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遊戲不簡單 作者:我也很絕望 (連載中)

 
BloodyMoon 2018-1-15 21:50:0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09 839533
Babcorn 發表於 2019-7-4 23:28
第二十五章 毀容

  那名穿著嫁衣的女子,並不是人類。

  她的脖頸以下,全都是正常人類的模樣。

  但唯獨腦袋。

  那顆腦袋,是一顆章魚腦袋。

  一根根觸手,像是靈活的小手,無序舞動著。

  粘稠的液體,順著觸手,滴落在嫁衣上,給人一種怪異又噁心的感覺。

  同時,腦袋的刺痛感,開始隱隱出現,只是非常輕微,跟在世界樹與守護者相處的時候,根本沒有可比性。

  前方。

  她,或者說它。

  邁著人類女子才有的優雅步伐,步步靠近白衣人

  用那顆章魚腦袋貼著白衣人的俊臉,連著的小觸手,像是捧著心愛之人,貼在白衣人的臉上,留下一行行濕稠的痕跡。

  而那個之前以一敵十,輾壓黃府守衛的白衣人,此刻卻滿頭大漢,像是遇到了不可力敵的存在,不敢妄動分毫!

  “嘶——好美的女子!”

  “這就是黃員外要迎娶的第十三任小妾嗎?果然絕世容顏!”

  “如此絕色女子,卻被黃員外娶走,我好生嫉妒!”

  那些本已逃到邊緣區域的人們,看到新娘主動離開轎子,不由回頭側目。

  這一回頭,就誤會了終身。

  所有人像是被夠了魂似得,倒吸一口氣,痴痴地望著新娘子,連動都不能動了。

  滿心滿腦,已經全是章魚女的身影,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美?

  絕色?

  方義面露怪異。

  倘若這些詞彙,用在先前女扮男裝的白衣女身上,那確實沒什麼問題。

  這放在這章魚腦袋的怪物身上……就難免讓人無法直視了。

  現場之中,唯一能夠看到這傢伙真身的。

  似乎就只有方義和白衣男。

  不過白衣男已經完全被嚇住,臉色蒼白如紙,神色恐慌,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翩翩公子形象。

  “怪,怪異……”

  “咕嚕嚕——”

  章魚女的一根觸手,抵在了白衣男的嘴上。

  像是俏皮的親人,進行親密接觸一樣。

  只是沒一會,白衣男的下嘴皮就慢慢溢出鮮血。

  “你?!”

  像是猛地驚醒,白衣男一掌拍在章魚女的胸口。

  嘭!

  這一掌,直接將章魚女的胸口砸出一個血洞,心臟直接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而章魚女腦袋上的其他觸手,立刻彈射而出,如繃帶般,將白衣男的腦袋團團包圍,緊繃包裹!

  這個過程很快,快到白衣男只來得及最後看方義那邊一眼,整個腦袋就被徹底包裹。

  那是……絕望求助的眼神。

  看來,先前的嗓門對決,多多少少,還是讓白衣男意識到了方義的不凡之處。

  在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求救於一個素不相識之人。

  “那,那個男人是誰!居然和仙女吻在一起了!”

  “不可原諒!仙女是不可褻瀆的!連黃員外都不能碰!更別提那個混蛋了!”

  “搶黃員外的女人,還當著我們的面,做這種事,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遠處的人們,看到的,似乎是另一幅光景,居然滿臉的羨慕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簡直把不要命三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救,還是不救……

  望著眼前怪誕的一幕。

  方義閉目思考了一秒,等他睜開眼的那一瞬——

  錚!!

  拔劍聲,驟然響起!

  世界彷彿化作黑白。

  人影爆沖。

  陽光之下。

  蒼天劍的劍芒化作半月,與白衣男和章魚女,交錯而過,形成一幅絕世名畫。

  呲呲呲呲呲!!

  下一瞬,連在白衣男身上的所有章魚觸手,齊齊斷裂!

  深藍色的粘稠液體四處亂濺,章魚女尖叫著往後退去,跌跌撞撞的退回轎內。

  “咕嚕嚕!!”

  像是被激怒了似得,充滿殺意的視線,集中到方義的身上。

  嗡!

  方義腦袋的刺痛感,立刻加強了那麼一丟丟。

  但……也就是如此了,其他什麼都沒發生。

  這下子,反倒輪到章魚女錯愕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懵逼的表情。

  一掃之前的醜惡模樣,居然有點小可愛。

  看到這一幕,方義不由有些疑惑……

  難道,剛才那個眼神,就是發動了攻擊?

  完全沒感覺啊。

  與此同時,失去束縛,剛剛獲救的白衣男,也跟著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像是溺水得救似得,連連咳嗽,似乎之前被什麼東西塞進過喉嚨裡,噁心的反胃,不停的乾嘔。

  “咳咳咳咳!!區區怪異,居然想奪我做!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白衣男立刻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他原本白潔俊俏的臉蛋,變得凹凸不平,一道道像是溝渠的凹痕,直接印在了他的臉上,顯得有些噁心和怪異,基本等於毀了容。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

  那最初被章魚觸手碰觸的下嘴唇,突然掉下一顆珍珠大小的小肉塊。

  露出裡面血淋淋的牙齦和牙齒。

  一瞬的錯愕,白衣男像是意識到什麼,露出驚恐之色。

  噠噠噠。

  下一刻,他的臉上,每一個被存在凹痕的區域,全都開始如下雨般,掉下一顆顆肉塊。

  沒一會,整個臉就已經變得無法直視,變得一半還有血肉,一半隻剩染血的白骨。

  “不……不!!我的臉,我的臉!!”

  白衣男驚恐的跪在地上,捂著臉,歇斯底里的絕望吶喊。

  方義看到這一幕,心中警惕心暴漲。

  雖說他對外貌沒什麼追求,可變成如此滲人的模樣,還是免了。

  “咕嚕嚕!”

  雖說救下了白衣男,但從眼前的處境來看,這傢伙是完全幫不上忙了。

  章魚女應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恢復了凶惡的模樣,對著方義張牙舞爪的,似乎是一種進攻準備。

  不過就在章魚女即將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像是感應什麼,看向了東邊的屋頂,停頓了幾秒。

  “咕咕嚕嚕——”

  然後,伴隨著古怪的聲音,轎子慢慢潛入了地面。

  整個地面,像是海水平面一樣,隨著轎子的下沉,波瀾起伏。

  沒一會,章魚女連轎子一起,徹底融入地面,消失在方義的眼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9-7-4 23:28
第二十六章 靈武者

  處於謹慎,方義沒有追擊,只是目送其離開。

  初來乍到,還是別太鋒芒畢露。

  而且,對於如何徹底殺死這種東西,方義還沒有底。

  像之前斬斷的章魚女的觸手,在她回到轎子裡的時候,已經重新長出來了。

  雖然短了一截,但確實具備某種快速重生的能力,似乎不是簡單的斬擊就能殺死的存在。

  朝章魚女最後看向的方向望去。

  一襲白衣,正從快速的遠處趕來。

  方義定眼一看,頓時一愣。

  來人,他認識。

  赫然就是剛剛見過一面,女扮男裝的白衣女。

  幾個起伏,白衣女就來到了方義旁邊。

  一開口,就是一聲厲喝。

  “黃樓,瞧瞧你做了什麼好事!”

  一直沉浸在毀容的悲痛和憤怒中的黃樓,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個激靈。

  “雲,雲師姐?!你在這?你真的在這!我聽到你因為任務,要嫁給什麼黃員外,我就立刻不遠萬里的趕來阻止,結果轎子裡的那女人根本不是……”

  啪!!

