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名古卷 作者 : 羽文到 (全文完)

 
GGCMEAT 2018-2-5 12:56: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7 209192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6:56
第二百四十章 足夠了

  鮮血灑滿了整個廣場,十六具只有上下半身的屍體重重的從半空摔落而下,和地面碰撞之下發出十六聲接連出現的沉悶撞擊聲,聲音並不是很大,但由於周圍此時突然陷入了死一般寂靜的緣故,竟然讓所有圍觀的看客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十六聲屍體和地面的碰撞聲就好似是一把重錘突然在每個人的心頭重重的錘擊了十六下一般。不管是看客還是自命令發布完之後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的布羅迪,都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全都在同一時間隨著悶聲的接連出現而不斷的吸氣。
  
  壓力,仿佛是一塊無法撼動的巨石一般重重的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讓所有人都爲之痛苦,場面瞬間變得壓抑無比。隨著聲音的結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所有的看客都不約而同的吐出一口長氣,仿佛是用盡了他們所有的力氣一般,又似乎想要同時把心頭的壓力一並排出一般,特別的用力。
  
  看客們的臉色漸漸從蒼白恢復了血色,但是他們心頭的壓力卻顯然沒有因爲剛才的深呼吸而有任何的減輕,反而比之剛才要更加的沉重。一個個全都不敢啃聲的注視著剛才才一招就同時殺死八名劍士的少年。
  
  也許是先前那一幕造成的反差太過震撼,也許是少年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當再次把目光看向場內的少年,看客們的目光幾乎都在同時發生了改變。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的譏諷,輕蔑,反而是好似看著一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般,又是佩服又是害怕。
  
  佩服是因爲剛才少年那一招所展現出的驚人實力讓人欽佩,害怕也同樣如此。因爲自戰鬥一開始到現在少年一招殺死八名劍士,他的臉上居然只有一種表情,冷漠。就好似殺人這種事他已經習慣了一般,沒有半點的驚慌,可他明明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在這個年紀,少年的臉上本應該經常挂著一張開朗的笑臉,但這名少年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他的冷漠甚至超出了他外表的真實年齡,落在周圍所有看客的眼中便出現了一種極爲不協調的異樣感。
  
  不過,誰都不敢開口詢問少年,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樣的遭遇,才會讓一名本該是開朗的孩子變成這副摸樣。因爲剛才他那一劍的威勢,衆人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誰都不願意成爲少年那柄血紅色重劍下的下一具屍體,剛才就單單那一劍的表現已經讓所有看客在瞬間看透了一點,這不是一名尋常的少年,更不是一名普通的劍術修練者而已,更像是一名冷血,殘酷的殺手。
  
  「小鬼!!!你竟然……你竟然……殺了我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年的手下!好!」沉默的布羅迪突然開口陰沉著臉,緩緩的說道。他的額頭出現一根正不停跳動的青筋,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他非常的生氣。
  
  不過,貴族出生的他還是沒有立刻以偷襲的方式斬殺少年,迫於周圍有著太多看客的緣故,他不得不擺出了自己貴族才有的紳士風度,強忍著快把肝都燒化的怒火,大度著說道:「你的實力很不錯。我不想在我親愛的市民滿前親手斬殺一名在未來即將開出燦爛花朵的種子。
  
  你走吧,你還只是一個孩子。雖然你劍術不錯,但想挑戰我,還是太弱。我給你一個機會,再過五年,你可以再來挑戰我。這裡有這麽多的朋友作證,你走吧,我不想親手擊殺一個孩子。贏了也只會讓這裡所有的朋友笑話我。」
  
  說著,布羅迪轉身向著身後的人群走去,同時他的內心也在轉身的那一刻,爲自己能夠及時的想出這種巧妙到了極致的計劃,而暗自的得意。
  
  你快點偷襲吧!只要你偷襲我,我當場擊殺你就不會惹出任何的閒話。這裡所有的看客反而還會更加的擁戴我,克羅伊德,你快點偷襲吧,不要讓我失望。
  
  布羅迪一邊走一邊卻不但沒有放鬆,反而讓自己的精神進入了一種異常緊繃的狀態之中。他不單單偷偷的把自己的氣息向著身後擴散,覆蓋住了身後的少年克羅伊德,而且還在體內暗自運轉起能量,爲自己的絕招做好了最最充足的准備。
  
  拔刀斬,是他最爲特意的絕招。這一招也是他能在這一代家族子弟中成爲翹楚,被所有家中的長輩和父親看重的真正原因。這一招,蘊含了他畢生所學的所有體悟,以及多年的實戰而磨練出的快到毫顛的速度。
  
  拔刀瞬間,他可以做到在和同級別對手交手時,在速度上完全壓制對方。但也只是一劍而已,拔刀的那一瞬間同時也是他絕招釋放的瞬間,若無法擊中對手,布羅迪並無後招,只能選擇逃跑。
  
  不過,自從他向老師學習到這一招後,他還從來沒有失誤過,所以布羅迪的信心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真有真材實料。
  
  他剛才的那一襲話,其實也是爲了克羅伊德能夠上鈎釋放的誘餌,畢竟若能把自己的絕招在這麽多民衆面前稍稍展示一下,那麽自己絕對能在將來成爲市長後獲得更穩固可靠的擁護者。
  
  在民衆的心目中地位也就越高,越是崇拜,布羅迪的位子自然就做的更穩。當然,他並不是擔心自己的家族會出現什麽問題,只不過這一代家族中的年輕子弟之中,和他實力相差不大的親戚還是大有人在。
  
  所以,爲了今後自己的位子能夠做的太平,不可動搖,他才會在克羅伊德這名外鄉人大言不慚的挑釁下,接受挑戰。他其實很需要像克羅伊德這種自不量力的家夥給自己做一次最好的宣傳。
  
  所以,即便是時刻保持警惕的一步都不回頭的向前走著,布羅迪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掠過一絲得意的微笑,似乎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在幾分鐘之後,被在場所有的民衆簇擁著離去的情景。
  
  一步,兩步,三步。
  
  克羅伊德靜靜的看著布羅迪的背影,沒有說一句話,目光依舊冷漠,平靜,但右手輕握的血紅色重劍卻慢慢的加上了左手。這個動作很慢,慢的好像是故意要讓他身前的布羅迪發現似的。
  
  布羅迪也確實在克羅伊德的這個動作做出之後,臉上略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感受到克羅伊德氣息開始在慢慢變強。但他的冷笑才剛一出現,笑容一收,便立刻轉爲了嚴肅。
  
  「砰!」只聽一聲好似地面崩裂的脆響毫無預兆的突然炸響,克羅伊德的身體周圍頓時就出現一股向外擴散的氣浪,好似狂風一般,蓦然間鼓蕩四周,空氣憤怒的咆哮聲迅速的傳入了包括布羅迪在內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與此同時,克羅伊德所站的位置頓時好似被一股可怕的巨力擠壓一般,刹那間下陷了整整半米的深度,碎石飛濺,飛塵彌漫。克羅伊德猛地一蹬已然彎曲到極限的雙腿,他的身子立刻好似一顆脫膛而出的子彈,呼嘯間便宛如流星劃過天際,瞬間撲到了一直背對著自己的布羅迪的背後。
  
  手臂肌肉突然一陣誇張的隆起,「死!」克羅伊德的口中猛地發出一聲暴喝,同時雙手迅速高舉過頂,然後毫不猶豫的重重落下。
  
  簡簡單單的一招直劈,沒有任何花哨,但這一劍所凝聚的威壓,以及重劍下落所帶起的剛風,卻好似是一座無法抵抗的高山一般,重重的壓在了布羅迪的心頭。
  
  布羅迪一直平穩的呼吸瞬間變得不穩,臉色也在克羅伊德的這一擊直劈下,變得有些蒼白,內心更是被這遠超自己想像的一擊驚的有些膽寒。不過,多年比試劍術積攢下來的信心,並沒有讓他太過驚慌。
  
  他只是被克羅伊德這招威力可怕的劍招驚了六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便迅速回過神來。和克羅伊德一樣,他也沒有任何猶豫,身子就好似一個正在高速旋轉的陀螺一般,一秒鐘都不到,便立刻把自己的方向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與此同時,一直放在左腰下的劍鞘立刻發出一聲金屬高速摩擦的脆響聲,「找死。」隨著布羅迪口中一聲輕蔑的話語響起,他右手一揮之下,身前立刻好似流星一般,出現了一道銀白色的半圓形光圈。
  
  「哐!」血紅色長劍的劍鋒與布羅迪的銀白色長劍重重的碰撞在一起,空氣之中立刻傳出一聲好似天雷炸響般的巨響,轟隆隆間,一道帶有無比可怕衝擊力的環形波紋立刻從兩人的劍鋒交接處迅速的散開。
  
  隨著一道刺眼的火星在兩人劍鋒交界處的突然出現,環形波紋覆蓋的上千名最內部的看客頓時好似同時受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可怕推力一般,齊齊向著身後倒去。人們的內心頓時變得惶恐起來,一時之間,一直都沒有離開意願的看客們終於出現了因爲擔心自身安全而紛紛後退,散開的現象。
  
  「想殺我,你還早……等等……」被那股衝擊力最先波及的布羅迪嘴角隱隱滲出了一道血絲,他面色略微發白,卻一臉輕蔑的看著身前不單單是嘴角流血,連手臂都因爲剛才那股巨大的衝擊力而被震得血流不止的少年,寒聲說道。
  
  自己已經贏了!對方的傷勢明顯高過自己。
  
  他的心裡非常的自信。誰知,布羅迪才剛剛在腦海之中得意了一番,連話還沒說完,他不把少年放在眼裡的目光便在轉瞬間因爲一聲長劍斷裂的脆響而變得恐懼起來。不僅如此,看著砍斷自己長劍居然還在飛速下落的血紅色重劍,布羅迪的內心頓時升起了濃濃的悔意。
  
  他剛想改口求饒,卻已經晚了。克羅伊德的目光始終寒如冰霜,沒有一絲的雜色,在血紅色重劍順利的砍斷布羅迪的長劍之後,沒有任何猶豫便將冰冷的劍刃貼到了對方的頭髮上,繼續落下。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傳來,一直在這座城市高高在上,前程無限的家族繼承人布羅迪就好似一塊豆腐般,轉瞬間就從頭部開始一分爲二。傷口一直延伸到了大腿根部,倒在地上之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左半身和右半身完全分開,表情恐懼,死狀可怖的屍體。
  
  圍觀的看客們在這一刻全都嚇得驚聲尖叫,化作鳥獸散,四散而逃。可克羅伊德卻絲毫沒有覺得一點恐怖,他反而看著身下已然變成屍體的布羅迪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個讓人見之都會毛骨悚然的微笑。
  
  片刻之後,他靜靜的抬頭看向手中的血紅色重劍,目光似乎穿透了重劍在看著某種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輕聲說道:「師父。這是第一百個了。我現在的實力可以殺得了那小子了嗎?」
  
  克羅伊德的表情顯得非常平靜,但在平靜之中他的目光卻是充滿了得意。血紅色重劍微微一顫,空氣之中頓時發出一聲悅耳的劍鳴,片刻之後,劍鳴消失,但血紅色重劍的劍身之上卻突然從其內部現出了一張人臉。
  
  人臉剛一現出,便微微閉眼,一邊點頭一邊淡笑著說道:「足夠了。」
  
  此言一出,克羅伊德的眼中立刻閃過一道狂喜之色,他甚至興奮的一把將地面的泥土狠狠挖出一大塊,拿在手心迅速捏碎,同時仰頭發出一聲痛快的大叫,雙眸頓時現出血紅色的光芒,激動的說道:「無奇!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快來受死吧!」
  
  然而,克羅伊德卻並非注意到,那張在血紅色重劍上顯現出的人臉,此時也暫放出了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卻比之他自己單純的大笑,要複雜,詭異,甚至是陰邪了許多。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6:57
第二百四十一章 無法回絕的要求

  百獸林的面積非常可怕,若沒有小白的帶路,恐怕,別說是再多上一個娜可露露了,即便是再多上十個人,也不可能會在短短的一個多星期內就走出這片覆蓋面積極爲巨大的森林。
  
  當然,真正能讓這個剛剛多了一名新成員的破法團走出森林的還在於,小白和無奇這一人一魔獸可以和其他魔獸交流的原因。至於身爲破法團團長的娜可露露,便只好像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的副手開口發出一些好似是鬼叫般的怪聲。
  
  「你又鬼叫什麽呢!」剛剛走出百獸林的娜可露露一臉不滿的看著無奇,說道。
  
  「別吵!我在問它前面到底是什麽地方呢!露露,你沒看到我們前面又有一片森林嗎?」再次怪叫了幾聲後,無奇沒好氣的瞪了身後的娜可露露一眼,然後繼續回頭對著百獸林西邊入口處,正蹲在一根樹枝上的小灰鳥說道:「前面真的不是百獸林?」
  
  只不過無奇自認爲是說的人話,但這話落在娜可露露耳中卻變成了鳥語,當然這也並不是無奇天生會鳥語,他會自然而然的學會鳥語,並且能聽的懂,還是完全因爲小白的媽媽送自己的那只黃金手镯的緣故。
  
  「是的!哎呀,你這個人類真是煩死了。我不理你了,反正你只要記住想去奧托曼帝國,只要穿過前面的密遠古森林就能到達了。」樹枝上的小灰鳥不爽的連連發出幾聲叽叽喳喳的叫聲之後,它便雙翅忽然一震,掉頭就向著身後的百獸林深處飛去。
  
  「你別走啊……」無奇連忙開口勸阻,卻還是晚了,「主人。」小白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無奇疑惑的回頭看了看自己右肩上懶洋洋趴著的小白,問道:「小白,怎麽了?」他這次說的是虎族的語言。
  
  「喵!」小白雙眼無神的望著自己,神情居然非常的失落,這叫聲落在無奇耳邊立刻變成了一聲抱怨:「主人,我想吃肉。」
  
  小白的話說得很慢,但無奇的眉頭卻是一皺,他並不是空間手镯中沒有肉了,其實肉的份量還有很多,而且有些還非常的新鮮,那都是他們在前幾天還在百獸林中遇到某些凶惡的魔獸,直接擊殺之後,從對方身體上割下來的。
  
