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護花邪少 作者：嘶吼的頭顱 (全文完)

第一卷  431 暗戰

　　安德烈一揮手，隨即便有數名探員四處進行搜查，結果都沒有發現葉列娜的影子。

　　安德烈眉頭一皺，走到那幾人面前說道，「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今天來這裡尋找一名疑犯。希望各位能配合我們的工作，那麼，這間店的老闆是誰？」

　　一個胖胖的禿頂老頭舉起手，有些緊張地說，「我……我是。」

　　安德烈望著對方，然後從下屬手裡接過一張照片，舉起在對方眼前道，「我問你，大約一到兩個小時之前，你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到過店裡，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中國男人。」

　　老闆仔細看了看照片，然後搔了搔腦袋，有些為難地說，「兩個小時前，正是中午客人最多的時候，我……實在不記得了。」

　　安德烈逐一問了一遍，只有一名女招待回答說有印象見過一個中國男子，卻沒人記得照片上的女人。

　　安德烈又問道，「那麼店裡的所有人現在都在這裡嗎？「

　　老闆答道，「不，安娜和彼得都不在店裡，哦，安娜是店裡的服務員，彼得是負責送外賣的。」

　　「安娜？」安德烈從屬下手裡接過一隻手機，給老闆看，「是這個女人嗎？」

　　「對對對，這就是安娜。」老闆望著裡面的照片連連點頭道。

　　安德烈皺眉道，「他們兩個人分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老闆搖了搖頭，一名女招待替他回答道，「安娜好像在兩個小時前就請假走了，那時正是中午最忙的時候，我還叫她晚點再走，可她好像有什麼急事，對了，她是和那個中國男人一起離開的！」

　　「沒錯，沒錯。」老闆想起來了，「看他們兩個人的樣子，那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安德烈打斷對方，「那麼彼得呢？」

　　「彼得？」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好像沒有人知道，老闆說：「彼得經常要去送外賣，所以他出出進進是常有的事，大家都沒有注意，不過他送外賣到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這時，一名探員走到安德烈身後，小聲道，「那個女人招供了，她叫安娜，正是這家店的服務員，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有個客人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假扮成一個人，然後兩人一起去了酒店，我們被那傢伙給耍了。」

　　安德烈陰沉著臉問道，「誰有彼得的電話，現在就打給他。」

　　老闆掏出手機撥了起來，然後聽了一會，聳了聳肩，「沒有人接。」

　　安德烈罵了一句，轉身便朝外走去，幾名屬下跟上去，其中一人道，「局長，要調查那個彼得的去向嗎？」

　　「對，在全城外圍內給我搜查，發動所有的警力，還不夠的話就讓消防隊也去，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這個送外賣的！」安德烈暗暗咬牙，自己從一個特工做到局長，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耍的如此團團轉，而且對手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混蛋，等找到人之後，自己發誓，一定要殺了那個小子。

　　同一時刻，坐在咖啡廳裡的蕭世離，輕輕剝開一顆方糖放進嘴裡，嘴角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

　　從時間上看，警察現在已經在全城範圍內展開搜查了吧，不過很可惜，他們找不到的。

　　如果對方知道自己對人體的控制範圍最大只有五公里的話，或許會容易一點，不過如此，他們依然很難找道，要見到葉列娜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自己的口中得到她的下落。

　　瓦西裡中士坐在他對面，感覺渾身不自然，被對方的眼神看到，似乎有一種很冰冷的感覺，由其是在和其對視的時候。他不得不錯開目光，盯著桌布上的花紋已經不知有多久了，心裡盼望著局長快點回來，自己寧可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也不願和這個傢伙單獨面對面坐上一個小時。

　　「瓦西裡中士，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蕭世離打了個響指，「對了，說到蘇聯解體後，克格勃卻沒有解散，而是以不為認知的方式隱藏了起來，是這樣嗎？」

　　「是……是的。」中士低著頭道。

　　「可以為什麼要隱藏起來呢，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情報機關，克格勃也是一個世人皆知的存在，難道轉入地下，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對不起，這個是國家機密，我……我無可奉告。」中士挺了挺腰板，緊張地繃著一張臉說。

　　「那麼剛才你們的局長，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克格勃存在。」蕭世離又問道。

　　「那個……是局長他自己的意思。」中士道。

　　「瞭解，這麼說，你的意思是局長他洩露了國家機密，是不是應該……」蕭世離伸出一隻手，在自己腦側做出一個扣動扳機的姿勢。

　　中士臉色一變，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在餐廳裡吃飯的**名顧客，隨著中士的反應，也同時站起身朝向這邊，多數人的手紛紛按向腰間。

　　蕭世離看著整個屋子裡離座而起的人，從鼻子裡笑了一聲出來，「不必緊張，開個玩笑而已……」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中士滿臉汗水地說道，然後快步走到酒店大門外，撥通了局長的電話。

　　「喂，什麼事。」坐在車裡的安德烈接起電話。

　　「局長！對方發現我們的人了，情況好像有點不對，請示，如果必要的時候，是否可以使用武力……」

　　「不行！」安德烈斷然道，「給我好好看好他，只要讓他留在那間屋子裡就可以了，我們安排的人從一開始就暴露了，現在讓他們都走吧，就你一個人留在那兒，我很快就回來！」

　　「……是！」電話裡中士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安德烈掛了電話，一個胖乎乎的腦袋從後座探了過來，笑道，「安德烈，看樣子，好像你一個人搞不定這件事啊。」

　　安德烈面無表情道，「是嗎？那你來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哦，你這樣說的話……」胖子聳了聳肩，「其實我也不想來呢，如果不是委員會主席團叫我來協助你，哼哼，對付一名十幾歲的中國高中生，竟然要出動克格勃的兩名局長，看來戰爭果然是個好東西，雖然能夠帶走一些生命，但也能催化一部分人成長，沒有戰爭的平靜生活，令萬物都會變得遲鈍。」語氣說到最後，卻是如唱詩般哼了起來。

　　「收起你那套論調，尼古拉。」安德烈冷冷道，「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這次任務搞砸了，你和我都會從這個位置上下來。」

　　「得了吧，安德烈。」尼古拉靠回座位上，點了一根煙道，「就算你真想提前退休，也不要指望這次。我不明白，你為何非要把一件簡單的事搞複雜，如果從一開始就逮捕那小子，然後帶回去，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實話，現在我們已經在喝著伏特加打高爾夫球了，一邊看著列昂尼德失去情婦氣急敗壞的樣子。」

第一卷  432 條件

　　「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安德烈沉聲道，「第一次接觸，我們就失去了六名特戰隊員，而且我有種感覺，如果當時現場有人的話，他還可以殺掉更多，我不能拿著下屬的生命去開玩笑，為了一個人，死了六個人已經很浪費了。」

　　「哈哈，安德烈，你真的是老了。」尼古拉搖了搖頭，「士兵的生命就是用來犧牲的，這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有人威脅到國家安全，我們的任務就是不計一切代價消滅他，你竟然能想到這麼多，看來你真的該從這個位子上退下來了。」

　　「至少目前還不能肯定，對方的身份就是間諜。」安德烈望著前方出現的酒店大門，「況且，他還救過總統女兒一命。」

　　蕭世離雙腳擱在桌子上，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安德烈，笑著抬起一隻手打招呼道，「安德烈局長，您這個廁所可去的夠長的。」

　　安德烈乾笑了兩聲在桌子旁坐下，介紹旁邊的一人道，「這位是我的同事，第七局的局長尼古拉?斯坦涅槃夫同志。」

　　蕭世離看了看他身邊的那名胖子，此人身軀頗為肥胖，但頭卻很少，看上去尖尖地像個鴨蛋，這樣的人***也能當局長。

　　尼古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本來狹小的五官這時更加縮到了一起，「幸會，蕭先生，相信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安德烈同志已經告訴你了，那麼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盡快把罪犯交出來。」

　　對方的語氣和安德烈截然不同，除了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還有一種近乎威脅般的敵意。

　　蕭世離笑了起來，「是這樣嗎？那我想這位……尼什麼拉稀同志是不是弄錯了，安德烈局長告訴我的是，他這次的目的是送我去莫斯科，普京總統在克里姆林宮正等著給我頒發獎章呢，尼什麼拉稀同志，你是不是聽錯命令了，急急忙忙就跑來了？」

