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護花邪少 作者：嘶吼的頭顱 (全文完)

第一卷  170 局裡的大爺

　　首先在問訊室裡，分局的祈局長親自對蕭世離做了筆錄，說是做筆錄，不過是因為警察局的人對他都異常客氣，按照他此刻的身份是一名殺人嫌疑犯，應該說是審訊才對。

　　蕭世離簡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特別強調了自己殺人是出於無意。以祈局為首的分局上下，都對這件事表現出來極大的重視。

　　畢竟市裡第一大企業的總裁，省內第一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差點被人搶劫（為了顧及杜月的形象，這件事在蕭世離口中只被說成搶劫），這件事發生在本市自己的轄區內，可以說整個分局甚至連同市局都很難有人敢擔得起這個責任，各人心中一陣後怕，幸虧這件事沒有真的發生，否則自己真不知會迎來怎樣的結果。

　　做完筆錄後，蕭世離就坐在辦公室裡，喝著一個小警花送上來的鐵觀音，悠閒地看著這幫條子忙忙碌碌的樣子，不時有人用詫異的目光偷偷望向自己，不禁有種得意逍遙的爽快感覺。不過自己能獲得這樣的待遇，全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做到這一步，那才是他夢寐以求的。

　　到時候不止是警察局，市長辦公室，省長辦公室，連中南海、美國白宮，自己也能愛出就出，愛入就入，在各大元首的桌子上擱上腳，點上一支煙，然後問問對面的人，這個地球今後將會怎樣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運轉。

　　大多數年輕人都有幻象，但卻很少有人有他這種瘋狂的幻象，蕭世離一邊想著，一邊陷入微微的沉迷中，這時有個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禮貌地說，「蕭先生，請您這邊來一下。」

　　叫他的人正是祈局，蕭世離跟著祈局到了他的辦公室，局長親自來請，可見給足他面子了。

　　「蕭先生，請坐。」祈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蕭世離坐在沙發上，自己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祈局和美鈺的爸爸年紀差不多，但神色氣質上卻沒有楊局長那麼凌厲，這時臉上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蕭先生，這個……恐怕要請你在敝局里長住一段是時間了。」

　　「祈局長不用客氣，我知道。」蕭世離笑了笑，「殺了三個人，要是連刑事拘留都沒有，中國的法律也無法服眾了。」

　　祈局長見這個年輕人很懂事，神色微微放鬆了一些，「蕭先生不要這麼說，市局和分局都知道你是出於正當防衛，這……呵呵，也算不上是刑事拘留。」

　　蕭世離接過一根對方遞上來的煙，「我明白，祈局長，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好，好。」祈局長連連點頭，「怪不得市局劉局長很欣賞你，蕭先生果然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蕭世離也點了點頭，「房間準備好了的話，咱們這就過去吧。」

　　「好。」祈局長站起身，又多說了一句，「蕭先生放心，你在這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個禮拜，法院那邊我們都已經打過招呼了，你的情況和材料我們也都提交上去了。」

　　「多讓劉局和祈局費心了，等事情過了，我想請劉局和祈局出來一起吃頓飯，好好謝謝二位。」

　　「呵呵，蕭先生客氣了。」祈局露出一個微笑，「請吧。」

　　在局長親自陪同下，二人來到了分局內拘留所，剛走到一扇鐵柵欄門前，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叫罵爭執的聲音。

　　只見幾個警察把六七個犯人依次從一個號子裡推了出來，這幾個犯人像是很憤怒的樣子，並不配合警察的動作，一邊略微反抗，一邊高聲叫嚷著。

　　「換你媽了個眼兒，老子這間房住的好好的，你叫老子往哪裡走？老子今天還就不去。」犯人裡面，一個光頭大漢叫得最大聲，一邊叫一邊磨蹭著不走，還用身子擠著旁邊的警察。

　　一個警察掄起警棍，上去就給他大腿上來了一下子。

　　光頭的一條腿微微一屈，但一咬牙強撐著沒倒下，口中仍是大罵道，「你媽了個眼兒的，老子讓你打，你他媽有種就打死老子！」身後幾個犯人以他為首，也跟著推推搡搡，不服管理。

　　蕭世離微微一笑，這光頭都身在號子裡了，居然還這麼狂妄，完全不把警察當一回事，從警察打他那一棍來看，此人大概也沒什麼背景，看這樣子苦頭一定沒少吃，但此人堅強不屈，性如烈火，的確算是一條漢子。

　　祈局眉頭微微一皺，「還沒弄好嗎？」

　　一名警察道，「報告局長，這幾個東西一來就不配合，我們只好把他們強制押過去。」

　　祈局皺完眉，回頭對蕭世離微微苦笑，「不好意思，最近這段時間上面執行嚴打，拘留所的牢房都住滿了。我叫人把這些人清理一下，空出一間單獨給蕭先生住。」

　　「祈局長，不用麻煩了。」蕭世離擺了擺手，「我和他們住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個……」祈局長一愣，隨即立刻搖頭，「這不行，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蕭先生和他們住在一起，恐怕是非常的不方便。」

　　「能呆在這的，又有幾個是好人？」蕭世離笑道。

　　「他們……可都是嚴打期間抓進來的黑幫成員。」祈局長無奈之下，只好說出實情，「我擔心蕭先生的安全。」

　　蕭世離撇嘴道，「要在這住一個禮拜，天天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悶都要悶死了。」

第一卷  171 光頭豹

　　祈局長見他執意要如此，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話說服他，劉局臨走前交代後，此人和杜氏家族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如果在這裡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吃罪不起。

　　忽然又一想，此人一個人面對二十幾人，還殺了三人，砍傷了十幾人，其中也不乏有黑幫的成員，而自己卻毫髮無傷。這幾個人又怎麼能對他構成威脅？

　　於是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行，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勉強了，蕭先生在裡面保重身體，有什麼事，都可以跟值班的民警說。」話雖如此，但還是不放心，又安排了四名警察日夜輪番看守，以防有什麼意外情況的發生。

　　蕭世離走進號子，看到犯人們有的坐在床上，有的靠牆站著，分兩邊，都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蕭世離雖然從小上街打架，聚眾鬥毆，壞事沒少干，但還從沒進過班房，這時心中不禁感到新奇，面對眾犯人的目光，嘴角笑著，往床上一坐，從兜裡掏出包煙，自己點上一根，又把煙盒往床上一扔。