  若小白只是要求吃生肉的話,他還不會皺眉,真正讓無奇內心鬱悶的是,自小白在那天自己離開拜卡斯的時候起,它便每天都要求自己烤一些熟肉給它吃。要知道,魔獸吃熟肉這已經算是很稀奇了,更爲稀奇的是,這小白就因爲那一次無奇分給它吃的烤肉就從此上瘾了。
  
  居然之後再也不吃一口生肉,這才是讓無奇最最頭痛的地方。要知道,他自己吃烤肉都只是在每天吃飯的時候隨時隨地的烤上一些而已,那種狼吞虎咽,一頓飯要吃幾十個人份量的情況無奇自然很想每天都來上一回。
  
  可顯然,這種吃法不可取,而且若他真的敞開了胃盡情的吃,那麽很快無奇便能猜到他和小白以及娜可露露的結局,除了餓死,他想不到別的可能。當然,真正讓無奇不想那麽做原因還是因爲他現在的時間很緊。
  
  白天必須傾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晚上他則必須每天保持以冥想代替睡眠的方式修練。爲了能讓自己的實力盡快突破中級修練者的瓶頸進入更高的層次,無奇非常的努力。不過,在表面上,不單單是小白,就連娜可露露這個每天和無奇開著玩笑,小打小鬧的團長,都不知曉。
  
  一方面是無奇非常享受那種一鳴驚人的感覺,另一方面他也確實不喜歡在修練的時候被人關注,就好比在普通的人類中那些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一般。無奇當然不可能是什麽世外高人,但他的實力卻早已超出普通人這一範疇,不過他卻天生喜愛這種自己一鳴驚人時給周圍所有人帶來的那種無法言喻的震驚感。
  
  以前無奇在這一方面做得很好,他也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知道他在本該是睡覺休息的時間修練,也沒人知道他每天都在以冥想的方式默默的修練,除了他自己以外,連娜可露露和小白在內,幾乎所有認識無奇的人都認爲他是一個有一些實力,運氣也遠超一般人,但卻非常懶惰的人。
  
  這一點,僅從每天無奇都不會大清早的起床,反而要睡到中午時分才蘇醒便能完全知曉。破法團自小白加入之後,無奇的頭便沒有一天不大的。他其實也不是討厭小白,只是很鬱悶。這頭明明是貓的魔獸怎麽對肉這麽情有獨鍾,而且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它爲什麽只是吃了一次烤熟的肉便從此上瘾了。
  
  還有一點最最讓無奇費解,就連娜可露露這個團長都有些無語,當初讓小白加入破法團只是一時興起,可是無奇怎麽都想不到,這頭身子只有一隻小貓咪大小的魔獸,居然飯量大的驚人。
  
  雖說遠遠還及不上無奇的飯量,但小白每天要吃下的烤肉份量加起來卻要整整超出了它自己的體形兩倍有餘。這種巨大的反差第一天就讓無奇和娜可露露二人看的傻眼了,兩人在同一時間查看了一下自己空間手镯中的剩餘食物,之後就非常默契的決定,自此開始,要控制小白的飲食。
  
  誰知,自第二天不給小白吃飽之後,它便無時不刻的糾纏起無奇這個已然用滴血認主的方式和自己建立了靈魂契約的主人來。吃不飽肚子小白自然也沒精神在兩人的身前身後蹦蹦跳跳,它只能像個懶漢一般,在無奇和娜可露露趕路的時候趴在他們任意一人的肩頭睡覺。
  
  可一睡醒,就忍不住發出兩聲無力的貓叫,向無奇這個沒用主人大發牢騷。若小白只是白天這樣,那無奇還不會真正的頭痛,最最關鍵是,小白白天睡,晚上自然睡不著了。它一睡不著,就會在無奇的身上來回不停的走呀,爬呀,甚至還用爪子撓癢癢。
  
  反正,就是用這種最最娘們,卻也是最最有效的方式,向無奇表示自己的抗議。
  
  要知道晚上可是無奇一天之中最最關鍵也是最最重要的時候,他白天從不修練,每一天都是晚上才修練。除了當初在魔獸森林的那三年他是日夜苦練之外,如今晚上修練已經讓無奇養成了習慣。
  
  現在可好,自己才剛剛閉眼開始冥想就不得不因爲小白的胡鬧而被迫中斷修練,一天兩天那還沒多大的關係,幾乎天天如此就讓無奇開始頭痛了。
  
  看著小白無神的目光,又想起現在都出了百獸林,如果再不給它好好的吃上一頓,那自己以後還怎麽過。中級修練者這種程度的實力,無奇並不滿足,他也一點都不覺得就憑自己這點實力可以保護到誰。
  
  別說是以後回巫山保護師父了,就連他身邊的娜可露露都保護不了,所以他深深的再次看了小白一眼,轉頭望向娜可露露苦笑著說道:「露露!都這麽多天了,小白也就吃飽過一次,今天我們反正已經走出百獸林了,你就讓她再痛快的吃上一頓,好嗎?」
  
  娜可露露沒好氣的白了無奇一眼,美目一瞪,說道:「鼻涕蟲!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喊我團長!團長!不要再叫我小名!現在我的身份可比你高一級。就算是請求,也是你剛才那種語氣求的嗎?」
  
  小白讓無奇很頭痛,娜可露露的臭脾氣同樣好不到哪去。無奇此時的內心非常的煩亂,然而他在看到娜可露露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教訓自己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笑了。
  
  不過很快,他就在對方的白眼中,把剛剛暫放的笑容立刻收斂,雙掌合十,恭恭敬敬的彎腰鞠躬,深表歉意的說道:「是。娜可露露團長閣下,我錯了。現在我請求您能答應我的要求,讓我們的小白弟弟能夠吃一頓飽餐。行嗎?」
  
  這話本來是非常恭敬的請求,不過落在娜可露露耳中卻那樣的刺耳,而且她雖然看不清無奇此時的表情,卻從對方的話語間聽出了一絲譏諷的味道,內心頓時有些生氣。不過,她卻也奇怪的沒有生氣,反而被無奇的這番話氣笑了。
  
  然後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對無奇表現出一副極其滿意的神情,說道:「這就對了嘛,以後有什麽需求就該這麽對我說話,知道了嗎?」
  
  聽到這話,小白是聽不明白,它只能聽得懂無奇的話。可娜可露露的話音剛一落地,無奇的眼睛便頓時一亮,他滿臉喜色的問道:「這麽說,團長閣下,您是答應咯?」
  
  娜可露露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臉上表情頓時一變,笑容一收,面色微怒著說道:「答應你才怪!鼻涕蟲,別想再用這種方式忽悠我。我們的食物不多了,再讓小白盡情的吃一次,我敢說,我們還沒走到奧托曼帝國的邊境,就已經餓死了。
  
  再說前面還有一片森林要走,哪有這麽多食物。我剛才把氣息稍稍向內擴散感受了一下,前面的森林邊緣根本就沒任何魔獸的氣息。你難道打算就只考慮讓小白痛痛快快吃飽一頓,以後就不管了?」
  
  要說責任心,只是這一句話就明顯讓娜可露露把無奇比了下去。不過無奇也同樣無奈,他並不打算把自己不希望被小白打擾的真相告訴對方,卻努力思索了之下,說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開口道:「那這樣。團長,你就讓小白今晚好好吃一頓吧。全飽不行的話,你看半分飽怎麽樣?」
  
  現在的食物全都放到了娜可露露的空間手镯之中,所以無奇只能用商量的口氣。但他的這次提議卻起到了先前那番苦口婆心的勸說都沒有起到的良好效果,娜可露露居然沉思了半晌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無奇的內心頓時一喜,「小白,今晚你可以多吃很多肉了!團長說了,讓你吃個半飽!」他立刻開口把難得的好消息告訴了還懶洋洋的趴在他肩上的小白。小白的雙目頓時一亮,它的身子就好似突然觸電了一般,急速的顫抖了一下之後,居然「嗖」的一下從無奇的肩上一躍便跳到了娜可露露的肩上。
  
  然後,就好似見到了親人一般,異常親暱的用自己的小腦袋不斷的摩擦著娜可露露的小臉。「小白,別這樣,好癢啊!」娜可露露一邊親暱的撫摸著小白的腦袋,一邊則面露微笑著看向無奇,畫風突然一轉,說道:「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今晚,再告訴我一項高級魔法的修練方法以及施展出來之後,會有什麽效果。」
  
  無奇頓時一怔,隨後一臉後悔的點了點頭。自己把無名古卷中關於魔法修練的方法告訴娜可露露只是一時興起,誰知對方居然興趣異常的濃厚,只要一把一種新的高級魔法鑽研的差不多了,就來找自己詢問另外的高級魔法。
  
  娜可露露當然不可能掌握高級魔法,但她的實力卻足以明白其內大部分的奧秘,無奇也不是吝啬不願告訴娜可露露無名古卷中那些數量衆多的各類魔法。只是他晚上需要時間修練,每一次把一項新的魔法告訴娜可露露,他都會遇到對方各類氣息古怪的問題。
  
  對方是團長,又是他必須照顧的娜可露露,況且還是一位迷人的美少女,他自然無法拒絕對方的請求,可這樣一來,卻明顯會耽誤自己不少的時間,所以無奇自告訴了娜可露露三個高級魔法之後,便不再多說了。
  
  任憑娜可露露如何要求,他都不再打算透露,誰知今天這名少女居然硬是抓住了自己的軟肋提出了要求,他沒有選擇,只得答應。強勢少女娜可露露再次讓無奇在剛剛走出百獸林的興奮之餘,內心再次苦歎了一聲:看來,今晚的修練又要泡湯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6:58
第二百四十二章 修練的新方向

  明月之下,光影斑駁,夜空上星光點點,地面卻是黑暗一片。黑夜覆蓋了大地,同時也把地面上生活著的各類生命體帶入了睡眠。深夜時分,幾乎所有在百獸林的夜行魔獸都紛紛睜開了雙眼,開始了它們自己的行動。
  
  有尋找比自己更弱的魔獸做爲食物的,也有尋找新的逃跑路線躲開高級魔獸追殺的底層魔獸,甚至更有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夜行魔獸聊天的情況出現。但卻惟獨沒有一頭魔獸像小白現在這樣能在保持清醒的狀態下,安安靜靜的趴在地上良久都不出聲,甚至連動都懶的動上一下。
  
  它此時唯一在做的一件事便是吃,不停的吃,痛快的吃,吃的很爽快,吃的很滿足,只是感覺食物的份量比自己的預期要少。當然份量雖說和自己的預期相差巨大,但這些已然全都被娜可露露用火系魔法烤成熟肉的食物卻比之平常它所吃的份量就要多上太多了。
  
  所以小白非常滿足,甚至爲了讓自己的食慾得到最大化的滿足,一邊吃還一邊用鼻子不停的嗅著從烤肉中不斷傳出的香味,那種味道它百聞不厭,每一次都會讓它有種陶醉的感覺。
  
  躺在帳篷中的無奇,微微從帳篷中拉開了一條細縫,瞄了一眼靜靜吃著烤肉,眼裡只有烤肉的小白嘴角微微一挑,內心很是高興。他忍不住輕聲說道:「你這家夥,今晚終於安靜了。」
  
  說完,他又把帳篷另一邊也拉開了一道小縫,向小白身側一個還閃著火光的帳篷看了一眼,嘴角再次微笑著一挑,搖頭說道:「露露。真沒想到你對魔法居然這麽癡迷。都這麽晚了,還不睡。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不這樣,我今晚又哪會有時間修練呢?」
  
  一絲自嘲的笑容在無奇臉上閃過,他再次輕輕的搖了搖頭後,便收回了目光就好似一尊側臥的羅漢一般,靜靜的躺在地上,人卻開始了冥想。
  
  進入冥想的刹那間,無奇的體表立刻現出了一道淡淡的藍光把他的全身完全包裹,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這層比紙還要薄,就和水一樣透明的光芒,若隱若現,幾乎如同虛無。
  
  冥想修練第一步,乃是依靠自身的意識刻畫圖片,無奇並不知道圖片大成自己的實力會提升到什麽境界,但他至少明白了一點。絕對不會太弱。否則,自己也不會如此執著的進行咒術的修練。
  
  這種自信不單單來自於無奇對咒術這種特殊修練功法的著迷,還因爲在長期的戰鬥下他所積累的戰鬥經驗給了他深刻的體會。咒術,既沒有誇張的力量也沒有可怕的速度,甚至連魔法的大片殺傷力的都不如。可是咒術的真正用途卻是奇。
  
  不錯,正如他自己的名字中的一個奇字一般。咒術的最大特點便是神秘,奇的讓人難以想像,奇的讓人難以理解,奇的讓人難以招架。
  
  這點,不需任何的謙虛,自己通過三年刻苦修練咒術創出的腹瀉術以及在生死關頭腦中靈光一現創出的瘙癢術都是最好的證明。這兩項無奇目前所掌握的絕招,雖不能說威力無窮,但至少都能誇張的一點說,這是一種奇特的足以讓人汗顔的絕招。
  
  如果不是第一次和無奇交手,那無奇很清楚,只要自己的絕招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絕對很難獲勝。因爲他的這兩項絕招,都有很多方法可以預防。
  
  可如果是第一次和他交手,那麽他絕對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讓對方吃癟,甚至就連實力高出自己整整一個境界的高手,他也完全有一戰之力。高出兩個境界,那就不好說了,無奇沒有遇到過,所以也不會妄自尊大。
  
  當然,這也只是無奇自己的估算,像娜可露露的老師耶利亞那種身邊有像奧梅拉那種可以範圍攻擊的魔獸,他就徹底沒轍了。或者,如果遇到那種速度快到幾乎讓無奇根本沒有時間施展絕招的對手,他也感覺非常的無力。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無奇,甚至讓他在冥想的狀態突然一停,立刻打斷了修練。無奇沒有起身,他也沒有坐起,只是保持著側臥的姿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內心說道:腹瀉術必須要貼身捕獲住對手的氣息才行。而且還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方的氣息放入咒印球。
  