　　尼古拉臉色一漲，哼聲道，「頒獎當然也是有的，不過你要先把我們要的人交出來，才有資格去莫斯科見總統。」

　　「這就奇怪了。」蕭世離驚訝道，「人我已經交給安德烈局長了，是他自己去我房間抓的人，怎麼還向我要人，我又不是開妓院的，可沒有那麼多女人給俄羅斯政府。」

　　其中這一節，安德烈沒有跟尼古拉說過，後者頓時疑惑地望著安德烈，安德烈一時也無言以對，人的確是從對方的房間裡抓的，但卻被其掉了包，在自己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當面拆穿對方的把戲，自己想以和平的方式解決這件事，卻因此被對方困在了這裡。

　　尼古拉猜到這其中必有原因，總之政府沒有得到那女人就是了，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定注意要用乾脆利落地解決這件事，當下舉起一隻手，不經意地做了個手勢，

　　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立刻衝進房間，齊齊在尼古拉身後圍成一個半圓，手中的槍全都瞄準了坐在他對面的中國少年。

　　然而尼古拉臉上還未來得及露出笑容，表情就僵硬在了臉上，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自己的眉心處，槍口後方，蕭世離微笑道，「抱歉，尼姑拉稀同志，你叫這麼多人進來，是想要開patty嗎？」

　　尼古拉臉色慘白，他的真的想到對方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看來安德烈並沒有誇張，這小子的確是個棘手的傢伙。

　　安德烈連忙揮了揮手，叫身後的特戰隊退下，然後抱歉地笑道，「對不起，蕭先生，我們無意冒犯，但那個女人對於政府而言，的確相關重大，還請你務必把人交給我們，如果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只要在限度之內，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你。」

　　蕭世離收回槍，「安德烈局長不必這麼說，一回生，二回熟，過了今天，大家就是朋友了，不管這件事關不關係到政府，朋友的忙，我是一定會幫的。你們在我房間裡沒有找到人，那個女人有手有腳，也有可能是自己跑了，這座城市這麼大，但我們人手這麼多，仔仔細細地找，總還是可以找得到的。」

　　安德烈知道對方還在跟自己兜圈子，也只得點頭微笑，「對，對，如果蕭先生能夠和我們一起去找，相信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好說。」蕭世離笑了笑，「不過，二位也知道，我是個商人，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導致我的生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影響，所以我說政府能不能在這方面，給我一些補償？」

　　安德烈眉頭微微一皺，一聽對方話中涉及到錢，心中頓時有些為難，克格勃內部歷來財政緊張，這筆錢如果真的要給，多半會由自己局裡來承擔，當下有些勉強地問道，「蕭先生希望政府為您補償多少？」

　　蕭世離伸開兩隻手，「我想這個數，應該可以彌補我的損失了。」

　　安德烈試探地問道，「一千萬？」

　　蕭世離笑著搖搖頭。

　　「一億？」

　　「乘以十。」

　　安德烈臉色一沉，還未等他說話，尼古拉就坐不住了，臉上的肥肉一抖道，「小子，不如我們提供給你一次搶銀行的機會怎麼樣？」

　　「如果這不違反貴國法律的話，我當然不會介意。」蕭世離依然微笑道。

　　安德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道，「這件事我需要請示上級，才能給你答覆，蕭先生，請你稍坐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

　　說完離座起身，尼古拉盯了蕭世離一眼，隨即也跟了過去。

　　二人來到酒店外，安德烈雙手叉腰，煩躁地撩起西裝下巴，在原地轉了幾圈，後槽牙緊緊咬在一起，忽然拔出腰間的手槍，欲朝著酒店裡衝去，但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身體凝固了幾秒，終於把槍又插了回去。

　　「喂，老夥計。」尼古拉看到對方這種反應，臉色也微微一變，「你該不會真的想向委員會主席團匯報這件事吧。」

　　安德烈靜止了幾秒，卻是點了點頭。

　　「給對方錢？」尼古拉驚訝地叫道，誇張地攤開雙手。

　　「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安德烈低沉道。

　　「好吧。」尼古拉舉起雙手，「這件事是有些離譜，讓委員會主席團給錢，結果就是我們下一秒會被革職，可是你要怎麼打算說服那個中國人呢？如果完不成任務，等待你我的結果也是一樣。」

　　「也許……可以用別的辦法。」安德烈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不過這樣，就必須先要做好殺掉對方的準備。」

　　尼古拉愣了一下後，笑道，「你終於醒悟，打算要這麼做了！」

　　「生擒雖然有些困難，但殺了他還是很簡單的。」安德烈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而且，這是對方自己把自己逼向死路，我們有什麼理由要拒絕呢？」

　　「你打算怎麼做？」

　　「等一下你自然會知道，先叫狙擊手在屋頂就位。」安德烈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第一卷  433 總統的邀請

　　蕭世離在對方走進來的同時睜開眼睛，視野瞬間恢復正常，但這兩人身體的數據已是頃刻間存入了自己的腦海。

　　安德烈坐下來，揮手讓手下的探員端來一杯咖啡，然後直接說道，「我剛才已經請示過了上級，蕭先生提出的數額有點太過龐大，國家安全局機構中也沒有這麼大筆資金可以立刻挪動出來，不過，我們想到一個另外的方法，同樣可以彌補你的損失，而且價值遠遠要超過那十億盧布。」

　　蕭世離作出感興趣的樣子，「說來聽聽。」

　　安德烈的內心即便是歷練地如同一座堡壘，此刻也有些難以控制住情緒，盯了對方一眼道，「我們和有關部門經過協調，可以提供給蕭先生如下兩條特權，既然蕭先生是商人，那麼以後不管貴公司出口或者進口的任何貨物，關稅都會被減免50(百分號)，而且只要不是違法違禁的貨物，我們都不會限制和阻攔，這一條在俄羅斯境內也同樣適用，蕭先生覺得如何？」

　　蕭世離腦中迅速一轉，不錯，這個條件雖然開始一分錢都沒有，但後續帶來的利潤絕對遠遠要大過那十億盧布，尤其是後面那一條，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簡直是為自己這次俄羅斯之行量身定做的。

　　並且從情理上來說也沒什麼不妥，俄羅斯政府不用立刻出錢，用來換取的代價不過是政府每年稅收的減少。何況這一特權是否有效果還主要取決於自己，俄羅斯政府也許並不相信自己的資金實力，準確的說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商人身份，所以在對方眼裡，這便是一張十足的空頭支票。

　　不過這一次，老毛子們，你們可就想錯了。蕭世離心中一笑，「可以，不過我需要普金總統親自簽字的批文。」

　　安德烈點了下頭，「當然，批文很快就會送到，在這之前……」

　　「在這之前，先讓我小睡一下。」蕭世離往沙發裡一倒，閉上眼睛，「等批文來了之後，我一定會幫你們找到人的。」

　　安德烈和尼古拉沒有說話，二人隔著桌子望著對方，尼古拉悄悄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卻被安德烈一把按住，搖了搖頭。現在離成功就差一步，自己不能冒任何的風險。

　　兩個小時之後，四名政府官員進入了酒店，其中一人將一張包被在紅色皮套裡的文件打開呈現到蕭世離面前，後者看了看，上面羅列的條約的確和安德烈所說的一樣，下面有總統的簽名、稅務總局的印章、財政部的印章……

　　見蕭世離確認沒問題後，一名官員又抱來一台電腦，接上一架掃瞄器，將文件上附帶的條形碼在掃瞄器上過了一遍，上面已經登陸了俄羅斯的財政網站，上面果然顯示出文件的信息。

　　蕭世離點了點頭，滿意地點燃了一根煙，「成交。」

　　「另外，還有一件事。」一名官員這時忽然又說道，「總統先生想當面向您傳達他的謝意。」

　　安德烈和尼古拉臉上都是一驚，這件事自己卻是不知道，前者忙把一名官員拉到一邊，皺著眉頭小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官員淡淡道，「這是總統本人的意思。」

