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妖孽保鏢 作者:青狐妖 (已完成)

 
練邪真 2018-2-1 18:04: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9 685407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3 21:09
妖孽保鏢 第320章 日久了就會生情嘛


    看到周東飛和梅姐都似乎不相信,尤利婭就說:「要不你們撥通王爺的電話,我跟他說。 」

    「先別廢那個勁,你自己說得了。」周東飛說。

    而尤利婭一說,梅姐和周東飛頓時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個尤利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傳奇般的來歷。或者說,是她的爺爺很有派頭,是個當初相當拉風的猛人。

    尤利婭的爺爺,華語名稱司徒漢庭!

    當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梅姐尚且不覺得什麼,周東飛就已經稍稍一驚。

    舊時期,全國地下世界三個超大勢力,哥老會算是其一,但名列最後。排在它上頭的,就是勢力近乎恐怖的青幫和洪幫。而當時大總統想要見洪幫的領袖司徒美堂,都要親自派出專列去迎接!

    周東飛知道,司徒美堂的兒子,就是司徒漢庭!也就是說,這個尤利婭的曾祖父,竟然就是司徒美堂那個恐怖的老頭兒。而她的祖父司徒漢庭,自然也就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地下世界太子爺!

    後來天下大勢發生巨大變化,司徒漢庭去了俄國,娶了當地的女人為妻。

    而司徒漢庭沒有離開華夏之前,其勢力的最大聚集地就在東三省,甚至延伸到了京城和津門衛,相當強悍。等到形勢變化,當時的政治生態已經不再適合地下世界的生存。司徒漢庭的手下也人才凋零,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核心圈子,勢力也只侷限在了龍江省城附近的幾個城市。但是即便如此,也比尋常的勢力強悍一些。司徒漢庭沒有了爭雄的野心,故而等他離開的時候,將那個核心圈子交給了兩個人來管理--他的鐵桿兒兄弟啟御、以及師弟『邪仙』黃霸圖!

    也就是說,啟御和黃霸圖接手的那個龐大的基業,其前身就是尤利婭的爺爺白送的。

    所以司徒漢庭臨終前對尤利婭說,要是在華夏有了什麼意外事情,可以找啟御或黃霸圖。只要能力允許,這兩人必然會全力協助。有十分力氣,不會使出九分半。

    梅姐揉了揉腦門兒,感覺這事兒太出乎預料了。周東飛卻似乎更加相信一些,他點頭說:「沒錯,據說司徒漢庭離開東三省,確實是直接去了俄羅斯,從那以後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地下世界之中。只不過,我怎麼才能確信他是你的爺爺?」

    尤利婭哼了一聲,鄙視周東飛對於自己身世的猜測,接著又說:「你們跟啟御爺爺打電話,我親自跟他說。」

    梅姐撥通了手機,將這件怪事大體對啟御說了一遍,想不到電話那邊的啟御竟然有些激動,忙說「你讓那丫頭接電話!我要核實一下,她究竟是不是漢庭兄的血脈!」

    電話交給尤利婭,這猛妞兒先甜得膩歪的喊了聲爺爺,繼而說出了幾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其中最有價值的信息是--「四十八年前,松冷湖,相跪拜別。」

    有這幾句話,那邊的啟御當即激動不已。四十八年前,他和司徒漢庭、黃霸圖三人在龍江北邊境松冷湖道別。生離死別,不僅僅侷限於男女之間。一群交心漢子的分離,同樣令人心酸。言語到了動情之處,三個猛人相互跪下,抱頭痛哭。這件事不算什麼光彩事,而且有損這幾個地下世界頂級大梟的形象,故而再也沒人提起過。黃霸圖已死,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啟御和司徒漢庭。

    應該說,司徒漢庭既是啟御的結義兄長,又是他當初的領路人,同時還幾次救過他的命。再加上司徒漢庭和黃霸圖的師兄弟關係,使得三人更加密不可分。

    更讓啟御內疚的是,司徒漢庭的離開,與他受到的一個打擊有關。當時司徒漢庭外出有事,將愛妻託付給啟御來照料。結果啟御一著不慎,竟然沒能防備住前來刺殺的刺客,致使大嫂和腹中未出生的孩子身亡。等司徒漢庭回來,自然大受打擊。雖然司徒漢庭嘴上不責難自己的兄弟,但啟御一直將此事作為自己終生一大憾事。而受到打擊之後的司徒漢庭,這才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做出了離開地下世界的最終決定。

    義兄已經半個世紀不曾相見,如今忽然遇到了他的親孫女,啟御自然大受震動,連語音都有些微微變化。他先是安撫了尤利婭,就讓她把電話交給梅姐。

    「義父,確認了?」梅姐問。

    「錯不了。」啟御說,「好好照料一下這丫頭,說到底她還應該喊你一聲姑姑呢。」

    白賺了一個便宜外甥女……梅姐心中苦笑。眼看著尤利婭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嘛。可見這輩分一旦高了,很多古怪事情就會自然發生。

    隨後啟御又安排了幾句,梅姐全都答應了下來。剛掛了電話,尤利婭就問:「姑媽,這下確定了吧。」

    「姑媽?呃……哦,確定了。」梅姐還沒有突然適應這個「姑媽」的身份。當然,這句「姑媽」也是啟御要求尤利婭這麼認親的。

    周東飛則一樂,笑道:「那趕緊也喊我一聲『姑父』,趕緊的!」

    梅姐一頭黑線,道:「當著『小孩子』,你胡鬧啥。」

    尤利婭是個精明伶俐的,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曖昧。能夠拜『天妖』為姑父,自己今後可就更吃得開了。於是毫不猶豫的,這妞兒就喊了聲姑父,甜蜜蜜的。

    周東飛微笑著點頭,忽然說:「奉笙,這可是啟御王爺的乾孫女,梅姐的外甥女,嫁給你也不算辱沒身份吧,所以就答應了吧。」

    梅姐是個心軟的,又是個女人。眼看這尤利婭雖然名氣不小,但還算心思單純,應該說是一個好女孩,於是保護心頓時大氾濫,對著呂奉笙就說:「奉笙,一個女孩子把什麼都交給你了,大男人家的,可不能始亂終棄。」

    呂奉笙低著頭,暗自詛咒周東飛的推波助瀾。可是某妖孽這還不算完,竟然添油加醋道:「奉笙,你也喊聲姑父,趕緊!」

    「去死……」呂奉笙微微抬頭,惡狠狠瞪了周東飛一眼,接著又無力地低了下去。

    梅姐嘴角一勾,她可輕易看不到威猛的呂奉笙也有這麼受打擊的時候。而梅姐也覺得,像呂奉笙這樣混地下世界的猛人,整天朝不保夕的,尋常的女孩子也不適合他。而男大當婚,呂奉笙年齡也不小了,偏偏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就是這個原因所致。如今這個『血玫瑰』尤利婭雖然暫時看起來很孩子氣,但終究是個地下世界的猛人,配給呂奉笙也算合適。

    於是梅姐讓尤利婭走過來,仔細看了看。別說,這丫頭雖然乍一看姿色只是中等偏上,但偏偏長得耐看,越看越養眼。特別是那高挑的身材,和身材高大的呂奉笙也蠻相配的。梅姐笑道:「哭了一夜怪可憐的,先到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奉笙的事情我跟他說。過些日子,我帶著你去見你的啟御爺爺。」

    尤利婭樂了,這下子可找到靠山了。啟御、梅姐,這兩個大有來頭的頂級大梟,如今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於是樂顛顛的在梅姐臉上親了一口,轉身就跑開了。梅姐抹著自己的臉,笑罵西方都是些什麼破規矩,竟然還有女人親女人的。

    而尤利婭一走,呂奉笙當即說:「梅姐,這件事我看還是別倉促決定。」

    「佔了便宜就想開溜?兄弟,不帶你這麼玩兒的,忒不仗義了。」周東飛隔岸觀火不算,而且要向火中添一把柴火。

    呂奉笙沒理會這貨,還是對梅姐說:「昨天那事情太意外了,兩個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這都啥年代了,哪還有這麼拉郎配的。」

    「又不是我拉郎配,連馬伯母都等不及了,對我說了好多遍,讓我幫你和一本找個合適的女孩子趕緊成家,她老人家還想抱孫子呢。「梅姐說。所謂「馬伯母」,就是馬一本的母親,呂奉笙的養母。說是養母,其實呂奉笙一直當親媽來對待。「再說了,平常的女孩子真的不適合你,跟你在一起只能擔驚受怕的。我看著尤利婭就不錯,至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她也不會為你的身份而擔心。」

    呂奉笙還是搖了搖頭,說:「真的沒感情基礎。」

    呂奉笙其實也很矛盾。他的思想很傳統,和馬一本那貨截然相反。所以,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承擔點什麼責任。但一想到和尤利婭前天還不認識,今天就定下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應接不暇。

    不料周東飛卻抱著胳膊笑道:「沒感情基礎怕啥,日久生情嘛。」

    「日久生情?這個虛無縹緲不靠譜兒的話,虧你也能說出來。」呂奉笙已經忍耐這貨很久了。

    周東飛嘆道:「誰說虛無縹緲不靠譜兒?所謂『日久生情』,就是說『日的久了』,也就生出情了,多現實的話題。」

    我草!呂奉笙崩潰了。連梅姐都紅著臉,狠狠的在某妖孽的腰上掐了一下。

    周東飛假裝呲牙咧嘴,其實他也真的想撮合撮合呂奉笙和尤利婭。就像梅姐考慮的那樣,一般女孩子不能跟呂奉笙,也配不上。而一個大好男兒身邊沒有個女人,也就太寒酸了些。以周東飛的眼力,看得出尤利婭不壞。可能有些脾氣,但有實力的女人哪個沒點兒脾氣。再說了,有脾氣也不是周東飛遭罪,讓呂奉笙自己解決去。

    「得,奉笙你趕緊去安慰你的小嬌妻去,哥還有大事兒。」周東飛笑道。哪怕有尤利婭這層關係,他也不會真的讓呂奉笙喊姑父。大家都是兄弟,感情深得很。

    梅姐頓時就說:「去見那個老尼姑?要不讓奉笙陪你一起去吧。連青虎師兄都說她是個猛人,我怕你應付不了。」

    「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再攙和凡俗的事情,放心吧。」周東飛笑道,「能見一見一個逆天級的老巫婆,或許不是一件壞事。要是能從中掏出老傢伙當年的一些糗事,說不定就更有樂子了,嘿。」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01
妖孽保鏢 第321章 折斷的狼牙


    峨眉山,善覺寺,夕陽斜照。

    往來的遊客和香客還算不少,但沒有人打破後面的寧靜。周東飛漫步走了進去,彷彿無意的遊山玩水。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尼正拿著一把掃帚,輕輕掃去落在地面上的零零散散的落葉。現在這天氣,落葉其實並不多。這年輕女尼彷彿只是在完成一個程序化的動作,問的並不是結果。周東飛看得出,她的心境很沉寂,近乎死寂。

    年紀輕輕的當尼姑,而且是哀莫大於心死的小尼姑。周東飛哪怕沒見到過龍易紫,但也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

    周東飛沒有說話,只是陡然間釋放出一股不善的氣息。到了他這個境界的人物,哪怕平時再隨和,只要刻意釋放殺機的話,同樣會讓人感覺明顯。龍易紫拿著掃帚的手輕輕一抖,駭然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遊客。

    這時候,一處小閣子裡傳出一道聲音:「這兩天貴客可真多。」

    周東飛哈哈一樂,笑著邁步走了過去,但也驚訝那人的養氣功夫。不說話的時候,竟然讓周東飛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或許周東飛刻意這麼做的話,她也未必能發覺周東飛。但這已經說明,大家的境界都已經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晚輩周東飛前來拜見慧覺法師。」

    小閣子裡沒有出聲,但也沒有阻止周東飛邁步進去。身後的龍易紫渾身一個寒顫,想不到這「凶名昭著」的天妖竟然追到了這裡。但看周東飛對自己的神色態度,似乎沒有追拿的意思,有點怪。

    昨天晚上才落髮為尼,龍易紫的心態現在還沒有適應自己新的身份。

    而周東飛一腳邁進那小閣子裡,便覺得眼前有些昏暗。沒有燈光,外頭並不刺眼的太陽只通過小小的窗口,吝嗇地投射進來一些光線。正中央的位置,盤坐著一個看不出具體年歲的女尼。看容貌像是四十出頭兒,看眼角的紋路像五十來歲,看一身古井不波的沉穩氣度又彷彿是六七十歲的老人。