  如果慢了,或者遇到像白狼這麽快的攻擊,我根本就沒時間去做這些。要是我能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定我的實力就可以突破中級修練者的瓶頸進入高級修練者了。
  
  想到這裡,無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輕聲自語了起來:「腹瀉術的問題解決應該能夠找到辦法。可是這瘙癢術的問題就大了。從創出這一招到現在,也只是在剛剛創出這一招的那次真正的成功過。
  
  那個惡魔最後怎麽死的,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不過當初只是瘙癢術剛一發動,它就因爲受不了了,特地向我這個實力遠不如他的人類求饒。這一招,如果運用得好,我絕對可以和高出我一個境界,不,說不定連高出兩個境界的高級修練者都能鬥上一鬥。」
  
  無奇的眼中立刻閃出興奮的光芒,但隨即這種興奮的就被失望所取代,一聲充斥著無奈的歎息之後,無奇默默地搖了搖頭,再次閉上了雙眼,暗道:可惜,這瘙癢術的發動與腹瀉術完全相反,必須要用我自身的氣息偷偷的鑽入對方的體內。
  
  成功率實在太小,而且施展時,我還必須在對方不發現的情況下盡量把從自己體內分離出的氣息控制到最小的程度,氣息這麽小,太容易因爲周圍環境的突然改變而潰散。
  
  除非我全神貫注,不考慮任何別的事,專心致志的操控這一絲氣息才行。當時能夠成功,也是因爲我身體無法移動,即便想要閃躲也有心無力的情況下,才成功的。正因爲抛棄了其他的雜念,所以才成功了創出了這一招。
  
  要是在施展瘙癢術的時候,我能夠同時分離出更多的氣息就好了。
  
  這兩招的破綻太大,幸虧我還有無名古卷這本書可以暫時做爲武器使用。還有,多虧了醫療術的功效,否則就我這點能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催眠之眼威力雖然不凡,但卻距離太近,也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可是,實力一直維持在中級修練者也不是辦法,我必須再想想辦法。
  
  想到這裡,無奇的眉頭突然一皺,陷入了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似的,猛地從地面坐起,一拍手,興奮的自語道:「我懂了!爲什麽我的咒術破綻極大,因爲這還是兩種極其粗陋的咒術。
  
  就好比冥想修練時的畫圖修練,我現在的意識只能畫出一些粗線條的東西。至於細線條的東西,卻遲遲無法畫出,這就和我現在的咒術一樣,其實還並不完善。也許,當我能依靠意識畫出一些細致的鳥獸,或者是螞蟻的時候,我的實力就應該能突破瓶頸了。一定是這樣,就從畫一隻靜態的麻雀開始……」
  
  話音一落,無奇便再次側臥於地,腦中的意識立刻開始勾勒麻雀外部線條的冥想。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鼻涕蟲!起床啦!」一聲憤怒的咆哮突然好似閃電一般鑽入耳中,剛剛結束了冥想的無奇立刻渾身一顫,緊張的從地面跳起,一眼就看到了娜可露露那張因爲討厭自己睡懶覺而氣的漲紅的臉。
  
  無奇立刻歉意的撓了撓頭,陪笑道:「不好意思,露露,我又睡過頭了。」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露露,以後你要叫團長!團長!知道沒有?」娜可露露臉色怒氣未消,卻先白了無奇一眼,用老師教導學生的口吻說道。
  
  這種說話方式已經在她的生活中養成了習慣,所以她也並不打算改正,反正面前的男孩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她也很享受這種能每天訓斥一下無奇的生活。
  
  「是,是,是!團長閣下。」無奇連連道歉陪笑著說道,他此時的笑容並不猥瑣,反而非常的開朗,甚至是陽光。
  
  娜可露露頓時看的一愣,心道:這小子怎麽一下子變成陽光少年啦?他也會這種笑容?
  
  小白卻沒娜可露露內心那麽驚訝,昨晚它吃的很爽,此時正一動不動趴在地上打盹做夢,完全沒有被娜可露露剛才那一聲好似雷鳴般的嗓音驚醒。
  
  無奇也同樣被娜可露露發愣的表情弄得一怔,他連忙把手放在對方眼前連晃了幾下,說道:「團長,你沒事吧?怎麽了?」
  
  此言一出,娜可露露頓時一臉尴尬的回過神來,看不都沒有看無奇一眼,便冷哼一聲,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生氣的說道:「你個鼻涕蟲。知道今天浪費了多少時間嗎?
  
  照你這種速度,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奧托曼帝國啊?豈不是要餓死在這裡?快點收拾帳篷,抓緊時間,現在就進密遠古森林吧。我可不想再在這種隨時都可能迷路的森林裡待太久,我真是怕了。」
  
  「遵命!團長閣下!」無奇立刻雙腿一靠,恭恭敬敬的對娜可露露的背影行了一個軍禮,這種軍禮還是他在巫山的時候從師父嘴裡聽過的。而且,這種軍禮是只有下級面對上級的命令時才會做的姿勢,做了這個姿勢就代表自己比對方低上一等,承認對方比自己強。
  
  無奇自然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輸的人,但他此時卻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只是想通過這個姿勢,表示一下自己興奮的心情。因爲昨晚的沉思,包括後來的冥想修練都讓他受益匪淺。
  
  雖說實力仍舊維持在中級修練者巅峰的程度,但昨晚自己在帳篷裡做所的一切,卻好似給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冥想修練打開了一扇窗戶,找准了今後自己該在哪方面努力的方向,所以他現在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沒有任何別的雜念。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6:59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人類與精靈一族
當無奇和娜可露露以及小白一行人進入密遠古森林之時,他們並不知道這片看似平靜的森林內部此時正進行著一場殘酷的厮殺,這並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也並非如百獸林中那些妄圖馴服稀有魔獸的馴獸師與魔獸之間的小型戰鬥。而是一場真真正正的大戰,一場名副其實的侵略戰爭。
  
  不是魔獸侵略人類,而是人類以他們雄厚到足以驕傲的實力,企圖侵吞這片在奧托曼邊境一直保持了數千年安寧的森林。
  
  而令人諷刺的是,引起這場戰爭的真正原因卻並非是因爲森林的罪過,而是和這片森林有著同樣悠久歷史的一個種族的存在才讓這些人類有了妄圖收服這群生命體的野心,甚至是妄想。
  
  精靈族生活在密遠古森林的最最中心地帶,占地連整片森林十分之一的面積都不到。但這片森林之所以會與衆不同,也正是因爲生活在森林內部,那群長相與人類酷似,卻又完全不同的精靈族存在的緣故。
  
  侵略精靈族,派出軍隊的自然是奧托曼帝國,但這卻並不是劍聖亞伯的意思,更不是他所關心的話題。真正想要侵略,而且已經開始侵略,並對這場侵略自信滿滿,打算戰後收服精靈一族並奪取精靈族世代傳承之術的人卻來自奧托曼帝國。
  
  或者可以這麽說,打算把精靈族收服,編爲自己的一支特殊小隊,或者通過精靈族的世代傳承弓術訓練出一批強大的弓箭手部隊的人,正是一名在奧托曼帝國軍隊任職,而且在邊境的職位,還是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勒普,也就是這次侵略戰爭的總指揮官,他此時正異常興奮的在指揮大帳中打盹,眼睛微微的閉著,可嘴角卻不時會有微笑閃過。如果不是認識他的人,絕對會認爲這名長官此時正在休息。
  
  可勒普身邊正襟危坐,滿臉緊張的中年大鬍子劍士,卻一邊握著腰部的劍鞘,一邊心情忐忑的看著營帳的入口,喉嚨不停的做著吞咽口水的動作,似乎他現在很渴,可他卻連自己桌前的咖啡涼了都沒有喝上一口,不禁讓人感覺有些怪異。
  
  其實勒普很清楚,自己這名最最得力的手下在擔心什麽。「別擔心了。沒事的。精靈之家過了中午,就不存在了。我們的勝算百分之百。」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勒普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雙眼微微一眯,輕笑著說道。
  
  樣子非常的隨意,眼神也沒有什麽光彩,但他臉上透露出的自信卻是溢於言表。
  
  大鬍子男子微微抬頭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又立刻低下腦袋,心情有些不安的說道:「勒普大人,我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會發生。我知道您的作戰不會有任何的錯誤,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我就是靜不下心來。」
  
  「你啊。」勒普知道大鬍子男子是什麽人,可即便對對方非常了解,他還是非常不滿意對方的回答,忍不住指責了對方一句。
  
  這名大鬍子劍士可是已經從軍整整三十多個年頭了。如今對方已經滿了四十高齡,一個四十歲的老兵在以前做小兵的時候勇猛異常,毫不畏懼,當了副官之後卻還忽然像個娘們一樣瞻前顧後了起來。
  
  這不禁讓勒普的內心有些生氣,但這種不開心也只是如同流星一般,在他的眼眸中一閃而逝,他便立刻默默的搖了搖頭,平淡說道:「放心吧。你可別忘了,今天可是我親自指揮作戰。
  
  精靈族的弓箭手確實很強,不過很可惜,那些實力達到大師級程度的老精靈都在前不久老死了。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才發動了這場戰爭。他們如今沒有外援,自身種族之中又沒有強者守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不會輸的。今天我們必勝!」
  
  勒普的吐字铿锵有力,聲音渾厚,臉上挂滿了無法動搖的自信,隨口一談便有一股不可動搖的氣勢蓦然散出。大鬍子劍士立刻被這股氣勢感染,他一直因爲不安而深鎖的眉頭終於立刻放鬆,整個人瞬間好似被突然注入了某種力量一般,雙眼一亮,精神百倍,認同的點頭說道:「大人說的對!」
  
  這時,一名士兵興奮的跑入營帳,一見到勒普便立刻單膝下跪,抱拳說道,他的語氣非常的激動,「報告大人!前線大吉!我們在精靈之家東,西,北三個方向埋伏的士兵已經順利把妄圖逃出的精靈族人完全捕獲,沒有捕獲的精靈族人也已經全都被我們趕回了精靈之家。
  
  而在南面一直偷偷潛行的劍士小隊剛剛順利的潛入精靈之家,展開了厮殺,並且已經發現目標,精靈族的老族長。目前並未成功斬殺精靈族老族長,但我方現在處在局勢最有利的位置,請大人下達下一步的指示。」
  
  士兵的話音一落,大鬍子劍士的臉上立刻笑容更濃了,而勒普更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哈哈大笑,輕輕一揮手,笑道:「好!現在立刻讓埋伏在東,南,北三個方向的三路大軍一同出擊,只要殺死精靈族的族長即可。其他精靈族族人只要願意投降,全部俘虜。」
  
  「是。」士兵得令迅速的退出了營帳,勒普的營帳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不過和一開始不同的是,此次的安靜卻不再帶有任何不祥的氣息,有的只是因爲戰況的順利發展,而充斥在四周的興奮與激動。
  
  密遠古森林內最中心,一片占地連整片森林十分之一面積都不到的中心位置,此時正上演著一場血腥殘暴的小規模戰爭。
  
  在這裡,原本一片安詳的精靈一族一個個眼中都失去了原本的溫和之色,取而代之的都是因爲怒火而發紅的雙眼,甚至目光之中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怨恨。
  
  一隊由二十多位初級劍士組成的小隊正在精靈之家瘋狂的厮殺,他們揮舞手中的長劍就好像是切豆腐一般,毫不留情的把身邊經過的每一個精靈族的族人砍殺。不論是年幼的孩童,還是年長的老者,就連懷有身孕的精靈族婦女都不放過。
  
  場面非常的血腥,更是異常的殘忍。精靈族從老到小,全都是弓術精湛的天才,但可惜的是,弓箭之術再高卻也無法回避弓箭手在近身戰中的劣勢。
  
  看到自己的母親,孩子,甚至是妻子在一把長劍的一起一落間便就此喪命,所有的精靈族青年都拿起了自己手中平日裡每天都必須訓練的弓箭,向這些把他們激怒的人類瘋狂的射擊。
  
  精靈族的弓術傳承了不知多少年,實力非常的可怕,當所有族內的青年都聯合在了一起之後,原本只能聽到自己族人慘叫聲的戰場立刻便在一場宛如暴風雨般的箭雨中多出了十餘具人形刺猬。
  
  劍術小隊二十多人刹那間便死去了一半,但剩餘的那一半劍士,卻好似根本就沒有膽怯之心的傀儡一般,居然不顧死活的提劍上前,仿佛是一個個不明白生命到底有多重要的瘋子,紅著眼,迎著再次如同暴雨般的箭雨不要命的衝上。
  
  「叮!叮!」一名劍士順利的用劍擋開了兩根瞄准了自己雙眼飛來的羽箭,但他的心臟卻同時被三根羽箭直接射中,臉上的喜色才剛剛展現,還沒來得及感受痛楚,便已然在瞬間身死。
  
  「噗噗噗噗!」他倒下的同時,身邊四名同伴還沒他的運氣好。即便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瘋狂的揮舞長劍,卻連一根羽箭都沒擋開就直接變成了四隻人形刺猬,直接轟然倒地。
  
  一名身形閃躲極其巧妙,運氣極佳的青年劍士幸運的活了下來,沒有被第二波的箭雨射死,但他拿劍的右臂,以及雙腿卻還是分別插著三根流淌著鮮血的箭頭。
  
  第三波箭雨襲來,青年自知無法活命,不再閃躲,反而看准了離他最近的一名精靈族男子,踏步上前,閃電般的釋放出了自己最強的絕招。
  
  一聲慘叫從那名精靈族青年的口中響起,他整個人立刻好似一塊豆腐般,被那名拼死一搏的劍士直接攔腰斬斷,口出噴出一大口鮮血之後,便那麽突然的死了。當然,在他身死的同時,他身邊的幾名精靈族射手也無法閃躲一同遭受了被人腰斬的淒慘下場。
  
  青年劍士仰頭發出一聲痛快的呐喊,他覺得自己這次又成爲了第三波箭雨下,最最幸運的那個人,卻才剛剛發出那聲呐喊,呐喊便在瞬間變成了悶哼。
  
  青年劍士頓時面露驚愕之色,隨即他的表情便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一根羽箭直接從他的後腦射入,從他的眉心貫穿而出,箭頭之上隱有白色的粘稠物和濃厚的鮮血流淌。
  
