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狂探 作者：曠海忘湖（連載中）

第100章 同流合污

     通過測謊儀找到了殘殺案的真兇，趙玉不但感到萬般驚詫，同時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既然劉鵬飛和林美鳳沒有姦情，那就說明林美鳳與於志根的死應該沒有關係！

    此前，趙玉對這件案子之所以感到力不從心，正是糾結於此，雖然直覺告訴他，林美鳳或許跟殘殺案有關，可他卻不想看到林美鳳真的是那個殺人凶手！

    這個可憐的女人實在是遭過了太多磨難，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生活，又何必非要殘忍地摧毀她的一切？

    不過，為了百分百確認，趙玉還是又補充了一句，問那劉鵬飛：「當年你殺於志根，是不是受到了林美鳳的僱傭或指使？」

    「不是啊！我……」

    劉鵬飛還想補充些什麼，但是趙玉擔心他話太多，會導致測謊儀測不準，急忙摀住了他的嘴。

    結果，綠燈亮了，趙玉終於如釋重負。由此看來，於志根的死，和林美鳳真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可是……剎那間，趙玉也閃過了一絲疑慮，他還是感覺哪裡不大對勁兒！

    因為……如果劉鵬飛殺死於志根真的和林美鳳沒有關係，那麼林美鳳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劉鵬飛的錢包裡呢？

    難道說……李貝妮的猜測是對的？

    劉鵬飛真的在暗戀林美鳳！？

    想到此，趙玉還想追問幾句，然而五分鐘已過，測謊儀已然結束了。道具欄上，顯示著測謊儀的數量減少了一個，還剩4個！

    嘖嘖……

    要知道，這5個測謊儀，可是當初趙玉破掉了剁手案之後得到的，奇遇完成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多。當時，趙玉對這東西十分不屑，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測謊儀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有了這個東西，哪怕審問再嘴硬的犯人，也會讓他無處躲藏，原形畢露！

    此時此刻，劉鵬飛卻是汗如雨下，精神透支。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正在經受莫大的精神壓力。

    苗英是何等精明，雖然她沒有什麼測謊儀，但是通過剛才的所見，她已然猜測到了些什麼！

    哦……怪不得，趙玉如此執著地想要提審這個劉鵬飛呢！原來，這個劉鵬飛還牽扯到了另一樁案子！而且，還是一樁殺人大案！

    想到此，苗英對趙玉的成見頓時減少了幾分。她連忙安排手下的探員，一方面去掃聽那個富民小區殘殺案；另一方面，則派人去探趙玉的底！

    令苗英有些意外的是，本來趙玉審問劉鵬飛審得風生水起的，可是忽然間，趙玉竟然不說話了，他只是掏出水筆，在他的卷宗資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卻完全無視劉鵬飛與自己的存在。

    可是……趙玉的沉默，卻反而使得劉鵬飛更加心虛，他扒頭探腦，冷汗連連，表情也是緊張僵硬，在審問椅上如坐針氈，不停扭動。

    他本想跟趙玉解釋一下，他和於志根沒有關係，可張開嘴後，卻發不出聲。因為，他擔心自己的解釋，會不會引來更大的懷疑……

    可是，一連沉默了好幾分鐘，趙玉就是一言不發，仍是認認真真地在本子上寫畫著什麼。

    苗英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幾眼，可趙玉故意用手捂著，就是不讓她看。

    然而，其實，但是……

    趙玉不過是在紙上畫了很多小王八而已！

    原來，趙玉之所以不說話了，並非出於什麼心理戰術，而是因為隱形測謊儀用完了，他不知該如何繼續審問下去了！

    他清楚得知道，雖然現在已經確定了劉鵬飛就是殺死於志根的凶手，可是，當年的殘殺案什麼證據也沒留下，沒有指紋、腳印、血跡、DNA等等。沒有證據，他就沒有辦法讓劉鵬飛低頭認罪！

    而現在的處境，對趙玉同樣不利。苗英就在身邊看著，他絕對不能動劉鵬飛一根手指頭！

    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審問機會，好不容易找到了殘殺案的真兇，就此罷手的話，他又不太甘心。

    怎麼辦呢？

    除了動用武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這個劉鵬飛認罪呢？

    找不到確實證據，就算再審問他三天三夜，他也不可能招供！可是……證據呢？確實沒有啊！

    萬般無奈之下，趙玉只好往卷宗上畫起了小王八，一邊畫一邊苦苦思索著對策。

    這時，審訊室外傳來了敲門聲，有位探員走進來，遞給了苗英幾份檔案。苗英本想離開審訊室，可是因為擔心趙玉做事極端，便乾脆把檔案拿過來，然後找了個離趙玉遠遠的牆角，翻看起來。

    隨著鐵門關閉，審訊室內的空氣顯得有些壓抑，趙玉在卷宗上繼續畫小王八，而苗英則在認真地看著檔案資料。兩大魔王，居然毫不理會審訊椅上的劉鵬飛，這讓劉鵬飛更加難受，簡直如芒在背，極度惶恐。

    劉鵬飛知道一個道理：暴風雨來臨之前，總特麼得出奇平靜！會咬人的狗，也從來不特麼叫喚！待會兒，他真的吃不準，自己會遭遇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直到一刻鐘之後，苗英才看完了檔案。

    哦……

    她終於知道了這個趙玉的來龍去脈。

    有意思，這傢伙連破了兩件大案，還親自抓住了凶手，獲得了市級嘉獎，可倒頭來卻被發配到了未結案件組。看來，這傢伙的脾氣，的確是夠臭夠硬！

    不過，從剛才他大鬧汝陽重案組的狂暴事蹟來看，這傢伙也是夠執著的！換一個人的話，誰也不會為了一個簡單的查案，而把自己置於那麼危險的境地！

    這傢伙……

    剎那間，苗英對趙玉的敵意，再度減少了幾分。等看過有關富民小區殘殺的資料之後，她更是眼前一亮，似乎又抓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恰好在此時候，趙玉也似乎想到了什麼，這才停止了手頭上的寫畫，然後沖苗英怒了努嘴，示意她出去說話。

    苗英點頭同意，二人出得審訊室後，趙玉轉著眼珠兒對苗英說道：「苗隊長，商量個事兒行不？能不能跟你……借點兒東西？」

    「呵呵……」苗英嫣然一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像是能夠猜中趙玉所想似的，當場反問道，「怎麼？你是不是想讓我跟你——同流合污啊？」

    「啊？」

    趙玉大吃一驚，心裡暗叫不好！這個女魔頭竟然如此精明？完了，自己絞盡腦汁想出的詭計，居然一句話就被人家戳穿，完了完了，沒戲了！

    誰知，就在趙玉懊喪之時，苗英卻是再度一笑，翹著她那精緻而性感的嘴唇說道：「不過嘛……我——同意！！！」

第101章 你是凶手！

     當趙玉和苗英一言不發地離開審訊室之後，劉鵬飛的心情變得繁複紛雜：忐忑、緊張、激動、擔心乃至——害怕！

    他原以為，自己的被捕，源自於幾天前的一起故意傷人案，賠點兒錢之後，沒多久就可以回家了！可是，當趙玉忽然提到「於志根」、「林美鳳」還有「富民小區」這三個名詞之後，他卻猶如被當頭悶了一錘，無可避免地觸及到了他內心的最深隱秘。

    審訊室內沒有鐘錶，劉鵬飛不知道時間，給他的感覺，彷彿已經過了大半天，趙玉和苗英才再度開門進入。

    那個時候，劉鵬飛滴水未進，感覺頭暈眼花，精神萎靡。

    苗英挺拔的身姿卻格外顯眼，她踏著沉穩的步伐來到劉鵬飛面前，烏亮的皮鞋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給你……」苗英將一張白紙，與一根紅色記號筆遞到了劉鵬飛的面前，沉聲說道，「你現在給我寫幾個字，我說什麼，你就寫什麼！」

