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電視劇世界 作者:五方行盡 (連載中)

 
mk2258 2018-1-2 22:45:4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 37689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24
第五十章出手無情
宋明鏡體內氣勁震蕩,沖破桎梏,金剛不壞神功于此小成。
他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這短短時日中神功小成,那是因為底子夠厚,由入門到小成近乎沒有阻礙,水到渠成,但接下來要將這門功夫修至大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要么如白眉般曠日持久的水磨工夫,這點宋明鏡可不會去學,他沒那么多時間去荒廢。
要么就是獲取更深厚的積累,譬如洗髓,易筋二經,這兩部武學秘典若是搞到手,即便不能如傳說中般脫胎換骨,也必然能讓他身體再一次升華,與金剛不壞神功相輔相成,共同促進。
不過即使神功只得小成,宋明鏡的顧忌也是少了許多,有了種天下之大盡可縱橫的暢快感。
待在武當山上這段時日,他除了專注習武修功,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這個江湖的局勢。
武林之中自是以少林、武當為泰山北斗,威震江湖,其余崆峒、點蒼、華山、峨眉等名門大派也時不時有弟子下山走動,闖蕩江湖。
除了這些門派,武林中更潛藏著一股勢力,實力猶在諸派之上,那就是紅花會。
好在紅花會雖崛起于江湖,隱于草莽之中,但他們的目標卻從不是稱霸武林,而是推翻滿清,重建漢人江山。
滿清也一直視紅花會為眼中釘,肉中刺,多年來耗費無數力量剿殺,卻始終無法根除。
尤其是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清廷大肆通緝,更滿天下發出海捕文書,絞盡腦汁想要將他或擒或殺,但諸般算計之后,仍是奈何不得。
除了陳家洛行蹤飄忽,難以把握之外,更因其功夫太過高明的緣故。
早于十年前,陳家洛隱然就有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名頭,那時候或許還有鼓吹的嫌疑,但近年來隨著陳家洛幾次出手襲殺清廷高手,皆是三招兩式間解決,干凈利落之極,一樁樁戰績,已堪稱名副其實了。
至于武當掌門白眉道長,南少林主持至善禪師,雖然也是江湖上拔尖的高手,可絕大多數江湖人還是認為這二者較諸陳家洛仍要遜色一籌。
宋明鏡見識過白眉出手,當時自忖即便不敵,卻也能從容來去,而如今金剛不壞神功小成,他也算是一步邁入了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
如此一來,行事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肆無忌憚的味道。
他的武學風格自方謬神探世界奠基,擅于殺伐之術,講究瞬間的爆發力,即使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旦動手,也很可能一息間分出生死勝負。
此刻一擊將江長老擊飛,也不管對方是死是活,縱身殺入清兵之中,如虎入羊群,擋者披靡。
首當其沖的數名清兵宛如被軋路機輾壓而過,手中兵刃“噼啪”斷折,胸骨粉碎,口噴鮮血,橫飛出去。
“武當弟子?”
眾多清兵之中,一個身穿把總服飾的中年武官原本緊盯著殺向囚車的紅花會三名高手,此刻背后驟然遭襲,冷厲的目光就掃了過去,瞧見宋明鏡身上的道袍,不禁一怔,隨即聲色俱厲:“大膽,你們武當派是想要造反嗎?”
“我這是撥亂反正啊!”
宋明鏡大笑一聲,轉而殺向這名把總,一手武當長拳展開,雙拳大開大合,也沒動用內氣,全憑自身力道發揮。
饒是如此,他雙臂也有著千鈞之力,但聽衣袍破風,嘩啦作響。頃刻間,朝著他撲殺過來的三名官兵毫無反應的承受重擊,身體如同破布娃娃般裂開,倒斃當場。
那把總臉色劇變,身形連連后退,快速喝令身邊士卒上前。
十數名長矛手和一隊刀兵飛快的在他面前組成一道人墻,長矛手齊聲呼喝,踏步上前,長矛迎著宋明鏡疾刺而出。
宋明鏡不退反進,身形一晃,陡地出現在數桿長矛側方,單臂一夾,就將這幾桿長矛“咔嚓”折斷。
矛頭斷裂的同時,再被他用一股柔勁倒轉方向,旋即化柔為剛,矛頭箭矢般激射而出。
咻咻咻!
這么一點距離,以宋明鏡對勁力的掌控程度,自然不會落空,數個矛頭迅疾的刺入幾名長矛手的咽喉。
宋明鏡身形未停,拔地而起,騰升丈許之高,避開剩余長矛手的刺擊,身體朝下墜落之際,一個橫空掃腿,宛如狂飆橫掃,直將剩下的一名名長矛手踢倒。
呼吸之間,十幾名長矛手就被打得死傷慘重,潰不成軍,這讓剛撲出幾步的那隊刀兵都是猛然一頓,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宋明鏡卻不會因敵人的猶豫而罷手,旋身突進,當先兩名刀兵咬牙揮刀,一左一右劈來。
宋明鏡不閃不避,金剛不壞神功運轉,雙臂一振,只聽“當當”兩聲脆響,猶如金鐵相交,錚錚有力。
兩柄鋼刀劈砍在他雙臂上,只將衣袍撕碎,肌膚上留下一條白印子,卻是連一滴血都未流。
他的拳頭卻已不分先后的印在兩名刀兵胸口,“轟”的一聲,兩人如同被炮彈擊中,撞向身后的同伴,霎時間人仰馬翻,慘嚎不絕。
那把總張大了嘴巴,早就驚得眼珠子都突了出來,此刻哪還有叫囂的勇氣,轉身就跑。
當下里幾處戰場,除了武當弟子面對這突變仍有些不知所措,童家兄弟對上譚九公,鄧炳坤二人,“竹葉青”朱桃糾纏住兩名紅花會高手,一眾人皆是竭力搏殺,不敢有絲毫懈怠分神。
也只有那白面無須的中年劍客在應對紅袍番僧時,仍有余力關注其它,雖不明白宋明鏡是哪路豪杰,但此刻見到他出手,亦不禁聳然動容,“好一身橫煉功夫,年紀輕輕竟將外功修煉到這等地步,實在是了得!”
這中年劍客實則只猜對了一半。
宋明鏡雖也修行了鐵布衫,但金剛不壞神功卻是內外兼修,堪稱當今武林中最為上乘的內功法門。
當然,他敢以雙臂迎戰刀鋒,那也是因為出刀者只是尋常士卒,雖有幾分悍勇,卻遠遠算不得高手。
若是高手揮刀,別說他只是金剛不壞神功小成,即便神功大成,宋明鏡都不會輕易嘗試。
所謂練成金剛不壞神功即能刀槍不入,金剛不壞,水火不侵,無堅不摧這種描述,那也得看是哪個版本的金剛不壞神功,于這個世界而言終究只是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而已。
“跑得了么?”
眼見著那把總逃跑,宋明鏡疾步竄出,倏忽間就到了對方身后,大手一探,捏碎了對方的肩胛骨,將其擒拿在手。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30
第五十一章擒殺
“不要殺我!”
這把總只覺自己像是老鷹爪下的小雞崽兒,瑟瑟發抖,連忙求饒。塵√緣×文→學↗網
宋明鏡抬手拔出對方腰懸長刀,刀光閃動,“嗤嗤”數響,已然挑斷了這把總的腳筋,他一下子爛泥般癱軟在地。
由宋明鏡出手擊飛江長老,暴起殺人,擊潰十數名長矛手以及一隊刀兵,擒獲這把總,前后也不過數息時間,武當一眾弟子猶在震驚恍惚之中,也只有那兩名執法堂高手率先反應過來。
抖手拔出佩劍,劍鋒顫鳴,指向了宋明鏡,一名執法堂高手大喝道:“此獠包藏禍心,潛伏我武當,又暗算了江長老,諸弟子隨我齊上,殺了他!”
另一名執法堂高手鷹隼般的目光掃向眾武當弟子,也是喝令:“殺!”