  精靈之家的戰鬥很快結束,不過當這些精靈族青年合力殺死僅僅二十多名劍士組建而成的入侵者之後,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因爲獲勝而流露出的喜色,甚至連歡呼都沒有一個人去做。
  
  因爲就在這二十多名實力高強的人類劍士全都倒地之時,幾乎所有參戰的精靈族人都看見,密密麻麻好似螞蟻般數量龐大的軍隊,正浩浩蕩蕩,好似洪流一般,瘋狂的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的家園湧來。
  
  所有的精靈族人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都在內心升起了一絲難以壓抑的恐懼,但這絲恐懼卻在老族長的一聲喝令下,全都奇異的轉化成了力量。
  
  不過讓他們絕望的是,當這些精靈族人同時拿起手中的長弓打算拼死一戰之時,他們卻痛苦的發現,這些好似魔鬼大軍一般慢慢靠近家園的人類竟然全都一個個全副武裝。身穿著幾乎把全身包裹的沒有一絲縫隙的重甲不說,居然還各個健步如飛,與剛才那二十多名輕甲劍士一樣,全都一個個手拿長劍,眼中凶光閃爍不斷。
  
  「修斯!你快帶著你弟弟一起走!現在他們還沒發現你才是我們家族的現任族長,只要你和修瑪活著,我們精靈一族就不會滅絕。快走!」老族長的內心猛地一顫,他突然回頭,神色異常緊張的看著身邊一直好似一尊守護神般保護著自己的親孫子,開口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0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投降還是抵抗

  「我不走!」身高足有兩米開外,卻身材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精靈族男子低頭看著面容蒼老的爺爺,執拗著搖頭說道:「爺爺。即便是今天死在這裡,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是不會逃跑的。我們精靈族不允許有懦夫存在。」
  
  說完,他轉身看了身後如一尊鐵塔般站在自己身旁的弟弟,說道:「修瑪。我們一起保護好爺爺。」
  
  「好,大哥!」身高和修斯相同,可身材卻比自己的這位哥哥要健壯不少的修瑪,面色堅定的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目光投向修斯,對方的眼中也同樣閃著和自己一樣堅定的目光。
  
  兄弟倆的對話顯得非常悲壯,事實上他們此時所處的環境也確實可以用悲壯來形容。雖說身周還有數百名家族中的青年射手正在傾盡全力的保護己方三人,但隨著人類重甲劍士的三路合圍,處在最外圍的那數百名精靈族人已經出現了死傷。
  
  這些保護老族長和修斯修瑪兄弟的上百名護衛雖說仍在不停的瞄准射擊,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臉上全都漸漸的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畏懼之色。
  
  老族長迅速的掃了一眼四周,隨後他把目光投向遠處突然停住了進攻腳步的人類劍士大軍,焦急的回頭對身邊這兩名精靈族的護衛說道:「現在我們已經被他們三路包圍。還剩下最後一條逃生的道路,修斯。我現在以前任族長的名義命令你,立刻給我離開這裡。帶上你的弟弟修瑪,不許反抗。」
  
  老族長的話音一落,修斯和修瑪二人的臉上立刻現出憤怒之色,他們並非是在對爺爺趕自己離開而生氣,而是在痛恨把他們精靈一族逼入絕境的人類。那些身穿著重甲的劍士大軍,此時在兄弟二人的眼中就仿佛是一群出賣了靈魂的魔鬼,正在殘暴無情的殺害他們的同胞。
  
  「爺爺!」「爺爺!」修斯和修瑪幾乎同時開口表示了自己的抗拒,但可惜的是,他們的這次抗拒卻並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十名從百名精靈族護衛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護衛幾乎同時出手制住了修斯和修瑪兄弟兩人的雙手,連兄弟二人再次發言的機會都不給,便同時用兩塊碎步塞住了二人的嘴,好似對待一名重犯一般,齊力將這兩名精靈族的未來之星強行帶離了這裡。
  
  不過,他們在離開老族長身前的時候,全都不忍的回頭看了皮膚已經變得好似老樹皮般褶皺的老族長一眼,一滴眼淚幾乎是同時在十名精靈族護衛的眼中打轉,但誰都沒有真的讓它流下,而是齊齊一咬牙,把這滴難以宣泄的淚水留在了自己的心裡。
  
  足有上千名的重甲劍士大軍同時在精靈之家前十多米的位置停下腳步,擺出了時刻戒備的姿勢,不敢有任何大意,警惕的盯著前方一排木柵欄內,那些生著一身綠皮膚,耳朵尖尖,雙眼發綠的精靈族射手,屏息不語。
  
  「投降吧。」這時從劍士大軍的後方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這聲音一聽便知距離這裡非常的遙遠,只不過由於發出這聲音的主人實力非凡,所以每一名精靈族的族人都聽的非常清楚。
  
  「投你奶奶的降!想要我們投降。休想!」一名精靈族內脾氣火爆的青年忍不住大聲開口罵道。
  
  他話音一落,剛才那個人類的聲音並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冷冷輕笑了兩聲之後,心平氣和的說道:「你們精靈族的人都像你一樣脾氣火爆嗎?要都是這樣,我倒是很欣賞你們的勇氣呢。
  
  不過,現在的處境好像對你們很不利。投降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只要投降,我答應會以最好的禮節對待你們。但是,我要告訴剛才說話的那位朋友一件事,不巧我很不喜歡你剛才和我說話的那種語氣。
  
  而我這個人呢,對討厭的人是絕對不會留情的。所以即便是待會你投降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的一開始還冷言挑釁,可當話說到最後一句時,卻語氣明顯一變,不再平和反而變得陰冷起來,顯然這名說話之人動怒了。不過,他的這番話卻明顯是在用大棒和麵包的方式威逼利誘還活下來的精靈族人,使其內部産生動搖。
  
  事實證明,他的話最終還真的起到了效果,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竟然真的讓一直沉默的精靈族人內部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只要投降,就會用最好的禮節對待我們,這不就是說,他不會殺我們嗎?」
  
  「可不是嘛。不但如此,從這人說話的口氣來看,他似乎就是這些劍士大軍的首領,他說的話,應該可信。」
  
  「可是,你們不覺得他是在騙人嗎?要知道,他可是人類,而我們是精靈一族。人類和精靈怎麽可能共同相處相安無事?如果他真的對我們好,又爲什麽要攻打我們?」
  
  「對啊。而且還選擇了我們精靈族實力最最薄弱的時候攻擊,這個人類,不可信啊。」
  
  「可惡!如果不是我們族內的五位長老全都因爲壽命到了極限紛紛去世,我們精靈族又怎麽可能會怕這些人類。」
  
  「老族長!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呀?」騷動的最後,不管是有心要投降還是打算誓死和精靈之家共同生死的族人全都把決定權交到了他們中間,這位昔日實力強悍此時卻已然進入暮年的老族長身上,其中一名代表開口問道。
  
  精靈族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精靈族的族人期間不知傳接了多少代,時間遠遠超過了面前這些劍士所屬國的建國歷史。一個擁有如此悠久歷史的種族怎麽可以輕易的毀在自己的手上?
  
  老族長不願意看到自己身邊這些才剛剛踏入壯年,生命的進程連一半都沒走完的族人們親眼死在自己的眼前,如果可以,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投降。但是,此時的老族長卻不能投降。
  
  因爲他很清楚這些士兵對精靈之家發動攻擊的理由只是簡簡單單的接受命令而已,真正指揮著士兵們作戰的是那名剛才開口用異術把聲音從遙遠的前方傳至此處的那個高手。
  
  老族長活了一千多歲,這一輩子他雖說並未出過精靈之家半步,但他的見識卻並不少,甚至只是一聽剛才那個不願現身的人類所說的話,他就已然想明白,對方會突然在自己族內最最薄弱的時刻發動侵略戰爭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麽。
  
  老族長的眼中現出睿智的目光,他深深的看著前方,輕歎著說道:「孩子們。我知道你們之中一定有很多人不願意這麽年輕就死去,因爲我們精靈一族擁有比人類要長整整十倍的壽命。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突然發動侵略,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麽呢?」
  
  此言一出,不管是內心已然動搖有了投降意願的族人,還是從始至終一直忠於精靈一族的族人全都不由得一愣,同時屏住了呼吸,開始深思起來。片刻之後,老族長身邊的所有精靈族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恍然大悟著深吸了一口氣,深綠色的眸子中全都現出了「原來如此」的目光。
  
  「對。」老族長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目光突然一凝,認真的說道:「圍殺我們的劍士,只是棋子而已。
  
  真正想要殺我們的就是剛才那個說話的人,他應該就是他們的指揮官了。所以,這場侵略,並非是所有人類對我們有了滅族的想法,而是那名指揮官想要借這次我們族內虛弱之際,以侵略我們一族的方式來獲得他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裡,老族長的面色突然一沉,低聲說道:「我不知道這名指揮官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們精靈族有修練弓術的功法,但他絕對想要這件東西。
  
  幸好,我已經提前把他交給了修斯,可爲了修斯和修瑪的安全,我們絕對不可以把這件事說出來。當然,即便是有誰說出來,我想那名指揮官也不會相信他想要的東西已經不在這裡了。孩子們。」
  
  老族長的眼神蓦然一變,他慈笑著看了看身邊這些血氣方剛的好青年,深表歉意著說道:「我對不起你們。修斯和修瑪才剛剛逃離這裡,他們倆是我們精靈族最後的希望。今天,不管我們投降還是不投降,只要那名指揮官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我想即便有誰投降了,他也不會放過你。
  
  所以,我們必須堅持抵抗,也只有我們誓死抵抗,堅持的時間越久,那名指揮官才越會相信東西還在這裡,修斯和修瑪也才越有希望逃過這場災難。孩子們,請允許我再用最後一次族長的名義請求你們,與我一同奮戰到底!」
  
  沉默,長久的沉默。
  
  老族長的一番話讓所有精靈族人宛如迷霧般的內心都變得清晰起來,每一名精靈族人都在聽完老族長的話之後,目光一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而把內心所有想法全都告訴自己族人的老族長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緩緩轉身,一步一步的向著人類劍士大軍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材非常瘦削,綠色的皮膚已然枯瘦的好似一張度過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樹皮,臉上的皺紋褶皺的就好似被人在臉上劃出了十幾道溝壑一般,異常的蒼老,目光更是黯然。
  
  不過,在一聲上百名精靈族族人共同發出的「奮戰到底!」這句只有四個字的簡單話語之後,他的精神卻頓時爲之一振。
  
  整個人雖說並無任何明顯的表情,但目光卻瞬間好似被注入了無數道有形的能量一般,刹那間便射出了奪目的光芒。腰更是挺得筆直,整個人就好似一下子年輕了數百歲,轉瞬間又回到了壯年時期一般,透出一股從內而外的自信,以及不屈於任何人的氣勢。
  
  只是一瞬間,便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遠處劍士大軍爲之一呆。
  
  一直在指揮大帳用氣息感受著戰場內情況的勒普,頓時眉頭一皺,他憤怒的一把抽出懷中的長劍,對著身前的帳篷猛地一劈。一聲紗布被突然撕裂的輕響蓦然傳出,同時還帶出了勒普那好似狂風咆哮般的怒吼:「給我殺!」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1
第二百四十五章 腥風血雨的侵略

  一聲喝令出,腥風血雨現。
  
  在勒普這聲暴怒的咆哮傳入精靈之家上空的同時,幾乎所有的重甲劍士身子全都不由得一顫。
  
  有對即將到來並且已經到來的厮殺內心感到害怕的人,有天生就對厮殺有著某種癡迷的人,也有預見自己即將因此一戰最終斬獲榮譽而興奮的內心狂跳的新兵,還有對屍體橫飛,血液四濺的未來感覺到麻木的老兵。
  
  但不管是哪一種,誰都沒有抗拒這聲命令的能力,「殺!!!」隨著第一位血氣方剛的青年劍士悍不畏死的手持長劍衝出重甲劍士大軍,身後的其他劍士大軍全都好似被領頭羊牽引的羊群一般,齊聲發出一聲壯膽的大吼之後,宛如一群數量龐大的蟻群般,發瘋似的從東,西,北三個方向直奔面前的精靈之家而去。
  
  精靈族的所有人,動作異常齊整,此刻他們的眼中從未有過現在這般平靜,就好似波瀾不驚的湖面,如同鏡面一般,掀不起一絲的波瀾。拉弓上弦,瞄准目標,然後放箭。所有精靈族之人全都做著同樣的事,他們箭無虛發,目光堅定。
  
  一箭出,他們不會因爲羽箭成功射穿了一名劍士的頭顱而有任何的欣喜,反而全都好似一台台沒有任何情感的機器一般,射完一箭,便再放一箭。但他們卻並非真正的機器,而是每個人都在不斷放箭的同時在內心不停的告誡自己:我要再堅持一會,我一定要再堅持的久一些。
  
  老族長的鼓舞顯然起到了最佳的效果,那些一開始還有二心的族人們此時已經勇敢的站到了家園的最外圍努力用自己手中的弓箭,守護只屬於他們的這片領土。而那些本來就始終如一忠誠於精靈之家的族人則是在看到這些原本存有二心的同伴奮勇殺敵之後,內心同樣受到鼓舞,變得更爲骁勇,更爲可怕。
  
  是的,用可怕二字來形容此時的這些精靈族人,一點都不爲過。
  
  人類的劍士大軍是數量非常龐大,但他們畢竟只是劍士,劍士的最大優點便是近戰時實力極其的強大,但劍士最大的缺點恰恰正是他們最大,乃至是最致命的弱點。在沒有近身以前,一名再強的劍士也和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當然,這是特指在精靈族這個自古便一直鑽研弓術種族的瘋狂攻擊之下。爲了保護家園,爲了能拖延更長的時間讓精靈族最後,也是最精英的血脈能夠延續,所有人的精靈族人全都一個個殺紅了眼。
  
  隨著眼前劍士大軍靠的越來越近,他們拉弓放箭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快到幾乎用肉眼已經只能看到一片拉弓放箭的殘影而已。大片好似暴雨般的箭雨從天而降,有的甚至是直接橫著,好似一堵範圍巨大的牆壁一般,向著正一步步迅速靠近精靈之家的劍士們瘋狂撲去。
  
  箭雨落下,人類劍士大軍之內必定會響起一大片的慘叫之聲,同時在箭雨灑落之地,也必定會出現一大片全身插滿了箭矢,被射的好似一隻刺猬般的屍體。有已經活過半百的老兵,也有正處在壯年的新兵,甚至就連還未成年的少年劍士都有。
  
  不同年齡的劍士倒下,伴隨而來的是他們倒下之時,代表著不同情緒的眼神,有不甘,有自嘲,還有解脫。
  
  但不管是誰倒下,不管倒下多少劍士,幾乎每一名在精靈族強大到可怕的箭雨攻勢下倒下的劍士全都眼中有著一絲共同的目光,這種目光無法掩飾,也根本不需要掩飾,因爲他們已經死了。
  
  驚愕!對,就是驚愕!
  