    劉鵬飛皺了皺眉，不知道苗英是何用意？

    苗英讓劉鵬飛拿好了筆，說道：「你就寫『血債血償』這四個字就可以了！」

    「警……警官……什麼意思？為什麼？」這四個字乃是當年殘殺案現場牆壁上留下的血書，苗英要他寫這四個字，劉鵬飛已然感覺到了不妙。

    咯嘣……

    苗英攥了攥拳，發出了瘆人的咯嘣聲，使的劉鵬飛心頭一顫。

    「少說廢話，配合調查！」苗英沒好氣地給他一句。

    「警官！」劉鵬飛雖然有點兒懵，但畢竟是經常出入警局的老江湖，當即咬牙說道，「警官，我要請律師！」

    「咚！」

    劉鵬飛還沒把話說利索，趙玉那邊已然狠狠捶了桌子一拳，震得滿屋亂顫，差點兒把劉鵬飛嚇得咬到舌頭。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打是不……」趙玉嗷嗷嚎叫，宛若一頭炸毛獅子！他當即施展開了自己的躁狂絕學，揮拳頭直奔劉鵬飛而來。

    劉鵬飛還沒怎麼著，苗英卻是露出了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急忙抬雙手頂住了趙玉，然後大聲勸道：

    「趙警官，你別激動，你等一下先！」苗英用下巴指著監視窗口說，「儀器還沒有完全關閉呢！再等一分鐘，別再把你錄下來……」

    「不行，我手太癢癢了！等不及了！」趙玉則一個勁兒地前竄，與苗英撕扯在了一塊兒。

    劉鵬飛看得眼珠子冒血，乾嚥了好幾口唾沫，心臟則咚咚咚得猛跳不止。

    「這樣吧……」苗英用手攬住趙玉，道，「我先把他的手銬打開，這樣最起碼可以說他企圖越獄啊……要不然，你真把他搞殘了，我怎麼交代？」

    「哦……」

    由於事先對詞兒的時候沒有這句，趙玉禁不住玩味地看了苗英一眼，心裡說話，鬧了半天，這女的……比我還損？

    「我寫……我寫……」

    別說，這一招兒還真是立竿見影，劉鵬飛吃過這二位魔王警探的大虧，當即抄起筆來，唰唰地寫下了「血債血償」四個大字。

    然而，苗英很快又拿過一張紙來，又讓他寫了一遍。就這樣，一共讓他寫了10份。

    寫完之後，苗英打了個響指，立刻有探員進來，把寫好的東西拿走了。

    緊接著，又有新的探員進來，開始給劉鵬飛採集指紋、唇印、乃至唾液與皮屑組織等等。

    負責採集的探員們一言不發，工作認真細緻，等到全部採集完畢，趙玉與苗英便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

    審訊室中，再度只剩下了劉鵬飛一人。

    這一次，劉鵬飛的情緒明顯出現了更大波動，剛才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他的某種擔憂已然應驗。

    如此的擔憂之下，他愈發激動緊張，焦躁不安，不停地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心理狀態逐漸失衡。

    誰知，這一次，他又足足等了數個小時，趙玉才再次和苗英並肩而入，穩穩坐在了審訊座位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二人眉頭舒展，似乎春風滿面，一片心情大好。

    苗英將手中的幾沓文件平攤在桌面上，然後客氣地對趙玉擺了擺手，道：「趙警官，您是主審員，還是由您主持吧！」

    「您太客氣了！」趙玉早沒了之前的狂躁之氣，滿臉堆笑地說道，「苗隊長，這裡是汝陽警局，我怎麼能喧賓奪主呢！還是您先來吧！」

    如果是熟悉趙玉與苗英關係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定然會被驚得閃了舌頭。要知道，這倆人一向水火不容，見面全都跟彗星撞地球似的。

    可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他倆不但能夠和睦相處，居然還互相客氣起來？

    「您就別推辭了！」苗英再度說道，「案子一直都是你全權負責的，咱們還是快點兒開始吧！」

    「咳咳……」趙玉故意乾咳了幾聲，這才對苗英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不客氣了！嗯……如果，我哪裡說得不對了，還希望苗隊長多多指教！」

    聽到趙玉酸溜溜的恭維，苗英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一個勁兒地用眼角瞥趙玉。那意思是在跟他說，你丫還是別裝逼了，快點兒幹正事吧你！

    「咳咳……」趙玉又清了清嗓子，這才拿起一份資料，對審訊椅上的劉鵬飛說道，「劉鵬飛啊，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因為什麼傷人案，而是因為10年前於志根被人謀殺一案而來的！」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劉鵬飛的表情還是驀然僵了一下。

    「不過，有一點，我想在審問之前提醒你一下！」趙玉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你心裡應該清楚，如果我們沒有確實的把握，確實的證據，是不可能把於志根一案聯繫到你頭上的！

    「還有，我們現在的審問重點，主要是當年殘殺案的案發經過，而不是審問你是不是凶手，是不是有罪！因為，根據最新的證據比對，我們已經確認，你就是殺害了於志根的——凶手！！！」

第102章 鐵證如山

     「啊？」聽到此話，劉鵬飛猛然顫抖，仰起頭來大聲辯解道，「警官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都是什麼？沒錯，於志根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可我後來根本沒見過他！你們不要給我亂加罪名好不好，喂！我有權找律師的！」

    趙玉和苗英對視了一眼，苗英便起身把一摞文件端到了劉鵬飛的面前。

    「劉鵬飛，你不會真的傻到看不出來吧？」苗英搖頭說道，「在逮捕你之前，我們已經做了詳細細緻的摸排工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沒有鐵一般的證據，我們是不會輕易跟你攤牌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心存幻想，別做無用的掙紮了！喏……」

    說著，苗英把最上層的一份文件拿給劉鵬飛看：「這個，就是字跡比對的結果！我們用你剛才書寫的字樣，與當年於志根被殺案現場的血書做了對比。結果，通過最權威的電腦軟件比對，吻合度已經達到了87.5%，根據《證據法》裡的相關規定，已經達到了有效證據的提訴範圍。」

    「不可能！你……你們瞎說！」劉鵬飛不服。

    「你太小看我們的科技手段了！」苗英則不慌不忙，好整以暇，「我們知道，你剛才書寫『血債血償』的時候，故意寫得模模糊糊，模棱兩可的，可是，無論你怎麼刻意改變，一個人的筆跡都是無法說謊的！你自己看看吧……」

    劉鵬飛瞪大眼睛看著那份比對結果，上面把他書寫的文字放大了數倍，還有很多機器點出的紅點，那些紅點全都點在了文字的起承轉合之處，看上去非常專業。

    「再給你看第二個證據！」苗英伸手把另一份文件取出，再度遞到劉鵬飛面前，這一次，上面出現的是數張圖片。

    「當年，於志根被害的那個晚上，在富民小區的十字路口曾經拍下了一張嫌疑人的照片！」苗英指著其中一張圖片說道，「可是，由於當晚下著大雨，環境惡劣，所以照片嚴重失真！導致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掌握嫌疑人的具體影像！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苗英又指了指另外一張圖片，說，「我們的電子還原技術，已經完全可以還原這張照片了！喏……你好好看看還原後的效果，再看看這些數據，身高、輪廓、體型、臂長、還有眉骨、鼻樑等，和你的吻合度已經達到了97%！照片上的嫌疑人，根本就是你！」

    「這……」劉鵬飛乾嚥唾沫，雖然心裡發虛，但嘴上依然強硬，「警官，不對吧？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就算百分百相像，也不能說那個人就是我啊？再說，萬一那只是一個路過的路人呢？你們憑什麼認定他就是嫌疑人？」

    「唉！」苗英聞言嘆了口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劉鵬飛，前兩份證據，不過是讓你別再抱有僥倖心理罷了！你呀，還是接著往下看吧……」

    說著，苗英又把第三份文件呈現在了劉鵬飛的面前，道：「前兩份或許還算的上是間接證據，可這後兩份，卻都是可以蓋棺定論的直接證據了！」

    劉鵬飛低頭看了看，但見第三份文件上出現的都是一些當年殘殺案現場的圖片，於志根的屍體淒慘地倒在沙發之上，四周圍全都是駭人醒目的血跡！

    「行兇之前，你事先做好了準備！」苗英說道，「現場沒有留下指紋和腳印！可是……你還是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頭髮！瞧……」

    苗英指著圖片中的某處說道：「當年，負責此案的刑警在現場蒐集到了一根不屬於死者的頭髮！經過比對驗證，這根頭髮，非但不是死者妻子的，也不是其他家屬朋友的！因此，這根頭髮，很可能是凶手留在現場的！