　　這些犯人顯然已經憋了很久了，看到煙眼神都像蚊子見了血，但卻沒有一人上前來拿，互相看了看，都把目光望向光頭。

　　光頭盯著蕭世離，忽然沉沉道，「剛才那幫臭條子想把爺們攆出去，就是想騰出地方，給你小子住吧。」

　　蕭世離微笑著不置可否，光頭吸了口氣，又狠狠道，「老子可不管你是有錢還是勢，怎麼買通的這些臭條子，既然是新來的，就一樣要守咱麼這兒的規矩。」

　　蕭世離望著他笑道，「哦，什麼規矩？」

　　這光頭顯然是這幫犯人的老大，他一開口，一個小個子犯人立刻跟著說，「新來的就是最小的，這裡每個都是你爺爺。」又指著光頭道，「這位是我們的大哥，他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明白不？」

　　蕭世離搖了搖頭，「這規矩不好，我看得改改。」

　　「你他媽說什麼？」

　　「草，小丫想死了是吧。」

　　七八個犯人同時站了起來，朝前圍過來了幾步，梗著脖子瞪著蕭世離。

　　蕭世離彷彿視而不見，一指那光頭，「這傢伙憑什麼當老大，來得最早嗎？」

　　「當然不是了，你他媽傻嗎？」還是剛才那個小個子道，「這位是黑道上大名鼎鼎的豹哥，諒你小子也沒聽說過，你家裡有錢又怎麼樣，豹哥隨便叫幾個弟兄，就能把你家給抄了，怕了的話趕緊跪下叫聲豹哥，爺爺們興許讓你好過一點。」

　　蕭世離盯著那光頭看了看，只見此人一顆光頭油光蹭亮，身軀魁梧，極為彪悍，兩邊臉上分別有三道橫著的疤痕，就像貓鬍子一樣，更加顯出幾分猙獰來，於是微微一笑，「原來是北區的光頭豹，豹哥，失敬失敬。」

　　從剛才一進來，他就對對方的面相產生了幾分猜測，這時聽了那小個子的話，頓時更加確信。光頭豹並非什麼黑道的成名人物，說起來不過是混街邊的一個小混混，但不少人卻都知道他的名字。

　　卻是因為此人原來是歃血盟幫口下的一名堂主，但因為做出了一件讓幫派老大很惱火的事，在幫內被破了相後，隨即逐出了幫派，這件事道上人所周知，那時候蕭世離還在上初中，這件事還是大壯說給他聽的。

　　其臉上的那六道疤痕，就是由此而來。此人打架拚殺極為悍勇，心狠手辣，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但被歃血盟逐出幫後，又有哪個幫派敢收留他，從此便淪為街邊一名小混混，近幾年便都銷聲匿跡了。

　　光頭豹微微有點意外，盯著這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表情似笑非笑，「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知道老子的名號，你小子算有點見識，你要改我的規矩，很好，好得很。」

　　蕭世離站起來走到屋子中央，「早聽說豹哥的身手，是在道上出了名的，那一年和斧頭幫火並，在體育場外豹哥一個人就挑了對方十幾名好手。好吧，現在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這句話前半句像是在稱讚對方，後半句轉的毫無徵兆，卻變成了貶低，蔑視之意更加嚴重。眾犯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樣說直接比罵人還要令人火大地多。

　　眾犯人臉上各露凶相，齊聲叫罵起來，想要一起逼上來，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拳就能放倒的樣子，卻沒把這屋子裡所有人都放在眼裡，實在是有些太過狂妄了。

　　外面的看守早就注意到裡面的情況了，都站了起來。但蕭世離暗暗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過來。

　　「都給我住手。」光頭豹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歪著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走到屋子中央，嘴角露出一絲獰笑，「老子也有一個多月沒活動了，今天就來領教領教兄弟的高招。」

　　蕭世離把雙手往兜裡一插，「這樣我不是佔了豹哥的便宜了？我看你還是先熱熱身，運動運動，我們再打。」

　　光頭豹見對方態度越來越高傲，眼中怒火驟然爆發，猛地一甩身便朝對方衝去，毫無預兆地，直接撞向對方，他身軀巨大，加上速度極快，這一撞的力量著實非同小可，像蕭世離這樣的體格，非被他一下撞飛了不可。

第一卷  172 硬碰硬

　　蕭世離見對方一撲上來，氣勢果然驚人，看來傳聞倒也不假，頓時不敢大意，凝聚精神向後退了幾步，就在光頭豹衝過來的一瞬間，忽然一扭身，避開對方的身軀，卻附著至其身側，一隻胳膊鎖在那顆光頭的脖頸上，往下一壓，順勢向後一躍。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光頭豹的光頭重重撞在了後方的牆上，彷彿整個牢房都搖晃了起來。在場的犯人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叫。

　　蕭世離鬆開手，光頭豹就像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但並沒有倒下，而是扶在一側的牆上。

　　這一下，眾人心中的驚異更甚，一般人要是全速奔跑後撞在牆上，八成都已經腦漿迸裂，而光頭豹這一撞的力量不知要比普通人大過多少，再加上蕭世離的借力打力，這一撞之下，其竟然還沒有倒下。

　　蕭世離心中也不免駭異，心想，這人的頭難道是鐵做的，抗擊打能力這麼強的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正想著，光頭豹一扭身，已是再次向蕭世離衝了過來，行動能力恢復的如此之快，當真令人震驚。

　　蕭世離再次迎著對方側過身，依然是故技重施，反身夾著光頭豹的脖子，用力後躍撞在了牆上。

　　這一次厚厚的石磚牆被撞出了幾道裂紋，上面點點出現了一片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光頭豹就像被彈起了一樣，猛然後退了幾步，然後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蕭世離心中一鬆，心想這下對方終於不行了，然而就在這時，光頭豹雙手一撐地面，竟然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其額頭一直流過下巴，雙眼血紅，死死瞪著蕭世離。

　　兩旁的犯人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有人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蕭世離突然有些害怕，倒不是怕自己會輸給對方，而是怕這樣下去，此人恐怕會真的撞死在牆上。

　　只聽光頭豹一聲暴喝，第三次朝著蕭世離衝去，他額頭冒血，雙眼血紅下，速度竟然比之前還要快過幾分。

　　蕭世離不敢再用剛才的手段，讓他頭顱撞牆。在閃過對方的身軀之後，揮起一拳，朝對方的腹部擊去。這一拳的目的在於徹底擊倒對方，也是為了減緩其衝勢，免得他再次撞到牆上。

　　就在這時，蕭世離手腕上忽然一緊，這一拳沒有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卻是在半空中被對方抓住！

　　光頭豹的另一隻手也抓住蕭世離另外一隻胳膊，同時衝勢不減，頓時將他整個人重重沖壓在了牆上。

　　蕭世離喉嚨一甜，只感覺內臟翻湧，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此刻自己雙手被光頭豹牢牢抓住，整個人幾乎是被釘在了牆上，絲毫動彈不得。