    這女尼手中輕輕握住一個一尺長的鐵質小槌,面前一個比尋常木魚大一些的「鐵魚」,卻沒有敲擊。「你是『他』那個傳承衣缽的小弟子?」

    周東飛笑了笑,在這老巫婆級別的女尼身邊席地而坐,連蒲團都沒有,只有兩尺距離。這樣的一個距離,已經嚴重觸犯了一個高手玄之又玄的「領域」。但女尼沒有動聲色,任憑周東飛坐在自己身邊。因為她在周東飛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而且周東飛坐下的同時,將一個小物件平放在了鐵質木魚旁邊--狼牙。

    看到這個成名已久、但罕有人見到過的短刃,女尼似乎卻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人,只不過沒有去觸碰。周東飛也只是從她那偶爾閃爍一下神采的眸子裡,才看到了她這點異常。牛人就是牛人,即便心情明明受到了波動,但氣息和心境卻已經紋絲不動,彷彿一個原始森林中平靜了百年的湖水。這樣的感覺,周東飛在師父老妖怪的身上才能感覺到。與之相反的是,老妖怪給人的是一種大山般的沉穩氣度,厚重。

    「晚輩周東飛,是老傢伙的第三個弟子。昨天我二師兄說了,您似乎只見帶著狼牙的人。」周東飛咧嘴笑道,「不過不瞞您說,這狼牙是晚輩趁醉打賭,從老傢伙手裡賭贏的,嘿。」

    「他要是不想給你,就是搶也搶不來,更別說賭。」慧覺法師沒有在這個無足輕重的問題上停留思路,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他還沒死?」

    「沒呢。晚輩也覺得奇怪,一個老棺材瓤子,怎麼比一個打不死的小強還命硬。撲騰了半個世紀,也風光了好幾十年,老天爺楞是不收了他,嘿。」

    「禍害遺千年,或許還早呢。」慧覺法師此時說話似乎有了些俗人的味道,甚至對周東飛的話彷彿產生了同感。她前面這句挺對周東飛的胃口,後面一句卻有點蛋疼,「所以,我看你比他更命硬、更能撲騰。」

    「前輩,咱咋覺得你對老傢伙很有一點怨氣?」周東飛也不隱晦,明目張膽,膽大包天,「是不是皈依佛門之前,你們倆有啥感情矛盾?老傢伙最不靠譜兒,這一點晚輩是清楚的。」

    當著一位佛法高深之人說這樣的話,太該揍了。但一個境界沉穩的人,不會被周東飛這幾句話挑動心弦。似乎在說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慧覺法師道:「不是他不靠譜兒,而是這大千世界不靠譜兒。身不由己的事情,誰都避不開遭遇幾次。當初對著青燈古佛想了那麼幾年,也就想通了這個道理。」

    「唉,感情賬背著最辛苦。辛苦!辛苦!」某妖孽說著,肆無忌憚地在慧覺法師後背上捶了捶,有點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的味道。而且,人家可是一個出家人,而且是個尼姑。

    慧覺法師本可以一槌子將這貨轟個灰頭土臉、外焦裡嫩,但沒有那麼做,只是拿著那鐵鎚在木魚上一敲,登時響起一聲直指人心的聲響。「鐺!」周東飛心頭一震,眼睛一眨,那雙本該砍掉之後褪了毛用鹽水滷製的鹹豬手也隨之停了下來。

    「罪過!罪過!」周東飛稍微老實了點,笑盈盈的收回了手。

    「你們這一門,都是這樣的性子,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慧覺法師說,「不過頑劣之中也有真性情,雖然妖孽卻又坦坦蕩蕩。或許這也是你們人丁不旺,但個個卻能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緣由所在吧。」

    真高見喲!周東飛小小的拍了個馬匹,也等於對自己有了一個肯定。而且他還在琢磨,這老巫婆怎麼看得這麼準?特別是那個「愈演愈烈」的評判,簡直太他娘的正確了。比如那小畜生韓復,就明擺著比周東飛當年更加妖氣。那可是一個把親媽往師父懷裡推的猛貨,至少周東飛小時候沒這麼玩兒過。當然,某妖孽自幼父母雙亡,也不具備那個條件。

    「不過月盈則虧、物極必反,事情到了一個頂端,也就算是到了盡頭。你這妖孽到了極致,只怕再也難有寸進了。」慧覺法師話鋒一轉,說,「所以要懂得適可而止,相互調和。」

    這事兒可就大了,周東飛支著耳朵仔細聽,生怕漏過了一個字。他本來經過了這段日子的感悟,通過對世俗生活的體會,也似乎隱隱約約摸到了一個瓶頸門檻,卻始終邁不過去。當然他還年輕,假以時日早晚應該有「悟」的一天。但是若能得到過來人的點撥,或許這個時間就短了很多。

    看著周東飛仔細的聽、認真的悟,慧覺法師反倒不再說話了。就在周東飛有點詫異的時候,老巫婆忽然舉起手中的鐵鎚,猛然砸落。只聽「鐺」的一聲,火花閃爍。蹭的一下,一個細小的物件激飛出去,在周東飛的眼中閃爍出一道不起眼的光芒。但就是這個光芒,似乎在周東飛的心頭劃出一道前所未有的亮彩!

    心境之中那團似乎一直淤塞之物,竟然如同撥雲見日一般,露出了一道閃亮的縫隙!

    周東飛詫然垂首,看到鐵木魚旁邊的「狼牙」,竟然被那小鐵鎚擊斷!前頭一寸左右的刃尖,已經隨著剛才那道亮光飛射了出去!

    狼牙,罕有的堅固之物,早年滬海灘某位大師所造。竟然在小小鐵鎚的一擊之下,刃尖折斷!

    這樣的一個手勁兒,絕對恐怖。當然,假如這狼牙還在周東飛手中,讓周東飛那股子陰勁灌透其中,那麼慧覺法師也未必能將之擊斷。不過既便如此,也足以駭人聽聞了。

    但是對於周東飛震動最大的,卻不是這個手勁兒,而是折斷之後的狼牙。本來就短短的狼牙,此刻更短了一分,模樣也難看了一些。但是周東飛看在眼裡,心靈卻似乎受到晨鐘暮鼓般的強烈衝擊。

    剛才慧覺法師就說要「適可而止、相互調和」,這句話指的是心境。所謂的適可而止,無非是有些事情不要極端;相互調和,又有些剛柔相濟的味道。周東飛正琢磨著呢,狼牙就斷了刃。斷了刃的狼牙,也就去了鋒芒!

    鋒芒畢露最易折喲。這個道理誰都懂,但不在合適的場合、合適的時間,沒有直擊人心的點撥,也就不可能產生擊碎心障的力道。就好像世人都知道悲傷和喜悅是什麼感受,但沒有值得喜悅或悲傷的事物出現,誰能做到平白無故的大喜大悲?

    如今慧覺法師先是以言語浸潤、提起一線苗頭,而後以折斷周東飛師承相傳的狼牙為手段,一下子給他帶來了個強烈的心理衝擊。

    周東飛一剎那間想通了很多的東西。剛才心頭那一線亮光,似乎以一種瘋狂的速度蔓延,最終使得整個心境一片空明。

    一法通,萬法通。

    佛家說這是「機緣」,道家說這是「道」。而放在練家子身上,就是「悟」。

    玄而又玄的東西,被周東飛抓到了一點尾巴,於是就來了個大通透、大空明。

    周東飛拾起地上那沒了尖刃的狼牙,單手一晃就收了起來。隨後長身而起,對著慧覺法師躬身說:「多謝法師。晚輩真想知道,法師如此境界究竟是何方神聖,和那老傢伙是什麼關係。」

    「其實你本可以喊我師娘,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周東飛雙腿一軟,險些暈過去。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06
妖孽保鏢 第322章 師娘


    師娘……好可怕的稱呼。

    別說是周東飛,即便是四十多歲的大師兄張天鼎,也不知道世間還有個「師娘」。

    當然,這一切肯定都是真的。以慧覺法師的恐怖實力,以及她出家人的身份,犯不著自己給自己貼上那樣一個標籤。

    此時周東飛也暗自駭然:這是這兩口子分開了,若是依舊在一起,以他們兩個的恐怖實力,還有別人的活路麼。哪怕強如衛瘋子,要是遇到了這一對超級逆天的兩口子,也得被轟成渣。因為周東飛能判斷出,「師娘」的實力和老妖怪差不到哪裡去,幾乎是半斤八兩的格局。這一點,他這個親傳弟子最有發言權。

    「那,現在還能喊您師娘嗎?」周東飛問了一句,看到慧覺法師手中的鐵鎚一頓,這貨當即退後一步訕訕笑道,「開玩笑,開個玩笑,嘿。」

    慧覺法師已經能夠做到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過去。所以她能不必掩飾地說,她曾經的身份是周東飛的師娘。心中放得下,才說明她真的已經和過去徹底割裂了。若真的是遮遮掩掩不敢提及,那才真的是有所牽掛。

    但要是周東飛現在還這麼問,等於是對「現在的慧覺法師」的輕薄。現在的她,身份只有一個--名叫慧覺的女尼。所以,慧覺法師沒有允許他繼續胡鬧,而他也當即嘴上留德,恰到好處。

    「點撥你不是因為『情分』,是『緣分』,懂麼?」慧覺法師淡然說,語音依舊如不起波瀾的湖水。

    或者說,慧覺法師點撥周東飛,點撥老妖怪這個繼承衣缽的親傳弟子,只是為了了斷一樁心思。所以她沒有跟程青虎說太多,卻單獨提點了一下周東飛。這是一種緣法,周東飛自然明白,於是這貨點了點頭。

    慧覺法師看了看小閣子之外,龍易紫--也就是現在的「辟塵女尼」已經收起了掃帚,似乎在靜靜得朝閣子裡凝視。於是慧覺法師說道:「龍易紫,也就是現在的辟塵,她生母是我早年的俗家弟子,一個居士。有這麼一層緣,我便收留了她。你走吧,以後也不來打擾我的清修。」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但是,周東飛心中的問題太多了啊!

    老妖怪當初和「師娘」為啥分開了?

    為什麼幾十年來,老妖怪閉口不談這個女人?

    這個「師娘」出家前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如此的彪悍?

    問題太多太多,某妖孽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但是,慧覺法師卻已經敲起了木魚,蠹蠹之聲不緊不慢,節奏永遠不變。

    周東飛知道,休想再讓慧覺法師開口說一句話了。於是他恭敬的彎身施禮,而後退出小閣子。可剛剛退出閣子外,他又雙膝跪下,輕輕地磕了一個頭。

    施禮,是拜別慧覺法師;磕頭,是拜別「師娘」。不一樣的禮數,不一樣的敬拜對象。

    磕頭之時,慧覺法師的木魚聲稍稍停頓了半拍。而後,那節奏再也不會改變。

    周東飛轉身,也不再看慧覺法師。而路過怔怔出神的龍易紫,也就是辟塵小法師身邊的時候,這貨笑盈盈的伸出手,在她光溜溜的腦門兒上摸了摸,說了聲「妙」,而後便大笑著走開。

    太他媽妖孽了!