　　二人一時愣在當地，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均露出詫異的神色。

　　蕭世離也愣了一下，這件事同樣出乎他的意料。一名官員伸手在電腦上敲擊了幾下，電腦屏幕上隨即顯示出正在連接的畫面。

　　幾秒之後，屏幕的一個視頻窗內，便出現了普京那張深刻的面孔。

　　蕭世離盯著屏幕，大約過了兩三秒種，感覺頭皮上輕輕一突。

　　沒錯，這是普京！那個撲克臉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很少有表情的男人，同時身為數億俄羅斯敬仰和崇拜的男人，國際上有名的鐵腕總統！

　　由於這個衝擊來的有些太過突然，蕭世離一瞬間感覺自己只是在看一段錄像，更像在對著一則電視新聞，但這個錯覺就在一秒之後被粉碎，視頻中的普京張開嘴，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好，蕭先生。」

　　蕭世離意識到對方在跟自己說話後，條件反射般地也說了句，「你好。」

　　普京冷峻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但實在讓人看不出那是笑容，「在俄羅斯這些天，過得愉快嗎？」

　　蕭世離的舌頭微微有些僵硬，雖然從剛剛開始他就在努力調整，但還是無法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

　　這就是真正巔峰者的姿態，所處地位的強烈反差！在這個世界最高位的層面上所凝聚起來的強大氣場。儘管對方的這張臉是由無數運算和數字組成，但在這種世間最強的威壓面前，就算蕭世離如何淡定，內心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還好。」蕭世離稍稍平靜了一些後說道，目光卻依然透著驚詫。

　　「那就好。」普京繼續道，「蕭先生，不管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到俄羅斯，我都要感謝你救了我的女兒，我對中國一向抱有好感，同時也認為蕭先生會是我們的朋友，希望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可以一同共進晚餐，再見。」

　　蕭世離看著屏幕變黑，眼睛卻依然盯在屏幕上。

　　是自己會錯意了嗎？剛才普金雖然只說了短短幾句話，但裡面除了感謝自己外，還隱隱透露出一層意思：如果自己和政府合作的話，就能夠獲得他的私人友誼，是這樣嗎？

　　他實際上已經確定了對方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難以相信。而且，如果真的能有機會接近總統，無疑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

　　蕭世離不禁有些激動，同時大腦中開始急速運轉，然而，每當他進行一步分析後，這種激動就淡下去一分，最終卻是消散全無。

　　能和俄羅斯總統攀上關係，的確會給自己帶來想像不到的獲益，而且有著無限的可能。如果換做一個月前，蕭世離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和政府合作。

　　不過自己眼下當務之急要做的，是找到失蹤的幾人。他當然不是沒想過借普金之手去尋找眾人，但所有人此刻去向不明，可能會牽扯涉及到任何一方的勢力，情況尚未明朗之下，這件事只有自己暗中查訪，得出真相後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在這之前，就算連俄羅斯政府也不能輕易相信。

　　普金這段話的意思無疑非常隱晦，安德烈和尼古拉並非政客，自然揣測不出，不過兩人見總統居然親自和對方視頻通話，心中還是感到無比驚異，安德烈嘴角卻劃過一絲冷笑，也許總統早已知道此人將不久於世，所以才在其死之前，作出最後的道謝。

　　「好了，現在批文你已經拿到了，快點告訴我們那女人在哪裡！」尼古拉早已經急不可耐，一等對方通完話後，就立刻叫道。

　　「不要著急，尼姑拉稀同志，既然是交易，我當然信守承諾的。」蕭世離笑著拿起文件，從椅子上站起身。

第一卷  435 死人

　　尼古拉心中罵道，臭小子！就再讓你多得意一會兒，等一下我會好好拍下你的死狀，留作紀念的！

　　「那就請蕭先生快點說吧。」安德烈也忍不住催促道。

　　「那個地方不好找，需要我帶你們去才可以。」蕭世離說著便往酒店大門外走去，外面對方的人卻是已經撤走了。此刻正值下午，陽光明媚，他剛走出大門時，忽然感覺眼角上方有道光一閃，隨即消失。

　　蕭世離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不動神色，轉過身道，「那個地方有些遠，我們必須開車過去。」

　　尼古拉不禁看了眼安德烈，後者道，「蕭先生不用擔心，我們有當地警方進行協助，你只要告訴我們地點，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蕭世離想了想，道，「可是我對當地的地名不熟，也說不出來那個地方叫什麼？」

　　「那請你把具體的路線圖畫出來。」安德烈遞過一個本子道，「我們對照路線圖，一定可以找到的。」

　　蕭世離此時完全確定，對方已經在酒店四周設下埋伏，多半是想在這裡狙殺自己，所以才千方百計想把自己留在酒店中，只要一旦得到葉列娜，立刻就會取自己的性命。

　　不過這也肯定了，自己手上的這份批文是真的。

　　蕭世離淡淡一笑，「好吧，但願你們能夠找得到。」於是接過紙筆，在上面畫了一幅路線圖。

　　安德烈接過本子後，對尼古拉道，「你陪著蕭先生再多坐一會兒，等一下找到疑犯後，還麻煩蕭先生跟我到當地警局做一下筆錄，只有幾分鐘，不會佔用您太多的時間。」

　　蕭世離知道就從表面上來說，對方也要確認了葉列娜的身份之後才會放自己走，當下也沒有拒絕，轉身便回到了酒店中。

　　尼古拉和安德烈雖然平時素來不和，見面之下總是互相譏諷，但一旦投入行動，二人卻也彼此都知道輕重，素來配合默契。此刻尼古拉陪著蕭世離回到酒店，說實話，要自己陪著這個小子心中實在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不過自己必須留住他等到安德烈傳來信息，心想，反正就這麼一時半會兒，這小子不久就死了，自己就當是陪死人多坐一會，不過一想到這幾分鐘的時間內，對方又要叫自己尼什麼拉稀，心中又是一陣鬱悶。拉稀是蕭世離根據俄語給對方起的中文綽號，尼古拉不懂中文，自然不知道尼姑拉稀是什麼意思，不過料想也不是什麼好話。

　　兩個人這次在酒店大堂內坐下，等待安德烈回來。這個位置是尼古拉選擇的，角度正好可以讓外面樓上的狙擊手擁有良好的視野，只要安德烈一發確認信息過來，自己作出信號，面前這個小子的腦袋立刻就會被貫穿一個大洞，想到這，尼古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興奮。

　　「喂，尼古拉。」坐在對面的蕭世離這時忽然叫道。

　　尼古拉反應過來，對方這次竟然沒有叫自己什麼拉稀，心中一喜，當下立刻應道，「什麼事？」

　　「想不想出去散散步？」蕭世離笑望著對方，黑色的瞳孔中流淌過一道詭異的綠色的光芒。

　　「局長，已經確認女人的身份，是葉列娜?葉捷林科娃沒錯。」

　　安德烈聽著手下甕聲甕氣，彷彿從深井裡傳來的聲音，眉頭緊皺，嘴裡忍不住罵了一句，「這混蛋，竟然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到。」

　　在他面前，的確有著一口深井，那是一個被打開蓋子的下水道入口，葉列娜本人正是被藏在這個下水道中，怪不得自己出動全城的警力，挨家挨戶搜查都沒能找到，如果不是對方給自己的路線圖上盡頭標著一個大大向下的標誌，自己至今恐怕也不可能發現這個藏身之地。

　　其實說起來，這個地方就和酒店只隔著三條街區，直線距離不到三公里，自己卻是又被那個小子給耍了一回。

　　這時，下方又有聲音傳來道，「局長，在下面還發現了一具男屍，經過身份確認，屍體是快餐店的員工彼得。」

　　什麼？安德烈微微一驚，不禁蹲下身，衝著下面叫道，「人是怎麼死的？」

　　「傷口在頭部，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好像是經過鈍器擊打，等等……」下面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驚詫。

　　「怎麼了？」安德烈連忙道。

　　「沒……只是在牆壁上發現一大片血跡，好像還有破碎的皮肉，對方好像是被……

　　安德烈終於忍不住了，自己抓著鐵梯爬了下去。下水道裡惡臭逼人，安德烈跳下去的時候，臭水飛濺而起，雙腳已是被臭水沒到了腳踝，不禁又惱怒地罵了一句。

　　他走到一片乾燥的地方，先看了看葉列娜，再次確認是其本人沒錯後，然後走到一具躺在不遠處的屍體旁，正如手下說的那樣，屍體身上的鮮血都是來自頭部，頭部的血漿已經凝聚成塊，額前骨塌陷了進去，五官也變得極度扭曲，一部分是因為撞擊的緣故，另一部分卻好像因為死前經受過莫大的恐懼。

