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仙武世界 作者:寧悅岳 (已完成)

 
regn13 2018-1-2 18:56: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352081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6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真相!
    古族第三聖祖啻雲霄,指天而罰,來自彼岸第三步的浩瀚之力,從虛空掃過,便即掀起強烈的威壓,即便僅僅是極其稀少的些許餘威,都讓隔著遙遠虛空觀戰的修士們腦海直接轟鳴,如同被一隻恐怖大手,生生撕裂了元神。

    他們心中根本無法想像,獨自承受這種威壓的啻雲塵,將如何下不讓自己被碾成灰飛。

    啻雲塵的確曾天資蓋世,名動三十三天,如果是他活著的時候,可能還有那麼一絲縹緲的希望能與天地聖祖一戰,但在數千年前他就死了。

    肉身雖得以保全,可元神全早已被斬滅,只剩一縷殘魂執念的他,在那之後的歲月裡,不但沒有存進,實力反而在倒退,此刻縱然以本命精血爆發,其實至多也只有全盛時六七分的戰力。

    衰弱到如此程度,他還怎麼抗衡全盛的第三步聖祖?

    轟!

    巨響滔天,一道劍光自不遠處飛來,從啻雲塵身旁擦過,轟然斬在那天罰一指之上,再次掀起一片璀璨刺目的光芒,爆發驚天動地的餘波。

    光芒散去之後,啻雲塵安然無恙,平靜的站在屍山血海之中。

    當然,方才他並非以自己的實力做到這樣,而是白凡出手幫他攔下了那道指力。

    「你與他究竟什麼關係,真願為他葬身古宇?」啻雲霄沉眉望向白凡。

    「昔日我未證道之時他度過我一段,現在他將寂亡,故而我來送他一程,僅此而已。今日這裡沒有什麼仙帝,只有啻雲塵的護道者,他最後的執念,縱然殺穿古宇三十三天的所有聖祖,我也要幫他完成!」白凡眼中露出一抹深邃之光,緩緩開口。

    啻雲霄聞言轉而看向啻雲塵,淡淡道:「這可是你自己壞了規矩?」

    他的意思顯然是說第二指是白凡幫他擋下的,所以讓他殺啻如因的承諾便不能作數。

    對此,啻雲塵冷漠回道:「你死之後,我自然會去殺她。」

    「呵呵……」啻雲霄哂然一笑,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輕輕搖了搖頭之後對白凡說道:「你以為能斬宙宇就能殺我麼?太想當然了,可惜了仙帝白凡,本可以如道一一般開啟一段屬於你的時代,現在卻要為了一個古族之人葬身古宇,實在荒誕。」

    白凡挑了挑眉,並不動怒,很平靜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並沒有看出你比時空聖祖強在哪裡,難不成是嘴皮?」

    話音未落,突然的,啻雲霄口中發出一聲輕嘯,聲音不大,卻極其綿長,在這天地八方的虛無中迴蕩。

    「回歸!」

    這聲音莫名,似乎是對他的副體所說,因為很多古族修士在與副體融合之前,都會如此大喝,可詭異的是……虛空中並無天地神族的荒獸奔騰出來,反而是聖之啻凌雲面色大變,身不由己的飛上天空,朝啻雲霄飛了過去!

    「這……」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瞬間神色大駭,其中最甚的卻是啻如因和啻雲塵。

    「你在做什麼?停下,不要傷害他!」啻如因滿面驚恐的大叫,再也沒有聖妃高高在上的威容,一個潑婦般,張牙舞爪的撲向啻雲霄,想要將啻凌雲從他手中奪回來。

    啻雲霄神色冷漠,眼中更是爆發寒意,衣袖一拂,就將啻如因轟了回去,蓬頭散髮的跌入泥土裡,冷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啻凌雲是啻雲塵的兒子?你以為我真的是想要個傳承血脈的聖子?」

    「滑天下之大稽,本尊不死不滅,永生不朽,要什麼血脈傳承?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助我打破彼岸桎梏,衝擊真境的鼎爐罷了,沒有什麼比我天地神族的聖子更加合適,所以此子一誕生的時候,我就將副體煉化成精血融入他體內,使他們成為一體再按照我的想法成長……現在離成熟還差很遠,但為了應付眼前的敵人,也只好提前暴露了。」

    此話一出,整個天地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沒有人能想到,整個古族近數十萬年才出的唯一一個聖子背後,竟然牽連了這麼多因果和秘密。

    那啻凌雲,竟然不是啻雲霄之子,而是啻凌雲的兒子!

    而無上聖祖啻雲霄,也從來都不是為了什麼血脈傳承,而是為了讓天地神族的至尊之子成為他突破無上真境的鼎爐!

    所以,當年啻雲塵之所以會被圍觀至死,根本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他尚未出生的兒子!

    這簡直顛覆了人們的三觀,真的太狠了,更讓他們感到不寒而慄,至尊們為了能夠更進一步,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啻如因,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會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殊不知,你還沒懷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時刻關注著你的氣息,期待奇蹟會降臨,果真上蒼不負,有一天你體內竟然真的出現了第二道氣息,而且這個情況我甚至比你都先發現,便直接發動大戰,威逼利誘之下,你為了腹中胎兒,果然選擇就範,可憐啻雲塵,至死都還以為是至尊之位害了他。」

    「你……好狠!」啻如因目眥欲裂,她沒想到自己隱藏了幾千年的秘密,原來早就被人知道,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她在自欺欺人,不但害了自己的夫君,到最後更害了她想要保護的兒子。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除了修煉之外,幾乎從不與我見面,為什麼我從未見過我的副體,因為我自己就是你的副體!哈哈……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父子之情,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被啻雲霄禁錮在身前的啻凌雲狀若瘋狂的大笑,笑著笑著,他眼中就流出眼淚,流過臉龐,將胸前的衣襟全都染透。

    「你不必若此,你只不過太年輕罷了,當你到了我們這種修為,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之後,就會明白,情這種東西,實在太無聊了,沒有任何意義。」

    啻雲霄話音剛落,就嗡的一聲,身上綻放璀璨玄光,將他和啻凌雲全部籠罩,如一個神陽,讓人完全看不清裡面究竟在發生什麼。

    剎那之後,突然的,一道雄渾的腳步聲從那神陽內傳出,好似踩在心臟上,讓第十三天內的所有修士幾乎被震動得當場吐血,可謂恐怖至極。

    旋即,那神陽的光芒扭曲,不停的蠕動演化,最終在並肩而戰的白凡和啻凌雲前方,化作了一道人影!

    這道人影儘管模糊,可在出現的剎那,就有驚天動地,讓古宇三十三天都顫抖的威壓,轟轟擴散。

    此時,第二天內,有一道威嚴無上的聲音低沉響起:「沒想到甩開他半步都如此艱難,只是不知道那仙帝白凡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與此同時,神秘無比的古宇第九天內,也有一道儒雅的聲音喃喃:「啻雲霄,竟然真被他觸摸到了一絲真境的門檻,有趣……只不過這樣半道強行融合,破綻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啊。」

    「宙宇那種至寶寄道之路,別說你,就算我都看不起,不過是法則真源的奴隸罷了,但我走的卻是堂堂真正的彼岸真道之路!」

    虛空那道身影漸漸凝實,化作一尊魔神之影,與啻雲塵的魔神之身外貌幾乎一樣,最大的區別是啻雲塵只有八隻神翼,而對面那尊啻雲霄合體而來的卻有十隻,而且在最上面,還有一對若隱若現的光翼,延伸到背後一座虛幻的石門之中。

    那石門僅僅打開了一條髮絲般的縫隙,可卻透發出五彩之光,和濃郁道極致的真道氣息,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是彼岸之門的投影一樣。

    白凡深吸了一口氣,神色登時嚴肅起來。

    縱然同時觸摸到了真境的氣息,可眼前的天地魔神卻絕對要強過之前的時空魔神。

    因為真靈之路,對法則真源極其依賴,距離法則真源越近,則他們的實力越強,距離越遠,便越是衰弱。

    而真道卻沒有這樣的限制,所以在古宇內的戰力,那第三變的時空魔神絕對無法與此時的天地魔神相抗,而對白凡來說,這是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

    就在白凡凝聚仙道真帝之身,就要去迎戰之時,啻雲塵卻驀然將他攔下:「這個仇,就讓我親手去報吧。」

    「你……」白凡欲言又止,露出遲疑。

    啻雲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笑道:「本來我是沒有機會的,但啻雲霄強行融合凌雲,便是給了我機會,我這個做父親的從未替他做過什麼,就送他一具無上至尊魔神之軀好了。」

    白凡瞳孔一縮:「有把握嗎?」

    「事在人為,如果我失敗了,你再幫我斬他不遲,只不過那時凌雲必然也一同寂滅,若我能將凌雲救出,勞煩你幫我教他修行與做人的道理罷,其實無論成敗,我都已經無憾了……哈哈……」

    啻雲塵大笑著邁步向前,這是他期待了許久的一戰,他終究想要親手了結,雖然對手強得幾乎不可戰勝,但他並非獨自一人,而是將與自己的兒子並肩而戰,這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仙帝,你將是我的磨刀石,助我將道光磨鋒,斬開真境之門,至於啻雲塵……你不夠格,滾開!」啻雲霄召喚的天地魔神身高三丈,向前逼來,但只是凝視著白凡,對於啻雲塵卻極盡輕蔑,看都不看一眼。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6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一個父親的決心
    「呵呵……」面對啻雲霄的輕蔑,啻雲塵並沒有意料中的憤怒,而是悠然嘆道:「你可以看不起曾經在你的算計之下一敗塗地的啻雲塵,卻不能如此輕視一個父親拯救兒子的決心啊!」

    威勢滔天的天地魔神停下腳步,終於看向啻雲塵,但卻哂笑:「你此生注定就是悲劇罷了,生前眾叛親離,看著弟子親族全都死在眼前還不夠,死了還要看著自己的兒子成為鼎爐,我知道你恨,但你連我未融合前的一指都擋不了,又能怎樣?

    「我能怎樣?」啻雲塵身上驀然燃燒起莫名紅光,幽幽道:「我能以此殘魂拼你一絲隕落的機會,拼我兒一個未來。」

    「本來的確與你所說的一樣,我即便活著的時候,在你面前的勝算也不超過三成。」

    「但你卻自作聰明,自己給了我一個拚死你的機會……」

    「你當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像你這樣的無情之人,又怎能理解父子之間的感應,以及血脈之間的因果?我這個做父親的,此生虧欠凌雲很多,但若能將你這具第三境的無上魔神之軀留給他……也就無憾了。」啻雲塵哈哈大笑,身上的血光更加濃郁,似火焰燃燒般飄動。

    天地魔神面色陰沉,沒有輕易開口,而是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啻雲塵,他在暗中檢查全身,想要找出那可以被啻雲塵利用的隱患。

    他知道啻雲塵並非無的放矢的騙他,這個時候,一切謊言都沒有意義,所以啻雲塵的自信,讓他知道自己在全新副體還未完全成長道與自己相同境界時就強行融合,終究出現了巨大破綻。

    這時,啻雲塵一聲大嘯,隨即一道鮮紅的虛影從神魔之軀上一飛而出,在出現的瞬間,就化作一道血光般,速度快若驚鴻的向著天地魔神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啻雲塵告別般發出最後的聲音:「白凡,神魔軀體留給你了,你按我們說好的煉成至尊傀儡,送與辭雪護道吧。」

    「哎……」白凡神色複雜的長嘆,他心中苦笑,此番平安離開古宇根本就是奢望,何況屍皇和隱帝等人交代的事一完成,他自己恐怕將和古宇一起沉淪無盡漫長的歲月,即便一切結束後再回到仙界,也必定已是物是人非,說不定白辭雪都已經證道了。

    「啊!」

    就在白凡沉思之際,從啻雲塵體內飛出的那道血光,以瞬息間來到天地魔神的眉心前,後者登時發出驚天咆哮,浩瀚修為凝聚成堅不可摧的神盾擋在身前,阻止血光靠近。

    那血光,乃是啻雲塵最後的精血和殘念全部燃燒之後,所化的一道神念之光,所有人都知道他捨棄肉身,僅以殘魂之力射向啻雲霄,必定是有所圖謀的。

    天地魔神自身更有強烈的預感,一旦被這道神念入體,他一定會有大麻煩!