  不管是被箭雨射成刺猬的劍士,還是只被一支羽箭直接貫穿心臟或者是眉心的劍士,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他們很清楚,自己身穿的重甲到底意味著什麽,那是他們在經歷了無數次測試之後,確保可以在弓箭手的全力射擊下,不受任何傷害的鎧甲。
  
  但是,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自己的鎧甲在這些精靈族人的面前就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一般,居然沒有絲毫的抵抗力。不單單是倒下的劍士面露驚愕之色,那些僥幸在一波波箭雨下存活的士兵們也同樣內心驚愕,甚至是比之已然氣絕的同伴要更加的驚恐。
  
  這到底是什麽箭術?竟然這麽可怕!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同一時間産生了逃跑的念頭,但就在他們的這個念頭越來越濃,眼看著身邊的同伴最後死的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時候,他們的耳邊,戰場的上空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讓他們不得不繼續奮戰下去的聲音。
  
  「逃便是死!誰殺了精靈族的族長,我勒普侯爵賞他男爵爵位,並升他爲我的副手。」
  
  此言一出,不管是內心動搖的劍士還是那些已然被恐懼侵襲的麻木的士兵全都雙眼一亮,內心無比亢奮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戰況頓時變得更爲慘烈起來。
  
  看著人類大軍死傷的速度和數量迅速疊加,精靈族的族人們內心不但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眉頭越皺越緊。擁有了如此悠久的歷史,他們的弓術自然不是人類可比。
  
  即便是同樣實力的弓箭手,精靈族的弓箭手也要比人類的弓箭手強上許多,因爲他們的弓術已經精湛到了一種絕妙的境界。不單單弓箭的威力比之普通的人類弓箭手要強上太多,而且速度以及准確度都要更強。
  
  但即便是再強大的弓術,都不可能會在遙遠的距離依靠一支羽箭射穿一名重甲劍士的鎧甲,之所以重甲劍士的鎧甲在這些精靈族人的面前仿佛是紙片一般的薄弱,並不是精靈族人的弓術可怕,而是他們剛剛所射出的每一箭,都蘊含著一種能量。
  
  每一次射擊看似和普通射箭並無任何的區別,但卻並非如此簡單,每一次拉弓上弦,放箭離手的動作,都是一次絕招准備與釋放的過程。所以,一開始的局勢才會如此有利,甚至是差異明顯。
  
  但運用絕招必須依靠體力,體力再多也並非無限,人類大軍在精靈族族人的每一次射擊之下,都脆弱的好似一頭頭狼嘴下的羊一般,沒有半點的抵抗之力。可是,人類大軍前進的速度卻並未停止,甚至速度不減反增。
  
  只是乘著遠處的人類大軍在前一波箭雨下倒下大片士兵的刹那,偷偷休息了片刻,精靈族人便眼睜睜的看到那些僥幸在箭雨下活下來的人類以更快的速度向著己方飛奔而來。
  
  似乎根本就不懼生死,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精靈族人內心同時一震,不是害怕不是慌張,而是心仿佛是一塊突然落入水中的石子一般,一沉到底。
  
  連臉上的汗多到好似剛從水裡走出了一般,把眼睛都打濕了,都不敢去擦拭一下,只是深吸一口氣後,便再次吃力的拉開長弓,放出一支帶有淡淡幽綠色光芒的羽箭。這便是此時精靈之家內所有還在頑強抵抗的精靈族族人的情況。
  
  他們並沒有害怕,也從未有一人偷懶,甚至每一名精靈族的族人都把所有的心神全都投身在了誓死保衛家園這項偉大的事業之中,燃燒他們的熱情與汗水,甚至是生命。
  
  每一名精靈族族人都在今天把傳承於上古時期的弓箭之術發揮到了極致,他們也確確實實做到了讓遠處那些人類大軍驚恐的程度。
  
  但,相比數量遠勝於自己的人類大軍,區區兩百多人的精靈族人實在數量太少。他們每一次辛辛苦苦射殺的敵人,只是好似在一個身強力壯的壯漢身上輕輕的拍了一掌而已,根本不痛不癢。
  
  當感覺到體力所剩無幾,卻又毫不遲疑的釋放出一波新一輪的箭雨,射殺了兩百多名人類重甲劍士之後,所有精靈族族人全都同時感受到了一種虛脫的感覺,與此同時他們放眼望去,人類居然只是遲疑了片刻,便好似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螞蟻一般,再次衝上。
  
  這一刻,所有精靈族族人的內心全都明白了一件事,包括老族長在內,所有人的眼中都在刹那間閃過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悲哀,但轉瞬間他們便毫不猶豫的再次拉弓上弦,對著源源不斷的敵人放箭射去,人類大軍的上空再次降臨了一片淩厲的箭雨。
  
  這是最後一波箭雨,也是預示著戰場局勢大轉變的標志。當一名劍士發現精靈族族人的弓箭不再密集,而是變得軟弱無力之後,他立刻興奮的高喊一聲,提劍一馬當先的衝上。
  
  但他剛想大叫一聲把這驚人的發現告訴自己的同伴之時,卻眼前突然一黑,只聽「噗」的一聲,耳邊好似悶雷一般忽的發出一聲悶響,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雙眼驚愕的倒在一堆同伴們的屍體之上,死了,同時眉心正插著一根還散發著淡藍色幽光的羽箭。
  
  「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能抵抗!」老族長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弓,盯著那名試圖泄露他們精靈族此時虛弱秘密的人類劍士冷冷的看了一眼。
  
  然後他轉身看著自己身邊這些奮勇抵抗或是少年,或是青年,或是女性的族人們用他蒼老的聲音,高聲說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很累了。我也一樣,但是即便我們沒有了箭術,我們還能再戰。
  
  不要因爲敵人是近身厲害的劍士就害怕,拿起我們手中的羽箭,只要灌輸一點點的能量,同樣可以用在近距離厮殺中刺穿敵人的喉嚨!我相信你們絕對能夠做到。」
  
  說完,老族長便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的族長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羽箭,在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年輕了數百歲,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年輕時期實力最最巅峰的時刻。剛才在說這番話的同時,他也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充滿了力量,雖然體力匮乏,但他內心始終強大。
  
  而正是他的這番話,讓人類大軍在成功衝入精靈之家之後,原本應該是如同切菜割草般的屠殺,變得障礙重重,困難萬分。甚至還出現了擅長近身厮殺的人類劍士被根本就從未進行過近身戰訓練的精靈族人刺殺的情況出現。
  
  局勢瞬間從慘烈變得激烈起來,但即便精靈族族人的抵抗再如何的頑強,擅長遠程作戰的精靈族仍舊不是擅長近身戰的人類劍士的對手。而且,敵我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精靈族族人的抵抗並不能對戰局的改變起到任何的效果。他們也只不過是拖慢了家園被這些人類大軍侵略的時間而已。
  
  隨著一聲聲男人的悶哼和女人的慘叫響起,一共才兩百多人的精靈族族人瞬間便人數遞減到了包括老族長在內只有十幾人的程度,其中或者的大部分都還是年輕的女性和瘦小的孩子。
  
  這種情況之下,不論是誰,都會覺得他們應該痛哭一場,甚至眼中應該出現種族即將被滅的絕望之色。
  
  但是讓人非常奇怪的是,看著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在眼前紛紛慘死,包括老族長在內所有還存活的精靈族人臉上竟然都看不到一絲悲哀的表情,反而有的只是淡然面對生死的微笑,笑的竟然還非常的淡然。
  
  一時之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類劍士全都不由得一怔,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安靜的讓人有些內心發顫,居然沉默了許久,都沒有一名劍士敢於上前,他們只是小心的把最後這群精靈族人牢牢的圍在中間,目光驚疑不定。
  
  都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難道還有後招?
  
  刹那間,幾乎所有的人類軍士都在這一刻內心暗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2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狙殺

  在生死關頭還能淡然一笑,自然不是因爲還有什麽後手,況且也不可能會有後手,若真的還有後手,爲什麽不一開始在自己的族人們還未開始死傷前就拿出來呢?這顯然並非如這些人類軍士的內心所想。
  
  能在這種時候還淡然一笑,只是因爲老族長和所有剩餘的精靈族族人全都看淡了生死,或者說是他們已經有了一顆坦然面對死亡的心。而且,之所以還能笑的這麽自然,更因爲他們每一個族人都非常的清楚,自己在此時雖然失敗了,但對於整個精靈族的血脈延續來說,卻無疑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他們死,但族長不死,精靈族就還有複興的那一天。他們活,族長死了,這就等於讓精靈族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滅絕。對於人類,精靈族人還是很友善的,但那都是在以前,可現在在場每一位精靈族族人的內心都升不起一絲友善之心,有的只是仇恨,以及暢快。
  
  「爺爺!」被弟弟修瑪以及身邊的數名男女護衛帶出了家鄉大約五六公里遠的距離之後,修斯忍不住再次回頭向著精靈之家的方向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呼喚,臉上盡是悲哀之色,一雙幽綠色的眼睛已經隱隱變得濕潤,眼淚不聽使喚的開始了打轉。
  
  修瑪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沒有說話,他只是對修斯投去一個理解的眼神,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護衛們的神情此時同樣寫滿了悲哀,內心全都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痛苦之中。誰都知道,他們這些人今後就將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精靈族人了。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起來,淒涼與深深的悲哀充斥所有人的腦海,也同時充斥在四周的空氣之中。一陣微風吹來,小樹搖蕩,幾片樹葉緩緩飄落,現在還未到秋季,但精靈族的這些僅存的族人感受到微風的吹襲,看到了樹葉的飄落,卻仿佛有種突然到了冬季的感覺。
  
  不但身體感覺到異常的寒冷,內心更是冰寒。不過,在心寒之外,還有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一直在他們的內心不停的燃燒,就好像是被點燃的燈油,久久都沒有熄滅,也不能熄滅。因爲把這團火苗燃燒的更猛更久的是他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東西,仇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修斯越想就越覺得憤怒,越想就越想要回去報仇,可他卻不能這麽做。因爲他不願意自己的爺爺最後連死了之後,都不能瞑目。自己要保住性命,等有朝一日有了機會再來報仇不遲。
  
  修斯深深的在內心告誡自己,即便以後的生活有再大的困難,他都要邁過去。即便以後自己有再強的實力,他也不能忘記今天的滅族大戰。
  
  深深的呼出一口長氣之後,修斯的神情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做好了今後到底該如何生活的打算,心情也就慢慢變得平靜了一些。修瑪和其他族人看到族長的心情終於恢復,他們也一個個臉上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當然,這也只是好似流星一般,轉瞬即逝的淡笑而已。誰都無法掩飾自己臉上那抹無論如何強顔歡笑都無法遮掩的悲色。
  
  然而,正當修斯,修瑪兄弟倆紛紛起身,和剩餘的幾名護衛打算繼續朝著南邊趕路的時候,他們的腳步卻是同一時間停了下來。修斯更是一臉驚愕的盯著前方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森林深處,雙目一凝,臉上滾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怎麽了?」所有的族人全都同時轉頭看向修斯,修瑪更是忍不住疑惑的開口問道。
  
  修斯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把體內的氣息向外擴散,就好似一塊透明的扇形波紋,正向著前方慢慢擴散,範圍越擴越大,距離越擴越長。突然,在兩秒鐘之後,修斯的面色頓時一冷,用只有他和周圍護衛聽得清的聲音,小聲說道:「有人。」
  
  此言一出,不管是修瑪還是護衛們全都一個個臉色煞白的看著前方,內心一顫。
  
  修斯看到同胞們眼中的驚懼之色,緩緩的搖了搖頭,目光一冷,繼續沉聲道:「大家放心,不是很多人。只有兩個人和一頭魔獸。」
  
  「還好。」修瑪長長的吐出口氣,他脫口而出,說道。這句話也同樣代表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護衛們的內心。
  
  但修斯的臉上卻沒因此放鬆,反而眉頭一皺,認真的說道:「不過,實力很強,那兩個人都是中級修練者巅峰的程度,和我差不多。」
  
  修斯的話說得很慢,聲音也很輕,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剛剛內心暗鬆一口氣的衆人全都在這一刻,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狠啊!
  
  人類大軍侵略自己的家園不說,還要趕盡殺絕。而且爲了徹底的將自己精靈一族從這個世界上抹殺,居然還派出兩名中級修練者巅峰級別的超級強者來狙殺自己,這種心機不單單讓修斯內心暗自惱火,更讓他忌憚。
  
  可是,繼續探查一番之後,修斯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放鬆了下來,不再緊張,他雙目突然一亮,自信的說道:「不過,大家放心,那兩個人還沒有發現我們。
  
  修瑪,跟我一起狙殺他們。你按照我說的做,把氣息悄悄的擴散出去,一旦鎖定目標,立刻放箭。記住,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目標分別是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我負責解決,女的交給你了。只要射中,我們絕對可以當場把他們射死!」
  
  「是,大哥!」修瑪重重的點了點頭,聽了大哥修斯的這番話,他的內心也升起了強大的自信。話還沒說完,他便開始凝神散氣,拉弓上弦,同時慢慢的把一道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能量,從指尖注入到了冰冷的羽箭之上。
  
  「放!」一聲決定生死的喝令出,修斯和修瑪兩人同時射出羽箭,就聽空氣之中突然傳出兩聲「嗖嗖」的破空之聲,兩支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羽箭就仿佛兩道綠色的閃電一般,呼嘯間,就一頭紮入了前方看不到盡頭的森林深處。
  
  恩?
  