  黃樓話未說完,就被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打斷。

  本就毀容的臉,徹底變得鮮血淋淋,可見這一巴掌下手多重。

  奇特的是,這傢伙居然沒死亡的跡象,只能算是受了傷而已。

  “黃樓,你膽子是真的大了啊!連我的事都敢管!”

  “雲世界,我是在擔心……”

  “擔心什麼?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壞我好事不說,打草驚蛇不說,自己還中了!”

  “什,什麼?!”

  黃樓一下子慌了。

  “雲師姐,你的意思,那怪異……是已經具備能力的了?”

  “不然呢?你以為普通怪異,需要我如此設局?礙手礙腳,整天給我添亂。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很煩你,我不喜歡你,你再對我糾纏不休,別怪我告到師父那去!”

  “雲師姐,我真的是想來幫你的,我是真心的……”

  “夠了!丟不丟人!我給你留你自己趕快回門派找師父求救。”

  “好,好的……等等,那雲師姐,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任務沒完成,還想回去?你當我和你一樣不負責嗎?快點走,別在我眼前晃,看著就煩。”

  “是……”

  黃樓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亞子,像極了舔狗。

  而雲師姐呼來喝去,滿不在乎,反而覺得這狗太過煩人。

  等到雲師姐一掌拍在黃樓的背上。

  方義立刻從前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氣,爆發而出,轉瞬即逝。

  隨後,黃樓的背後,就慢慢浮現出一朵白色的梅花圖案。

  原本血流不止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

  臉蛋逐漸像個豬頭一樣腫起,漲漲的,比常人都要大一倍。

  但那些只剩白骨的位置,則因為周圍腫起的血肉,逐漸填充了些肉塊回去。

  黃樓頂著醜陋腫大的腦袋,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

  在雲師姐厭煩的眼神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直到經過方義時,才停頓了下。

  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小聲道:“先,先前多謝兄弟的救命之恩,此恩我黃樓不會忘,他日如若需要幫助,可來靈梅門找我。”

  說著,他在方義的掌心輕輕一點,留下一個墨色的小點,這才徹底離開,消失在兩人視線之外。

  直到黃樓離開,雲師姐才斜著眼,看向方義。

  “想不到你也是剛才真是看走眼了。不過面對我如此醜陋的容貌,你還能無動於衷,倒是難得可貴,就是市儈了點,小便宜都佔,自然會因此丟了命。”

  方義:???

  別人說你醜陋也就算了,你自己也說自己醜陋……

  方義真的迷糊。

  感情她這容貌,在這裡真的算是醜的?

  不對啊,如果她算醜的,那,那個黃樓幹嘛這麼痴情死心塌地。

  遲疑了下,方義猶豫地道:“我覺得,你這顏值……不是,你的容貌,就算是放眼整個天下,都應該是上等姿色。姑娘卻自我貶低……”

  方義話還沒說完呢,雲師姐臉色驟然大變。

  像是大吃一驚,不再是斜視方義,而是正面震驚地看著方義。

  “你,你看得到我的真實容貌?!不可能!我的偽裝之術,連師父都誇讚有加,出門在外,除了門派內的師兄弟,根本沒人看破我的偽裝!”

  不……

  這股蜜汁自信是怎麼肥四。

  小老妹,多看看世界,不要做井底之蛙啊。

  不過從雲師姐的反應,方義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事。

  首先,他的審美觀,沒有任何問題。同理,這個副本世界,正常人的審美觀,也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是這個開了偽裝,結果被自己靈視一眼看破的傢伙,沒有任何自知之明。

  其次,2點靈視,在人界似乎是挺高的數值了。因為這個雲師姐,憑著被自己一眼識破的偽裝術,結果卻能在外面混出蜜汁自信。

  “小老妹……不是,雲……姑娘,那個,其實我也只是碰巧看破了你的偽裝,看到了真實而已,我根本不是什麼靈武者,甚至都不知道靈武者是什麼。”

  該配合你的表演,我不能視而不見。

  消息都送到嘴邊了,方義自然要套路一下。

  果然,雲師姐在震驚表情的基礎上,又多出了一份驚訝。

  不過沒一會,她就不按套路的露出了一絲厭惡和鄙夷的表情。

  “如此強的靈視,還有那斬斷本命須的靈能斬擊之力,居然跟我說不知道什麼是靈武者?公子,一見鍾情是好事,本姑娘對強者也有著崇拜情緒,喜歡強大的男人,但……你追求女孩子的方式,實在太掉檔次了!這種套近乎的方式,都是我師父那個年代流行的了!”

  方義:……

  所,所以說,這種蜜汁自信是怎麼肥四?

  這姑娘到底在什麼環境里長大,才有如此自信的心態。

  大姐,我只是想套消息,真不是在追你!麻煩你清醒一點,不要看到個男人就覺得是你師弟黃樓,滿腦子舔狗戀愛思想!
Babcorn 發表於 2019-7-4 23:28
第二十七章 殘視

  “咳!雲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是。”

  方義一臉認真的模樣,終於是雲師姐有了點反應。

  不過那不是真的相信了,而是那種敷衍的,該配合你的演出不能視而不見的那種反應。

  第二十七章殘視

  “行行行,那就當你不知道好了,我給你好好解釋一下,什麼是靈武者。”

  靈武者。

  一種以靈力為基礎的,運用各種武功招數,對抗怪異的強者。

  這是凌駕於世俗之上,唯一具備能與世俗間怪異,進行抗衡的存在。

  靈武者根據實力的不同,分為一到九品。

  雲師姐和黃樓,都是一品靈武者。

  只不過在實力上,有著巨大差異。

  作為師姐,自然是強過師弟黃樓一頭的。

  至於方義的實力,他估摸著靈力水平應該在二品靈武者左右,靈視能力估計直逼三品靈武者。

  當然,那也只是根據雲世界描述,做出的大概判斷。

  而且這些靈武者,都擁有特殊的靈武,而方義則沒有這方面的武功,實力上要打個折扣的。

  “這次我的任務是消滅那頭狡猾的一級怪異。這頭怪異非常特殊和狡詐,我特意設了個局,想引蛇出洞,讓它主動落入陷阱裡。結果被黃樓攪局,計畫全部亂了。分公子,我看你實力不錯,剛才還救了我師弟一命,應該本性良善,不如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剷除這大禍害,也算為民除害不是。”

  怪異,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出現在人間,成為人間的一部分。

  鬼怪,秘聞,怪談……早些時候的民間傳聞,大多都是怪異所致。

  而且發展到現在,怪異已經越來越強大,連普通民眾都開始意識到怪異的存在。

  當然,那是指發達一些的地域。

  像方圓鎮這種偏遠區域,消息封閉的厲害,自然完全不知道什麼是。

  如果只是普通的怪異,還搞不上的水平。

  那麼像黃樓這樣的靈武者,就已經可以解決。

  但若是成為,具備能力,那麼普通人基本是觸之必死,普通靈武者也避之不及。

  只有像雲師姐這樣具備一定實力的靈武者,才能在抗衡一下,還需要一些手段,不能正面交手的那種。

  所謂,別名死亡殘視,也就是死亡前看到的最後視覺。

  是一級怪異的標誌,凡是中招者,如果沒有高手相助化解,將會每隔一段時間被中,陷入無解的死亡之局。

  這是一種非常棘手的能力,好在對而已,也是非常寶貴的保命能力,不能隨便亂用。

  而且只要到達二品武者,靈視到達對應標準,就具備對抗之力。

  強悍一點的一品靈武者,也能抵抗一二。

  這也是為什麼一品靈武者的雲師姐,能接到這種任務的原因。

  本來在計畫周全的情況下,雲師姐其實挺有信心單獨完成任務的。

  結果被黃樓攪黃了,只能以身涉險。

  好在……多了個幫手。

  想到這,雲師姐看了眼旁邊這個木訥的少年。

  這傢伙……裝的還很鎮定,和本姑娘這樣的仙女一起行動,內心恐怕早已內心肯定風起雲湧了。

  哼!也就是合作這麼一回,等此間事了,以後絕不往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4 23:28
第二十八章 追擊

  “在這邊!”