    以天地魔神彼岸第三步的修為和神念,啻雲塵的殘魂本沒有任何機會進入其識海,正常情況下他甚至根本還沒有靠近就被斬成青煙。

    然而此時的情況卻極度詭異,啻雲霄竭力凝結神念之盾抵擋,可那盾光卻每隔幾個呼吸就會驀然一暗,隨之迅速衰弱,露出破綻來,雖然立刻就被他反應過來堵住,可啻雲塵的神念血光卻始終在周圍徘徊尋找機會,如此幾次都差點就成功突入進去,登時讓他呈現出一種險象環生之感。

    「糟了,聖祖的元神明顯出了大問題,否則不會連續出現這樣詭異的失誤!」

    「是聖……啻凌雲,他的意識並沒有消失,而是在與聖祖爭奪至尊魔神的掌控權!!」

    ………………

    看著這樣的情況,第三天天地神族的修士們全都露出驚容與擔憂之色,對於聖祖的戰力他們有無盡自信,可一旦元神出了問題,就算力量再強,也有陰溝裡翻船的可能。

    畢竟即便是至尊,元神也是性命所寄的根本,沒有的軀體他們還可以重塑或者奪舍,可一旦元神被斬滅,就要如現在的啻雲塵一樣了,遲早成為沒有意識的行尸走肉!

    所謂久守必失,短時間內解決不了體內啻凌雲意識的天地魔神,終於還是被啻雲塵找到機會,在遁光衰弱到極點的剎那,瞬間一沖而過,直接沒入眉心,進入識海!!

    「嗷……就算被你進入又如何,比元神,你們兩個加起來在對我而言,也依然是螻蟻,我就在識海裡將你們父子挫骨揚灰!」啻雲霄發出氣急敗壞般的嘶吼,他心中的驚怒已然無以復加,啻雲塵和啻凌雲父子,顯然是想將他的元神意識斬滅,從而讓啻凌雲反副為主,成為這具無上魔神之軀的主人!

    這種被人覬覦的感覺,讓他感到威嚴受到極大挑釁,更是觸怒到了他的逆鱗。

    天地間只有他的聲音在咆哮,啻雲塵再沒有任何回覆,他的所有力量,都將用在魔神體內,幫助啻凌雲爭奪魔神之軀的掌控,沒有一絲可以用來浪費在無意義的舉動上。

    作為戰場的第十三天寂靜無聲,整個古宇三十三天也幾乎全都沉默,誰也沒想到,啻雲霄以蓋世威勢降臨之後,竟然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對此,敢評價的人不多,能夠評價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但無論如何,神秘莫測的古宇第九天聖祖絕對是其中一個。

    此刻,那位在一株老杏樹下盤坐,在一張木幾前悠然自若品茶,看起來如一個閒雲野鶴般隱士的第九聖祖淡淡說道:「啻雲霄想得太簡單了,啻凌雲的殘念對他而言,的確不值一提,可那啻凌雲的意識就非常難纏了,因為那是他的副體,與他本就同生共亡,只能封不能斬,但如果啻雲塵此時在一旁搗亂的話,以父子的血脈因果相連,就可以在絕境中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來。」

    他對面坐著的一名秀雅絕俗的黃衣女子,雙目猶似一泓清水般的望著他笑道:「這麼說啻雲霄這次真的要倒霉了?」

    「也不盡然」,第九聖祖輕輕搖頭笑道:「如果僅僅是啻雲塵父子,他還不至於應付不了,可若加上那位堪稱最近百萬年來才情第一的仙帝白凡,那麼……他就凶多吉少了。」

    女子聞言驚訝道:「他真的值得你這麼看重?比之當年的道一如何?」

    第九聖祖沉默少許,最後搖頭嘆道:「不知道,也許只有等白凡成長到那一步後跨越時空一戰,才能知道結果……」

    黃衣女子美眸微微一凝,心中有些駭然,此話無疑是在說,至少在他看來,而今的仙帝白凡足以和當年的道一相提並論,古往今來的數百萬年歲月中,此話他還是第一次說出!

    相似的對話,也在曾經的木石宮中上空響起,夢蝶族的大能和精英們全都憑空而立,遙望著不遠處的戰場,此夜的連番劇變,讓他們心情沉重而複雜,第十三天理論上而今已是他們的家園,可而今,有一群外人在他們家裡打得天翻地覆,他們卻別說阻止,連出面調停的資格都沒有,這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屈,饒是夢蝶族再不在意,也不能再如鴕鳥般,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只不過,他們的屈辱,全都只能埋藏在心裡罷了。

    夢青嵐和白凡獨在一片虛空,此時女祖凝望著遠方白凡的身影,卻驀然問向白凡留在夢蝶族的化身古塵道:「仙帝白凡……他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白凡在化身內留下了一道神念,故而與平時相比,並沒有什麼異樣,從容自若的淡淡說道:「死敵,你信不信?」

    「當然不信!」夢青嵐毫不遲疑的搖頭,「你們都來自仙界,又幾乎同時來到古宇,絕不可能是死敵!」

    「那你認為呢?」古塵面無表情的反問。

    「我以為……白凡就是古塵,古塵就是白凡!」

    「哈哈……女人你太天真了」,古塵驀然大笑,抬手一指遠方白凡的身影,道:「很快,我就會去斬他,竭我之力,絕不留情!」

    夢青嵐卻似乎並沒有被嚇住,只是雙眸流光般轉動,展露迷人笑容,不再言語。

    天地寂靜,天地魔神也一動不動,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啻雲塵父子卻和啻雲霄在魔神識海來進行著前所未有的神識大戰。

    雖然很多修士,尤其修煉時間久遠的古老修士,都會在歲月中被磨去一切激情和感情,漸漸變得無情起來,彷彿這樣,是成為強者的標誌。

    可不能否認的是,生靈之間的情感從來都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真的蘊含了某種極其強大的力量。

    理論上,無論是香火信仰,還是因果道力,甚至是彼岸真道,其實都是一種蘊含了生靈感情的力量,所以這種力量平時很難察覺,可一旦爆發,卻能在瞬間驚天動地!

    啻雲塵和啻凌雲,正是憑藉父子之間的血脈因果,激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神念,才能有啻雲霄糾纏的資格。

    這種血脈因果激發的力量,白凡並不陌生,因為他自己就曾經歷過數次……白辭雪的因果道仙術血脈降臨,其實也是這種力量的顯化,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一刻鐘後,平靜許久的天地魔神猛然睜開雙眼,在雙目開闔的瞬間,一股極其冷漠的寒意瞬間迸發,讓周圍的空氣都陡然劇降,彷彿墜入幽冥。

    「啻雲霄贏了?」感受到那股凶光的瞬間,一直焦急等待的啻如因便神色大變,這樣的目光啻雲塵和啻凌雲是絕對發不出來的,所以此刻掌控魔神之軀的只可能是啻雲霄,一念及此,她登時萬念俱灰,結果是這樣,不但她的兒子敗了,從此再也無法相見,而且已經攤牌的啻雲霄,也絕對不會再允許她這個帶著恥辱印記的聖妃存在於世。

    「啻雲塵,記住……我白凡這輩子的兄弟不多,但你絕對能算一個!」

    就在這時,白凡一聲大嘯,咆哮間,縹緲的仙問之音,驀然再臨。

    「鴻蒙道始,九化三千,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這是仙問六道中的命運之問,作為仙問總綱,這道命運之問的威力更是神秘莫測,真道玄音響起的瞬間,白凡便直接將仙問之威昇華到第二境,轉化為命運道仙出現在他身後,隨之道仙融合進入第三境,在其眉心化作一枚神目!

    這枚仙目,乃是命運仙問的化身,擁有仙問的全部之威,此目與他證道之前的命運之眼位置一樣,可其中的氣息和形貌卻都大相逕庭。

    這是仙道真目,氣息自然前所未有的恢宏滔天,而且此目內並無瞳孔,而是青色一片,汪洋般無盡,予人一種茫茫苦海的感覺,僅僅被其凝視,就生出神魂都要湮滅的感覺!

    唰~

    下一刻,真道仙目內變射出一道青色道光,劃破蒼穹,速度之快,瞬間來到天地魔神面前,讓後者立刻變色大變,他早就猜到白凡一定會在啻雲塵父子露出敗相的時候出手,對此也早有防備,可他沒想到的是白凡出手的竟然直接就是至高無上的命運道力!

    命運居九大無上法則之首,向來神秘莫測,古往今來能夠修煉的修士極少,就算古宇兩界加起來,恐怕也湊不齊一掌之數,如此難以掌控的力量,其威能自然也強悍得令人驚悸。

    即便進入至尊境界,轉化為真道之後,命運的力量依舊可以忽視蒼生,漠視所有真道!

    無以復加的忌憚之下,啻雲霄立刻邁動魔神腳步,連阻擋都不敢,想要直接散開,可就在這時,他腳步一頓,魔神之軀驀然停下……

    「該死!」魔神瞳孔猛張,關鍵時候,他又被陰魂不散的啻凌雲和啻雲塵拖了後腿,雖然他可以控制魔神之軀幾乎所有時間,而啻雲塵父子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剎那,可就是這一剎那,卻讓那道命運道光來到他面前,如之前的啻雲塵神念一般,瞬間衝入進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6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第九聖祖!
    「白凡,等我擺平了他們,定將你拘魂煉魄,永世不赦!」啻雲霄意識被逼回歸體內重新去鎮壓死灰復燃的啻雲塵父子時,朝白凡怒目而視。

    白凡神色不變,淡淡說道:「啻雲霄,不必著急,我很有耐心,等你和啻雲塵父子慢慢玩,只不過只要他們撐不住了,我就會以命運之力助他們提升神念而已。」

    「你……」啻雲霄鬱悶和憋屈交加,差點當場吐血,可他這時沒有閒心再管白凡了,等到命運道力相助的啻雲塵父子,已經以燎原之勢在吞噬屬於他的元神和神念。

    說到底,他也是作繭自縛,他想以本族聖子重新修煉副體,以其蓋世天資和軀體來幫助自己突破至尊的玄關,這些都沒有錯。

    實際上白凡當初在封天世界自斬一刀,誕生出化身白塵,也是同樣的道理。

    可啻雲霄錯就錯在,白凡需要的只是化身的修為和造化,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會在融合的時候徹底抹去,而古族的本體和副體卻是相生相存的,可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敢輕易斬掉啻凌雲,因為一旦那樣,副體便等於死亡,那時別說衝擊真境,他連彼岸第三境的修為恐怕都保不住!