這一批武當弟子,不說那四名初出茅廬的新手,即便那些老弟子,臨敵搏殺的經驗也不多,但在二人威逼下,不得不鼓起勇氣,掣出兵刃,大吼著朝宋明鏡圍攻上去。
嗤啦!宋明鏡又將一桿長矛挑起,握在手中,左手長矛,右手鋼刀,迎著武當弟子反殺過去。
他完全是將長矛當棍來使,信手一挑,就打落幾口襲來的長劍,然后再橫掃而出,帶起一股凌厲的勁風,將數名武當弟子掃得潰不成軍,狼狽跌退。
右手長刀或點,挑,刺,削,撥……只見刀光閃動,一口口與他長刀交擊的兵刃相繼墜地,長刀所向,竟無一合之敵。
勁風自背后襲來,卻是那兩名執法堂高手以為抓住了時機,趁勢偷襲,兩口長劍疾刺。
眼見宋明鏡下一刻就會被捅個對穿,兩名執法堂高手面上已不禁露出喜色,忽然間宋明鏡背后就似生了一雙眼睛般,身形倒縱而起。
兩口長劍盡皆落空。
兩名執法堂高手這一劍乃是全力催發,沒有留下一絲半點的力氣,猝然落空,身體依舊在朝前沖刺。
宋明鏡身形則在他們頭頂,頭下腳上,凌空揮刀,一式兩斬。
砰然脆響,兩顆人頭猶如西瓜般,血淋淋的碎成兩半,而他們的無頭尸身猶然狂奔出數丈,這才俯身栽倒。
武當派的尋常弟子,他可以不下殺手,那是因為他要收為己用,而那江長老以及這兩名執法堂高手追隨白眉多年,又是此行的領頭人,卻是不能留的。
隨著這兩名執法堂高手眨眼間,凄慘可怖的身死,一眾武當弟子皆是毛骨悚然,渾身戰栗,一人狂吼一聲,轉身就逃。
噗嗤!
宋明鏡身形掠出,數步間追上,長矛直刺,沒入這逃跑弟子背心,透胸而出。
旋即,他面無表情的拔出長矛,厲聲道:“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等著,有敢逃跑者殺無赦。”
這種毫不拖泥帶水,果決殺伐的手段立即就震住了剩下的一眾弟子,有個弟子更是“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哀求道:“張……不!宋大俠,你饒了我吧。”
其余弟子雖不至于如此不堪,卻也是面色灰敗,一片慘然。
宋明鏡冷然道:“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不會殺你們……嗯?!”
話音未落,宋明鏡目光一轉,卻是那位兩廣總督府的孫小姐察覺到情況不妙,不知何時自車廂內竄出,落到馬背上,揮手斬斷韁繩,馬兒“唏律律”嘶鳴一聲,就要縱馬而去。
宋明鏡振臂一擲,長矛脫手飛出,挾裹著強大的動力,倏忽間扎入了馬腹內,馬兒嘶吼一聲,前蹄跪倒。
那孫小姐也是一聲嬌呼,自馬背上甩飛出去,但她也非是長養閨閣之中的弱女子,扭腰一翻就已穩穩落地,只是頭上小帽跌落,長發瀑布般披肩落下。
她還欲再跑,才奔出數步,驟然駐足。
一柄鋼刀已架在了她脖子上,冰冷的氣息讓她臉色一變,一雙秀目盯向了持刀而立的宋明鏡。
宋明鏡打量著她,見其面色白皙,眉目如畫,又透出幾分英凜之氣,一雙眼睛極是靈動活潑,說道:“孫小姐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不知如何稱呼?”
孫小姐瞥了架在脖子上的刀一眼,臉色冷漠。
無論是誰,要是脖子上架著把隨時能要命的鋼刀,心情都不會好。
這孫小姐冷冷道:“你一個大男人,冒然問一個女子的姓名,不覺得太過失禮嗎?”
“再失禮,還能比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更失禮么?何況,小姐豈是尋常女子能比?”宋明鏡目光看向一邊因孫小姐被擒而再度圍攏過來的清兵,笑了笑道:“小姐能讓他們滾遠些嗎?我實在怕自己一時手滑,不小心在你臉上開道口子,那就真的太失禮了。”
女子天性愛美,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是珍惜自己的容貌,這孫小姐自不例外,冷哼一聲,叱喝道:“退下!”
一聲令下,那些清兵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緩步后退。
宋明鏡又將這孫小姐帶到馬車旁,扯下韁繩,不顧后者恨恨的眼神,將其手腳捆住,重新丟進了車廂內。
此時,場中心一聲嘶吼發出,卻是那三名紅花會高手好不容易闖到囚車旁,方一掀開黑布,一柄鋼刀就刺了出來,扎進其中一人胸口。
“中計了!”另外兩人心知不妙,瞪眼瞧去,囚車內哪有他們心心念著的“四哥”,分明是個黑瘦漢子,臉上帶著奸計得逞的獰笑。
“四哥!你把我們四哥藏到哪里去了?”
這兩名紅花會高手一個搶到胸口中刀者身邊,一個怒吼一聲,揮手一刀刺去。
“嘿嘿!你們四哥不識抬舉,已經被鄂爾多大人剁碎了喂狗,現在就讓老子送你們下去陪他,全你們兄弟情義。”
這黑瘦漢子嘿然冷笑,右手一展,迎著刺來的鋼刀倏然拍出。
他人雖干瘦,但手掌卻較諸常人要大出許多,掌心呈現黑赤之色,隱隱透出幾分燥熱,一掌拍中刀身,“當”的一聲顫鳴,黑瘦漢子在囚牢內的身形穩若磐石,那紅花會刀手卻是朝后跌退數步,失聲道:“黑砂掌?!你是南嶺廋猴,想不到連你也做了滿清走狗?”
“走狗?嘿嘿!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南嶺廋猴雙臂一振,囚車猛然崩裂,碎片四散之中,他靈猴般的身形一躍而起,雙掌展開,威風凜然。
倏然間,一桿長矛破空射來,半空中猶似厲電一閃,貫入了他的胸口。
南嶺廋猴獰笑之色凝固在臉上,整個人就在半空中被長矛帶得沖飛出去,直到失去動力,重重砸落于地。
“什么?”
悲慟憤怒之中的兩名紅花會高手也難掩吃驚,南嶺瘦猴雖然貌不驚人,在江湖上名聲也不好,但卻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功夫更在他二人之上,誰能一擊將其擊殺?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45
第五十二章壓服
將那孫小姐塞進車廂,宋明鏡轉身再次和眾官兵絞殺在了一起。
他仗著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只除了防守要害,面對刀劈矛刺,皆是不作閃避。
掌中鋼刀橫劈豎斬,如同割草般帶走一條條性命,竟是以一己之力反殺得一眾官兵連連潰退,慘嚎不絕。
但這對內氣的消耗也是驚人的,就這一會兒功夫,他的內氣已損耗近半,這還只是面對百來名官兵,要是應對千軍萬馬的猛攻,那真是難以想象的兇險。
幸好宋明鏡體能驚人,并非內氣一失就沒了戰斗力。
不過官兵們哪曉得這一點,他們只知自己無論刀劈矛刺都傷不得對方分毫,反而身邊同伴一個個喪命倒下,此刻膽氣盡喪,丟盔棄甲,倉惶倒退。
宋明鏡放慢手腳,一邊徐徐恢復氣力,一邊環顧戰場,一眼就瞥見中心區域囚車處的場景,一名紅花會好手被暗算倒地,隨即一條瘦皮猴也似的人影破籠而出,聲勢極為囂狂。
他冷笑一聲,身形進擊,劈手自一名清兵手中奪過長矛,猛然發力投擲出去。
長矛如一桿標槍勁射而出,破空二十余丈,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已破胸刺入。
剩下兩名紅花會好手沒想到強敵竟被飛來之矛一擊格殺,都不禁朝宋明鏡方向投來驚異的目光,但此刻茶棚邊仍在廝殺,他們也顧不得其它,當下掠去援手。
茶棚已然在激烈交手中傾塌,紅花會一方對陣兩廣總督府四大高手,中年劍客壓制住了紅袍番僧,“竹葉青”朱桃也在與兩位紅花會高手交手中落入下風,僅有譚九公,鄧炳坤二人與童家兄弟纏斗中占據上風。
但有著兩員生力軍加入,紅花會一方取勝并不難。
宋明鏡也沒有再出手襄助的打算。
他先前之所以出手,那是符合自己的計劃,并非就是對紅花會有什么好感,只是相對于清廷而言,他對后者惡感更甚罷了。
哪怕是同樣的反清,他與紅花會無論目的、手段都不是一條道上的,自然沒有深交的打算。
對于紅花會這個組織的了解,宋明鏡多是源于小說書劍恩仇錄,與這個世界的共同點是總舵主皆是陳家洛。
不同的是,總舵主之下,一些當家換了人。
而且小說之中的陳家洛正值年少,這方世界卻已是人到中年,無論名望、武功都達到了巔峰。
但宋明鏡對于這種以兄弟義氣結合起來的幫會組織實在不看好,造反本該縝密部署,上行下達,令行禁止,自古以來焉有依靠幫會成事的?