    很顯然,這貨的心情不錯。心境陡然間開朗,出奇的暢快。多日來壓抑在心頭的一絲淤塞,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且在他這個級數的人物,心境的堪破就意味著修為實力的提升,就像當初陰妍那句「姐悟了」一般。

    回想當時,周東飛面對病中的秦缺,尚且是勉強成了平手之局。而現在他有信心,哪怕是面對著巔峰狀態的秦缺,也絕不會有什麼劣勢。

    真想會一會『刀魔』衛瘋子喲!某個不知死活的妖孽暗自琢磨著。

    而就在周東飛摸了摸辟塵的腦袋,大笑離去之後,小閣子裡的慧覺法師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

    「本以為一番點撥,就能改了他的妖孽之氣。想不到心境突破之後,妖孽之氣更盛,依舊不到大圓滿之處啊。潛力之深,實屬罕見。待到真正破了最後一線,豈非又是一個張鏡湖?」

    人的資質不同,上限也就千差萬別。資質愚鈍的,哪怕到了大圓滿的境界,實力也未必追的上白家林。而資質高深至極的,或許已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卻依舊還有潛力可挖。前者芸芸眾生極其普遍,譬如尋常習武之人;後者鶴立雞群一騎絕塵,如周東飛。

    ……

    出了善覺寺,周東飛輕快的下山。路上想了好久,終於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接電話的是個年輕人,聽聲音不到二十歲。對方似乎異常的驚喜,在電話那邊喊到:「三師叔!」

    「嗯,最近你小子怎麼樣?有沒有再偷看小玉那丫頭洗澡?沒有再三更半夜往王寡婦家大門上砸土坷垃吧?「周東飛笑道。

    「瞧師叔您說的,那不是小時候的事嘛,而且多半是您老人家教我的,嘿。「那個青年笑了笑,說,「聽二師叔說過,您現在挺逍遙的。啥時候師爺爺放我出去,我去找您,還是跟著您過快活日子去。您不在,我都快憋死了。」

    這個青年名叫「天意」,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當初老妖怪看中了這小子的資質,但已經不再授徒,便讓他掛在了張天鼎的名下,算是一個徒孫。如今三個徒弟都在外頭,就留下了這個張天意在身邊伺候著。

    不過年青人總是不安分,總想著到外頭闖蕩闖蕩。當初周東飛在的時候還好,沒事兒帶著他攆雞砸狗、禍害四鄰,倒也悠哉游哉。如今就剩下了他一個,當然悶得蛋疼。

    周東飛笑了笑,說:「行。以前帶著你偷看大姑娘洗澡,現在你要是來了,師叔讓大姑娘陪著你洗澡都行,只要老傢伙放你的行。」

    「嘿,嘿嘿……」

    「德行,還他媽知道害羞了!這才幾年,就他媽失了本色了?!」按照周東飛的理解,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好青年走上了歪路。

    不過令他放心的是,張天意沒有讓他失望。那小犢子傻笑了幾聲之後,說:「不是。我是想問問,您回頭給我找幾個陪著洗澡的。」

    「扯淡的玩意兒,小小年紀不知道愛惜身體!」周東飛笑罵,「少嗦,把電話給你師爺爺。」

    不一會兒,一道熟悉的咳嗽聲響了一下,周東飛聽到了手機易主的聲音。頓了頓,神神秘秘地笑道:「老傢伙,我見到師娘了。日哦,連這事兒都瞞著我……別說,師娘她老人家很贊吶,早年間肯定是江湖第一美人兒。真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那啥啥上啦……我說你真是個老敗家子兒,師娘那麼超讚的人物,你咋就讓她走了。還有,你那寶貝狼牙被師娘敲斷了,可不怪咱。要是心疼,你自己去找師娘理論去。」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送出一個字--「滾!」

    「還是那臭脾氣,小心火氣太大,早晚提前氣死你這把老骨頭。」

    「小畜生。」老妖怪冷哼一聲,終於說了句想說的話,「什麼時候滾回來,給老子抬棺材?」

    「你都沒死,老子急吼吼趕回去哭哪門子喪。」

    「混賬玩意兒!」老妖怪掛了電話。

    周東飛會心一笑,悶樂。

    對著師父自稱「老子」,這可是某妖孽的專利。張天鼎不敢,就連大大咧咧的程青虎都不敢。當然,某妖孽為此沒少挨板子,但他依舊喊得起興。

    不過現在想想,似乎韓復那小畜生也學會了這個,真他媽蛋疼。慧覺法師說「愈演愈烈」,真是一語中的。雖然周東飛沒少敲打了那小畜生,但小畜生卻始終不改,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句話放在這小子身上最貼切。

    一想到韓復這小畜生,周東飛嘴角莫名的浮現出一絲笑意。雖然打歸打,罵歸罵,但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小子。由此也可以看出,老妖怪對他也是類似的情感。

    想到了這個小畜生,周東飛忽然意識到,這小子要考初三了。而韓寒兒那小丫頭,更是到了考高中的時間。於是當即又撥了個電話,直接就問:「小子,最近學習成績怎麼樣?還有你姐呢。」

    「還行,前幾天有個測驗,全班第三。為了這成績,都把老子給累死了。「韓復笑道,「我姐自然依舊一騎絕塵,拉風得不得了。師父,您咋就不問問我媽和我二媽?」

    「滾蛋!」周東飛罵了句,不過對這小子的學習成績還是相當滿意的。一個曾經考試從不過四十分的廢柴,能在全市最好的學習考進全班前三,實屬難得。「功夫練得怎麼樣了,沒有偷懶吧。」

    「沒。師父我告訴你一件事,可真他媽牛筆。」韓復神秘兮兮地笑道,「昨天和于飛叔打架,老子把他撂趴下了。當然,他是有些粗心大意了,太小瞧您的天才徒弟了。爽啊,爽,嘿!師父,您說等本弟子到了你這把老掉牙的年紀,會不會是天下第一好漢?」

    真是個變 態小畜生。周東飛琢磨了一下,自己當年這個年紀的時候,頂多也就是這個水準。

    「少得瑟,得意忘形最要命。」周東飛說。

    「知道啦,囉嗦!」小畜生教訓起了師父,隨即又問,「你和我嬸兒的婚期快到了,可把她忙壞了,你也不知道心疼,真有陳世美的潛質喲。我嬸兒正忙著張羅結婚用的東西呢,剛才夢莎師娘和小寧師娘陪著她去大採購,芸芸師娘也沒少忙活。您和梅師娘、菩薩師娘啥時候回來?別沒心沒肺的在外頭快活,小心我嬸兒抽你。」

    一連串的「師娘」,能把人整瘋嘍。

    日!周東飛恨恨然掛了電話,但心裡頭卻還真得當成一回事。畢竟是結婚喲,可不是小事。而且周東飛一直在想,要是他這個地下世界的頂級大梟,和公安部的正廳級官員來了一個如此親密無間的「官匪勾結」,究竟會在地下世界引發何等的轟動效應。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10
妖孽保鏢 第323章 901的老闆椅

    距離婚禮還有那麼幾天,周東飛也自信自己晚回去幾天,不會像韓復說得那樣被抽。 其實自打認識清芳一來,這妞雖然表面暴力卻實質溫柔,做多做出一個拔槍嚇唬人的高姿態,多半時候還是象徵性的掐胳膊擰耳朵,僅此而已。唯獨韓復小畜生是真刀真槍受到了她的批量虐待,有時候下手比周東飛還猛。不過小畜生知道遠近,也明白這個嬸嬸其實看自己最他娘的順眼。不為別的,就因為小畜生嘴甜,最能得到未來正牌子師娘的喜歡。

    和清芳聯繫了一下,這暴力妞兒果然在商場大選購。本來芸芸說在海陽、乃至河東選購東西實在有些掉檔次,不如讓張天鼎派人在滬海灘給張羅一下。真要是有些不趁手的,在境外訂購也行。比如清芳說要給周東飛弄一塊像樣點的手錶,芸芸就要打電話給百達翡麗訂購,而且是出高價加速訂購。這牌子的表動輒上百萬,偏偏還一直脫銷,提前半年也不一定能買到好款式。

    清芳當即吐舌頭,擺著手說你這小腐女別禍害老娘了。將來要是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了,周東飛可就養不起了。芸芸嘴上沒說,心裡一樂,心道飛哥就是養你一千年,也能讓你當一千年的超級腐女。都說物質上的付出不是真愛,但甘於讓老婆跟自己啃一輩子鹹菜、吃一輩子窩頭而不知奮起的,也肯定不算什麼真爺們兒。一時手頭緊巴無所謂,關鍵是要知道往上攀爬。

    「你還有沒有良心?人家結婚都是男方張羅,現在都成了我的事情了!陳世美,你小子趕緊給姐姐現出原形。三天之內看不到你,姐到公安部申請火箭炮轟死你,渣都不剩。」清芳在電話上發飆了。

    「謀殺親夫是要凌遲處死滴。當個同命鴛鴦無所謂,關鍵咱倆的死法就有些忒寒磣了,嘿。「周東飛笑道,「先等等,一週之內肯定回家。蜀中的妹子太多了,而且一個個溫柔嬌俏,哥還沒看過癮捏。」

    「好吧,那等你回來,姐也給你溫柔一回行不?」

    清芳的「溫柔」是很恐怖的,周東飛打了個寒顫忙說「不必溫柔、本色最好」。而後安排了一下,這才去找梅姐。一星期的時間,足夠他把基本的事情安排好。至於說具體的運作,比如各類產業的裁撤、重組,那就是下面人的事情了。到時候梅姐和陰妍在此多逗留一段時間,慢慢處理就行。

    和梅姐聯繫了一下,得知蜀中幾個地下世界的大佬還在錢世通留下的那個宅子裡,拜見這個剛剛登基的女王陛下。梅姐讓先他到輝世集團的總部,到時候商量一下這個龐大產業的重組。事情太大,梅姐已經安排了經營天才芸芸,讓這小妞兒明天趕到蜀中。

    周東飛直接殺到了輝世集團的總部,這是一個很糟蹋錢的建築。雖然不是很高大,只有九層,但金碧輝煌。佔地面積很廣,每一層的建築面積自然很大,但卻只蓋了九層,可見土地利用率實在很低,所以說它糟蹋錢。不過錢世通樂意,反正也不指望這棟樓出租掙錢。當初錢世通集團初露崢嶸的時候,國內著名風水大師說過,此處是潛龍盤踞之所,佔據之後定然飛黃騰達。但也正是龍氣過旺,常人無法承受,於是建議錢世通按照風水要求,建一座九層建築,壓制住九顆龍牙。錢世通信這個,也就這麼做了。雖然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但錢世通集團後來風生水起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今隨著時代的變遷,這棟大樓也進行了重新的大裝修。故而說建築時間雖長,但奢華程度卻相當扎眼。

    這裡是輝世的核心,也是整個錢世通集團地上產業的心臟。因為在輝世、耀世、名世和恆世四個集團中,輝世是旗艦,也是錢世通起家的老本兒所在。

    周東飛漫步走向這棟大樓的大廳前,直奔頂層。輝世的高層已經知道,如今集團的老闆已經再次易主,換做了一個叫做梅姐的女人。而有些在生意上比較靈通的,則知道梅姐是河東心怡集團的大老闆。如今在這些人的安排下,梅姐的大辦公室已經整理好。不過可以想像,今後梅姐在這裡辦公的時間肯定不會太長,這裡僅僅是一個行宮驛站性質的所在。

    當然,梅姐掌控的只是股份。所以這間最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反而沒有任何標牌。旁邊是輝世集團總裁齊東昇的辦公室,相比之下顯得寒酸了不少。當初錢世通偶有需要到這裡的時候,就用的是這間辦公室。後來厲鋒也坐了幾天,只不過屁股尚未坐穩就又離開了。最核心的人物都知道,誰能坐上輝世集團901房間那個大的真皮老闆椅上,誰就是這個地下王國的真正主宰。

    一個年輕的女秘書很專業地給周東飛帶路,還時不時地偷偷觀察這個貌不驚人、甚至衣著有些簡樸的男人。因為這樣的人放在人海裡簡直太普通了,但偏偏一張口就說要找齊東昇。而這女秘書和樓上的齊東昇通了電話之後,齊東昇簡直像迎拜大神一樣,說快快有請。周東飛這是來得突然,不然齊東昇肯有可能親自下樓迎接。

    果然,到了九樓之後,就看到齊東昇垂著手、板板整整的笑臉相迎。安排那個秘書去倒茶之後,又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飛哥」。

    小秘書渾身一顫,趕緊跑去端茶倒水。因為能讓齊東昇如此謙恭的,以前只有錢世通、秦缺和陰妍。如今這個飛哥的出現,讓她知道這是一尊必須侍奉到無微不至地步的大神。

    一個真正根基紮實的地下王國,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打打殺殺,它會自動劃分為地下和地上兩大板塊。作為地上部分的大當家,齊東昇的地位在錢世通集團中相當超然。除了秦缺,他根本不需要買誰的賬。哪怕是後來的陰妍,也極少要求他做什麼。這也類似於芸芸在梅姐集團中的位置,雖然要聽梅姐和周東飛的安排,但白家林、呂奉笙之類的人物卻不可能調動指揮她。而且這類人哪怕嘴上不說,自己心裡也明白:只聽從終極大Boss的命令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要是跟別的人眉來眼去,終究沒有好下場。大老闆讓你幫他掌管著龐大的財富,自然不容許他有任何的二心。

    本來基於以上的心理,齊東昇以為只要伺候好梅姐就可以了。可是在拜見梅姐的時候,卻發現這周東飛和梅姐的關係簡直超乎尋常。甚至,就連當初的錢世通和秦缺也沒有這樣的默契。於是混跡人場二十年、眼光異常老辣的齊東昇當即明白:伺候眼前這位爺,也要拿出伺候梅姐的那份耐心。