    正是這樣的因果,使得他縱有絕對力量上的壓制,卻一直無法徹底平息體內的動亂,好不容易勉強壓制住,就快成功了,卻又被白凡一道命運道力全部打亂,甚至情況比之前更加糟糕。

    白凡的力量絕非啻雲塵父子可比,得到他的命運道力相助後,這對父子的神念像是從泥土山石蛻變成了金剛仙石,無堅不摧又堅固無匹。

    果然,隨後的情況如他預料的一樣,小半個時辰過去,那天地魔神再也睜不開眼來,因為啻雲霄被死死的拖在了神念空間,根本無暇他顧。

    當然,這其間白凡又出手射出兩道命運真光幫啻雲塵父子。

    終於,在他第四次睜開眉心真道仙目時,第三天的修士們再也無法忍受,朝天跪拜而下,嘶聲力竭的發出悲吼:「這裡是古族,豈容仙界至尊為所欲為,我族的聖祖更不應承受如此屈辱,請無上聖祖們出手,斬殺仙帝助聖祖一臂之力,天地神族億萬修士感激不盡!」

    古宇各族之間的關係雖分分合合,可在大義上,卻大多能保持一致,至少至今為止,即便不贊同攻打仙界的,也只是作壁上觀,而沒有人扯後腿,而今眼看著白凡斬了時空聖祖,又一次次的視天地聖祖如無物般的戲弄,讓許多人都不禁生出了一股悲涼和憤慨之意。

    而天地神族修士泣血般的哀求,更讓他們感同身受,仙帝隻身殺入古宇,古族卻無人可制,這已不是哪一重天地或哪一族的事情了,而是整個古宇的屈辱!

    「請曌武聖祖出手,古族絕不容仙帝欺凌!」

    「是啊,當年道一的舊事絕不能再發生,請第一聖祖降臨!」

    「第九天的神魔聖祖啊,古宇正在被仙帝肆意踐踏,您若看到了,請出手將他鎮壓吧,如果您在沉眠,我們願以生命為代價將您喚醒!」

    …………

    一片又一片的古族修士們跪拜而下,人頭如水浪般起伏,難以計數的人們虔誠祈禱,希望第一、第二和第九這三個實力在啻雲霄之上的聖祖出手幫天地魔神一把,更直接將白凡鎮殺,以洗刷這場復仇大戰開啟以來古族所經受的恥辱。

    面對於此,第一天依舊迷霧重重,沒有任何一個人走出,彷彿一座死寂的墳墓,此前的無盡歲月不曾開啟,而今也不會為了一個仙帝白凡而開啟。

    這一天唯一行走於世的古族第一神子卻在迷霧之中俯視著這一切,他身旁,那名神秘的女子依然跟隨,此時莫名嘆道:「白凡不是來完成任務的嗎,任務還沒開始就這樣大張旗鼓的殺了無上聖祖,他倒是威名蓋世了,可接下來怎麼辦?他的實力的確強得出乎意外,可若真想橫行古宇,就太異想天開了。」

    第一神子平靜回道:「那是他的事,不是我們要擔心的,總之他若走不到第一天來,那就讓仙界再換一個人好了,反正我們不急……不過他並非莽撞無謀之人,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女子聞言,登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同樣受到召喚的第二天曌武魔神,背負雙手的沉眉凝視,許久之後驀然一嘆,卻不知為何,終究沒有出手,而且竟是連結果都不看了,直接回到宮殿內開始閉關。

    而第九天裡,那位儒雅文士般的聖祖手中茶杯輕輕放在木桌上,而後驀然長身而起,隔著虛空遙望白凡低聲嘆道:「當年道一兩入古宇我都沒有出手,這一次……」

    這時,他對面的黃衣女子也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臂輕聲說道:「要不就讓妾身來吧,總之只要讓那白凡別再幹涉啻雲霄就行了。」

    第九聖祖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哪裡是他的對手,別說仙問五道,就是半道你都接不下。」

    「可你出手的次數……」

    「無妨,我只出手半次,讓他知難而退即可,想必這位仙帝能夠感受到我的善意。」

    第九聖祖微微一笑,隨即右手抬起向著上方隔空直接一抓,嗡的一聲極盡神秘的幽鳴之後,無數彼岸因果之力從虛空蜿蜒而出,化作因果之線織布般交織,最後凝聚成一隻大手,突破虛空,轟然抓向白凡。

    剛剛又射出了一道命運真力幫助啻雲塵父子的白凡,只覺頭頂一暗,隨之心中大警,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猛烈降臨,竟讓他憑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這種感覺,在他證道之前,也只有洪荒世界面對犼妖等有限的幾次能與之並論,而他證道以後,更是從未再出現過,但此刻卻真實降臨了,他便瞬間明白,古宇修士們的祈禱終於起了作用,有古族的至強聖祖出手了!

    「命運、時空、星辰……真道帝劍!」

    白凡仰頭,望著那不知從何而來卻當頭落下的巨掌,發出驚天大吼,隨之髮髻上的時空道簪,眉心的命運道眼,以及手中的星辰道劍同時綻放仙光,三光融合在一起後,流轉到手中帝劍之上,下一刻舉劍朝天,劍光璀璨,勾連苦海彼岸,照耀九天十地!

    出劍的同時,皆字秘十倍增幅,永恆仙體的一式三擊全部觸發,使得這一劍斬出之後,威能瞬間猛增三十倍!

    仙問三式之力融合,而後三十倍增幅,這一劍的威能便直接突破了天際,整個天地都驀然為之一暗,彷彿世間只剩下了那一道光芒,除此之外的一切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這一劍更似從量變昇華到了質變,一道彼岸石門在劍光後出現,一股九彩的光流噴薄而出,好似是那彼岸盡頭的力量,在推著此劍前行一樣!

    轟的一聲,道劍與神掌碰撞,整個天地徹底被轟鳴聲和光芒瀰漫,比之之前白凡與第三境時空魔神碰撞的那一擊,更勝千萬倍,古宇億萬修士,幾乎全部五感盡失,完全感知不到了外界的任何信息。

    許久!許久!許久!

    天地間轟鳴聲停止,光芒消失。

    人們怔怔的望著天空,劍光與巨掌都消失了,白凡於虛空中卓然而立,但他嘴角卻有一絲鮮紅的血跡,在一身白衣之下顯得如此刺目,這是他此戰流的第一滴血,也是他證道後流出的第一滴血!

    同樣都是崩潰消失,分不清劍光與巨掌誰強誰弱,但白凡流出了血跡,而第九天內的那位聖祖,卻從容自若的坐下,淺飲了一口黃衣女子剛剛道出的清茶,平靜說道:「啻雲塵和啻雲霄皆是古族聖祖,這樣一來他們間的恩怨便算是我古族內務,仙帝就不要再插手了如何?」

    他的聲音很輕,可卻穿梭虛空,直接在第十三天內響起,來回轟鳴不止。

    此話響起之後,古族修士們隨即議論紛紛。

    「是第九聖祖出手了,傳聞他的實力僅在第一聖祖之下,而今看來傳言很可能是真的。」

    「何以見得?」

    「沒見那仙帝都吐血了嗎?」

    「僅僅是一絲血跡罷了,連輕傷都算不上,方才可能只是平手,而且第九聖祖的話也沒有絲毫逼迫之意,這就已經證明了很多問題……」

    …………

    白凡平靜的擦去嘴角血跡,眯起雙眼回道:「若啻雲塵勝出,啻凌雲掌控了天地魔神的軀體,你們古族將如何對待?」

    「不管是誰,只要能夠掌控天地魔神之軀,那他就是天地聖祖,此話是我殷止所說,古宇之內,我保證沒人敢質疑!」

    「既然如此,白某也無話可說了,那就讓他們自己決出一個勝負罷。」白凡最終妥協,但並非完全是被那第九聖祖的實力所迫,而是他已經有很大的把握啻雲塵父子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此前他一共射出了四道命運道力,全部被啻雲塵和啻凌雲吸收,那足以將他們的神念增幅百倍以上,如果這樣他們還不能勝利,那麼就是他們命該如此了。

    奪舍之爭,向來凶險無比,因為不僅僅比拚元神的強度,涉及到靈魂時,更容易出現莫名其妙的意外,許多肉身的強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天賦極佳的軀體奪舍時,都因為這樣的意外而陰溝裡翻船,奪舍不成反為對方做了嫁衣。

    而且,此時白凡回想之前一段時間的經歷,才知道啻雲塵早就猜到了一切,也早就開始準備了,因為從不修煉的他,竟然找自己借去了從原始真界得到的彼岸屍經,此經除了蘊含玄奧晦澀的修行之理外,更對元神,尤其是殘魂有匪夷所思的提升作用!

    所以可以肯定,啻雲塵早就在等待這個時機,對於自己的血脈,他怎會沒有感應?實際上,聽到啻如因生了個兒子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啻凌雲很可能是他的兒子!

    由此,他開始反推啻雲霄的動機,跟在白凡身邊看盡了世事紛爭和陰暗的他,很容易就猜到唯一能讓啻雲霄動心並出手謀劃的,只可能是衝進真境的機會。

    可以說為了幫啻凌雲反副為主,啻雲塵默默準備了很多,在此之前他沒有告訴白凡,一來是他並不百分百確定,二來則是他知道一旦現身,白凡要面臨的敵人也非常恐怖,不一定會有餘力幫到他。

    所以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最周全的準備,可最終仍舊太低估了啻雲霄,若不是白凡四道命運真光,他們父子二人早已一敗塗地。

    但這世間沒有如果,只有勝敗。

    「不,這是什麼經文!!」一刻鐘後,一聲極其淒厲的嘶吼聲從天地魔神口中發出後,魔神隨之驀然睜開了雙眼,他目光像是有一絲微微的迷茫,而後就轉化為一灘死水般的平靜,冷漠的望著所有人,包括白凡和啻如因。

    「你父親呢,終究還是灰飛煙滅了麼?」白凡在其望來的時候平靜與之對視,發現完全感受不到啻雲塵的氣息後,驀然長嘆。

    「他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珍重,」天地魔神漠然回道。

    白凡搖了搖頭不再言語,抬腳一跺,下方那些曾經背叛啻雲塵的同門死後所聚集在虛空的屍山血海瞬間沸騰,好似他腳下有一個漩渦,瘋狂的吞噬那些屍骨血肉。

    很快,那片原本瀰漫天地的屍山血海就只剩不到一丈大小,白凡抬手一指,一道仙火噴薄而出將之籠罩,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化作一座血色大墳!

    大墳成型,白凡將啻雲塵的魔神之軀葬了進去,他終究做不出將兄弟道友的軀體煉成傀儡的事來,哪怕這是對方的遺願。

    啻雲塵死了,而且已經被埋葬,一切都似乎結束了,可對白凡來說卻並沒有。

    下一刻,他驀然揚手,一道帶著殺意的仙力在虛空飛射,瞬間化作一隻大手抓去,而目標卻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啻如因!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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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繼續葬禮!
    「你幹什麼?」眼見白凡兀然出手鎮殺啻如因,剛剛奪取了天地魔神之軀控制權的啻凌雲終於不再一潭死水般的冷漠,而是驚怒交加的厲聲暴喝。

    無論怎樣,不管他的父親是誰,不管啻如因曾做過什麼,都始終是他的母親,這一點銘刻於血脈之中永遠無法改變,眼見有人竟然當著他的面要斬其母,他如何不怒?

    當即抬手一拳轟向白凡,滔天之威,仿若蒼天崩臨。

    可已經晚了,白凡早已決定出手,又怎會被他所阻止?除非之前出手半式的第九聖祖還差不多。

    只見白凡看都不看一眼,一聲冷哼就將天地魔神的拳力震散,而後那冷哼更如雷霆轟鳴,震得天地魔神的雄渾之軀不斷後退,雙眼驚愕間,嘴角更有鮮血流出!

    而與此同時,白凡之前拍出的那隻大手霸氣蓋世,如神靈要懲罰凡人一般,赫赫之威根本不容絲毫置疑和反抗,啻如因的驚叫聲中,瞬間將她擒拿到身前。

    「為什麼?」啻如因和啻凌雲同時大聲吼道。

    「為什麼?」白凡冷漠的重複了一句,接著平靜說道:「因為啻雲塵說過,他的葬禮,要在古族三十三天修士的見證之下,用曾經所有背叛之人的血肉做墳墓,用啻如因的屍骨做墓碑,用啻雲霄的聖血寫墓名,用你們所有人的元神燃燒出葬音!」

    話音平靜,可卻在天地間雷霆般咆哮轟鳴,所有人都能感到,他從這句話中所透出的決然之意……啻如因,他今日非斬不可!