  百面連同轎子一起潛入地面,對方義而言,基本是無跡可尋。

  可對雲師姐而言,卻不是毫無辦法。

  她具備某種追蹤的武功,能夠看到一些蛛絲馬跡,尋找百面的下落。

  “等一下!那頭怪異很狡猾,留下了很多迷惑我的痕跡,我需要仔細辨認才能找到位置。”

  每隔一段距離,雲世界就會蹲下來,仔細辨認種種痕跡。

  最初的時候,方義還沒感覺。

  可隨著天色逐漸暗下去,將整個方圓鎮都饒了十幾次了,卻仍然沒有找到後,方義忍不住問道:“雲姑娘,你這套方法真的能找到目標嗎?”

  不用方義說,雲師姐自己現在就已經滿臉通紅了。

  似乎是惱羞成怒,她一跺腳,哼了一聲。

  “急,急什麼,已經就快找到了,再等等就是!”

  就快找到了?

  這話,一下午方義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微微搖頭,方義離開雲師姐,朝琉璃客棧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去哪?”

  “我覺得,咱們分頭行動,去找那怪異,會更有效率。”

  “分頭行動?你又沒有,怎麼搜索?跟著我,別分散,這次真的已經捉到它露出的馬腳了!”

  得了吧。

  方義之前有向雲師姐請教過,她以師門武功概不外傳為由,拒絕了。

  無奈下,方義自然只能靠自己。

  好在高達2點的靈視,能夠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先前經過琉璃客棧的時候,方義就有感覺到琉璃客棧有一些地方,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當時他就讓雲師姐去查探了。

  結果愣是什麼都沒檢查出來,反而讓方義下次別搗亂。

  方義雖有疑惑,卻還是相信了權威的雲師姐。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這傢伙的靈視太低,即使配合都沒辦法看破真相。

  果然還是要相信自己啊。

  轉身離開,雲師姐頓時一愣。

  看了看剛剛找到的痕跡,又看了看方義離去的身影,最終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這傢伙,淨給我添亂!”

  還是那句話,正面單挑,雲師姐其實沒多少信心能打得過一級怪異。

  否則也不會找方義聯手。

  現在方義要走,她只能跟上去,真要分開,反而兩個人都會陷入危險。

  甚至雲師姐懷疑,這就是怪異的目的,通過各種疑陣,讓兩人出現意見分歧,最後分而擊破。

  卑鄙的怪異!

  還好本姑娘天生聰慧,一眼識破詭計!

  雲師姐暗暗得意。

  但……天地良心啊。

  章魚女單純是覺得打不過兩人,暫時躲起來而已,哪裡想過那麼多彎彎道道。

  ……

  琉璃客棧。

  “老闆娘,來壺春滿江!”

  “來嘍!”

  “老闆娘,怎麼還沒上菜?”

  “馬上好!”

  “老闆娘,還有空房間嗎?”

  “絕對有!”

  聽著熟悉的對話,方義竟有一瞬的恍惚。

  不過等仔細一看,發現客棧裡的人,並不多。

  而站在櫃檯的,也不是曾經那位的老闆娘,只是性格和說話方式有幾分相似。

  “客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客人少,服務就會集中。

  一看到方義,老闆娘就立刻熱情的靠了過來。

  不過……方義沒錢。

  所以他只是繃著臉,假裝沒聽到老闆娘的話,蠻橫地推開她,往二樓走去。

  “分公子!等等我!”

  在老闆娘錯愕之際,門口又沖進來一人。

  只是一眼,老闆娘差點直接吐出來。

  這得丑到什麼地步,才能人直接從生理上感到反胃!

  怪不得之前的公子,一句話都不說,就往房間跑,感情全是嚇得。

  其他客人回頭看到雲師姐,也紛紛做出一副反胃的表情,有些甚至直接皺起眉頭,低著頭,飯都不吃了,直接往外走。

  “老闆娘結賬!”

  “老闆娘,不吃了。”

  “老闆娘,退房!”

  老闆娘:……

  我招誰惹誰了!

  “姑娘,你家公子可能要住下,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等吧。”

  她儘量客氣委婉的暗示。

  結果後者毫無自覺。

  “滾開!”

  推開老闆,雲師姐直接往樓上追去。

  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老闆娘在兩人進入客房之後,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嘲弄笑容。

  不過這種笑容,剛剛綻放,就驟然凝固。

  因為,她看到,最開始進入房間的男人,若無其事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錯愕,震驚,最後全部低頭掩蓋,露出著急的表情。

  “公子,剛剛有個姑娘急匆匆的找你,不知你們有沒有遇到?”

  不可能不遇到,因為兩人進的是同一個房間,只是先後順序的不同。

  但又不可能真的遇到,因為這房間,另有玄機。

  是她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

  讓這兩人在外面饒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佈置這個陷阱。

  結果陷阱佈置好了,他們卻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反倒讓老闆娘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這兩人。

  還好到最後,終於還是入局了。

  不過情況,卻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姑娘?沒看到。”

  方義微微搖頭,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臉沉思,完全沒關注外界的亞子,從樓梯走下。

  老闆娘眼神微動,站在樓道口,說道:“沒看到?那可能是姑娘走錯房間,和你錯過了。要不你在這裡等一下?”

  “也好。老闆娘,這家店開了多久了,看起來似乎歷史悠久。”

  “公子說笑了,我這家店最多也就算個百年老店,連千年的歷史都沒有呢……來,公子這邊坐。”

  明明旁邊就有座位,老闆娘卻把方義引向了最裡面的座位上。

  表面上,這座位沒有任何問題。

  但老闆娘清楚,隨著兩人的靠近,木凳的背面,正在緩緩睜開一隻小小的猩紅之瞳,通過透視觀察著兩人,計算著距離。

  只要這傢伙在這座位坐上幾分鐘,她的就能生效,直接削弱敵方的戰鬥力。

  到時……

  老闆娘心中得意,力量匯聚於右手,於木凳的瞳目進行呼應和配合。

  表面則微笑且熱情地伸手道:“公子請坐……”

  呲——

  眼前,白芒一閃而過。

  老闆娘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收縮。

  而她的手臂,則高高飛起。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殘之力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01
第二十九章 初次殘視

