲料,一切為游客的體驗來服務。

    很多游客在湖上忙活著捕撈,釣位難免就空出許多,敖沐陽找了個遮陽傘下的陰涼處坐下,立馬有人給他送來鮮榨的橙汁:「村長,加幾塊冰啊?」

    敖沐陽笑道:「這服務可以啊,給我多加兩塊,今天有點熱。」

    陽光熾熱,不過處在涼陰中還不錯,畢竟海洋比熱容大,海水即使升溫,溫度也高不到哪裡去,海風終究比較涼爽。

    坐在碼頭上,清涼的海風徐徐吹來,這時候再來一口冰鎮橙汁,敖沐陽感覺身上的熱氣一下子消散了很多。

    輪渡開來,有游客和村裡人下船,敖沐陽隨意的看著這些人,忽然看到一個熟人,程德明!

    他本來要等敖志義,結果等到了程德明,這也算是個意外驚喜。

    不過見到這位老爺子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自從上次來龍頭村吃過飯後,老爺子時不時過來度個短假,過來休閑個三五天再回去繼續忙活他那些古董。

    因為身體保養得當,老爺子的生理機能在某些方面不比小伙子差,比如他的視力就依然出色,敖沐陽起身後,他一眼注意到了。

    「小敖,不對,敖村長,你這親自來接老頭子呀,真是與有榮焉。」老爺子哈哈大笑。

    敖沐陽也笑:「我這個小村長好像還挺有名,你老怎麼知道我做村長啦?」

    老爺子拍拍他肩膀道:「我跟敖老師一直聯系著呢,另外,報紙上也介紹了你們村,我能不知道你當官啦?喏,這是賀禮。」

    說著他招招手,後面的助手遞給他一個畫卷。

    敖沐陽納悶,道:「這是什麼?」

    他徐徐展開畫卷,裡面是三個大字:龍頭村。

    三個字寫的龍飛鳳舞,筆力蒼勁,一看便是名家字跡。

    畫卷側下方有簽名也有紅色印章,敖沐陽仔細一辨認,赫然是『啟功』兩字。

    啟功乃是中國近現代著名的書法大師,有人甚至稱呼他為國學書法的最後一位宗師,但大師已經駕鶴西去,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三個字存世?

    於是,敖沐陽就納悶的抬頭看向老爺子,以程德明的身份,他不可能弄一套贗品字給自己。

    老爺子笑道:「不必懷疑,這就是大師的遺作,不過是我湊起來的,大師本來寫過兩個字為『龍頭』,我找到大師另一幅作品中的『村』字,裁剪之後合於一體,哈哈,怎麼樣,你看不出我動過手腳吧?」

    這幅字固然被動過手腳了,可不管怎麼說卻是真跡,那就價值很高了。

    敖沐陽客氣的拒絕,老爺子擺手:「你給我退回來是幾個意思呀?我這一番心血白費了?龍頭村三個字我可不能送別人了吧?哈哈,你快收下吧,跟我客氣呢。」

    「這幅字太珍貴了……」

    「有我的老命珍貴?」老爺子做出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結果他用力過度,看起來沒有憤怒的意思,倒是很搞笑。

    敖沐陽沒有矯情,他收下這幅字道:「好,那多謝老哥了,今天晚上請你喝酒,我從南海帶了特產竹葉酒,那味道,絕了!」

    程德明頓時大笑:「好好好,今晚叫上敖老哥,不醉不歸吶!」

    天氣炎熱,敖沐陽想請老爺子去休息,便伸手說道:「老爺子,請這邊走。」

    程德明剛要邁步,然後他閉上眼睛使勁抽了抽鼻子,睜開眼後他看向敖沐陽左手手腕那串木手鏈:「這是?」

    敖沐陽解釋道:「哦,陰沉木手串,我在南海幫了一位村長的忙,他送給我的,我覺得戴在手上感覺不錯,好像對身體挺好的,就戴著了。」

    程德明托起他手腕仔細觀看,又低下頭嗅了嗅,敖沐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索性將手串遞給了他。

    拿著手串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老先生抬起頭道:「你感覺真准,帶著這個東西對身體確實有好處,不過陰沉木?嘿嘿!」

    說到這裡,他連連搖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8 12:07
443.香王(5)

     看著程德明的反應,敖沐陽下意識反問道:「怎麼,這不是陰沉木?」

    老爺子好奇的看著他道:「你怎麼判斷它是陰沉木的?」

    這點敖沐陽不能說了,他見到木手串可以幫他汲取水汽,這點和陰沉木一樣,所以就下意識做出如此猜測。

    不過仔細想來,二者確實不一樣,陰沉木是一次性用品,它們其中蘊含水汽,汲取完後水汽就沒了。

    這手串卻非如此,它可以反復利用,只要進入水中特別是清澈的湖水和海水中,就可以聚斂水汽為敖沐陽所汲取。

    面對老爺子的疑問,敖沐陽只能隨口找了個理由:「是主人跟我說的,我幫了手串前任主人一個大忙,他說這手串是陰沉木質地,就贈送與我。怎麼,這不是陰沉木?」

    老爺子輕嘆道:「真是個大方的主人,不過是傻大方。」

    「那這是什麼?」敖沐陽心裡著急,程德明卻一個勁的賣關子,這是他們古董商的脾性,平時生意上喜歡靠這個來賣弄玄虛以抬價。

    還好,程德明知道這不是生意場合,開口說出真相:「這是奇楠木,而且,可能是白奇楠!」

    一聽這話,後面那助理面露震驚:「白奇楠?這麼一串白奇楠?一克萬金白奇楠?這這這……」

    程德明擺擺手道:「一克萬金這倒是炒作了,不過白奇楠確實是木中帝皇,舉世罕見,你竟然湊巧得到這樣一大串白奇楠,確實讓人難以置信。」

    敖沐陽晃了晃手串道:「一大串?這是一點吧?」

    其實手串不大,一共十五個珠子,每個珠子只有玻璃彈珠大小,比起那些戴在手上像佛珠的大串子差遠了。

    程德明沒說話,他的助理搶先說道:「去年京城奇木展你知道嗎?那上面有一塊來自馬來西亞的白奇楠,區區三克重,你知道報價多少嗎?」

    敖沐陽搖頭,尼瑪又來了一個賣關子的。

    「五百萬!」

    雖然知道接下來報出的價格不會低,可五百萬的高價——敖沐陽還是震驚了:「啊?這東西是玉皇大帝寶座拆下來的?三克五百萬?」

    對於他的反應,青年助理表示滿意:「就是這麼個報價!」

    「也就是沒人買。」程德明笑著補充道。

    他繼續說道:「三克五百萬,這有點制造噱頭的意思了,反正沒人買,他要價五百萬五千萬都可以,能吸引大家目光即可。實際上白奇楠很珍貴,卻沒有這麼珍貴。」

    聽了他這麼說,敖沐陽又是理解又是失望。

    如果他這真是一串白奇楠,如果白奇楠真的三克五百萬,那他手上這一串不得五千萬?