    「可他已經死了,這樣做有意義嗎?」啻凌雲繼續咆哮,眼看著啻如因的目光漸漸暗淡,他無比憋屈和憤恨。

    「人死了就一切都不用計較了?」

    聽到啻凌雲的話,白凡眼中寒意爆射,像是原本平靜的汪洋突然發怒,整個天地都被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勢籠罩,第十三天內的古族修士,在此刻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啻凌雲,你雖掌控了無上魔神之軀,可畢竟不是自己的修為,還差遠了,你父親囑託我教你修行做人的道理,那今日我教你第一課那就是恩怨分明!我斬你母親,你可以恨我,但你卻不能如此輕視你的父親!」

    轟!

    白凡怒目而睜,眼中射出一道仙火,籠罩在啻如因身上,眨眼一瞬,就將這尊曾經的兩代聖妃煉化成一座晶瑩剔透的白骨墓碑,矗立於那座葬了啻凌雲軀體的血色大墳前。

    紅顏隕落,白骨成碑,糾纏了一生的兩個人最終還是以這樣的形勢永遠在一起。

    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有什麼不得已,啻如因所做的事,都讓啻雲塵此生決然無法釋懷。

    他可以理解啻如因為了啻凌雲所做的選擇,但這卻改變不了他對啻如因的恨,雖然矛盾,可這才是人性,才是頂天立地的修士該有的氣魄,愛憎分明我感謝你,但我依然要殺你!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驚悸之中久久不能平息的時候,白凡再次抬手,這一次所指的目標卻是天地魔神。

    「路在你腳下,須你自己去走,將來你可以找我報仇,而且不需要有絲毫顧忌,我與你父之間的恩義,隨他而止!」

    也不知是知道無法與白凡抗衡,還是已經明晰白凡要做什麼故而不想反抗,總之啻凌雲操控著魔神之軀一動不動,任由白凡以仙刀斬去了魔神的一汪神血以及原本屬於啻雲霄的部分神魂。

    而後,在古宇三十三天無盡古族修士的注視之下,他以仙指代筆,唰唰唰的在墓碑上寫下了「啻雲塵」三字,同時神念化火,燃燒天地虛無,那道啻雲霄的神魂和啻如因以及之前那些死去修士們未及散去的殘魂,便全部開始燃燒,發出嗚嗚的哭鳴聲,響徹寰宇。

    「屍山鑄墳,恨骨成碑,聖血寫墓名,元神燃葬音……啻雲塵,你此生當可無憾了,好走不送!」

    縱聲長嘆中,白凡目中散出一縷蒼涼,他伸手在虛空一推,那座堪稱古今絕跡的大墳便開始漸漸隱沒,將進入一方誰也不知道的幽冥虛空,永恆流浪。

    在這一刻,古族修士仍舊盡皆默然,以萬千大修士的血肉為墳,以聖妃的白骨為碑,以無上聖祖的鮮血書寫墓名,燃燒至尊元神成葬音,最後無上仙帝親自送別……這樣的葬禮,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再有了。

    望著這一幕,人們心中更不禁感嘆,啻雲塵活著的時候歷經曲折起伏,可謂結局無比悲涼,可至少死後能夠極盡哀榮,也的確可以死而無憾了。

    「我要是能歷經這樣波瀾壯闊的一生,縱身死道消又如何,至少古族的歷史上必然有他這絕對翻不過的一篇,所有後輩修士都會知道,曾有一個人叫啻如因,自己當過聖祖,生了一個聖子,親手葬送了一個聖祖,還能與仙帝相交莫逆!」

    有古族修士喟然長嘆,彷彿恨不得此刻能與啻雲塵交換,自己是被葬在那大墳中的人。

    簡而言之,我輩修士當如是也!

    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少,而且也並不奇怪,古宇的修士何止億萬,然而最終能夠永恆不朽的又有幾個?

    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太過縹緲,幾乎所有人都注定要在歲月中被埋葬,與其最後默默無聞的坐化於洞府中,還不如經歷這樣一段轟轟烈烈的一生,至少自己的名字會被銘記在歲月之碑最顯眼的地方。

    不過即便此刻,仍有人頭腦還保持清醒,知道現實殘酷,當即哂笑道:「前提是你有一個無上仙帝這樣的摯友,否則即使成了聖祖,也只有啻雲塵生前的憋屈,而沒有死後的揚眉雪恨!」

    ………………

    隨著啻雲塵的神墓漸漸隱沒,直至徹底消失在虛無,古族修士們的感嘆也漸漸平息,這時,人們的注意力便又自然而然的回歸到白凡身上。

    因為這一戰,他的戰果太過驚人,今夜先後落敗與隕落在他手中的共有第三、第四、第五三尊古宇無上聖祖,而第二聖祖也可以說間接被他鎮壓,更與古宇傳說中深不可測的第九聖祖硬撼一記而沒露敗相。

    可以說,這個當世最年輕的至尊,幾乎以一人之力與整個古宇的無上聖祖抗衡,已然超越了當初第一次入古宇的道一,無限接近第二次時的他!

    此夜過後,仙帝白凡之名必將威揚諸天萬宇,毋庸置疑!

    唯一未知的是……他能不能在古宇縱橫無忌之後,再安然離去。

    白凡之前所做的事,對古宇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可身為古族修士,即便心中再敬佩,也沒幾個人願意看到白凡將整個古宇攪得天翻地覆後再從容離開。

    那樣將對古族修士的自信造成無法想像的打擊,整個古宇都將重回道一在世時的那段,堪稱古族最無光的歲月。

    所以哪怕付出更多的代價,古族的聖祖們也勢必會有所行動,而不會眼睜睜看著白凡離開。

    對於本體怎麼脫身,白凡自然早有打算,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通過鴻蒙珠直接進入輪迴世界,而且他相信,一旦遁入其中,就算那神秘難測的第一聖祖和第九聖祖也再難追尋到他的蹤跡!

    當初在苦海中,那疑是真境的死聖神國戰將都無可奈何,古宇的聖祖們再強也至多能與之相當罷了。

    他之所以如此相信鴻蒙珠和通天塔的力量,是因為他幾乎已經確定……當初的通天塔,很可能是原始真界內那具古屍身上遺落出來的,因為即便是現在的他,想要煉出通天塔這樣的至寶仍然是天荒夜談。

    如此一來,萬古以來的至尊們一樣沒人可以做到,那麼可能的結果有呼之慾出了。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白凡還要順便洗刷掉五行魔族化身之上的嫌疑,畢竟這樣一個突然崛起的詭異存在,又與他逞威古宇的時間非常靠近,難免不會引起有心人懷疑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於是,在古宇第五、第六、第七和第八四尊無上聖祖同時出現,並開始全力啟動數百萬年都未完全激活過的古神大陣時,五行化身古塵也同時雙眼一眯,隨即毫不猶豫的直奔戰場而來,目中殺意凜冽。

    「凡我古族所有聖祖,所有修士,全部祭神入陣,開啟古神大陣,接引神陽真力,誅殺仙帝!」

    滅雷聖祖厲聲咆哮,聲透三十三天,隨即由四大聖祖組成圍城的圓環之中爆發出一道神光,直接衝破所有天地,瞬間沒入真古神陽中。

    原本平靜的神陽便立刻轟的一聲爆發,上萬個符文與道痕交織顯化,一個個或神威蓋世,一個個或魔氣遮天,更有海嘯般的聲音席捲八荒,如同所有原始神魔在咆哮,即將真實降臨於人間。

    真古神陽中有真境之秘,更蘊含有真境之力!

    這在古宇聖祖間早已不是秘密,而今在第一聖祖了無生息,第二聖祖閉關不出,第九聖祖又似不願繼續出手的情況下,剩下的幾尊無上聖祖不得不開啟古族最後的依仗古神大陣,從而激活神陽中的真境之力以求一擊轟殺白凡。

    當年道一兩入古宇,這座大陣都沒有開啟,那是因為開啟的代價太大,他們不願,但現在,他們更不願看到第二個道一崛起,因為當年道一的隕落實在太過離齊,若不是他自己在冒險衝擊真境中功虧一簣,古族恐怕至今都還在被他壓制。

    所以,心有餘悸的古族聖祖們,寧願在這個時候付出一定代價將白凡扼殺,也不想他繼續成長道道一最鼎盛時的那個境界!

    轟!

    神陽一顫,天地間有一道璀璨的光柱浮現,剎那間凝聚成一個拇指大的神秘符文,出現在白凡眉心前,他頓時發現未知虛空中的彼岸道台竟然傳出咔擦之聲,隨之出現了一道裂紋。

    雖然細小,可像征的後果卻極其嚴重,這道真古神符要直接崩潰他的真道根基!

    這樣決然一擊,可以說簡直是絕殺,白凡面色大變,古宇和真古神陽的底蘊遠超他的預料,這時候迎接絕非明智之舉,當即毫不猶豫的在身後打鴻蒙珠傳送空間的通道,順勢在那真古神符之力的轟擊中退了進去。

    然而那道神符卻如跗骨之蛆,竟然也跟了進去,並在這一剎那爆發劇烈光芒,白茫茫的一片照亮天地,讓所有人都無法睜開眼。

    詭異的是,在這彷彿可以毀天滅地的光芒中,竟然沒有任何聲響傳出,當許久以後光芒消散,人們睜眼望去時,已然不見了仙帝白凡的身影,取而代之是一尊魔氣滔天的身影佇立。

    這個人便是化身古塵,而他手中戰劍上染著刺目鮮血,人們瞳孔一縮,因為這血璀璨晶瑩,蘊含無盡玄妙,而且散發聖潔仙氣,必定是仙帝聖血無疑!

    「他竟然敢出手,而且真的斬傷,甚至斬殺了仙帝白凡?」古宇修士望著一幕神情複雜,有些難以置信,有些驚嘆,有些敬畏。

    而那幾個無上聖祖則沉眉不語,仙血肯定是真,只是白凡究竟是灰飛煙滅了,還是離開了,他們卻難以斷定,最後一課真古神符的光芒太可怕,他們也無法窺探到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仙帝是死了還是走了?」山海聖祖來到古塵面前,望著他手中流淌著鮮血的魔劍思索。

    「死了」,古塵果決回到。

    「真的死了?」山海聖祖眉頭大皺。

    「你不信?那就自己把他找出來吧」,古塵冷哂一聲,而後轉身說道:「我也不要什麼功勞,你們別忘了到時候該送我入真古神陽就行了。」

    「這個你放心,那個機會是你以聖戰十連勝奪來,以前不會剝奪屬於你的機會,以後更不會。但此次開啟古神大陣,消耗了神陽太多的力量,所以你入神陽的時間要往後推遲一千年左右」,說話的是滅雷聖祖,他的聲音充滿威嚴,隱隱為四大無上聖祖之首,看向古塵的目光更是隱隱透出一絲讚賞,他自己性格果斷狠厲,所以也最喜歡殺伐果斷的人。

    古塵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心中卻暗自鬆了口氣。主身幫啻雲塵橫掃古宇後遁入輪迴世界,化身則繼續在古宇等待,而後再無聲無息歸來完成最後的使命,至少目前為止,計畫還算成功。

    回到夢蝶族,他一人獨自望著遠方黑色夜幕,本體也不知在那道真古神陽的轟擊之下情況如何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疑是聖父的男人
    荒莽古地,正值寒冬,凜風簌簌,天低地厚,格外蒼涼。