  老闆娘慘叫著暴退而開。

  那個斬斷她手臂的身影,卻如影隨形。

  與此同時,又是一道白芒驟然亮起。

  「不——」

  在老闆娘的失聲尖中,白芒劃過她的脖頸,腦袋豁然落下。

  這也不過如此……

  方義心頭剛閃過這個念頭。

  腦袋忽然產生一絲刺痛,動作忽然僵住。

  同時,只見老闆娘落地的腦袋,在碰到的地面的那一刻。

  嘭的一聲,化作滿地的眼球,散落一地。

  一顆顆眼球就像玻璃珠子似得,朝各個方向滾落而去。

  臉色微變,匆忙之間,方義再度出劍,欲進行補刀。

  結果蒼天劍才剛刺出,那些散落的眼球,紛紛像是受到驚嚇般,長出密密麻麻的小細腿,尖叫著往外逃去。

  原本那一劍,是可以將地上還未完全散開的眼球盡數斬殺的。

  然而小眼球的速度突然加劇,讓方義的計算除了錯落。

  這一劍下去,只斬到了十幾顆眼球,其他盡數逃脫,像一群小蜘蛛似得,順著客棧地板的縫隙,躲藏在地底之下。

  呲——

  與此同時,那些被蒼天劍斬殺的眼球,紛紛濺起高高的血花,撒落在方義的身上。

  方義身體下意識的想退,腦子卻意識已經來不及了。

  思緒如電,情急之下,方義雙手縮入袖中,以衣物的袖子擋住臉……

  呲呲呲——

  西亞可,如潑墨般,鮮血盡數噴射到方義的衣物上。

  不過等方義擔心仍有隱患,順勢將衣物扔到地上的時候。

  他發現,左手手臂的皮膚表層,仍然沾了些許鮮血。

  再以蒼天劍挑撥開剛剛扔到地上的衣服。

  果然,袖子部分,多了幾個細細的小洞,似乎這些血液具備某種腐蝕性。

  方義取過旁邊桌子的抹布,伸手去擦手臂上的血液。

  動作剛做到一半。

  手上的那塊抹布,忽然一陣蠕動。

  在方義還沒反應過來前,突兀的變成了一顆黑色的巨大蛇頭,已經張開血盆巨口,咬住方義的右手。

  臉色微變。

  方義用力一甩右手,想要將蛇頭甩出去。

  忽然見蛇頭模糊蠕動了一下,好像又變成了那個髒兮兮的抹布。

  這種變化,只是一瞬而逝。

  但方義切實的看到了這一幕。

  腦海中思緒如電,方義眉頭緊皺。

  靈視……殘視……怪異……

  右手已經被黑色蛇頭吞沒,啃食。

  筋脈根根凸起,呈現詭異的黑色。

  像是一根根黑色線條,在往身體裡不斷滲入。

  那種疼痛,麻痺,麻癢等反應,如此真實。

  可方義卻不為所動,而是突兀地突然往左邊橫移了半步。

  呲——

  右腰側,鮮血飛濺而出,傳來鑽心般的刺痛。

  果然!

  捂著傷口,拉開距離朝那位置看去,卻空無一人。

  不,不是空無一人。

  仔細去看的話,能夠看到那塊區域的景物微微扭曲,有一種很不自然的不協調感。

  雖然方義集中精神,鎖定那片不自然的區域。

  一道人影,像是從100透明度,慢慢變成0透明度一樣,逐漸顯露身影。

  那……是一個無頭的屍體。

  但卻像有意識般,停留在原地,給人一種在凝望著的感覺。

  與此同時,方義手上的黑色蛇頭,化作黑煙,悄然消散。

  同時消散的……還有方義手臂上的血液和地上的衣服。

  「本想挖你心臟,沒想到,竟被你躲過了。看破我的兩層,如此高的靈視,不應該出現在你這樣的靈武者身上……你身上有秘密,你到底是誰!」

  「一個路過的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罷了,即使你有些特殊,只是單打獨鬥的話,絕不是我對手!」

  無頭屍體的脖頸斷口處,緩緩浮現一張人臉,朝方義露出猙獰笑容。

  可說著狠話,這人卻如之前那般,快速融入地面。

  「想逃?」

  方義目光牢牢的鎖定無頭屍體,靈力瘋狂下降。

  與此同時,驟然提劍突進。

  「沒用的!這個距離,你已經碰不到……」

  孤命步法!

  速度暴漲,幾乎化作一道白芒,與交錯而過。

  嗡!

  鮮血淋淋手臂,再一次高高飛起。

  只是這一次,她的手,是真的被斬斷了。

  「啊啊啊啊啊——」

  慘叫著,徹底融入地板。

  明明是想橫腰斬殺的……

  最終落點卻偏差些許。

  這傢伙……真的有點難纏。

  眉頭微皺,壓下思緒。

  方義立刻反身撲向最後融入的地板,對著地板連續突刺十幾劍。

  結果卻只是將地板刺了幾個窟窿。

  已經又一次失去了蹤跡。

  可惜了。

  靈視的運用,還太生疏。

  先前的處境,其實非常凶險,幾乎翻車。

  這個在剛才,一共使用了兩次。

  ,發動在方義拔劍的那一刻。

  可能是方義出動的太過突然,太過果斷。

  讓沒有足夠的準備時間,倉促強行發動了。

  結果仍然被方義所傷,腦袋落地。

  而在這個時候,才真正發動。

  也就是那滿地的蜘蛛眼球。

  而作為的居然具備的能力。

  也就是在原有的幻境基礎上,再生成一層,讓獵物深陷其中,無法脫離。

  好在必須與發生關聯,才能觸發。

  那些蜘蛛血液,就是媒介。

  當方義被血液沾染,就正式發動。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修為不夠。

  二層殘視的效果,反而簡陋不少,知識讓抹布變成黑色蛇頭而已。

  殘視世界,亦真亦假。

  如果不具備靈視,看破真相,脫離殘視幻境。

  那麼殘視內發生的一切,全部為真實。

  在殘視中死亡,便是真的死亡。

  如若能夠看破,那麼即使在裡四肢被砍。

  在活著看破殘視的那一刻,這些傷害就會全部化作虛無。

  方義也就是靠著二層殘視的簡陋佈置,發現異樣,才得以脫離。

  這次凶險的經歷,也讓方義意識到,必須盡快學到本土應對怪異的方法。

  否則即使有著高達2點的靈視能力,也有可能陰溝翻船。

  所以想要穩穩拿下,恐怕還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

  「雲——」

  嗖——

  方義剛剛開口。

  樓上客房,突然飛出一團黑影。

  咚的一聲巨響。

  重重砸落在地,滾動幾圈,落在方義的腳邊。

  方義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因為腳邊的這顆腦袋,赫然就是——雲師姐的腦袋。

  死了?

  殘視?

  不!

  雲師姐說過,對怪異而言,殘視是保命能力,損耗非常大,根本不可能連續使用。

  所以說——

  眼前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雲師姐,真的死了。

  這個沒用的——

  「分公子救命!!」

  方義正要罵出聲,地上的這顆腦袋,忽然驚恐的尖叫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5 08:56
第三十章 屈辱

  那表情,惟妙惟肖,如此生動。

  根本不像是死人腦袋。

  可一個正常人,腦袋都被割下來了,居然還活著的。

  這是什麼手段?