除非是天下會。
這時候另一邊的武當弟子以為宋明鏡注意不到,蠢蠢欲動起來,一些人互相交換著眼神,齊齊轉身,溜之大吉。
嗖嗖!
兩桿長矛帶著尖銳的呼嘯,疾射而至,一桿長矛將一名弟子扎了個對穿后,余勢不絕,又如糖葫蘆般將前面一名弟子串了起來。
另一桿長矛則直接將一名弟子身形帶得前沖,釘死在一棵大樹上。
三人并未立即死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瞬間就讓其他逃跑者呆住了,雙膝酸軟,渾身乏力,更有甚者褲襠潤濕,發散著尿臊味兒。
但沒有人會去嘲笑他們,一眾弟子都因恐懼而顫抖不停。
“還有人想跑嗎?站出來,我送他一程。”
宋明鏡目光掃向一眾武當弟子,每個人都慌忙低下頭去,一副受驚過度,心膽俱裂的可憐模樣。
宋明鏡相信這次應該將他們徹底震懾住了,轉而向那些官兵下手,揮刀砍殺了十數人后,喝令官兵們丟下兵器,跪地免死。
所有官兵哪還有反抗的勇氣,“嗆啷嗆啷”一片兵器墜地聲下,絡繹不絕的跪倒下去。
事實上兩百來名官兵,這番廝殺下,傷亡至多五、六十人,武當弟子也還有十數人完好無損,若是人人悍不畏死,宋明鏡就得考慮究竟是自己先將他們殺光,還是對方先將他耗死了。
最大的可能是,宋明鏡繼續殺傷數十人后,戰略撤退。
即使不與他拼命,只顧著逃跑,起碼也能逃掉八成,可在這先跑先死的情況下,誰愿意做那喪命的兩成呢?
由此竟然造就了宋明鏡以一人之力鎮服百數十名官兵的壯舉。
此刻中年劍客已經解決了戰斗,那紅袍番僧被他一劍梟首,一邊為同伴們掠陣,一邊注意著宋明鏡那邊的情景,見此亦是大受震動。
他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見多識廣,但宋明鏡的拳腳乃至兵器功夫實是過于繁雜,雖有武當武功的路數,偏又似是而非,讓他難以判斷。
“而且,此子年紀輕輕,一身武功卻是高明之極,即便還及不上總舵主,怕也差不了幾分了。”
中年劍客心中贊嘆。
他更清楚一點,總舵主陳家洛武功雖高,卻更長于單打獨斗,若是應對群戰乃至這軍陣搏殺,反而有所不及,未必能及得上眼前這年青人。
念及此處,中年劍客心下就起了拉攏之意。
這些年,紅花會屢屢遭到清廷打壓,會中好手死傷慘重,而且總舵主固是仁厚,卻也因此在許多事情上失了決斷,近年來會中人心不齊,漸漸多了異樣聲音。
而以這年輕人的武功,一旦入會,再立下幾樁功勞,那就又是一員大將。
眾清兵中還有兩名軍官,宋明鏡將這二人抓了出來,依舊挑斷了腳筋,不理會二人哭爹喊娘的求饒聲,丟到了先前那把總身邊。
隨即他朝武當弟子招了招手:“你們過來,在他們每人身上刺上一劍!”
一言既出,武當弟子自然是臉色大變,地上的三名軍官更是連連哭嚎,使勁在地上爬著,想要逃離。
見武當弟子們踟躕不前,宋明鏡隨手指了指其中一個縮著脖子的家伙,淡淡道:“你先來。”
說話之間,手上卻已是握住了一把長矛,其意不言自明。
那弟子瞬間面如土色,他也不是蠢貨,哪能不明白自己一劍刺下去,就是殺官造反,徹底沒了退路。
“給你三息時間考慮,要么刺上一劍,要么你死。”
宋明鏡掌中長矛緩緩揚起。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55
正文第五十三章就范
第一更。
這世上寧死不屈者畢竟極少數。
性命威脅下,武當弟子們無論心頭如何焦灼不愿,那一劍終究還是刺了出去。
這下徹底沒了回頭路。
在那三名軍官哀嚎聲中,宋明鏡繼續逼迫著一名名乞降的清兵上去補刀,又喝令一眾臉色慘白的武當弟子執劍拿刀盯著,敢有反抗或逃跑者,格殺勿論。
最后一百五十多名清兵,僅有三人始終不肯下手被當場斬殺,其余人等皆是乖乖就范。
緊跟著宋明鏡撕扯下一塊衣布,沾著鮮血“唰唰”寫了起來。
對于繁體字,他原本只限于能讀不能寫的程度,但如今記憶力大增,那些字形自然而然浮現于腦海。
不一會兒,他就書寫完畢,隨手將衣布拋給一名武當弟子,道一聲:“念!”
那弟子茫然的攤開布書,只瞧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手腳顫抖,身體搖搖欲墜,布書拿捏不穩,自掌中滑落下去。
宋明鏡平靜的盯著他,淡淡道:“撿起來,念!”
他神色雖平淡,那弟子卻猶如頭頂懸劍,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臉上冷汗“唰”的冒了出來。
戰戰兢兢的拾起布書,磕磕巴巴的念了起來。
然后,在場其余武當弟子以及那些清兵也都是臉色大變,透著濃濃的驚懼。
其實這份布書上,只有短短百余字。
在上面宋明鏡大肆批判乾隆,什么乾隆為圖皇位害死雍正,與雍正后妃私通,又或強占大臣妻女等等一些列有的沒的罪狀。
即使布書很短,那弟子念到一半喉嚨就像是梗住了般,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罷了!”宋明鏡擺了擺手,似說著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輕描淡寫道:“在上面簽上你們的名字吧。”
“宋……宋大俠,你放過我們吧!在這上面落了字,會被誅九族的啊!”
那弟子哭喪著一張臉,哀求道。
見在場眾人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宋明鏡冷笑道:“你們都已經殺官了,還以為自己有退路嗎?而且這布書在我手中,只要你們乖乖聽我號令,自然不會暴露出去。但誰若是不肯簽,休怪我現在就送他上路。”
武當弟子們又一次屈服了!
一個個簽上了名字。
與他們一同走了一路,這些武當弟子的名字,宋明鏡起碼是清楚的。
那些清兵宋明鏡就不知道名字了,何況這時代識字率太低,尋常一百人中能有三、五個會寫自己名字就算不錯了,只能逼著他們一個個按上指印。
最后將布書收入掌中,宋明鏡道:“為了防止有些蠢貨拎不清,以為自己告密就能將功贖罪,我再給你們講個典故,雍正朝時有個翰林官寫了句詩,叫做‘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結果被清廷認為是諷刺,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這不是宋明鏡過于謹慎,而是人一旦蠢起來,你永遠不知道下限何在,而且這個時代視乾隆為圣主明君的人可不在少數。
看著所有人一副臉色煞白的樣子,宋明鏡續道:“或許清廷會瞧在你告密有功的份上,不誅你九族,只將你千刀萬剮,誅個三族,五族呢!”
這就足夠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要是還有人去告密,宋明鏡也沒辦法了。
他個體實力雖然已站在了頂尖行列,但相對于清廷這個龐然大物而言還是太孱弱了。
宋明鏡心下暗嘆著,要是自己會‘生死符’的手法,控制人何至于這么麻煩?
“蝕心毒”倒也可行,不過這種毒藥制作起來,材料難尋,他剩下也不多了,用在這些小嘍啰身上純粹是浪費。
起碼也得是一地大員的程度,才值得他耗費一丸。
腳步聲自身后靠近,在距離宋明鏡二丈外站定,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兄臺好手段!”