    「劉鵬飛，你仔細看看，我們已經比對過了，這根頭髮可的的確確就是——你的！！」

    聞聽此言，劉鵬飛駭然失色，無力地垂下了頭。可能是太久沒有飲水的緣故，他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不出來了！

    「鐵證如山，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苗英喝了一聲，嚇得劉鵬飛又是一個激靈。

    「警……警官……」劉鵬飛低著頭，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冤枉啊！我……我……就算那根頭髮是我的，但……我那時候和於志根吃過幾次飯，也有可能是我的頭髮落在了於志根的身上，被他帶回家的啊？」

    「胡說八道！」趙玉大吼一聲，「你剛才不是說，你和於志根只是小時候的鄰居，你後來再沒見過他嗎？」

    「我……」劉鵬飛難圓其說，乾脆耍起了無賴，「那麼多年了，我都記不得了，也可能，我印象裡是見過他的，還吃了幾次飯！但是剛才一緊張，想不起來了！」

    「呵呵……」苗英笑道，「你還是留著這話，跟法官說去吧！你小子，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殺了人，10年都能心安理得，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犯下的罪行是終究逃不過去的！

    「劉鵬飛！」苗英正義凜然地說道，「你以為，你真的是天衣無縫嗎？看看吧……」

    說著，她把最後一份文件又遞到了劉鵬飛面前。

    「當年，凶手殘殺於志根之後，從沙發上撕下了一塊布料，然後用布料蘸血，在牆上寫下了血書！」苗英講道，「巧的是，於志根家的沙發，乃是一種假冒偽劣的滌綸布料，這種布料的彈力較弱，恢復性差，所以凶手在用力撕扯的時候，留下了清晰的指紋！劉鵬飛，看清楚了沒？那個指紋可是——你的！！」

    「啊！？」劉鵬飛猶遭電擊，茫然驚嘆，「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三個字！」苗英不動聲色地笑道，「你心裡肯定在說，當年殺人的時候，我可是戴著手套的，怎麼可能留下指紋呢？對不對？」

    劉鵬飛再度震驚，不敢再亂說一句。

    「呵呵……你太小看我們的刑偵技術了！」苗英指著文件上的某處說道，「沒錯，10年前，我們的確什麼也找不到！可是，現在全都不同了！我們的技術，已經可以做到透過手套也能提取到指紋的地步了！

    「沒想到吧，劉鵬飛？我們不但從那塊沙發佈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紋，而且還發現指紋按壓的地方沒有明顯血跡出現，這足以說明，在於志根牆上寫下血書的人，就是——你！！」

    「啊……」

    聽到苗英擲地有聲的結論，劉鵬飛頹然地矮了下去，從他渾身顫抖的樣子來看，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趙玉和苗英都以為他很快就會低頭認罪了。

    然而，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劉鵬飛還是處於本能地掙紮了一句：「警官……我……我要請律師！」

第103章 淋漓盡致的卑鄙

     雖然劉鵬飛仍然不肯認罪，但是經驗豐富的苗英並不氣餒。

    她平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對劉鵬飛展開了更加猛烈的心理攻勢。她先是給劉鵬飛普及「抗拒從嚴」的四字真言，說如果不配合調查，後果會有多麼多麼嚴重。

    隨後，她又開始引經據典，貫徹「坦白從寬」的真理要義，說根據《刑事法》多少節多少條規定，凡是主動供認罪行的犯人，都可以獲得適量減刑。

    如果劉鵬飛主動配合，那麼她會在審訊評定中給出肯定意見，這樣等審判的時候，更會加大量刑尺度。

    苗英口齒伶俐，談吐得體，說得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讓趙玉聽了，甚至都想把自己過去做過的壞事，統統交代出來！

    然而，眼前的劉鵬飛卻始終不發一言，仍在沉默地掙扎抗拒著。

    審訊又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劉鵬飛還是沒有認罪的跡象。這一次，苗英已然傾盡其能，只得沖趙玉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意思是想告訴他，咱們的計畫失敗了，還是到此為止吧！

    然而，讓苗英意外的是，趙玉仍不死心，他還在積極地思考著辦法，並未理會苗英的眼色。

    因為測謊儀的緣故，趙玉比誰都清楚，劉鵬飛就是真兇無疑！因此，看到劉鵬飛依然不肯認罪，他豈能善罷甘休？

    在經過一番認真思索之後，趙玉終於又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不確定管不管用，卻只好當成最後的殺手鐧，試一試了！

    想到此，趙玉宛若一陣狂風般，大踏步來到劉鵬飛面前，然後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劉鵬飛嚇了一跳，還以為這是趙玉忍不住要抽他大嘴巴子呢，嚇得差點兒把腦袋縮到脖領裡面去！

    誰知抬頭之後，卻赫然看到，趙玉將一張照片，猛然拍到了桌子上！

    「劉鵬飛！你給我好好看看，」趙玉雷鳴般吼道，「我們除了確鑿的物證以外，可是還有人證呢！人證物證都齊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劉鵬飛認真看了一眼，待看到那正是深藏在自己錢包中的林美鳳照片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你……你們……」劉鵬飛眉頭緊皺，渾身顫抖，似乎正在遭受著某種巨大的精神傾軋。

    其實，趙玉的心裡半點兒底都沒有！他之所以把這張照片拿出來說事，無非想要來個敲山震虎，把劉鵬飛敲懵圈再說。

    然而，劉鵬飛的反應如此之大，卻大大地出乎了趙玉所料。

    怎麼……

    難道……這張照片背後，還隱藏著別的秘密不成！？

    「她……她已經……招了？」劉鵬飛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讓趙玉和苗英大為驚詫意外。

    趙玉卻是反應極快，急忙順茬接了一句：「那還用說？」

    「唉！」這一下，劉鵬飛徹底蔫了，在又沉默了數分鐘之後，他終於點了點頭，用幾乎無法聽到的聲音說道，「好吧，警官……我認罪！於志根……是我殺的！」

    啊……

    聞聽此言，苗英也是渾身一震，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趙玉卻像很有經驗似的，繼續鎮定地讓劉鵬飛又說了一遍。待到劉鵬飛清晰地說出自己是殺害於志根的凶手之後，趙玉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那一刻，苗英滿臉驚愕地看著趙玉，趙玉則裝逼般地點了點頭，還趁劉鵬飛不注意，悄悄地給苗英豎了一下大拇指！

    原來，剛才所有的審訊步驟，全都是這倆人計畫好的！他們不過是卑鄙地給劉鵬飛安排了一場臨時起意的陰謀而已！

    苗英所謂的那些證據全都是假的，是她讓手下的技術人員捏造出來的！什麼指紋比對、影像還原、留在現場的頭髮還有隔手套提取指紋，純粹都是無稽之談。

    可是，一連串的無稽之談疊加在一起，再由義正言辭的苗英口述出來，可就神奇地變成了言之鑿鑿！

    證據偽造得那麼逼真，甚至連趙玉自己都有點兒信了！

    通過這件事，他不得不對苗英刮目相看，自己不過是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而已，卻沒想到苗英舉一反三，居然辦得這麼漂亮！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苗英那滿臉正義的卑鄙樣子，可是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反觀苗英這邊，其實，早在趙玉第一次審問劉鵬飛的時候，苗英便深深地意識到，這個劉鵬飛很可能真的有什麼驚天隱秘。如果他真的是殘殺案的元兇，那麼不但對自己的案子有所幫助，而且還能立下大功一件，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因此，當趙玉主動要求與她合作的時候，她十分痛快地答應了趙玉，不但幫趙玉偽造了諸多證據，還給趙玉出謀劃策，彌補了許多不足之處。

    不過，苗英的出發點卻和趙玉有著本質的區別，她可不像趙玉那樣沒有原則和底線！雖然劉鵬飛看上去很像殺人凶手，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苗英是不會輕易亂下結論的。

    她之所以選擇與趙玉同流合污，乃是想利用趙玉來詐一詐劉鵬飛，探探他的底！如果他真的招供認罪，那麼說明他就是真兇無疑！可如若反之，劉鵬飛是絕不可能認罪的，苗英也自然會秉公辦理，不會去冤枉於他。