  沒有半刻猶豫,方義將蒼天劍直接抵在了雲師姐的腦袋上。

  「你是人是鬼?」

  本想求救的雲師姐,一看方義要砍了自己,當場嚇得血色全無,驚慌失措地大叫道:「人人人!我是人,不是鬼!師父出門前曾賜我,所以我才能在那等陷阱下保下一命,我還活著!我不是那傢伙變得!」

  似乎還是怕方義不相信,雲師姐連忙主動展示。

  只見她的眉心位置,緩緩浮現出一個似虛似實的玉珮。

  像是一個投影,卻蘊含著非凡的靈力,濃度驚人,一看就是好東西。

  「?它有什麼用?」

  方義微微一愣,隨即不動聲色的問道。

  「能保我三日內魂魄不散,但頭顱決不能受到致命傷害……等等!你打聽這個,想,想幹什麼?」

  回過神來,雲師姐連忙收起,滿臉警惕害怕之色,似乎是生怕方義強搶寶物。

  雖然對自己門派後台很有信心,但這可是拿命在賭,雲師姐自然也會怕。

  好在方義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捧起了她的腦袋。

  「沒什麼,鄉下人,沒見過市面,就是問問而已。」

  殺人越貨,確實有這個想法。

  問題是這女人,背後勢力不明,現在貿然得罪,實在不妥。

  若自己已經在人界站穩腳跟,那今日這個沒什麼心機的女人,恐怕要真正的死上一次。

  能被掌門賜予接近一次免死的寶物,多半此女對掌門非常重要,或者是寵溺。

  如此一來,幫助此女,就能得到加入門派從而在人界在站穩腳跟的機會。

  其中利害關係在方義腦海中快速轉了一圈,方義很快神色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像個慈祥的老爺爺。

  可惜他本身就是個少年形象,這種表情根本沒辦法給雲師姐半點安全感。

  「那麼,我要如何救雲師姐?」

  「帶我回門派即可,我師父有辦法救我!但必須要快,三天內就要回去,否則我性命不保!」

  「那怎麼辦?」

  「百目?」

  似乎是因為之前驚險的經歷,又或者只在客棧裡看到了方義,沒看到其他東西,雲師姐所以忘記了的存在。

  被方義一提醒,她頓時一個激靈,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對,對啊,那怪物呢?它在房間裡設下了陷阱,我的身體直接被切割成無數個立方體肉塊,鮮血濺滿了整個房間。若不是最後時刻,我主動以劍割首,借助提供的龐大的靈力強行突破出來,恐怕現在已經……」

  「雲師姐莫慌,我剛才已經與那交手,逼出它的殘視之力,現在應已陷入虛弱期。更是被我斬下頭顱與右臂,只是又用了之前的手法,逃脫我的追殺,目前不知去向。」

  「分公子此話當真?!」

  雲師姐一臉震驚。

  要知道,只是那怪異設下的陷阱,就差點弄死了她。

  結果自己叫來的幫手,卻差點單人就干掉了……

  對比之下,自己簡直是在拖後腿啊。

  不過……口說無憑。

  雲師姐在門派深受師父寵愛,門派內追求者無數。

  很多人為了討好她,經常鬼話連篇。

  這傢伙……該不會也是這樣的人,想要靠虛假的謊言,來提高自己的印象分。

  說實話,這種方式,讓雲師姐非常反感。

  只是現在生死攸關,還處於怪異的地盤,再加上自己的處境,若是揭穿謊言,與方義翻臉,恐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雲師姐對於方義的話,其實只是半信半疑。

  既然不確定,不如暫且退去。

  怪異兇猛,再找機會獵殺就是,若是小命沒了,那才是真的要命。

  都怪自己任性,不顧大師兄的勸阻,非要接這種高難度的任務,否則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思來想去,雲師姐遲疑地道:「分公子雖然勇猛,可那怪異屬實難纏。我現在如此狀態,也找尋不到那怪異的下落。不如此事暫且放下,分公子先帶我回門派,救我性命,一路保護我,別讓人傷我分毫!我若能安全回門派,必有重賞!」

  先說事情輕重,再以重賞誘惑。

  雲師姐覺得自己這一套說辭應該沒有問題。

  可面前的男人,卻漸漸起了笑意。

  明明是個少年,卻表現的像是嗅到味的老鼠的錯覺,給人一種讓人討厭的感覺。

  「重賞?」

  方義玩味的打量著被鮮血染色的女人腦袋,特別是眉心的位置。

  如果不是不方便直說,他甚至都想明示出那三個字了。

  他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玩家,會簡單的相信npc的話。

  重賞兩字,太廣泛,具體到實處,甚至需要當場就拿到手的好處,才是根本。

  「不知雲師姐所說的重賞具體是……」

  「一百靈幣!」

  靈幣?方義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靈武者交易用的貨幣。

  也是,超凡者的貨幣,必然與世俗有區別。

  否則世俗人必將迎來災厄。

  燒殺掠奪,皆可能出現。

  一百靈幣,方義不知道時多時少,而且也不一定拿得到。

  所以他把雲師姐的腦袋放在桌上,然後摸著下巴做沉思狀,微微搖頭。

  「太少?那就……一百二十靈幣?」

  雲師姐顯然糾結了下,估計是掏出全部本錢了,連加價都只加二十。

  不過方義還是搖頭。

  同時方義的眼神暗示,又開始了。

  在她眉心位置來回瞟。

  這一次,雲師姐似乎看懂了這種眼神。

  整個人一下子呆滯了下。

  似乎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過。

  又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雲師姐神情一下子漲得通紅,又羞又惱,憋屈極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

  尊嚴與性命的抉擇前,她漲紅著臉,既想惱怒大罵指責,又要拚命克制。

  最終屈辱低垂下眼眸,咬牙說道:「好!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只要你能帶我回門派,我願意下嫁於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29 15: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5 08:56
第三十一章 下嫁?

  誰要下嫁於你!

  區區散野之人,居然敢乘人之危,貪圖我的美色!

  除了大師兄,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若不是為了保命,說什麼也不會屈服!

  今日且先忍下!

  這等挾持我性命的小人,等我回到門派,自有師父出面懲治!

  雲師姐眼神中帶著狠厲色,表情逐漸猙獰。

  若不是沒了軀體,此刻怕是已經握緊拳頭,指甲陷入肉中了。

  「下嫁於我?」

  別管雲師姐表情如何掙扎猙獰,反正方義是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如此明顯的暗示,這女人居然沒看明白?

  玉!玉啊!

  「嗽!那個……雲師姐,你我結識才區區半日,就提男女之事,恐怕不妥吧,其實我想要的是……」

  「夠了!你我是兩情相悅,一見鍾情,沒有任何不妥!行了吧!」

  得了便宜還賣管,偽君子,小人!卑鄙無恥!

  雲師姐心中把方義罵了個裡裡外外幾百遍,可在求生欲面前,硬是咬牙說出自己不想說的話。

  這份屈辱,我雲柒記下了!

  看著雲師姐異常的反應,方義直接一臉黑人問號。

  我特麼,請聽人話啊!

  他倒是真的有點急了,咱也沒帥到需要人倒貼的地步,你給我玉就行了啊!

  就算只是暫時拿著,等到了你門派,還能以玉和你掌門做點交易不是。

  殺人越貨拿的玉,屬於與雲師姐門派決裂。

  雲師姐為報恩主動獻玉,至少表面上是與門派交好呢。

  兩者之中,自然是後者更好。

  只是這人……怎麼一直想著其他事呢?

  「雲師姐,你我真的不適合!」

  話剛出口呢。

  雲師姐額頭青筋凸起。

  還在裝!

  逼著自己說著噁心的話!

  她幾乎咬牙切齒,帶著惡狠狠的詛咒語氣,說道:「適合的,這全都是我自願如此!」

  你這眼神都快要殺人了好不!還自願呢!

