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回所之路
心情沉重的往車間外走去，楊輝也沒有心思再去給楊月打個招呼，直接就要走了。
跟著白所長一起向停車地前進。早點走，也許還能中午回到所裡，趕上午飯也是可能的。
大門傳達室後面一長排軍綠色。整整齊齊，沒有一點雜色。
看了看一眾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白所長指著停在吉普車旁的侉子車，給楊輝安排了個兜風的機會。
「楊輝，你是年輕人，就坐這侉子吧！這一路上侉子和吉普，也沒有哪一個能舒服些。」
看著這個在國外幾乎可以稱為古董的傢伙，楊輝笑著騎了上去。一腳將車踩燃，古老的發動機爆發出咆哮，排氣筒冒出一陣黑煙。感受著熟悉的震動，上輩子在試飛院可沒少騎，不然偌大一個機場要浪費多少時間。
「哦，你會騎就好，那我就可以坐下來了。早晨五點就開始騎過來，我算是不想騎這東西了。」一旁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大叔高興的說到，看來是受夠了侉子。
「那好，我們就走吧。」白所長叫上另外三老同志個一起坐上吉普。
「行，你是叫楊輝對吧，我們要跟上吉普，我可是把小命交給你了。注意些啊。」
中年大叔倒是不害怕，直接把自己小命交給了別人來保管。
熟練的加上油門，跟上前面越來越快的吉普車，吹著雲貴高原的狂風風，將噪音和黑煙遠遠甩在後面。
感覺侉子騎的挺穩當，中年大叔覺得需要找點話，大聲叫道「小兄弟，技術不錯啊！以前沒少騎吧？」
這話倒是說的很對「是這麼回事，以前沒少騎，不過這些年沒怎麼騎了。」楊輝下意識的如實回答。
「哦，那看來是小時候偷偷騎吧？」
沒想到這位大叔給想叉了，楊輝說的前些年可不是小時候，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法解釋了，只能將錯就錯了，來個善意的謊言吧。
「嗯！小時候頭幾回被大人發現還挨過揍。哦，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貴姓啊」隨意的回答到，趕快轉移話題。
車斗裡的大叔終於想起還沒自我介紹，恍然間，一拍自己額頭「對，你看我，還沒個自我介紹。那個我叫武大波現在是負責研究發動機燃燒室的。我比你大這，你叫我大波哥吧，大家都這麼叫。」
聽完介紹差點把車撞上前面的吉普上面，這名字實在是太有趣了，而且現在這年代的人還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對。也只有楊輝一個人能在一邊偷偷的笑了。
看到楊輝在笑，這大波哥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好像這名字沒什麼好笑的吧「那個楊兄弟啊，我名字很好笑嗎？我怎麼不知道。」
得，又是一個脫離現在實際的問題，沒法說實話，只能繼續胡鄒「沒有，我只是想起我大學一個同學叫武小波，那是一個妙人啊，他的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一下子解釋清楚了，大波哥知道不是自己名字問題，一下就安心了。
「哎，你新來的，大哥給你透個底，我們所啊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人手問題，中層年齡人員缺口大，現在科研主力都還是所長他們那老一代，都在五十歲左右了。幹不了多久了。」
大波哥看來是個自來熟，才自我介紹沒到兩分鐘，就要開始給對方透個底了，看來是很熱心的。
「還有一個問題，也是整個基地的最大問題，恐怕你也知道，今天於總師說的那個事就是這個鬧的，反正是沒錢啊，科研單位沒錢什麼也幹不了的。」
邊說邊感慨，受沒錢的苦恐怕是很久了，說著又還要拿出自己的實際遭遇來個大講解。
「你也是懂發動機的，我的一個項目就是研究現在先進的環形燃燒室，理論上的方案都有了就是沒有錢，有很多數據是需要實際操作來確定具體參數的。現在我的項目已經沒錢了，停了下來。」
聽到這麼個重要的子項目，楊輝有些吃驚，環形燃燒室好處簡直是多得很，從環管進化到環形能夠減少發動機內部所佔的空間以及能減少發動機的重量，簡直不要太多，看著一個燃燒筒減少的質量不多，但一個發動機動輒就是十個或十個以上燃燒筒，減輕的質量那可就可觀了，推重比就是這樣一個一個子項目上面扣出來的，這樣的項目沒有錢了簡直沒法想。
想當吃驚，楊輝聽到後立刻問道「怎麼回事，這麼重大的項目居然給不了錢，那還有什麼項目能撥款？」
感覺到楊輝發自內心的驚訝與震撼，大波哥也並不吃驚，繼續對楊輝娓娓道出
「可不是嘛，要說能力，所裡大家都是有一些的，但就是沒有錢，只能在紙面上演算，做點理論研究，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在這裡堅持多久了。」
這最後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更讓楊輝緊張，科研人員因為沒有錢就要散了嗎？這種事這麼快就出現了？歷史上這種問題是在85,86年以後才大規模出現的吧，怎麼現在就有了。
「大波哥，現在所裡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多嗎？這個情況很危險啊，人一散二所就完了。」
武大叔倒是知道楊輝心中想的是什麼，知道是一回事，現實卻又是無情的，實際上的困難很多時候就能難道英雄漢。
「情況危險了也沒辦法啊，所裡沒錢，成天就這樣也不是個事，大家拋棄大城市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事業嗎？可現在沒錢就沒有事業了。大家還有什麼奔頭，安順可是出了名的落後。」
楊輝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大波哥了，看來是因為0011基地太偏僻了，沒有錢立刻就留不住人了，別的地方沒錢了都還能堅持幾年，這裡看來是不行的。
以後兩人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完全沒什麼可說了，沒錢說什麼，說個小蔡啊。
隨著吉普車進去所裡，楊輝也跟上進去，把車停上。他立刻下車，跟上白所長，有些事現在必須要仔細和白所長談談了。
白所長有件事我想給你說說，這個問題我認為很有必要，由於心中急迫，楊輝一直跟著白所長走了幾十米還沒說完。
「完了嗎？急什麼，現在所裡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其他什麼都缺。來吧跟我進辦公室吧，我聽聽你得想法，看看給你安排個什麼工作。」
飯都還沒吃，白所長就被楊輝鬧進了辦公室。倒上兩杯水，給楊輝遞上一杯，白所長自己喝了一口。良久放下杯子，一臉愉悅的表情。
拍拍一旁的椅子，白所長說到「坐下來，都說說你的想法吧！」
不想多在給他安排工作上糾纏，楊輝對給他安排什麼都沒有興趣了，沒有錢還管他研究什麼啊！
「我工作好辦，大學學的都學懂了，個個系統都差不多，分到那個子項目，我就做哪個項目，這個是的要在實踐中學習，積累經驗。」
白所長用手中的鋼筆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面，看來大腦裡在檢索什麼東西。
楊輝不想等了，直接說到「所長，我想問所裡真的缺錢缺到連研發一個子項目的錢都沒有了嗎，武大波同志的項目就那麼停了？」
終於聽到楊輝的想法了，白所長想到了楊輝的去處。
「楊輝啊，你覺得武大波同志的項目怎麼樣？」
聽到白所長問這個項目重要性了，楊輝怎麼能錯過，一通講解把項目分析的是相當通透。
「相當重要，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項目，對以後發動機研究有很大的促進作用，現在如果繼續下去，這就可以算是預先研究了……」
一拍桌子，白所長不打算聽楊輝繼續說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立刻下定決心，「說的很好，你對這個項目的作用認識的很清楚，你就到武大波那裡做事吧，好好工作，會有出息。」
沒想到說了這麼多，白所長劉僅僅是在考慮安排工作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