    一隊數千人的人馬朝登紫陌,暮踐紅塵,一路行過枯藤古道,跋過山水長河,向著國之朝歌而行。

    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旁,一面目威嚴的老者端坐於異獸之上,神情悲憫,嘆道:「女兒,是為父無能啊,才不得不犧牲你保全我蘇氏全族。」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只見魅惑天成,真真是傾城禍國之貌,嬌柔時卻又若九天仙子,骨肉婷勻,眉宇清秀,口中安慰道:「爹爹,女兒自願入宮,如何能怪得了您,何況一切因女兒而起,自當由女兒來平息。」

    「可那紂王絕非仁君,為父是怕你此去就是跳入火坑啊!」

    「火坑也好,天門也罷,總之不過都是女兒的命,只求父親不要怪女兒不能侍奉盡孝就好。」那女子說著已是不禁淚如雨下,聲音婉轉悲沉。

    這一行人,乃是被紂王威逼,不得不送女入宮的蘇護,而那容顏絕世的女子自然就是其女蘇妲己。

    而今紂王之昏庸,已現其征,女媧廟中見聖像貌美,頓起淫心之下竟題詩褻瀆,引起聖人震動,地動山搖,此已是動搖人主根基。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發生驚嘩之聲,隨之整個隊伍停下,蘇護眉頭大皺,正要喝問,只見一副將急速從前面打馬本來,來到近前,道:「稟侯爺,前面有一個人躺在地上擋住了去路……」

    本就心情不佳的蘇護不等他說完,就出聲喝道:「如果死人就搬開安葬,活人便帶著好生照料就是,如何整個隊伍停下,誤了大王的期限,你拿什麼交代?」

    那副將神情一凜,急快回道:「那人有神光護體,刀兵弓箭皆不能靠近,而且……」說到關鍵處,他卻面色古怪的陷入遲疑。

    「而且什麼?」蘇護沉眉不滿問道。

    「而且那人樣貌竟與聖廟**奉的聖父當真一般無二,兵士們心中敬畏,不敢靠近!」副將也只覺有些匪夷所思,堂堂先古時威名赫赫的人族聖父,怎麼可能昏迷不醒的躺在路邊?但親眼所見,又不容他不信,所以只好如實稟報,等待蘇護裁決。

    「竟有此等事?」蘇護將信將疑,如果只是樣貌相似還沒什麼,人族族群龐大,有幾個樣貌與聖父相似的也不足為奇,可若再加上有神光護體就絕非尋常了,神光那是仙神和得道異人才有的特徵,這兩者相加,還真讓人不敢輕視。

    「帶我去看看!」沉吟少許,蘇護還是決定親眼見過再說。

    來到長蛇般的隊伍最前方,果見一個人形大坑中躺著一個白衣男子,面貌儒雅,卻貴氣逼人,竟然無論樣貌和身形都與聖廟中祭拜的聖父雕像一模一樣,甚至連高矮胖瘦都不差分毫!

    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眼前昏迷的男子似乎比聖父更加威嚴,即便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都讓人生出想要跪下膜拜之感,而且這種感覺完全發自於血脈和靈魂,沒有任何辦法抗拒,難怪那些普通兵士連靠近都不敢。

    「難道真的是聖父?」蘇護喃喃自語,目光不覺間變得嚴肅,即便已經過去堪稱九源的一段歲月,可對於當年在不周山下帶領初生人族走出愚昧,並傳授修行道法,又在巫妖大劫中帶領人族崛起的聖父,每一個人族子民心中仍然自發的充滿敬畏。

    那副將立時沉聲提醒道:「可不是傳說聖父已入天宮成為北極中天紫薇大帝麼,何以看似受重傷般的昏迷路邊?」

    「是與不是,等他醒了自然就會分曉。若是,則我等萬不可有絲毫麻煩,若不是……交好一尊神人對我蘇氏而言也大有益處,先將人台上馬車,好生照看著。」蘇護沉思片刻後如此決定,言語中雖還有猶豫,可神色間卻明顯已經信了七八分。

    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何況血脈中的那種感應是絕對假不了的,傳說當年聖父以自身精血為第一代人族開啟靈智,故而人族與聖父之間,都有一種神秘的關聯,這也是為什麼在聖廟祭拜之時,絕大多數族人對聖父的感情,要比對聖母女媧深厚得多的緣故。

    蘇護回到馬車旁時,女兒妲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爹爹,剛剛放生了什麼事?」

    蘇護望瞭望左右,上身俯下,在車簾旁低聲道:「前面發現了一個昏迷的之人,很可能是我人族聖父,事關仙神,此事千萬別謹記要守口如瓶。」

    蘇妲己聽後,卻驀然眸子大亮,回道:「既然有可能是聖父,那怎麼能讓粗俗的兵士照料,不如便讓女兒親往侍奉。」

    蘇護看了她一眼,開口道:「為父知道你在想什麼,聖父一言,自然莫敢不從,可萬一不是……須知王族背後都有人族古仙一脈守護,縱然天庭也因此不敢輕易冒犯啊。」

    蘇妲己嘴角盈盈,笑而不語,蘇護見她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多說,點了應允了,不過卻親自囑咐副將,將路遇神人的消息封鎖,嚴令那幾個親眼見到了的士卒緊口,否則軍法處置。

    片刻後,昏迷的男子便被在掩護下,悄悄轉移道蘇妲己的華麗寬大的馬車上,車廂內除了她之外,只有一個從小伴隨的貼身侍女,雖然一個馬上就要成為王妃貴人的女子去侍奉另一個男人,一旦被紂王得知,必然又會生出滔天的風浪,可有些希望,卻值得他們一賭。

    不多時,又是日暮,隊伍在恩州停下,恩州驛驛丞接見,蘇護當即喝道:「將最好的院落收拾出來,安置貴人,少看少說少問,若出了任何差錯,本侯唯你是問!」

    那驛丞立刻恭敬回道:「稟老爺,此驛三年前出了一個妖精,以後凡有一應過往大人貴客,皆不在裡面安歇,可請貴人權且隨小臣前往行營安歇,可保無憂,不知老爺尊意如何?」

    蘇護心中有事根本不想多生事端,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於是肅容大喝道:「吾女乃侍奉天子的貴人,自有聖氣守護,怕什麼妖魔鬼怪,況且既然有驛館,便哪有暫居行營的道理,趕快去打掃安排!」

    驛丞聽罷,便再也不敢多事,連忙叫手下打點廳堂內室,準備鋪陳,注香掃……

    一應收拾停當,蘇護將妲己安置在後面獨院的內室裡,有五十名侍女守在院外隨時聽喚,同時直接將馬車開進院內,將那路上所遇男子轉移進了內室之中。

    蘇護之前聽驛丞說有妖怪,雖心中不大相信,卻為保險起見,也暗自提防,將三千人馬,全都安排在驛站周圍駐紮,又將五百家將那排在屋外近前,隨時聽後調令,自己則將一根豹尾鞭放在案桌之上,自己展開一卷兵書看了起來。

    另一邊蘇妲己處,女子半點睡意也無,跪坐在床邊,望著床上被瑩瑩白光環繞著的男子愁眉緊鎖,更忍不住呢喃出聲道:「聖父,如果您真的是聖父,就幫幫妲己吧,妲己不想做什麼王妃,也不想去朝歌,只要聖父答應,就算……就算讓妲己一輩子侍奉聖父,妲己也願意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痴痴的王者男子儒雅的面容,不覺間就兩靨飛紅。

    片刻之後,只聽到恩州城中戌鼓初敲,已是一更時分,似乎所有人都睡去寂靜無聲的樣子,可就在這時,一股煞氣突然瀰漫,隨著忽然一陣風響,從緊閉的大門中滲透進屋內,陰寒之感透人肌膚,將蠟燭吹滅。

    黑暗中蘇妲己啊的一聲驚呼,聲音顫抖,似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黑夜中看不清情形,可從窗外透過的朦朧月光照映下,卻隱約看到地上有九條如蛇般舞動的黑影!

    隨之凜凜寒風撲面,惡氣侵人,黑夜中一個妖影浮現,探出四爪,渾然如鋼鉤般懾人心魄,蘇妲己嚇得一雙美眸圓睜,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心中悲呼我命休矣,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是妖怪的對手?不過是任人宰割罷了。

    但就在這時,原本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男子卻忽地睜開雙眼,微微瞥頭之下,僅僅一道目光射出,就砰的一聲,直接將那張牙舞爪的妖影轟翻在地,地上留下大片血跡,掙扎半晌也沒能站起來。

    「九尾妖狐,蘇妲己……才數千年洪荒就執著的進入了封神時代麼,聖人之間的恩怨終究要徹底的大做一場了啊。看來我回來的還真是時候,接引、准提、原始、老子還有鴻鈞……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玩一玩這場封神大局了……」創傷男子喃喃自語時,嘴角驀然露出冷笑。

    這不能動彈的男人自然就是白凡,那一道真古神符的力量遠超他的想像,比之當初苦海中死聖神國戰將斬出的死亡之力更加恐布,雖然他最後以雄渾的根基擋了下來,可卻仍舊被封印了部分修為和力量,最嚴重的就是元神與肉身之間的感應幾乎斷絕,也就造成他而今無法動彈的狀況。

    不過也是因禍得福,他意外發現,那真古神符中殘存的力量,竟然能加快肉身和元神轉化為真道之軀的進程,這使得他衝擊第四步的準備時間大大縮短,彷彿那真古神陽的力量與原始真光有某種程度上的類似,原本都是昇華蛻變的,只不過一旦承受不了,就會變成世間最恐怖的毀滅力量!rw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侍婢青黃雙衣
    就在白凡沉思之際,那原本在地上掙扎的妖怪終於站起來,但第一時間不但沒有逃離,反而色厲內荏的看向白凡喝道:「爾乃何人,竟敢傷我,可知我是受誰之命?」

    「女媧又如何?今日就算她親自來也保不了你!」白凡根本不想和這九尾妖狐多說什麼,一聲冷哼中,夾雜無上真道仙力,就要將這本欲奪舍蘇妲己的狐妖直接鎮死。

    雖說知道這狐妖是女媧所派,但他卻沒有絲毫顧忌,真境的力量都見識過了,而今洪荒世界的這些聖人,又算什麼?

    即便他而今還被真古神符的殘餘力量封印了部分修為,也無須在乎一個在最多只有第二步至尊修為的聖人,更何況,白凡心中對於女媧的不滿已經積蓄到了相當高的程度。

    昔日巫妖大劫中,妖族肆意屠殺人族,女媧作為聖母卻不聞不問,雖生造之恩無可抹殺,可自那以後,人族對於聖母的尊敬也只流於表面了,她既然自己沒有作為人族聖母的覺悟,那麼人族子民自然也不會真心將她當做聖母來對待。

    還有此次,紂王題淫詩褻瀆固然是大錯,但她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問罪,卻偏偏要驅使九尾妖狐禍亂宮闈殃及人族社稷,這背後若沒有其他幾尊聖人的指使或合謀,白凡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封神大劫,須用各方聖人門徒來填充封神榜,自由慣了的仙人,誰願被斬後封名神榜,從此成為天庭附庸?

    所以門人眾多,聲勢浩大的截教自然就成為了眾矢之的,為幾個聖人聯合算計,最終死的死,走的走,偌大個截教門庭,就此崩塌瓦解。

    碾死一個小妖,對白凡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那九尾妖狐卻不甘就此灰飛煙滅,當場大叫:「請狐祖救我!」

    唰!