說話者正是那面白無須的中年劍客。
另一邊的戰斗已經解決好一會兒了,朱桃,譚九公,鄧炳坤等人皆被格殺當場,不過紅花會一方在對手拼死反擊下也有兩人受了不輕的傷勢。
宋明鏡回頭看向中年劍客,神情平淡,不發一語。
中年劍客笑道:“在下紅花會常伯林,多謝閣下援手之恩,今次若非閣下出手相助,我等兄弟怕是要折在這些清狗手中,尚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我幫你們不過是為了對付清廷,不必謝我!至于我的名字,無名小卒而已,何足道哉!”
宋明鏡揮手道:“我尚有要事,就此別過吧,這現場就有勞你們收拾了。”
說罷,他轉身往馬車廂走去。
“兄臺稍等……!”
常伯林急忙揚手,但宋明鏡卻是頭也不回,他雖有心拉攏,可感受到對方拒人千里的意思,也只得心中一嘆。
“出發!”
宋明鏡目光環顧,掃過武當弟子以及一眾清兵,一聲喝令。
拉車的馬匹被他擊殺,他一招手,卻是令兩個武當弟子前來拉車,后者自是不敢不從,車輪“吱嘎吱嘎”再次動了起來。
一行人漸漸遠去。
車廂內,宋明鏡解開縛住孫小姐的韁繩,拉著她的手放到嘴邊一咬,咬破拇指,血液溢出。
“喂,你要做什么?”孫小姐嚇了一跳。
“沒什么,只是請小姐留個印記而已。”宋明鏡將布書攤開,扯著孫小姐的手強行在上面按下。
孫小姐先前雖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但在車廂內也豎耳傾聽著外界的情況,隱約就有著猜測。
此時她一眼掃過布書上的一個個殷紅字跡,臉色瞬間一片慘白,整個人呆愣住,腦子里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過了好片刻,她才似回過神來般,狠狠瞪著宋明鏡,咬牙道:“你……你這惡賊,害死我了!”
作為官宦人家出身,她遠比尋常人更了解清廷的殘酷,既然在這布書上留了印記,朝廷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被逼的,那位自詡千古圣主的乾隆皇帝更不會在乎。
她的父親兩廣總督說是位高權重,封疆大吏,可實則掌握的兵權極為有限,遠遠及不上身為滿人的廣州將軍。
滿門性命,也不過乾隆一句話罷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57
第五十四章孫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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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鏡等人一路往廣州而行,水陸并用,速度自是提了起來。
江湖上因紅花會襲殺譚九公,鄧炳坤,朱桃等人,也掀起了一陣波瀾,不過這之中關于宋明鏡的影子,有意無意間被隱去了。
而與宋明鏡相處了一段時日,孫小姐不得不承認這人除了武功拔尖,見識也是極為廣博,天文地理,海內域外皆可娓娓而談。
只可惜,還是太可恨了些。
夜涼如水,漫天繁星閃爍。
江流襲卷,翻滾著朝前涌去,宋明鏡負手立于船頭,望著夜色下兩岸風物。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紅色衣裙的孫小姐出現在他身側,朦朧星光映照下,襯得她愈發艷麗動人。
宋明鏡悠然道:“明日晌午,我們大概就能抵達廣州了。”
孫小姐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宋明鏡笑了笑:“我想做什么,小姐難道真的猜不出來么?你是兩廣總督之女,我裹挾了你,自是為了控制兩廣之地。”
“狂妄!”孫小姐冷哼一聲,俏臉上掠過一抹譏削:“就憑你一個人也想控制兩廣,別癡心妄想了,我爹就算再疼我,也絕不會受你威脅的。”
說著她又輕嘆口氣:“何況我爹雖為兩廣總督,但真正能做主的卻不是他,你打著這種盤算去,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我自尋死路豈不是正遂了小姐心意?莫非小姐是不想瞧見我死?”
孫小姐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是啊!我可不想看見你死得那么容易,本姑娘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么欺負過……。”
宋明鏡手掌一翻,掌心中多了個小瓷瓶,他輕輕倒出一粒紅色藥丸,清風一吹,孫小姐隱隱就嗅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詫異的盯向宋明鏡,不知對方是什么意思。
宋明鏡道:“這枚丹藥喚作蝕心丹,我雖未品嘗過,但卻敢保證這一粒丹下肚,即便及不上五馬分尸,千刀萬剮之苦,也絕對差不了幾分。”
“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嘗上一粒。”
宋明鏡目光一轉,落到孫小姐身上,微笑道:“當然我勸小姐最好不要嘗試,畢竟這丹藥我也沒剩多少粒了,兩廣大員只怕都未必能一人分得一顆。”
“你!混蛋!”
孫小姐臉色大變,嬌軀疾撲,玉手一探就朝他掌心抓去。
宋明鏡哈哈一笑,身形一旋,那枚蝕心丹歸入瓷瓶內,瞬間收入懷中。
孫小姐卻是收不住身體,乳燕投林般朝他撞來,宋明鏡臂膀一張,就將其攬入懷中,微微用力,橫抱入懷。
孫小姐身體剎那間僵硬起來,失聲道:“你要做什么?”
“我既不想浪費一粒丹藥,更不愿小姐恨我,那唯一的辦法就只好將你爹變成我的老岳父了。”
宋明鏡笑了一聲,擁著懷內嬌軀就往船艙內走去,孫小姐身子猶似一座火爐,發散著驚人的熱量,略微掙扎之后,卻似放棄了般幽幽一嘆。
進入一間臥室后,將她放在床榻上,宋明鏡盯著她那雙波光粼粼的眸子,笑道:“尚未請教小姐芳名?”
孫小姐緊咬貝齒,一語不發,但宋明鏡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讓她不由得偏過頭去,輕聲道:“安兒……孫安兒!”
“好名字!”
宋明鏡隨手一扯,下一刻,帷帳徐徐落下,沒過多久,房間內就響起一陣陣如泣如訴,銷魂蝕骨的嬌吟。
正是: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
“嗯……。”
不知過了多久,孫安兒悠悠醒轉,她只覺得渾身酥軟,使不出一絲力氣,雙腿微微用力,隱隱就又泛起疼痛。
昨夜羞人的一幕幕浮上心頭,雖然最開始有些抗拒,可到了最后卻情不自禁的去逢迎,念及此處,臉頰不由一片滾燙潮紅。
隨即她似想起了什么,微微轉頭看向身邊,卻哪還有枕邊人的影子。
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著一絲氣苦,無論如何,這也是奪走她清白之軀的男人,被如此棄如敝屣的對待,也令她有著一些說不出的復雜感受。
啪嗒!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宋明鏡捧著個小碗走了進來,在她旁邊坐下,笑道:“你醒了。”
旋即,一股醇厚的香氣撲面而來。
昨夜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孫安兒聞見這股香味,頓時只感覺腹中饑餓,忍不住動了動嘴唇。
“餓了么?我熬了雞湯,你起來吃一些。”
宋明鏡道。
孫安兒恨恨道:“想用這點小恩小惠來收買我?你這混蛋,我恨死你了,不吃!”
“是嗎?那我自己吃好了。”說著,宋明鏡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湯。
孫安兒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她臉色通紅,揮拳在宋明鏡腰上砸了一記:“混蛋,給我!”
掙扎著就要起身,雙臂剛撐起,一下子又軟塌了下去。
“還是我來喂你吧!”
說著宋明鏡將她攬入懷中,一口一口喂了起來。
湯還未喝完,門外響起了敲擊聲,一個聲音道:“大人,洗澡水給您送來了。”
“抬進來!”
宋明鏡道。
門再次被推開,兩個健壯的仆婦抬著一個浴桶進來,低著頭,也未往宋明鏡這邊望上一眼。
但孫安兒卻是吃了一驚,唯恐被人發現她般,慌忙縮了縮身子。
兩個健壯仆婦將浴桶放下,迅速退了出去。
喝完雞湯,孫安兒靠在宋明鏡胸膛上,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中,半晌后,才聽她說道:“你要怎么對我?”
宋明鏡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去向岳父大人提親啊!”
孫安兒長長吸了口氣,忽然冷笑起來:“我爹一定會打死你的。”
“我若死了,那你豈不是得守寡?”
宋明鏡將錦被一掀,孫安兒頓時覺得渾身一涼,玉體赤呈的透了出來,她不由得一聲驚呼:“你又要做什么?”