　　而在屍體旁邊的牆壁上，有一處濺射著一大灘鮮血，並且以這個為中心向四周飛濺，安德烈戴上手套，從鮮血最濃密的地方扣下一小塊粘在上面的東西，果然是人身上的皮肉。

　　牆上血跡的位置和死者的身體幾乎同高，這麼說一定是有人抓著死者的頭，把他活生生撞死在這個牆上，並且還經過了不止一次撞擊。能夠將一個成年人活活撞死在牆上，看來兇手的力量一定過人。他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屍體的頸部和頭部，表情卻忽然一怔。

　　死者的頸部並沒有抓痕，而且頭髮也沒有過於凌亂的跡象，難道兇手不是抓著死者的脖子或者頭進行撞擊的嗎？可是被撞的位置是在前額，除了這兩個著力點外，還能抓著何處將人這樣撞死？

　　算了，自己又不是來玩福爾摩斯遊戲的，安德烈站起身，死因無所謂了，最大的問題是誰殺死了這個男人？這個彼得應該是蕭世離臨時雇來的人，而莫非其背後還有隱藏的同黨，同黨為了殺人滅口才這麼做？但是又為什麼不處理屍體呢，如果不是蕭世離的人幹的，那為什麼一旁的葉列娜會沒事？

第一卷  436 示眾

　　安德烈感覺大腦中微微有些混亂，當即從屍體旁走開，反正自己這次的任務是帶回葉列娜，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個小小的平民，就當做普通的兇殺案，交給當地警方去處理吧。

　　這時，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彼得被殺的時候，葉列娜不是在一旁嗎，只要問這個女人，就可以知道兇手是誰了。

　　想到這，安德烈立刻快步走到葉列娜面前，蹲下身盯著對方道，「告訴我你看到的，是誰殺了那個男人？「

　　不可否認，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極美的女人，怪不得列昂尼德會如此珍愛她，但此刻，女人美麗的眸子裡卻閃爍著恐懼的光芒，顫抖著聲音說出了兩個字，「惡魔……」

　　什麼？安德烈眉頭一皺，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又問道，「你說什麼？」

　　「那傢伙……是惡魔……」女人顫聲道。

　　那傢伙是誰？安德烈剛要再問，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喂。」安德烈接起電話，不到三秒鐘，臉色就瞬間發生了劇變，「你……你說什麼？」

　　「尼古拉局長和目標人物已經離開了酒店，兩個人是同時離開的，而且尼古拉局長在走之前做了手勢，叫我們留在原地不要動。」瓦西裡在另一頭說道。

　　「那他們兩個人現在在哪裡？」

　　「不清楚，只知道二人是朝歐林斯頓大街的方向去了，因為尼古拉局長下過命令讓所有人原地待命，我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才給您打了電話。」

　　「媽的，尼古拉這個混蛋到底在搞什麼！」安德烈狠狠將手機攥在手中，彷彿要將其捏碎一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把這個女人帶到機場，直飛莫斯科的小型飛機已經準備就緒了。」安德烈下了一半命令，卻又感覺不放心，如果在去機場的半路上發生什麼意外，那自己就是等於是前功盡棄，自己必須親自押送。

　　可是另外一邊也需要自己趕去，如果讓那個傢伙逃走倒是小事，要在俄羅斯境內搜查一個中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其手中文件所牽扯的後果卻是事關重大的，因為上面由總統的簽名和各部門的蓋章，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效果的。他擔心對方會頃刻間將文件轉賣或者交給他人手裡，這將會給俄羅斯政府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而且自己是在向委員會主席團保證會就地射殺對方的情況下，主席團才同意向克里姆林宮申請那份文件，自己最後的任務還要將那個文件原封不動地帶回去，如果丟了文件，自己絕對難逃罪責。

　　安德烈只恨自己分身乏術，最後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先押送葉列娜去機場，叫手下沿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進行追蹤。畢竟這是當前最重大的首要任務。另外一邊，媽的，尼古拉自己惹出的麻煩就讓他自己去擺平吧！

　　再去機場的路上，安德烈心緒就像翻滾的浪潮般久久無法平靜。自己原本以為這次任務再簡單不過，對手僅僅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所以一開始完全是抱著一種輕鬆的心態展開行動，如果不是這件事關係到戰斧組織的二號人物，委員會主席團根本不必派遣自己親自前來。

　　然而隨著事件的發展，安德烈心卻也如同陰霾的天空般，一點點變得灰暗，慢慢意識到，整件事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容易，自己所面對的，是自己這一生之中，都極少遭遇到的對手。

　　雙方僅僅只是一交手，他就發覺自己已經敗給了對方，隨後的一切便完全是處於被動壓制之下。沒有錯，對方一個人，卻壓制住了整整一個克格勃第五局，自己這個局長，還有手下數千名的探員。

　　而且隨著事件的發展，同時也產生了許多無法解釋的謎團，彼得的死，那女人口中的惡魔，還有尼古拉令人費解的行為，這些都如同迷霧般讓自己感到困惑。

　　安德烈握了握手心，自己和尼古拉共事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他瞭解他，此人雖然有一張討人嫌的嘴，但卻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絕不會臨時改變計劃。可是這一次，其卻怪異地一反常態。

　　尼古拉或許是出於自私的目的，想自己用蕭世離去向主席團邀功請賞。安德烈雖然難以相信，但這是唯一的猜測了。這個自以為是死胖子也許不知道，他的私心和自以為是會害死自己，以及更多的人。

　　所幸去機場的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看著葉列娜被帶上飛機。安德烈小小鬆了口氣，但不敢有絲毫的停頓，立刻驅車趕往市中心，一邊和聯繫手下，詢問有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

　　尼古拉如果想押送蕭世離會莫斯科，自然也要前往機場，烏蘭烏德市只有一座機場，可是安德烈並沒有見到二人的影子，而且他也根本不相信那個胖子會有本事把蕭世離送上飛機，由於二人的方位無法鎖定，尼古拉的電話也打不通，只能下令在全城範圍內進行搜尋。

　　安德烈本以為這是件大海撈針的工作，沒想到僅僅在半個小時之後，就有消息傳來，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座大橋上。

　　安德烈趕赴往大橋的途中，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腦海裡甚至模擬出被河水屍體泡得腫脹的屍體。當趕到大橋附近時，只見橋上橋下已經站滿了市民，規模盛況空前。

　　「讓讓，讓讓。」安德烈下了車，一邊分開人群一邊走過去，惱怒地嚷道，「這麼多人都在這裡幹什麼，看馬戲表演嗎？」

　　一名屬下從前方迎了過來，卻低聲說道，「我想是的，局長。」

　　「什麼？」安德烈微微一愣，不禁順著周圍人的目光朝天上望去，只見大橋中央連接鋼索高達十幾米的石橋墩上，卻是站著一個人，今天的天氣很好，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人光著屁股，遠遠望去就像一隻削了皮的梨子。

　　所有人都無法形容局長此刻是什麼表情，安德烈先是瞪大眼睛，然後又咧開嘴，最後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細縫，過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皺著眉頭，迷惘著看著眾人，「那……那是尼古拉？」

　　「我想應該是的，局長。」剛才那名屬下又道。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爬到那上面去？而且還脫得一絲不掛。」安德烈攤開雙手在原地轉了半圈，朝向第七局的人，「你們的局長平時也有這種癖好嗎？」

　　第七局的人全都聳了聳肩膀，有人回答道，「不知道，我們也是剛剛到達這裡，如果不是圍觀的民眾，我們還不知道尼古拉局長在這裡呢。」

　　「算了，快把他弄下來吧。」安德烈鬱悶地揮了揮手，「對了，低調一點，別讓周圍人知道我們是政府的人。」又自言自語道，「天啊，他是怎麼爬上去的？」

第一卷  437 洽談

　　尼古拉被弄下來的時候，安德烈正在向一名當地的目擊者詢問當時的情況。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哦，拜託，我可以對耶穌發誓，剛才那個胖子千真萬確是自己爬上去的，不不不，沒有人逼他，也沒有人跟他一起，他周圍根本就只有他一個人，天啊，我真佩服他的勇氣，而且想像不到他那樣的體格是怎麼做到的，衣服？當然也是他自己脫的，爬到最高點之後就開始脫衣服了，對了，好像最後還喊了一句什麼？」