    總而言之，苗英的原則就是別管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再說！可讓她出乎意料的是，這一竿子打下去，居然還真打出一個殺人犯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表現得如此震驚！

    當劉鵬飛招供之後，苗英看向趙玉的眼神，又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這個傢伙……可是真不簡單！

    怪不得，他能連破電棍和剁手兩起大案呢！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麼方法，竟然能把一件10年未破的懸案偵破？這等功力，可是非常罕見！

    不過……

    可是……

    看著趙玉，苗英同時也納起了悶，因為趙玉的眉頭依然緊緊鎖閉著，甚至比之前更加凝重了。

    為什麼？

    罪犯已然招了供，真兇已經找到，可他為什麼還在犯愁呢？

第104章 另一半真相

     「我和於志根都是穆官屯的，」劉鵬飛耷拉著腦袋，開始供述當年的殘殺案經過，「他比我小兩歲，雖然都在同一所小學和中學，但是不同級，我比他高一屆！

    「我上高三那年，看上了於志根他們班一個女生小琴。通過不懈的努力之後，小琴同意了我的追求，和我好上了！

    「小琴長得特別漂亮，好多男生都追求過她，也包括於志根在內！

    「可是，於志根這個王八蛋，他追不到小琴，卻滿處造謠，說小琴跟他睡過，已經不是好女孩兒了！還說小琴的後背上哪裡哪裡有痦子，哪裡哪裡有胎記，說得煞有其事的，傳得滿風滿雨，不但老師知道了，甚至都傳到了村子裡！

    「小琴臉皮薄，為了這事兒差點兒尋了短見！」劉鵬飛憤慨地講述道，「小琴的家長找於志根理論過，雖然於志根認了錯，可是已經散播出去的謠言，卻是沒法收回！沒多久，小琴便被迫輟了學，到外地打工去了！

    「本來，我和小琴一直好好的，我也沒有受到謠言的影響，可是……我爸媽……他們就是不同意我倆的事，我曾經偷偷跑出去找過小琴，卻都被我爸追了回來！後來，我們倆的關係，就慢慢斷了！

    「再後來，我就聽說，小琴她真的到大城市當了……當了……小姐！」劉鵬飛咬著牙說道，「要是沒有可惡的於志根，小琴是不會去當小姐的！她……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是於志根這個傢伙，毀掉了我和小琴的幸福！這個人本來就該死！」

    「哦？」苗英微微一怔，忍不住問道，「難道……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可是……」

    苗英本來想問問劉鵬飛，既然你早就懷恨在心，可為什麼會遲了那麼多年才想起動手呢？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強行嚥了回去，因為劉鵬飛是被誘供出來的，苗英這樣一問，豈不等於露了陷兒？

    好在劉鵬飛已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並未察覺出異樣，仍然繼續講述道：

    「殺人的那天，我的確事先做好了準備，」劉鵬飛似乎是放下了某種包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天下著大雨，我又穿著雨衣，所以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我用事先準備好的鑰匙開了門，悄悄潛入到了於志根的家裡，為了不留下腳印，我還把提前準備好的鞋套套在了腳上！

    「進屋之後，我很快看到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於志根。當時，他正躺在沙發上，電視開著，聲音很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沒看見我，直接上去就用砍刀砍他！我當時也挺害怕的，也不知道都砍到哪裡了，可能是頭部，也可能是肩膀！於志根醒了，可是面對我瘋狂的劈砍，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僅僅呼喊了幾聲，便不再動彈了！不過……我還是砍了很久，直到砍得連刀都拿不穩了，這才住了手！

    「此後，為了干擾警方的視線，我從沙發上扯下了一塊布料，然後蘸著於志根的血，在牆上寫下了那些字！然後才關上門，匆匆離開了現場。

    「攝像頭上拍下的那個人，也的確是我，我當時就是穿著那件雨衣！」

    聽到這裡，苗英又看了趙玉一眼，然而，趙玉仍然緊緊皺著眉頭，似乎還在思考著某件重要的事情。

    「二位警官，」劉鵬飛坦然說道，「其實……對於今天的場景，我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了！我就知道，我被捕的這一天遲早會來，只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會遲來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來，我把每一天都當成是自己賺回來的，所以比別人膽子都大，更捨得投資花錢，誰知，我的買賣卻是越做越大！

    「這期間，我進過無數次警局，可每一次都被釋放了出來。

    「真是天意弄人啊！就在我心存僥倖，認為你們永遠都找不出我的時候，卻偏偏落了網！看來……老人們說得沒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

    「好了！」趙玉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站起來對苗英說道，「苗隊長，既然殘殺案的真相已經搞清楚了，那就麻煩你給處理一下相關事務，我得先回局裡匯報一下去了！」

    「哎？趙警官，這是怎麼說的？」誰知，苗英卻忽然搖了搖頭，說道，「案子才審了一半，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一半？」

    趙玉本想出言詢問，卻看到苗英一個勁兒地在向他使眼色，無奈之下，只好重又坐了下去。

    「劉鵬飛！」苗英轉身沖劉鵬飛笑道，「別磨嘰了，還是繼續吧！趙警官那邊的殘殺案算是了結了，可是我們這邊的三里屯謀殺案呢？是不是，也到了該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啊？

    趙玉不由得一驚，根本不明白苗英是何用意？怎麼無緣無故地，又冒出一個三里屯謀殺案來呢？

    「10年前，同樣是一個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夜晚，」苗英言道，「劉鵬飛的結髮妻子簡文莉，被人殺死在了自家床上！這件案子和殘殺案一樣，一直是我們汝陽分局的一樁懸案！」

    啊？

    趙玉再度一驚。他沒想到，劉鵬飛的身上居然還有其他命案？剎那間，趙玉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鬧了半天，苗英之所以全力以赴的幫他，其實還有別的目的！

    這個女人……好厲害！

    「劉鵬飛，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拐彎抹角了！」苗英勸道，「先是於志根被殺，然後一個月不到，你妻子又死在了自己家中！林美鳳失去了丈夫，而你失去了妻子！這裡面……難道就沒有什麼關係嗎？」

    聽到這裡，趙玉已經處於本能地感覺到了什麼，心情變得愈發複雜。

    按理說，這麼困難的殘殺案已經被他偵破了，他應該感到美得癲狂才對！然而，剛才劉鵬飛認罪之前的那句話，卻讓他隱隱感覺到了某種不安。

    劉鵬飛剛才問他，是不是那個女人已經招了？

    「那個女人」很明顯指的是林美鳳！

    那麼……他為什麼會那麼說呢？

    他是不是以為，警方已經逮捕了林美鳳？

    林美鳳會招什麼？

    難道……他當初的「跟著感覺走」是對的？這個林美鳳，同樣有著不可告人的驚天——秘密！？

第105章 殺人協議

     「不錯，警官，你們猜得不錯！」劉鵬飛垂頭喪氣地坦白道，「我就是從一部電影上學來的，也可能是電視劇，還是韓國的，那上面交代了一起——交換殺人案！我覺得，這種方法非常適合我，所以，我才有樣學樣，策劃實施了我的報復計畫！」

    什麼？

    趙玉微微一怔，交換殺人案？

    什麼意思？

    我怎麼沒看過呢？

    「是！」劉鵬飛繼續說道，「我很早就想殺掉我的妻子簡文莉了！通過一段時間的尋找，我終於找到了林美鳳，並且和林美鳳簽訂了一份殺人協議：我幫他除掉於志根，她則幫我殺掉——簡文莉！！」

    啊？

    趙玉禁不住大吃一驚，這才明白所謂的交換殺人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10年前的7月12號，不但是個傾盆雨夜，而且正好趕上林美鳳的表姐生孩子，她會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我就出手了！」

    「於志根家的鑰匙，是不是林美鳳給你的？」苗英問了一句。

    劉鵬飛點了點頭，道：「同時，我也給林美鳳配了我家的鑰匙，而且還事先帶她踩過點兒！同年的7月23號，又趕上了一個雨夜，而那一天正好工廠來貨，我要去盯班，同樣有不在場證明！

