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8859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 23:50
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知道啊

「泣天刀!!!」軒轅宗主哪還敢再接這一刀,以平日裡與她表現出來的孤傲相侼的尖銳聲音喊出泣天刀的名字後。

噗!一條空間裂縫被軒轅宗主撕開。

而後她頭也不回的鑽入了其中。

泣天刀倘若有心,第三刀即便是軒轅宗主想逃,也必定能將之斬滅。

但它關鍵時刻收住了刀勢,放任了軒轅宗主的離去。

哐當!

血色雷霆依舊,天空中低落的血雨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雷霆光亮照應在天坑中唯二的兩個存在,泣天刀和許木本體上。

一人一刀互相對視著,這一幕如是定格。

最終還是許木體內一顫,龍丹和逆鱗的力量枯竭。

身負重傷,精神已經到疲憊的許木本就是強撐著,再加之使用龍丹力量的後遺症,多種隱患同時爆發。

許木兩眼一黑徑直栽倒在地。

至於那柄泣天刀,在許木暈厥的剎那已經消失無蹤。

這一次,軒轅劍宗進攻歸元宗損失慘重。

連軒轅宗主親至都被逼得丟下韓綜、史華等四名軒轅劍宗僅存的破虛大能狼狽而逃。

至於史華這四人的命運,自然不言而喻。

在軒轅宗主和許木在天坑中對峙的時候。

紫檀幾人已經又一次的和他們拚殺在了一起。

以絕對的優勢碾壓四人。

泣天刀消失,那傾覆天地的血色暴雨也因此停滯。

稍息之後,一名上身赤裸血氣如凶獸般濃郁的的少年從天坑之上跳下。

他的目光四顧,確定沒有了危險之後,快步走到了暈倒在坑地中的許木面前。

當見得後者那淒慘的傷勢之後,兩行清淚瞬時滴落:「師尊!」

顫抖的喊出對許木的尊稱,少年欲要伸手將許木從濕地上抱起。

「把他交給我吧。」一聲平和的聲音忽然從少年身後傳來。

少年瞬時臉色狂變,他修煉至今,還從來沒有人在如此近距離之下靠近自己,還不被自己的五感感知到的。

臉色蒼白間,少年反身,看到了一襲陰陽道袍的身影……

時間,半日前。

軒轅宗主剛剛降臨歸元宗的時候。

地點軒轅劍宗世界。

軒轅劍宗護山大陣開啟,遮蔽天穹的陣法屏障將諾大的軒轅劍宗守護在其內。

按理說,身為聖地,軒轅劍宗的護山大陣堪稱蒼瑞域之最。

就算有膽子來進攻軒轅劍宗的人,也不一定有那個本事擊破。

哐當!

然而一聲突如其來的震響卻是打破了軒轅劍宗世界的平靜。

一條幽深如深淵的空間裂縫在軒轅劍宗世界中被撕開。

密密麻麻,擠滿了半壁天穹的身影從裂縫中掠出擁簇在大陣之外。

那些修士都有一個共同點,面目含煞,眼神中的桀驁比南漠修士有過之無不及。

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向外擴散出陰冷的氣息。

無數修士,由八名破虛大能為首。

朝著軒轅劍宗的大陣發出猛烈的攻勢。

八名破虛中,有一個腳踏碧眼雷蟾的少年最為醒目,他的攻擊轟打在軒轅劍宗大陣上所產生的威力,遠超其他七人。

軒轅劍宗山門處所有軒轅劍宗的弟子擁簇在了一起,以留守軒轅劍宗的軒轅五子為首,傾盡全力的朝著護身大陣灌輸著自己的靈力。

欲要靠著自己那綿薄的力量,給以護山大陣一些微不足道的加持。

飛境劍張宇一邊全力朝著大陣輸送著真元,一邊以咬牙切齒的語氣痛罵道:「可惡,天玄宗這群狗雜碎又來了!」

崩劍劉寬的心思比張宇想得更為縝密,沉聲問道:「他們是怎麼知道宗主不在軒轅劍宗的消息的。」

「誰知道呢,上一次也是這樣,天玄宗好像每次都能知道我軒轅劍宗的情報,該死的。」炎日劍西門情亦是一臉怒容。

「還好,這一次天玄宗宗主沒來,我們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青霜劍明哲清朗的聲音安撫著自己幾位師弟的情緒,同時朗聲以真元加持的迴蕩在軒轅劍宗:「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已經發出傳音符救援,大雷音寺和三清觀的道友很快就會來支援我們了」

聽得大雷音寺和三清觀的名字,先前出聲的張宇三人眼眸頓時一亮。

連其他軒轅劍宗弟子也士氣高漲,顯然在他們看來,只要另外兩大聖地肯來相助。

在天玄宗主宗主沒有出現的情況下,這些天玄宗修士根本不足為慮。

然而一聲溫煦的聲音卻是在這時候輕飄飄的響起。

「明哲師兄我宗所有破虛大能都出去了。我們沒有一個破虛的,很難堅持到那個時候啊。」

說出這句話的是巨闕劍葉子楓。

他的臉上好似從來都掛著笑容,即便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亦是如此。

聽得葉子楓的話,其餘軒轅四子的臉色頓時便拉了下來,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消極的話,葉子楓此舉明顯過了。