  正在森林中緩步前行,一直和娜可露露談笑的無奇頓時感覺前方的空氣突然變得淩厲起來,他下意識的把氣息向外擴散,一秒鐘之後,臉色頓時大變。只是一秒鐘而已,他便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了前方忽然射來兩道可怕到足以瞬間秒殺他們二人的能量衝擊。
  
  抬頭目光凝神一看,只見眼前的森林深處忽然竄出兩道綠芒,仿佛是閃電一般,居然一瞬間就撲到了距離己方只有一米的半空。
  
  無奇的內心頓時一驚,全身的毛孔似乎在這一刻完全收縮,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手卻沒有閒著,而是在發現綠芒之時迅速抽出胸口的無名古卷,對著身前一揮。
  
  「叮!」只聽一聲好似釘子撞在鐵板上的脆響猛地響起,一道火花在無奇的身前忽然閃爍了一下,那道綠芒便頓時在無名古卷的所化的白龍撞擊之下化成了點點星光。
  
  直到這時,無奇的內心才暗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沒來得喘口氣,一聲金屬貫穿肉體的悶聲便立刻好似一根銀針深深的紮入自己的心臟一般,讓他的心神立刻不穩,慌張。他異常焦急的轉頭,口中頓時同時發出一聲包含了太多情感的呼喊,「露露!」
  
  這一聲呼喊發自內心,不單單因爲他曾經在貝妮姐姐臨終前所做下的承諾,還包含著他和娜可露露相處之下産生的深厚友情。雖然平時無奇對娜可露露從未表現出任何的關切之情,但在內心深處,他卻一直把娜可露露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即便自己說不定還沒有眼前的這個女孩年齡大,但他一直都是這麽想的。而且他會經常拿娜可露露開玩笑,也是一種關心的表現,只不過無奇並不太會表達自己,所以便讓他和娜可露露的關係一直處於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態。
  
  但剛才那一聲的呼喊,卻無疑暴露出了無奇內心深處最最真實的情感。無奇是個不喜歡被人知道自身秘密的小屁孩,但是今天,此時此刻,他卻完全顧不得這些。他此時的內心只想著娜可露露,只想著自己她會沒事。
  
  「噗!」一聲悶哼響起,娜可露露的身子直接被修瑪的破甲箭貫穿了身體,她就好似一根木頭般,無力的向後栽倒,眼中充滿了驚愕之色,不過片刻之後,在聽到無奇的那聲呼喊之後,她的內心便是一喜。然後,就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鮮血從娜可露露的胸口慢慢的流下,把本來就鮮紅色的衣服染的更加豔紅,只不過這種豔紅卻看的讓人心顫。無奇瘋狂的搖晃著已然閉眼的娜可露露,口中不停的呼喊的娜可露露的名字,可對方卻並沒有抬頭回答自己。
  
  「露露!!!醒醒!露露!你不能睡!快醒醒!」
  
  他越搖就越覺得心痛,越搖便越感覺心涼,內心仿佛是已然進入了冬季,被完全凍結了一般,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溫熱的氣息,有的只是比寒冰還要冷的感覺。當然,還有一種心如刀割般的刺痛。
  
  一行熱淚無聲的自無奇的眼中流下,就在他打算大哭一場之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小白的叫聲,「主人!快用醫療術啊!」
  
  一聽此言,無奇黯然神傷的雙眼頓時一亮,「對啊!我真是關心則亂,居然忘了還有醫療術!」
  
  小白的話音還未落下,無奇已然在自語的同時施展起了醫療術,他一手抱住娜可露露的身子,另一隻手在虛空隨意一劃,在口中咒語連吐之下,一片只有巴掌大的白雲便蓦然間覆蓋了整隻手掌。
  
  沒有任何猶豫,無奇立刻使出全力,將深深紮入娜可露露胸口的羽箭拔出,「噗」的一聲,他臉上頓時被鮮血濺的有些視線模糊,不過他的表情卻不再悲傷,反而是一臉的認真。輕輕的把白雲覆蓋的手掌放在傷口處慢慢做起畫圈的按摩動作,好似噴泉般瘋狂流淌的鮮血頓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
  
  僅僅五分鐘之後,娜可露露的傷勢便完全好了,同時她也睜開了雙眼,但只是和無奇的目光對視一眼,她便立刻面色羞紅的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對方的臉上。就聽一聲「啪」的脆響傳出,氣氛頓時便從悲傷轉變成了輕鬆。
  
  「鼻涕蟲!你救我就救我!幹嘛還要乘機偷看我!而且居然還看得這麽癡迷,連鼻血都流了出來!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是破法團的團長!你別跑!」
  
  無奇一邊求饒一邊狼狽的躲閃著娜可露露從魔法杖中不停發出的火球,內心又好氣又好笑,心道:我哪裡偷看了,只是順便瞄了一眼嘛。就一眼。
  
  不止一眼,主人,我看的很清楚,你瞄了兩眼。
  
  小白的聲音這時突然在腦海傳來,無奇頓時惱怒的瞪了已然從自己肩頭逃開,跳到娜可露露懷裡的小白一眼。氣氛瞬間變得輕鬆诙諧起來,但無奇在和娜可露露打鬧之餘,內心卻慢慢升起了一團足以燒盡萬物的怒火。
  
  在躲閃娜可露露火球攻擊之餘,無奇冷冷的掃了一眼森林那頭剛剛射來羽箭的方向,目光就仿佛是看穿了森林的盡頭,直接落在了遠在前方的休斯和修瑪臉上一般。
  
  休斯和修瑪的心頭同時一顫,不單單是因爲無奇這雙仿佛洞穿了他們所有心思的眼睛而感到害怕,更因爲對方那比寒冰還好冷上十倍乃至是百倍的目光所震懾。
  
  當然,最最讓修斯修瑪這對兄弟驚愕的還是無奇在剛才那五分鐘的時間內所施展出的逆天絕招。他們並不知道無奇剛才到底做了什麽,但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結果,那個心臟都已經被修瑪的破甲箭貫穿的少女,居然只是昏死了五分鐘之後,又再次複活了。
  
  而且從她現在像個沒事人一樣追逐那名把她救活的少年樣子來判斷,她的氣息居然和沒有中箭之前一模一樣,甚至精神狀態要比之先前還要更好。
  
  這一驚非同小可,幾乎是在被無奇那雙森冷至極的目光掃視的同時,修斯和修瑪的內心都不由得一沉,同時整個人就好似一尊沒有生氣的木偶一般,完全愣住了。
  
  沒有說話,更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雙手甚至還保持著放出破甲箭時的那個動作,一動不動,就那麽雙眼呆滯的看著森林盡頭的無奇,一語不發。不是他們不想說什麽,而是他們還沒從無奇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3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底線

  相比精靈族人,無奇和娜可露露的打鬧中止的很快,無奇並沒有在娜可露露的火球術連番轟炸下討到任何的便宜。不但昨天才剛剛換上的新黑袍被燒成了灰燼,而且幾處頭髮還有燒焦的痕跡。不過他成功以最小的代價把他所了解的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娜可露露。
  
  回想起先前自己中箭的那一幕,娜可露露的內心就是一陣忍不住的後怕,剛才中箭的那一瞬間,她頓時有種生命在瞬間流逝的感覺,壓抑的根本無法呼吸,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從未見過的黑暗之中,內心立刻就亂了。
  
  不但手心手背都是汗水,連額頭甚至是衣服全都在那一刻被汗水打濕,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突然在嚴寒的冬天掉入了冰洞之中一般,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她,唯一能讓她接受的只有死亡以及那讓全身忍不住痙攣的冷意。
  
  幸好無奇通過神奇的醫療術及時的治好了自己的傷勢,否則,娜可露露深信剛才她絕對沒有任何生機了。
  
  這種感覺她非常的清楚,剛才那一箭無論是那可怕到即便及時發現都難以閃躲的速度,還是那種與生俱來遇到天敵時的恐懼感,亦或者是那一箭射中自己的心臟後,瞬間擊碎自己心臟的可怕威力,都足以讓娜可露露一陣的後怕。
  
  剛才,她就差沒嚇得尿褲子了。這種可怕的感覺娜可露露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所以,當無奇告訴她是從森林的那個方向突然射來兩支羽箭的時候,她立刻便將體內的氣息向外擴散,同時內心警惕的看向前方,目光射出兩道好似火焰燃燒般的火光。
  
  沒有任何的商量,就聽空氣之中忽然發出兩聲輕響,「嗖嗖!」一黑一紅兩道流光便好似閃電一般,瞬間破開空氣,直奔前方看不到盡頭的森林內部而去。
  
  時間不長,僅僅是幾秒鐘左右,一黑一紅兩道流光便蓦然消散,現出了其內一名目光冰冷的少年和一名雙目噴火的少女身影,少年的右肩之上還趴著一隻幼年期的小黃貓,它此時正在懶洋洋的打著瞌睡。
  
  這一男一女一魔獸的身前正站著修斯修瑪兄弟,以及那些精靈族護衛。場面一時顯得有些尴尬,更顯得異常的緊張,無奇和娜可露露的突然出現立刻便讓所有的精靈族族人全都爲之一愣。
  
  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這一對少男少女,幾乎只是一瞬間,精靈族人的護衛便同時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兩股足以和他們的族長修斯相媲美的可怕氣息,而且甚至還要比族長修斯更強上一些。
  
  按理說,修斯在看到娜可露露的同時,他本不應該如此的震驚,也不應該會如此的發愣,而是相反應該面露微笑,甚至是嘲諷之色。
  
  畢竟,娜可露露是魔法師,弓箭手乃是魔法師的克星,這種在修斯修練弓術的第一天起,便對魔法師産生的某種先天感受已然成爲了修斯本能中的一部分,或者,更可以確切一點說,這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天賦。
  
  單獨面對娜可露露這個和自己實力同屬中級修練者的魔法師,修斯甚至只需和對方對視一眼,他便已然能夠判定,自己絕對可以在一招之間,秒殺對方。就好比一頭貓在第一眼看到老鼠時所産生的那種天生的預感一樣。
  
  修斯有這種感覺,娜可露露自然也不可能會沒有。只不過,她所産生的感覺卻和修斯完全相反,只是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她便在內心頓時升起了逃跑的念頭,這種感覺她也說不清到底來自哪裡,理由到底是什麽,但卻就是如此的神奇,甚至是詭異。
  
  娜可露露說不清自己到底爲什麽要害怕修斯,但她卻相信自己的感覺,對方絕絕對對是一名可以在一箭之下射死自己的弓箭手,一名真正修練弓術並且在弓術上達到一定造詣的高手,並非那種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可比。
  
  然而,讓修斯此時真正關注的卻並非娜可露露,他只是目光在對方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便把目光落在了無奇手上,那本正被對方輕輕的握著,一本封面雪白,卻沒有標上任何文字的書籍之上。他越看就越覺得不可思議,越看就越覺得無奇這名年齡才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不簡單。
  
  就是剛才這本書,我沒有看錯。剛才這小子只是隨意的一揮,我那根足以把高級近戰修練者都能一箭射成重傷的破甲箭居然這麽輕易就被他破了。而且,威力凝聚了那麽多的箭頭竟然連刺破這本書的封面都做不到,甚至我都看不到這本書的封面上有任何的痕跡。
  
  好可怕的小子。他實力明明和我差不多,爲什麽能有這種反擊的力量。難道是他隱匿了實力?
  
  沉思了半晌,修斯只得出了這個結論,他也覺得這個結論越推測就越可信。不知不覺間,他想著想著,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因爲他越想就越覺得這種可以一招擊碎破甲箭的高手不可能會與侵略家園的那些人類大軍是一路人,因爲對方的手裡並沒有劍。
  
  而且若真是一路人,那麽人類大軍後方的那名指揮官就絕對不可能會派一個魔法師來等著自己。魔法師被己方克制,這點即便是剛剛進入到修練者這個圈子中的新人都會知道,那個位高權重的人類指揮官又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修斯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對方絕對不應該是敵人。但他卻忘了自己一開始的魯莽射出的那兩道羽箭,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接著想道。
  
  如果他真的隱匿了實力,那我要是能請他幫忙,說不定就可以趕跑侵略家園的劍士大軍。不,絕對是一定。我一定要請他幫忙,只要有了他的幫助,劍士大軍內那名指揮官就不用理會,而剩餘的大量軍隊,就可以拜托他這位同伴幫忙。
  
  這一定是上天給我的唯一一次機會,我必須牢牢地抓住它,否則,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修斯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濃,但他卻並沒有發現,無奇和娜可露露兩人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他因爲看到希望而下意識的微笑,落在無奇和娜可露露的眼中卻變成了嘲諷意味極濃的譏笑。
  
  無奇是一個做事非常冷靜的人,但即便是再冷靜的人當親人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都不可能還能繼續如往常般保持冷靜。憤怒,衝動,暴躁,在這三種情緒的三重衝擊之下,即便是再冷靜的人也會有爆發的一刻。
  
  無奇的耐心一向很好,可是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不是他突然變得衝動暴躁了,而是這兩名手拿長弓的,綠皮膚尖耳朵的人剛才差點把娜可露露殺死。不,更准確的來說,是已經殺死了一次。
  
  人在身受重傷的臨死前有一分鐘的急救時間,如果在一分鐘內可以及時的控制住傷勢,把傷者的生存之心重新點燃,那麽今後只要每天精心的護理,細心的照顧,還能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可以將重傷之人慢慢治療成輕傷,最終完全康複。
  
  不過,人類如今的醫術並不足夠的發達,所以,在一名重傷之人臨死前的一分鐘內,幾乎是很難才可以做到把人從鬼門關內拉回來。無奇看過不少的小說,他也聽過師父沃爾森遊歷天下時的各種見聞,所以他的見識異常的開闊。
  