    「所以，這一次就輪到林美鳳出手了，結果，她順利地幫我殺掉了簡文莉！「

    劉鵬飛交代完畢，頓覺一片輕鬆。

    然而，此時的趙玉卻是一片凝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他本以為，林美鳳和劉鵬飛沒有姦情，她也沒有買兇僱傭劉鵬飛，那麼林美鳳就能完美的抽身了！

    誰知道，眼前居然又冒出一起交換殺人案來！按照劉鵬飛的說法，他和林美鳳簽訂殺人協議，二人各殺一人，那麼如此一來，林美鳳同樣成為了——殺人凶手！

    這個結果，可是趙玉事先最不願看到的。他跟蹤過林美鳳，看到過人家的幸福生活，瞭解她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

    可是……如今有了劉鵬飛的供詞，林美鳳這輩子的幸福生活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怪不得，他當初總感覺林美鳳心裡有事兒呢！真想不到，居然是這個樣子！

    「劉鵬飛，你為什麼要殺你的妻子？」苗英還在認真地詢問著細節。

    「為什麼？」劉鵬飛則完全放開，大聲慘笑著回答道，「那個女人太霸道了！他從來沒有給過我應有的尊嚴！

    「我雖然住著她家的房子，開著她家的工資，但我不是特麼的上門女婿！

    「是！簡文莉家是做服裝批發的，老丈人是三里屯首富！可那又怎麼樣？我好歹也是個人吧？

    「可自打結婚後，她對我向來跟支配三孫子一樣，動不動就拿話點我，說我的一切，都是他們家給的！要我時刻對他們家心懷感激，感恩戴德！

    「我是個大老爺們兒，我受不了這樣的屈辱，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

    「再後來，我們準備養活孩子，可是……那個惡女人卻說，我們生的第一個孩子，要跟他們家姓簡，而且還要讓我簽字畫押！那時候，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就是這一點，徹底點燃了我的殺人之火！

    「打定了主意之後，我就開始物色交換殺人的對象！」劉鵬飛用手指點了一下林美鳳的相片，說，「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林美鳳再合適不過！

    「她經常受於志根的暴打，她爸爸的腿甚至被於志根打折過！所以我第一個就找到了她！如果能跟林美鳳合作，不但能解決我的燃眉之急，而且還能除掉那個可惡的於志根，替小琴報當年的造謠之仇！

    「不過，這畢竟是殺人的大事！林美鳳猶豫再三，卻並未同意。所以起初一段時間就擱置下了！

    「可是誰知，沒過多久，於志根那個天殺的惡棍，他居然打得林美鳳流了產，而且好像連生育功能都給打壞了！這個傢伙簡直不是人啊！

    「於是，我再一次找到林美鳳，而這一次，林美鳳終於同意跟我合作了！為了不會反悔，我們當場除了簽訂合同外，還一起錄了音！」

    「這些東西，現在還有嗎？」苗英插嘴問了一句。

    「沒了！」劉鵬飛交代道，「殺完人之後，我們當面銷毀了！這東西怎麼可能留著？不過……我真沒想到，我們的計畫居然成功了！

    「我們兩個和彼此殺掉的死者互無關聯，又都有不在場證明，所以警方很難追查到我倆的頭上！而且，我覺得，因為距離太遠，你們警方很可能連兩件案子有關聯都不知道！

    「雖然現在敗露了，但我覺得我這10年，也算活得夠本，不虧了！」徹底放鬆之後的劉鵬飛變得愈發放肆，甚至將身體仰在審訊椅上，露出了一副悠然的表情。

    「哼！」苗英狠狠摔了一下檔案盒子，怒斥道，「劉鵬飛，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在為自己尋找藉口罷了！你不要以為，你的藉口會矇蔽我們的眼睛！

    「如果你當初覺得窩囊，你不在乎她的家產，那你大不了可以跟簡文莉離婚吶！也不至於動手殺人吧？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顯示，在你妻子慘死家中之後，你不但接管了你妻子的財產，還自立門戶，成立了自己的服裝批發公司。

    「然後，你又勾結一幫社會分子，不斷打壓你的岳父，壯大自己的實力，只用了短短三年，便擠垮了你的岳父，成為了三里屯的老大！

    「你還敢說，這一切不是為了錢！？」

    「哼！那個老頭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劉鵬飛卻滿不在乎地說，「要不是他在裡面攪合，簡文莉也不會要求孩子跟他們家姓！」

    「劉鵬飛，這些不過是你的狡辯而已！」苗英嘴角微微上揚，冷笑著說，「當你的罪行公之於眾的時候，人們自有分說！你可以想像一下，大家會如何評論你吧？」

    聽到此話，劉鵬飛愣了一下，身子這才漸漸矮了下去。

    是啊，人們會如何評論他呢？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認可他的殺人動機！人們只知道，他是一個沒有良心的——殺人犯！！

    這時，苗英示意了趙玉一下，二人便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出人意料的是，剛關上審訊室的鐵門，苗英竟然沖趙玉友好地伸出了手，同時微笑說道：「趙玉同志，合作愉快！」

第106章 重案組的恥辱

     趙玉先是微微一怔，繼而爽快地握住了苗英的手，附和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苗英的手柔軟光滑，觸感極佳。

    「正應了那句老話，咱們兩個是不打不相識啊！呵呵……」苗英笑如銀鈴，熱情地攥了一下趙玉的手，道，「那麼……既然這樣……我就收回那句話吧！」

    趙玉明白，苗英收回的是「見一次打一次」那句話，從此以後，他倆就算化敵為友了。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冤家少堵牆，趙玉又何樂而不為，當即裝傻充愣道：「哎呀？你要收回什麼話啊？我記性不好，早就忘了！」

    苗英再度爽然一笑，這才正色而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妨直說了！由於本案的原審地在我們汝陽分局，所以，我希望這次偵辦交換殺人案件，還是由我們汝陽分局主抓！

    「你不要誤會，我會盡快把兩件案子的詳細情況上報相關領導，並且通知到你們容陽分局，然後咱們一起聯合偵辦此案！將來結案之後，不管是榮譽還是獎勵，咱們全都是一樣的！你看如何？」

    趙玉在心裡說話，這個苗英還真是夠精明的，怪不得她先主動跟我示好呢，原來是有目的的啊！

    趙玉心裡跟明鏡似的，雖然劉鵬飛是苗英抓住的，可是這兩起殺人案卻全都是因為趙玉牽頭找出，按理說，應該由趙玉主抓才對！

    不過，趙玉的目的僅僅在於富民小區殘殺案，如今這件案子破了，便是他的首功一件，至於剩下的三里屯謀殺案，他也懶得去管，倒不如賣給苗英一個人情的好！

    想到此，趙玉點頭答應道：「好啊！那就麻煩苗隊長你多費心了！」

    「不客氣！」苗英見自己的小算盤得逞，自是笑逐顏開，當即對趙玉說，「咱們留個聯繫方式，我回頭會把這件案子的詳細資料，還有實時進展發送給你！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那麼我現在就去申請逮捕令，逮捕——林美鳳！！」

    聽到苗英最後這句話，趙玉禁不住又怔了一下。剎那間，林美鳳清晨送孩子上學，以及她跟丈夫快樂工作的一幕，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眼簾。