  方義嘆了口氣。

  「……好吧,雲師姐,你既然如此執著,那我直說了吧——我不想娶你。」

  「終於說出口了!你就是想得到我!你這卑鄙小人就是想乘人之危……」

  似乎是忍耐到極點,雲師姐激動地直接爆發。

  結果剛爆發到一半,她就忽然反應過來了。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請你自重,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

  一時之間,客棧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

  過了大約五秒左右,雲師姐才終於忍不住清咳一聲,別過通紅的臉蛋,小聲說道:「……咳!分公子,剛才我們可能有點誤會。不如大家都敞開了說,想要讓你護送我回門派,到底要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這個詞太過了。獎賞,是我護送你後,你心甘情願給的獎賞。」

  「獎賞……我知道了,那你到底要什麼?」

  「玉。」

  「玉?」

  雲師姐一臉疑惑。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幻,聲音驟然拔高。

  「?!你在想屁……呸!我是說,你在做夢!!我告訴你,沒了你,我還有黃樓師弟接應!我就是被殺死,被殘視折磨,我也絕對不會將交給你!」

  震耳欲聾的聲音,迴蕩在客棧之中。

  方義默默聽著,沉默地盯著這顆腦袋幾秒時間。

  然後果斷的轉身就走。

  「走!你儘管走!」

  「黃樓師弟肯定會發現這裡的異常,然後回來找我的!」

  「到時我回了門派,就能查出你的身份,到時候我要你為今日的見死不救付出代價!」

  「滾!滾出這個大門!就當老娘從沒見過你!」

  「好!你走出這個大門了!我記住你了!你逃不了!你死定了!你絕對死定了!」

  「別回來!別後悔今天的決定,你錯過了這輩子唯一一次攀上我的機會!」

  「……」

  真走了?

  雲師姐心中疑惑。

  詭異的客棧裡,變得空無一人,詭異的安靜。

  這種安靜,反而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漸漸冷靜下來,雲師姐有了恐慌之感。

  「……喂?」

  「喂!你還躲在門口對不對?」

  「喂!分公子,回來啊!我剛才開玩笑,我只剩一個腦袋,沒辦法聯繫黃樓師弟的,剛才全都是氣話。」

  「你回來啊!你回來啊!」

  她喊的大聲,門外卻沒有人影出現。

  不是吧……完了!

  好不容易從怪異的陷阱中逃脫,卻要死在這個破客棧裡……

  想到自己即將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她說什麼也不和方義發脾氣了。

  雖珍貴,但師傅給自己,就是想保住自己命。

  就算是給了方義,到了門派,還不是師父說了算,我急個什麼勁啊。

  徹底冷靜下來的雲師姐,已經完全慌了神。

  想要慘死在客棧的下場,她甚至眼角浮現霧氣,隱隱要哭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動靜。

  踏踏踏。

  這是腳步聲。

  她本以為是方義去而復返,心中一下子高興起來,甚至覺得這都是方義的計策,為能夠識破這點小計策的自己而暗自得意。

  可隨著聲音接近,她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一群人的腳步聲。

  錯落而雜亂,不像是有紀律的樣子。

  「誰?是誰?」

  朝看門口去。

  一群穿著麻布,流著汗水,似乎是剛幹完重活的人,進入了客棧裡面。

  連看都沒看,綁著藍色頭巾的中年老漢,直接喊道:「小二,來一碟花生,兩斤……」

  話未說完,卻突然止住。

  因為他,看到了一顆腦袋。

  女人的腦袋。

  當場,他嚇得瞪圓了眼睛,全身僵住。

  其他人,也全都發現了這個特殊的存在。

  「那,那是什麼鬼玩意!」

  「死,死人腦袋!」

  「不!等等!你們看她的眼睛,活的!會動的!」

  「見,見鬼了!飛頭鬼!是飛頭鬼啊!」

  「飛頭鬼?不會吧!這麼漂亮的鬼頭……而且這是大白天!」

  「就一顆腦袋,還能活著,不是鬼是什麼!」

  「我,我去報官!!」

  「我,我也去!」

  「等等!若是我們抓住……」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29 15: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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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玉(三更)

  頭巾老漢,似乎想要喊住身後的同伴。

  可惜其他人已經下了膽,驚慌失措的往外狂奔而出。

  只有他,留下下來。

  「呸!一群膽小鬼!」

  頭巾老漢呸了口唾沫,抹在兩手掌心,似乎在為自己壯膽。

  他猙獰地盯著雲師姐的腦袋,眼眸裡滿是貪慾。

  「這麼漂亮的腦袋,就算是鬼又怎麼樣!我胡老漢四十多年還未能娶妻,若是能將這麼漂亮的腦袋帶回家,日夜……」

  後面的話,雲師姐沒有聽清。

  因為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煞白的,嚇得不敢動彈,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就算是剛才方義離開,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但是現在,一想到,即將被如此醜陋噁心的東西羞辱,她就顫抖的不能自己。

  若是受到這樣的羞辱,她不如去死!

  頭巾老漢逐漸靠近,雲師姐終於忍不住開口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咦?!原來不是啞巴,還會說話。美!美得很!那就有更多的玩法了……嘿嘿嘿!」

  「不……不!!救命!救命啊!我的清白,我還未與大師兄有過肌膚之親,怎能被這種人先羞辱!救命啊!大師兄救命啊!!」

  「小美人腦袋,跟我回家,我給你看大寶貝!嘿嘿嘿!」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救命!黃樓!你個廢物東西,平時像個蒼蠅一樣圍在身邊,為什麼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卻不在身邊,黃樓!!」

  「小美人安靜,引來別人就不好。等我把你帶回家藏好,再糊弄那些人幾句,定然將此事隱瞞。想也知道,大白天,怎麼可能出現飛頭鬼這種事呢?」

  巨大的陰影,投到了雲師姐的身上,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和光明。

  看著頭巾老漢露出的一口黃牙,雲師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這一刻,只要能讓她脫離苦海,她願意付出一切。

  在頭巾老漢粗糙的雙手,即將捧起她腦袋的那一刻。

  恐懼,到達了極致。

  而這種恐懼,則化作了尖銳到極致的尖叫聲。

  「不……不!!!」

  呲——

  一道白光,刺穿了濃郁如墨的漆黑絕望。

  滴答滴答。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在她的臉頰。

  抬頭往上看去。

  一把鮮紅的劍,正緩緩從頭巾老漢的腦袋中抽出。

  而持劍的少年,在夕陽的照射下,是如此俊朗。

  宛如夢中才會出現的英雄。

  雖沒有血汗寶馬,卻有蓋世之氣概。

  不過,那只是一瞬的錯覺。

  回過神來,她看到的,只是一個伸手在她面前的平凡少年,一臉平靜地對她說出一個字。

  「玉。」

  ……

  白柴峽道。

  距離方圓鎮的位置,約有一日路程。

  若是騎快馬,則可以縮短到半日左右。

  峽道兩面都是高聳的山峰。

  整個峽道極長,峽道中,只有中間位置,坐落著一家名為,可做休息之用。

  這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中轉點。

  很多人,都會在此休息,稍作休整。

  所以這座客棧,生意不斷,賺的盆滿缽滿。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這家客棧,只是小小的露天攤位,只提供露水而已。

  後來逐漸壯大,才建起了客棧,一時也被傳為了佳話。

  很多人,在路過此地時,都會在這家客棧稍作停留休息。

  雖人來人往,治安卻非常好。

  因為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所有入住者,在入住期間,都需要為客棧的治安做出貢獻。

  也即是有搗亂者,就是客棧所有人的敵人。

  這個規矩,延續至今,已經形成相當誇張的利益連鎖鏈,甚至到如今,已經能夠反補客棧客人。

  只要在這家客棧出事的客棧,客棧方都會出面,進行解決。

  後台靠山之牢靠,由此可見一斑。

  而且所有敢在這家客棧鬧事的,大部分都下場淒慘。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有不識抬舉的人出現。