    於是,齊東昇親自開門,等周東飛進了901之後才敢跟著進去。隨後又從趕過來的小秘書手中取過茶杯,放在了周東飛的面前。

    而讓齊東昇和小秘書同時一愣的是,周東飛這貨竟然主動坐到了寬大辦公桌後那張象徵意義極強的老闆椅中。輝世集團901的老闆椅喲!這是一個信號:要麼周東飛和梅姐不分你我親密無間,要麼就是這貨飛揚跋扈無法無天,否則的話,一個二把手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就好像一個丞相雖然位極人臣、權勢熏天,卻也不敢到龍椅上坐一坐。

    不管是親密無間,還是飛揚跋扈,反正說明了一個事實:今後這個901屬於梅姐,同時也屬於周東飛。

    小秘書謹慎的退下,齊東昇也在周東飛的示意下坐在了對面。

    「以後都是自己人,別這麼客氣。」周東飛笑著,手指輕輕敲打著黃花梨木打造的光滑桌面,說,「最近的事情多,形勢變化也大,所以一直忙於處理『人事』方面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到你這裡來看看。一會兒梅姐也會來,主要是商討一下四個集團公司業務調整和轉型的事情。」

    剛一入主就要調整和轉型,齊東昇覺得周東飛的步子邁得可真大。不過所有的資產如今都是梅姐的,老闆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而他作為一個總裁,說到底還是打工仔。當然,別的一般人是打工小廝,他是打工皇帝,差別就在這裡。

    齊東昇有這樣的自覺性,自然給輝世集團、乃至其他幾個集團的改造創造了極大的便利。因為齊東昇是這個財富團體的掌舵人,哪怕耀世、名世、恆世的總裁,也都要比他低半個格兒,生意的總體決策上也都向他看齊。

    聽了周東飛那個總體意見,齊東昇當即心驚。如此一來,四大集團的產業規模,幾乎頃刻間削減了近乎一半。這樣的一個大手筆,簡直就是產業經營大轉型。

    「可能會引發不小的震動,而且那些合作夥伴也會有些意見。」齊東昇只說了這麼兩點憂慮,和陰妍的看法一樣,顯然抓到了問題的實質。至於所謂的「合作夥伴」,指的就是俄羅斯地下沙皇和毒王那些勢力。

    「這些問題我有打算,交給陰妍她們去處理。若是有難度,我也會出面。」周東飛笑道,「一會兒梅姐來了,你主要跟她談一談怎麼改就行。至於要不要改已經不用再考慮了,我們已經商量過了。」

    齊東昇有點捨不得,但又有些莫名的輕鬆。雖然自己可掌控的財富資源少了,但從此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本本分分的企業家,再也不用為那些黑色生意而提心吊膽。想到此處,竟然輕鬆的笑了笑。

    不一會兒,梅姐也帶著陰妍趕了過來。看到周東飛賴在老闆椅裡面笑嗤笑嗤的模樣,梅姐當即笑罵:「讓位,搬個小馬扎一邊兒坐著去。」

    「椅子這麼大,擠擠也行的,嘿。」

    「滾開,眼裡還有我這個大姐沒有!」梅姐笑得燦爛如花,擰著周東飛的耳朵就把他沉重的屁股給拉了起來。陰妍算是見怪不怪了,齊東昇卻有點發傻:這是什麼大姐大,又是什麼大保鏢喲……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14
妖孽保鏢 第324章 美人無語


    齊東昇也是個商界人才,但和芸芸性質相反。 芸芸的強處在於決策,而齊東昇更擅長於執行。有人說現在的商場上思路決定出路,也有的說執行力是成敗關鍵。但實際上人無完人,能夠熟練駕馭任何一條,都能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

    所以在梅姐和周東飛安排了之後,齊東昇在執行上表現出了超強的運作能力。一個龐大的輝世集團,一個如此大刀闊斧的改造,竟然進行得有條不紊波瀾不驚。以前預料中的很多問題和矛盾,尚未發生就已經消除在了萌芽狀態。周東飛很滿意,於是將耀世、名世和恆世的改造大權也都放給了齊東昇,讓他統一安排。

    恆世是在暗處,改造反倒最簡單。名世的實際主事者是夏侯驚雷,一個電話過去就無條件配合。唯一有點小麻煩的,是位處滇雲省、由厲鋒掌控的耀世集團。

    厲鋒和當初的龍清池一樣,擁有耀世三成的利潤分配權,但不是股權。如今一下子砍去了這麼大的業務,利潤數額肯定大幅下滑。而且讓他停止了和毒王的毒品交易,那麼他就要最直接的承受毒王的壓力。因為滇雲省位處邊境,和毒王在境外的勢力範圍接壤。

    此外,厲鋒是錢世通的弟子,也是核心圈子的元老。前陣子,厲鋒還當了齊東昇一段時間的主子,故而齊東昇不好對他下手。

    梅姐親自給厲鋒去電話,說出了這個要求,並答應給厲鋒三成的股權。但是,厲鋒要做一個甩手大股東,只等著分錢就行。當然,他也可以賣掉,只不過賣的時候要優先賣給自己人。

    厲鋒本來積累的財富就不少,也有自己私下的一些產業。如今又得到了三成的股權,自然也沒有說什麼。只不過他表示,砍掉了毒品生意而惹得毒王發飆的話,那種壓力可能不小。所以,希望到時候梅姐要出面抵制一下。對於這一點,梅姐當即也就答應了下來。毒王好歹也是梅姐這個級數的境外大梟,不是厲鋒所能應付的。

    掃除了一切障礙,梅姐先回了海陽。那裡才是她的老巢,在蜀中她住不習慣。特別是飯菜中的辣味,讓她有點受不了。齊東昇特意從一個河東風味菜館請了個專業的廚師,專門給梅姐做了幾天飯菜。無奈梅姐還是住不習慣,於是提前開路。

    距離答應李清芳回海陽的時間還有兩天,周東飛就暫時留了下來。這貨死皮賴臉的再次去拜見「師娘」,看看是否還能再得到一些好處。結果沒有武俠小說裡精誠之至金石為開的狗血情節,哪怕這貨磨蹭了整整兩天,也依舊沒有任何結果。甚至老尼姑根本都沒有露面,只是辟塵小法師龍易紫連續出來七次,說了七回「請回去吧」。

    看到收取好處無望,某妖孽在善覺寺大呼一聲,就一溜煙兒跑開,比兔子還快,彷彿像是在逃命。就連小閣子裡某老尼加重敲出一聲沉悶的木魚聲,這貨也完全沒有聽見。

    ……

    出了善覺寺,大美人陰妍正在寺外等著。今天刻意打扮得正統了點,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下身一條乳白的筒褲,肩上背著一個小型的旅行包兒,彷彿一個閒來無事的女驢友。她那柄令地下世界聞風喪膽的短刀就在包裡--畢竟沒有穿寬羞的衣服、不能貼身攜帶。

    筒褲和長袖都不寬大,將某些突出的部位勾勒出了超讚的曲線。這妞兒本來就美得不像話,此刻浮現出了絕佳的體型,更是將人勾引得近乎沒人性。好在她也有自知之明,就愜意的倚在善覺寺外一棵大樹邊,不將正臉兒面向觀眾。以至於來來往往的雄性牲口雖然不少,但也只是扭頭垂涎一下那個不錯的身姿,還不至於找藉口賴在那裡不走。

    陰妍雖然有心見一見周東飛師娘這個猛人,但總要等周東飛先匯報一下,看老人家有沒有見她的意思。沒想到事情沒辦成,周東飛這貨反而一溜煙兒跑了出來,似乎被鬼子追趕的花姑娘。

    沒等陰妍發問,這貨就抓著她的手一路飛奔。這兩人的速度可謂超快,於是上演了一出小山路上的百米賽跑。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心道這看不清臉的兩個人是不是被自家男人撞破奸情的奸夫淫婦。

    終於到了一處小林子,估摸著距離善覺寺也有了好幾里的路程,周東飛這才停下了腳步。陰妍輕輕掙脫他的手,問「究竟是怎麼了」。這貨無恥的笑道:「她對我師父有怨念,但我開溜之前,喊了一句『其實老傢伙一直還愛你』。你說,會不會讓她發飆?」

    剛剛坐在一塊青石上、脫了鞋子踩山泉的陰妍哭笑不得,說:「要是換做我,估計會追殺過來,直到把你千刀萬剮生吞活剝為止。」

    竟然對一個得道高僧說這種輕薄話,簡直該遭雷劈了。

    不過周東飛看了看陰妍那如羊脂玉的雙足,以及輪廓美得慘絕人寰的腳踝和小腿兒,嚥了口吐沫說:「『生吞』了哥你是做不到,但要是『活剝』了的話,哪怕剝得精光光、赤條條,哥也毫不反抗逆來順受了。」

    陰妍美目微微一怔,斜斜的投射過來一個可以殺人的目光。膽小的男人看到,肯定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怕膽子大一些的,也只敢心裡頭感嘆一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至於某妖孽卻是色膽包天毫不顧忌,一屁股坐在美人兒身邊,也脫了鞋子把腳伸進清冽的泉水中。陰大美人兒的如電之目、如刀之氣沒能壓制一個無恥妖孽的賊膽,反而激發出了一股子匪氣。

    「想找不自在?」陰妍的語氣有點怪,這是菩薩姐姐爆發前的一絲徵兆。還好,不算很強烈。

    周東飛笑眯眯的,竟然伸手攬住了她的柔腰!陰妍正要發作,某貨那食指在唇邊「噓」了一聲,指著旁邊一對年老夫妻遊客說:「瞧,有人看著呢,給點面子先。要是被你打成了豬頭三,哥就顏面無存啦。」

    菩薩姐姐忍住沒有發飆,周東飛則情滿意足。這時候,不遠處那老兩口真的靠近了一下,原來是問問路。估計也是走累了,於是一邊坐下一邊說:「小夥子,到善覺寺還有多遠?我們是慕名來上香的。」

    「不遠不遠,我們剛從那裡下來,嘿。」周東飛笑了笑,身子又向陰大美人靠近了一些。軟香溫玉,不可勝言吶!

    「瞧這小兩口兒,恩恩愛愛的。」老太太笑說,「這女子真漂亮,跟電視上走出來的一樣。」

    「大媽,我媳婦兒比電視上的明星還俊呢,嘿。」

    「就是哇,瞧小夥子得意的,呵呵。」老太太看周東飛很隨和,也就取笑著說,「追你這媳婦可沒少費了勁吧?要用心照顧著,當年你大伯可是被我甩了好幾次的,呵呵。」

    陰大美人心裡頭百感交集,欲哭無淚。周東飛則慎重點頭說:「那是自然,咱照顧得可好著呢,無微不至。」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無微不至」,這貨直接彎身,抓起了陰大美人的一隻玉足,和著泉水揉捏著:「累了吧。給你揉揉,活絡活絡血脈哈。」

    老太太嘖嘖稱嘆,似乎回憶起了自己少女澀戀的時代。陰妍則瞪大了眼睛,任憑這妖孽揉捏自己的腳。偏偏這貨還不老實,竟然在腳心處用小手指時不時的撓了撓。那股子癢癢勁兒躥到心頭,就成了一種撩撥。

    老兩口兒走了,周東飛依舊沒有撒手,已經換了另一隻腳。這貨心裡還暗自偷樂,想不到陰大美人兒今天竟然這麼好說話。所謂得意就忘形,防備之心也就懈怠了下來。於是,大美人兒另一隻光腳「啪」的一下踹在他臉上,結結實實。雖然沒有用大力氣,但還是搞得這貨一臉水漬,灰頭土臉的。

    「真無情,哥為你服務呢。」周東飛用袖子擦了擦臉,笑容不改。隨即不依不饒地掏出一塊毛巾,給大美人兒擦乾了腳。這貨,真有種牛皮糖的天賦,死纏爛磨。待穿上了鞋子,周東飛拉住了陰妍的手,一路沿著山間小道兒往回走。陰妍幾度想要甩開,結果未能掙脫魔爪。看著路邊行人詫異的目光,還以為小兩口兒鬧彆扭,讓大美人兒越發的不自在,也就乾脆不掙了,權當是被峨眉山的野猴子抓了一把。

    「媳婦兒,晚上不回那小宅子住了,人多嘴雜的。」周東飛簡潔明了。雖然一個猥瑣詞彙也沒有,但其中那騷霍霍的風骨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大美人兒的喘息有些加粗,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錦江賓館就不錯,挨著錦江,晚上散個步啥的也蠻好。」

    大美人兒無語。

    「要不就不回蜀中省城了,咱們就直接在這裡,去天頤溫泉度假酒店,挨著峨秀湖,而且有硫磺溫泉呢。你去做個SPA,哥好好陪著。」

    大美人兒徹底無語。

    ……

    「得了!看你陪著哥從省城跑到這裡累的不行,不回去啦,就入住天頤溫泉度假酒店!大美女也跟著咱車馬勞頓的,也忒讓人心疼了!」某妖孽關懷備至,簡直是新時期好男人的最佳代表。

    周東飛一邊說,一邊偷偷看了看大美人兒。

    清水出芙蓉,秀色若可餐……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17
妖孽保鏢 第325章 鼻子酸酸的籌備


    第二天一大早,周東飛就直飛河東海陽,陰妍則留在蜀中震懾著局面。 畢竟是大變動期,有她這個猛人在,很多事情就安穩得多。

    讀者:等等,你小子思路跳躍性太大,有些事還沒寫呢!