    「趙警官？怎麼了？」苗英注意到了趙玉的變化，關心地問了一句。

    「哦！」趙玉緩過神來，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那就辛苦了！」

    說完之後，二人當即留下了聯繫方式，趙玉又客氣地跟苗英握了下手，這才匆匆離開。

    出了汝陽分局的辦公大樓，已經到了日頭西落的光景，真沒想到，趙玉一大早來的，居然在這裡整整耗了一天。

    此刻，夕陽的餘輝傾灑在趙玉的臉上，讓他感到一陣目炫神迷。

    ……

    一小時後，容陽分局重案機動隊的隊長辦公室內，劉長虎正得意洋洋地撰寫著一份文件。

    此刻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但因為今晚要陪局長吃飯，所以劉長虎並不著急。

    篤篤篤……

    門響了三聲之後，局長秘書宋超從外面推門而入，進門便說：

    「劉隊長，周局長讓我告訴您，今晚的宴會比較重要，待會兒您別自己開車了，還是跟他一起坐車去吧！嗯……再過20分鐘，您就到停車場去等他吧！」

    「哦，好的！」劉長虎搖頭苦笑，「看來，今天周局長又得讓我去擋酒了！真是拼老命的節奏啊，呵呵！」

    「您可別這麼說，」宋超當即奉承道，「好多人搶著要替周局長擋酒，可都搶不上呢！劉隊長，還是您有能力啊！」

    「呵呵……你小子，嘴可真甜！」劉長虎受用似的笑了笑，道，「來來來……小宋啊，看看我寫的這東西如何？」

    說話間，劉長虎把剛才撰寫的那份文件打印出來，遞給了宋超。

    宋超拿起文件念道：「今委派趙玉同志借調收發室工作，為期兩年……」他只念了這麼一句，便驚訝地抬頭問道，「劉隊長，你……你這是要把趙玉調職啊？」

    「呵呵呵……怎麼樣啊，小宋？你覺得，收發信件和報紙，這活兒對趙玉來講如何？」劉長虎獰笑著問。

    「哦……厲害，厲害！」小宋笑道，「一個堂堂重案組探員，卻淪落到挨辦公室發報紙去？這主意……可太損……哦不，太妙了！不過，我聽說，趙玉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吧？他前些日子還得過嘉獎呢！這麼直接的調職，合適嗎？」

    「別著急啊！」劉長虎搖頭笑道，「他已經進了長期未結組，我頂多再給他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打發掉了，嘿嘿嘿……讓這小子跟我作對，看我整不死他！」

    「就是，這小子也太不開眼了！」小宋附和道，「一個剛轉正的菜鳥，什麼規矩不懂也就罷了，居然還那麼目中無人，囂張狂妄，像個神經病似的！周局長對這傢伙早就看不順眼了，劉隊長您這麼做，正合局長心意啊，呵呵呵……」

    「這話有，」劉長虎言道，「我上班那麼多年，還真沒看見過像趙玉這種沒大沒小，恬不知恥的警員！這樣的人出現在我們的重案組，甚至我們的警隊，簡直就是恥辱！」

    「對對對……絕對不能留著他，還是讓他發報紙去吧！呵呵呵……」小宋連拍馬屁。

    誰知，正在二人快意遐想的時候，劉長虎的辦公電話忽然響了。

    「呦？是不是局長催咱們了？」小宋愣了一下，示意劉長虎快點兒接。

    劉長虎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拿起了話筒。然而，劉長虎貼著話筒聽沒幾句，他的表情竟是驀地僵住了，緊接著，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越變越難看。

    「哦……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我會安排，是的……好的……」劉長虎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幾句，終於有氣無力地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劉隊長，出什麼事了？」小宋最會察言觀色，已然發覺出了不妙，趕緊出言問了一句。

    「趙……趙玉……」劉長虎渾身哆嗦，嘴唇顫抖，眼中更是透著驚恐般的不可思議，「他……他居然把富民小區殘殺案……給……給——破了！！」

    「啊？不可能吧？」驚詫之中，小宋手裡的介紹信飄然而落……

第107章 夢寐以求的道具

     「乾杯！」

    張景峰把酒杯高高舉起，和大家一起仰脖幹掉。

    此刻，為了慶祝殘殺案的偵破，趙玉與隊友們正在烤肉店裡Happy著！張景峰、梁歡、李貝妮還有胡彬都在。

    「哈哈哈……真是痛快！」張景峰拍著趙玉的肩膀，激動地讚道，「我和梁歡的心肌梗塞，竟然被趙老弟給終結了！

    「真是痛快！

    「小趙兒啊，讓我怎麼說呢，你是不是福爾摩斯轉世啊你？我這邊還吧吧地查著資料呢，你那邊居然都開始準備結案陳詞了！這速度，這力度，這能耐，簡直逆天了啊！」

    「是啊！來來來……」梁歡笑著舉起了酒杯，「讓咱們一起敬趙玉一杯吧！恭喜，恭喜！」

    於是，眾人再度舉杯痛飲。

    「唉！」梁歡喝完之後，搖著頭說，「可惜啊，要是趙玉早點兒來未結組就好了，可能我和老張就都不用走了！趙玉啊，你可要再接再厲，再給他們破幾個陳年大案出來，看看那些大領導們還瞧不瞧得起咱們？」

    「就是！」張景峰壞笑道，「我現在特別想知道，當劉長虎知道趙玉把殘殺案破了之後，到底是什麼奶奶樣兒的，那臉還不得比牛臉還長？呵呵呵……想起來就好笑！」

    眾人哄笑。

    「玉哥，」胡彬笑完之後，認真地問趙玉，「可是，我還是沒搞明白，你們連半點直接證據都沒有，到底是怎麼讓罪犯認罪的呢？他是不是傻？」

    趙玉微微笑了笑，由於他和苗英有誘供之嫌，所以二人早已達成共識，將審訊內容嚴格保密。於是，他只好對胡彬敷衍道：「我們採取的是心理攻勢，其實，罪犯早就有認罪的思想準備了，我們沒怎麼用力，他就全都招了！」

    「哦……」胡彬雖然點頭，但還是不太相信。

    「交換殺人案！」李貝妮則搖著頭，自言自語般地說，「沒想到，案情居然這麼前衛！我以為，交換殺人只會出現在影視劇上呢！沒想到，居然真的會發生！」

    「也是！」胡彬皺著眉頭說，「不過，這個叫劉鵬飛的凶手玩兒得夠膽兒大的，居然找了個女的和他交換殺人！你們想想，殺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林美鳳那麼瘦弱，劉鵬飛就不但心她會失手嗎？

    「也是！」李貝妮附和道，「而且，要萬一林美鳳不履行合同，劉鵬飛又有什麼辦法？豈不白白給林美鳳做了嫁衣？」

    「不見得！」張景峰說，「他們不是簽訂了殺人合同嗎？林美鳳要不去殺劉鵬飛的媳婦，那劉鵬飛就會去揭發林美鳳，和林美鳳同歸於盡！「

    「不對，」李貝妮反駁，「你要是殺了人，又沒人懷疑你，你捨得去投案自首嗎？看著吧，劉鵬飛肯定還有別的地方，可以拿住林美鳳才對！」

    聽著隊友們在討論案情，趙玉卻一直沒有插嘴，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咦？不對勁兒啊？」李貝妮忽然發現了趙玉的異狀，忙推了推他，問，「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蔫了還？這可不像你啊！按正常套路來講，你現在應該牛得快要上天才對吧！？」

    「的確，我也有這種感覺，太安靜了！」胡彬煞有介事地附和，「玉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困惑，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唄！是不是……感情方面出了問題？還有……那個霸王花……」

    「去去去……」趙玉夾了口肉，說，「我只是在琢磨，我那六萬塊錢到底該怎麼花而已！」

    「切！」李貝妮噓了一聲，沒好氣地奚落道，「光知道錢錢錢……」

    「不是，不光是錢！」趙玉正經地說，「我還在醞釀，當我拿到年終優秀警員的時候，得說點兒什麼獲獎感言呢！」

    「籲……」李貝妮更加鄙視。

    「咳！這怎麼說的！」張景峰卻是笑道，「這才一個月不到，你就一口氣破了三件大案了，優秀警員保準沒跑兒！要是還頒給別人，那幫領導可就真瞎了眼了！」

    「哥兒幾個！」趙玉把酒杯再度舉起，高聲說道，「大家放心，我趙玉最講義氣，我要是陞官發了財，絕對會把大家全都照顧到！貝妮啊，這次殘殺案的結案報告，你可要把大家全都寫進去，寫的越重要越誇張越好，案子破了，咱們人人有份！」

    「好！夠哥們兒！」

    張景峰高興得拍了拍手，第一個站起來與趙玉碰杯。

    緊接著，大家也都站了起來，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

    趙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

    系統結束的聲音，是在他開門的時候響起的。這一次，趙玉的完成度達到了90%，而且終於斬獲了三件夢寐以求的好東西！

    系統告訴他，他得到了三件——隱形攝像頭！

    顧名思義，隱形攝像頭就是用來偷窺的最終神器！有了這個東西，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看到一切不該看的東西了……咯咯咯……