    白奇楠密度較小,但他這一串怎麼著也得有三十克。

    看到他臉上的失望表情,程德明又說道:「他那三克白奇楠不值五百萬,因為它那是散木,只能燒來做香料用,即使是世界首富也舍不得燒五百萬的香料吧?可它要是做成你這個珠子的樣子,那確實能賣出這樣的價錢。」

    一片散木和一個雕琢成型的玩物可不一樣,後者用途大了。

    敖沐陽苦笑道:「差距沒那麼大吧,我這也不是藝術品,就是一個老兵自己用刻刀雕琢出來的而已。」

    聽他這麼說,程德明先嘆了口氣:「暴殄天物啊,那朋友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可能是目前最大一塊白奇楠,竟然車了珠子。唉,車珠子車珠子,現在被一些無良木商洗了腦,大家都在瞎幾把車珠子,愚蠢!」

    能讓生性淡薄的老爺子開口說髒話,由此可知他對這種宣傳的不滿。

    敖沐陽解釋道:「這珠子不是最近做出來的,迄今恐怕得有小半個世紀了。」

    程德明道:「我看出來了,珠子上有一層包漿,如果不是這樣,那我可以更簡單的辨別出它這白奇楠的身份——白奇楠的香味太獨特了。」

    白奇楠屬於奇楠,奇楠一共有六種,分別為:白奇楠、綠奇楠、紫奇楠、黃奇楠、紅奇楠和黑奇楠,其中以白奇楠最是珍貴。

    從外觀特征上來說,雖然白奇楠名字帶『白』,可是很奇怪,它實際卻不是白色的,反而顏色較暗,多為黃褐色,有明顯的斑點、紋理,比如敖沐陽這一串就是如此。

    老爺子告訴他,白奇楠之所以得這麼一個名字,是因為這種奇木以前是得到高僧所用,佛家認為佩戴白奇楠可趨吉避凶,認為它是能夠加持修行、穩固佛心之寶物。

    佛學以白色為尊,故而,這種木材跟著得道高僧沾光被稱為白奇楠。

    「辨別白奇楠,看顏色毫無意義,而是要看內質。這白奇楠有樹脂,且樹脂豐滿,似有呼之欲出之感,表皮手感細華光潤,觸感極佳!」老爺子摩挲著手串說道。

    敖沐陽點頭,這手串確實觸感很好,他一直戴在身上不光是因為它能聚斂水汽,也因為戴著挺舒服的,所以他日夜一直戴在手腕上。

    「還有一個是味道,從味道上來講,它是沉香中的極品。香味爆發力強,婉轉變化復雜,細嗅之下,為沁涼、蜜香、乳香、花香、果香,層層變化、層次分明,香甜氣息持久,長期不散。」

    老爺子浸淫古董和奇木時間長久,在這方面下了大工夫,他嗅覺很強,先前一下子就嗅到了這股香味。

    而他之所以閉著眼睛去嗅這味道,便是在分辨香味的層層變化。

    一邊說著,老爺子一邊嘆氣:「白奇楠的香味,我這輩子就聞過一次,那強力的穿透性與擴散性,絕非其他沉香可比。無論生聞還是熏燃,都能給人以深刻印像!」

    最後,他還很文藝的下了個評價:「香王之名,得之無愧!木王之稱,無可置疑!」

    他摩挲過幾次之後又還給敖沐陽,問道:「小敖村長,這手串你有沒有興趣出售?我可以給你找個好下家,一定出一個讓你目瞪口呆的價格!」

    敖沐陽搖頭:「我還是自己戴著吧,你不是說它可以趨吉避凶嗎?如果它可以在這方面幫到我,那真是千金不換呀!」

    老爺子大笑:「不錯不錯,你小子頭腦非常清醒啊!」

    其實真正讓敖沐陽感覺千金不換的是這手串聚斂水汽的能力,這是他在其他東西上從未見過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9 12:27
444.領人(1/5)


    敖沐陽待在這裡不是為了等程德明老爺子,所以他們聊過了白奇楠手鏈後,敖沐陽留下禮物,老爺子就帶著助理去村裡找漁家樂訂房了。

    他一直等到傍晚,沒等到敖志義,倒是等到了海警。

    一艘海警快艇開到碼頭,年輕的海警看到敖沐陽後便招手。

    敖沐陽心裡一沉,他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這海警認識他,他是蘇金南的手下,名叫鄭柳年,兩人一起吃過不止一次飯,所以互相熟悉。

    看到敖沐陽,鄭柳年笑道:「敖村長,現在村裡你負責?」

    敖沐陽點頭:「是不是我們村有人惹麻煩了?」

    鄭柳年道:「咱們是熟人,我不打官腔、不說官話了,龍頭號你們村的?船長叫敖志義,你們村以前的村支書是吧?」

    敖沐陽嘆了口氣:「對。」

    「那就行,你去領人吧,去鎮派出所,我們把人送過去了,這一次我們只是治安拘留,往後可就不這麼簡單了。」

    鄭柳年揮揮手,海警快艇風馳電掣而去,開往下一個村子……

    敖沐陽陰沉著臉開車去了鎮派出所,他一進門看到一群人烏壓壓的蹲在大廳裡面,眾人貼著牆、低著頭蹲在那裡,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

    當然,他們確實犯了錯,不光犯錯還違法了,處境比小學生可要糟糕多了。

    人群當中,敖沐陽輕易看到了敖志義幾人,這些人看到他後紛紛垂下頭,只有敖志義昂著一張老臉,看上去很是桀驁。

    敖沐陽去找到宋公明問道:「宋警官,這些人怎麼處理?」

    「一艘船五千塊的罰款,沒收所得,念是初犯就不嚴加懲罰了,不過下一次再抓到可就沒這麼簡單了。」他開了一張單子給敖沐陽。

    敖沐陽去找到一行人,將他們帶出大廳去了隔壁的會議室。

    人群裡的敖海生囁嚅道:「村長,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敖沐陽剛要說話,敖志義搶先開口:「行了別說了,能走了嗎?趕緊去看看漁船,瑪德,海警說沒收非法所得,老子哪有非法所得?老子是漁夫,漁夫捕魚天經地義!」

    一聽這話,敖沐陽心裡來氣,敖志義倚老賣老,到了這時候還在這裡端著態度呢。

    他冷冷的說道:「別著急,你先把罰款去繳納了再走也不遲。」

    錢是敖志義的脈門,老頭的摳門全村找不出第二個,向來只有他給人家罰款的時候,哪有他被罰款的時候?