    狐妖:啥事兒沒寫?(作喪盡天良的無辜狀)

    讀者:我擦,你裝傻是不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周東飛那貨和陰大美人兒究竟……嘿,你小子懂的!

    狐妖:哥們兒你真不純潔!好了,繼續--卻說周東飛直飛河東海陽……

    讀者:擦,你找拍是不是,小心老子在書評區開罵!

    汗……

    事實上,沒人知道那個晚上,這倆人兒到底做了些神馬妖蛾子事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人沒有回省城那宅子裡住。當時宅子的管家打電話,兩人也都沒開機。

    大人物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情,下面的人是不敢過問的。

    後來這事兒傳到了小畜生韓復的耳朵裡,於是這小畜生有些恍然大悟的說:「他倆肯定圈圈叉叉啦。以前喊『師娘』的話,菩薩師娘都會發飆,一腳就能把老子踹好遠;自那次從蜀中回來再這麼稱呼,最多瞪老子一眼。那感覺,簡直就是後媽變成了親媽。肯定有啥事情,一定的……」

    當然,這只能作為一種揣測性證據,缺乏第一手資料,無圖無真相。

    (瞧咱寫書多簡潔,一點水都不灌,啦啦啦)

    回到海陽之後,周東飛立即假裝忙碌,全副身心地投入到了婚禮籌備之中,彌補自己最近逃離現場的過失。對於這貨的表現,清芳妹妹很滿意。

    而為了周東飛的大婚,整個心怡集團高層都忙的不亦樂乎。有這麼一個大財團為之做後盾,這婚禮肯定搞得相當奢華。清芳妹妹一再違心地強調要低調,但心裡頭還是有點小小的虛榮。女人嘛,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至少她就這一次,誰不想搞得風風光光的。所以一向花錢謹慎的她,這次也狠狠咬了牙。

    「婚車就用那輛邁巴赫!」清芳說。

    「行!到時候哥再聯繫聯繫,爭取搞一個二十八輛豪車組成的車隊。」周東飛笑道,「人家弄悍馬車隊、寶馬車隊,忒俗!老子整一個二十八輛豪車不重樣兒,每個款式都搞一輛。結婚同時,也算是搞了個名車巡展,你看行不?」

    「呃……別這麼作死吧……象徵性找幾輛就行。再說我還是國家幹部呢,別整那麼騷包。」雖然清芳以為自己夠狠了,沒想到這妖孽更狠。

    「嗯,聽老婆的。」

    「還有,酒店就用心怡,這地方熟悉,好張羅。當然,也是咱海陽最好的了。」清芳又說。

    「沒問題。到時候把心怡全包下來,停業三天。第一天酒宴請親朋嘉賓,後面兩天免費宴請願意來的任何人,破破本兒。」

    「作死……心怡掙的錢,有你兩成股份呢,胡鬧啥啊。擺個百十桌就行了……」

    「嗯,聽老婆的。」

    「還有,宴請的人員名單要定一定了,好安排就餐。「清芳又說。

    「那是!官場上從省領導、公安部領導,一直到大學城派出所幹警,都請過來。還有那影視明星、著名導演,一個都不能少。商界的專請資產十位數以上的,給咱裝裝門面。地下世界的,省級一下的混子一個不請,省級大梟除了邱得用的人馬,全他媽給老子過來,挨個兒給我老婆敬酒喊嫂子。」

    「咳咳……那一千桌也夠嗆安排得下……還是聽我的,低調兒點。」

    「這個估計真的沒法聽你的了。哪怕你不讓他們來,估計他們也非要來。」

    「瞧你得意的模樣,太自信了吧,好像自己面子比天還大呢。」清芳笑罵了一句,「省領導,還有那些大明星,一個個忙得要死,哪能有功夫過來。」

    周東飛笑道:「我看你是忙迷糊了。你忘了嘛,全國影視娛樂業高峰論壇第二屆年會幾乎和我們的婚禮同時召開呢。這次年會被我搬到了海陽來召開,因為咱們的影視城建設好了,要趁機擴大一下影響力。」

    「什麼擴大影響力喲,明明在省城開的挺好的。我看你把論壇搬過來,肯定就是為了聚聚人氣,在婚禮上搞一次拉風的大招搖。」

    「果然聰明!」周東飛笑了笑,拿手拂拭著清芳的秀髮,有點鄭重的說,「我要給我樸素的媳婦一個奢華的婚禮。物質上的東西不能代表幸福,但有多大能力卻不完全使出來,對於自己的女人不公平,要盡心。」

    清芳鼻子一酸,又笑著去擰周東飛的鼻子。周東飛根本不躲閃,於是兩人的鼻子都酸酸的。

    「別感慨了,好好整理一下,先到伯父那裡去一趟。」周東飛笑道,「這次要給老丈人一個驚喜,也要給黎省長一個驚喜。到時候,黎省長哪怕只是為了表示感謝,也十有八九要參加咱們的婚禮了。當然,還有一個副省長是肯定要參加的,這一點錯不了。」

    「副省長?哪一位?」清芳還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兒,周東飛此前也沒有對她說明。當時形勢還不明朗,甚至連能否搞到那些資金都還不確定。現在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不會出什麼差錯。

    周東飛笑道:「問問伯父就知道了,走。」

    ……

    李正峰最近的生活很「充實」,幾乎忙得有點腳不沾地。因為他有種預感,自己真的有可能會調離崗位。作為一個宦海沉浮幾十年的高手,他能分得清形勢。只要周東飛能幫黎江省長解決資金難題,那麼事情幾乎就會定下來。而那天看周東飛答應省長的時候,似乎信心不小。他知道自己女婿的手段,也知道他的能量,明的暗的雙管齊下,很少有辦不成的事情。

    面對著這片被自己的情感所充斥的熱土,李正峰感慨很多。假如自己真的一旦調離,那就意味著自己的官途再也不會和海陽產生直接的聯繫。官員的級別能上不能下,上去了就下不來--除非犯大錯誤把職務一竿子擼到底,這是國情、是定例。

    所以,李正峰這些日子幾乎是拼了命的幹。他要把自己的全部能力,儘可能的在海陽多拋灑一些。不求任何政績了,只求自己心安。他甚至有些荒誕的想法:假如一輩子不給自己升職,就讓自己在海陽幹到退休,甚至是幹到死,他都樂意。周東飛有次就曾戲言,說「您對海陽的感情簡直比對伯母還深」。雖然李正峰笑罵了一句,但也覺得這貨說的有那麼一些道理。

    於是當李清芳電話聯繫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個郊縣視察工作。那裡的一處小學校捨出現了質量問題,幾百名小孩子就讀的教室牆壁出現了裂縫。本來不是太大的問題,修繕一下就行,但李正峰偏偏要小題大做。他要殺雞駭猴,嚴懲那些教育部門的玩忽職守官員。同時也想藉機讓大家都關注一下教育,關注一下孩子,別他娘的只要政績不要命。一般官員即將離職的時候,都會堅持穩定第一的原則,燒香磕頭的保佑別出事,自然也不會惹亂子。但李正峰就是個官場的另類,他不在乎。

    「沒時間,忙著呢,明天再說!小學校舍都快塌了,幾百個孩子在危房裡讀書,哪有時間問你的事!」聽清芳說要去看他,李正峰當即吼了兩句,似乎正在罵那些下屬官員的怒氣未消,情緒還很不好。

    「就知道虎著臉嚇人,哼!」清芳氣呼呼的拿著電話,委屈的不行。人家嫁閨女,不知道會多用心,自己這個親爹卻簡直比後爸還不講情面。

    周東飛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伯父的脾氣就這個樣子,最近可能會更壞一些,想開點。」

    「為啥最近會更壞?」清芳聽著不對勁。

    「回頭再說。來,我給伯父打個電話。」周東飛笑著撥通了電話。

    此時,李正峰正在罵人,把市縣兩級教育局領導班子罵了個狗血噴頭,連分管教育的副市長都有點下不了台。電話再響,一看卻是周東飛的。雖然也是晚輩,但畢竟是未進門的女婿,不能像罵女兒那樣罵他,所以李正峰還是接了電話。

    「伯父,我們最近搞了個慈善基金,想在海陽的教育事業上加大一些支持力度。剛才您對清芳說有個小學的校舍是危房?需要多少錢,要不我們那個基金會出錢改造一下得了。」周東飛這話最有實質性效果。哪怕李正峰此時火氣正旺,聽了這話也頓時消了大半。

    「錢倒是不多,當然歡迎社會資助。」李正峰說,「怎麼想起來搞慈善基金了?」

    「還不是您教育得當,讓我們回報社會嘛,呵呵。」周東飛說,「再說最近不缺錢,哪怕是答應黎省長的那筆款項,也基本上籌集起來了。」

    這才是周東飛要說的關鍵。而這句話一出,李正峰當即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什麼,哪來這麼一筆大款項?!這不是兒戲,別搞個不確定的東西答應了省長,到最後卻弄一半就停下了!」

    「不會的,都是現金。」周東飛笑道,「剛好想要向您仔細匯報一下這件事,要不晚上我到您家裡去?」

    「好吧,八點鐘吧。對了,這個校舍改造的事情你也別說了就忘了,爭取馬上就弄好。還有,你搞這個慈善基金會是個好事,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對你們提出表揚。」李正峰說完,有對著眼前那群被罵得眼黑的大小官員說,「整天受教育、講覺悟,素質境界還不如一個生意人!」

    而清芳看著周東飛輕易搞定了事情,忍俊不禁笑道:「你這人,簡直就是老爸肚子裡的蛔蟲。」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21
妖孽保鏢 第326章 善莫大焉


    清芳忽然想起來,似乎周東飛提到了什麼「基金會」,於是問是怎麼回事。

    原來,在把蜀中那些生意整合之後,周東飛和梅姐發現還能余出一點閒錢。所謂「一點」也是相對而言,實際上也達到了幾個億。周東飛本來想投入到生意上,但梅姐想了想說「這些錢說到底都是黑錢,咱們拿了不心安啊。不如搞點慈善事業,也算是積點德了。」

    周東飛也蠻同意這種意見。現在大家不缺錢,多做一點善事不是壞事。混地下世界的,積德行善的事情最好多做一些。而要是從功利角度出發,回報社會也能多掙取到一些社會認可,算是一種軟投資。

    而趁著這個機會,周東飛進一步來了個更大的決策:連帶著哥老會都給改造嘍!