明哲當即傳音呵斥到:「葉子楓師弟休要說這些挫士氣的話。」

葉子楓若是恍悟了過來,一臉愧疚的笑了笑:「哎呀,失言。」

明哲幾人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有人察覺到,葉子楓那眼瞳中一閃即逝的詭詐。

所有人當即收斂情緒,都將心神放在了努力維持護山大陣上。

見得如此一幕,葉子楓嘴角挑起的笑容愈加燦爛了,他的手掌輕飄飄的按向了身後背負著的大阿劍。

「大巧若拙!」葉子楓淡淡的聲音陡然響起。

咣!一柄數百丈的巨劍轟然從軒轅劍宗山門處降臨。

幾乎是劍吟響起的剎那,巨型飛劍已然掃向了葉子楓面前背對著他而坐的軒轅四子。

劍很大,但也很快。

噗噗噗!

四道身影連帶著葉子楓周邊坐落著的上千名軒轅劍宗弟子,完全是猝不及防,盡皆被葉子楓這一件大巧若拙橫掃。

厚重的劍勢之下,除卻軒轅四子外所有人幾乎都是在毫無反抗之力下便被轟殺。

軒轅四子即便是活了下來,但也是失去了戰力。

他們可都是傳承弟子,即便是葉子楓偷襲,也不可能造成如此狼狽。

可偏偏葉子楓就做到了。

「葉子楓你幹嘛!」

「你瘋了葉子楓!」

「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軒轅四子憤怒的咆哮聲響徹軒轅宗。

「我知道啊!」聳了聳肩頭,葉子楓一臉無辜的說道:「我要打開山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 23:52
第六百九十五章 焚天九字:淨火

哐當!隨著一聲震耳發聵的轟然巨響。

軒轅劍宗那浩大的護山大陣隨之崩塌。

大陣之外前一刻還賣力朝著陣法屏障發動攻勢的天玄宗弟子,隨著大陣的破碎表情微微一愕。

這個傳說這聖地的護山大陣好像比傳說中要脆弱很多。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殺!」立於天玄宗正前方的八名破虛壇主同時一吼。

所有天玄宗弟子盡皆驚醒了過來,朝著已經失去了陣法庇佑的軒轅劍宗山門俯衝而去。

雙方人馬碰撞在了一起,拉開慘烈的廝殺。

但在軒轅劍宗沒有一名破虛大能留守的情況下,他們如何能夠與天玄宗抗衡。

這場戰鬥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軒轅劍宗山門中,墨子期的身形從八名破虛中脫穎而出最終降臨在了這裡。

一雙碧綠的眼瞳微微眯起,打量著喪命在此地的軒轅劍宗弟子。

在他們攻入軒轅劍宗,這裡就已經橫躺了上千名軒轅劍宗的弟子。

而且他還從這些弟子中看到了四具氣息遠超尋常弟子的存在的屍體。

「是飛境劍張宇、青霜劍明哲、炎日劍西門情還有崩劍劉寬。」一聲頗為驚奇的聲音突然從墨子期身後響起。

屍山壇堂主楊琦那矮胖的身形不知何時走到了墨子期的身後。

他的眼睛和墨子期一眼同樣帶著深深的困惑,眸光從那四具屍體上上掃過以後繼續說道:「連元神都被滅殺了,出手的人還真是干淨利落,起碼是破虛境界的修為。」

說罷,楊琦語氣一頓,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子期:「墨壇主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墨子期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皮,語氣悠然的回應道:「楊壇主你問貧道,貧道問誰去。」

「嘿嘿,說得有道理。」楊琦訕訕一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隨即眸光從戰火四起的軒轅劍宗世界上一掃,發出一聲感慨:「想不到軒轅劍宗就這麼讓我們攻破了,軒轅七子就剩葉子楓和史華了,其餘弟子也會被我們斬殺殆盡,就算軒轅宗主回來,也無力回天了。」

「從今日開始,軒轅劍宗算是從蒼瑞域除名了。」

對於楊琦的話,墨子期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補充道:「沒錯,但軒轅宗主未死終究是個隱患,只有殺了她,軒轅劍宗才能算是真正的從蒼瑞域連根拔起。」

「沒有了軒轅劍宗世界,軒轅宗主就算是蛻凡生命又如何。咱們宗主會收拾她的。」楊琦冷冷一笑,語氣中帶著殘忍。

在天玄宗攻破軒轅劍宗護山大陣的前一刻。

軒轅劍宗深入腹地的區域,葉子楓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洋溢著明朗的笑容。

在他的前方就是軒轅劍宗的跨界挪移陣。

「一切都結束了!」輕輕彈了彈衣衫還還殘留著的些許血跡,葉子楓回頭忘了一眼天穹上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陣,咧嘴一笑。

