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抱一抱
麥小余咄咄逼人的語氣，給楊颍帶來巨大壓力。
她承受不住，哭著站起來。
「對不起麥總，打擾您了，我現在就下去。」
掩面而泣，哭著走到樓梯口時，麥小余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我讓你走了嗎？過來。」
楊颍不敢違抗，怯怯的走到麥小余身邊站定。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麥小余反倒笑了：「要不這樣，你親我一下，我找你拍戲。你親的我越舒服，我給你的戲份越重，怎麽樣？」
有錢人都這麽不正常嗎？
短短幾分鐘時間內，麥小余表現出來的巨大反差，別說楊颍，換成熟悉他的小夥伴也會覺得驚訝。
楊颍忘記了哭泣，木呆呆的看著他。
麥小余把她拉到面前，抬手抹掉其臉上的淚水；「要不，換成我親你也行，怎麽樣？」
楊颍後退半步，手足無措。
「這也不行？你總不會有病吧？」
「我沒……」楊颍本能的否認，話才出口想到什麽，立刻改口，「嗯，我有……」
「有什麽？」
「我，我有病，怕傳染給你……」
麥小余笑了，笑容很誇張，淚水都笑出來了，笑的楊颍莫名其妙。
「忘了告訴你，我也有病。」
話音落，麥小余站了起來，在楊颍反應過來之前，伸手將其拉入懷中。
楊颍驚慌失措，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鹿，下意識掙紮反抗，想要逃脫。
「別亂動，讓我抱抱你。」
麥小余的聲音不大，但是帶著幾分不容反抗的意味。
麥小余的力氣很大，緊緊抱著她無法掙脫。
楊颍停止了無謂的掙紮，除了無力抗爭外，還因爲她感覺到麥小余只是抱著自己，手上沒有多餘的動作。一雙小手搭在麥小余腰間，也算是防範麥小余突然「暴起」。
晴空萬里白雲飄飄，陽光和煦海風輕柔，陣陣海浪輕輕搖曳著遊艇，於海天一色中淨化著人心，帶走了焦慮、緊張、煩惱、恐懼等各種負面情緒，一種難以言狀的空靈之感悄然發芽。
麥小余閉著雙眼，懷抱嬌嫩少女心中卻沒有半點淫邪念頭，體內的泰迪也很老實，絲毫沒有覺醒的意思。
楊颍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閉上雙眸，享受著心靈上難得的空靈。防備的小手不知不覺中從麥小余腰間移到了後面。雖然只是輕輕觸碰，卻好像彼此擁抱。
擁抱是劑良藥，好處很多。
心理學研究表明，擁抱有利於心理健康。
不論男女都會因擁抱而刺激大腦，分泌出一種稱爲後葉催産素的化學物質。這是一種鎮定荷爾蒙，能夠産生多種積極影響。
擁抱還可以降低人體內的應激激素皮質醇水平，向大腦發送「平靜」信息，起到緩解壓力的作用，而麥小余最近這段時間，壓力比較大。
八家聯手，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他開出優厚籌碼，又有羅總不遺餘力穿針引線，費了好大功夫才說服另外六家一起開耍。
只是那六家在資本市場的冷酷與默然，令他大開眼界，十幾億規模的唐朝說完就完了。
說白了，還是層次的問題。
層次達不到，眼界就達不到，心性和境界同樣達不到。
偏偏他還將那六家視作羊羔，小心翼翼設局做套。這六隻羊羔跟以往的羊羔不同，身形龐大牙尖齒利，一著不慎自己反而會被羊羔撕得粉碎，連尼瑪屍骨都剩不下。
幸虧四處圈羊羔那幾年，他養成了謹慎謹慎再謹慎的習慣，上來就施展出套路中至高境界——手中無套路，套路在心中。化有形爲無形，那六家包括羅總在內，都還沒意識到。
無形裝逼最致命，套路無形最累人。
爲了讓這些老羊羔按著他的套路走，同時還不被對方發現端倪，這些天他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緊繃的神經、絞盡的腦汁帶來巨大壓力，壓得他每晚都要依靠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入睡。
而現在，那份壓力隨著碧海藍天，隨著海風浪花，隨著擁抱，隨著少女的清純氣息，逐漸消去……