　　光頭豹眼中一閃，此刻二人的手都被鎖住，當即猛地一頭撞向對方的面部！

　　蕭世離情急之下，也是一頭撞了過去。

　　兩顆頭顱重重碰撞在一起，頓時發出一聲巨響，鮮血飛濺，兩人的額頭緊緊貼在一起，彼此盯著對方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光頭豹抓著蕭世離的雙手慢慢鬆開，雙眼的眼神變得渙散，然後身子慢慢軟下去，跪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軀一晃，重重栽倒在地。

　　所有人臉上都駭然變色，望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頭豹竟然被這名少年撞倒了？連撞兩次牆，連牆壁幾乎撞穿依然安然無恙的光頭豹，居然倒在了和對方互撞之下！這……這是真的嗎？

　　蕭世離此刻額頭染滿鮮血，也分不清是誰的。他向前走了幾步，腳步微微有些不穩，經過剛才那一撞，自己腦中也眩暈的厲害。兩旁的犯人不禁都退後了幾步，用一種恐懼的、近乎看待神魔地目光，看著這名少年。

　　蕭世離指著一個人道，「把他抬到床上去。」

　　那人不敢違抗，忙和另外一人一起，把光頭豹抬到了床上。

　　兩名守衛在外面看得也是驚心動魄，但蕭世離不讓他們過來，二人也就不敢過來，見兩人比拚完，此刻忙過來緊張地問道，「您沒事吧，蕭先生？」

　　蕭世離說了句沒事，向二人要了一個醫藥箱，就著號子裡一個水龍頭的水洗了把臉後，額頭上果然裂了一個大口子。

　　他從小跟人打架，大傷雖然沒受過，小傷卻是家常便飯，處理傷口之類的事也是習以為常了。這時用酒精先在傷口周圍塗了一遍，消完毒後，又用紗布纏了一圈。

　　在他慢慢包紮的時候，號子裡的七名犯人無一人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靠在牆根下投來一股股畏懼的目光。

　　蕭世離包紮完畢後，把醫藥箱扔到了光頭豹躺著的那張床上，沖幾名犯人丟了個眼色，小個子立刻會意，趕緊和另外一個人過去把光頭豹的也傷口包好。

　　光頭豹額頭上的口子要大得多，血流不止之下，二人用紗布按了好一陣子，才好不容易把血止住。此刻地面上、牆壁上都濺落著斑斑的血跡，令人觸目盡心。犯人們給光頭豹包紮好傷口後，就各自縮在一旁，誰也不敢再向蕭世離多看上一眼。

　　蕭世離往一張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呼了口氣。腦海中回放起今天白天的一幕幕，開始思考起心中的疑惑。

第一卷  173 我看未必

　　不管怎麼想，騰龍地產的做法也有些太極端了，為了促成一筆生意，居然敢對杜氏家族中的人出手，難道他們就真的不懼怕杜氏集團勢力嗎？儘管騰龍地產的實力也相當雄厚，但放眼整個h省，其實力還是要比杜氏集團略遜一籌，如果雙方真的明槍實刀地正面幹起來，這樣的結果對誰也沒好處。

　　另外，騰龍地產的業務只是房地產這一塊，而杜氏集團的業務包含的範圍雖然很廣，但恰恰沒有做房地產生意。兩人在商界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如果說騰龍地產只是為了一筆幾億的生意，而出此下策，這當真叫人無法想通。

　　騰龍地產一定有另外某種目的！他心中暗想。但究竟是什麼目的，自己現在自然是無法知道。

　　而之前在經貿大廈裡，自己放棄了杜月的保護，而自願選擇被刑事拘留。主要是不想因為自己而驚動杜月家族中的主要人物，同時也不想讓杜月為難。而且他知道，有杜氏家族在，自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就算進去，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放出來。

　　想著想著，蕭世離感覺有些困了，加上有些昏沉。今天白天就打了一天，剛來到這裡後緊接著又是一場，就算是鐵人也支撐不住，在一陣困意的襲來下，慢慢合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醒來時，房間裡有一縷陽光映在雪白的牆上，也不知是朝陽還是夕陽。蕭世離一時有些迷糊自己是在哪裡，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光頭豹早在他醒來之前就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離他較遠的一張床上使勁搓著後腦勺，看樣子昨天那一下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見蕭世離醒了，光頭豹老臉一紅，忙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過了幾秒，又轉過頭看了對方一眼，低低說了句，「兄弟，老哥我輸了，以後這老大的位子，就他媽讓給你了。」他這幾句話說吭吭哧哧，但語氣中卻是心服口服。

　　蕭世離笑了下，「豹哥說笑了，有什麼老大不老大的，如果豹哥看得起小弟，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不分彼此。」

　　光頭豹眼中一喜，頓時站了起來，「好，你這個兄弟，我認定了！等出去以後，我請兄弟喝酒！不管兄弟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光頭豹就行！」他今早醒來，回憶起昨晚的事，心中對蕭世離頓時既是佩服又是欣賞，同時帶著一絲恐懼，早就有心和此人結識，此刻卻聽他先說了出來，自然是求之不得。

　　蕭世離見對方直率豪爽，胸襟寬闊，拿得起，放得下。雖然輸給了自己，但卻沒有一點怨恨之意。心中對其也是暗加欣賞。

　　昨天那一戰，自己雖然是贏了，但對方兇猛的姿態，宛如一隻出籠猛虎般，幾乎把牆壁都差點撞穿，自身卻仍然屹立不倒，蕭世離心中也暗暗驚歎。這樣兇猛強悍的人物，這世上也是少有，如果能為自己所用，那也不愧是為暗盟增添了一員猛將。

　　這幾句話一說，兩人之間頓時親密了許多，同坐在一張床上，一人點了根煙，聊了起來。

　　光頭豹感歎道，「兄弟，你可真是個人物，老哥我出道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倒，老哥我別的本事雖然不敢吹，但這半輩子跟人拼拳頭、拼頭、拼刀，還從來沒輸過，想不到今天栽倒兄弟你手裡了，哈哈哈。」他說著哈哈大笑，語氣中倒似透著幾分愉快。

　　蕭世離笑道，「豹哥你剛才撞了那幾次牆，早就受傷了，兄弟我不過是撿了個便宜，要是我們一對一比誰頭硬，我肯定不是豹哥你的對手。」「

　　光頭豹搖了搖頭，「不，兄弟你也不用謙虛，我撞牆那也不是我自己想，兄弟你的速度實在太快，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頭就已經撞到了牆上。」

　　這話倒是真的，昨天他撞牆後腦中眩暈之際，心中登時大為吃驚，剛才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包括閃身，按住自己的頭，這一切動作幾乎都是閃電般在一瞬間形成，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頭就重重撞在了牆上。今天想起來，心中更覺得恐怖，若不是和蕭世離結為兄弟，這時一定是用一種面對惡魔般的目光看著對方。