  剛才的那一分鐘實在太過凶險,他太重視娜可露露了。無奇的親人很少,除了師父之外,他此時最親之人便是娜可露露。可剛才他卻險些因爲自己的一時慌亂而失去這個平時經常和自己打鬧,但他卻異常喜歡的幹妹妹。
  
  況且,娜可露露還是貝妮姐姐臨終時親手托付給自己的。所以他必須完成自己對貝妮姐姐的唯一承諾。如果不是小白及時的提醒自己,他今後的旅行絕對又會變成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寂寞之行,再也沒有了打鬧,也同樣再也不會再有歡笑。
  
  醫療術無奇修練了三年多,他也最最清楚醫療術的功效。醫療術雖然神奇,療傷速度奇快,但讓死人複活卻根本做不到。如果不是他剛才及時的在娜可露露斷氣前的一分鐘內把對方的心臟迅速修補,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將一名死人變成活人。
  
  畢竟,他非常的清楚,能在死後依靠自頑強的意志力讓魂魄重回肉身,並能在死後依靠自身身體特性,從死複生的人,目前看來,也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夠做到。雖說無奇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爲什麽能有這種能力,但他知道娜可露露沒有他這種身體的特性,也不可能有,所以剛才他真的非常害怕,害怕像曾經失去貝妮姐姐一樣失去露露。
  
  沒有任何的征兆,無奇只是目光迅速掃了手持長弓的休斯和修瑪一眼,便立刻右手一緊,身子刹那間化作一道黑芒,衝向二人,眼中同時現出可怕到足以殺人的目光。
  
  「我來幫你。」娜可露露隨即發出一聲輕喝,雙手蓦然間在身前一陣亂舞,打算施展魔法相助,誰知她卻聽到無奇一聲好似命令一般,不容反抗的回答,「不用,你就在那裡好好看著。」
  
  娜可露露不由得一愣,不過隨即她便從這句簡單的話中聽出了無奇的關切之意,目光頓時變得柔和起來,同時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居然一反常態,真的乖乖的聽從了無奇的話,不再行動。
  
  精靈族的護衛們本該乘著這個機會一起撲上擒住,甚至是殺死娜可露露,他們畢竟都是弓箭手,但他們的內心卻非常鬱悶,不是他們不想這麽做,而是他們根本做不到。因爲娜可露露的實力高出自己整整一個境界。
  
  而且不但如此,此時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再去考慮擒獲娜可露露,所有護衛在看到無奇突然爆發出那可怕的移動速度之後,全都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保護修斯和修瑪。
  
  「擋住他!」沒有哥哥考慮的多的修瑪率先從出神中回過神來,他一抬頭,只覺得眼前黑芒一閃,立刻變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正在迅速的撲向自己,於是他二話沒說便身形同樣一晃,以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向著身後速退,同時口中發出一聲惶恐的大喊。
  
  修瑪一逃,無奇立刻加速追上,所有的精靈族護衛頓時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紛紛從後背拿出兩根羽箭拉開長弓,同時拉弓的手指之上分出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注入羽箭之內,一齊把目標瞄准了正在高速移動,身子已然化成黑芒的無奇。
  
  就聽空氣之中數十道破空之聲突然響起,十餘支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羽箭刹那間就好似化成了數十把索命的尖刀一般,深深的刺入了正在高速移動的黑芒之中,竟然不偏不移全都命中,沒有射漏一根。
  
  無奇的身子立刻一頓之下停了下來,他此時的情況並不樂觀。十餘只羽箭分別從他的身體各個要害刺入,鮮血直流,黑色的衣袍幾次呼吸間,就立刻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臉色同時變得蒼白一片,甚至連意識都有隱隱崩潰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一直逃遁的修瑪終於停下腳步,長舒了一口氣,修斯也在這一刻猛地回過神來,靜靜的看著無奇,目光漸漸由不相信變成了失望。護衛們則在看到無奇不能再移動半步之後,內心同時感覺一陣的輕鬆。
  
  然而,一直在觀戰的娜可露露卻沒有現出任何惶恐不安的神色,她甚至就連一絲擔憂之色都沒有,反而把雙眼一眯,嘴角微挑,若隱若現的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她相信無奇。
  
  一朵白雲慢慢的自無奇血紅的手掌中出現,他隨意的在被羽箭貫穿的傷口處迅速的一抹,同時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慘叫響起,無奇頓時就猛地拔出羽箭,扔在一邊,鮮血蓦然間好似噴泉一般,瘋狂的噴濺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但,只是片刻之後,剛才還好似一個血洞般的傷口,竟然像是完全沒有受傷的皮膚一般,完全好了,沒有留下一絲的疤痕。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精靈族護衛全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修瑪更是傻傻的看著。
  
  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在接下來的幾秒鐘內,在他的腦海之中就好似普通人用的磁帶突然卡帶一般,不停的重複的出現。
  
  時間過得很慢,但無奇療傷的速度實在太快神奇,太過迅速,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精靈族人全都産生了一種時間是不是一下子快進了好幾倍的錯覺。修斯的眼前頓時失望消失,再次被驚喜和震驚所充斥。
  
  然而,無奇卻並不理解這些精靈族人的內心,他此時要做的,只是以終身殘廢的代價來報剛才射殺娜可露露的一箭之仇。他不是一個喜歡殺戮之人,所以並沒有下死手,畢竟娜可露露現在還沒有真正的死去。
  
  但娜可露露現在若是真的死了,那麽無奇絕對不會有這種手下留情的打算,他只會用最最原始,也是最能讓自己接受的方式替娜可露露報仇,一命還一命,這是無奇的底線。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4
第二百四十八章 錯愕

  娜可露露未死,無奇非常的開心,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憤怒,此時他的內心就好似是一座突然爆發的火山一般,燒的他的幾乎肝膽欲裂。
  
  「嗖!」只見無奇身形突然一晃,他整個人立刻便被一道黑芒包裹,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呼嘯間直奔修瑪而去。急行間,黑芒仿佛是一條突然出洞的黑蛇,吐信間便瞬間把身子挪移出了一百多米,修瑪身子再次急速後退,可無奇這次卻追的更緊,速度更快。
  
  如果此時能從高空鳥瞰,絕對會發現密遠古森林的某處出現了一幕奇異的畫面,一道幽綠色的流光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疾馳在森林的內部,不停的穿梭,變向。
  
  而幽綠色流光的身後卻有一條長度一百來米長的黑蛇,正以一種比綠色流光還要更快一籌的速度瘋狂的追趕著前方的幽綠色流光。
  
  黑蛇的速度不但比幽綠色光芒更快,而且力量更加的可怕,每一次當黑蛇撲擊到幽綠色光芒的瞬間,都能看到一道絲線般的白芒忽然就好似這條黑蛇的舌頭一般「嗖」的一下直接飛出去二十多米的距離。
  
  隨著「咔嚓」之聲的接連響起,一棵又一棵擋在黑蛇前方的大樹就好似突然被人攔腰斬斷了一般,從數根的位置轟然斷裂,隨後就宛如大地突然地震了一般,發出了一連串的轟鳴之聲。
  
  大地震顫,飛塵四起,好似白霧一般,瞬間把周圍完全籠罩。原本就因爲大量的樹木嚴重阻隔的視野頓時就在白霧的覆蓋下,變得更加狹窄。娜可露露根本無法看清無奇和那名飛逃的精靈族射手的激戰,她只能閉眼用體內擴散而出的氣息,盡力的感受這兩人的氣息強弱。
  
  作爲一名人類,她無法看到正在疾速追逐的二人,但身爲天生生活在森林中,並以森林爲家的精靈族人而言,他們卻對此時的戰況了如指掌。一道道幽綠色的光芒從每一名精靈族族人的眼中亮起,修斯和他的所有護衛都在瞬間看清了修瑪危機的處境。
  
  同時,也在刹那間被無奇那恐怖的攻擊力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無奇的攻擊非常簡單,他用最最直接的方式手握無名古卷,就好似握著一塊大鐵板不停的把自己與幽綠色光芒的距離越拉越近。
  
  修瑪驚恐的飛速前逃,冷汗早已濕透了後背,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從逃遁剛一開始便施展出了最快的移動速度奔跑,跳躍,同時在跳躍的同時轉身射出一箭蘊含了巨大能量的破甲箭。
  
  他每一次拉弓放箭,空氣之中都會發出一聲好似魔鬼現身的尖嘯,同時他的眼中也同時會閃過一絲自信的目光。但隨著一聲又一聲好似釘子撞擊在鐵板上的「叮叮」聲響起,修瑪的臉色便不由的變得越來越白,內心更是跳的越來越快。
  
  後背的衣衫不經意間慢慢濕透,修瑪在高速逃遁之中連續射出了二十多箭之後,他終於因爲體力消耗太大而速度頓時一緩。也就是這一緩,無奇那噴火的雙眼便立刻在刹那間逼到了修瑪的身前,修瑪雙腿立刻一軟,身子不由得向後摔倒。
  
  無奇眼中寒芒一閃,他毫不猶豫的甩出了無名古卷,無名古卷一出,空氣之中立刻再次響起一陣可怕的破空之聲,仿佛是一個魔鬼在用他的手瘋狂的撕裂空氣一般,一直彌漫在四周的白霧居然好似突然有了靈性一般紛紛爲其讓道,向著兩邊迅速散開。
  
  一直在遠處閉眼感受兩人交戰的娜可露露終於睜開了雙眼,抬眼一望,震撼的一幕頓時在眼前上演。只見無奇的右手一甩,無名古卷立刻好似一條破水而出的白龍一般,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呼嘯間便直接破開濃濃的白霧,直奔前方的幽綠色光芒而去。
  
  一路之上,有粗壯的千年古樹擋路,還有不停自幽綠色光芒**出的深綠色飛箭阻礙,但白龍卻好似一條根本無法撼動的真龍一般,遇到大樹輕輕一撞,便直接把大樹從樹根的位置直接撞斷,發出一聲刺耳的轟鳴。
  
  利箭襲來,就連一直在遠處觀戰的娜可露露都能立刻感受到一股可怕的能量蘊含其中,這種力量足以讓她瞬間斃命,而且利箭的速度更是恐怖到了一種就連娜可露露都感覺後怕的地步。這種速度,已經能和全力施展風系中級魔法提速之後的她相比。但對方射出的是箭,攻擊力遠遠超過自己的身體防禦。
  
  一想到這種可以一箭便讓自己當場斃命的利箭,娜可露露的內心便是一涼。
  
  不過,當她看到無奇甩出的無名古卷對上迎面而來的利箭,就好像是一塊大鐵板撞上沒有任何威力的釘子一般,只是在周圍留下一片脆耳的「叮叮」之聲,便什麽也沒有了。就連降低一分無名古卷飛行的速度都沒有做到。
  
  強烈的視覺反差頓時就讓娜可露露瞪大了雙眼,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仿佛是化身爲白龍的無名古卷,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在內心不停的自問:這東西怎麽會這麽硬?爲什麽?不可能!
  
  娜可露露這麽想,修瑪也在這麽想,修斯更是同樣這麽想,那些護衛們卻並沒有想太多,而是紛紛拉弓上弦,對著眼看著就將撞上修瑪的白龍放出一波暴雨般的攻擊。
  
  接連不斷的羽箭,仿佛覆蓋了整片天地,就好似一道道破空而出的閃電,在白霧籠罩的森林之中接二連三的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融入其中,然後從白霧中又閃電般的衝出,直奔離修瑪的距離已然只有一米之遙的白芒而去。
  
  「叮叮叮叮……」一連串金屬撞擊聲好似連珠炮一般,接連響起,但它們的命運卻和先前修瑪射出的每一箭都一模一樣,就連一瞬間的阻擋都沒有做到,便紛紛光芒潰散,化作一根根箭頭已然完全化成粉碎的斷箭落在了地上。
  
  「砰!」一聲沉重的悶聲緩緩的回蕩,無名古卷終於破開了重重阻隔,重重地落在了修瑪的身上,修瑪頓時身子一輕,直接化作一道流星倒飛出去二十多米,把一棵足有十米寬的粗壯大樹的樹幹直接撞斷,這才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在巨大的樹幹重重砸落在地面的「轟隆」聲中,他胸口忽然一甜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修瑪的腹部立刻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其內空空如也,血紅一片,內臟已經變成了無數的碎塊隨著鮮血慢慢的從洞口流出。
  
  修瑪的臉色頓時一片蒼白,這種傷勢不會讓他立刻死去。但即便是用最好的醫術治療,他也將會終身變成一個廢人,所以,在自己受傷的那一刻起,修瑪的眼中沒有了生機。與其讓他成爲一名廢人,他還不如一死了之。
  
  幾乎是在噴出鮮血的同一時間,修瑪的雙目立刻現出死灰般的目光,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廢人嗎?我已經是廢人了嗎?
  