哐當!隨著軒轅劍宗護山大陣破碎的剎那。

他的身影已經慢騰騰的踏入前方跨界挪移陣。

隨著一抹明亮的陣法波動光華。

陣法力量擴散間震盪起強烈的空間波動,葉子楓的身體於陣法中化為光束,消失在了軒轅劍宗世界。

與此同時,跨界挪移陣陣法啟動的剎那。

軒轅劍宗山門處站立著的墨子期和楊琦盡皆感受到了那強烈的陣法波動,當他們抬頭看向那波動源頭的時候。

入眼的只有那一道化為流光,突破了軒轅劍宗世界空間屏障的光華。

兩人齊齊對視一眼,表情帶著詫異。

視線定格在距離軒轅劍宗世界入口萬里之外的天穹。

隨著空間一陣蠕動,無數的人影於虛空之上顯現。

密密層層的身影擠滿了大半蒼穹。

這些修士盡皆身穿青色道袍,為首的乃是十三名氣息懾人的破虛大能,單單是這十三名破虛匯聚一堂所產生威壓,就壓過了後方無數修士。

更別提十三人的前方,有一道渾身都覆蓋在濃郁玄黃之氣下的神秘身影。

就連破虛大能看向那神秘身影的時候,眼中都帶著發自內心的敬畏。

必是蛻凡生命無疑了。

青色道袍所代表的勢力呼之慾出,三清觀。

在蒼瑞域,恐怕也就只有和軒轅劍宗同為聖地的三清觀才能同時召集如此眾多的修士。

包括蛻凡生命。

但那些修士出現,在見得周邊陌生的環境後,表情都是微微一愣,似乎發生了什麼令得他們困惑的事情。

正在眾人疑惑間。

十三名破虛大能中,突然傳出一聲驚異的聲音:「咦!為什麼是在這裡,貧道明明記得大挪移陣鎖定的位置是軒轅劍宗入口處的。」

不等有人回應那名破虛大能的問話。

三清觀勢力的側旁,空間又是一陣震盪。

一群衣衫半露,頭頂光亮的和尚亦是出現在了三清觀修士的旁邊。

在人數上,雙方幾乎都相差無幾,不管是破虛大能亦或是蛻凡生命。

帶領那群和尚的,則是一名通體如同鍍上了一層黃金之色的老僧,他的眼睛凌厲如電,透露出神聖與威嚴如是佛陀再世。

這是大雷音寺的金光不壞身,修煉至蛻凡才有的徵兆。

乍一出現便和三清觀那名通體籠罩於玄黃之氣中的存在對視在了一起。

雙方人馬面面相覷,氣氛顯得微妙非常。

「清虛居士看來我們是被人算計了。」場上的沉默最終被大雷音寺的蛻凡生命打破,老僧的眼睛看向了三清觀方向,那玄黃之氣裹身的存在。

「看來是這樣的。有人封鎖了這一方虛空,令得挪移陣都不能破開。」被老僧稱為清虛的蛻凡生命以平靜的聲音回應著前者,嗓音聽不出喜怒。

之後他說出的一句話卻是令得在場所有修士心頭一寒。

「膽敢算計三清觀和大雷音寺,無論他是誰都得死。」

「阿彌陀佛,清虛居士,殺伐之事日後再說,當務之急還是去解除軒轅劍宗的危機才是。」老僧面龐儘是威嚴,一言一行都有莫大氣機流露看得旁人心神震撼。

「如此甚好。」老僧的提議得到了清虛的附和。

雙方人馬在這兩名破虛的帶領下,正欲朝著軒轅劍宗世界所在的方向行去。

陡忽之間!

呼!一陣輕緩的微風徐徐吹蕩而來。

風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梅香,被那股清風夾雜著從大雷音寺和三清觀所在的虛空蕩過。

尋常修士只是微微抽動鼻子對於這股異香並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妥之處。

就連破虛大能都沒有露出丁點異樣。

所有人的身形都沒有停滯下來的意思。

然而站立在那雙方實力最前端的兩人,清虛與那大雷音寺的老僧表情卻是因此狂變。

身影就這般硬生生定格在了原地。

蛻凡生命都停滯了身形,身後的弟子自然沒有人膽敢再進一步。

「師祖!怎麼了?」大雷音寺一方,一名破虛巔峰的大能恭敬朝著老僧行了一禮後,發出疑惑的詢問聲。

老僧沒有回應那名破虛大能,他那莊重神聖的瞳孔和清虛一起,目不斜視的鎖定在了一個方向。

那一處虛空的空間,這一刻開始了如水波一般的蕩漾。

一名白衣少年閒庭信步的從其中踏出。

他那一張顛倒眾生的面龐上眼瞳冰冷無比,沒有任何屬於生命的感情色彩。

「此路不通!」

悠然的嗓音從少年口中徐徐蕩漾開來,清晰傳入前方三清觀和大雷音寺所有人的耳中。

「就是你封鎖了這片空間?好大的手筆。」老僧的表情在少年出現的剎那,變得凝重非常。

「你是要擋我們嗎?」清虛的聲音不咸不淡,旁人卻是能從他那平淡的嗓音中聽出凌然殺機。

少年沒有回答,那比女人還要俏麗的嘴角輕輕一挑。

轟!!!

仿似來自洪荒的歲月氣息這一刻跨過了亙古的時間,降臨在了此地。

整個蒼瑞域的天穹都在這股氣息下產生了恐懼的搖曳感。

與此同時,少年的腳下輕輕一跺。

嘭!