  但偏偏,今日深夜時,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或者說,一人和一個腦袋。

  ……

  白柴客棧。

  「紅梅,我的紅梅被人劫走了!掌櫃,掌櫃你一定要救我的紅梅啊!她是我唯一的摯友!」

  一名白衣書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著眼淚。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白柴客棧的掌櫃和夥計。

  「在我客棧擄人?你放心,你在我客棧出的事,我一定幫你解決了。你看清楚對方是誰了嗎?」

  「一顆腦袋和一個少年!就是他們劫走的紅梅!」

  想起仇人的面目,書生眼睛發紅,聲色厲茬,似乎是恨極了。

  「……一顆腦袋?和一個少年?」

  掌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那個少年,懷裡抱著一顆腦袋,會動會說話的腦袋!活生生的!」

  掌櫃沉默了下,覺得書生應該是精神受刺激,出現幻覺了。

  「……小四,去拿紙筆過來。」

  見書生露出不解的神色,掌櫃的解釋道:「我打算根據的你描述,直接畫出犯人的模樣,進行通緝。你且放心,只要這人還沒出了這個地界,無論他在何方,都會被我們抓住!」

  「還有那顆腦袋!它不能被放過!」

  「……」

  而在這時,夥計剛拿紙筆過來,甚至都已經磨好了墨。

  「你說,那少年長什麼模樣。」

  「少年稚氣未退,眼睛不大不小,五官端正,鼻樑堅挺,與我小時候迷倒萬千少女時,有幾分相似之處,當然遠遠不及我那時候。」

  「……你還想不想抓到人了?」

  「想!肯定想啊!我已經說了,你畫啊!還有那顆腦袋,那真是傾國傾城,我就是因為一時的失神,才讓紅梅被他們劫走的!」

  不同於少年外貌的模糊描述,對於那顆美女腦袋,書生描述起來,栩栩如生,簡直像是印在了心底似得,讓掌櫃的很容易就畫了出來。

  不過等書生說完,朝畫中一看,他頓時傻了眼。

  只見畫中,少年凶神惡煞,赤著上升,胸膛位置則孕婦似得凸著一張美女臉蛋。

  光看美女臉蛋,確實漂亮,仙女下凡之容,與書生所述沒有太大出入,可全圖一看,卻就是給人一種噁心的感覺。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29 15: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5 08:56
第三十三章 畫像(四更)

  「你,你畫的是什麼啊?那個美女是真實存在,不是紋在他的胸膛的人臉啊!」

  「懂了。」

  掌櫃立刻提筆修改。

  不一會,成品出來了。

  這一次,美女臉,沒出現在胸膛,而是下移一些,印在少年的肚皮上,顯得更噁心了。

  「獨立!獨立!不是印著的!」

  「獨立?」

  刷刷刷。

  不一會,畫又出爐了。

  只見少年的一隻腳抬起,金雞獨立,美女臉仍然印在肚皮上。

  啪!

  書生一拍自己的額頭。

  「不是金雞獨立!美女,美女腦袋你們知道嗎?就一顆美女腦袋啊!」

  「懂。」

  掌櫃得再畫,這一次書生緊盯著。

  只見掌櫃的,先畫了一個橢圓西瓜的外形,然後將美女臉花在了西瓜裡面,畫紙旋轉一百八十度,給書生看。

  「美女腦袋。」

  「少年!少年呢?還有,圓的,正常人類的腦袋,不是像西瓜一樣的腦袋啊!我,我要被你氣死了!」

  刷刷刷。

  掌櫃,這次總算把西瓜美女和少年組合在一起了。

  只見畫裡少年抱著一顆印著美女臉的西瓜,呆呆的站著。

  「像,到底是像這麼回事,可我怎麼感覺還怎麼彆扭呢?」

  掌櫃的倒是公事公辦,說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沒有的話,這張通緝令就傳出去了。」

  「應該……沒有了……」

  「好。」

  掌櫃剛要拿起『通緝令』,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問道:「對了,請問紅梅是……」

  「馬!我的愛馬!能與我飲酒,能與我飲食對唱的大棗紅馬!」

  呲啦。

  撕紙聲陡然響起。

  掌櫃的面無表情將『通緝令』撕得粉碎,對身後的夥計說道:「把他轟出去。」

  「是!」

  「干,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愛馬被搶走你們就不管了嗎?這還是赫赫有名的嗎?紅梅與我有恩,是我摯友,它與人無異!奪我紅梅者,就是奪我摯友!你們白柴客棧理應幫我討回公道!理應!!」

  書生的大叫聲逐漸遠去。

  直到轟的一聲,徹底無聲。

  掌櫃後面的夥計,此事小聲說道:「掌櫃的,這痴呆書生雖行事可笑,但此人在我們客棧出事,確實需要我們出面解決,否則日後被江湖同行知曉,必留說法。」

  「此事你們別管,我自有安排,你們誰也別傳出去。」

  夥計臉色微變。

  「難道此事不簡單?那麼那書生……」

  「找人做了,隱蔽點。」

  夥計神色一凜,恭敬地道:「是!」

  將人打發走,掌櫃的獨自走到樓上天字一號貴賓間。

  輕敲房門。

  「進來。」

  咯吱。

  推門而入,關好大門。

  掌櫃的恭敬地行禮。

  而房間裡,則坐著一位雙手綁著一圈圈粗壯鐵索的男人,正在細細品茶。

  「何事?」

  「鐵老大,有人在我們客棧搶了匹馬。」

  「……這種事也要找我報告?」

  掌櫃身體一顫,連忙將頭埋的更低,小聲說道。

  「確實是小事,但發現者稱……搶馬的人,抱著一顆人的腦袋,那顆腦袋能說話,能呼吸,活生生的,恐怕是……怪異。」

  「活的腦袋?」

  鐵索壯漢終於正眼看向了掌櫃。

  「詳細說說。」

  「今日夜裡,一少年抱著一顆活生生的女子腦袋,騎著一匹即將累死的黑色駿馬,衝入客棧馬廄。扔下累死的黑馬後,不知是少年的眼界非凡,還是剛好運氣使然,立刻騎走馬廄裡上好的大棗紅馬。所有行動,都被大棗紅馬的主人親眼撞見,我聞聲趕出來時,剛好撞見少年抱著腦袋騎馬離開的場面。那顆腦袋,確實是活生生的,那女人的眼珠子一直盯著我看,還會轉動,不是死物。」

  掌櫃的補充細節,並將之前樓下發生的事情,說給了鐵索壯漢聽。

  「聽你所言,那少年應是靈武者,竟活抓一個怪異……無論那怪異是什麼級別的,都遠非普通靈武者能夠做到的。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此子潛力非凡,我需要去結交一番,提前留下良緣!若能拉攏……」

  輕撫纏繞在手臂上的鐵索,壯漢喃喃自語。

  嗡嗡嗡。

  纏繞在他雙手手臂上的鐵索,立刻發出共鳴似得震動。

  「好!有共鳴,此事可行!白柴峽谷是單行道,出了峽谷,若是走偏僻小道,確實無法預測走向。若是走大道,且不停歇的日夜趕路的話,以紅棗馬的耐力計算,必定需要在零安城更換馬匹。那少年棄馬又奪馬,日夜趕路,必是有急事,不會在半路耽擱,所以我的計算應該不會出錯。我若能以千里馬,尋近道,完全可以趕在他之前到達零安城……」