    她大叫之後,只見虛空一陣波動,竟還真有一個人影出現,修長妖嬈的身軀被一襲青衫羅群裹住,雙峰高聳,美臀渾圓,出現的瞬間,整個屋內便瀰漫起一股迷人幽香,這女子竟似乎比蘇妲己還多出了幾分成熟妖嬈的風韻來。

    而且這美豔難言的女子修為也很是不凡,竟幫九尾妖狐承受住了白凡隨意散發的一道殺機,雖然非常吃力,甚至噗的一聲噴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箭,臉色瞬間慘白,可畢竟還是做到了。

    要知道,以白凡而今的境界,就算只是隨意一道殺意,也絕非大羅金仙以下的任何修士可以抵禦的。

    「嗯?」白凡目光微移,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倒不是因為這女子的修為,而是發現她的功法中似乎蘊含了部分他所走過的道。

    「啊……」那美豔女子也正好看向白凡,目光對視間,登時驚呼失聲,隨即虔誠無比的跪拜下來,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青狐拜見天帝,方才不知是天帝威臨故而有所冒犯,望天帝恕罪!」

    「你認識本君?」白凡更加好奇了,他為天帝之事雖不是什麼秘密,可這眼前這尊大妖明顯不是僅僅認出相貌。

    美豔女子微微抬頭,回道:「奴婢有幸見過天帝兩面,第一次是在巫妖大劫之前,那日天帝被犼妖所傷,於生死玄關頓悟中領悟無上神通,奴婢那時還只是一隻懵懂的小狐,正因為受了天帝神通餘波造化,故而開啟了靈智。」

    白凡聞言,腦海中登時閃過一隻憨憨的小狐影子,那時他正面臨生死玄關,自然不會關注一隻迷路的小狐,卻沒想你感到昔日無心之下,竟然賜下了一番造化,讓一隻山野小狐成長到了而今的妖王。

    世事玄妙,因果無常,莫過於是,想到這裡,白凡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莫名笑意。

    他是信因果緣分的,所以對於偶然相遇,而後相識的故人,他總是比其他人更寬厚一些。

    「第二次是在花果山下,帝尊於山頂講古仙大道九日,奴婢有幸是昔日的聽道者之一,也正是那九日道果,讓奴婢得以修成正果,青狐在此拜謝帝尊造化大恩!」

    美豔青衣女子再次拜謝,白凡想要抬手讓她起身說話,卻剛剛抬起不到一寸就砰的一聲落下,這才想起自己對於肉身的掌控還沒有完全恢復,眼下最多只能控制頭部的動作罷了,想到這裡登時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旁的蘇妲己蕙質蘭心,立刻猜到了什麼,登時眼疾手快的上前扶著他盤坐起來,雖然還是不能移動,但怎麼也比躺著挺屍一般要好很多。

    「既然如此,你我也算有緣,方才之事本君便不予追究了。」

    那青狐聞言連忙拜謝,「奴婢謝過天帝!」

    白凡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瑟瑟發抖的跪在另一邊的九尾狐妖,說道:「女媧可是命你為禍紂王?」

    「正是,聖人惱怒紂王以淫詩冒犯,故而命小妖想辦法將他從人間主宰的位置上拉下」,得知眼前之人竟是天庭天帝,九尾狐妖不敢隱瞞,女媧聖人雖強,可畢竟太遠,更何況這位北極紫微大帝向來以強勢著稱,據傳數千年前就曾連聖人的面子都敢不給,如果再次觸怒對方,她絕對等不到女媧聖人來救她,更何況女媧會為她一個小小的狐妖與這位天帝衝突的可能微乎其微。

    「既然是聖人所托,那明日你便化作妲己的樣子,隨我們繼續前往朝歌罷。」

    九尾狐妖嚇得一顫,當即匍匐在地上哭喊道:「小妖不敢,還望天帝網開一面……」

    「你怕什麼?」白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只管去做你的王妃,至於將來該怎麼做,本君自會讓人通知你。」

    九尾妖狐聞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天帝這是要讓自己去做雙面間諜啊,明面上自己是女媧的人,可實際上卻暗中聽從這位天庭天帝兼人族聖父的命令。

    那美豔非凡的青狐在一旁聞言,立刻眉頭微蹙,她知道天帝最根本的身份乃是截教門下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所以看似僅僅是女媧與人族之間的恩怨,實則很可能是兩大聖人之間的角力,捲入這樣的爭鬥中,當真危險無比。

    「天帝之令小妖自然不敢不從,只是若被女媧聖人知曉……」那九尾狐妖看著白凡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出心中的擔憂。

    白凡冷哂回道:「你以為你幫女媧害慘了紂王就會有好結果,就能修成正果?到時候必然是直接以禍亂蒼生的名義直接將你斬了!」

    九尾妖狐嚇得臉色慘白,還欲說什麼,可卻立刻被那青衣女子阻止,後者來到白凡身前再次拜下,說道:「天帝在上,青丘狐族源舉族依附,供帝君差遣,但有驅策,莫敢不從,還望帝君憐憫狐族弱小無依,收下我等。」

    「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啊,你倒是挺識時務。」白凡讚歎道。

    青狐雙頰微微一紅,低聲喏喏道:「天帝謬讚了,青狐早已想侍奉帝君左右,以償還昔日的恩情,只是一直無緣高攀,今日斗膽懇求,還望帝君恩準!」

    想不到自己還要一個這樣的崇拜者,白凡登時啞然笑道:「正好最近這段時間本君行動頗有不便,你便跟在本君身邊做個侍女罷。」

    「青狐謝過主人!」那青狐聽聞白凡答應登時喜形於色,她修為雖高,可年齡卻並不大,可以說是當世最年輕的妖王之一,所以心性中本就有幾分赤子初心未泯,在她的記憶中,白凡雖從未與她單獨說過話,可依然是如師如父般的存在,而今能夠常伴左右,自然欣喜不已。

    雖然只是一個侍女,可也要看是誰的侍女,在這荒莽大地,只要放出消息,絕對會有大妖為這個名額搶破頭。

    而今的妖族已不比往昔,早已沒了當初獨掌天庭的威勢,淪為天地生靈中的配角,依附於強者才能生存,才能生存得更好,幾乎已是一條鐵律。

    這時,扶著白凡的蘇妲己也小聲呢喃道:「聖……聖父,妲己可不可以也跟著您?」

    「難道你想代替九尾妖狐去王宮成為紂王妃子?」白凡看著面容嬌媚,卻心地純良的女子笑道。

    「啊……當然不要!」妲己一聲驚呼,而後看到白凡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時明白白凡是在嚇唬她,感覺自己似乎出了醜,登時羞赧的低下頭來。

    片刻後,蘇護被蘇妲己喚來,一見白凡當即行九拜大禮,這是所有人族入聖廟祭拜時都須行的禮儀,而今知道眼前是聖父本人當面,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白凡讓他起身,囑咐了幾句暫時不要洩露他的行蹤的事後,便讓所有人都先退出去好生休息,明日繼續按照原計畫前往朝歌,送妲己入宮。

    只不過這個妲己已經變成了九尾狐妖所扮的而已,至於真正的妲己,則改名黃衣,為北極天帝的貼身侍女之一,至於另一名侍女青狐,白凡嫌她名字太直白,改成了青衣。

    只剩自己一個人後,白凡開始沉思,這場封神大劫,他準備給所有的那些故人一個大大的驚喜,一切都將從朝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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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謀算
    自巫妖大劫之後,巫妖二族都已衰弱,人族大興,成為洪荒大地的主角,可實際上,在深山惡水中興風作浪的妖怪仍然多不勝數,不過自從那一夜白凡醒來之後,前行的隊伍自然再也沒被任何妖獸困擾過。

    根本不用白凡動手,僅僅是狐族妖王青衣就能打得膽敢來犯的妖怪抱頭鼠竄。

    饒是如此,三千人的隊伍到達而今的人族聖城,朝歌城外時,也已是三月之後,蘇護滴水不漏的護送著狐妲己進午門,過九龍橋,至至九間殿,拜見紂王去了。

    而白凡則是在青衣和黃衣二女的陪同下,徑直在城中租下了一間幽靜雅緻的小院住下。

    經過近三月的修養,白凡體內的殘存的隱患幾乎已經排除乾淨,再不會爆發性命之憂,只不過元神和肉身之間仍處於一種詭異的狀態,好似只有頭部以上才能融合,以下則咫尺天涯,使得他仍然無法操控頭部以下的軀體。

    不過白凡也並不著急,他發現這倒也是一個機會,一個完成肉身和元神化作真道之軀的機會。

    通常彼岸修士完成這種轉化時,都是由內至外,潛移默化的轉化,所以若沒成功則與其他至尊沒有什麼不同,但一旦成功,便是全身直接轉化為真道之軀。

    然而白凡眼下的情況,卻讓他發現了一個從頭部開始,漸漸將真道之軀轉化完成的機會。

    其中的關鍵就是體內殘存的真古神陽的力量。

    當初那一記真古神符,被他竭盡全力全力,召喚出仙問五道之力匯於己身,並經過鴻蒙珠和輪迴石門兩道空間之門的削弱後,才終於勉強扛了過來。

    卻沒想到因禍得福,那真古神符中的力量被削弱到沒有威脅後,轉而開始成為一種無上造化。

    由於這中神秘的真境之力的存在,才使得他的元神和肉身無法融合,但只要將這種力量加以吞噬吸收,就能像催化劑一般,大大加快真道之軀的轉化速度,而且是直接部分軀體轉化為真道之體!

    也就是說,白凡現在頭部已經成為不受世間任何外力影響的真道之體,當他完成軀幹的融合時,他的上半身便也將提前一步成為真道之體。

    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那就是每完成一部分的轉化,他的實力就會迅速恢復並增長,等他完全轉化時,即便沒有沖上第四步,戰力交織進入古宇的時候,也將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他半靠在一張躺椅之上,頭頂有一株不知品種的老樹,颯颯秋風吹過時,滿樹葉片翻動,嘩啦啦作響,像是一頁頁古經在翻動,有人照著經文,吟誦出亙古不變的大道至理。

    樹葉的聲音,大道的鴻音,兩者看似迥異,可在有心人的耳中,卻完美相融,因為搖動樹葉的並非是風,而是白凡散發出的神念波動。

    他在悟道。

    法則之軀的轉化,也並非只是一個水磨功夫,其中有著許多必須要通悟的道理,以及要憑藉這些道理才能度過的玄關。

    只不過在外人看來,他像是在躺椅上沉睡了一般而已。

    這時,青衣和黃衣兩個侍女,一個臂彎裡放著一件披風大氅,一個端著一個水盆走了過來。

    黃衣將披風輕輕蓋在白凡的身上,而青衣則蹲在他腳下,將他的鞋襪輕輕脫下,把腳放入水溫微燙的水盆中,十根青蔥如玉般的食指在穴道上按壓起來。

    片刻之後,白凡睜開雙眼嘆道:「你也是修行之人,明知道這樣沒有多少作用,為什麼還要做?」

    烏雲疊鬢,嬌柔腰柳的青衣像摩挲寶玉一樣,繼續用手指在他腿上按壓,笑道:「但凡能對君上有一絲幫助,妾身們也應當竭力嘗試。」

    白凡搖頭一笑,便不再說什麼,由她們去了,閉上雙目繼續明悟道理,淬煉自己的仙體。

    與此同時,紂王見了九尾狐妖所假扮的妲己,只覺嫵媚妖嬈,堪稱世間極品尤物,清純羞澀時,又不亞於九天仙女,月宮嫦娥。

    狐妖一族天神就有魅惑神通,遠比真正的蘇妲己清楚怎麼勾引男人,朱唇一啟,舌尖上吐出美孜孜的一團和氣,鳳目秋波流轉,眼角裡送出嬌滴滴萬種風情。

    只是一照面,就把紂王迷得魂遊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當時紂王起立御案之旁,命美人平身,令左右宮妃挽蘇娘娘進壽仙宮,又忙叫當駕官傳旨:赦蘇護滿門無罪,不但官還舊職,還加官進爵,愛屋及烏之意不言而明。

    這位當今人族天子同妲己在壽仙官筵宴,當夜成就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

    至此之後,紂王寵幸妲己,朝朝宴樂,夜夜歡娛;朝政廢弛,章奏混淆。

    群臣縱有勸諫,紂王也視同兒戲,日夜荒淫不止。

    不覺間光陰瞬息流逝,眨眼已是數年之後,這期間紂王的所做所謂愈發昏庸暴戾,期間有狐妖蠱惑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卻始終在紂王帝辛自己身上,若非他本性如此,堂堂人皇,自有氣運守護,如何會輕易被一個狐妖蠱惑?