　　安德烈盯著這個被他懷疑是神經病的市民，但旁邊也有不少人呢跟那市民一起點頭，於是問道，「他喊了什麼？」

　　那人撓了撓頭，好像是，「謝謝……誰……」

　　「謝了，安德烈局長。」後面有人補充道。

　　什麼跟什麼？安德烈用拳頭重重在車頂上擂了一下，然後氣惱地轉過身，恰好看到尼古拉被人救下來後，一路抬到了這邊。

　　他走過去，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尼古拉，後者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肥胖的身軀缺氧般不住起伏著。

　　「不錯的演出，嗯？尼古拉？」安德烈嘲諷地哼了一聲，「現在大半個城市的人都看到了你滿身的贅肉和幾乎縮到肉裡的那玩意兒，包括女人和孩子，你滿意了嗎？」

　　尼古拉搖了搖頭，看樣子想要努力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帶著委屈的表情從嘴巴裡顫抖地擠出幾個字，「不，我發誓，安德烈，這不是我幹的，這不是我幹的！」

　　安德烈一直被壓抑著的怒火此刻終於爆發了出來，猛地揪住對方的脖子，狠狠沖其吼道，「我現在只問你，人呢！那傢伙人呢！文件在哪裡！這就是你想要的後果嗎？」

　　尼古拉被掐的露出痛苦的神情，但卻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口中不住喃喃道，「這不是我幹的，我發誓，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身體……它們根本不聽我的指揮……」

　　「算了，這傢伙瘋了。」安德烈轉身走開幾步，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先把他送回莫斯科去，然後給委員會主席團寫個報告，就說尼古拉同志在行動中受到傷害，神智失常。」

　　瓦西裡在一邊一一記下，又問道，「那個中國人和文件的事要怎麼向主席團解釋？」

　　安德烈歎了口氣，就算把整件事的責任都推到尼古拉身上，自己也脫離不了關係。此刻天空也隨著他的心情而轉為陰沉，冰冷的雨點慢慢落了下來。

　　蕭世離回到海參崴的時候正值傍晚，發覺自己竟然對這座異國城市產生了些許情切感，他離開海參崴其實並不久，但這一趟旅程所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這裡畢竟有自己的一小撮勢力，所以不禁有種回家的感覺。

　　這次前往聖彼得堡，其實真正要辦的事卻沒有半點進展。不過想起來這一切都已經是葉列娜暗中計劃好的，所以也算是必然的結果。

　　蕭世離回到皇后幫總部，先洗了個澡好好休息了一下，然後派人把葉列娜的兩個哥哥叫了過來，瓦連兄弟如今已是對蕭世離異常恭敬，進屋後彎腰鞠了一躬，便神情專注地站立著，一副等待命令的模樣。

　　蕭世離本來打算直接開槍解決了二人了事，以免節外生枝。但臨時卻又改變了主意，這兩兄弟看上去木訥老實，雖然是兄長卻時時要聽從妹妹葉列娜的命令，不像善於偽裝之人，於是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二人坐下，望著二人道，「我問你們，你們和葉列娜，是誰先加入的皇后幫？」

　　瓦連京立刻答道，「使我們兩個先入的幫。」

　　「那葉列娜又是怎麼入幫的。」

　　瓦連裡道，「那是在一次聖誕節的時候，好久都沒回過家的葉列娜忽然回來了，在知道我們加入了當地的黑幫後，就藉著我們的關係，自己也加入了幫會。」

　　「你說好久沒回過家是什麼意思？」蕭世離看了眼弟弟。

　　瓦連裡說道，「葉列娜從上中學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從此一直都沒有回來過，那年聖誕節是她離家出走後第一次回來，中間已經是過了六年了。」

　　「她要你們介紹她入幫，所以你們就答應了？」

　　「不是我們介紹的，是有一次幫裡聚會，那次正好趕上捷列金過生日，葉列娜也跟著我們一起去了，結果捷列金很喜歡她，於是就讓她加入了幫會。」

　　蕭世離點了點頭，看來情況果然和自己瞭解的一樣，葉列娜加入皇后幫只是為了隱藏自己，而她的兩個哥哥卻和戰斧沒有任何關係，以葉列娜的身份，也不會冒險和兩名同組織成員潛伏在一處，增加自己暴露的幾率。

　　他對二人道，「從今天起我提升你們為一級幹部，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幫裡的事情就由你們全權負責。行了，現在可以下去了。」

　　兩兄弟又驚又喜，頓時受寵若驚道，「是！」

　　這兩人雖然愚笨，但卻是踏實肯幹的類型，而且對自己忠心耿耿。蕭世離如今在國外孤立無援，需要的就是這樣死心塌地的手下，況且他已經被人陰了一次，已是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皇后幫取代了三圈幫成為海參崴第一大幫後，勢力在海參崴市迅速擴增，老捷列金在世的時候暗地裡攢下了不少資產，如今這些錢都落到蕭世離手裡，他用了短短的三天時間，連續在海參崴發展了十四家地產，並且和周邊幾個城市的毒販和軍火商都有所往來，皇后幫人數隨後的一個星期之內，已是激增到了五千人。

　　不得不承認，在俄羅斯發展黑幫勢力，要比在中國容易地許多。只要你有錢，擴張無疑是順其自然的事。老捷列金手裡老本雖然著實不少，但畢竟年事已高，野心已失，卻不敢放手去幹。其苦心積攢一輩子的錢落到了蕭世離手裡，卻當真是物盡所用。

　　前面發生了那麼多的意外，如今也終於該到和洛特尼科夫家族進行接觸了，不過上次自己一聲不吭地就放了人家鴿子，對方心中必定會介懷於這件事。

　　不過蕭世離並不擔心，如今自己有俄羅斯的政府批文在手，搞定洛特尼科夫家族就變得輕鬆了許多，只要讓對方看看這封批文，只怕到時候就是洛特尼科夫家族的人來求自己了。

　　然而蕭世離沒想到，就在自己回來的第六天，洛特尼科夫家族卻先一步找上了自己。

　　洛特尼科夫家族的人已經猜到，上次生意的中斷是因為那次地鐵爆炸事件，這已經是第三次打電話來問候，前兩次蕭世離都還沒有回來，對方在電話裡表達了對蕭世離本人的關心和慰問，隨即便表示能否繼續上次的洽談。

　　此外，對方還說出了一個令蕭世離意外感到驚喜的情況，那就是這次洽談，將由家族的次子馬克維親自出面。

第一卷  438 馬克維

　　洛特尼科夫家族的次子，也就是雅可夫的二哥了。能夠接觸到此人，自然更加容易得到雅可夫的信息，如此一來直接面對其哥哥，卻是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雙方當即約定了時間地點，並且為了保證這一次不發生什麼意外，屆時洛特尼科夫家族將專程派人前去機場接人。

　　掛了電話後，蕭世離明顯感覺到對方這次的態度比先前積極了許多，或者說對方迫切希望能夠進行這次洽談，這個轉變卻是讓他大為感到不解，上次鮑裡斯費了好大勁，才勉強讓對方答應見面談一次，而且還是以愛理不理的態度，給出重重條件限制

　　而這一次，對方不光是主動邀請，而且還派出了家族的次子，轉變如此之巨大，蕭世離想了半天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因，皇后幫如今雖然勢力擴大了不少，但依然只是一個地方黑幫，還不足以引起洛特尼科夫家族的如此重視，難道上次的地鐵恐怖襲擊事件，讓對方轉變了態度，這其中卻是沒有任何的道理。

　　疑惑歸疑惑，但這次的機會對自己而言的確來之不易。兩天之後，蕭世離便帶了兩名手下再次飛往聖彼得堡，下了飛機，在機場大廳裡看到被封閉的地鐵入口時，感覺上次的一幕彷彿就是發生在昨天。