一股浩大的漣漪光圈以他踏足的虛空為心中轟然擴散。

漣漪以大雷音寺和三清觀兩名蛻凡生命眼瞳都為之一縮的速度迅速朝著他們籠罩而來。

幾乎是彈指間不到。

方圓萬里都在少年一腳之下被無形漣漪覆蓋。

「啊啊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陡然從三清觀的修士中響起。

而後是大雷音寺的修士。

自從第一聲慘呼響起的剎那,就如同拉開了一場修羅盛宴。

一個個修士慘呼間,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了不可思議的崩潰。

肉身化為如是塵埃一般的碾粉,飄散在虛空中。

那種感覺,就好似他們的肉身被一種看不見的火焰說焚燒。最後整個人都在在驚恐的表情下,迅速化為飛灰。

「淨火!」一聲不可思議的怒吼聲,從大雷音寺老僧的口中震響。

他本人好似也在那一圈漣漪下遭受到了無形的攻擊,金剛不壞身一震顫抖。

三清觀的清虛道人同樣如此,那覆蓋其體表的玄黃二氣亦是在那能量漣漪下產生了劇烈波動。

他的聲音終於難以保持平靜,甚至還帶上了難以察覺的顫抖:「焚天九字!你到底是誰!」

「白秀衣!」少年的面龐就如同萬古不化的冰山,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句清虛憤怒的質問後,他那修長、完美到令得女人都要嫉妒的手掌輕輕一抬。

嘭!

白色的火海頃刻間淹沒大雷音寺和三清觀修士所在的空間。

連同兩名蛻凡生命在內,盡數被那乾淨到沒有一丁點污垢的火焰吞噬。

這種火焰乾淨而聖潔,卻是能淨化萬物。

……

東界,經過許木、出塵子、左丘三人和軒轅宗主一戰。

這場浩大的戰場幾乎囊括四個大洲。

小半個東界都被這場浩劫波及,死傷無數。

無數地域化為寸草不生的死地,哀鴻遍野。

突然,在先前出塵子和左丘隕落的區域。

空間一陣蠕動。

咻!一道流光衝破了空間的阻隔,出現在了這裡。

身後背負著大阿劍的葉子楓身形於流光中現身,降臨在了這片區域。

眼睛中帶著玩味,他環顧了一番周邊這狼藉環境後,臉上的笑容幾乎都要佔據他的整張面容了。

「師尊,你終究還是比我先死了。」嘴裡喃喃的念叨著一番話語,葉子楓的眼睛猛地定格在了一處已經生機寂滅的山丘上。

這處山丘顯然不是在大戰之前就有的,而是被大戰的餘波震起的土壤堆積而成。

葉子楓在見得那處山丘後,一直遊走在四周的眼睛再也不肯挪走。

呼!

隨著他身形一閃,葉子楓來到了這處不足百丈高的山丘之前。

他的手按向了身後的大阿劍,一股屬於破虛大能的威壓從葉子楓體內流轉而出。

而後,他一劍揮出。

隆!

霸道的劍光綻放,劈在這處山丘上,將其一分為二。

一柄殘破的飛劍,與山丘底部顯露出來。

雖然飛劍已斷,但其本體上流轉的光華依舊醒目,顯然在它未斷之前,這柄飛劍是一柄不俗的靈器。

正是左丘身前的本命法器,破妄靈劍。

葉子楓當然認得這柄靈劍,空閒的手掌朝著那柄殘破的飛劍凌空一抓。

咻!

飛劍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師尊你交代事情徒兒已經完成,如此一來噬心咒算是解了。」手掌在飛劍斷裂的劍身上輕輕摩擦,葉子楓笑容滿面的自言自語著:「接下來便是子母禁術的子母之爭了。」

「師尊你想不到吧,整整二十年,徒兒終究擺脫你的掌控了。」

說到這裡,葉子楓那一直沒有從他臉上消失過的笑容,這一刻驟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力竭聲嘶的嘶吼,他那俊朗的面容已然充斥了猙獰:「這場『子』與『母』的博弈,是我贏了,你的畢生修為最終成就是我。」

一語落下,葉子楓以左丘殘留的飛劍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紅的鮮血滴在這柄斷劍的劍體上。

「哈哈哈!你想以我為鼎爐修鍊子母禁術,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母』會被『子』所噬,師尊啊師尊,你英明一世,卻是小瞧了我葉子楓。」

左丘遺留的斷劍被葉子楓的鮮血浸染後,爆發璀璨光華。

將後者的身形完全籠罩在了光華之下。

自言自語著,滿臉瘋狂的葉子楓面對那光華的籠罩不閃不避,任由自己被其包裹。

然而,就在稍息之後,葉子楓的臉色陡然一變,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怎麼可能你沒有……」