“幫你洗澡啊,再有半個時辰就要到廣州了,你也不喜歡就這樣去見你爹吧。”
宋明鏡抱起孫安兒,將她放入浴桶之中。
孫安兒臉色一紅,還以為又要被……
宋明鏡目光在孫安兒纖長勻稱的玉足上流連,作為一個足控,他唯一慶幸的是這并非現實世界的滿清,而是一個架空的武俠世界,自小習武的孫安兒倒是沒有去纏足,否則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孫安兒惱道:“出去,我會自己洗。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57
第五十五章又見擂臺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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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杭州,廣州的繁忙喧囂絲毫不見遜色,反而因四通八達的水運,商旅行船來往頻繁,川流不息。
宋明鏡,孫安兒此刻已然入了城,行走在廣州街道上,身后跟著一眾武當弟子以及百多名官兵,見著此等氣派,行人紛紛退避道旁,不敢冒犯。
但當路過一座酒樓時,道路卻擁堵了起來。
酒樓前居然又是一座擂臺,擂臺上兩名武人遍體鱗傷,刀來劍往,兇狠無比的廝殺在一起。
擂臺下圍聚著大批江湖人士,吶喊助威,場面熱鬧非凡。
宋明鏡一行人的到來,自然也引起了這些江湖人的注意,但面對官兵開道,他們卻并未讓開道路,又或露出懼意,反而有不少人淫邪的打量著孫安兒。
孫安兒厭惡的哼了一聲,“又是喀和布這個老鬼。”
隨著她目光上移,宋明鏡也一起看了過去,在酒樓上一群人簇擁著一位錦衣老者,那老者優哉游哉的坐著飲茶,居高臨下的觀賞著下方的拼斗。
孫安兒解釋道:“喀和布是廣州最大的布商,手段陰毒狠辣,暗地里各種陰謀詭計,燒殺搶掠擠垮競爭對手,做下不知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但他是旗人,背后又有廣州將軍撐腰,就算是我爹都輕易動不了他。”
接著她又看向擂臺,說道:“這老鬼幾乎每個月都要舉辦擂臺比武,因為賞金豐厚,引來了許許多多江湖人,他借此開設賭局,更搜羅了大批亡命徒給他賣命……。”
“老爺,您看!”
此時酒樓上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湊到喀和布耳邊,手指指向了宋明鏡一行人。
喀和布斜瞥了一眼,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品了一口,也不起身,只擺了擺手。
那管家立即大喝一聲:“肅靜!”
話音一落,原本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去,就連那兩名廝殺的江湖人都停止了打斗,跳下臺去。
喀和布不疾不徐的朝孫安兒拱拱手,大笑道:“原來是總督府的大小姐,恕老夫怠慢了,看小姐的樣子,這是要回家?”
孫安兒淡淡道:“與你何關?”
“哈哈!是老夫失言了,小姐的事情當然與老夫無關。不過老夫這擂臺比武未完,小姐要從此地過,怕是得等上一兩個時辰,又或繞路而行。”
喀和布哈哈一笑,言語之中卻透著譏刺。
兩廣總督和廣州將軍皆駐守廣州,二者相互制衡分權,但廣州將軍歷任皆為滿人,又手握兵權調動,實權卻是要在兩廣總督之上。
喀和布是廣州將軍門下走狗,一逮住機會,自然是要狠狠打兩廣總督的臉。
孫安兒俏臉泛寒,冷聲道:“走!”
當下就要轉身退開。
她如果強行硬闖,恐怕喀和布求之不得,那樣一來若是流血死傷,事情鬧大了,反而是她理虧。
一只大手伸了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掌,使得她腳步一頓。
握住她手掌的自是宋明鏡。
“我來解決。”沖著她笑了笑,隨即松開了手,宋明鏡說道。
“不要沖動,沒必要跟這老鬼正面沖突。”
孫安兒低聲道,但瞧見宋明鏡對她的維護,心下也不禁一暖。
宋明鏡看向喀和布,揚聲道:“這擂臺比試,我能參加嗎?”
喀和布目光微瞇,打量著宋明鏡,他身邊一名護衛湊近恭敬道:“老爺,看他那身道袍,應該是武當弟子。”
“武當弟子?”喀和布收回了目光,臉上帶笑:“歡迎歡迎!老夫擺下這擂臺,就是為了選出這天下英雄豪杰。閣下想要登臺,那當然沒問題,不過刀劍無眼,為了避免麻煩,卻得先簽下生死狀才行。”
說著,他拍了拍手掌,就見那些江湖人分開,一名仆役捧著份狀書上前。
宋明鏡看了喀和布一眼,笑道:“好啊!”
也不遲疑,持筆揮毫,“唰唰”寫下幾個字。
“有膽色,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喀和布大笑贊嘆,右手卻是暗暗朝管家做了個橫切的動作。
管家心領神會,踏前幾步,伸出一個巴掌:“那位英雄來做這位少俠的對手?這一場勝者,獎賞五百兩!”
五百兩賞金一出,頓時在場下一眾江湖人中引起了騷動,人人面露貪婪之色。
能被喀和布的賞金吸引過來的江湖人,顯然都不是什么成名人物,絕大多數出身三教九流,五百兩的賞金已足夠讓他們拼命了。
霎時間宋明鏡被許多道炙熱的目光盯上,他神色不動,身形一縱而起,一個翻身已落向人群,如同蜻蜓點水般踏著幾個江湖人的頭頂,輕飄飄的落向擂臺。
這手輕身功夫一露,頓時像是一盆冰水澆灌下去,讓火熱的氛圍降了下去,場下所有江湖人臉上都浮現出忌憚之色。
宋明鏡環顧全場,淡淡道:“誰來?”
見場下一眾江湖人都似被震住,喀和布冷哼一聲,那中年管家忙將右手下壓,暗中打了個手勢。
下一刻。
圍繞擂臺下的江湖人中,忽然有七、八條漢子竄上臺去,揮動兵刃,獰笑著圍殺過來。
擂臺比武,自然是一對一的較量,這分明是違規。
孫安兒臉色一沉,卻也并未著急,她見識過宋明鏡的身手,絕不是這些三腳貓能夠相提并論。
酒樓上的喀和布等人臉上露出冷笑。
瞬間,刀、槍、劍、斧各類兵刃發出凌厲的勁風,呼嘯著朝宋明鏡攻來,一副要將他亂刀分尸的兇殘模樣。
宋明鏡身形一晃,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即掌中一輕,兵刃已被奪了過去。
嘭嘭嘭!!
近乎是連綿不絕的響動,七、八名江湖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宛如在一瞬間遭受到了火車頭的撞擊,渾身骨骼“噼里啪啦”爆響,朝著人群橫飛出去。
嗖嗖嗖!他們手中的兵器卻是旋轉著飛向了酒樓,那名中年管家直接被一口鋼刀貫穿胸膛,帶動著身形狂退,釘死在門墻上。
那柄斧頭卻是飛向了喀和布。
喀和布身邊那名護衛卻也是一位好手,本能般狂吼一聲,擋在了喀和布身前。
mk2258 發表於 2018-2-17 11:58
正文第五十六章孫府
那護衛腦袋被劈開,身體直挺挺摔倒,橫壓在喀和布身上,連同座椅一起傾塌下去。
喀和布臉上,身上灑滿了紅的綠的漿液,眼神中透出驚恐。
過了片刻,才有仆役匆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喀和布驚魂未定,四下一掃,除了管家,護衛,還有兩人被飛來之兵殺死,他胸中怒氣勃發,狠狠瞪向了宋明鏡:“你——!”
一個字吐出,接下來的話就噎在了喉嚨里。
迎著對方平靜的眼神,喀和布只覺毛骨悚然,雖然身邊還有幾名護衛,卻沒有絲毫安全感。
宋明鏡嘆息道:“刀槍無眼,卻是沒想到殃及池魚,這就是我的過錯了,還望孫孫。”
喀和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怪不怪,少俠武功高強,只怪他們太無能。”
宋明鏡又轉向臺下一眾江湖人,說道:“還有沒有誰愿意上臺賜教一二?”