    所以,敖沐陽話音落下,敖志義就生氣了:「交什麼罰款?我憑什麼繳納罰款?」

    「禁漁期出海捕魚,這是違法,違法就得繳納罰款,就得沒收非法所得。」敖沐陽不耐的說道。

    敖志義一梗脖子,擺出無賴架勢:「老子憑本事捕來的魚,憑什麼說是非法所得?」

    敖沐陽知道跟他沒道理可講,直接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愛交不交,反正抓的不是我,交了罰款你們可以回去,不交罰款那就等著被派出所起訴吧,然後上老賴名單,以後不能貸款不能坐飛機、不能坐高鐵。」

    一行人被他震懾住了:「這麼嚴重?」

    敖志義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們也真信他的話,我就不信我不交罰款,國家還能治死我這個老黨員?我給黨掏心掏肺干了一輩子哇!」

    「不用廢話,」敖沐陽懶得多說,「你不交錢試試,黨員不帶頭擁護黨的政策還有理了?你不交錢等著坐牢吧,坐牢肯定會被開除黨籍的,至少也是個留黨察看的處分。」

    這下子敖志義被震住了,對於黨員來說,不管留黨察看還是開除黨籍都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敖沐陽道:「不光是交罰款的事,我今天想跟你們說,拜托你們了,能不能別給村裡丟臉?政府立法說禁漁期不准捕魚了,你們能不能老實點?」

    敖志義冷冷的說道:「我們怎麼不老實啦?漁民捕魚不是天經地義的?憑什麼他說禁捕就禁捕?陽仔,你這剛當村長就幫著政府欺壓咱們鄉親,我干了幾十年領導可從沒干這樣的事!」

    敖沐陽道:「我不廢話了,反正人我領出來了,你愛交罰款就交,不交大不了就是起訴加扣船,看看你跟政府誰更硬。」

    說完,他帶上其他人走出派出所。

    他不慣敖志義這些熊毛病,如今龍頭號被海警扣押著呢,有種他就別繳納罰款,看看他的唇槍舌劍能不能逼的海警主動向他妥協。

    晚上,龍頭號披星戴月的回到村裡,敖志義老臉發黑,跟掛著一層烏雲似的。

    草草吃了點東西,他又出去找船員了,挨家挨戶走動,去找那些平時跟著他出海的村民。

    結果他一進門,不等開口說明來意,屋裡的人立馬擺手:「老書記,我不出海了,我不想再被抓去派出所。」

    敖志義勸說道:「抓去了怎麼了?警察還敢對咱們動武?我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對待一名對國家有功的老黨員!」

    村民堅定的搖頭:「不是動武不動武,而是太丟臉了,特別是丟娃的臉,這讓娃在學校怎麼面對同學?人家說你爹被警察抓走了,你讓他怎麼說話?」

    敖志義改了個勸說方式:「沒事,這次咱們往東南開,那邊海警少,一定不會被抓到。」

    「不行,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收拾屋子吧,現在村裡游客挺多的,收拾好屋子搞個漁家樂也不少賺錢。」

    敖志義走了好幾家,得到的都是類似答復,一個願意再跟他出海的人都沒有。

    這把他氣炸了,漁船不是舢板,這東西要一個人操作不了,他必須得有至少三四個幫手才行,現在他找不到幫手,就沒發出海。

    敖沐陽在龍頭村有威信,而且他理解關於禁漁期政策的目的,所以很配合這項政策的執行。

    可是其他村的村干部沒有這個覺悟,多數人的想法還是跟敖志義一樣,他們大半輩子都漂在海上了,他們認為這是老天爺給飯吃,漁業局和市政府無權插手。

    再者,龍頭村這邊偃旗息鼓還跟村裡旅游業發展起來了有關,村民們不出海也能通過別的渠道賺錢。

    大多數村子沒有這樣渠道,漁民們就靠出海捕撈來養活一家子,所以即使政策很嚴,他們依然頂風作案。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9 12:27
    445.執法隊(2)


    盡管相關政策文件一個勁的往下發,可是沒什麼用,各個村裡出海偷捕的人層出不窮、源源不斷!

    海警數量畢竟太少,本來他們想來個殺雞儆猴,罰一批、抓一批、關一批,結果漁民們不吃這一套。

    而且現在老百姓也聰明了,他們學會了借助媒體的力量。

    漁民們總有家人親戚在媒體單位上班,通過這些人他們制造了一些新聞給漁業局和海警施壓,另外大家一個勁的發朋友圈,各種叫苦叫屈,通過各種渠道來發聲。

    這樣上級單位陷入了輿論風波中,漁業局一看情況不妙,迅速聯系海警改了執法模式。

    又是一場會議召開了,沿海各漁村的村長、村支書都被喊了過去,然後漁業局牽頭搞了個禁漁執法隊。

    其中,漁業局局長戴宗喜親自任職執法隊隊長,海警支隊政委塗新傑則擔任執法隊政委,其他如蘇金南等任職副隊長。

    這個執法隊以鄉村干部為主體,各村為一小隊,村高官擔任小隊長,配合上級單位來執法。

    往後再有偷捕事情發現,直接追究小隊長的監控責任,第一次進行警告,第二次直接免除小隊長職務並記錄進檔案,相關情況會反映給鄉鎮領導,解除村內領導職務。

    也就是說,村支書們來約束自己村的漁船,如果約束不了或者不加約束,那就等著被擼掉帽子吧。

    會議後下發了加入執法隊的請願書,說是自願加入,但先前戴宗喜等人已經明確說過了,不加入的等著就地免職吧!

