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慾海殘花
「你們找誰？」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她臉上畫著八十年代潮流最時興的青眉，現在的眉梢，又添了些近來較多人喜歡的紫色，似乎渴望緊跟時代潮流，她的樣貌艷麗，頗有幾份姿色，皮膚也豐腴白晰，保養得不錯。頭上，燙著小波浪式的金色卷髮。
她的身上衣著全是名牌，精美白金項鏈、雙圈珠寶耳飾、翡翠鑲鑽戒指等等，無一不全僅看打扮，她像個上流社會的貴婦。再看樣貌，雪飛鴻發現她長得跟施珍娜並不像，高度也稍矮一些。難道開門出來這人，不是施珍娜的母親？
「媽媽，是我，我是施珍娜！」施珍娜輕聲喚了聲。
「你，你真是施珍娜？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那婦人的話讓雪飛鴻超汗，這也算母親？連女兒也認不出來！
由此可見，她的心中壓根兒就沒有施珍娜這個女兒，否則，女兒長什麼樣子，怎會認不出來？像她這樣的母親，雪飛鴻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他再聽這母親的話，更加心火大冒，因為那婦人連聲歎息道：「哎，早知道你有這臉蛋，有這俏模樣，我就給你找一個高官或者富翁的少爺公子，哎，你怎麼不早說！我認識好幾個鑽石王老五，都在找好姑娘，就憑你這模樣，最少得嫁個千萬富翁才不虧！」
施珍娜一聽她媽媽越說越過份，趕緊輕咳下，又拉著雪飛鴻的手給她介紹道：「媽，這是雪飛鴻！」
雪飛鴻趕緊裝出窮小子見家長那模樣，也緊跟著叫一聲『媽』
「哎，等等，先別叫得那麼親，想叫媽還早呢！」那婦人此時，才把目光轉向雪飛鴻，上下打量一番，當看見雪飛鴻身上穿著一套白色運動服，而且牌子全無，純手工製作，立時臉色冷了下來。
「失禮了，阿姨好。」換成平時，雪飛鴻早就冒火了，可是現在的雪飛鴻，眸中只閃過一絲寒意，完全不生氣。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那婦人擋在門口，沒有讓雪飛鴻和施珍娜進的意思。
「酒樓，跟施珍娜一起上班。」雪飛鴻裝出恭敬的樣子。
「除了一張小白臉，你還有什麼？一月拿多少錢？一千幾百塊？你跟我女兒談戀愛，能養得活她嗎？以後怎麼供房子？怎麼養妻活兒，你一個打工仔，就算能供房子，也要做二三十年的房奴，我女兒跟你，那這輩子豈不是完了？你父母是做什麼的？」那婦人輕蔑地說完，又探問雪飛鴻的家庭。
「父母，是農民，在鄉下種點田地，近年國家政策好，收入還可以。」雪飛鴻撒謊那是不眨眼的「農民什麼收入還敢說可以？真是笑死人，你是沒見人掙大錢吧？一年種菜能掙幾萬？人家城裡人稍微上網炒下股票，一年下來就幾百萬上千萬，種田也說收入還可以，你別笑死人了！」那婦人冷笑不止。
「是，炒股好，有錢我也炒股，買它個滿倉的中石油！」雪飛鴻一本正經地點頭。
「……」施珍娜聽了很想笑，偏偏現在氣氛不適宜，只要偷偷地用手擰他的背，示意他別耍貧嘴，別讓媽媽聽出來是反話。
「你還是回鄉下養豬吧，炒股估計沒你什麼事！你一個月才多少收入？」那婦人差點沒有往地上輕蔑地呸吐一口，她攔在門口，又想在雪飛鴻身上找點碴。雪飛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自口袋掏出一個用大報紙包著的東西出來，遞過去：「阿姨，這，這是我的積蓄，十五萬，今天急了，我臨時弄不齊二十萬，剩下五萬，我過幾天，打到你的帳戶上，你看行不行？阿姨，施珍娜要跟我，我保證會對她好的，你可以放心！」
「我放心什麼啊？你連二十萬都沒有，一個窮小子，連老婆都會餓死的窮光蛋，就你這樣，我怎能放心讓施珍娜跟你？」那婦人接過錢，打開報紙看了看，發現新舊的鈔票混在一起，確有十幾萬的樣子，鼻子哼了聲。
她轉身就走，在雪飛鴻和施珍娜進門後，又道：「鞋子脫下，留在外面，我家這是木地板，別踩花了。」
施珍娜真怕雪飛鴻會大踏步走進去，把滿屋子的木地板都踩成碎片。
不過，雪飛鴻沒有。
他臉上露出一種窮小子式的謙恭微笑，回答道：「是，是，這木地板裝修得好，城裡人就有錢啊！珍娜，等我們有錢了，也裝個木地板。」
那婦人不答話，臉上露出一種鄙夷的神色，似乎在說，就憑你？
屋裡有個地中海的肥胖老頭出來，他看見雪飛鴻頗有敵意，不過當他一看見施珍娜，馬上神色大變，那嘴巴大大地張開，目光發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熱情地大笑道：「啊，這就是我女兒施珍娜？哎呀呀，已經變成大姑娘，來，讓叔叔好好看看！」
施珍娜一看這傢伙老鬼的模樣，馬上躲到雪飛鴻的背後。
「坐，施珍娜，坐下來，今天是你媽生日，我們正準備替她搞個隆重的生日，好好慶祝，你回來正好！這麼多年，我和你媽一直想你，只是你要D城唸書，才沒接你回來，現在好了，你搬回來住吧！」老鬼一看施珍娜躲到雪飛鴻身後，早知道她與他的關係，卻故意裝出不知道，問道：「這位是？」
「我是珍娜的男朋友……」雪飛鴻裝著要掏煙，那老鬼馬上擺手：「你的煙留著吧，我怕抽不慣。」
「叔叔，來抽我的煙吧！」這裡，在上層的樓梯下來一對男女，男子穿著一身白西裝，戴著金絲眼鏡，一副高等知識分子的模樣只是他看見施珍娜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內裡，他的目光跟老鬼同樣貪婪，只是更加隱深一些。
她與四眼相反，看見施珍娜極具敵意，看見雪飛鴻卻眼前一亮。
四眼男戀戀不捨地在施珍娜身上收回目光，掏出軟中華，給老鬼點上煙，又自抽一根，卻裝著沒看見雪飛鴻。
「喲，姐，這個是不是我便宜姐姐施珍娜啊？你也真是的，人家老遠自鄉下來，可不容易，你怎麼不趕緊收拾點舊衣服什麼的給她帶回去？」樓道上又有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子走下來，約十幾個左右，模樣跟那婦人有些相似，長得比姐姐漂高多了，臉上的傲慢也多十倍不止。
「我才沒有舊衣服……」那慾海殘花冷笑聲，又拿眼睛看向雪飛鴻，上下打量一番後，問：「你是做什麼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