臺下眾江湖人皆是噤若寒蟬,吞咽著唾沫,盯著那幾名先前被打下臺的人,此刻都是橫躺于地,沒有了氣息。
哪怕是亡命徒,但遇到了這等狠角色,心頭也是發憷。
隨即宋明鏡朝孫安兒一招手,躍下臺去,這次堵在街道上的一眾江湖人猶如驚弓之鳥,紛紛退避。
直到宋明鏡一行人消失在拐角,喀和布狠狠將身旁仆役推倒在地,面色陰沉得可怖,冷聲道:“去給我查查那杏的底細,若不將他碎尸萬段,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除了喀和布,另一處酒樓上也有兩道目光緊盯著宋明鏡等人離開。
“老師,你覺得我能不能借用此人的力量來鏟除喀和布?”
說話者乃是新任廣州知府袁天佑,他約莫三十五、六歲,正是年富量的時候,接替前任,到任廣州還不到一個月。
袁天佑本欲大展拳腳,在任期內做出一番成就,以圖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可等他真正坐到廣州知府的位置上,才發現其中之艱難,手下各級官吏貪污枉法,官商勾結掣肘。
其中尤以喀和布背靠廣州將軍,聲勢最大,幾乎將他架空為傀儡,沒有半點實權可言。
是以袁天佑做夢都想除掉喀和布。
袁天佑身邊一灰衣老者捋著胡須,面色沉吟,搖了曳:“你是楊侍郎的門生,與兩廣總督孫大人并非一系,要借用總督府的力量怕是很難,但也不是不能一試。”
袁天佑神色陰沉:“老師,我或許也可以招攬一些奇人異士為我所用。”
灰衣老者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此法可行,但卻萬萬不能留下手尾,否則遺患無窮。”
袁天佑目光移轉,盯向喀和布所在的酒樓,面上泛起一抹冷冽的殺機。
而此時轉入左側街道,孫安兒也對宋明鏡道:“喀和布此人睚眥必報,你今日這般羞辱他,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知道我來廣州的目的,相比起我要做的事,區區喀和布又算得了什么?”宋明鏡神情淡然。
“能不做嗎?你應該明白一旦事敗,非但你我難以活命,更會被牽連家族親友。”孫安兒白皙玉容上透出憂慮。
“放心!我既然這么做,那自是有幾分把握,即便不能成事,全身而退也是輕而易舉。”
宋明鏡道。
他是有這自信的,一旦掌控兩廣之地,以這兩省的財富人丁,整合起來,哪怕立即起兵,滿清想要鎮壓下去都非短時間內所能辦到,起碼也得三、五年之功。
若是大事不成,孫家也可舉族遷往南洋之地避禍,大不了等他將來實力大漲以后回來平推。
何況,宋明鏡也沒想過立即起兵。
來到這方世界,想要改變這個時代是一方面,但他掌控兩廣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方便搜羅江湖各門各派的武學秘笈。
現在只差把他那位便宜岳父,兩廣總督孫復耕拉下水了!
半晌后,宋明鏡,孫安兒等人終是抵達孫府。
早有孫府管家,下人在外迎候著,孫安兒命人將那些武當弟子以及一百多名官兵帶下去安排。
足以讓自己抄家滅族的投名狀被宋明鏡握在手中,他們哪還敢有半點反抗的念頭,都順服的去了。
“秀,你終于回來了,老爺這段時間可是很擔心你。”孫府管家朝著孫安兒躬身施禮,又看向了宋明鏡,臉上泛起疑惑:“這位是——。”
孫安兒略一遲疑,說道:“他是武當。”
孫安兒才剛出口,宋明鏡已是踏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掌,灑然笑道:“我與安兒一見鐘情,定下終身,今日特來拜見岳父了,你在前帶路吧!”
“什么?”那老管家在孫府待了三、四十年,也算是見慣了大人物,久經風浪,此刻卻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呆了片刻,又瞧向孫安兒,只見自家秀垂下頭去,臉頰酡紅,老管家心下就是一突:“完了爺這下怕是要氣得七竅生煙了。”
卻也不敢多話,忙為宋明鏡開路。
沒過多久,宋明鏡被帶到了府圳一座大廳中,廳內正坐著一位五十歲許,頷下一綹長須,相貌頗有幾分威嚴氣度的男子。
他正低頭讀著半卷書,身側茶香裊裊,似乎沒察覺到宋明鏡,孫安兒的到來。
孫安兒低著頭,緊抿嘴唇,一語不發,像是個犯了錯的效生,亦步亦趨的跟在宋明鏡背后。
宋明鏡明顯能感覺得到她手心濕潤,微微有些顫抖,顯得頗為緊張。
宋明鏡腳步一沉,落步有聲,立將對方驚醒,驀地抬頭:“安兒——!”
緊接著目光落到宋明鏡身上,聲音戛然而止。
孫安兒怯生生道:“爹!”
宋明鏡反而是笑了笑,邁步上前:“婿宋明鏡,拜見岳父!”
“岳父?!”孫復耕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聲音竟魚結巴:“你叫老夫什么?”
宋明鏡笑道:“我與安兒一見傾心,定下終身,今日上門特來求親,還望岳父成全。”
mk2258 發表於 2018-2-24 08:27
第五十七章掌控廣州

翌日清晨,孫復耕在下人服侍下洗漱更衣,出了房間,路過庭院。
驀地一陣衣袂破風的勁響傳出,院內一人騰挪起伏,拳掌交錯之間,其迅疾靈動連天上飛鳥都似有所不及。
孫復耕臉色一黑,扭頭就走。
“岳父早啊!”
背后一把招呼聲傳來,孫復耕臉色更黑了,陰沉著一張臉看向一臉笑容的宋明鏡,恨不得對這張臉飽以老拳。
他膝下三子一女,孫安兒是他的小女兒,向來視作掌上明珠,寵溺非常,也養成了孫安兒活潑叛逆,我行我素的性格。
以往孫安兒無論惹下什么事,闖了多大禍,靠著他兩廣總督的名頭,總能將一切擺平。
這次倒沒惹是生非,可出去闖了一趟,卻被眼前這臭小子得手了。
這下就算他想棒打鴛鴦都來不及了。
一想到這點,孫復耕就覺得肝疼。
看著面前那張笑臉,孫復耕只覺這笑容下暗藏著深沉的心機,自己那傻女兒一定是被騙了。
可米已成炊,孫復耕還能怎么辦?
他也很絕望啊!
打死這臭小子是不可能的。
但狠狠揍一頓,出一口惡氣,孫復耕不只是設想,早在昨日他就動過手了。
他招攬于麾下的十數名好手齊出,非但沒奈何得了對方,反倒被對方三下五除二的狠狠修理了一番。
兩廣之地魚龍混雜,武林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習武之人自持勇力,目無朝廷法度,自成江湖規矩,構成了一張連清廷都難以插足進去的羅網。
孫復耕坐在兩廣總督位置上近十年,深知江湖勢力不容小覷,雖為封疆大吏,卻也不會藐視江湖中人。
起碼這小子一身武功足見非凡,并非繡花枕頭。而且身無根基,有他在上面盯著,安兒也不至于吃虧,孫復耕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想是這般想,心中之郁郁煩悶卻是點滴不減,孫復耕哼了一聲:“你與安兒尚未成婚前,不要叫我岳父。”
宋明鏡一本正經道:“我與安兒兩情相悅,雖暫無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
“給老夫滾!”孫復耕聽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頃刻間,庭院內又只剩下宋明鏡一人。
他這位便宜岳父怒氣難填,顯然是不會給他備下早餐的,宋明鏡只得自己解決。
當下,他便往總督府外行去。
孫安兒此時已被孫復耕禁足,寸步不得出閨房,宋明鏡更是孫復耕嚴防死守的對象。
當然,他若是強闖的話,總督府內好手雖眾,卻也難不倒他,只是并沒這種必要罷了。
孤身出了總督府,宋明鏡徑直登上了一座酒樓,點了幾道小菜,要了一壺溫酒,自斟自飲。
日頭漸漸升高時,街上再度喧囂起來,宋明鏡出了酒樓,在集市上閑逛,忽然一道人影擋在了跟前。
“這位道長,我家主人有請。”
來者是個精悍干練的中年人,體魄魁梧,雙臂粗壯,腰懸鋼刀,顯然也是個習武之人。
“你家主人?他要見我,讓他自己來!”宋明鏡挑了挑眉,邁步而去。
“道長留步!”那中年漢子急追數步,將一條粗臂橫在宋明鏡眼前,阻住他的去路。
“怎么?還想要跟我動手?”宋明鏡瞧著他,嘴角浮現出一絲興致。
中年漢子臉色一變,微微躬身道:“小人這點微末功夫,怎敢和道長動手?”