    哥老會這個組織,以蜀中為中心蔓延了周邊數省,一兩百年綿延不絕,名望很大。而哥老會的存在,其實對於梅姐在那個地方的統治沒有好處。比如錢世通一死,哥老會的四個派系當即做出了半造反的姿態,這就是對核心集團的巨大威脅。而現在形勢不錯,因為熊世輝等三派已經徹底毀滅,高世雄那一派也大受打擊、一蹶不振。趁著這個時候,把哥老會來一個大改組!讓哥老會徹底抹去地下世界的影子,只保留一個社會團體的空架子。

    現在梅姐就是哥老會的頭排大哥,無論是名義還是實力,都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幾乎是一言九鼎。而高世雄一來沒力量去爭,二來也沒那個雄心壯志了,於是也就有些酸楚的同意了。

    於是,哥老會搖身一變,就成了「與子同袍基金會」,正在民政部門辦理成立登記手續。「袍哥」這個名字的來歷,本來就是取自「與子同袍」這句話,所以名字雖然拗口,但也多少保留了哥老會的一點影子,算是照顧一下那些遺老們的情緒。

    這個基金會的理事長是梅姐,秘書長由周東飛親自擔任。至於哥老會「世字輩」的袍哥大爺,都掛了一個理事的名頭兒,另外也包括了陰妍、齊東昇和厲鋒等人。而堪稱大梟「碩果僅存」的高世雄,乾脆掛了一個名譽理事長的身份。

    這個基金會的資金沒有什麼固定投向,教育也好,社會福利也罷,或者是災難捐助等等,都可以動用這筆款項。

    「看不出,你還真行啊。」當清芳那委屈的情緒一掃而空,也就開始高興了起來,說,「小學生的校舍都危房了,多危險呀,是該弄一弄的。」

    「是啊,別看上流社會錦衣玉食,但同一個城市內、同一片天空下,還有那些吃不飽飯、朝不保夕的人。咱們有了點能力,做點好事也是應該的。」周東飛笑了笑,「回頭我準備在海陽搞一個中小學危房舊房改造行動,爭取把那些破舊校舍都改造嘍!」

    「真是有錢騷包了,呵呵。」清芳笑了。或許她覺得買一塊名表、一輛豪車很奢侈,但不介意周東飛在這種事面前一擲千金。「不過全市的中小學那麼多,搞得過來嗎?」

    「沒多大問題。雖然學校多,但真正屬於危房舊房的還是有限的。」周東飛忽然笑得很不善良,道,「這件事還有另外一個大好處呢!你想想,誰家沒有孩子,哪怕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咱們做出這麼敞亮的事情,社會聲譽肯定會坐火箭一樣往上躥,刷刷的。」

    「剛覺得你這人有了點正義感公德心,沒想到一下子就暴露出本質了,說到底還是勢利。」

    「沒有三分利,誰起早五更。有點好處,幹勁更大嘛。再說……」周東飛笑眯眯盯著清芳的肚子,伸手探了過去,「咱們早晚也會有娃,算是給孩子積德,保佑他長命百歲唄。來,讓哥摸一摸,看看有動靜了沒。」

    「動靜你個大頭鬼哇!」清芳笑著把他的鹹豬手拍開,「大白天的,也不怕有人進來。」

    「嗯,那就是說晚上可以了?」

    「討厭!」清芳俏臉微紅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嘴上卻扭捏地說,「別整出事兒來,你去弄一個套套……」

    「一個夠幹嘛的,哥至少要用一盒。小別勝新婚吶……」

    當天晚上八點,周東飛準時來到了李正峰的住處。李正峰剛剛回來,臉上微微有些倦怠的神色。但是見到好幾天不見的女兒女婿,心情還是振奮了一點。這幾天實在太累了,心累大於身體累。感覺自己即將離開,李正峰幾乎天天在找毛病,海陽官場有點雞飛狗跳的味道。大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還以為李正峰受了刺激。反正離任去前的領導,沒有他這麼玩兒的。當然他自己也是找罪受、找氣生,搞得身心交瘁。

    關於周東飛那龐大的資金來源,李正峰沒有過細的追問。有些事情糊塗一些比較好,而且連黎江省長恐怕也應該明白周東飛的另一層身份。當然,問題的關鍵還在於暗影和公安部的雙重認同,這等於是一個保證。估計黎江也知道,只要事情在公安部的認同範圍之內,那麼周東飛就是折騰幾下,總歸不會有太多的麻煩。要不然,他也未必會用周東飛手中的資金。

    「伯父,要是您沒有別的意見,我明天就和黎省長聯繫了。」周東飛笑問。

    李正峰的心情有點沉重。他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周東飛的電話打過去,那麼自己九成九的可能會短時間內調離海陽。幾天前省委副書記、老領導方牧再次打來電話,問的已經不是海陽舊城區改造的事情,而是直接詢問周東飛籌款情況如何。這樣的發問,等於更進一步的將事情明朗化了。只不過方牧和李正峰在電話中都沒有挑破這一點,李正峰也只是簡單的說「不太清楚、東飛做事一般不會事事匯報」。

    而且李正峰還知道,方牧其實很著急。一直以來,方牧都急於想把李正峰拉上去,只是欠缺一個合適的時機。一來方牧的年齡也接近退休了,需要有個得力的人物繼承自己的衣缽。這是一個人之常情,誰都想在自己退下去之後,依舊保持著一些或多或少的影響力。而這種影響,就來自於自己的繼承者的實力。第二個方面,方牧也真的認同李正峰的人品和工作能力。

    「聯繫吧,總之是遲早的事情。」李正峰神色有些滄桑,破例當著周東飛抽了一根紅塔山,周東飛當即幫他點火。他會抽,但抽得很少,加之今天心不在焉的,第一口險些把李正峰給嗆著了。「但不要答應地那麼滿,我不想讓你後期有什麼作難的情況。省裡面不是希望你拿出一百個億嗎?你就打個六折、最多八折。」

    「萬一黎省長不滿意呢?」周東飛說。

    「不滿意正好,大不了還是老樣子,我還求之不得呢。」李正峰終於笑了笑,不過一閃即逝,隨即又沉重的說,「你的生意做大了,用錢的地方就多。另外,我不想讓你因為資金的緊張,而耽誤了海陽城區改造。那大片大片的房子都推倒了,也就是幾天的事情;但要想再蓋起來,就不是一句話了。要是把老城區砸了個稀爛,卻建不起來新的,那你我就都是海陽幾百萬老百姓的罪人了。」

    「那倒不至於。要是資金緊張到那個地步,我也就沒有閒心搞什麼慈善基金了。不瞞伯父您說--事實上也瞞不住,我並沒有把慈善事業當成必須的東西。只有別的問題都解決了,我才會做這些,這就是所謂的行有餘力吧。要不是您當初的幾次要求,我或許還不往這方面投放精力。我在學校裡不是三好學生,在社會上也不是五好青年。做這些事無非求一點點心安,同時也是讓您得到一點心安。」

    這話說得相當坦白,也很實誠。李正峰點了點頭說:「這就夠了。都說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有心為善、雖善不獎,但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話。哪怕你做善事有自己一點功利的念頭、世俗的想法,我覺得也比滿腦子菩薩心腸卻一分錢拿不出要好。再說,要是連善舉都不褒獎、都不得一些名利,難道指望大家都隱姓埋名學雷鋒去?」

    「雷鋒也就是嘴上不說,但回去還不都記在《雷鋒日記》裡頭了,生怕後人忘了,嘿。」

    「胡鬧!你也是軍人,哪能跟社會憤青一樣惡搞軍人楷模,以後不許胡說!」李正峰不愛聽那些話。

    不過清芳卻愛聽,撲哧一笑說:「東飛你也寫日記,雷鋒寫他幫小學生輔導功課,你就寫幫全市小學改造校舍;他寫扶老太太過馬路,你就寫幫著城市建設立交橋,連扶都不用扶。咱們也比比,看誰才是大楷模,呵呵。」

    對於這個古怪刁鑽的女兒,李正峰算是徹底無語。

    「無非是開個玩笑。人家的社會意義大,帶動了多少有微薄能力的人,都貢獻出了自己的一點愛心。至於像咱們這樣的不具有代表性,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把全市校舍改造一番。另外這就像練功夫的,人家力道雖然不大,但是境界高、大圓滿了。」周東飛也有自知之明,這才對了李正峰的胃口。這個官場硬漢點了點頭說:「其實要說貢獻,你這次最大的貢獻不是弄到了一百億,也不是幫助學校搞一些資助。」

    「那是啥?」清芳不解,眨著眼睛問。

    「改造了哥老會,善莫大焉。」李正峰仰頭一口將那杯高粱飲盡,滴酒不剩。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26
妖孽保鏢 第327章 真正的大計畫


    改造哥老會?清芳聽得愣愣的。

    李正峰道:「我雖然不太關注地下世界的事,但也知道青幫、洪門、哥老會這些龐然大物的強大能量,以及他們那近乎綿綿不絕的傳承。說是社會毒瘤或許有點過,但一直都是整個社會的不安定因素。比如那青幫,滿清政府打壓不住,只能轉而拉攏利用,試圖控制卻又控制不好。到了舊時期軍閥混戰,多少青幫大佬搖身一變就成了社會政要、軍界強人。更有甚者,一些圈子外的政要和軍官還主動加入其中,拜師父、排字輩。所以政府想要壓制,更是不可能。就連當時的國家領袖蔣老頭兒,也是青幫『悟字輩』的弟子,你說怎麼去壓制這個強悍的幫派?」

    「至於洪門,勢力稍弱但也強悍異常。特別是在北方,一直也對各級政府進行強有力的滲透,後來甚至建立了民主黨派,綿延至今。」

    「但青幫和洪門都是全國性的組織吧,哥老會偏安蜀中,難道也很厲害?」清芳最近做了打黑巡視員,自然也補充了一點相關的知識。當然,別指望這妞兒深入研究,她可沒那個心情。

    「哥老會確實一直蟄伏在蜀中一帶,但卻比青幫控制所在區域更加得力,甚至哥老會本身就能霸佔大城、佔山為王。」周東飛笑著搖了搖頭,「當初哥老會頭排大哥陳俊珊--也是梅姐的祖師爺了,那可是風光八面的地下大佬。名聲不如青幫杜月笙,實力卻差不了多少。」

    而聽了周東飛的講解,清芳險些把下巴吊到了地板上--

    上世紀三十年代後期,蜀中省主席張群嚴令「不准袍哥結社」。結果大批袍哥被觸怒,來了個生猛異常的反其道而行之!200多名袍哥大爺聚集蜀中省城,大搖大擺成立了「協盛公」總社,推舉軍閥彭煥章任總舵爺(頭排大哥),並很快在東、西、南、北、中五個方向設了五個友社(高世雄等派系前身),再設「忠、孝、義、仁、愛、信、和、平」八個支社,又設「精潔」、「精容」、「精誠」三個分社。僅註冊在案的袍哥,數量就一下子達到了10萬之眾!

    當彭煥章把頭排大哥的位置交給陳俊珊的時候,哥老會真的達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四十年代初,短短數年時間,號稱人馬50萬!

    後來趁著大獨裁蔣老頭兒五十壽誕,陳俊珊發動袍哥捐錢買飛機,支援正規軍打島倭國小鬼子。連蔣老頭兒都在蜀中親自招待,並親自為捐獻的飛機命名。

    後有袍哥大梟石孝先窩裡反,竟然發動十萬袍哥,要對陳俊珊掌控的蜀中省城來一個攻城拔寨。不料陳俊珊指揮袍哥如同軍隊,修碉堡、挖戰壕,城頭飛舞陳字旗,直接嚇退了對方。這種陣勢,簡直就是雄踞一方的軍閥霸主了!

    清芳聽得小臉兒發白,「乖乖,十萬人攻城拔寨,五十萬徒子徒孫,這老傢伙也太猛了吧……你說的這個陳老頭兒最後怎麼了?」女孩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決不允許對方把故事只講一半。

    周東飛嘆道:「陳總舵的死,反而讓人更加佩服了。」

    舊時期最後幾年,陳俊珊病逝。這時幾十萬袍哥們才駭然發現:早年享有「陳財富」大名的頭排大哥陳俊珊,竟沒有一點積蓄!他一生仗義疏財,竟然不留分毫給子孫,連舉辦個像樣的葬禮都很難。大批袍哥感其恩德、痛哭流涕,蜀中有頭有臉的四五千大袍哥彙集省城,合夥出資銀元二十萬,在大慈寺設靈堂、開吊、做道場七天七夜,晝夜開流水席,參與葬禮事務的袍哥近萬人!第八天出喪,36名袍哥大爺親自抬棺材,各縣自發奔來的弔孝送葬者10萬人,綿綿延延省城幾十條大街水洩不通!

    十萬人送葬,簡直匪夷所思了。清芳咋舌說:「看來這哥老會還真的不簡單呢。雖然擴展範圍不如青幫和洪門,但是在它們的老巢裡面,控制力卻大得驚人。」

    李正峰也點了點頭說:「確實如此,我也在一切材料上看到過。所以我才說東飛改造哥老會的事情,是一個大大的善舉。」

    如哥老會這樣的龐然大物,哪怕現在有些孱弱,但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土壤,定然就會瞬間膨脹得猙獰可怖。當然,要是全部關押起來也不現實,畢竟現在的一些哥老會袍哥沒有什麼大錯,有些人的加入也無非就是掛個名頭兒,比如那隻知道寫字的劉世基。而周東飛將哥老會的性質給改變了,竟然成為了一個純粹的社會公益團體,基本上就永絕了後患。雖然暫時可能不太安穩,但只要時間稍長一些,就不可能再有反覆。

    歷朝歷代、歷屆政府都消除不掉的一個社會頑疾,竟然被這麼悄無聲息的給解決掉了,可謂異數。當然,這也是當今的大環境所致,畢竟哥老會現在處於最孱弱的事情。另外,梅姐現在就是哥老會的頭排大哥、大當家,地位相當於當年的陳俊珊。她自上而下的一道命令,事情就顯得簡單了很多。而若是有人想從外部攻入瓦解,你試試看?別的不說,就拿前任頭排大哥錢世通掌權的時候來看,誰敢輕易瓦解哥老會?