話說到一半,葉子楓雙目瞬間赤紅了起來,一身破虛修為當即爆發。

甚至連體內的靈根巨闕劍都從其頭頂升起,好似在竭力抵抗著什麼。

但面對那不知名的力量,葉子楓顯得吃力無比。

臉上的瘋狂逐漸轉為驚恐,於這片荒蕪的大地上,發出淒厲的尖嚎:「左丘!!!」

刷!光華收斂,聲音啞然而至。

葉子楓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呆滯。

又在稍息之後逐漸轉為清明,眼瞳中重新流露出的,是葉子楓所沒有的滄桑之感。

「我是你師尊,能夠造就你,也就能掌控你。這場『子』與『母』的博弈,從來都是我贏。」

淡淡的將手掌上的傷口握緊,『葉子楓』說話間朝著眉心輕輕一點,一襲陰陽道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與普通的陰陽道袍不同,道袍中央陰陽魚的位置是兩團燃燒的火焰。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 23:54
第六百九十六章 出事了

做完這一切,『葉子楓』並沒有馬上離開。

他仰起了自己的頭額,帶著睿智的眼瞳直直的望向了上方虛空,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稍息之後。

隆隆隆!!!天穹震怒之聲響起。

無盡黑色的雲朵突兀的自四方天空之外擁簇而來,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聚集在『葉子楓』的頭頂位置。

奪舍雷劫。

奪舍乃逆天之事,有傷天合,但凡有修士行那奪舍之事,天地必當降下雷罰。

平靜的看著天穹上黑色劫雲中醞釀著的恐怖威能。

愈來愈濃郁的雷霆之力在其中翻騰,將葉子楓的面龐都雪亮。

他依舊不為所動,好似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來吧!」隨著葉子楓淡淡的兩個字眼吐出。

轟隆隆!!!

無盡雷霆降下,將葉子楓那披著陰陽火袍的身形頃刻間吞噬在了其中。

良久過去,奪舍雷劫終了。

這片本就狼藉不堪的大地更為破敗了。

還殘留著天劫之力的土地上,葉子楓傲然的身形立於其上。

咻!渡過奪舍天劫,葉子楓身軀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天坑之下。

「師尊!」一名有著明顯煉體特徵的少年,正一臉悲慼的站立在天坑中央,那肉身破爛不堪的許木身前。

說話間,少年就要伸手將許木抱起。

「把他交給我吧。」葉子楓平靜的說道……

淨化萬物的白色聖炎無情灼燒著天穹,將虛空都焚燒得扭曲。

三清觀和大雷音寺的修士盡數被淨火吞噬隕落。

就連破虛大能都難以倖免。

唯有兩名蛻凡生命還在淨火中苦苦支撐,但看他們那痛苦的模樣,也撐不久了。

而這一切的作俑者,白衣少年白秀衣此刻就如同路人一般,以古井無波的眼神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如果沒有意外,這次前來支援軒轅劍宗的兩大聖地的強者應該盡數葬身於此,無一倖免。

然而卻是在兩名蛻凡生命即將達至極限的前一刻。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白衣少年的眉頭都隨之一皺。

「嗚嗚嗚!!!」白秀衣的耳邊響起了連兩名蛻凡生命都察覺不到的異樣聲響。

那種聲音就仿似無數生靈在一起嚎哭,極度淒涼的情緒渲染下,令得這朗朗乾坤都表露出哀傷之意。

「泣天刀!」白秀衣聲音低喃的說出三個字眼的同時,他那俊美異常的面龐這一刻變得凝重非常,隨之他的頭額偏轉向了東界。

就在他稍稍分神的間隙。

清虛道人,三清觀之主把握住了這一閃即逝的機會,隱匿在玄黃之氣下的眼瞳猛地露出怨毒之色,望向了側旁和自己一起共同抵禦著淨火焚燒的老僧。

下一剎那,他悍然出手,覆蓋他全身的玄黃二氣在老僧猝不及防下將其籠罩。

而後詭異的鑽入老僧七孔之中。

正拼盡全力抵禦著淨火的老僧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時候清虛道人居然會向自己出手。

等他醒悟過來的已經晚了。

兩人實力本就相近,一個暴起發難,一個全力對抗淨火的灼燒。

結局可想而知。

「清虛你……」驚怒之下,老僧憤然張口,可還沒有等他將剩下的話語吐出。

哐當!!!

傳說中,大雷音寺修煉到蛻凡境界達到真正金剛不壞級別的身軀。

這一刻轟然炸裂,如同一輪大日出現。

捲起一股浩大的炸裂風暴,震得空間都為之塌陷。

強絕的力量勉強在淨火包裹的虛空間中撕開一條細微的口子。

清虛道人面色一喜,當下毫不猶豫的順著那條缺口衝出。

玄黃二氣沸騰,清虛道人速度飆至極限,頭也不回的就要逃出白秀衣的掌控。

他如今是一點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了,一心只想逃命。

「嗯?」就在這一刻,正表情肅穆,凝望著東方的白秀衣眼珠一轉,他看到了清虛道人逃竄的背影。

其手指輕輕一捏,一簇金火在他指尖蕩漾開來。

隨後其手指一彈,金火瞬時朝著清虛道人落荒而逃的身後彈去。

這種金火比那種白色的淨火更加詭異。

幾乎是金光一閃,連它移動的軌跡都沒有出現,它便已經出現在了清虛道人的後背上。

那一剎那,金火好似無視了空間的間隔。

啊啊啊!