  在短短的一秒鐘內,修瑪不停的問著自己。他眼神漸漸變得自嘲起來,但是緊接著,他卻沒有苦笑,反而猛地一咬牙,眼中現出濃濃的決絕之色,運起他所剩的最後一絲力氣,向著已然看不清的遠處大喊一聲道:「大哥!快走!」
  
  與此同時,在開口的刹那,還剩一點力氣的左手立刻化成爪型,瞬間便紮入了自己腹部的血洞之中,居然從內抓出了一個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小球,只有拳頭般大小,但其上的光芒卻微弱的幾近透明。
  
  這是精靈族一族的最強絕招,精靈自爆,這一招並非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有有著族長血脈的族人才可以做到。修瑪可以,修斯可以,老族長也同樣可以。
  
  除了他們三人,別的精靈族人並不會這招,因爲這是精靈族內最最神秘,也是威力最最可怕的禁招。只不過這一招,必須以生命作爲代價,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以施展。
  
  但這一招對付一名強者可以,對付千軍萬馬卻是非常的無力,所以老族長才會不得不選擇讓修斯修瑪兄弟倆逃離家園。可現在,修瑪自知自己已經成了廢人,大哥修斯還沒有真正脫出危險。
  
  自己卻已然失去了幫助大哥的實力,也許是一分鐘,也許只是一秒鐘之後,他就將連精靈自爆這項家族中威力最大的禁招都無法施展。與其最後自己和大哥以及剩餘的幾名族人一同被人滅族,還不如他犧牲自己成就大哥。
  
  所以,修斯的決斷非常的果斷。然而,修瑪的手才剛剛把那個綠色的小球抓在手中即將自爆,卻手臂突然一痛,手指一鬆,幽綠色的小球一下子就從他手裡直接掉到了地上。
  
  修瑪的眼中立刻現出強烈的不甘和憤怒,他現在的視線已經看不清楚了誰是誰了,只能看到眼前模糊一片,就連近在咫尺的東西,在他眼裡也成了一片模糊的存在。
  
  絕望與痛苦的表情在修瑪的臉上頓時顯露,他竟然像個委屈的小孩子般無聲的流出兩行熱淚。
  
  修斯再也看不下去自己弟弟的慘狀,一把鬆開緊緊抓住弟弟手臂的右手,將修瑪緊緊的抱在了懷裡,他同樣面露痛苦之色,一邊拍著弟弟的後背,一邊聲音哽咽著說道:「我的好弟弟,都是哥哥我不好,讓你受罪了。」
  
  修瑪一聽是修斯的聲音,頓時內心一陣狂跳,他臉上立刻現出擔憂之色,想要開口,卻被一直大手捂住了嘴。修斯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轉身,看著身前這位年紀才不過十二三歲,卻實力可怕的少年,面色一正,沉聲說道:「來吧。我知道你最想殺的人是我。痛快點,
  
  不過我告訴你,你休想得到我們精靈族傳承了數千萬年的弓術修練之法,即便是死,我也不會透露半個字。但我有一個請求,我希望你能救救我弟弟。
  
  剛才我看到你好像會瞬間修複傷勢的絕招。我弟弟已經是一個廢人,我也不希望你把他完全治好,只要能和我們精靈族的普通人一樣能夠生活自理就行。至於被打碎的經脈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至於那裡的幾名弓箭手,只不過是我的護衛,他們根本不知道弓術修練之法存放在哪,我希望你能放了他們,留我們精靈族一點血脈。」
  
  相比修瑪,修斯的思維是混亂的。若無奇不主動攻擊,那麽他還會沉浸在對方不是敵人的自我幻想中,但他卻忽然看到了無奇出手,還看到無奇把自己的親弟弟打成重傷。所以他本來就混亂的思維瞬間又變得更加混亂了起來。
  
  也不仔細思考無奇爲何會下此重手,便在第一時間否定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測,再次把無奇判定爲對方是與那群侵略精靈之家的人類大軍一夥的。所以,他才說出了以上這番與先前自己的猜測完全背道而馳的話。
  
  但修斯自己卻由於關心則亂的關係,心思全都放在了修瑪身上,並未察覺到其中的矛盾之處。反而是對現在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說完,修斯慢慢的放開雙手,挺起胸膛,把後背的箭袋以及手上的長弓全都往地上一抛,做出了仍人處置的姿勢,體內散發出的可怕氣息也在瞬間收斂,只等身前的少年把他一擊斃命。
  
  然而,讓修斯,修瑪以及那幾名被無奇剛才所展現出的驚人實力嚇得臉色煞白的精靈族護衛爲之錯愕的卻是,那名雙眼寒芒閃爍,氣息冷厲的少年,竟然身子突然一愣。
  
  不但沒有如先前一般瞬間化作一道黑芒擊傷或者是擊斃族長,反倒是眼中寒芒消失,雙眼一呆,隨後一臉茫然的看著修斯,輕聲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GGCMEAT 發表於 2018-2-5 17:05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抱歉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修斯和修瑪兩人傻了,就連那幾名護衛也在同一時間,身子一僵,不知道說什麽好。娜可露露更是看得一頭霧水,無奇隨意的掃了周圍一眼,他臉上的茫然之色更濃了。
  
  場面頓時變得有些詭異,精靈族人全都被無奇這句看似簡單,卻直指要害的問題問的愣住了。
  
  對啊。這兩人是那些人類大軍在這裡埋伏的士兵嗎?
  
  主人!主人!主人!
  
  小白不停的用舌頭舔舐著無奇的耳朵,足足在他內心連喊三聲,無奇這個才猛地從茫然的沉思中恢復過來。
  
  沉默片刻之後,他抬頭看向身前的休斯,神情無比認真的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
  
  這次,爲了讓對方聽的夠清楚,無奇故意把話說的很慢,咬字清晰准確,聲音也比之一開始要提高了一點。但就是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再次讓剛剛有意識恢復跡象的精靈族人再次一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休斯,身爲精靈族的現役族長,他自然也是考慮的最多的一人。不過,他卻仍舊沒有從先前的混亂思緒中擺脫出來,從而徹底的看清真相,而是仍舊處在混亂之中。
  
  難道這小子不是那批人類大軍中特地派出來埋伏在這裡的精英士兵?不會啊。如果他真不是,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對,他應該是在裝傻,我懂了,這小子他是在想辦法套我的話,從而問出我們精靈族弓術修練之法的藏身所在。對!絕對是這樣。
  
  想到這裡,休斯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眼中甚至對無奇剛才的那番提問,閃過了一絲嘲諷意味極濃的鄙視之色。
  
  然而片刻之後,他忽然轉念一想,又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內心疑惑道:可是,好像又不對。如果這小子和遠處那個魔法師是那批人類大軍中特地派出來埋伏在這裡的精英。那個指揮官爲什麽不親自埋伏在這裡呢?
  
  難道他不知道我們精靈族現在大部分族人的實力到底是有幾斤幾兩?不可能。如果那名指揮官他真的不了解,也就不可能會選擇我們族內的數名大師級長老同時過世的時候才派出大軍侵略我們。
  
  想到這裡,修斯的目光不再複雜,反而有些開始相信自己一開始的猜測,感覺對方似乎真的不是那些人類劍士大軍的同伴,可他身爲精靈族的族長卻不能如此大意。於是,爲了確認自己的猜測,他疑惑的輕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剛才說的意思?」
  
  無奇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惱怒的說道:「廢話!」與此同時,他目光突然一冷,聲音還在四周回蕩,人卻已經衝了出去,不是針對別人,正是他身前已然丟棄了武器的修斯。對於這種心狠手辣相貌又怪異的精靈族人,無奇沒有任何的好感,有的只是憤怒。
  
  只見他身形一晃之下,整個人立刻化作一道黑芒直奔修斯而去,安靜了少許的空氣頓時再次變得暴躁起來,狂風呼嘯間,黑芒只是眨眼間便衝到了修斯的身前。
  
  修斯的目光一凝,對方居然連自己家族有關弓術的修練之法問都不問,就直接衝向自己,他也只是同樣一瞬間,便完全確定對方並非是妄圖把自己一族從這個世界上抹除的那群可恨之人。
  
  但現在解釋明顯來不及了,就算立刻開口,也根本來不及說話,就會被對方打成重傷。只要自己一旦有性命危險,那些護衛便會立刻一擁而上。不但不能解開自己與對方的誤會,反而只會更添仇恨。
  
  修斯只是看到無奇身形突然一晃之際,他便完全想通了這裡頭的蹊跷,終於思緒不再混亂。於是,他毫不猶豫,身子也同時一晃,化作一道幽綠色流光急速後退,同時一邊後退,一邊大聲說道:「等一下!」
  
  爲了怕自己的那些護衛又忍不住暗放冷箭,他還連忙轉頭對已然拉弓上弦做出射箭姿勢的護衛大喝一聲,命令道:「你們不許出手!」
  
  「等你個頭!」無奇怒氣攻心,哪裡肯聽對方的解釋,他追趕的速度不但沒有因此減弱反而更快了幾分,口中一聲怒吼,罵道。
  
  與此同時,他右手猛地一揮,無名古卷立刻化作一道白龍,從自己的手中迅速飛出,就好似一條白色的閃電一般,讓周圍的空氣頓時出現了一陣「劈里啪啦」的巨響。
  
  「不好!」修斯的內心蓦然一顫,這東西他剛才已經見識過威力,自己的弟弟修瑪便是在這白芒一撞之下立刻內臟爆裂,成爲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廢人。他的實力比弟弟還要強上一些,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可以抗衡這道白芒的衝擊。
  
  可是,自己確實一開始得罪過對方,如果自己繼續飛退,誤會也許會越來越深。但他此時內心卻極其希望能夠盡快解開誤會,因爲還在精靈之家頑強反抗的爺爺還有自己的其他族人現在還生死不知。
  
  自己如果沒有遇到眼前的二人也就罷了,可現在既然遇到了,他就仿佛是突然從黑暗之中見到了第一道陽光一般,不可能會對渺茫的希望沒有追求之心,他現在甚至是異常執著的追求這那道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因爲他相信,只要能讓和這名實力非凡的少年與和他一起的那名魔法師少女出手,自己家族被滅的殘酷結局絕對可以改變。
  
  所以,現在可供修斯解釋的時間很少。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這種的修斯,雙眼一亮之下,他便不再飛退,而是身子蓦然一停,不過卻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而是身子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左手一拳迎向好似是流星一般衝擊而來的可怕白芒。
  
  「砰!」無名古卷重重的和修斯的拳頭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好似悶雷降落的悶響,修斯的身子頓時就被一股根本無法抵抗的巨力撞擊的直接身子離地倒飛了出去,「砰!」隨著一聲悶響傳來,他身子蓦然間就把一棵萬年古樹的粗壯樹幹直接撞斷。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萬年古書粗壯的樹幹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小山一般,重重的撞在地上,使得修斯周圍的近千米的範圍都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震顫,大地似乎變得不再穩固,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鬆動。
  
  但這一切都只是錯覺,修斯靜靜地躺在地上,後背靠在已然斷裂的大樹樹樁上沉默了足足十秒鐘,才「哇」的一聲,從嘴裡噴出一大口綠色的鮮血。
  
  同時,他和無名古卷碰撞的那條手臂也在瞬間就好似一團沒有骨頭的爛泥一般,在一聲又一聲骨碎筋爆的「咔咔」聲中,從內部直接裂出了數百道好似剛剛被人用刀子割過的傷口。
  
  只不過,這種傷口可比普通的刀傷要可怕數倍。
  
  因爲,就在數百道好似刀傷的裂縫忽然出現之後,一道道宛如絲線般的鮮血頓時就好似一股被壓抑了不知多少年,卻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一般,隨著一聲聲仿佛是血管爆裂的「啪啪」聲響起,刹那之間,修斯的那條手臂頓時就被從內噴發而出的鮮血完全覆蓋。
  
  綠色的鮮血順著修斯的手指一直流淌到了地上,地面之上原本就存在的小坑頓時就被蓄滿了好幾個。鮮血流淌的速度非常可怕,修斯的面色也在瞬間變得一片蒼白,和綠色的身體相比,顯得更爲顯眼。
  
  他臉上的震驚也是溢於言表,然而,震驚卻只是在修斯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那張被蒼白覆蓋的臉居然就漸漸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笑意越來越濃,越笑修斯的心情反而越加的舒暢。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錯把你們當成追殺我們的人了。現在,我的手也廢了,以後和我弟弟也就是兩個廢人。你的氣消了嗎?」
  
  很奇怪,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對一名年齡才十二三歲的少年說出的話,這種年紀不可能會有誰會把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放在眼裡,但修斯卻做了,而且他必須這麽做。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最最需要做什麽,他需要對方的力量。
  
  無奇的神色再次一愣,他緩緩地收回無名古卷,一臉疑色的來到修斯身前,奇怪的問道:「你是說這只是一個誤會?」
  
  「對。」因爲手臂不斷傳來的劇痛,修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呲牙咧嘴著說道:「現在我們的誤會應該消除了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不。是我請求你能幫幫我們。」
  
  無奇沒有說話,他被面前修斯的突然請求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不敢胡亂答應,於是,仍舊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們,我們的家園還有族人們現在正遭受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如果你能幫幫我們,我們精靈族絕對會對你的恩情永生不忘,並把你的名字刻在我們精靈族的祖牌之上,讓後世族人謹記於心。我求求你了。」
  
  無奇仍舊沒有說話,他不是不答應,而是突然被眼前這位自稱精靈族的男子嚇住了,到底是什麽災難要這麽求自己?
  
  「你還不願意嗎?」看著面前少年那無動於衷的表情,修斯不再說話,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忽然哭了,就好似一個深陷黑暗的孩子忽然見到一絲光明,伸手一抓,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他能抓住的光明時,內心頓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助。
  
  兩行熱淚無聲的自修斯的眼角滑落,越過下巴,落在地上,發出「哒哒」的輕響。無奇頓時被眼前轉變極快的一幕觸動,他輕輕的用手接住了修斯那和人類一模一樣的眼淚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一眼,隨後疑惑的問道:「你爲什麽要哭呢?」
  
  「因爲我沒有力量!我需要力量,如果我有了足夠的力量,爺爺現在怎麽可能會還在家園苦苦抵抗那些人類劍士大軍的侵略。他都活了九百多歲了,這種年紀早該退下來好好享受這一生最後的平靜歲月了。
  
  可是就因爲我沒有力量,沒有辦法保護他,才害得他必須重新站出來指揮大家抵抗外敵。求求你了……」
  
  修斯的目光真摯的看著無奇,不帶一絲的雜質,這種目光無奇很清楚,他甚至非常理解對方的心情。如果說一開始他擔心對方口中的災難可能危及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有所顧慮沒有開口的話,那麽現在他卻完全沒有了這種顧慮。
  
  這並不是因爲無奇找到了可以戰勝對方口中那些人類劍士大軍的方法,而是他非常非常非常的理解對方此時此刻的心情。在看到修斯此時這種絕望目光的一刹那,他頓時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親眼看著最最疼愛自己的貝妮姐姐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
  
  那種感覺就和面前像個無助般的孩子一般哭泣的修斯一模一樣,無奇不願再次體會這種感覺,他也不願再看到這種眼神。對方能有這種目光說明這名精靈族男子也是一名和自己有著共同目標,共同志向的人,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壞人。
  
  所以,這一次,無奇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答應了。
  
  他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無奇展顔一笑,淡笑的看著修斯,指了指那個被自己打成廢人的修瑪歉意的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抱歉,把你弟弟打成這樣。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用醫療術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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