    現場村支書們苦著臉簽字,唯一不懼這份協議的也就敖沐陽了,他是代理村支書職責,實際上他是村長。

    鄉鎮領導有權免除村支書的黨內職責,可村長是老百姓自己選的,沒有出現如受賄、刑事犯罪等嚴重違法違紀的情況,上級領導無權對其進行管轄。

    不過還好,敖沐陽對於加入這個執法隊很有興趣。

    他痛快簽字,然後看到隔壁臉色鐵青的王友衛。

    見此他就調侃道:「王書記,你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王友衛陰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用低沉的嗓音慢慢說道:「敖村長,你真是年輕人,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你簽了這個字,就意味著你是村裡的叛徒,知道嗎?」

    敖沐陽痛快的說道:「我樂意。」

    王友衛氣的想罵娘。

    胳膊拗不過大退,大多數人都簽字了,剩下的隨大流,也老老實實簽了字。

    執法隊成立,立馬就要參與巡邏行動。

    蘇金南將手下海警分成了十六隊,每個海警帶領一支隊伍,每支隊伍還有五名村支書參與巡邏行動。

    各村的村支書們輪流加入執法船去海上進行巡邏,敖沐陽被分到了第一隊、第一組,開完會後第二天就出海了。

    反正他沒什麼事,索性帶著將軍、元首上船出海去兜風。

    他們這艘船上還有王友衛和龍旺莊書記龍德水,後者頂著個大光頭,不管說話不說話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和氣,其實是個笑面虎。

    王友衛很忙,王家村是大村,而且最近好像在忙活給村裡招商引資的事,所以對於參加執法隊的事很抗拒。

    上船之後,他心情不好,便想撒口氣。

    船上除了海警戰士之外其他都是周圍村的干部,明面上來說,除了敖沐陽他和其他人關系都不錯,這樣自然就把敖沐陽當成了撒氣包。

    他先是給大劉村的村支書劉毅使了個眼神,道:「劉書記,你不是對動物這個皮毛過敏嗎?」

    劉毅一愣,然後順勢說道:「對對,我對這個動物皮屑很敏感,受不了這些東西。」

    這樣王友衛就拎了拎腰帶後看向海警戰士,說道:「警官,你看咱們這樣船上就別帶動物上來了,這不是故意為難劉書記嗎?」

    劉毅瞥了眼敖沐陽點點頭:「對對對。」

    敖沐陽知道兩人在耍小花招,他不在意,慢條斯理的說道:「劉書記,你對動物皮屑過敏,那你們村裡是不是都不養狗養貓?你家是不是也不養狗?」

    劉毅干笑道:「最好別養,不過我兒子喜歡狗,所以家裡養了一只拉布拉多犬。」

    敖沐陽道:「拉布拉多犬我知道,這狗掉毛可厲害了,那對你影響太大了,這樣,今天回來我過去把你這狗拉走,免得搞的你過敏出事。」

    劉毅不悅道:「敖村長,你這是……」

    「我這是幫你呢。」敖沐陽親熱的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幫你保命呢,你相信我,我說的出做得到,一定會幫你的。」

    劉毅也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敖沐陽的名聲在整個前灘鎮是非常響亮,以前鎮上最橫的是做黑心買賣的金宏,可金宏去年就被他收拾的老老實實。

    現在,敖沐陽就是前灘鎮上最有名氣的一個村霸,特別是他帶著村裡人跟王家村械鬥那一戰,更是讓他威名遠播。

    被敖沐陽摟著肩膀,年紀足足長了他兩旬的劉毅有點打怵,他干笑道:「不用你幫忙,敖村長,我這個毛病吧,其實吃點抗過敏藥就行了。」

    「那你今天吃抗過敏藥了嗎?」敖沐陽問道。

    劉毅打了個哈哈,道:「吃了、吃了。」

    敖沐陽瞥了王友衛一眼,說道:「這樣的話,我的貓狗在身邊,不會讓劉書記過敏了吧?」

    劉毅擺手道:「那不會。」

    王友衛滿心不悅,劉毅太軟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鼓動劉毅配合自己擠兌敖沐陽,其他村書記未必那麼給他面子。

    大家都知道敖沐陽不好惹。

    心裡這口氣沒發泄出去,王友衛憋著很不爽,隨船出海後,他就繼續想辦法來對付敖沐陽。

    這次他找了龍德水來配合自己,龍德水跟他關系很好,龍旺莊位置跟王家村靠近,簡直就是王家村的小弟,跟加拿大對美國的態度似的。

    王友衛跟他低語了兩句,然後大聲說道:「以前禁漁期整治海上挺容易的,今年怎麼還得發動大家搞了個執法隊?」

    單純的海警戰士還想解釋,這時候龍德水搶先說道:「今年盜魚的人和船格外多,嗯,有些村裡很囂張。」

    敖沐陽冷眼旁觀,靜靜的看著兩人在扯逼,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伸手在海水裡晃悠,好像玩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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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敖村霸(3)


    「怎麼個囂張法?」王友衛作出感興趣的樣子。

    龍德水道:「有些村就是村支書帶著村裡人出海捕撈,這怎麼行呢?市裡和縣裡領導沒辦法,就把大家一起揪出來搞了個執法隊,從自身開始嚴格要求。」

    有人吃驚的問道:「哪個村這麼囂張,村支書帶隊出海搞偷捕啊?」

    龍德水立馬接了話,笑道:「我不大好說,哈哈,小敖村長,你們老支書敖志義前兩天是不是被抓了?我去派出所的時候看到他來著。」

    王友衛想把敖沐陽架在火上烤,他知道村支書們對於參加這個執法隊很不爽,如果坐實了龍德水的解釋,那敖沐陽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敖沐陽道:「這個我不清楚,對了龍書記,你小心點呀,這海上風大浪大,還是少說話多注意腳下比較好。」

    龍德水道:「這沒事,我在海上行走了三十多年,就沒出過意外。」

    敖沐陽驚訝的問道:「這麼厲害?你這是腳下有功夫呀!」

    龍德水笑道:「這算什麼,嗨,就是咱們海鬼吃飯的看家本事而……」

    他的話還沒說完,敖沐陽一記快步邁上去,然後伸手推在了龍德水的胸膛。

    龍德水只感覺眼前一花,接著一股大力傳到胸膛,將他推的飛了起來。

    驚慌之下他下意識伸手去抓東西,結果什麼沒抓到,『咣當』一聲掉入海裡。

    敖沐陽趕緊喊道:「減速減速,有人落水了!」

    開船的海警戰士立馬倒轉發動機來降速,王友衛吼道:「敖沐陽,你干什麼?你謀殺啊?我跟你說這是犯罪行為!你這不是開玩笑,你這就是打算害死龍書記……」

    他的目的就是激怒敖沐陽,敖沐陽推龍德水下水的行為很像是怒火衝頭情況下做出的無腦決定,所以他趕緊攻擊敖沐陽。

    敖沐陽道:「誰開玩笑了?我是聽龍書記說他腳下有功夫,就想試試他的功夫,沒想到他只是吹牛。唉,怪我怪我,我這就下去救他!」

    說著他脫掉外套,一記魚躍跳入水中。

    龍德水確實是個老海鬼,被推下去的時候他還有些驚慌,真正落入水中後他就穩定下了情緒,嫻熟的游泳想要浮出水面。

    就在這時候,敖沐陽來了。

    敖沐陽看到他便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龍德水以為他來幫自己游泳,結果一股力量從上往下透體而入。