　　出了機場大廳，外面正對的路上停靠著一列清一色的克萊斯勒，蕭世離看見車子的同時，已經有兩個人迎了上來，彬彬有禮道，「蕭先生，一路辛苦了，請先上車，馬克維少爺已經在花園別墅等您了。」

　　這些人認識自己，蕭世離絲毫不覺得意外，當下上了其中一輛車，一路上看著窗外的景色，上次他來聖彼得堡，一下飛機就進了地鐵，隨即便遭劫持後失去了意識，對這座被譽為俄羅斯政治、文化、中心的第二大城市其實還是相當的陌生。

　　半個小時後，車駛入了一座巨大的莊園，與蕭世離曾經到過的地方不同的是，這座莊園卻是直接被建在城市之中，以獨立的姿態佔據了一方土地，莊園四周均是用雕飾精美鐵柵欄圍起，看上去就像一座豪華的街心公園，不過上面卻掛著「私人領地，請勿入內」的牌子。

　　陪同護送蕭世離一道前來的男子微笑著說，「這座莊園的主人雖然是馬特維少爺，但少爺平時很少來這裡，今天是專程為了迎候蕭先生，才選擇了這處城市中離機場比較近的地方，如果蕭先生覺得對這裡的環境不滿意，我們可以遠離城市，找一個清幽雅靜的場所。」

　　蕭世離嘴上客氣了幾句，心中卻想，對方不過是洛特尼科夫家族中的一個兒子，就有著如此巨大的權勢財力，竟然能夠在城市之中劃出這麼大的面積建立自己的私人莊園，要是洛特尼科夫家族再多生幾個兒子，這聖彼得堡豈不是全部成為他們的領地了？戰斧雖然在戰鬥力上要強過洛特尼科夫家族，但洛特尼科夫家族在俄羅斯境內的權勢也是不容否認的。

　　蕭世離和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一座華麗的別墅之中，比起別墅，用宮殿這個詞形容這座建築似乎才更為恰當一些，僅僅是大門外的巨型拱頂和八根近十米高的希臘式支柱，就已經彰顯出這座建築宏大的構型和驚人的奢華，進入後，直接正對正口的大廳內，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坐在大廳中央一張巨大的半環形沙發上，此刻慢慢站起身來。

　　「蕭世離先生，久仰，久仰。」馬克維一臉笑容地迎上前來，此人三十多歲，體型修長，線條筆直的臉龐可以用英俊來形容，臉上掛著的笑容，很給人一種親切感。

　　但蕭世離知道此人是雅可夫的哥哥，一開始便沒有對其抱有什麼好感，當下也微微一笑，「幸會，馬克維先生。」

　　兩人握了握手後，在沙發上坐下，一旁有侍者送上酒水，馬克維眼神灼灼，顯然也在觀察著蕭世離，忽然問道，「蕭先生喜歡喝酒嗎？」

　　「還可以，但算不上是愛好。」

　　「哦。」馬克維略微失望地搖了搖頭，「寒舍地下的酒窖裡藏著幾萬支好酒，不然我們先喝上幾杯再談生意也不妨。」

　　蕭世離微笑道，「既然馬克維先生有如此雅興，那我願意奉陪了。」

　　馬克維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吩咐侍者道，「去，把我那瓶最好的酒拿出來。」

　　很快，侍者回到大廳，手裡托著的盤子裡放著一瓶紅葡萄酒，馬克維的左手邊就有一台精緻的製冰機，這時拿過兩個杯子，給裡面放入冰塊，然後拿起那瓶紅酒笑道，「這瓶1787年拉菲酒莊的窖藏，世界上一共只有兩瓶，一瓶在我家裡，一瓶陳列在美國的福布斯收藏館中，好像是為了紀念傑斐遜總統，不過我認為，好的酒呢，在有生之年把它喝掉，這樣才不算是暴殄天物。」說著，給兩個半杯裡慢慢注入紅酒。

　　蕭世離端起來喝了一口，覺得和普通紅酒是有點不同，他品酒的境界也就到此為止了。馬克維倒是呷了一口進入口中，一臉陶醉地平品味著，「品嚐好酒的時候，來點音樂是最好不過了。」說完伸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大廳裡頓時有優美的交響樂聲傳來。

　　從對方在這幾分鐘之內給自己的印象，這個馬克維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雅可夫那個時候好像就是和這傢伙的情婦有了一腿，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此人性格衝動，容易依循自己的情緒行事，從此人身上探聽雅可夫的下落，卻是再合適不過。

　　不過馬克維畢竟身為洛特尼科夫家族的次子，經過家族數十年的熏陶，自然也並非尋常之輩。等蕭世離將一杯紅酒喝掉一半時，馬克維忽然放下酒杯，笑著說道，「蕭先生的家族在中國很有名望，這一點我早就是久仰的，這一次能和蕭先生合作，我由衷地感到非常愉快。

　　這個時機拿捏得地很是得當，這句話此刻說出來並不顯得唐突，而且有一種自然隨和的親切感，就像朋友彼此間隨意的談論那樣，蕭世離裝出的愜意表情自然是被對方絲毫不漏地觀察到了，當下也一笑道，「馬克維先生過獎了，其實這次能和洛特尼科夫家族合作，是我的家族長久以來的願望，而家族這次派我來俄羅斯，正是為了能和貴方建立長久的友誼。」

　　馬克維心中一喜，嘴上道，「哪裡，蕭先生這番來俄羅斯，卻沒有事先通知我，而直到此刻才能略盡地主之誼，我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得很。」

　　對方口中只是說自己，而沒有提到任何和其家族相關。蕭世離已是猜到對方的心思，當即笑道，「馬克維先生客氣了，我這次雖然是代表家族，可也有一部分是出於我自己的立場，錢當然是賺給家族，不過由誰來在中間賺這筆錢，那又要另當別論了。」

第一卷  439 稀有金屬

　　對方口中只是說自己，而沒有提到任何和其家族相關。蕭世離已是猜到對方的心思，當即笑道，「馬克維先生客氣了，我這次雖然是代表家族，可也有一部分是出於我自己的立場，錢當然是賺給家族，不過由誰來在中間賺這筆錢，那又要另當別論了。」

　　馬克維表情又是一喜，「蕭先生真是太合我的心思了，你們中國有句老話怎麼說，相見什麼晚，就是這個意思！」

　　蕭世離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談談，有什麼可以讓彼此獲利的地方吧。」

　　馬克維點點頭，「當然，而且我保證會讓蕭先生滿意的。」說完，拿起桌上的一隻遙控器，朝著牆壁上一點，兩扇閉合窗緩緩打卡，裡面露出一面60寸的液晶電視。

　　馬克維再按了下遙控器，電視裡隨即播放出了一段畫面，看得出，這是在一個礦場就地實拍的錄像，裡面包含了礦場的整個運作系統和流程，以及被簡易包裝好的礦產。

　　等蕭世離看了一會兒視頻，馬克維道，「這是家族位於阿爾丹附近的一座礦場，主要出產和開發一種稀有金屬，這種稀有金屬在國際上的價值很高，它的名字叫做鉭，蕭先生應該知道吧？」

　　蕭世離的元素週期表從雖然初中時就沒有學好，不過他從一些周邊知識上卻瞭解到，稀有金屬資源在全球的儲量都異常稀缺，各個國家如今都在爭奪稀有金屬資源，這是因為許多新生出的高科技都必須要用到這些稀有金屬。

　　而鉭，最多是被用在軍事、航天和航海科技中，鉭是一種極其耐高溫並且耐腐蝕的金屬，又有著質量輕和柔韌堅固特性。所以在軍事用途上一般被用作潛艇的外壁，和超音速飛機的機翼，世界各國目前都在竭力爭奪儲備這種稀有金屬，其在國際上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黃金和鑽石。

　　當然，無論在哪個國家，這種稀有金屬都是絕對禁止出口的。除非是國與國之間利用稀有資源來進行互換。所以在看完這段錄像之後，蕭世離並沒有想到雙方間的交易會和這些金屬有什麼關係，只是點了點頭。

　　馬克維努了努嘴，「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馬克維先生不是在開玩笑吧。」蕭世離微微一驚，搖頭道，「誰都知道，這些金屬在國際間是禁制買賣的。」