    周東飛笑了笑,又把李正峰的酒杯斟滿,說道:「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想法,只不過不是很成熟,所以也沒有說出來。現在哥老會解決了,事情就開始有了些眉目。」

    「說。」李正峰說。

    周東飛坦言,卻如平地一聲雷般把李正峰的汗毛都炸了豎起來:「我想改造的,不僅僅是一個哥老會。」

    看到李正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周東飛笑道:「我沒想著繼續留在軍中,但也沒想著混什麼地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一系列巧合性的東西,等於是命運一步一步的逼到了這一步。當初收攏了海陽的地下混子,讓大部分傢伙棄惡從善、走上了正路,我就產生了那樣一個似乎不切實際的想法。後來河東省、乃至附近幾個省的地下世界都太平了許多,我就覺得這樣做或許真的能積點德,呵呵。直到改造了哥老會,我基本上就確信,這個路子是行得通的。至於洪門,其勢力衰退的厲害,也就是啟御王爺和黃霸圖遺留下的那一支。等到梅姐接手那邊,估計也不是很難辦。」

    「志向倒是大得嚇人,但這些話我也愛聽。「李正峰笑了笑。作為一個正直的官員,終究不希望自己的女婿是個徹頭徹尾的超級大混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聽到周東飛是正規軍人的時候,李正峰才會有了不少欣慰。「但是,你怎麼證明向我保證的這些話,不是為了讓我高興才說出來的?」

    「沒法證明,憑良心唄,喝!」某貨有點不講理地和李正峰碰了一杯,妖孽的一笑。「不過有一點可以證明:我不是地下世界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打手,對不?雖然在裡面混了這麼久,我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梅姐手上更是滴血不沾,乾淨得一塌糊塗--您聽說過這麼純潔的大姐大,以及這麼純潔的第一保鏢?嘿!」

    「純潔你個頭!」清芳大小姐咧嘴說。

    「還說呢,反正比你強。」周東飛笑了,「至少你還槍斃過秦缺,手頭上沾著血呢,哈哈!」

    李清芳一愣,還真是呢。自己殺過一個地下世界的頂級大梟,但周東飛和梅姐連一個小混混都沒殺過。確實,這樣「純潔」的地下大梟,真的聞所未聞,堪稱妖孽。周東飛不說,她也沒仔細想過這一點。

    「可是……你借刀殺人過!」清芳也不顧老爹在場,開始強詞奪理。

    「那可不算。連生意場和官場上,都能逼得對方跳樓上吊的。當初炒股票賠血本跳浦江的人多了去,你能說開辦股票交易所的國家政府是凶手?呵呵。」周東飛當仁不讓,但說得雲淡風輕。

    有點歪理的味道,但李正峰還是比較欣慰。「你能保證今後,依舊手不沾血?」

    「不能。」周東飛說的斬釘截鐵,「要是渡邊野和那樣的小鬼子來找麻煩,我還是會出手。當初在部隊裡,我做的就是這樣一份工作,替國家打工。今後也許還有可能遭遇,就算是為暗影效力了。另外,還有一兩個華夏人例外。」

    「誰?「李正峰和清芳同時問。

    「邱得用,或者可以加上衛瘋子!」周東飛眼睛一眯,竟然平白無故的目露凶色,以至於身旁的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好在李正峰是個閱歷比年紀更滄桑的人物,清芳也是警察出身、且身負地下世界協調員的職務,所以還能接受。

    「為什麼不會對他們兩個留手?」清芳不解。

    「他們可能參與殺死過暗影的兄弟,或許是間接的。沒證據,但越看越像。」周東飛說,「死去的那個兄弟,就是梅姐的弟弟吳曉天。一開始我只知道是玄洋社僱傭了境內大批殺手,但現在事情已經表面化--玄洋社和邱得用勾結很深。回想我和曉天當時被包圍的情景,應該有國內勢力為玄洋社做內應。甚至,玄洋社有可能只是給國內勢力充當打手而已。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邱得用他們。」

    清芳現在對當今地下世界的形勢瞭解很深了,不禁一口冷氣,很是緊張地說:「若是保持現有的局面也就罷了,難道你還要去找邱得用和玄洋社兩方面開戰?」

    周東飛笑道,「以前梅姐集團沒有形成的時候,我要單槍匹馬,確實實力不足。所以當初我也對家林和夢莎他們說過,我在等!當時我就等二師兄青虎退役之後,聯手去島倭國走一趟。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用走那一步了。」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30
妖孽保鏢 第328章 拉勾兒


    「為什麼不用等二師兄退役後,一起殺到島倭國了?」清芳說,不過還是補充一句,「不過這倒也好,免得讓我提心吊膽的。 臭犢子,你可千萬別去啊!」

    「為了給一個兄弟報仇,究竟要殺多少人?那次參與爭奪和圍殺的人馬,加起來足足數百人,甚至連陰妍當時都參與了,難道我能一個個都殺了洩憤?」周東飛苦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把最終的幕後黑手揪出來就行了。非要殺得血流成河的,也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伯父不會相信,我雖然是暗影這個暴力機器的總教官,但我卻是最不喜歡手上沾血的。」

    「我相信。」李正峰嘆道。

    周東飛為之一愣。

    「你有那個實力,卻沒有那個戾氣。」

    大混子做到這一步,也算是有理有利有節了。李正峰不能強求更多,只能悶著頭喝酒,同時考慮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他越來越喜歡周東飛這個年輕人,但要是能夠選擇的話,或許他現在還是不會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他。當然,他沒有選擇,清芳和這年輕人是根本打不散的。所以很矛盾,李正峰也只能讓自己逐漸適應這個現實。有時候,他會刻意忽略周東飛在地下世界的身份,只把他當做一個後輩,頂多想到他是個大企業的總裁。

    「你們的婚禮籌備的怎麼樣了?」李正峰問。考慮到女兒的幸福,他才發現自己這個父親太失職了,對於這件大事問得很少。

    「虧你還能想到自己要嫁閨女呢!」清芳撅著嘴,馬上又笑道,「場地和佈置什麼的我們都準備差不多了,不讓您分心。不過在宴請的賓客名單上,還想讓您把把關。比如那些大領導,是不是方便邀請。對了,東飛這傢伙說哪怕黎省長不來,省政府至少有個副省長會到場的。我問是哪一位,他卻跟我裝神秘,並說讓我問問您,壞死了。」

    李正峰啞然失笑,心道那個「副省長」若是不到場,婚禮可能就開不下去。

    李正峰沒有理會清芳的提問,看了看邀請人員的名單,勾去了幾個人,其中就包括黎江和方牧,以及公安部的幾個正廳級以上幹部。甚至連海陽市的幾個副廳級以上領導,也被李正峰劃去了。說太招搖了不好,而且政務人員比較忙。要是這些人真的有心,非要來的話,那是人家的心意,也不必阻攔。比如公安部那邊,清芳只要向部領導請個婚嫁就行,也算是讓部領導知道這件事了。人家願不願意來,看人家的意思,不要勉強。至於社會上的人員,李正峰倒沒有發表意見,只說這是你們的朋友,你們自己斟酌就行了。

    ……

    離開李正峰的家,已經是夜裡十點多。周東飛開著那輛大奔,直奔市南郊的別墅區,但不是原來住的那一套。畢竟要結婚了,需要弄一套新房。好在這一套距離梅姐他們住的那個不是很遠,處在梅姐和呂奉笙一家兩套別墅中間。

    本來沒打算來,但清芳說到這邊看一看。昨天剛裝修完畢,來瞧瞧兩人的愛巢,看是不是還缺什麼東西。

    這是一套兩層的小戶型,居住面積不到兩百個平米。既便如此,清芳一進去還是覺得有點空蕩蕩的。剛裝修好,全新的家具,全新的廚衛,全新的電器……總之,只有「被多次使用的」準新郎周東飛是他娘的一個徹徹底底的「半舊貨」。

    「多寬敞,就是有點懸在半空、四處不挨邊兒的感覺,空落落的。」清芳看了看堪稱空曠的一樓客廳說,「以前跟梅姐、小寧她們在一起,熱鬧。」

    「啥時候想回去,那就再回那邊住兩天不就得了,反正距離不遠。」

    「你倒是想得美。」清芳微紅著俏臉兒,咬著下唇,斜斜地瞥著某貨。某貨當即體會到了言多必失的悲劇,假裝啥也沒看見。乖乖,這暗示簡直太直接了,受不了、受不了。以前清芳半遮半掩、假裝不知是策略,今天要下一點猛藥也是策略。形勢有點變化,關係進一步深入,似乎方式方法也要做到與時俱進。

    「咋不說話了?」清芳坐在寬鬆的沙發上,眯著眼睛像極了一頭小狐狸,勾了勾右手的食指,「來,陪姐說說話。」

    嘿嘿!某妖孽頭搖尾巴晃,偏偏裝作器宇軒昂,一屁股坐在了清芳大美人兒身邊。正要上下其手轉移矛盾,卻被大美人兒輕輕拍開了那雙鹹豬手。「別猴兒急,今天咱們盤盤賬兒。」

    啥賬兒?做賊心虛的某貨心裡頭一緊。

    「家裡好,還是外頭好?」清芳乜斜著眼睛問,笑盈盈之中暗藏玄機、殺機、危機以及一切機。

    某貨當即對天發誓說「家裡最好!」

    「家好有啥用喲,就怕以後當旅館來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沒啊,哥出差的時候並不是很多的……」這是典型的環顧左右而言他。

    「每週能屈尊光臨四五天不?」竟然沒有趕盡殺絕,簡直大大出乎某貨預料。但某貨不知這話是詢問還是試探,於是不敢出聲只是點頭。

    這時候,大美人兒忽然暴起,一下子把某貨按在沙發上,自己身子也貼上去,揪著他兩隻耳朵附耳說:「臭犢子,好多事別以為姐不知道!你是小怪獸,姐就是奧特曼,吃定了你。」

    「你是凹凸,哥還是互擼娃呢……」某貨心裡想著,卻沒敢說出口。

    「哼!」大美人兒似乎下了個最後通牒,竟然出奇的「大方」,說:「你那些髒事兒別讓姐碰見,見一次滅一次!」

    呃……嗯……狠!某貨心跳不已。

    「不管御姐良家正妹絲襪,敢進這個門,姐就直接兩槍。同命鴛鴦別想做,最多是對同命狗男女,而且是死不同穴!拿你火葬,拿她餵狗!」

    嗯……真狠!某貨心驚膽顫。

    「每週回家敢不過五天,姐就光著身子到市中心去找人,扛著大牌子寫上『尋夫周東飛』!」

    算你狠……某貨心如死灰。

    「在外頭要是搞激情,回家就彈雞雞!要是玩兒感情,直接轟殺,渣都不剩!」

    嗯……?哦……

    被迫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不平等條約,某貨長舒一口氣。自以為雷雲消散撥雲見日了,沒想到猛妞兒掐著耳朵的兩隻手依舊不放開。

    「妹兒,你要扯到啥時候,耳朵都腫了……」某貨欲哭無淚。

    「喊姐!」暴力妹妹呲牙咧嘴。

    「寧死不喊!」

    「那就死!」

    「姐……」

    小樣兒,看治不了你!暴力妹妹貌似志得意滿拍了拍手,其實心裡頭還是有點憋屈。她知道周東飛這樣的男人,管是管不住的。一竿子捅到底來個魚死網破不是上策,留點餘地牢牢掌握主動權才是根本。當然,想到外頭的鶯鶯燕燕,一股子委屈是少不了的。所以當某貨扭過腦袋偷偷看的時候,卻見剛剛獲得一場完勝的暴力妹竟然有些失神,眼圈兒一紅就啪嗒啪嗒落了些金豆子。