    與此同時,在闡教的暗中扶持下,姜子牙入西岐,幫助西周日益壯大,漸漸露出爪牙,打出紂王無道,殷商氣運已盡,日出西方的名號來正大光明的與殷商人族正朔對抗。

    按照某些人的算計,在姜子牙東征途中,截教門人將會在幫殷商作戰的過程中被逐個擊破,直至最後成為封神榜留名的大頭,偌大個截教從此煙消雲散。

    之所以截教一定會幫殷商,是因為當朝眾多高官貴族皆與截教關係甚秘,尤其是太師聞仲,乃是金靈聖母門下弟子,憑著這層關係,他日聞仲西征受阻時,截教弟子無論如何都無法袖手旁觀。

    更何況商朝國運一直一來,就是截教在維繫,可以說,成湯至今能有六百年國運,截教在背後的運作功不可沒,所以哪怕為了保住這顆果實,截教也不會任由西周將之推翻,一旦那樣,截教在人族的影響力將大大降低。

    眼見西周已成大患,而朝內紂王依然昏庸荒淫,一班忠臣老將皆憂心不已,聞仲不得已之下只得準備親自西征,以圖解決心腹大患之後,才回朝整肅朝綱。

    可就在他出征前夕,一個長發及臀,巧笑嫣然的青衣女子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書房。

    「大膽妖物,竟敢擅闖太師府邸,速拿命來!」聞仲得金靈聖母真傳,一身修為當真不凡,精通「金木水火土」五行變化,有坐騎墨麒麟,能須臾千里,手執仙寶雌雄雙鞭,尤其是頭生三眼,中間的眼睛擁有神通,可以放射出數寸白光,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看破一個狐妖的偽裝自然只是瞬間的事。

    青衣背負雙手,一雙美眸在聞太師身上打量,眼見雌雄雙鞭當頭打來,不閃不避,只是盈盈笑道:「太師若敢傷我一根毛髮,成湯六百年國運便就此而止!」

    此話一出,聞仲手臂登時一頓,若這狐妖說的是別的事,他自然聽都不會聽,就直接打殺了,可他是三朝元老,又是先王的託孤重臣,對成湯的國運看得比什麼都重,哪怕只有萬一的危險,他也要弄清原委。

    「你一個狐妖,哪怕修為尚可,卻憑什麼敢妄稱斷絕我人族王朝國祚?」聞太師沉眉冷喝。

    青衣取出一塊宛若小劍般的令牌,在聞仲面前一晃,抬起下巴問道:「你可識得此物?」

    聞仲先是以雙目打量,露出疑惑之色,隨之以第三隻眼看去,下一刻目中登時爆發出無以復加的驚顫之色,神色卻激動無比的喝道:「這是吾截教師伯,人族聖父,天庭北極紫微大帝劍令,你從何得來?說!」

    青衣將劍令收入懷中貼身藏好,隨之嗤笑道:「堂堂天地聖令,難不成我一個狐女還能偷來不成?」

    聞仲神色一怔,想了想,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位師伯可是整個截教內號稱戰力無雙,堪與聖人爭鋒的存在,從來都是聖人之下第一人,即便據說被道祖禁足於紫微帝宮,可這麼多年過去,實力必然自會比當初更強,絕不是一個狐族大妖就能冒犯的。

    這時,青衣忽地神色一正,肅容說道:「帝君坐下侍女青衣,傳帝君之令:命聞仲明日於鹿台之上,罷黜荒淫昏君,令立新主,以整肅朝綱,重振人族綱常!」

    聞仲聞言石化當場,難以置信的問道:「這真是聖祖親口所說?」

    青衣反問:「你是在置疑令劍,還是在置疑帝君?」

    「聞仲不敢」,聞仲深吸了口氣後,說道:「敢問新君何人?」

    「紂王之子殷洪!」青衣說完,一個眉清目秀,但目蘊堅韌的年青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朝聞仲拜道:「殷洪見過太師!」

    「你不是被大王下令……」

    「洪與弟弟昔日逃離皇宮後,皆被青衣仙子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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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7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逼宮
    翌日,號角蒼涼,猛士披甲,大軍出征。 .更新最快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等攸關國運的大軍出征,紂王本應親往送行,以鼓動三軍士氣。

    可這位當世人間之主,卻與狐妲己尋歡作樂,宿醉於鹿台之上,把一切國事都拋諸於腦後,而且還不知曉,本應出午門,東征西岐的聞太師,正率領親兵悍將,氣勢洶洶的直奔鹿台而來。

    鹿台乃是紂王命崇侯虎監工,興師動眾,集各地名匠,聚全國財寶,整整用了數年時間,才算終於築成的豪華高台。而且還在周圍建造了宮廷樓榭數百間,遠遠望去,斗栱飛簷,雕樑畫棟,富麗堂煌,豪華蓋世。

    這是紂王權威的象徵,可在眾多肱骨老臣眼中,卻如眼中刺,肉中釘,直欲拔之而後快!

    聞仲來到鹿台下,抬頭仰望這高聳雲端,富麗堂皇的高台,仍是激憤難平,又聽到上方隱隱傳來的靡靡絲竹之音,更是心中大怒,三目交輝,最後一絲猶豫和不忍也徹底拋棄,提著雌雄雙鞭,便寒氣凜凜的往上衝去。

    在他身後,早已在前夜聯絡好了的上大夫梅伯,武成王黃飛虎等人,則面容的冷峻的緊隨其後。

    及至登上百重台階,來到露台之上時,一人擋在前方,眼見眾人氣勢洶洶,當即大喝:「太師不是率軍東征麼,何故擅闖露台,衝撞王駕?」

    「崇侯虎,汝鼓動大王修建此台,徒耗我殷商國力,以至民生凋敝,百姓困苦,實乃奸佞小人,死不足惜!」聞太師指著那人怒目圓睜,一頓痛罵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提起雙鞭打去,他這時動用了仙家神通,雌雄雙鞭重於泰山,對面崇侯虎雖也有些異力,可如何能與三清正道傳承相抗?竟砰的一聲,頭顱開裂,被打死當場。

    這一幕被另一邊的宮女瞧見,立刻嚇得花容失色的尖聲大叫,舞樂自然隨之戛然而止。

    原本躺在狐妲己溫暖懷中迷醉的紂王察覺,登時大怒,睜開眼起身拔尖,就要去斬了那尖叫的宮女,可卻被一道白光所擋,鏗鏘一聲,手中長劍更被磕飛。

    「太師,你怎會在此?」紂王向來肆無忌憚,卻唯獨對這位先帝託孤的太師敬畏有加,登時氣勢一滯。

    「老臣有負先帝之托,特來向大王告罪!」聞仲驀然虎目含淚,向著東方跪拜而下。

    「太師於我成湯向來勞苦功高,何罪之有?」紂王大驚,連忙上前就要將其扶起。

    聞太師雙膝若磐石,紋絲不動,乃大聲言道:「聞仲有罪,今四海荒荒,諸侯齊叛,殷商恐有覆國之患,此乃聞仲未能替先帝守好成湯基業,此為罪一。

    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澤不降,忠諫不納,近奸色而遠賢良,戀歌飲而不分晝夜;廣施土木,民連累而反,軍糧絕而散。聞仲有負先王重託,未能引導陛下從善行仁,此乃罪二。

    昔姜皇后、商容、比幹一班忠臣賢後盡皆枉死,聞仲既不能救他們於危難,又不能替他們正名雪恨,此等無能,是為罪三。有此三大不容之罪,聞仲焉能不愧對先王,有負重託?」

    紂王聞言,臉色瞬間慘白,鬆開扶著聞仲的手臂,威武的身軀顫抖著連連後退,這三大罪狀,哪裡是罪己,分明全都是在控訴他這個大王!

    「太師意欲何為?」紂王又看到了後面那一排排沉目肅容而立的文武眾臣,更加感到一股不祥的氣息。

    聞仲從地上站起,收起雙鞭,在紂王面前俯身拱手拜道:「請大王下罪己詔,平復諸侯怨憤,安撫黎民痛楚……」

    「這好說,寡人這就下詔……」紂王只想先渡過眼前這關再說,便急不可耐的答應下來。

    但聞仲卻仍未起身,繼續說道:「罪己詔後,請大王退位,傳位新君,唯有如此方能徹底平息諸侯疑慮,使我國朝能重振朝綱!」

    紂王瞳孔一縮,暴喝而出:「放肆,你們竟敢謀朝串位?」

    紂王驚怒交加,他萬萬沒想到聞仲此番竟前來,竟是為逼他退位,他深知大王之位是他一切權利和享樂的源頭,一旦退位,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失去,下場更有可能極端淒慘,怎麼會答應?

    對於紂王的怒氣,聞仲不為所動,沉聲喝道:「想先王在日,四夷拱手,八方賓服,享太平樂業之豐,受鞏固皇基之福,今陛下登臨大寶,自從納了蘇護之女,殘虐百姓,諸侯離叛,民亂軍怨,如此朝中漸漸荒亂,更使綱常紊亂,此已是亡國之徵兆,老夫身負先王重託,不忍見成湯六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還望陛下思之,順應天時民意,存己全國!」

    聞仲這一番言語,從頭至尾,細細說完,就如一桶冰水,在紂王頭頂當頭潑下,登時只覺涼氣刺骨,五內皆寒。

    恰在這時,不遠處矗立的文武群臣全都跪拜而下,大聲呼喊:「請大王退位,傳位新君!」

    「請大王退位,傳位新君!」

    …………

    近百大臣跪在地上連呼不止,彷彿紂王若不答應退位,便絕不會停下。

    紂王聽著這一聲聲要他退位的聲音,只覺如同厲鬼在催命一般,恐懼之餘,卻被逼急而逆,心中陡然戾氣大盛,既然爾等不忠,便別怪我不仁。當即雙目赤紅的暴喝:「爾等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威逼君主,就休怪寡人不念君臣之情……古仙守護者何在,將這些人全部擒下,但有反抗,殺無赦!」

    話音落下,無論聞仲,還是後面的黃飛虎等重臣全都心中一顫,悸動起來。

    所謂古仙一脈,乃是修煉當年白凡所傳仙古仙道的修士,這一脈本已在白凡的扶持之下成為人族主流,可自他名義上被鴻鈞禁足天庭,實質上是離開洪荒世界之後,人族的修行大道便在諸聖和鴻鈞的刻意引導下,又漸漸回歸到了洪荒大道之上。

    而今僅存的仙古仙道修士,除了截教和北極帝宮之內還有少許外,剩下的便是人族祖庭和這古仙一脈了。

    這一脈而今所存不多,名義上世代守護人皇,除此之外不參與任何人族之間的鬥爭,除非有外敵降臨,人族面臨滅族之危時,才會大舉出世。

    可實際上,這一脈與人族祖庭一脈相承,可以說兩者其實就是一脈。

    至於人族祖庭,是由歷代人皇退位後所組成,以當年造化之舟吞噬功德金光昇華後的神舟為祖地,隱沒於未知虛空,乃人族最強力量的象徵,只不過最近這段歲月裡,隨著古仙一脈的蟄伏,也漸漸極少再在世間顯露蹤跡。

    但無論如何,人族祖庭和古仙一脈的強大卻毋庸置疑,傳說兩千年前,西方二聖曾找到祖地所在,欲渡化歷代先皇去西方極樂,可最終卻鎩羽而歸,至此以後,接引、准提對度化人皇之事便諱莫如深,再不談及絲毫。