清虛道人的玄黃二氣,連一息時間都沒有撐過,便被金火燒穿,露出一名雙瞳含煞的道人模樣的存在。

他的身軀在金火灼燒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枯萎。

那種感覺,就這仿若一瞬間對他而言,如同渡過了一千年歲月,黑髮變白,行將就木。

「虛火!」沙啞中帶著恐懼的聲音從道人口中吐出,

這時候他表現出了常人所沒有的果斷。

噗嗤!手臂一晃,他竟然將自己的頭額從那極速枯萎的身軀上生生撕下。

與此同時,一條空間裂縫出現在了情緒道人的面前。

只餘下了一個頭額的後者,看都不看自己頭額一下的軀體一眼,慌不擇路的鑽入空間裂縫中。

白秀衣並沒有去追趕那清虛道人的頭額,或許對他來說,眼前還有比滅殺清虛道人更重要的事情。

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條清虛道人逃走的空間裂縫後,白秀衣眼睛又望向了東界。

其腳下一邁,空間又蕩漾開如是波紋般的漣漪,白秀衣消失在了這片天地。

隨著白秀衣的離去,那攀附在天穹上,沸騰燃燒著的淨火也隨之熄滅。

或者說已經沒有可以供淨火燃燒的東西了。

除卻清虛道人以外,三清觀、大雷音寺這次前來救援軒轅劍宗的修士全軍覆沒……

東界,泰州。

那一片泣天刀曾經出世的血湖之上。

白秀衣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凝望著這片煞氣驚人的湖泊,白秀衣手掌虛空一抬。

噗通!

這片令得東界修士五年來聞風喪膽敬而遠之的血湖,竟在白秀衣修長五指虛抬之下整個升空。

露出乾涸的湖底下,那一副在外界光亮照耀下燦燦生輝的黃金棺槨。

只是而今的黃金棺槨,不再是密封狀態。

棺蓋已經被掀開,靜靜的靠在棺槨的側旁棺壁上。

而裡面真正躺著的外棺之內的棺材,已經不翼而飛。

看到這裡,白秀衣那從來沒有露出一丁點人該有的情緒的俊逸面龐上,終於動容。

「出事了!」白秀衣肅穆的聲音,輕輕迴蕩在血湖上空……

軒轅劍宗的護山大陣被攻破,對於軒轅劍宗的弟子而言,無疑是毀滅性的的災難。

天玄宗和軒轅劍宗的血仇不共戴天,和歸元宗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畢竟五千年前天玄宗的滅宗,就有軒轅劍宗一份。

不接受任何的歸降,所有弟子被天玄宗屠殺殆盡。

主宰了蒼瑞域數萬年之久,堂堂三大聖地之一的軒轅劍宗於今日徹底被拔除,門下弟子無一倖免。

無數血液傾灑在軒轅劍宗已經被打得支離破碎的樓宇廢墟間,將這個軒轅劍宗世界都染成了血色。

在墨子期八名破虛的帶領下,天玄宗弟子開始打掃戰場。

軒轅劍宗內,凡是貴重的物品,盡皆如蝗蟲過境一般,被天玄宗清掃一空。

正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掠奪的快感中時。

噗嗤!

一條空間裂縫於軒轅劍宗世界的天空上被撕開。

身遭重創,從泣天刀刀下逃回軒轅劍宗的軒轅宗主出現。

眼下的她即便是受傷不輕,衣衫破爛,可也難掩她那天生麗質的優雅氣質。

但這種氣質並沒有維持多久。

軒轅宗主疲憊的眼瞳看到了而今軒轅劍宗的慘狀,目睹了下方宗門中,一個個躺倒在血泊中的軒轅宗弟子。

以及那肆意囂張的掠奪著軒轅劍宗一切的天玄宗弟子。

軒轅宗主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是她那帶著懾人怒意的輕吼,震盪諾大的軒轅劍宗世界:「你們找死!」

轟!

不顧身體的虛弱,軒轅宗主爆發了。

蛻凡氣息以她的身軀為中心橫掃八方,瞬間將整個軒轅劍宗世界定格。

不少就近於蛻凡氣息中央的御氣境和法身境修士,當即在這股氣息的碾壓下爆開。

沒錯,即便是法身境巔峰的修士,在這蛻凡氣息下也被直接碾爆。

即便是濃郁的蛻凡氣息中央之外的修士,也遭受了重創。

別說他們了,天玄宗的八大破虛大能,這一刻都臉色狂變。

「軒轅宗主回來了!」

盛怒之下的軒轅宗主身後浮現三千青羽孔雀的虛影,一招三千青羽身,就要脫手而出。

噗嗤!