　　「速度快嗎？我看也未必。」

　　兩人正在說話時，一個聲音忽然從旁邊插了過來，幾人都望了過去，卻是蜷縮在牆角一個躺在地上的老頭。

　　這個宿舍裡在蕭世離住進來之前一共有八個人，而蕭世離只對光頭豹和那個喜歡拍馬屁的小個子比較有印象，剩下的人都沒有怎麼注意。

　　「**的，老東西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東西皮癢了，再給他鬆鬆骨！」

　　另外幾名犯人立刻蹦了過去，將老頭一把從地上揪了起來，兩個人揮起拳頭就要打下去。

　　「慢著。」蕭世離止住幾人，他看老頭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花白的鬍子粘成一縷一縷的垂在胸前，頭髮和鬍子都不只多久沒洗了，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被這些人撕破的，還是穿的時間實在太久，模樣很是可憐，不禁產生了幾分同情。

　　又看到老頭睡在硬硬的水泥地上，驀然想起，這間宿舍一共只有八張架子床，自己進來睡了一張，卻是把老頭擠到地下去了。這老頭人老力衰，在這間號子裡的地位一定最低，平常也不知受了多少這些人的欺負。

第一卷  174 短信

　　蕭世離連忙站了起來，抱歉道，「老人家，對不住了，昨晚睡了你的床，你快上床去一會兒吧。」

　　老頭低低哼了一聲，翻了翻眼白，似乎並不領情，倒好像很不滿的樣子，老實不客氣地爬到一張床上躺下了。

　　幾個犯人看得火大，又想往上衝，但礙於蕭世離，只好忍住。

　　光頭豹的眉頭也是一皺，這老頭平時在號子裡，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見了誰都是戰戰兢兢的，他年紀最大，卻是這裡所有人的孫子。今天是中邪了還是怎麼了？剛才居然敢打斷自己的話，還大言不慚地胡說八道，難道昨天被我們倆打架嚇到，給嚇瘋了。

　　「兄弟，這老傢伙老糊塗了，你別在意。」光頭豹遞給蕭世離一根煙，「我光頭豹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你算是一個。」

　　蕭世離正要說話，牢房外忽然有人叫道，「開飯啦，開飯啦！」一輛推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開始向各個號子發放午飯。

　　原來不知不覺之下，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蕭世離不禁想以前在電視裡看過監獄的生活，都是吃窩頭白粥什麼的，這裡雖然是不是監獄是拘留所，但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正想著，午飯就從鐵門的縫隙中被塞了進來，一個鐵盤裡裝著兩個饅頭，一碗稀飯，一盤青菜，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

　　號子裡只提供中晚兩餐，犯人們此刻早就餓壞了，一看到食物，立刻爭相過去端了起來，但並沒有忘記規矩，先給光頭豹和蕭世離一人端上一盤，然後才各自躲在一邊默默吃了起來。

　　小個子把自己盤裡的饅頭給蕭世離和光頭豹一人夾了一個，又把青菜給二人分了一點。這麼一來，他自己就沒得吃了，一轉身走到老頭的身邊，喝了聲「拿來。」直接把老頭的飯盤給搶了過來。

　　蕭世離皺了皺眉，起身走到老頭的身邊，把兩個饅頭和一碗稀飯放在了老頭面前，光頭豹瞪了小個子一眼，後者臉色一縮，立刻上前又把盤裡的饅頭給老頭夾了回去。

　　蕭世離對他擺了擺手，「你吃你的吧。」只見老頭抓起饅頭，塞進嘴裡一口咬掉半個，一邊大嚼嘴裡含糊不清道，「饅頭……又什麼好吃的……要給……就給老子拿點肉來……」

　　蕭世離搖頭苦笑，看來這老頭精神真的不正常了，說不定就是讓光頭豹他們給弄的。他夾起一根青菜塞進嘴裡，但沒嚼幾口就給吐了出來。

　　靠，這是什麼東西，真他媽難吃，青菜好像沒放一點鹽，半點味道也沒有，嚼起來又老又硬，像是從菜市場撿來的一樣。

　　光頭豹無奈地笑了笑，「兄弟，別介意，剛來都這樣，等習慣了就好了。」

　　蕭世離只好拿起一個饅頭，想要咬下去，但饅頭也是又乾又硬，心中一惱，正想把盤子一扔，叫外面的警察過來，就聽到門外有人叫道，「蕭世離，過來一下。」

　　蕭世離走過去，外面那個看守他的警察小聲道，「蕭先生，局裡給您準備了飯菜，我這就帶您過去用餐。」

　　「不用了。」蕭世離搖搖頭，「直接送到這裡來就行了，今天我特別餓，記得給我多弄一些。」

　　「啊，這個……」警察不知該如何回答，後者已經轉身走了回去。

　　過了十幾分鐘，一桌飯菜被送了進來，有幾碟炒菜，還有一隻燒雞，肉香味撲鼻。所有人或長或短，都不知道多久沒嘗過葷腥了，聞見味道，嘴裡已是口水橫流。

　　蕭世離自己也餓了，當即招呼大家都過來吃，又掰了一隻雞腿，盛了點菜給叫人給老頭端了過去。一群人風捲殘雲，把飯菜吃的精光，完了又人人點上一支煙，在號子裡這麼多日子，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舒服過。

　　眾人原本對蕭世離害怕至極，這時才知道他為人溫和，對人也沒有什麼架子，更主要的是警察局裡上下都把他當爺供著，心中不禁都大為歡喜，慶幸有這樣一個人住進了自己的號子，無不都把他當成菩薩一樣供著。

　　一群人頓時鞍前馬後地伺候著，有人問，「離哥，您老累不累，我給您捏捏肩？」

　　有人道，「離哥，我給您捶捶背。」

　　又有人從床底下拽出一個小瓶子，「離哥，我偷偷弄了點酒藏在這裡，您嘗嘗。」

　　只有老頭啃完雞腿後，就又埋頭睡下了，除了突然蹦出的那兩句，從未再說過一句話。蕭世離不禁覺得有些好奇，問光頭豹道，「豹哥，這個老頭犯了什麼事？在這裡關了多久了。」

　　光頭豹搖搖頭，「誰知道，他是在我前面住進來的。」隨即叫來那個小個子問道，「小六子，你進來的最早，說說這老頭是怎麼回事？」

　　小六子轉頭看了眼老頭，然後搖了搖手，「我不是來得最早的，我進來的時候，這老頭就已經在這兒了。」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

　　「您……您又沒問這老頭啊。」

　　問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老頭是什麼時候關進來的，更別提犯了什麼罪了。蕭世離也不去管它了，進拘留所之前，隨身攜帶之物都是要沒收的，但他的東西都在身上，這時掏出手機給常坤宇打了個電話，知道幫會中一切正常，掛了電話，便看到收件箱裡滿滿有一箱短信。