    「咋了寶貝兒……」

    「想起當年的模範丈夫陳世美了,羨慕他老婆!」暴力妹妹收起心思,嘆了口氣就坐在一旁不再言語。今天這樣的「盤賬」,她只會做這麼一次,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回。至於某人能不能做到,就只看天意和人心了。

    「別羨慕,陳世美那貨跟哥比,那就是直接被秒殺的垃圾。」周東飛笑著幫她抹了抹淚兒,情緒也隨之有點低沉,想了一會兒才說,「怕哥跑了?」

    「人跑了,能在報紙上發尋人啟示;心跑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人不跑,心也不跑,一直就圍著老婆轉,直到翹辮子轉不動為止。不信?要不哥寫個保證書發在《海陽日報》上?」

    「保證書不靠譜兒,拉個勾兒吧……」暴力妹妹出奇溫柔的伸出右手小指。於是,一對大齡青年上演了一幕堪稱滑稽的拉勾兒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想什麼呢?」周東飛問。拉勾兒工程順利竣工,卻不見暴力妹妹的手鬆開,依舊懸停在那裡。

    「想起江南小孩子拉勾兒時候,哼唱的一個小調兒了。」暴力妹妹有點失神的說。

    「哪個?」

    「連接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暴力妹妹似乎在輕吟淺唱,一字一句直入心底。

    「不用等三年。啥時候你走了,留給哥一天的時間寫遺書、弄墓誌銘,再跟兒孫們喝一場散夥酒,第二天就去找你。黃泉路上色鬼多,我家老婆如花似玉哥不放心。」

    周東飛話不著調兒,但從神色上看得出是認真的。清芳心弦一動,閉著眼睛就躺在了他的懷中。不想說話,就想著沉醉在某貨那如同生死誓言的情話之中。即便是騙死人不償命的鬼話,那也認了。

    認它一輩子,頭也不回心甘情願。

    「娘子,天色不早,該歇息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套套空對月。」大約半個小時後,如雕塑一般的周東飛終於晃了晃身子,手中拿著一盒套套賊賊的笑。

    「討厭。別動,讓我再躺十分鐘。」

    「嗯。先醞釀一下氣氛,喊聲老公聽聽。」

    「*&-&*」

    「不夠甜,再來一次。」
練邪真 發表於 2018-2-24 20:35
妖孽保鏢 第329章 裝逼肯定遭雷劈


    第二天一早,太陽公公露出一個賊純潔的笑臉,偷窺到了某個小別墅二樓臥室裡的一對乾柴烈火。

    其實周東飛已經醒了半個小時了,卻沒忍心打攪了熟睡中的清芳。自己昨晚太作孽了,簡直就像是風婆雨師,搞得狂風暴雨肆虐到了凌晨兩點,也不管嬌花嫩蕊可堪承受。還好,暴力妹妹的承受能力相當堅強,而且悟性也高,漸漸就有了些駕輕就熟兵來將擋的本事。期間一次,甚至險些來了個反客為主。記不得梅開幾度了,一會兒要查一查盒子裡的套套數量才能知道,估計存貨不會多。幸虧自己算是有錢人,要是工薪階層這樣子瘋狂消耗,那麼套套消費就成了每月的一項重大支出了。

    清芳的睡姿向來惡劣,一條如玉的長腿搭在周東飛的小腹上,無情壓迫著昨天的作案凶器。都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事兒還真準,所以某貨只能稍稍挪了挪那條勾魂攝魄的腿,強忍住再度升騰的火氣,暫作一小會兒的出家人。但是那隻手不甘寂寞,輕輕握住了胸前一團軟玉嬌蓮。可悲的是,握不住。大則大矣,更妙之處在於那柔和線條的美感,簡直就是一對埋沒英雄氣的溫柔鄉。這是女人的天賦,也是男人的幸福,周東飛暗嘆自己命好,上輩子肯定沒少積德行善。

    終於,大美人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自己這惡劣的睡姿,絲毫沒有害羞的覺悟,反而把腦袋埋在他懷裡輕輕的蹭了蹭。一隻玉手輕輕探下去,抓住了作惡的塵柄,軟軟的笑罵了句「壞人又想使壞」。於是受到鄙視的某貨立即翻身上馬,提槍再戰。一床不掃,何以掃天下,很有些雄糾糾氣昂昂的架勢。

    頓時,一種剛猛刺入了粉紅色的泥濘之中,盡情索取那世間罕有的銷魂。依稀有了些小少婦氣質的清芳,扭動之中帶有三分羞澀。只有她,才能馴服面前這頭瘋狂折騰的大牲口。

    終於雲雨漸歇,清芳穿了衣服就親自下廚做飯去。清芳妹妹好就好在這裡,雖然性情暴力,但知道家庭裡的基本男女分工,乍一看簡直就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小良家。看著那紮著一條圍裙的嬌媚背影兒,某貨極不純潔的想到了島國片兒裡那些勾魂攝魄的嬌俏小廚娘。唉,溫柔鄉是英雄冢,古人誠不我欺也。

    「啪!」早餐端了上來,被一雙玉手稍稍用力的放在了周東飛的面前。「討厭!要看晚上給你看,白天不能這麼色咪咪的。賊眼珠子跟掃瞄儀一樣,能把人膈應死。」

    「誰叫我家娘子這麼銷魂了,一輩子都看不夠,嘿。」

    ……

    當天上午,兩個人都沒有去各自單位工作。清芳請了婚嫁,部領導給的假期也很長。畢竟她的工作本來就有些時間上的不確定,或許大年三十也要加班,又或許連續十天半月的風平浪靜。而且,她的工作忙碌時間段,隱約和周東飛有些暗合。很明顯,地下世界要是出現了大麻煩,清芳才需要出動。而那種大麻煩一旦起來,身為一方絕對豪強的周東飛也會牽涉其中。

    要忙一起忙,要歇著就一起歇著,這情形簡直跟在床上有點蛋疼的類似。

    周東飛愜意的躺在別墅小院的一張籐椅上,身體有種說不出的舒緩。這貨的身體強壯簡直就是一個大牲口,渾身精力無窮,卻還沒事找事兒的讓小嬌妻給自己揉捏肩膀,美其名曰「身體不累心理累,美人兒請給捏捏背」。

    清芳嬌嗔笑罵,說這貨作死。但這貨樂顛顛享受著那份舒爽外加溫柔,志得意滿的撥通了一個電話--打給省長黎江。海陽市能夠直撥省長電話的人,應該說兩隻手肯定能查過來。要是被海陽官場的一些傢伙們看到這一點,肯定驚為天人而後匍匐在地哭訴「好漢收編小弟吧」--除了李正峰。

    「聽說你小子要結婚了?恭喜了。」黎江省長不會開口就問錢的事,那就太低級趣味了。「提前一到兩天跟我說一聲。要是有時間,我可能去喝你的喜酒。當然,不是以省長的身份去,而且以叔伯長輩的身份,呵呵。」

    「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周東飛笑著,「不過到時候稱您為黎叔,您可別拍我板子,給小鞋穿。咱還想在您手底下,安安分分做個小良民呢,嘿。」

    這貨就地打滾兒,順桿兒爬。

    黎江官場人場身經百戰,自然當即摸透了這個妖孽的鬼心思。不過他打心眼兒裡也有些喜歡這個年輕人,於是笑道:「按年紀,估計該喊黎伯,而不是黎叔,呵呵。」

    得,成了!有了這句話,以後只要不是官方場合,那麼周東飛便可直接稱呼一聲「黎伯」。官場上最在乎眉眼高低,同樣兩個人站在大領導面前,一個恭恭敬敬地喊職務,一個肆無忌憚地喊叔伯,那麼遠近親疏一目瞭然。尋常一個市委書記、市長什麼的,要是遇到一個敢喊省長為伯父的人,肯定要小心謹慎的應付著,將之奉為上賓。

    看到黎江這麼給面子,周東飛一咬牙,乾脆違背了李正峰昨晚的建議。李正峰讓他給黎江拿出六七十億就行,最多七八十。但周東飛權衡一下,還是如數交代為妙。

    「伯父,那天您給我下達的任務,幸不辱命了。」周東飛笑道,「一百個億會在三個月內全部到賬,目前已經有三十五個億堆在匯通銀行的海陽支行,全現金,您什麼時候調用?」

    電話那邊的黎江稍稍一愣,饒是他被官場磨礪得毫無棱角的心境也起了一些波瀾。短短不到一個月,竟然真的弄齊了如此龐大的一筆巨資。黎江本來也沒打算周東飛能夠如數湊齊,能弄出個七七八八也就了不得了。到時候其餘的一些缺口,再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湊一湊。這倒好,周東飛竟然真的搞定了,快刀劈豆腐毫不拖泥帶水的,爽快的要命。黎江甚至有點後悔,早知道這貨有這麼大的能量,幹嘛不張口向他借一百五十億。

    「好好!」黎江連說兩個好,笑道,「年輕人不簡單,有氣魄而且有能力。這一次,你算是幫了政府一個大忙了。嗯,要是不麻煩的話,這筆錢盡快劃撥是最好。各地高速路上的工程跟大旱的黃土地一樣,每次三五個億撥過去根本不解渴,一個個鬧騰的厲害。」

    「那好,爭取銀行下午下班前辦妥。三十五個億,一次性撥過去。」周東飛爽快的說。

    下午,這筆錢一旦撥出去,在省政府手中過了一遭,就成了政府財政支出的建設資金。那麼錢世通積累了大半輩子的黑錢,頃刻間就乾淨得不能再幹淨。周東飛損失了這一百個億所能帶來的潛在經營效益,卻保證了今後這筆錢能夠花得安安穩穩波瀾不驚。

    隨後,周東飛給匯通銀行海陽支行的美女行長李冰冰撥通了電話。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聲知性美女特有的誘人聲線:「飛哥有啥安排?」

    其實錢剛到戶的時候,就有銀行高管向李冰冰匯報了,說是一筆巨款匯了過來,相當驚人。李冰冰當即給周東飛打了電話,笑稱難怪最近沒有飛哥的消息,原來是去掙大錢了。

    這次再一撥通電話,李冰冰當即對這個大儲戶笑道:「飛哥可是我的財神爺了,不會是又要存大錢了吧?」

    「不存了,怕你賴我的銀行利息,到時候真的賴掉不給了,哥又不捨得拍你屁股,只能認吃虧,嘿。」周東飛笑道,「下午要把這筆錢匯出去,麻煩你提前準備一下。」

    「要是允許妹子賴掉你那些利息,就是讓你拍兩下也是可以考慮的嘛,嘿。「李冰冰笑的燦爛如花。

    一想到自己的大手在李冰冰那妖嬈挺翹的小屁股蛋子上拍落,那手感肯定銷魂蝕骨。不過想到昨晚清芳的三令五申,以及那恐怖的不平等條約,這貨還是老老實實了下來,訕訕笑道:「你嫂子就在哥身邊兒呢。有啥悄悄話,咱晚上偷偷聯繫。別發短信,容易留下罪證,嘿。」

    電話那邊,當即傳來了撲哧一笑的聲音。清芳在背後也露出一個笑容,但雙手卻不抓骨頭只抓皮,揪住那麼一點點,力道十足。於是某貨呲牙咧嘴,找個理由就匆忙掛了電話。

    「跟她還有一腿?這次姐可真走了眼了,竟然沒看出來嘛。」清芳半是威脅,半是敲打。因為周東飛和李冰冰確實沒發生什麼,這也就在暗喻,清芳對這貨的「其他事情」很清楚。

    周東飛得意洋洋的笑道:「那是。不過這小娘們兒味道不咋地,缺乏我家娘子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吸引力。上次咱『遭遇』了一下,完了事兒就匆匆跑開啦,沒啥可留戀的。哥的境界太高了,境界吶!」

    太裝逼了,說得跟真的一樣。

    此時,周東飛的手機忽然響了,有個短信--李冰冰發來的。清芳搶過來打開一看,當即笑眯眯的塞回周東飛的手中,一股磅礴殺機充斥著整個院落,簡直就像是天魔下凡。「看來說得還是真的,姐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

    周東飛一看那短信內容,頓時淚流滿面--

    「哥晚上真的有空兒?上次你走那麼急,一點都不顧及人家的感受,今天必須補償人家!」

    太他娘的巧合了吧?其實,哥真的是開玩笑啊!

    裝逼遭雷劈啊遭雷劈!

    「李冰冰你個小妖精,不把你真的就地正法,哥就枉背了這麼一個大黑鍋啦……啊呀呀……別擰耳朵,疼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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