  鐵索壯漢喃喃自語片刻,忽然朝掌櫃的說道:「去備馬,順便聯絡其他兄弟,關注那少年的動向,一有消息,飛鴿傳之。」

  「是!」

  等到掌櫃的離開,鐵索壯漢才又摸了摸手臂的鐵索。

  「大難在即,就立刻遇到貴人,當真天祐我!結交那少年只是次要,真正目的,是結交少年背後的師傅和其勢力!能培養出如此年少的傑出俊才,必是有名師加護!若能請那少年背後的師傅出手,安之!」

  「希望我今日之舉,能為莊主解憂,聽聞他這些日子,被重壓擊垮,行事有些瘋瘋癲癲,竟然做出出乎意料之事,行事風格也與昔日截然不同,像是換了個人似得。若不是確定不是怪異侵佔,恐怕都有人對莊主出手了……哎,索莊大難,人心散亂啊。」

  眉頭緊皺,時而嘆息,直到掌櫃再次敲門,鐵索壯漢才收起心思,推門出去。

  我鐵索十方,一定要救與危難之間!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

  零安城。

  「駕!駕!!」

  鞭子抽打的聲音,和響亮的駕馬聲,從遠處響起。

  在零安城城門口排隊的人們,紛紛回頭看向那邊。

  只見駕馬者,是一名背部背著黑色包袱的稚嫩少年,正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打座下駿馬。

  可惜駿馬似乎早已脫力,無論怎麼抽打,都只能慢步小跑,無法奔馳起來。

  可就是如此,這馬的奔馳速度,居然還是比常規馬匹要快上不少。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5 08:57
第三十四章 阻攔

  一些有眼界的識貨人,已經看出馬匹的不凡。

  等少年駕馬鄰近,一些穿著稍顯富貴的人,紛紛圍了過去,似乎想要結交一番。

  不過在他們之前,守城的士兵,已經將人攔下。

  「來者何人!速速下馬!」

  他們似乎看出了來人的不凡,雖只是少年,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令人感到不適,不願靠近。

  達官顯貴的子弟,他們在零安城也見過不少。

  可如面前少年這般氣質的,卻僅此一個。

  十幾個人手,將少年團團圍住。

  不知是受到驚嚇,還是馬匹耐力已經到達極限。

  在被人圍住前,大棗紅馬的前腳突然一個滑坡,摔倒在地,揚起一片沙塵。

  這番變化,讓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可少年卻絲毫沒有慌亂。

  非常鎮定的順著馬背而下,抱著包袱護在胸口,就地一個翻滾,化解了衝擊,安全著地。

  輕輕拍了拍灰塵,少年平靜的站起身,朝這些官爺行了個禮。

  「小生名為小分,乃方圓鎮人士,因有要事,需要進入零安城,還請各位官爺通融通融。」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前,方義已經找準了這只守城隊伍的隊長,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幾乎不留痕跡的,已經藏於掌心的一兩銀子,送到了隊長的手中。

  只是微微一愣,熟悉的觸感,讓隊長立刻反應過來。

  「嗯……原來是方圓鎮人士,這方圓鎮離我們這隔著十萬八千里,你特意來此辦事,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大事。這樣,前面的讓一讓,讓這位分公子先進去。」

  十萬八千里,自然是開玩笑的說法。

  不過方圓鎮和零安城確實相隔很遠,哪怕是快馬加鞭,都要一日趕路才能到達。

  如這般高大的上品紅棗馬,可能半日就能到達。

  而能將如此好馬,直接用到口吐白沫,幾乎力竭而亡,卻絲毫不在乎,沒有半點惋惜。

  足以看出面前這位公子背後雄厚的財力。

  所以隊長表現的非常熱情。

  眾人議論紛紛,心中雖然腹議不已,卻不敢明說。

  誰都看得出來,方義騎的駿馬非同凡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可謂非富即貴。

  這等人,有點特權乃是應該的。

  甚至都不需要像方義這般騎著代表身份的駿馬,只要能給守城門的士兵一些小錢,很多人都能插個隊伍。

  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能被堵在城門外,慢慢進城,大部分都只是普通平民,沒幾個能捨得拿出錢進行賄賂的。

  在士兵的幫助下,人群很快為方義散開了一條道路。

  在眾人的矚目下,方義平靜的往前走去。

  可在來到城門口,即將進入城裡的時候,忽然有一人伸出了手,攔在了方義的前方。

  順著手臂看去,那是一個坐在小凳子上,叼著枯黃色雜草的青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都沒正眼看方義一眼,只是背對方義,隨手攔住了人。

  與其他士兵不同,這名青年沒有穿著官服,而是一身名貴的絲綢袍子,金色鑲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

  遲疑了下,方義疑惑地問道:「這位官爺?何意?」

  「誒,別亂說,我可不是官兵。」

  「公子?」

  「不錯,有眼力,你可以叫我盧公子。」

  盧公子站起,轉過身,與方義面對,上下打量著。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視線。

  彷彿不是在看一個平等的人,而是一個隨手可以捏死的小螞蟻。

  輕藐,不屑。

  最終,視線落到了方義懷中的黑色包袱上。

  「這是什麼東西?」

  方義看著盧公子,平靜地道。

  「一個人的頭顱。」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一愣,隨即嘩然一片。

  連剛才放行的官兵們,也都全愣住了。

  這,這傢伙抱著的,居然是一個人的頭顱!

  回過神來,官兵們頓時後怕不已。

  這要是被人追究起來,他們放了一個抱著腦袋的精神病進城,怕是要影響仕途啊。

  「人,人的腦袋?!」

  「他抱著腦袋幹什麼?」

  「殺人犯……這傢伙難不成是殺人犯?!」

  眾人議論紛紛,官兵們也重新將方義團團圍住。

  倒是盧公子,露出好奇的表情,並沒有被嚇到的亞子。

  「誰的頭顱?」

  方義眉頭一皺。

  「我姐姐的。」

  「姐姐?你砍的?」

  「不是,路上遇難,被山匪所砍,身首異處。」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方義的表情陰沉了下來,身體微微顫抖。

  這種情緒,就算沒有任何的話語去描述,眾人也能感受得到他從內心散發而出的憤怒。

  眾人,一下全都理解了。

  最近這些年,經常出現山匪作亂之事,外面的世道,簡直亂成一團。

  特別是還聽聞有鬼魅出沒,就更加嚇人了。

  恐怕此公子,便是遇到了那些山匪,才遭到了不測。

  難怪擁有如此名貴大棗馬,卻像是暴遣天物似得用來疾馳狂奔。

  在小命面前,錢財真的只是身外之物啊。

  「又有山匪出沒……」

  「哎,這世道真的太難了。」

  「還是躲在城裡好啊,城裡至少還有巡邏的官爺保護咱們。」

  眾人議論紛紛,唯有盧公子,絲毫沒有同情之心。

  「你姐姐被人砍了腦袋,你卻要來零安城?為何?」

  「……聽聞零安城是附近最繁華的城池,特意來此請上好醫師出手,我想保存好妻子的頭顱。雖沒能救下她的性命,至少讓她的頭顱,多陪伴我幾年,也好給家裡一個交代。」

  方義在提到家裡兩字時,加重了語氣,似乎意有所指。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提到過姓氏。

  很自然的,眾人自然將方義代入了方圓鎮的權貴人士。

  權貴人士,有權有勢,至少在當地是如此。

  哪怕是土霸王,那也是有點能量的,不是想得罪就能得罪的。

  或者說,盧公子可以不介意,但下面的一些人,恐怕就不願意得罪了。

  真要惹怒了,別人帶人上來鬧事,也不好收場不是。

  說到底,就是個入城的小事,別人平民都能輕鬆入城,幹嘛為難一個有權有勢的特權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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