第一卷  175 神秘老頭

　　這其中大多數都是美鈺發給自己的，小御姐還不知道自己進杜氏集團的事，只知道好幾天找不到自己，這時怕是都快要急瘋了。

　　蕭世離看著那一行行透出焦急和關切的字眼，胸口一熱，忍不住就要打過去，但隨之一想，這一通電話肯定會講個沒完沒了，小御姐已經生氣了，自己還得千方百計哄她開心，現在地點時間都不適宜，於是給高翔個短信，讓他通知美鈺，自己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擔心。

　　其中有幾條讓他心中一動，卻是杜月發來的。

　　第一條是昨天發的：「保重身體，我會想辦法，盡快救你出來。」

　　第二條是今天早晨發的：「你還好吧？對不起，請再忍耐一會兒。」

　　第三條就在剛才：「好晚了，你睡了嗎？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蕭世離把三條短信反覆看了好幾遍，心中湧過一道暖流，從這三條短信中足以看出她時時刻刻在掛念著自己，而不只是因為出於感激或者愧疚，心中忽然想，如果自己不是為了她才進來這裡，她會不會也會這麼關心自己？

　　腦海中又停留在昨天白天，自己輕輕吻住她嘴唇的那一幕，那時情況危急之下，自己完全是處於一時的衝動，而她，竟然沒有拒絕。難道表示杜月默認了自己的吻。

　　不，不，也許是在那樣的情況的，她因為緊張和害怕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蕭世離在心中笑自己，別胡思亂想了，人家是h省第一大家族的豪門千金，憑什麼會默認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窮小子的吻，況且兩個人之前的年齡相差將近十歲，想起她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小孩子。也許她對自己，只是出於姐姐對弟弟那樣的關心和照顧……

　　心中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蕭世離忽然感覺身旁有人，彷彿在盯著自己，心中一驚，他反應何等快速，頓時瞬間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刻時間大概在半夜，牢房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眼睛凝視在黑暗中，掃了掃身邊，卻感覺什麼也沒有。

　　是自己太神經質，產生錯覺了嗎？

　　這樣想著，他又躺了下去，但緊接著，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有人彷彿站在床邊，正盯著自己看，蕭世離驚出了一身冷汗，再次翻身坐起，那人卻又消失不見了。

　　媽的，那道撞鬼了不成？蕭世離從小周圍的人被視為災星，渾身貼滿黃紙符長大，根本不信鬼神，但剛才那種感覺又真真切切，由不得他不信。

　　他這次沒有立即躺下，在黑暗中坐了幾分鐘，心下思索，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可能。

　　此刻房間裡漆黑不能見物，如果有人在黑暗中偷偷摸過來，在黑暗中看著自己，又在自己起身的一剎那，瞬間離開，自己心中的感覺便會消失。只是這樣要做到毫無聲息，根本不可能，只要有人，不管是腳步聲，呼吸聲還是衣服的聲音，自己都會發覺。如果真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那人也就和鬼魅沒什麼區別了。

　　可是又會有誰這麼做呢？號子裡敢這樣和自己開玩笑的人也只有光頭豹了，不過以他那樣龐大的體型，要想不發出一點聲音絕對不可能，況且他為人豪爽乾脆，絕不會幹這些猥瑣之事。

　　就在他猜測不定的時候，那種感覺陡然又在身旁出現了，與此同時，一個乾枯的笑聲傳來道，「小子，睡不著，起來陪我玩玩。」

　　蕭世離心中一驚，聽到這個聲音，他立刻就知道了對方是誰，只不過這個聲音白天低靡萎頓，此刻入耳卻低沉洪亮，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人口中。

　　「跟我來吧。」對方又說道。

　　蕭世離看到床邊一個影子微微一動，隨即便隱沒，沒有發出半點聲息。心想剛才對方果然是用這種方法來和自己開玩笑，能做到移動時如此聲息全無，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另外對方的聲音在自己耳中無比清晰，而周圍正在熟睡的其他人，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對方能把聲音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卻讓身處範圍內的人聽上去無比清楚，這又不知道是什麼功夫。

　　蕭世離不敢怠慢，忙下床跟在對方身後，隱約感覺對方向牢門的方向走去，藉著外面走廊上的一點點燈光，看到對方一身破衣爛衫，頭髮鬍鬚都亂蓬蓬的，正是白天那名老頭。

　　「小子，借你的電話卡一用。」黑暗中，老人的聲音說道。

　　蕭世離這才想起，剛才自己完全可以打亮手機的燈光來發現對方，太過驚訝之下，竟然一時忘了。

　　老人接過電話卡，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只聽「卡嚓」一聲，牢門上的鎖就被打開了。蕭世離吃驚之餘，不禁看了看頭頂對面的攝像頭，老頭把電話卡還給蕭世離，微笑道，「別怕，這個時候警衛都睡了。」

　　兩人穿過幽暗的走廊，最終來到一個空蕩的大廳中。老頭轉過身，目光打量在蕭世離的身上，精神矍鑠，面帶笑意，與白天那虛弱衰頹額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蕭世離吃驚不下，對要是想離開這座監牢，那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但其卻甘願留在牢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時，只聽老人笑著道，「今天白天，我說你速度不見得快，你心中很不服，是不是？」

第一卷  176 過招

　　蕭世離此刻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語氣頓時變得恭敬了許多，「老人家見笑了，我只不過是胡亂打架，談不上什麼速度不速度。」

　　老人點點頭道，「你說胡亂打架，倒是沒錯，不過你的胡亂中起碼帶著一點點章法，正是因為這樣，你才能贏了那個光頭。」

　　蕭世離心想，此人說的一點也不錯，如果光頭豹不是仗著一身力氣蠻打蠻撞，自己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擊倒對方。

　　「來，你和我過過招。」老頭忽然伸出一隻手，擺了個姿勢道。

　　蕭世離一愣，隨即搖頭，「老人家，我自願認輸，不是你的對手。」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心想就算對方身負什麼極其厲害的功夫，但畢竟年老力衰了，自己用盡全力，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老頭。只不過是不想和一個七老八十的人動手。

　　老人冷冷一笑，「哼，你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不服，來來來，白天你打那光頭的時候可是乾脆地很啊，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蕭世離一進號子就先挑了光頭豹，倒不是因為和對方有仇，只是為了打倒對方的老大，在犯人中間立威。這時聽了老頭幾句嘲諷的話，雖然知道對方在激自己，但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這老頭也許練過幾年功夫，難道還真以為自己有必勝的把握？自己倒想看看，他要以什麼辦法贏自己。