    洗浴中心？

    姚佳家的衛生間？

    亦或者，直接放置到某位大明星的身上？

    咯咯咯……

    牛逼的奇遇系統！

    神奇的「艮坎」卦！

    真是愛死你了！

    趙玉習慣性地掏出筆記本做記錄。代表工作的「艮」卦，他今天完成得異常完美，雖然在汝陽分局大鬧了一通，卻是神奇地偵破了殘殺案，實在令人欣慰。

    至於代表著女人的「坎」卦，趙玉覺得，今天的「坎」字，多半代表的是那位苗英苗隊長！因為他今天一天都在跟這個女人打著交道。

    想起這位苗隊長，趙玉不自覺地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了案子上。

    苗英晚上給他發來了信息，一方面告訴他，交換謀殺案的詳細經過，她已經上報給了有關領導，並且已經通知到了容陽分局。

    而容陽分局這邊已經同意了苗英的聯查申請，從明天起，趙玉可以正式介入簡文莉被害案的調查。

    另一方面，苗英還告訴趙玉，說那個林美鳳已經被他們順利地捉到了警局。出乎意料的是，當警方表明意圖之後，林美鳳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對謀殺簡文莉一案供認不諱，十分配合。

    看來，她同樣早就做好了認罪的準備。

    目前，警方正在連夜審訊之中，估計明天一早，就可以還原整個案情經過。

    呼……

    躺在床上，趙玉用力地呼了口氣。關於這件殘殺案來講，他猜中了開頭，也猜中了結尾，可就是沒有猜中過程。

    按理說，這麼難破的案子都破了，他應該感到心情舒暢，揚眉吐氣才對！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感覺心情比剁手案結案時還要糟糕，心口總像有塊石頭堵在那裡似的，積鬱難捱。

    趙玉清楚地知道，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那個林美鳳！

    他真的很不希望，林美鳳是什麼殺人凶手。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幸福，可現實為什麼還要如此無情地摧殘她呢？

    交換殺人案，關於這起案件的是非觀，似乎比剁手案還要複雜，還要讓趙玉無法理解。

    我……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在意別人的感受了呢？林美鳳的死活，管我何事？我為什麼要因為她而感到鬱悶呢？

    趙玉驚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性格正在跟這個世界的趙玉融合，才會導致自己的多愁善感？

    亦或者，是自己……正在發生著某種改變？

第108章 不一致的口供

     趙玉可是喝了不少酒，漸漸感覺有些暈乎。

    不過，由於午夜已過，他還是點了根菸，開了新的一卦。

    一頓亂咳之後，系統提示趙玉，他今天開出了一個「坎震」卦，卦文上說：坎水震雷，水中悶雷，不相予熙，聲形莫辨，未罔烏乾。

    晦澀難懂的卦文，還是那麼無可琢磨。不過，對於「坎震」卦來說，之前可是出現過，上一次培訓時的「水中驚雷」，趙玉仍然記憶猶新。而這一次，居然是個「水中悶雷」，不知這兩個「雷」之間，有何不同？

    到目前為止，趙玉還未搞懂這個「震」到底代表著什麼？今天正好趁機好好研究一下。

    至於「坎」卦，他已經知道是代表著女人。不知道，今天又會遭遇到哪個女人？是朝思暮想的姚佳，還是剛剛化敵為友的苗英，亦或者，會遇到別的女人？

    唉！

    趙玉嘆了口氣，這一天也是真夠折騰的，還是先好好睡上一覺，恢復一下精神再說吧！

    誰知，他剛剛躺下，手機卻忽然響了一下。打開一看，但見微信上傳來了一條留言，讓他意外的是，這條微信，居然是苗英發過來的！

    咦？

    這麼晚了，苗人鳳為什麼還要給我發消息呢？

    懷著好奇，趙玉打開查看，但見苗英給趙玉的留言還挺長，上面寫著：「趙警官，經過初步審訊，林美鳳已經交代了她的全部犯罪經過。可是，不知為什麼，林美鳳的供詞，竟然和我們的原始案件記錄出現了不一致的情況！

    「我覺得，這件案子裡面，可能另有隱情，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到我們這裡來一趟！」

    什麼？

    口供與記錄不一致？

    什麼意思？

    趙玉感覺有些頭疼，便問了一句：「哪兒不一致啊？」

    過了十多秒鐘，苗英發來了回覆，同樣是一條語音：「林美鳳聲稱，她是用刀子捅死的簡文莉，可驗屍報告上卻是明確記錄著，簡文莉死於——窒息！」

    啊？

    怎麼會這樣？

    趙玉驀地愣了一下，酒也醒了幾分。

    滴咚，苗英緊跟著又傳來了另一條語音：「林美鳳已經認罪，她沒有理由胡編亂造，所以我覺得，關於簡文莉一案，可能還有隱情，我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嗯……

    趙玉眉頭緊鎖，口中一直在念奶奶個熊，他在琢磨，為什麼林美鳳的口供會出現偏差？想著想著，一個念頭崩然而出，使得趙玉猛地坐直了身子。

    哦……

    不會吧？

    難道……

    簡文莉並不是被林美鳳殺死的？

    凶手——另有其人！？

    我咔……

    如果林美鳳是無辜的……

    此時此刻，趙玉的酒勁兒似乎醒了幾分，他急忙給苗英發了一條信息，問她身在何處？苗英回道，她還在汝陽分局進行林美鳳的審訊工作。

    趙玉早已急不可耐，便說，你們等我一下，我這就趕過去！

    苗英也希望趙玉能過來幫忙，所以並未推辭，只是囑咐他路上小心。

    趙玉趕緊起床穿衣，準備出發。由於再去警局取車太麻煩，他乾脆打了個出租車，直奔汝陽警局而去。

    半夜車少，他僅僅用了20來分鐘，便匆匆趕到了目的地。不過，因為車子開得太快，趙玉總覺得胃部不適，有些噁心想吐。

    此刻已經是深夜兩點半，苗英還在全力以赴地審訊著林美鳳，任何細節都不想放過。

    聽說趙玉到了，她這才從審訊室出來迎接，同時把一份口供拿給趙玉看。

    其實，關於簡文莉一案，苗英本不想讓趙玉參與進來的。可是，通過白天的表現，她發現趙玉這個人的鬼點子特別多，思維想法也比較獨特，既然現在遇到了難題，倒不如聽聽他的意見。

    反正簡文莉一案屬於他們分局主抓，她也不用擔心趙玉會搶功之類，多個出主意的人，又何樂而不為呢？

    趙玉認真地看著口供，苗英則把另一份當年的案件記錄也遞給了他。兩份文件上重要的地方，已經被苗英用紅筆標出。

    「喏，」苗英逐條地指給趙玉看，「死者死於窒息，而林美鳳卻說是用刀殺的人！屍檢報告上顯示，死者身上的確有被刀刺傷的痕跡，但是因為隔著被子，沒有一刀刺中要害部位，基本都是輕微的皮外傷，不可能致命！

    「還有，為了把現場偽造成謀財害命，林美鳳殺人之後，把西臥室的財物草草洗劫了一遍。然而，根據現場報告，東臥室同樣遭到了洗劫，可林美鳳堅持聲稱，她根本沒有到過東臥室！

    「再看這裡，」苗英繼續介紹，「當年負責調查的刑警，在現場捕捉到了一些散亂的腳印，可是林美鳳卻說，她在進屋之前，穿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鞋套，根本不會留下腳印。我們鑑證科的同事，已經比對去了……」

    哦……

    居然會是這樣……

    面對著不一致的口供，趙玉眉頭緊鎖，陷入沉思。然而，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此刻酒勁兒上頭，他感覺頭暈腦脹，胃裡翻騰，總是無法把精神集中。

    「趙警官，」苗英毫不保留地對趙玉說道，「我覺得簡文莉一案存在太多疑點，我們不能簡單地結案了事！如果林美鳳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當年的謀殺現場很可能還有——第三個人！」

    「對！」

    趙玉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嚴重的醉酒之下，嘴巴已經說不利索了。

    「有可能……是這個人率先掐死了簡文莉，然後林美鳳又來捅的刀子；也有可能……是這個人和林美鳳一起殺死了簡文莉；還有可能……林美鳳捅了簡文莉幾刀之後，以為簡文莉已經死了，便離開了現場！然而，簡文莉根本沒死，而是這個神秘的第三者……」