    祖庭和古仙一脈向來超然世外,只認人主而不管其他,保證人間之主的威嚴不受天地兩界冒犯。

    此次逼宮,眾臣最擔心的,無疑就是古仙一脈的態度,若他們不允,則必將前功盡棄。

    當然,這也是除了聞仲之外,眾臣都不知道這一切真正的主使者是聖父才會有此擔心,不過話說回來,即便聞仲,此時也是忐忑難安,他畢竟沒有親眼面見過聖父,無法完全斷定是否真的是聖父之令。

    紂王的聲音迴蕩,露台上下卻一片死寂,眾臣不敢言語,而紂王所等待的古仙守護者卻始終沒有出現。

    眼見這幅情景,紂王登時慌了,因為他最大的倚仗似乎也沒有了。

    「古仙守護者何在,本王按照先古約定,以人皇之名召喚!」紂王仍不甘心,神色猙獰的仰天大吼。

    這時,他的呼喚終於有了回應,可卻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自虛空傳來一聲低嘆:「哎!帝辛啊帝辛,你已經不是人主了,古仙一脈自然不會再守護你。」

    「不可能,本王執大商正印,誰敢說我不是人主?」紂王怒髮衝冠,張牙舞爪的咆哮不已。

    一名身穿青色長袍,背負仙劍,長鬚飄飄,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中年修士踏空而出,淡漠吟道:「聖父之令,帝辛內不修己身,外不修族威,已不足以為人族之主,著即日起罷黜王位,由其嫡長子殷郊即位,凡人族子民,但有不從者,皆為叛逆!」

    「聖父?」紂王瞠目結舌的怔立當場,隨即面如死灰,他萬萬也想不到,竟然是人族聖父要將他罷黜,如過是這樣,他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這時,正推著坐在輪椅上白凡在一片杏園散步的青衣,驀然嘆道:「想不到堂堂一代人主,也曾盛極一時,最終卻落得如此眾叛親離的結果。」

    白凡啞然失笑:「你是想說我派九尾妖狐迷惑他,害他惹得天怒人怨,很可憐嗎?」

    「奴婢不敢,帝君自然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青衣撇了撇嘴,恭敬說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6:58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女媧入甕
    身後美豔狐女的小動作如何能夠瞞過白凡的感知,他當即明白這位成道並不久的妖王,竟然還懷有一絲純淨的惻隱之心,心中感到好笑之餘,慢條斯理的回道:

    「有些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歸根結底,帝辛擁有的一切並非來自於他的實力,而是來自於人王這個身份,以及人族祖庭的認可,尤其是後者,失去了祖庭的守護,他這個人皇在天上那些人眼中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揉捏的麵糰而已。」

    白凡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著,繼續說道:「封神大劫開啟,本君要創造一個機會讓一切陰謀都浮出水面,將所有陰暗都**裸的呈現出來,唯有如此,大家才能堂堂正正的憑實力一戰,而正面爭鋒……本君和截教又曾怕過誰?」

    「道祖呢?傳聞帝君可是被道祖禁足,至今還沒有解封啊。」

    「鴻鈞麼」,白凡眯起雙眼,淡淡道:「將來必有一戰,只是本君現在功體未復,所以還需等待些時日。」

    說話間,王宮內的鹿台上,帝辛已經被除下龍袍,摘去王冠,斬落人主氣運,徹底淪為最普通的眾生一員。

    那古仙道者對失魂落魄般的紂王說道:「帝辛,你雖曾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但祖庭念你畢竟曾是人王,不忍看你後半生顛沛流離,以至於損害人族尊嚴,故而命我帶你去祖庭修行,從此以後斷絕紅塵,大道相守,說不定他日還有證道飛昇之機。」

    帝辛聞言雙眼一亮,看向古仙道者,指著狐妲己說道:「本王可否帶愛妃同去?」

    「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能有今日下場,果真不冤」,那古仙道者見帝辛到現在還忘不了那禍水,登時失望不已,搖頭冷笑:「你看看身後的愛妃,究竟是什麼?」

    帝辛回頭一看,只見哪裡還有什麼酥胸軟骨的紅顏美人,分明只有一隻被仙縮捆住的九尾狐妖,那雙桃花杏眼依稀似曾相識,可那彎勾利刃般的爪牙,卻叫人不寒而慄,登時連連後退,面如死灰。

    其實人妖相戀,歷代不絕,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只不過堂堂一國君王為一個狐妖落得眾叛親離,被祖庭罷黜的下場,就注定要遺笑萬年了。

    帝辛也並非完全不堪造就,即位之初也曾雄心萬丈,此時羞憤難當,直欲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溫婉高貴的女子聲音響起:「往事已矣,大王就將江山都交給郊兒和洪兒罷,臣妾願隨大王去祖庭安靜修行,以贖往日罪過。」

    帝辛聽到這聲音一顫,抬頭看去,卻發現站在面前說話的竟然是早已被他害死的姜王后,而她身後,還有商容、比乾等這些年被他所害的老臣!

    眼見這些死人復活,不止帝辛,就連聞仲和黃飛虎等人也驚駭莫名。

    原本應被紂王剖腹挖心而死的比干沉聲說道:「臣的昔日並未死絕,都在暗中被祖庭先祖所救,這些年來……是對大王的考驗,只可惜大王交出的答卷讓祖庭大失所望。」

    帝辛聞言喟然長嘆,面上終於露出了羞愧之色,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又看向姜王后道:「我曾那般凌虐你,你還願跟我在一起嗎?」

    姜王后回道:「結髮夫妻,便是黃泉地府,有怎忍相棄。」

    聽聞刺眼,帝辛更加羞憤難當,面對代表人族祖庭的古仙道者和聞仲等眾臣,大聲說道:「這些年寡人胡作非為,留下的罪責實在罄竹難書,今日寡人傳位長子殷郊,望諸位盡心輔佐他,摒除舊惡,整肅國法綱常,帝辛在此拜謝!」

    說完,帝辛對著眾人深深一拜,隨之便在眾人的目送之下,與姜王后一併隨著古仙道者離去。

    「這樣的結果如何?」杏林內,白凡笑問。

    青衣回道:「帝君仁義無雙,青衣佩服。」

    白凡搖頭道:「本君從來只誅人,不誅心,至於釣魚執法這種事,雖然做了,但目標卻並非帝辛……」

    這時,黃衣從不遠處走來,好奇道:「什麼是釣魚執法?」

    與此同時,人族王宮內發生的這一幕,也傳入諸位聖人和天庭諸多巨頭眼中,一時間驚疑四起。

    「那人族聖父不是被禁足在紫微帝宮嗎,何以干涉人間之事?」

    「他蟄伏了這麼多年,而今封神劫起,還想讓他繼續作壁上觀,卻是痴心妄想了,要想圖謀人族信仰,他是必須要半開的擋路石!」

    「但奇怪的是,這些年始終推演不到他的天機,就連現在,也依然無法確定,他究竟還在不在紫微帝宮之中……」

    不說眾多巨頭之間的暗自議論,鹿台之上,聞仲已斬掉昔日紂王身邊的奸臣之首費仲、尤渾二人血祭諸侯蒼生,擁戴殷郊登位,諸般禮儀一切從簡,並昭告天下,新君登位,徹底摒棄紂王弊政,廣施仁義,並具體陳列,以令黎民信服。

    笫一件斬費仲、尤渾,快人心以警不肖。

    第二件,拆鹿台,安民心不亂。

    第三件廢炮烙,使諫臣盡忠。

    第四件填蠆盆,安宮患自危。

    第五件填酒池,拔肉林,掩諸侯謗議。

    第六件開倉廩,賑民饑饉。

    第七件大開言路,使天下無壅塞之蔽。

    第八件斬妖妃妲己,以正人族尊威。

    第九件遣使命,招安諸侯。

    沒人敢質疑,只要這九件事全都落到實處,民心自然很快就會回歸商庭,更重要的是到時候諸侯便再也沒了叛亂的藉口和根基。

    但凡造反,幾乎都只有在百姓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有成功的可能,一旦社稷安定,萬民欽服、風和雨順,天下享承平之福,說還願跟著野心家門造反?

    這無論對人族還是截教而言,都是彌天之幸,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場大亂提前扼殺在搖籃中,但對那些欲改天換地的幾位聖人而言,卻無疑是巨大的阻礙。

    崑崙玉清天中登時響起震怒之音,這樣一來,闡教暗中支持的西岐還如何東進?

    沉吟少許,元始天尊打出一道神念傳音,瞬息後,媧皇山上的女媧聖人眉頭微蹙,低語道:「元始天尊不甘,讓我繼續打壓人皇一脈……」

    「娘娘若不願,則不理會就是,何苦為難?」女媧身邊的侍女綵鳳仙子說道。

    女媧嘆道:「哎!自當年天魔一戰之後,截教和那紫微大帝便氣勢太盛,雖被道祖禁足,可這些年人族卻依然牢牢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這個人族聖母竟淪落到了被人題詩褻瀆的境地,如此下去,此次封神大劫恐怕又是截教要大獲全勝了。」

    綵鳳不解:「這與媧皇山有何關係?既然人族不念生造之恩,我們也不理會就是。」

    女媧苦笑:「我們自是不必在意,可妖族卻不能不在意啊……」

    「那便讓奴婢替娘娘走一趟吧。」讓堂堂聖人親自下凡責問,的確大**份,綵鳳仙子便自告奮勇,欲替女媧去人間走一趟,一來清算昔日紂王題詩褻瀆之罪,二來擾亂商庭新君登位,替西岐諸侯爭取時間和機會。

    女媧想了想,自忖殷商一脈再怎麼樣,也不敢明著對抗自己這位聖母,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話說那綵鳳仙子,乃是龍鳳大劫之後,世間僅存不多的一隻仙鳳,出身既已血脈高貴,又常伴聖人左右,名為侍女,實則與弟子無異,常年下來,自然養出了一股凌人傲氣。

    在女媧相助之下,須臾來到人間,從九天直接降臨露台之上,望著下方正恭賀新君的群臣,當場喝道:「爾等目中還有聖母嗎,如此大事不入聖廟祭祀稟告不說,紂王昔日褻瀆聖人名節,至今都還沒有任何交代,本仙子代女媧娘娘問你們,人族究竟想做什麼?」

    聞仲早年在金靈聖母門下修道,自然與截教門人相交甚秘,便一脈相承的繼承了截教對於幾位聖人的印象,尤其是白凡在截教門人中的影響力極大,他對女媧不滿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此時聞仲見這女媧娘娘的侍女明顯是興師問罪而來,登時凜聲回道:「娘娘造就先祖之恩,人族上下不敢或忘,因此也從未斷過香火供奉,可巫妖大劫中,娘娘偏袒妖族而漠視人族,可見娘娘並不關心人族安危,所以我等也不敢再以人族瑣事煩擾娘娘。」

    聞仲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可言外之意,卻是在告訴綵鳳,既然女媧從未真心對待人族,那麼人族自然也不會真心以母相待,大家維持著表面的尊敬就好,否則就是要逼他們直接撕破臉皮了。

    綵鳳仙子登時怒火盈胸,可不等她發難,聞仲又接著說道:「至於先王褻瀆聖母娘娘之事,人族卻有完全不同的說法。」

    就在綵鳳詫異之際,聞仲雙手一拍,命人將被拘禁的九尾妖狐帶上來,喝道:「妖狐,將你蠱惑先王的情由都原原本本到來,若敢有半句謊言,定斬不饒。你也不須有任何顧忌,不管誰要為難你,我人族祖庭、北極帝宮以及截教都不會替你主持公道!」

    綵鳳聽聞此言,又見九尾妖狐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登時只覺天旋地轉,心中大叫,中計了,他們要陷娘娘於不仁不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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