    「我——咕咚!」他下意識要開口罵娘,結果一張口被灌了一口水。

    敖沐陽將他往水裡摁了一把,隨即便將他拉出水面。

    龍德水冒頭趕緊深呼吸,接著想要發火。

    沒等他發火,他剛緩了口氣,又被敖沐陽拉入了水中!

    龍德水惱了,這是想淹我呀?這是欺負人呀?行,那咱們就在水裡鬥一場,讓你見識見識我們龍旺莊第一潛水好手的本事!

    心裡有譜,他回身去抓敖沐陽,結果一回頭看到一張巨大的嘴巴在他身後徐徐張開……

    張開的大嘴如海洋黑洞,海水洶湧而入,流速驚人。

    嘴巴上內外的尖牙利齒更是驚人,跟一把把匕首似的,鋒利的獠牙參差不齊,看在眼裡讓人頭皮發麻。

    特別是有的獠牙上還插著魚,大魚就剩下半截身體掛在獠牙上,他看到後忍不住想起古代那些被吊死掛在城門城牆上示警的罪犯!

    敖沐陽在後面抓住了他的肩膀和衣領,將他推搡著送進了大魚嘴巴裡。

    這把龍德水嚇壞了,他瞪大眼睛竭盡全力掙扎,可他的滿身蠻力根本沒用,肩膀和脖子上的雙手跟一對老虎鉗似的,他的掙扎毫無作用!

    龍德水使勁蹬達腿,這樣的掙扎不但沒法讓他後退,反而加快了他前行的速度,連同後面的推力一起把他弄進了大魚張開的恐怖大嘴裡!

    他在水下努力扭頭看向身後的敖沐陽,滿臉驚恐,他很想喊一句『這樣是會死人的』,可他一張嘴就有海水灌進肚子裡,咕咚咕咚倒是喝了好幾口水,卻一個字吐不出來。

    後面的敖沐陽臉色平靜,似乎不是把人往虎鯨嘴巴裡塞,而是在把一根柴火塞進爐灶中,滿臉的不以為然。

    這種冷酷、這種心狠手辣,看的龍德水遍體生寒!

    他的上半身被塞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就是虎鯨口腔的味道,或許這也是死亡的味道……

    龍德水嚇懵了,他一口氣憋不住,咕咚咕咚喝起海水,被海水灌的他一個勁翻白眼。

    就在他以為自己真要死在水下的時候,忽然有新鮮空氣進入他的鼻腔。

    這樣他趕緊張開嘴巴努力呼吸,使盡全身力氣去呼吸。

    隨後他聽到了聲音:「來,大家搭把手把龍書記拉上去。」

    「龍書記怎麼回事?他水性不錯的呀,這次咋弄成這樣?」

    「怪我怪我,肯定是我剛才推他下水嚇到他了,搞的他沒做好准備……」

    龍德水上船後趕緊用剩余的一絲力氣支配身體爬起來,他連滾帶爬遠離敖沐陽,然後跪在船上使勁嘔吐起來:「嘔、嘔、嘔!」

    苦鹹的海水從他嘴裡噴了出來,看的周圍村支書們一個勁反胃。

    王友衛熱情的衝過去扶起他,道:「龍書記,你怎麼了?瑪德,敖沐陽這小子太過分了,我幫你……」

    「不不不,不用。」龍德水一聽這話趕緊推開他。

    敖沐陽的心狠手辣他可是在水下見識了,還有水下那個虎鯨的恐怖大嘴他也見識了。

    這會他想明白了,敖沐陽就是故意嚇唬自己,他並不敢害死自己。

    不過對方確實夠狠,他確實害怕了!

    吐干淨肚子裡的海水,龍德水踉踉蹌蹌的進了巡邏艇的艙房,敖沐陽說道:「咱們都去艙房吧,別在外面晃悠了,萬一不小心跟龍書記這樣掉下去可麻煩了。」

    其他的村支書們努力翻白眼,沃日,真不要臉,龍德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嗎?

    但他們還是老老實實進了艙房,因為他們怕自己惹了敖沐陽也被扔到海裡去,敖沐陽這個大村霸,他們以前只是聞名,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他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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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拾荒螺(4)


    巡邏艇在海上轉了一圈,毫無發現。

    村支書們滿腹怨氣的下船,劉毅直接甩臉子:「我們都把自己村管的很好了,以後肯定沒人去偷捕了,還把我們弄上船去海上逛游一天干嘛?這不是浪費我們時間嗎?」

    他們怕的是領導,普通海警他們才不怕。

    敖沐陽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

    可是沒人敢得罪他,他現在給村支書們的印像是個愣頭青,橫的怕愣的,這裡的村支書也就個王友衛算是脾氣橫,所以沒有人敢惹他。

    其他出海的巡邏艇也沒有發現,戴宗喜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看來各村都嚴加進行管轄了。

    但敖沐陽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應該是漁民們不敢頂風作案,這段時間海上或許會平靜下來,可是等上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了,偷捕的漁船肯定還是少不了。

    連續三天海上沒有抓到偷捕漁船,然後執法隊的領導們就允許小隊長們自己帶著隊員出海進行巡邏。

    這個巡邏是有獎巡邏,抓到偷捕的船後,偷捕漁船上的非法所得將由巡邏隊分配。

    這是個高招,各個漁村之間是直接競爭關系,大家關系都不怎麼好,不過以前關系不好是暗地裡的,如今要拿到明面上了。

    反正大家處的不好,這樣有了互相薅羊毛的機會,那還不可了勁的去出手?