宋明鏡打量了他一眼,說道:“我昨日和人交手,你也瞧見了?”
中年漢子點頭道:“是!道長力挫喀和布手下那群走狗,功夫之高明,小人實是欽佩不已。”
“喀和布?”宋明鏡悠然一笑:“看來你家主人是和喀和布有仇,所以才讓你來請我,說吧,他究竟是誰?”
中年漢子道:“道長隨小人去了便知。”
宋明鏡輕笑一聲:“我沒興趣和裝神弄鬼的家伙套近乎,你既不說,那就滾罷。”
中年漢子微微遲疑,四下環顧幾下,終是低聲道:“道長,我家主人是——。”
聽了這中年漢子報出“正主”身份,宋明鏡眸光一閃:“原來如此,你在前帶路吧。”
那所謂“正主”即是廣州知府袁天佑。
從這中年漢子只言片語的透露,宋明鏡也能猜測得出,估摸著那位廣州知府和喀和布之間有齷齪,卻不好下手,是以想把他當槍來使。
一般武人遇到這種情況,腦袋不靈光的多半會被坑死,聰明些的也會避之不及,不愿意過多沾染麻煩。
而宋明鏡,他巴不得這種麻煩越來越多。
袁天佑想將他當槍使,他又何嘗不想把此人操持在手?
一切但看手段高下罷了。
半個時辰后,位于廣州城以北的一座僻靜府邸內,數條漢子栽倒在血泊里,氣息斷絕,已然沒了生機。
廣州知府袁天佑再沒了往日智珠在握的風范,跪倒在地,臉色慘然,額頭冷汗涔涔滾落。
宋明鏡負手而立。
被那大漢帶進這府邸后,宋明鏡先是觀察了府內的情況,知道除了袁天佑以及幾名護衛外,再無其他人。
于是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呼吸間將幾個護衛擊斃,迅疾將袁天佑擒拿在手。
袁天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他考慮過宋明鏡會拒絕他的“請求”,卻從沒想過對方會直接襲殺朝廷官差,更對他這位從四品的廣州知府下手。
袁天佑首先想到的是,或許對方是受到兩廣總督孫復耕那頭老狐貍的指示。
下一刻他腦子里又推翻了這個念頭。
除非孫復耕是瘋了,又或者想要造反,否則哪來的膽子對他下手?
袁天佑本還想以言語利誘、套路一番,套出對方的真實目的,但宋明鏡哪有功夫與他廢話,直接動刑威嚇。
袁天佑外表雖看起來陰郁深沉,但還沒上幾下刑就痛得磕頭求饒。
宋明鏡本意是逼問出一些信息后,將他直接格殺,但此時瞧出對方色厲而內荏的性格,當即就給他灌下一顆“蝕心丹”,讓其品嘗了一番痛徹心扉的滋味兒。
mk2258 發表於 2018-2-24 08:28
第五十八章九門提督

仕途雖可貴,然性命價更高啊。
若是連命都沒了,什么富貴榮華皆為虛妄。
所以,袁天佑跪得很干脆,很伶俐。
尤其是一粒蝕心丹入腹,始知身不由己,那種如同萬蟻噬心的痛苦滋味兒,品嘗過一次即是刻骨銘心。
宋明鏡看著臉色一片慘淡的袁天佑,淡淡道:“一粒解藥可保你三到四個月內無憂,你若不想再受折磨,便得乖乖聽我號令。當然,你要是想賣弄些小手段,本人也是樂意奉陪。”
袁天佑語音干澀:“袁某不敢。”
“不敢最好!”宋明鏡不置可否,拋下一句話:“今日到此為止,我先去了,你靜候著我的命令。”
衣袂震顫聲隨之傳出,袁天佑抬頭看去,眼前已是人影全無,他失魂落魄般萎頓在地,渾身精氣都似被抽干。
出了這處府邸,宋明鏡慢悠悠的回返孫府。
街上人流如織,商賈往來,顯現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一身道袍的宋明鏡穿梭于人群中,極是惹人眼目。
行了約莫一刻鐘工夫,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馳而來,身后一片嘈雜驚呼,雞飛狗竄。
五名騎士旁若無人的在街道上揚鞭策馬,不顧恐慌尖叫的人群,縱馬狂奔,更不時揮動馬鞭,抽打攔路行人。
行人如避瘟神,紛紛躲向道旁,眨眼間,原本喧囂熱鬧的市集已是一片慘嚎哭喊,滿地狼藉。
避退的人群里也不是沒有江湖中人,有的垂下頭去,有的神情漠然而冷淡,也有人握緊了拳頭,根根青筋暴起,雙目噴火的盯著那五名騎士。
只是無一人敢輕舉妄動,這些騎士的服飾紋路,坐騎印記乃至佩刀無不顯示出其旗人武士的身份。
單是那份彪悍外露的氣息,就可知他們絕非那些提籠遛鳥的八旗紈绔所能相提并論,每個人都堪稱精銳中的精銳,放在江湖上也是少見的好手。
為首騎士是個面容冷肅,雙目陰鷙深沉的年青人。
宋明鏡也站在街道旁的人群里,盯著那年青人看,確切的說,他看得是對方穿著的一身麒麟補服。
明清兩代,只有一品武職才有資格身著麒麟補,眼下的廣州城內,也就那位廣州將軍有此資格。
但廣州將軍年逾五十,顯然不是眼前這年青騎士。
不過宋明鏡很快就得出了這年青騎士的身份。
九門提督鄂爾多。
所謂九門提督,即是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主要負責京城九座城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
這個位置等若皇家的看門犬,一旦不穩,即便皇帝的身家性命都有兇險,因此能夠坐到九門提督位置上的人,無不是最得皇帝信重的心腹。
鄂爾多此番出京,卻是奉了乾隆密令,前來剿殺紅花會黨。
這是宋明鏡自孫安兒處得來的消息。
鄂爾多擒殺了紅花會四當家,雖未獲得紅花會一應成員的名冊,卻從其身上搜查出一封信件,得知紅花會近期在兩廣之地或有所行動。
因此他一到廣州,立即展開了秘密行動,一方面讓兩廣總督,廣州將軍調派人手協助他緝拿抓捕紅花會成員。一方面以紅花會四當家為餌,冀圖引蛇出洞。
事實上朱桃,鄧炳坤,譚九公等人并非聽令于孫復耕,而是鄂爾多自江湖上招攬到的好手。
未料到這場引蛇出洞,固然是成功了,可他的人卻也是近乎全軍覆沒了。
塵沙飛揚,馬蹄聲急如鑼鼓,五騎絕塵而去。
宋明鏡眼睛微微瞇起,那個方向,貌似是朝他那位便宜岳父家去了啊。
顯然鄂爾多這是獲知了人員返回的消息,親自前來詢問內情。
一念及此,宋明鏡尋了個偏僻角落,竄身上墻,踏著一條直線,仿佛逐風而行,飛速的朝孫府奔去。
不一會兒,宋明鏡就回到了孫府,徑直回到了先前的院子。
約莫過了一刻鐘,孫復耕派來下人,請他去前廳問話。
宋明鏡心知肚明,跟著就到了大廳,就見到孫復耕安坐廳內,鄂爾多卻并未坐下,背負雙手,脊背挺直,如同一桿標槍般矗立。
下人們都被打發了出去,就連與鄂爾多同來的四名騎士也都只在孫府外候著,廳內僅有鄂爾多,孫復耕二人,卻透著一股凝重的氛圍。
聽到腳步聲,鄂爾多驀地回頭,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盯在宋明鏡身上,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破。
宋明鏡笑了笑,似乎未曾感受到絲毫壓力,僅是拱手一禮。
孫復耕咳嗽了一聲,抬手道:“這位是九門提督鄂爾多大人,還不快大禮拜見。”
所謂“大禮”,那就是下跪磕頭,宋明鏡連乾隆都不曾放在眼中,又豈會當這磕頭蟲?
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仿如未聞。
鄂爾多面色漠然,盯著他看了半晌,淡淡道:“你將你們一行遭遇紅花會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道來,不得有半點遺漏。”
“好!”