許久，楊颍蓦然感覺身上一輕，片刻後睜開雙眸，卻看到麥小余靠在欄杆上抽煙。
這個人好怪。
她略作遲疑，緩緩走過去。
「麥……」
「噓。」
麥小余的手指摁在楊颍的櫻唇上，戲谑道：「考慮好了？是你親我還是我親你？」
楊颍咬咬嘴唇：「你抱過我了。」
「哈，是啊，我抱過你了，所以我要對你負責，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你，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
女人天生的直覺，令楊颍察覺到麥小余身上的變化。雖然說不出是何種變化，但是麥小余此刻給她的感官，完全沒有之前的強勢和壓抑。
「女人的直覺果然厲害。」麥小余抬手，將楊颍被海風吹亂的髮梢挽到耳後，又捎帶手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臉，「剛才嚇到了吧？這段時間事情太多，頭疼，情緒也不穩定。調戲調戲你，好多了。」
調戲我？
還說的這麽直接……
楊颍無語。
「調戲美女是件開心的事情，能夠令人精神愉悅。跟我說說你自己吧。」麥小余笑著抽口煙，拿出香煙，「抽不抽？」
楊颍頓了一下，接過煙盒抽出一支，自己點上。
「你今年多大？」
「剛過十六。」
「這麽小就抽煙？不用滅掉，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隨便問問。」
「我也不想。起初是緩解壓力，後來習慣了……」
娛樂圈壓力非常大，不論藝人是否成名，都面臨著巨大的競爭，籠罩在龐大的人情關係網絡中，各種規則潛規則，還有公衆媒體的監督、審視、議論，光鮮背後的壓力一般人很難體會。
楊颍還小，可是出道三年同樣無法免俗。
就像那句話說的，沒有誰能夠隨隨便便成功，娛樂圈內更是如此。
抽煙是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雖然不好，但是總好過溜冰。
「你才十六歲，模特生涯剛起步，這麽著急轉行？」
「成爲頂尖的模特很難……」
「演員也不好混。」
「你們公司拍的影視劇，票房和收視率都很高，我每一部都有看，非常好看。」
「真的？那你跟我說說，我們公司都拍過那些電影電視劇。」
「有《致命ID》，《仙劍奇俠傳》，《浪漫滿屋》，還有，還有，還有《流星花園》。」
「《流星花園》開機沒多久，還沒拍完。其他的呢？」
「呃……」
「餓了就下去，下面有吃的……」
心中的壓力和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消散，麥小余又恢複往日的輕鬆寫意，不論是撩妹還是圈羊羔的手段信手拈來，氣氛也隨之變得愉快。
隨著萌人做大，推出一部部成功的影視劇，捧紅了一個有一個演員藝人，圈羊羔變得愈發容易。
不需要他付出太大努力，只要紮好羊圈，太多羊羔主動求圈。
「……他們都是我們公司的藝人，公司需要依靠他們賺錢，我當然要捧紅他們。」
「我簽約你們公司好不好？我也可以給公司賺錢。」
「你和模特公司的合約怎麽辦？我很窮，掏不起違約金……難道說你們公司對你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公司模特比較多……」
公司資源不是無限的，模特多，每個人能分到的就少，新人分到的更少。
如果不是劉總之前放話，要些新面孔，她才沒機會從公司得到這次機會。
娛樂圈內，不是每家公司都像萌人那樣，簽下的藝人一個不落的盡全力捧紅。更多的公司會集中優質資源，打造自己的台柱子，往往形成「撐的撐死餓的餓死」的局面。
至於新人，除非展現出超強潛力受到公司重視，又或者有後台靠山撐腰，否則只能在公司提供的有限資源中，自己從外界尋求更大的機緣。
這些話，楊颍沒有瞞著麥小余，一五一十的將心中想法合盤托出。
她有明星夢。
這有錯嗎？
「新人都這樣。你想當婆婆，先得成爲小媳婦，可你才十六歲，法定結婚年齡還不到呢。」
「可是你們公司的新人不一樣呀。」楊颍抱著麥小余的手臂，帶著點撒嬌，「你答應過我的，而且你抱過我。」