    本來敖沐陽對出海巡邏沒什麼興趣,可敖沐東等執法隊隊員有興趣,一定要組織出海。

    於是敖沐陽重新啟用了海釣艇,一船八個人,迎著海風浩浩蕩蕩開向海洋。

    出海之後,敖沐陽找了一片水質純淨的海域,他將小艇上的一艘橡皮艇放了下去,自己上了小艇,道:「你們繼續巡邏吧,反正油錢可以報銷,碰到偷捕漁船先拍照留證據然後打電話給海警,海警給你們撐腰。」

    海釣艇離開,敖沐陽從小筏子上跳了下去。

    他入水之後,老虎和八條鼠海豚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鼠海豚群算是跟定他了,或者說吃定他的金滴了。

    前兩天他下水去嚇唬龍德水,鼠海豚們也出現來著,它們跟著老虎,老虎嗅覺出色,敖沐陽將手在水裡泡了一會,老虎就來了。

    自然,鼠海豚群也來了。

    這次他跳入水中,隨船出行的老虎和鼠海豚群更是立馬從上下左右對他展開了全方位的堵截。

    它們目的很明確,想要金滴。

    敖沐陽挨個甩出金滴,各有一點,對此老虎很不滿意,沒辦法,敖沐陽只好又喂給它一點金滴。

    吃掉他偷偷喂下的第二點金滴,老虎甩著尾巴得意的在水裡轉悠兩圈,眼睛斜睨鼠海豚們,看起來很有優越感。

    敖沐陽忍不住失笑,他伸手拍了拍老虎的腦袋在心裡感嘆一句:戲精啊。

    這裡水質很好,海水不深,只有二十余米的深度。

    敖沐陽一邊汲取水汽一邊在海裡遨游,眼睛隨意的看向四周。

    相比南海,紅洋海域的漁業資源差遠了,如此就能理解海洋和漁業局今年開展史上力度最大禁漁行動的苦衷,再不讓魚蝦蟹們休養生息,那真要被捕光光了!

    海裡沒有魚群,只有幾條海鱸魚、魷魚和墨魚之類孤單游蕩,整片海域冷冷清清,看起來讓人心頭難免生出孤寂的感覺。

    敖沐陽看向海底,海底有些垃圾,比如塑料碎片、塑料瓶蓋之類的東西,他正要感嘆人類對海洋的污染,忽然看到一個塑料瓶蓋動彈起來。

    如果是被海洋暗流吹的飄動,那敖沐陽不會感覺奇怪,可這瓶蓋就是在海底一塊礁石上挪動,具體來說它是混合了兩片塑料和幾塊小石頭在蠕動,那就有點意思了。

    他快速潛到海底,這樣他的身體帶動水流產生動靜,隨即小瓶蓋和塑料片頓時又不動彈了。

    這樣敖沐陽就看懂了,原來這是一個海螺。

    螺貝類在海洋中擁有大量天敵,不管魚蝦蟹還是墨魚魷魚等軟體動物,其食譜中都有貝類生物。

    這是沒辦法的事,海螺和貝類生物沒有攻擊能力,只能進行防御,它們數量多、營養豐富且行動遲緩,確實便於欺負,便於作為食物。

    海螺和貝類為了生存,它們在進化過程中各種努力進化,不過沒有進化攻擊手段,而是進化防御方式,比如加強殼的硬度強度,比如長出長刺瘤凸。

    但是,還有一些貝類在進化之旅中不走尋常路——

    敖沐陽現在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位,他拿起來的東西如果不仔細看,那就是一團垃圾,如果仔細看能看到裡面藏著一個貝類。

    這貝類不是寄居蟹之類的生物,敖沐**體不知道這種貝類的身份,不過總體來說它們屬於綴殼螺,在紅洋俗名叫拾荒螺。

    拾荒螺顧名思義,就是一只海螺撿了一堆破爛兒東西,這種海螺很有意思、很古怪,它們本身就是有殼的,不過在生長過程中它們會不斷撿拾在海底散落的各種硬物,然後粘附在自己的殼上。

    海底還有一些種類的螃蟹也這麼做,就跟穿上吉利服似的,以此來掩蓋自己的行蹤。

    但拾荒螺的做法最獨特,它們不是撿了這些東西貼在殼上就行了,它們螺殼生長速度很快,會把撿到貼在螺殼上的東西嵌入其中,最終成為殼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別的生物撿拾東西貼在身上是為了一時偽裝,而這種拾荒螺卻是一種永久性偽裝,它們一旦撿到貼在身上,那就一直帶到死亡。

    看到這只拾荒螺,敖沐陽來了精神。

    拾荒螺價值很大,它們肉質很美,似乎在大自然界就是有這樣的規律,殼越厚實、越硬,偽裝能力越強的東西越好吃。

    另外,拾荒螺還有一個名字,叫駝寶螺,它們喜歡在海底搜索好看的東西駝在身上、長進貝殼,比如說人類扔到海裡的塑料瓶蓋,比如說一些碎裂的玻璃,比如說海裡的紅珊瑚碎片……

    紅珊瑚的珍貴性不言而喻,這是一種罕見的深海珊瑚,被發現的幾率很小,價值巨大。

    直接發現紅珊瑚的可能性很小,現在市場上流通的一些紅珊瑚就是從駝寶螺身上所得,駝寶螺也喜歡紅珊瑚,它們發現生活在海底的紅珊瑚後,會待在周圍尋找隨便然後駝在身上,這樣找到拾荒螺也就是駝寶螺,往往可以發現紅珊瑚。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9 12:28
448.意外發現(5)


    簡單來說,拾荒螺的貝殼是個小寶庫,裡面指不定埋藏著什麼東西。

    曾經有人在印度洋捕獲了一批拾荒螺,它們貝殼看上去沒什麼,可是敲開長得亂七八糟的貝殼後,卻發現裡面有金幣!