宋明鏡當即就說了起來,只是對于自己在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采取春秋筆法,一律虛化。
而在他述說的過程里,鄂爾多雙眼一直緊盯著他的臉,似乎能從他神色的細微變化里瞧出他言語的真假。
待得宋明鏡講述完畢,鄂爾多忽然問道:“你是武當弟子?”
宋明鏡道:“不錯。”
鄂爾多目光閃動,言語倏地變得冷冽起來:“我手下幾名高手盡數陣亡,你們武當弟子卻半數以上全身而退,不覺此事太過蹊蹺了么?”
宋明鏡道:“可能是我們運氣夠好吧!”
“你撒謊!”
鄂爾多冷冷呵斥道:“依我看你定是紅花會的奸細,里應外合,暗害了他們。這雕蟲小技以為能瞞得過我的法眼嗎?哼!納命來吧!”
言語之間,鄂爾多右手一開,五指“噼啪”作響,一根根骨節猶若炒豆般爆鳴,長而鋒銳的指甲宛似利刃般刺破空氣,凌空一抓,就探向了宋明鏡的臉龐。
宋明鏡揮掌如刀,一掌橫切,斬向鄂爾多手腕。
鄂爾多指爪一收,橫擋過去,但聽“嘭”的一聲悶響,勁力震蕩,交錯傳開。
宋明鏡,鄂爾多二人各是身形一震,足下青石鋪就的地板“咔嚓咔嚓”崩裂開來,蛛網般碎開。
“果然是深藏不露!”鄂爾多冷冷盯著宋明鏡,鋒銳的雙眼中透出凌厲的殺機。
mk2258 發表於 2018-2-24 08:30
第六十章 偷梁換柱

在那幾名護衛、仆役張口欲喊之際,宋明鏡身形旋風般卷出,掌中長刀割裂空氣。
刀光好似明滅不定的燭火,忽閃忽動,奇快無比的斬開了幾人的脖頸,又被他數腳踹出了大廳。
“啊!殺人啦!”
“快來人,保護總督大人!”
外間瞬即像是炸開了鍋,鬧哄哄一片,驚叫呼喊聲此起彼落,更夾雜著一道道雜亂急促的奔跑聲。
“都不準進來,擅入者死。”
便在這時,九門提督“鄂爾多”那低沉冷硬的聲音自大廳內傳出,震懾住了亂哄哄的場面。
“我與鄂爾多大人有事相商,你們都離去吧。”
緊接著,“孫復耕”也揚聲說道。
外間庭院內,一眾仆役、護衛面面相覷,都感到有些莫名惶恐,但有著那幾名躺尸的前車之鑒,卻也再無人敢擅闖進去。
過得片刻,才有一名護衛統領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無事,退下!”
“孫復耕”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這才松了口氣,那護衛統領揮了揮手,讓人收撿了尸體,不片刻紛紛退走。
彌漫著濃郁血腥氣味兒的大廳內,孫復耕雙目圓瞪,驚駭的瞪著宋明鏡。
先前無論鄂爾多又或他孫復耕的聲音,皆是由宋明鏡所發出。
孫復耕瞪著宋明鏡看了半晌,又將目光移轉到鄂爾多那死不瞑目的頭顱上,整個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他身子顫抖,雙手哆哆嗦嗦,雙膝發軟,扶著椅子把手慢慢坐下,臉色青紫變化不定。
“你、你、你……你害苦老夫了!”
忽然,孫復耕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宋明鏡,哭喪著一張老臉:“老夫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這個煞星來向我討債,老夫全家老少都要被你害殺了!”
鄂爾多乃是乾隆近臣,雖官階與他相若,但如論在乾隆心中的份量,別說他這個漢臣,怕是連廣州將軍都遠遠不如。
要知道就是鄂爾多這個名字也是乾隆所賜,而在女真語中,鄂爾多即為“宮帳”,可見乾隆對他的寵信。
鄂爾多乃是奉了乾隆密令剿殺紅花會,現在卻死在了他孫復耕家中,無論如何他都脫不了干系。
消息一旦泄露,不但頭上的官帽不保,他的腦袋也得搬家,甚至一個不慎被打成亂匪同伙,抄家滅族也就在旦夕之間了。
身為兩廣總督,孫復耕的政敵不在少數,絕不缺少落井下石者。
宋明鏡緩緩道:“福禍相依,是福是禍,就看岳父大人如何選擇了!”
孫復耕盯住他,“什么意思?”
宋明鏡伸出兩根手指,平靜道:“兩個選擇,一,要么岳父死心塌地的做滿清忠犬,等著清廷發落,滿門抄斬!”
“二、要么與我合作,我送岳父一股東風,助你更上一層樓。”
“大言不慚!”孫復耕冷哼一聲,他已經是官居一品,更上一層樓代表了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聞言,他臉上卻是不見好顏色,怒道:“憑紅花會一幫草莽之徒,也妄想成就大事,做夢!”
宋明鏡一笑:“誰跟你說我是紅花會中人?”
孫復耕一怔:“你不是紅花會黨,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宋明鏡意味深長道:“這點岳父就不需要了解了,為了表示誠意,我先幫岳父將兩廣兵權拿到手中,也算是我跟安兒成婚的聘禮吧!”
孫復耕臉色陰沉:“你想怎么做?”
“且看我的手段便是!”
宋明鏡的計劃很簡單,鄂爾多與他身形相若,正好省了他找其他人假扮的麻煩。
而且鄂爾多為人寡言少語,冷漠狠厲,扮演起來并不算難。
便是他最為擅長的爪功,宋明鏡的鷹爪功夫亦是不遑多讓。
將鄂爾多的貼身飾物取下,宋明鏡盯著鄂爾多那張臉看了片刻,記下他的面部特征后,用刀將其面龐劃爛,隨之將其拖到府內一處荒廢已久的宅院內掩埋。
接下來,宋明鏡又花了近一個時辰來制作面具。
在這段時間里,孫復耕也沒有閑著,他一點一滴的擦干拭凈了大廳內的血污,累得氣喘吁吁。
待得感覺沒什么遺漏后,才招來仆役,將廳中毀壞的桌椅,地磚整理出去。
孫復耕則換到了另一處大廳,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焦灼不安的等待著,面色憂心忡忡。
“孫復耕,你好大膽子,竟敢與紅花會逆黨勾結,該當何罪?”
驀地,一把冷厲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鄂……鄂爾多大人……!”
孫復耕一抬頭,就再次瞧見了鄂爾多那張冷峻的臉,險些嚇得從椅子上摔下去。
但他緊跟著發現這個“鄂爾多”并未剃發,眼中就透出了驚疑:“你、你是……。”
“鄂爾多”自背后掏出一頂帽子,戴在頭上,冷漠的盯著孫復耕,忽然又換成了宋明鏡的聲音:“岳父,我這偷梁換柱之計,你以為如何?”
聞言,孫復耕臉上的驚疑盡數化為駭然。
他緊盯著那張臉看了半晌,卻只覺得無論舉止神態都是惟妙惟肖,哪怕已經知道這是宋明鏡所假扮,竟也瞧不出絲毫破綻。
這方世界的江湖武林,單論力量層次無疑要比方謬神探世界更進一層兩層,可論及易容、下毒等手段卻又是遜色良多了。
孫復耕漸漸冷靜下來,面上駭然消退,目光閃動:“你這易容之術,除了你自己外,能否用到其他人身上?”
宋明鏡點了點頭。
孫復耕眼睛微微發亮,雙手略微顫抖的交握在一起,顯現出他內心的緊張與亢奮。
他并非愚忠清廷之人,既然已經沒了退路,就該考慮如何保全全族身家性命了。
可見到宋明鏡這神乎其技的易容術后,孫復耕一瞬間想到了許多東西,或許他真的可以將步子邁得更逾越一些。
以宋明鏡現下假扮的鄂爾多的身份,配合上他的武功,絕對能輕易將兩廣要員都替換為他的人,即便是廣州將軍也難例外。
掌控兩廣,并非虛言妄語。
而且鄂爾多身為九門提督,負責京城守衛,若將這身份利用到最大,旦夕之間就可動蕩京畿乃至刺王殺駕,屆時天下一亂,他孫復耕坐擁兩省之地,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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