　　「我的政府當然不會同意，難道你們的政府也會反對嗎？」馬克維微微皺眉笑道，「這批貨如果運到中國，中國政府一定會非常高興，到時候蕭先生的家族不光能從政府那裡得到一筆豐厚的利潤，而且還會和政府建立良好的關係，不是嗎？」

　　對方的話的確沒有錯，可是此人當真會把金屬賣給自己？蕭世離仍然不信，他望著對方道，「不過據我所知，這些礦場雖然是由貴家族進行開發，但實際上卻是屬於俄羅斯政府，並且由政府直屬管理的，馬克維先生就算想賣給我，又要怎麼躲開政府的視線？」

　　馬克維呵呵笑道，「這一點蕭世離不必擔心，這是我們的事，俄羅斯政府這邊，將由我們來搞定，蕭先生只要做好收貨的準備就可以了。」

　　蕭世離此刻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如此主動地找上自己，很顯然，這座生產鉭礦的礦場是由洛特尼科夫家族和俄羅斯政府聯手運作，而馬克維卻是想從拿出一些礦來轉賣而謀求私利，這種東西自然無法在俄羅斯境內出售，只能買到國外。俄羅斯周邊的國家中，第一，只有中國政府才有能力購買，第二，中國俄羅斯緊挨毗鄰，也方便偷運，第三恐怕是其他外國黑幫組織，很少有滲入俄羅斯的勢力範圍內。所以自己恰逢在此刻出現，卻是趕在了這個時機上，加上對方認為自己在中國有著極其強大的家族背景。說起來，在馬克維的眼裡，自己的確是會買下這批貨的不二人選，所以對方對自己的態度才會如此熱情。

　　同時他也知道，這種東西一旦拿到國際上，極其容易以高價脫手，不過承擔的風險也異常巨大，首先如何運出俄羅斯境內，這一點關就異常難過。

　　蕭世離用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一彈道，「馬克維先生還是說清楚些好，我這次第一次代表家族來到俄羅斯做生意，可是不能出現半點意外。」

　　馬克維本來不想讓外人知道過多關於家族內的底細，但此刻聽對方這麼說，只好道，「好吧，告訴蕭先生也沒有關係，這個礦場目前是由我全權負責的，政府雖然也參與其中，但只是偶爾才會派人過來，而且採集和加工的產量都是由我們負責記錄，政府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發現的，我這麼說，蕭先生可以放心了嗎？」

　　蕭世離點點頭，「ok，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次性敲定這件事，先來談談價錢吧。」

　　馬克維心中陡然湧上一股狂喜，對方竟然答應了！而且如此輕易就答應，這實在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他之前之所以客客氣氣地把這個中國人請到這裡，自然是因為這次交易具有一定的難度，如果是簡單輕鬆的交易，他身為俄羅斯最大的黑幫家族，又怎麼會對一個外來人如此慇勤，就算念在對方也是個大家族的不至於失了禮數，但也絕不會如此恭敬。

　　馬克維一進來先是喝酒，又是聽音樂，而起還拿出了自己最寶貴的窖藏。一方面是想試圖拉近雙方的關係，其次則是思考該到底如何開口。在他的預計中，這場生意十有**是做不成的，自己的東西當然沒有問題，難就難在運送上，對方要將這幾百斤礦石運出俄羅斯卻談何容易，對方預見到這一點，想必就會放棄。

　　而如今蕭世離卻竟然答應了下來，馬克維興奮之餘，心中卻又升起一絲嘲笑之意，這個小子看上去年齡不大，果然還是太嫩了，真是悲哀呢，不知道其家族為什麼要把這個小孩派到俄羅斯來，真以為俄羅斯是好混的地方嗎？他冷笑一聲，等交易完成，對方一旦付了錢，這件事就和自己再無關係，能不能運出去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自己再沿途向上打點一點，就算其被政府抓到，大可以給對方安一個間諜的罪名，然後當場擊斃，這批貨運不出去，自己最多也就承擔個防範疏忽的責任。

第一卷  440 議價

　　「ok，當然，我們現在就可以議價。」馬克維也巴不得這次交易快點完成，於是伸出兩根手指道，「經過提煉後的純鉭，在國際上的價格是每千克2200美元，不過既然我想交蕭先生這個朋友，我們就去掉零頭，2000美元如何？」

　　蕭世離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反正這次是對方有求於自己，宰他幾刀又有什麼關係，於是搖頭道，「按照國際間交易的規矩，交易地點是定在兩國的邊境，或者第三方國家，但這批貨我是在俄羅斯境內入手，僅僅是運送出境這一關，就極其困難。如果將交易的地點改在俄中邊境，對這個價格我也沒什麼異議。」

　　這小子原來也不傻，馬克維心中哼了一聲，既然是議價，對方砍價也是正常的，自己當然不可能傻到將貨運到邊境去，於是露出一副笑容道，「蕭先生說的有道理，那麼依你看，價格應該定在多少合適？」

　　蕭世離背靠在沙發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道，「每千克1000美元。」

　　馬克維臉上一驚，從表情中擠出幾分笑容，「蕭先生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可以給馬克維先生兩個選擇。」蕭世離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笑道，「以1000美元在這裡成交，或者在兩國邊境，2500美元成交，公平合理。」他料定對方不敢將貨親自運到邊境去，所以又將價格提高了500美元，再次給對方施加壓力。

　　馬克維張開嘴，卻一時無法反駁，對方已經一句話把路封死了，如果自己覺得價格太低，那麼完全可以選擇運送貨物去邊境，對方最後故意給出高處市場價的價格，目的自然是在激自己。

　　他這才知道，自己有點過於小看對方了，自己才不會傻到送貨去邊境，讓對方不擔絲毫風險地輕輕鬆鬆運貨回國，白白做了這麼多鋪墊不說，自己反而成了人家的賺錢機器。不過1000美元的價格，也實在是有些太低了，甚至還低於政府收購的價格。

　　當然，馬克維也可以選擇放棄，但是眼下這筆錢，關係到自己的未來和前途，為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自己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討好這個中國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雅可夫！

　　自從這個該死的弟弟逃亡到國外，前後已經過了六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馬克維卻想不到，某一天那張令人可憎的面龐竟然又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當然知道對方沒有死，而是一直潛伏在中國，時時刻刻伺機準備著回來，所以這六年來，自己一直沒有忘記在各個機場、車站，要道出口布設人手，阻止那個傢伙回來，想不到他卻還是回來了，並且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融入到了家族的勢力當中。

　　洛特尼科夫家族的家主，馬克維的父親米哈依爾知道小兒子被兩個大兒子逼走異國他鄉的事，但三個同樣都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也無可奈何，所以心中一直對雅可夫抱有愧疚，這次雅可夫突然歸來，著實讓米哈依爾感到巨大的驚喜，為了彌補自己對小兒子的愧疚，米哈依爾便將家族內的諸多權力都交給小兒子，同時也是出於保護小兒子的目的，讓他有能力和自己的兩個哥哥抗衡。

　　所以雅可夫在回歸家族後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勢力就已經和兩個哥哥相持平，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而且雅可夫也沒有愧對自己手中的權力，為家族做成了幾筆大生意，深的父親賞識，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洛特尼科夫家族的家規是，每個家族成員都各自負責一快不同的產業，到了年末，每個人都要向家族匯報自己一年的業績，業績優秀的將在家族中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權力，而下位者將會遭到淘汰。

　　正是由於這種家族內相互競爭的管理模式，才使得洛特尼科夫家族經久不衰，蒸蒸日上，穩坐俄羅斯最強黑幫家族的這把交易。

　　然而這種家族競爭也是異常殘酷的，往往是同出一胞的兄弟，為了地位和權力，不惜用任何手段，相互殘殺、壓擠。在洛特尼科夫家族的理念中，這正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的生存之道，家族中的每個人都必須要遵從。

　　如此一來，洛特尼科夫家族中的兩個大兒子，馬克西姆和馬克維不但殺不了弟弟，自身在家族中的地位反而受到了動搖。

　　馬克西姆和馬克維都感覺到了威脅，而馬克維正是想通過這筆暗中交易，來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不求擊敗雅可夫，而是只求自保。