　　想到這，蕭世離微微欠了欠身，臉上仍然掛著恭敬的表情，「好，既然這樣，那就請老先生多多指教了。」

　　老頭笑了幾聲，有些急不可耐道，「快打，快打，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蕭世離心中一凝，這可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忽然間縱身向前，揮起一拳朝老人打了過去，他這一下起腳、動身、揮拳，全都在一瞬間完成，速度極快，即便兩人中間隔著將近兩米的距離，如果對手是光頭豹，也絕對無法避開。

　　然而面對這迅疾如電般的一拳，老頭不慌不忙只是看著，等拳頭幾乎快觸到胸前時，才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竟然把這一拳隨隨便便就接在了掌中。

　　蕭世離臉色一變，倒不是因為對方擋住了自己一拳，格擋雖然人人都會，但想要把對方的拳頭抓住，卻無比困難，除非雙方的力量和速度都相差極大。

　　自己這一拳少說也用上了六成的力量，一拳打入對方掌心，拳上的力量竟如同鐵牛入海一樣頓時消失不見，老頭的表情動作都毫無變化，倒好像這一拳不是閃電轟出，而是輕輕慢慢地放在了他掌心。

　　只見老頭搖了搖頭，「這一拳軟綿綿的，你白天沒吃飯嗎？」

　　蕭世離心下一凝，當即退後兩步，猛地旋起一腳，側踢向對方。這一次，老頭微微抬了抬眉毛，仍是伸出一隻手，把這一腿輕輕擋在了身側。

　　「這一腳還算有點力氣，看來你腿上功夫要比手上功夫高很多啊。」

　　蕭世離收回姿勢，歎了口氣，勝負已定，已是不用再比了，除非使用些陰謀詭計取勝，否則這樣再打多少次都是一樣。

　　他對著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老先生，小輩有眼不識泰山，還懇請老先生多多包涵。」

　　「呵呵。」老人摸著髒兮兮的鬍子，「包涵談不上，你既然認輸，那就算了，我看你這小子天庭中隱隱有黑氣纏繞，地格內殺氣旺盛，你以前有沒有學過武？」

　　蕭世離搖搖頭，說道，「沒有。」

　　「嗯，沒有練過，能做到這樣，在常人裡面已經算是很罕見了。」老頭語氣像是讚許又彷彿是歎息，「從你的面相中可以看出，你小子內心陰暗，殺氣濃重，這幾下子，怕是都是跟別人拚殺打架中練出來的吧。」

　　凡是跟蕭世離交過手的人，無論是誰，事後都對他的戰鬥力極為震驚。就連光頭豹一生沒服過幾個人，也不得不折服在蕭世離的拳腳下。此刻卻被人說成「這兩下子，」實在是生平頭一次。

　　不過蕭世離卻沒有一點生氣，包括對方說自己「內心陰暗，殺氣濃重」，聽對方問自己是否打過架，只好點了點頭。

　　「很好，很好。」老人一連說了幾個很好，也不知在說什麼東西很好。蕭世離滿以為對方這麼問，之後肯定會以長輩自居，教育自己一番，想不到老人踱了幾步，臉上竟然頗有歡喜的神色。

　　忽然一想，對了，這老頭被關在這局子裡，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怎麼又會來教育自己？說不定還是個資深的老惡棍，聽到有人做壞事，他就十分的高興。

　　蕭世離覺得這麼想未必太有點不敬，便忙收了念頭。

　　只聽老人頻頻點頭道，「你身上殺氣濃厚，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正合我輩中人的意圖，人天生有殺氣，只是不善馭用……」他說話開始顛三倒四起來，語無倫次，越到最後，越不知在說什麼。

　　蕭世離心道，此人常年被關在這裡，果然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只聽老頭兀自喃喃不休地說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要讓他再這樣說下去，恐怕要把警衛也招來了。

　　他忍不住打斷對方道，「老先生，您說什麼？」

　　老頭身子驀然一抖，彷彿才從某個幻境中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身在拘留所裡，身周還有蕭世離這個人。

第一卷  177 潛龍心訣

　　蕭世離折騰了這麼半天，已經有些困了，至於這老頭是不是武功高人，都和自己無關，心想，老頭深夜把自己叫出來就是為了和自己過過招，想必是在號子裡悶了太久的緣故，而光頭豹那些人又不足以當他的對手，那麼自己呢？自己還不是一樣敗了，看來對方真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正要招呼對方回號子裡去，老頭轉頭看到他之後，忽然一個箭步衝到他身邊，眼中閃爍著驚喜之色問道，「小子，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打不贏我。」

　　蕭世離心中暗暗好笑，當下也不和這瘋瘋癲癲的老頭一般見識，隨口哄對方高興道，「當然是您老神功蓋世，就是當今世上已經沒有人是您老的對手了。」

　　不料老頭卻搖了搖頭，「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神功蓋世，我之所以當今世上沒有對手，只是因為修習了潛龍心訣的緣故。」後面不知不覺把蕭世離半句話帶了進去。

　　潛龍心訣？那還不是神功？蕭世離心想這老頭瘋瘋癲癲，名字倒還編的不錯，想必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

　　「潛龍心訣，當今世上只有兩種人可以修習，第一種是殺氣濃重的人，第二種則是心地仁慈的人。潛龍心訣是殺人的功夫，一旦學成，每一次出手均能致對手於死地，除非是與死亡為伍的人，否一般人則學了也沒用，而另一種用途則可用於打通人的穴道經脈，在危難關頭救人性命，所以如果不是心地仁慈的人，學了也沒用。」老頭緩緩說道，表情嚴肅，倒好像確有其事一樣。

　　蕭世離不禁笑道，「救人性命，那也不用心地仁慈，只要隨便是個人都可以，他學了這神奇的功夫，大可以治病救人，揚名賺錢。」

　　老人臉上一愣，抓了抓後腦勺，「對，這……這我可沒想到。」

　　蕭世離笑著說，「咱們還是先回號子，等您老躺在床上再慢慢想，說不定有許多事一下就想到了。」

　　他轉身就向走廊中走去，也不再管老頭，反正他要來要去，都沒人能攔得住他，他想回來時，自然會回來。又想，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奇人，卻被關押在這裡，真是可惜，不過他瘋瘋癲癲，除了這裡恐怕也只有精神病院肯要他了。

　　就在這時，蕭世離肩膀上忽然一痛，卻是有人從背後抓住了他的肩膀，隨即一股大力陡然壓了下來。蕭世離只感覺肩上好像扛著千斤巨石一般，膝蓋一軟，不禁便跪倒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驚，知道是那老頭搞鬼，此人精神混亂，神志不清，萬一失手或發狂傷了自己就完了。不禁有些害怕，忙叫道，「老人家，我是您的手下敗將，您要是不想回屋，我們就再在這玩一會也行。」心想，等下他要是準備下手，自己就立刻呼叫警衛，只怕這樣也已經來不及。