就在這剎那之間。

軒轅宗主身後亦是撕開了一條數十丈長的空間裂縫。

裂縫的另一端,出現的是一個眼球。

那是何等龐大的眼珠,單是一個眼珠的直徑就長達數十丈,將這個空間裂縫填滿。

眼球的眼神帶著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沒有丁點神采。

但偏偏就是如此沒有身形的眼瞳瞳孔中,在空間裂縫撕開的瞬間,迸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束。

徑直將那一尊三千青羽孔雀洞穿。

孔雀青色的能量體,接觸到黑色光束的瞬息,便如冰消雪融般融化。

軒轅宗主高傲的身軀被完全吞噬在了其中。

哐當!黑色的能量炸裂。

稍息之後,一道倩影從爆炸的中心墜落,一頭栽倒向了軒轅劍宗山門處。

無數天玄宗修士落荒而逃,即便是一個生死不明的蛻凡生命,他們也不敢上前窺探分毫。

連天玄宗的八名破虛亦是如此,這場戰鬥不屬於他們。

望著那條裂縫中露出的眼珠,天玄宗七大壇主之一的祭血壇壇主暴塵,一臉震撼的說道:「宗主竟然直接將那個祭出來了,會不會太大題小做了。」

屍山壇壇主楊琦則是一臉狂熱之像,同樣望著那條裂縫撕開的位置,吶吶回應道:「宗主他老人家從來都是獅子搏兔用全力,他不容許任何的失敗。」

墨子期背負著雙手,對於自己同伴的議論如若未聞,他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眼:「彘獸!」

噗嗤!

墨子期一語落下,順著那眼珠睜開的空間裂縫這一刻被猛地撕開。

一條橫斷天與地之間間隔的空間裂縫當即成型。

而後從裂縫的另一端慢吞吞的走出一隻煞氣沖霄的巨獸。

它的外貌與凡塵的老虎類似,只是毛髮上的顏色並不是黃白條紋,而是黑白二色。

尾巴又與老虎的虎尾不同,像極了牛尾。

如是毛筆的毛毫,托在軒轅劍宗世界的大地上,尾巴掃動之處,無論是土壤還是石塊,盡數化為惡臭的液體。

彘獸傳說中僅次於仙獸的異獸。

它的出現勢必出現血禍,但凡它所過之處,小到蚊蟲螻蟻、大到肉身返祖甚至是蛻凡生命層次的妖獸亦或是人類,盡皆或被其吞噬。

仙獸之下,最凶殘的邪獸之一。

但這只彘獸卻是顯得有些怪異,它不僅僅眼神木訥,連肉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死氣。

和它本體上天生的煞氣融合,詭異非常。

視線移向彘獸的頭頂,通體覆蓋在黑色神芒之下的神秘身影正立於其上。

幾乎是彘獸出現的剎那。

咣!

軒轅劍宗中央,那一柄直插雲霄的石劍陡然震響起驚天劍吟。

隨即劍氣沖霄,石劍好似這一刻有了靈性,於軒轅劍宗的地面拔地而起。

劍鋒所指之處,所有的物體都被一分為二。

石劍劍柄處,軒轅宗主先前被擊落在軒轅劍宗宗門處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仙器軒轅劍投影的媒介!」對於這柄石劍,天玄宗的破虛大能並不陌生。

在數來年之前,天玄宗頭一次進攻軒轅劍宗時,便是被這柄石劍逼退。

它承載著一柄大仙木世界赫赫有名的仙器,軒轅劍投影的力量。

「本尊不會被同一個東西,逼退兩次。」站立在彘獸之巔的天玄宗主漠然開口:「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軒轅宗主已然披頭散髮,接連苦戰再加上彘獸的偷襲,就算是蛻凡之軀也有些不支了。

但這時候,她表現出來了一個聖地宗主應有的氣概。

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直視著彘獸之上的天玄宗主,冷冷回應道:「那就看看是你天玄宗的彘獸厲害,還是我軒轅劍宗的仙劍更利!」

原本對於彘獸還有著盲目信心的天玄宗破虛,隨著軒轅劍投影的出現,眼睛盡皆為之一眯。

他們雖然對彘獸有信心,可威震大仙木世界的仙級投影同樣犀利。

上一次他們被這柄劍逼退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在眾人心懷憂慮之際,墨子期悠然的聲音響起:「這一戰我們贏定了。」

「此話怎講?」這一刻其他七名破虛的眼睛都看向了墨子期。

對於墨子期頗為瞭解的他們,知道他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軒轅劍宗最強的底蘊,在五千年前已經被焚天打爆了。」墨子期意味深長的一笑,徐徐說道:「而我們天玄宗的,還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 23:56
第六百九十七章 軒轅劍宗滅

聖地出征舉世矚目。

單是白青、樂正兩名破虛巔峰帶領著軒轅劍宗六名破虛降臨歸元宗外,就能引得東界震盪。

更別提這一戰連軒轅宗主都再次出戰,蛻凡生命的力量能影響整個蒼瑞域。

儘管無人膽敢前去窺探蛻凡生命的征戰,可東、南、西、北修士四界都密切關注著關於那場戰役的一切動向。

直到東界赫赫有名的情報組織白曉門突然散佈出來一條情報。

那些伸長了脖子等待著這一戰結果的修真界,在這一剎那間安靜了。

『軒轅劍宗八大破虛全軍覆沒,軒轅宗主敗逃。』

白曉門,東界最大的情報組織,它不僅僅只是在東界揚名而已。

其餘三界都有耳目,修真界對於這個情報組織的力量也是略知一二。

但凡它公佈出來的情報,無一例外,盡皆精準非常。

但這一次的事件太大了,白曉門一家之談還不足以服眾。

修士們在短暫的沉浸後,陸續發聲,表示對這條情報的諷刺。

「無稽之談!軒轅劍宗可是三聖地之一,掌控蒼瑞域數萬年,豈是小小的一個歸元宗能抗衡的。更加滑稽的是,白曉門竟然還說軒轅宗主敗逃。什麼東界第一情報組織,譁眾取寵的小丑罷了。」