    當時的發現者順著這些拾荒螺的生存地開始搜尋,最終找到了一艘沉船,這在海洋尋寶史上曾經被傳為奇談。

    敖沐陽倒是不奢望自己能找到海洋寶藏,只要這些拾荒螺的貝殼裡能有幾塊紅珊瑚就好。

    這樣,他帶著漁網沉入海底,在周圍好一陣轉悠,一共撿到了四十多個拾荒螺。

    拾荒螺的偽裝太成功了,發現威脅後它們立馬會一動不動,因為螺殼上長著礁石海藻等等掩護,普通情況下很難發現它們。

    敖沐陽撿這些拾荒螺,足足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而且他知道這片海域肯定還有拾荒螺,這個族群很擅長隱蔽,不是那麼容易被一網打盡。

    當然,敖沐陽沒有將它們一網打盡的意思,他從不干這種事。

    將海螺放上小艇,敖沐陽在海面下漂浮著。

    六月陽光熾熱,可他沒有冒出水面,而是將身體泡在水中,距離海面大約有半米水深,這樣陽光曬下來,熱量被海水吸收了一部分,再照到他身上就很舒服了。

    悠悠然的漂在水裡,敖沐陽汲取著水汽隨波而流。

    不知不覺,他回到村裡一年了。

    待在漁村這種地方,時間過的會緩慢,節奏一下子慢下來了,給人以時間去品味生活。

    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感覺著海水的柔潤,敖沐陽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一句:當初真傻,竟然決定去京城,還是待在村裡好。

    後面海釣艇轉了回來,敖沐陽上船問道:「怎麼樣,各位,有收獲嗎?」

    「有個屁啊。」敖沐東很沮喪。

    敖沐鵬說道:「龔家門頭倒是有一艘漁船出海了,不過他們沒有下網,估計他們打算晚上動手,這會抓著他們沒用。」

    「要我說整個白天咱們出來就沒用,誰在白天裡作奸犯科?要我說咱們就晚上再去抓船,絕對一抓一個准。」

    敖千萊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晚上我要摟著媳婦兒睡覺哩。」

    敖沐東嘿嘿笑道:「千萊叔,你跟我嬸子咋睡的?給我們說說,你們晚上在一起都干啥了?」

    敖千萊這會倒是不傻了,他斜睨敖沐東一眼道:「再胡亂說話,我給你打掉半口的牙!」

    敖沐東不敢亂開玩笑了,敖千萊說到做到,真要敲掉他半口牙,那肯定會數清他的牙齒數量後動手往下砸。

    敖沐陽道:「下午你們要是還想出海的話,那就自己開船,我不出來了。另外,晚上去我那裡喝酒,我今天弄了點拾荒螺。」

    拾荒螺的螺肉很鮮美,蘸上點芥末醬汁簡直是美味到爆炸。

    它給人更大的誘惑在於螺殼內的情況,這有點像是賭石,大螺殼裡面指不定包著什麼,誰也猜不透,總得敲開才清楚。

    敖沐陽下午就敲螺殼了。

    這麼做之前得先處理裡面的螺肉,因為螺殼特別堅硬,得使勁敲才行,一不小心容易毀了嬌嫩的螺肉。

    做拾荒螺挺殘忍的,要把它們活活蒸熟。

    敖沐陽將鍋子燒開水,放了個鐵盤進去,把海螺挨個放了上去。

    四十二個海螺一共摞了四層,拾荒螺的貝殼很大,最小的也有成年人拳頭那麼大。

    大火轉小火,等到水蒸氣從籠屜裡冒出來的時候,那關掉火就可以了,靠水蒸氣余威就能蒸熟螺肉。

    拾荒螺的螺肉很嫩,這是它的珍貴之處,如果蒸的火候太大,螺肉會被蒸的變老,那樣跟膠皮似的,將毫無美味可言。

    螺殼涼了,敖沐陽打開整體用鉤子將一個個螺肉勾了出來。

    螺肉不大,跟果凍似的,它們在高溫刺激下會縮成一團。

    他拿出螺肉剔除內髒,然後放到了冰箱裡,剩下的時間就是來砸螺殼。

    中午頭,敖富貴跑來看熱鬧:「陽子,大鵬說你弄了一些拾荒螺?來,我幫你開螺殼,我還是處男,手氣好。」

    給拾荒螺開螺殼,有點賭寶的感覺,還是挺刺激的。

    敖沐陽攔住他道:「用不著,我也是處男,我手氣一樣好。」

    「兩個處男啊。」敖富貴訕笑,「扎心了,老鐵。」

    螺殼堅硬,是海螺天長日久長成的,處理起來並不容易。

    敖沐陽拿了一把銼刀,他得先把螺殼挫一遍,看看裡面情況,這跟賭石的原理類似,賭石的時候先要切一層石皮去,這叫『開窗』。

    他快速將螺殼挫了一圈,敖富貴往上灑水,然後搖頭:「沒東西。」

    敖沐陽換了手磨機,插電後磨刀嗚嗚的呼嘯起來,他握著手磨機放在螺殼正中,隨著石粉飛濺,螺殼逐漸被分成兩半。

    毫無發現!

    敖沐陽舉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看,敖富貴道:「不用看,球也沒有,大膽處理吧。」

    說完,他接過螺殼用小錘敲了起來:「砰砰砰!」

    螺殼被砸的粉碎,沒有紅珊瑚的蹤影。

    見此,敖沐陽便開始失望了。

    拾荒螺很有意思,它們有群居性,發現感興趣的東西時候,會互相搶奪來貼到自己螺殼上。

    這些海螺來自一個族群,如果它們碰到過紅珊瑚,那應該每個海螺的殼裡幾乎都有點紅珊瑚碎片才對。

    心裡沒有希望了,敖沐陽便懶洋洋起來。

    敖富貴倒是對這種事感興趣,推開他接管了對海螺的控制權。

    他沒有用銼刀收拾,直接下了手磨機。

    隨著大螺殼分成兩份,他忽然叫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就說我手氣好吧嘿,羊子,你絕對不是處男了,你肯定被女人處理過了!」

    「胡扯。」敖沐陽湊上去一看,他沒看到紅珊瑚,但看到了一塊雞蛋黃似的小石頭。

    這小石頭色澤亮黃,呈現半透明質地,陽光照耀在上面散發出柔和的光線,看起來很是漂亮。

    「蜜蠟!」敖沐陽頓時驚喜。

    這東西在海裡有發現,可不太常見,沒想到他們在拾荒螺的螺殼裡找到了。

    敖富貴發現的蜜蠟個頭不小,價值得有個幾千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30 12:36
449.送人吧(1/3)