　　只聽老頭喝道，「起來！」

　　蕭世離聽到對方叫自己起來，便挺身想要站起，但對發一隻手依然壓在自己肩上，剛一動身，就立刻又被壓到在地上。

　　老人又喝道，「起來！「

　　蕭世離又一使勁，仍然是無法做到，被壓到在地，心中把老頭的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遍，只盼望能碰到個夜間巡邏的警衛，來救自己一命。

　　但走廊裡空空蕩蕩，這看守所的夜晚，偏偏靜的如同一潭凝墨一樣，別說巡邏的警衛，連聲狗叫也沒有。

　　老頭又喝了一聲，「起來。「

　　這次蕭世離不白白浪費力氣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忽然感覺肩膀上一陣劇痛，老頭乾瘦的手指彷彿插入了自己的肩胛骨中。只要自己不用力起身，他就要抓碎自己的骨頭一樣

　　無奈之下，他只好又用力挺身，這一次對方的力量輕了一點，兩人之間僵持了幾秒，蕭世離還是被壓到在地。

　　就這樣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直到蕭世離筋疲力盡，軟軟趴在地上，任老頭怎樣捏抓他的肩膀，也再無力站起來。老頭點了點頭，終於鬆開手，說了句，「潛心凝神，細細感受你身體中的變化。」

　　蕭世離哪裡還做得到前心凝神，僅剩下的一點力氣，此刻都用來想等這件事情結束後，要是自己僥倖不被對方折磨死，怎麼想辦法把這筆賬討算回來。

　　「精神集中！」老頭忽然又一把壓在了他背心上，本來就不通暢呼吸頓時短了一截。

　　他心中劃過一個念頭，我蕭世離在刀叢劍林中都一路拚殺了過來，今天卻要死在一個瘋老頭的手裡，真是他媽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念頭忽然又急速翻轉，我要是死了，美鈺怎麼辦？詩含姐怎麼辦？她們一定會難過傷心死，還有……若晴，如果她什麼時候回到這座城市，自己卻再也無法見到她，在他快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能再看一眼葉若晴的音容笑貌，她裙裾飛揚，站在春日裡紛亂飄落櫻花中的模樣。

　　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死去！

　　蕭世離眼神一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驀然湧過全身，身體猛然向上一頂，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胸中一陣灼燒感傳來，彷彿有一塊燒紅的熟鐵被埋進胸膛深處，滾燙地厲害。

　　他微微一驚呀，這種感覺隨即又淡了下去，隨即想起平時在學校打球體力消耗過度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沒有這次這麼強烈罷了，其中原因，自然是在自己一生之中，體力從未消耗的如此厲害過。

　　「感覺到了嗎，這就是龍膽。」老人的話忽然從身後沉沉響起。

第一卷  178 拜師

　　「龍膽？」蕭世離眼中一愣，不知何時，壓在背上的那股大力已經消失了，重新獲得的這股力量，已經足夠讓他站起，回頭瞪視著老頭。

　　「不錯，傳說我們華夏民族，是由古代龍族孕育而生的後代，每個人的胸膛中都有一顆龍膽存在，只不過知道自己擁有龍膽的人，卻寥寥無幾。」老人搖了搖頭，神色黯然道，「當年我中國受到各國列強踐踏，飽受欺凌，種下奇恥大辱，如果當時世上只要有少一部分中國人覺醒，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如今中國早已是世界上最強的國家，即便是位於全世界的最巔峰，統治五大洲各族人種，也不無可能。」

　　這老頭說話行事瘋瘋癲癲，全無章法。但這幾句話卻令蕭世離心中一驚，只見老人說話時神色凜然，彷彿傲立於天地之間，竟然有種俾睨眾生的感覺。這幾句話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坎上，這雖然只是一種近乎於幻想的理想，但卻和自己內心深埋著的一個期望不謀而合。

　　「人的一生，體內的龍膽會被激活無數次，但卻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真是可笑，可悲。」老人歎了口氣，蹲下身道，「你體內的龍膽既已激活，我這就教你如何使用龍膽中的力量。」

　　蕭世離此刻明白老人並非是在害自己，另外忽然湧起的這股力量，也讓自己感到驚奇但還是無法對其完全放心，不過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機會。

　　因為老人嘴裡已經喃喃開始念誦，另一隻手按在自己肩上，顯然自己如果不按他教的去使用什麼龍膽的力量，他肯定不會放自己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世離只感覺自己胸膛中的那團灼熱感，慢慢分作幾股，分別散開進入自己的週身血管經脈和四肢百骸，本來酸麻疼痛的全身，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只感覺無論是血管還是骨頭中，都彷彿又火焰在流淌，每個穴位也都燃燒了起來。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按著老頭所念誦的方法開始運動身體，此刻一種說不出的躁動感覺猛然從心中傳來，蕭世離大吼一聲，等他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地上。

　　老頭背負一隻手站在月光下，另一隻手撚鬚笑道，「潛龍心訣要想修到最高境界，必須經歷七個階段，分別是，潛龍、升龍、飛龍、斗龍、戰龍、聖龍、神龍，這七個階段，你必須記清楚了。每個階段都必須經過漫長刻苦的修習，方能到達下個階段。潛龍心訣我已經傳授給你，每日須用心修習，潛龍心訣要想到達最後的境界，非得經過日積月累的努力才行。」

　　蕭世離動了動身軀，剛才自己明明已經耗盡到快要脫力，這時全身竟然充滿了力量，只感覺精神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心中不禁一喜，聽了老人的話，忙跪倒在地道，「師父，弟子給您磕頭了。」

　　老人擺了擺手，「不忙磕頭，你已經踏入了潛龍心訣的第一階段，潛龍階段，先試試自己的身體，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蕭世離應了一聲，從地上站起，身子好像突然變輕了許多。他試著打了一拳，又踢了一腳，一時雖然感覺不出來又什麼差異，但老人在旁邊微笑點頭，顯然是認可了他身上的某種變化。

　　蕭世離不禁道，「師父……」

　　老人搖頭道，「師父可擔不起，這潛龍心訣是我逼著你學的，並不是你自己想學，說起來我也算不上是你師父，以後你也不要叫我師父。」

　　蕭世離猶豫了一下，就在從剛才到現在的一段時間，老人在他心中的印象頓時變得恭敬而親切，師父這二字，最能表達自己心中對對方的感激，但看老人眼神堅決，只好勉強答應道，「是……老人家，我想問這潛龍心訣練了以後有什麼用處？」

　　「問得好。」老人贊許地點點頭，「潛龍心訣的奧義，就是引導一個人體內龍膽中所蘊含的能量，擴散融入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從而逐步增強該人的體質和命力，你慢慢會感覺自己的速度、力量、反應力都會增強，不過你現在只修到第一階段，也只能感覺自己比普通人強壯一點，越到後來，效果越是驚人。」