麥小余是個自學心理學的騙子，也是主導話題、掌控節奏、營造氣氛的高手。
兩人聊天小二十分鐘，過程要比之前愉快得多。
他營造的氛圍，夾雜著些許撩妹套路，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給楊颍的感覺不再是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敬畏、不可冒犯，更像是年輕人之間的聊天打趣，親切自然。
嗯，如果不是在遊艇上而是酒吧，就更契合眼下的氛圍了。
因此，十六歲的楊颍在麥小余面前撒嬌，很自然，也沒有太多太複雜的考慮。
「你學過表演嗎？」
「你抱過我。」
「你覺得你能演什麽？」
「你抱過我。」
「拔苗助長是不好滴。」
「你抱過我。」
「你……」
「你抱過我。」
不論麥小余怎麽說，楊颍始終只有一句話。
「你這樣纏著我，就不怕我獸性大發，對你……嗯嗯？」
「你是有身份的人，不會那麽做。而且你之前明明說過的，抱抱我就找我拍戲。」
「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找你拍戲，拍完戲咱們兩不相欠；一是將來我簽下你，你選擇哪個？」
「現在不行嗎？」
「不行。你現在年齡太小，而且有約在身，我不喜歡爲他人做嫁衣。過兩年，等你和模特公司的合約到期，那時候如果你願意來萌人，可以聯繫我。」
麥小余不是沒考慮過簽下楊颍，只是萌人現在旗下女藝人不少，大部分還處於事業發展階段。
茜茜、唐嫣、王珞丹大學沒畢業；楊冪今年高三；陳喬恩即將出道；再加上剛上大一的舒暢……可以說除了劉濤，其他人都需要繼續投入精力和資源來培養。
他暫時不考慮立刻圈下楊颍。羊羔不一定非要立馬圈到自家羊圈，先在外面放養，等到時機成熟再收回自家羊圈。
省心省力不好嗎？
不出麥小余的預料，聰明的楊颍選擇了後者。
她很珍惜這個機會，整個下午黏在麥小余身邊，乖巧聽話。
下午茶時間，衆人在遊艇上燒烤，除了劉總讓人准備的食材外，還有馮總和葉鑫的收獲。
楊颍很貼心的照顧麥小余，又是幫他准備食物又是幫他倒酒點煙；麥小余同樣很照顧她，幫她烤肉烤魚烤海鮮，有時候還會摟著她的小蠻腰輕聲耳語。
「龍蝦烤好了，給你。」
「謝謝麥總。」
「好吃嗎？」
「嗯，很好吃，你嘗嘗，張嘴。」
「味道好像差一點。」
「我覺得好很好吃啦，謝謝你幫我烤龍蝦。」
……
嗨大發了的李總，身邊也偎著兩個小明星，嗨完之後有過負距離接觸。
只是由於嗨完的後遺症，他現在精神略顯萎靡。
看著麥小余和楊颍近乎秀恩愛的親密舉止，他也不再考慮之前的不快。當麥小余和他碰杯的時候，他又一次提議麥小余，趁著年輕應當多嘗試嘗試新事物。
韓總、馮總、劉總以及葉鑫對此沒太大反應。
麥小余的年紀跟他們的子侄相當，與他們的子侄輩相比，麥小余在派對上的表現，已經算是比較收斂了。
朱澤元和羅總大眼瞪小眼，暗讚兩人都是演技派。
至於其他嫩模明星嘛，則是豔羨不已。
尤其是陪李總溜冰的以及負距離的嫩模明星，心中對楊颍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更令她們眼紅的還在後面。
黃昏時分，遊艇返回碼頭。
靠岸的時候，楊颍不但得到了麥小余的私人名片，麥小余還摟著她跟劉總打招呼：「劉哥，我不常來這邊，方便的話麻煩你幫我多照顧照顧baby。」
劉總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喜歡就簽回去呗，違約金能有多少，而且你的公司也合適。」
我是圈羊羔，又不是泡妞！
……
遊艇派對次日，麥小余總算了結廣州瑣事，圈了一大堆凶猛的、溫順的羊羔，登上飛回北京的航班。
跟隨旅客走出機場，接機的人群中，一道用帽子、口罩、墨鏡將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俏麗人影是那麽的熟悉和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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