     一個個螺殼砸開,倒是沒有發現紅珊瑚,但發現了不少蜜蠟,也就是海琥珀。

    這東西在漁家不常見,可也不是很罕見,敖沐陽知道它不是很值錢,起碼沒有紅珊瑚那麼值錢。

    不過他不太清楚現在蜜蠟的市場,正好有個專家在這裡,於是他去把依然留在龍頭村的程德明叫了過來。

    四十二個螺殼,總共收獲出了三十五塊蜜蠟,獲取率很高,這跟拾荒螺的特性有關。

    老爺子到來後就看到了琳琅滿桌的蜜蠟,他拿起一塊點點頭道:「嗯,金絞蜜,咱們國家海域出產的海琥珀,只有紅洋才有金絞蜜,這個在市場上價格可以,一克得兩百塊。」

    不管是海琥珀還是陸地琥珀都是遠古時代的松樹和楓樹分泌脂蠟而成,脂蠟很輕,變為化石後依然很輕,甚至海琥珀的密度比水要小,可以漂在海面上,就這樣被海水帶上岸。

    程德明口中的金絞蜜就是敖富貴一開始得到的那塊,好像雞蛋黃,個頭不小,實際上卻不重,那麼大個頭頂多有十來克的重量。

    老爺子是這方面的專家,又拿起一塊看了看說道:「這個也不錯,金包蜜,在咱們紅洋沒怎麼見,價格比金絞蜜稍微差點,不過品相好的話單價也能賣一百七八十塊。」

    敖富貴沾沾自喜的說道:「那咱們可發財了。」

    他們找到的蜜蠟至少有個一百克,多是金絞蜜,按照老爺子所說它們的價值能有個一兩萬塊。

    對於敖沐陽來說這是小錢,可對於敖富貴而言這確實一筆小財。

    聽了他的話,老爺子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胡須:「發財了嗎?」

    看到他露出這表情,敖沐陽知道事情有異。

    敖富貴卻沒有看出來,他畢竟沒跟老爺子打過交道,誤會了他這話的意思:「程老板,我們鄉下人不像你這樣是大富豪,一次賺個上萬塊已經是發財啦。」

    老爺子搖搖頭:「誰說這些蜜蠟能讓你們賺上萬塊?」

    敖富貴頓時懵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它們的價錢嗎?算一算不就出來了?」

    敖沐陽知道程德明又犯了喜歡賣關子的毛病,便嘆道:「老爺子,有花不妨直說。」

    老爺子道:「那我直說了,你們這些蜜蠟賣不出我說的價錢,因為品相不好,它們是從拾荒螺的螺殼中得到的吧?你看,幾乎每塊蜜蠟都有打磨痕跡,有的裡面還扎進了幾丁質……」

    一邊說,他一邊繼續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敖沐陽聳聳肩道:「那這些蜜蠟總共能賣個多少錢?」

    老爺子琢磨了一下道:「幾千塊吧,如果你通過我出售,或許能有人賣我這張老臉個面子,也能賣個上萬塊,不過頂多就這價了。」

    聽到他這麼說,敖富貴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敖沐陽太了解這個從小一起撒尿和泥玩的鄰家弟兄了,這貨是懷疑老爺子在跟他們耍心眼玩奸商手段呢。

    還是那句話,敖富貴不熟悉程德明,以為程德明這麼說是想做中介,幫忙賣這些蜜蠟的時候趁機賺些錢。

    但敖沐陽知道,老爺子真看不上這點小東西,他的話是真的,只有他動用自己的人脈資源,讓買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能賣個稍微高點的價格。

    敖沐陽肯定不會這麼做,這是人情,為了幾千塊搭上個人情犯不著,反正他不指望從這些琥珀來賺錢。

    拍了拍敖富貴的肩膀,他說道:「富貴,你喜歡這些東西就拿走吧,相信程老板的話,它們應該能賣個幾千塊。」

    敖富貴這人不喜歡占小便宜,聽他這麼說頓時生氣了:「這又不是我的東西,你給我干啥嘛?我才不要。」

    敖沐陽了解他,知道這小子脾氣倔的跟一頭牛似的,他既然這麼說那就不會拿走這些蜜蠟。

    想了想,他從中拿出最大一塊金絞蜜遞給他:「喏,這個給你,能開出蜜蠟你是頭號功臣,這是獎勵。」

    敖富貴笑了起來,道:「我就說了我手氣好,羊子,你還說你是處男呢,你看你的手氣就知道肯定不是,反正我把你從咱們龍頭村處男的隊伍開除了。」

    敖沐陽無奈的笑道:「那我怎麼感覺離開這個榜單後還怪有榮譽的?」

    剩下的蜜蠟他只能收起來,不過他沒有收藏這些東西的習慣,留在自己手裡估計遲早不知道掉到哪裡去。

    這樣他想到了敖志滿老人,老人喜歡搗鼓這些東西,前段時間開礁石灘的時候他還提過一嘴蜜蠟的事。

    敖沐陽當時答應他,從礁石灘得到的蜜蠟都屬於老爺子,現在他手裡的蜜蠟雖然不是得自礁石灘,不過他還是想送給老人。

    老爺子在村裡有個綽號,叫琥痴,顧名思義,就是很痴迷海琥珀,他從小喜歡手藝活,是村裡最好的手藝人,不光會編竹制品,也會雕刻蜜蠟。

    他把蜜蠟送過去,老爺子看到這麼多塊蜜蠟眼睛頓時瞪大了:「啊,這麼些海琥珀呀,真好,哪裡來的?」

    「我撈到了一些拾荒螺,這是從螺殼裡砸出來的。」敖沐陽笑著將蜜蠟遞給他,「滿爺,這都給你了。」

    敖志滿擋住他的手臂道:「不成不成,這個東西相當貴呀……」

    「能比得上你給我那個門板?」敖沐陽反問道,「那個可是價值幾百萬哩,滿爺,別跟我客套了,喏,你喜歡雕刻蜜蠟,我給你了。」

    老爺子不再客套,摩挲著蜜蠟就像摩挲著什麼寶貝,滿臉歡欣。

    送完蜜蠟,已經是傍晚時分。

    從螺殼裡獲取蜜蠟可不是容易活,螺殼那麼硬、蜜蠟相對較軟,從中取出來相當耗費時間,他們忙活了一個下午。

    回家後,敖沐陽將螺肉從冰箱拿了出來。

    鮮嫩的螺肉冰涼且充滿彈性,他用快刀切成片,然後又放到了冰箱裡冰鎮起來。

    另外他鹵了點肉,加上醬牛肉、鹵花生、鹽水毛豆等等,他做了一桌子涼菜,又架起烤架准備待會烤點東西。

    日落時分,敖沐東一行人說說笑笑來到他家裡,眾人提著啤酒,有的還提了家裡媳婦兒做的野菜:「村長,知道你好這一口,嘗嘗我媳婦兒這麻辣螞蚱菜做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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