　　這時東方已經有些發白，老人伸了個懶腰，「天快亮了，值班的守衛快醒了，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兩人返回號子，其餘的人還在睡著，根本不知道他們出去過。蕭世離耗費體力訓練了一晚上，本來打算好好睡一覺，但躺在床上卻感覺精神抖擻，一點睏意也沒有，心中不由暗暗稱奇，回頭一看老人已經睡下了，當下翻身坐起，按照老人所教授的心訣，又坐在床上修習了起來。

　　不過這次卻出人意料，蕭世離運了半天氣，卻絲毫感覺不到胸中那團灼熱的氣息，龍膽彷彿在自己身體中消失了一樣。

　　正在疑惑中，忽聽老頭的聲音彷彿是夢囈道，「人在精神飽滿的時候，是感覺不到龍膽的存在的，而每削弱一分力氣，龍膽的氣息便會顯露出來一些，當全身精力消耗殆盡，人快到垂死邊緣的時刻，同時也是龍膽的力量最為強大的時候，所以有的人垂死還生後，身體素質往往會比原來大大增強。從此以後，你的體質精力越來越強悍，消耗起來也就越來越困難，所以越往後面的階段修習的困難程度也會越大，總之，修習之事，不可以急於求成，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先睡吧。」

第一卷  179 出獄

　　蕭世離聽了這話後，當即便安心躺下，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夢中，忽然有人推自己的肩膀，他平時睡覺就非常警覺，這次更是反應驚人，剛一感覺對方的手指觸碰到自己，就陡然睜開了眼睛，倒把面前的兩名警察嚇了一跳。

　　一名警察穩了穩表情，說道，「蕭先生，該起來了。」

　　蕭世離揉了揉眼睛，見警察一大早就來找自己，不禁有些奇怪，難道昨晚的事情被人發現了，這種行為要是被認定為越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頓時連忙望向老頭，還好，對方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著呢。

　　他看了一眼二人，問道，「什麼事？」

　　「您對警方的協助調查已經結束，現在您可以離開這裡了。」一名警察和顏悅色地說。

　　「什麼，現在嗎？」這一天來得太過突然，蕭世離吃了一驚，忍不住叫了出來。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看他的樣子，倒好像還嫌在這裡住的時間太短了，有點留戀一樣。

　　他倒是不想走，分局上下卻都恨不得拿個轎子把這傢伙抬出去，局裡不知道怎麼請回來這麼一為大爺，每天都要雞鴨魚肉，好酒好菜伺候著，還不光他一個，要管他們整一號子的人吃，再這樣吃下去，局子裡怕都要給吃窮了。

　　蕭世離還真的有點不想走，自己昨晚才拜了師父，還想多在裡面住段日子，在師父的指導下好好把自己的潛龍心訣再提升一下。此刻只好讓兩個警察等一會，自己走到師父那張床前，老頭面朝裡躺著，似乎已經睡著了。

　　「師父，師父。」蕭世離叫了好幾聲，只聽老頭慢悠悠醒過來，哼哼唧唧道，「師父……什麼師父……八戒，快叫師父……」

　　蕭世離心下一黯，果然一到白天，師父就又變成了這副樣子，不知道他精神上是真的有點不正常，還是故意裝成這樣，來遮掩人的目光。

　　他望著老人的背影說道，「師父，您放心，等我出去之後，一定盡快把您接出來。」

　　老頭動了動身子，這句話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

　　光頭豹這時醒過來，也聽到了警察的話，一下翻身坐起來，滿臉喜色道，「兄弟，恭喜恭喜，到了外面多多保重，我一出去，馬上就去找你。」

　　蕭世離點了點頭，「豹哥你別急，我跟祈局說說，你出去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豹哥知道他做得到，不禁喜形於色，「行，行，哥哥我就等著兄弟了！」他本以為這次進去少說也要住上三五年大獄，聽蕭世離這麼說，不禁激動地語氣都顫抖了。

　　小六子湊了過來，抹著眼淚道，「離哥，你這一走，咱們以後就不能再沾你的光了，沒你罩著，又要受這些……這些警察大哥欺負了。」

　　蕭世離扇了他腦袋一巴掌，笑道，「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小子轉什麼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

　　然後又對著所有人道，「大家都不要著急，好好呆著，等我的消息吧。」他知道這些人都沒犯什麼大事，都是嚴打期間湊人數被抓進來的，實屬運氣不好。他在這裡住了幾天，已經和這些人多少產生了感情，等出去以後跟祈局求個情，把這些人都放了，這點小事，想必祈局是不會拒絕自己的。

　　一時間，整個號子充滿了歡呼聲，每個人激動興奮之下，恨不得當場就給蕭世離跪了。

　　十幾分鐘後，辦完一些相關手續，蕭世離在一名副局長的陪送走出分局的大門，望著外面已經有些發暗的天空，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是傍晚了。他在裡面雖然受到優待，過的一點也不壓抑，但畢竟還是有種失去自由的感覺，此刻吸了一口秋日裡清爽的空氣，頓時覺得身上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被卸去了。

　　分局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克萊斯勒，卻沒有看到杜月的那輛bmwx6，蕭世離一走出大門，靠在車門上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立刻迎了上來，伸出手道，「蕭先生，我是杜總派來借您回去的，請上車吧。」

　　蕭世離和對方握了握手，便上了克萊斯勒，車隨即駛上了高架路。

　　男人一邊開車一邊自我介紹，「蕭先生，敝姓呂，是杜氏集團下的一名員工，杜總本來打算今天親自來借您的，但昨天因為一件重要的事不得不出國，您在裡面這段日子受委屈了，公司已經跟北區分局打過招呼，他們對您沒有怠慢的地方吧。」

　　蕭世離客氣了幾句，這名呂先生雖然言語間非常謙虛，自稱只是一名員工，但從其穿著打扮和談吐中，可以看出其在杜氏集團的身份非同一般，至少也是高層中的人物。於是道，「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事，讓公司費心了。呂先生，公司和騰龍地產之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出來後第一個想知道，就是這件事。

　　「呵呵，蕭先生是為了保護杜總才受到連累，您給公司立下了大功，公司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您的安全。」呂先生頓了頓，才道，「和騰龍地產間的談判也是直到今天早晨才有了結果，我們雙方各讓一步，決定私下了結，騰龍地產不追究您殺了他們三個人的事，我們也不再追究對方對杜總所做的一切，這樣很公平。」

　　蕭世離心中一沉，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糾結。公平？在他看來一點也不公平？杜月完全是為了自己，而犧牲了為她討回一切的權力。如果不是這樣，自己手裡背著三條人命，騰龍地產有如何會這麼輕易放自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