　　所以此時此刻，他雖然對蕭世離提出的條件異常不滿，但卻不敢輕易放棄這筆交易，這筆錢關係到自己的未來，如果錯過這一次的話，自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俄羅斯雖然物產豐富，但利用率卻是極低，馬克維手下的礦場是為俄羅斯政府專門供給，實際上就是將稀有金屬賣給俄羅斯政府，而俄羅斯政府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來收購礦產了，導致礦場一直都沒有資金收入，眼看就要到了每年家族議會的時刻了，馬克維在對政府心懷怨恨的同時，也不得不萌生了自己尋找出路的念頭。

　　面對著這個中國人，儘管馬克維此刻很想用拳頭打在對發的臉上，但表情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悅，只能陪笑道，「當然，蕭先生提出的方式很公平，但是我這邊也有我這邊的難處，把金屬從礦場裡提出來，已經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了，而且緊接著運送到邊境，這一連串動作一定會引起政府的懷疑。」然後搖頭苦歎了一聲，「1000美元……可是市場價的二分之一啊，能不能再提高一點。」

　　蕭世離心想，這些金屬的確是一批難得之物，而且是可以直接和政府交易的東西，其價值自不用說。不過等自己真要了這批貨，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眼下首要目的是通過接觸洛特尼科夫家族，探聽雅可夫的下落，馬克維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所以盡量要保持和對方的關係。

　　於是他假裝猶豫了好句，然後做出一副忍痛決斷的表情，「既然這樣，那就一口價1500，這是我的底線了，如果馬克維先生還嫌少，那咱們這筆交易就真的談不成了。」

　　「ok！就這麼定了。」馬克維猛然拍了板，這個價錢已經超出了官方的定價，而且對方的最後一句話是馬克維最怕的。他又怕蕭世離突然反悔，從沙發上坐起來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事不宜遲，就馬上去礦場看貨吧！」

第一卷  441 宴會

　　「不必了，馬克維先生的為人我信得過。」蕭世離笑著說，「而且我剛到俄羅斯不久，還不想急著回去，想在這多呆幾天，一來看看俄羅斯的風土人情，二來看看還有什麼生意，是利於家族發展的，我看等我走的那一天，我們再完成交易。」

　　馬克維只想立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自己心中的一顆石頭也好落地，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今天唐突地向對方提起這筆生意，就算對方表面上不說，背後也要考察一番。當下便笑道，「對對，是我有些太心急了，那麼這樣吧，蕭先生今天剛到聖彼得堡，白天就請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帶您去家族總部，為我的父親引薦您，您看怎麼樣？」

　　這句話卻正中蕭世離下懷，臉上當即露出淡淡的驚喜，「如果能有幸見到米哈依爾先生，那真是太榮幸了。」

　　「呵呵，家父久聞蕭先生的家族在中國的名望，也早就想見見貴家族中的人。」馬克維輕輕拍了一下手掌，「這樣，晚上八點，我去蕭先生下榻的酒店接您，今晚正好是我父親的生日宴會，到時候也有許多社會名流到場，只是……」他又壓低聲音道，「我們的這次交易，我希望蕭先生不要對除我之外的家族成員提起。」

　　蕭世離一笑，「放心，這個我自然明白。」

　　兩人呵呵一笑，起身握手告別。馬克維安排人將蕭世離送去酒店，立刻給礦場的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先做好準備。同時又做好計劃，這幾天自己盡量都要陪在對方身邊，而且要分散對方的心神，不讓其去想那批貨的事，以免對方想到了什麼而臨時反悔。

　　晚上八點整，一輛白色的布加迪威龍準時停在了麗茲?卡爾頓酒店的門前，這間酒店堪稱全球最豪華的酒店，蕭世離入住的總統套房，每晚的價格是六十萬盧布，要是平時，蕭世離肯定不會住這麼貴的酒店的，心甘情願被人家宰，但這次既然是別人買單，那自己也就安心享受一回了。

　　今晚的馬克維換了一身西裝，仍然是一身雪白，拄著手杖，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儼然一副貴族的派頭，遠遠站在車旁邊衝他揮手。

　　蕭世離一上車，旁邊兩個大胸長腿的俄羅斯美女立刻就傍在了他左右兩邊。馬克維坐在對面笑道，「蕭先生，這兩個美女，一個是市財政廳廳長的女兒，一個是副市長的妹妹，你喜歡哪個，隨便挑一個吧。」

　　出席這種場合自然是要攜帶女伴的，蕭世離在左邊那個身材比較勻稱的女孩屁股上捏了一把，「就你吧。」女孩咯咯嬌笑，伸頭在男人嘴上吻了一下，剩下那個過於豐.滿的女孩則坐去了馬克維身邊。

　　今天是馬克維老爹的生日，雅可夫自然也會到場，前提是他活著到達家族中的話，不過蕭世離相信，雅可夫在中國混了那麼久都沒有死，這次也沒那麼容易掛掉，只希望高翔他們現在也和雅可夫在一起，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洛特尼科夫家族的總部位於城外一座龐大的歐式古典別墅中，別墅坐落於一片綠草茵茵的河岸上，由此為中心，方圓五公里內都是洛特尼科夫家族的專屬領地，周圍二十四小時都有荷槍實彈的守衛進行巡邏。

　　沿著公路一共有四條入口可以進入私人領地，每條路口都設有路障和檢查點，如果不是今晚的守衛都穿著彬彬有禮的黑色禮服，多半會給人一種軍事要塞的感覺。

　　由於今晚別墅門前密佈排列的名車實在太多，布加迪威龍只能停在停在離別墅一百多米遠外的地方。蕭世離下車後不禁感受到這座建築的宏大，哥特式的別墅足足有**層樓的高度，一座座尖頂聳立指向天空，總體外形看上去竟然很像一座教堂。

　　「是不是感覺很像一座教堂。」馬克維走到他身邊笑道，「因為家父是天主教信徒，所以這座別墅與兩年前經過一次改建，然後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蕭世離點點頭，的確是非常壯觀，心想倘若這個地方對外開放的話，一定會引來無數的遊客，很快聞名於世，在自己眼裡這座別墅絲毫不比梵蒂岡那些世界著名的教堂差，當然除了在歷史和文化的積澱上。

　　兩人帶著各自的女伴走進大廳，十米多寬的長長的台階兩邊，每隔五個台階就侍立著兩名侍者，在賓客們踏上台階的時候同時躬身行禮。

　　「等一下我會帶你到家父的身邊去，不過現在，他可能正在應付著其他賓客。」馬克維一邊和蕭世離說話，一邊不斷和身旁的賓客打著招呼，進入大廳之後，偶爾遇到一些重要人物時，會停下腳步寒暄幾句。

　　馬克維一路免不了要向賓客們介紹身旁蕭世離的身份，賓客們自然沒聽過中國的蕭氏家族，但對方能跟洛特尼科夫家族拉上關係，勢力自然也不用說，自己沒聽說過卻是自己孤陋寡聞了，當下對蕭世離都表露出了禮貌和好感。

　　今天來到這裡的無不是俄羅斯國的上層名流，有政客、有官員、有電影明星，有世界知名的富翁，也有俄羅斯有名的黑幫老大。但在蕭世離眼裡，這些人卻和空氣沒什麼區別，今晚在他眼裡，只有自己要找的人，其餘人等幾乎可以全部無視。所以只是心不在焉地偶爾上幾句話，眼神卻在賓客如織的人群中尋找，希望能夠發現一兩個自己熟悉的影子。

　　馬克維覺察到蕭世離的精神似乎不是很集中，隨即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畢竟見過的大場面還少，在這種場合下不免就有些怯場了，心中暗笑，於是帶著蕭世離到二樓的休息室，說道，「蕭先生要是覺得外面吵，就請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家父有空閒的時候，我再來帶你過去。」

　　蕭世離知道米哈依爾是何等人物，當然不是說見就能見的，而且他也不是很非常關心能不能見到對方，在自己的主要目的沒有解決之下，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馬克維走的時候，對伊娃暗暗使了個眼色。他一關上門，蕭世離身邊的女人立刻就撲到了他的身上。

　　這間休息室是完全對外封閉的，而且隔音效果很好，一關上門，外面的喧鬧聲立刻就聽不到了，而且可以從裡面鎖上門。所以就算在裡面幹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當然人家設計這種房間時是早就想好的，就是為了給裡面的人一個絕對的**權，不管你在裡面幹什麼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