    「嗯……」

    趙玉醉眼迷離地看著苗英，胃裡翻騰的越發厲害。

    「不對！」然而，苗英已經進入到了自己的思維模式之中，她很快否定了剛才的某些推測，道，「如果林美鳳有意保護這個第三者的話，那麼她應該把這件事獨自攬下來才對，不會出現口供不一致的情況！也就是說……林美鳳和這個神秘的第三者應該沒有交集，在案發現場，他們很可能沒有碰面……趙警官，我想……」

    苗英說話的時候，趙玉是側身而立的，正在一個勁兒地按壓自己的心口。苗英一喊他的名字，趙玉便轉過了身來，將正面朝向了苗英。

    然而，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活該趙玉劫難未消，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只覺一陣噁心難受，再也忍受不住，竟是哇地一口……吐向了——苗英！！！

第109章 誰是第三者？

     在審訊室外的走廊裡，趙玉又一次體驗到了飛一般的感覺！

    事發之時，沒有任何徵兆，苗英滿腦子都在思考著案情，面對趙玉這突如其來的嘔吐，根本避之不及。雖然她用力地向後躍了一下，但褲子上面仍然被吐到了不少。

    空氣中，霎時竄出了濃烈的嘔吐物味道……

    就像變身超級賽亞人那樣，苗英渾身上下騰地燃起了烈火，蘑菇頭都像炸開了似的。當火焰躥升到了頂點之後，她一腳踹在了趙玉的胸口！

    趙玉倒飛出去的時候，不但體驗到了飛翔的感覺，而且還做出了類似於仰泳的動作，連舌頭都在空中來回擺動……

    咚！

    趙玉重重地摔倒在地，那時刻，胃裡的東西已經吐光，只剩下吐血的份兒了！他登時歪倒在地板之上，不再動彈！

    「趙玉！」苗英一蹦老高，萬般抓狂，歇斯底里，「你……你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苗英吼完之後，轉身離開現場，找衣服換去了。

    那時間，圍觀的探員們卻是早就傻得不能再傻，他們入職警局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不要命的作死場面！

    平日裡，他們連跟苗英大聲說話都不敢，可現在卻有人敢直接嘔吐於她？這份膽量，這份豪情，簡直可以用震古爍今來形容！他們不禁深深地懷疑，這個趙玉……是不是有自虐，或是自殺傾向啊？

    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探員們見趙玉倒地之後半天不動，害怕苗英那一腳會把他直接踢沒了氣，便紛紛圍攏了過去查看。

    其中，還有人伸出手指，想要捅一下趙玉，看他死沒死？

    誰知，手指尖還未碰到趙玉，趙玉卻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口中高喊著：「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啊……」

    「我去……」

    趙玉的一聲大吼，嚇得眾探員受驚而退，有的後背撞到牆上，有的踉蹌倒地，更悲催的是，有人一屁股坐倒，卻發現正好坐在了趙玉的嘔吐物上……

    霎時間，樓道里一片熱鬧，有人驚呼，有人慘叫，還有人直罵娘……

    「我知道了！」趙玉則像沒事人一樣站起身子，瞪著大眼珠子狂叫道，「我知道那個第三者是誰了！我也知道，到底是誰殺了簡文莉了！喂……」

    趙玉抓住其中一名探員的衣領，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快，快把劉鵬飛給我弄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真相……就要真相大白了！嚯哈哈……」

    被抓住衣領的探員懵逼帶冒煙，這個連苗人鳳都敢惹的傢伙，他可不敢違抗，當即沖趙玉點頭，一轉身就去提人了。

    「咳咳咳……」

    趙玉一陣乾咳，感覺口渴難耐，一扭頭看到了飲水機，乾脆把頭一歪，用嘴直接對向了飲水機的出水口，咕咚狂飲。

    喝完之後，趙玉大覺清爽，雖然胸口隱隱作痛，但是腦子卻是瞬間清醒了。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樓道內的一片雞飛狗跳，以及空氣中瀰漫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咦？這是怎麼了？」趙玉摸著後腦勺，一臉無辜地衝探員們問道，「這是誰——吐了！？」

    我倒……

    探員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狂汗倒地！

    幾分鐘後，有探員把劉鵬飛帶到了審訊室。結果，人剛到門口，趙玉便搶先一步，按住劉鵬飛的腦袋，把他狠狠推到了屋裡。

    咚！

    趙玉把他腦袋死死按在桌子上，旁邊的探員們有心想攔，可是全都因為畏懼而伸不出手去。

    「哎呦……哎呦……」

    劉鵬飛也是有點兒懵，不知道這位閻王警探為什麼如此激動？

    「劉鵬飛啊，劉鵬飛！」趙玉狂囂道，「死到臨頭了，還不說實話是不？快說，你老婆簡文莉，根本就是——你殺的，是不是！？」

    趙玉此言一出，旁邊的探員們更不敢攔了，乾脆鬆開了手，任由趙玉折騰。

    「警……警官……你……什麼意思？」劉鵬飛大叫，「我不是已經交代了嗎？我老婆是林美鳳殺的啊！我們是……交換……哎呦……」

    趙玉手下用力，壓的劉鵬飛快要說不出話。

    「哼！劉鵬飛，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趙玉吼道，「指使殺人和謀殺都是一樣的重罪，你還是趁早把你的罪行全部交代出來吧！」

    「我……我真的都說了啊！」劉鵬飛無辜大喊。

    「都說了？」趙玉把劉鵬飛翻了個個兒，將另一面臉頰按壓在桌子上，道，「我看，還是讓我來幫你補充一下吧！

    「其實，在你計畫讓林美鳳殺你老婆的那天，你感覺忐忑不安，抓耳撓腮！為什麼呢？因為，你忽然意識到了一個致命的大問題，那就是林美鳳太瘦弱了！你擔心她完不成殺你老婆的任務，所以……你就提前回家掐死了你老婆，等林美鳳再去的時候，你老婆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什麼啊？有沒有搞錯？不是……」劉鵬飛想要辯解，卻被趙玉再次按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有不在場證明，但是……當天你只是在三里屯的服裝加工廠加班而已，廠子離你家那麼近，你完全有機會溜回家，殺完人再逃回來！

    「這樣一來，林美鳳就會以為是她親手殺死的簡文莉。這樣，你們的交換殺人就算扯平了，你也就不再擔心林美鳳將來會出賣你了，對不對？」

    趙玉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推斷，完全是因為之前吃烤肉的時候，來自於隊友們的懷疑與猜測。

    胡彬覺得林美鳳太瘦小，根本不適合作為交換殺人的對象！而李貝妮則認為，劉鵬飛很可能會擔心林美鳳不履行合同，以至於採用別的辦法逼她就範。

    所以，在趙玉的推斷下，那個神秘的第三個人根本就是劉鵬飛本人！他完全有理由，有動機，有機會去做這件事！

    「警官啊，我真的都說了，於志根是我殺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我老婆！真的是林美鳳干的！嗚……」劉鵬飛高聲辯解，卻被趙玉壓得嘴巴變形，說話含糊不清。

    「住手！」隨著一聲銀鈴般的暴喝，苗英忽然出現在了審訊室，她一把推開趙玉，喝道，「趙玉，這裡是汝陽分局，容不得你亂來！」

    「咳咳咳……」

    劉鵬飛滿臉通紅，狠力咳嗽。幾名識趣的探員，趕緊把他銬到了審訊椅上。

    「趙玉，你的推測根本不成立，」苗英聽到了剛才趙玉的逼問，當即搖頭說道，「劉鵬飛真的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簡文莉如果是被他殺死的，那我們當年早就把案子破了！不管是服裝廠的攝像頭，還是員工們的證詞，全都證明劉鵬飛當晚沒有離開過那裡！

    「還有，工廠雖然也在三里屯，但是與他家距離非常遠，而且當晚下著大雨，道路泥濘，他不可能抽身去作案，而且還能按時返回！那第三個人不可能是他！」

    「哼！」趙玉冷哼的瞬間，赫然想到了自己那神奇的測謊儀，於是胸有成竹地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問他幾個問題，看一看，那個第三人，到底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