這是七大修真家族之一,北川的公孫家族族長公孫屠的原話。

身為七大修真家族之一公孫家族長,公孫屠實力達至破虛巔峰,為七大修真家族所有破虛強者中的最強者。

他本身的實力,就是說服眾人最好的說辭。

公孫屠一開口,那些對這條情報本就質疑的修士,對於白曉門情報更加懷疑。

紛紛開口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公孫家主言之有理,白曉門說到底不過是東界一個情報組織罷了,連一個破虛大能都沒有。它憑什麼敢說這種話。」

「再說了,那場戰鬥,連破虛大能都不敢輕易前去窺探,它一個小小白曉門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竟然膽敢如此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看吶,事實估計與白曉門的情報相反,歸元宗被滅宗的可能更大。」

面對蒼瑞域的質疑聲,白曉門沉默了。

沒有人知道白曉門為了這個情報,付出了多大代價。

潛伏在東界各處的密探,一批又一批派出,馴養用於窺視情報之用的靈獸一隻又一隻死去,為的就是得到最新的情報。

可蛻凡生命的力量何等恐怖,近乎波及小半個東界。

無數生靈葬身於這一戰,派往戰場的白曉門門下弟子近乎全軍覆沒,方才被一名僥倖活下來的探子打探了最終的戰鬥結果。

白曉門野心很大,欲圖靠著這驚世一戰,來將自己門派的名字傳播向整個蒼瑞域。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白曉門根本沒有說服蒼瑞域的力量,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實力太弱了,但凡他們有一個破虛大能,恐怕質疑之聲都會小上許多。

情報組織不見光,白曉門亦是深藏在東界某處不知名的地底。

「副門主,怎麼辦?」白曉門陰暗的密室中,一名法身境修士面龐苦澀的看著昏暗得沒有絲毫光亮的密室中央站立著的女子。

為了這個情報白曉門遭受了重創,卻沒有起到預料中的效果,自然讓人感覺憋屈不已。

白曉門副門主,巫馬霏,曾經幫助南漠家窺探過許木的情報,也幫助過許木渡過南宮家的殺局。

巫馬霏顯得很淡定,以幹練的嗓音頭也不回的說道:「等著吧,現在那塊戰場還沒有人敢去窺探,但時間會證明一切,當他們發現許木還活著,歸元宗的那些破虛大能還活著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白曉門情報的真假了。」

對於巫馬霏,白曉門的弟子都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即便是這名法身境修士在白曉門身居高位,也對前者恭敬非常。

當即便拱手應道:「是,副門主!」

「一時的質疑代表不了什麼,別忘了我們白曉門真正的目標是什麼。」巫馬霏緩緩轉身,露出半張平凡的側臉,臉上卻是帶著常人沒有的精明,笑意盎然的說道:「東界只是我們的起點,蒼瑞域才是我們白曉門情報覆蓋的真正目標,我們要做蒼瑞域最大的情報門派。」

「我們白曉門的卻沒有強者,但我們有強者的人情。」

一邊說著,巫馬霏突然抬頭望向了密室的頂部,她的眼睛好像要忘穿地底。

「許木可是欠我一個人情,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少年,居然已經成長到這一步了。只要他不隕落,我白曉門就不會衰敗。」

說到這裡巫馬霏心頭也是慶幸不已。

沒想到當初自己冒險一搏,竟然會有如此收穫。

根據她對許木眾多情報分析後得到的結論,後者無疑是一個極重感情,而且信守承諾的人。

正如巫馬霏所言,只要許木不死,倘若白曉門有危,他並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許木會是白曉門最大的一座靠山。

「連聖地宗主都能逼退,三聖地以後估計都會忌憚他三分了。」

一想到那名倖存的探子傳遞迴來的駭然情報『許木和軒轅宗主正面爭鋒』,巫馬霏臉上又是一陣動容,惆悵的說道:「從今天起,蒼瑞域的格局將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

巫馬霏這句話說對了,而且這種改變遠比她預料的多得多。

隨著那片軒轅劍宗和歸元宗驚世戰場的平靜。

抱著對白曉門情報的懷疑,東界各個勢力開始派遣手下的弟子前去窺探這一戰的究竟。

連七大修真家族僅存的四個修真家族都暗中派人前往。

因為戰場波及的地域實在太廣,儘管不斷有趨之若鶩的修士前去查探。

也還是遲遲沒有結果。

直到許久之後,他們找到一具屍體,軒轅劍宗影殺堂堂主韓坤的屍體。

這個曾經以暗殺術威震蒼瑞域的韓坤,屍體被人用長槍法器洞穿了數百上千個血窟窿,死狀極其淒慘。

顯然那是擊殺他的人故意為之,真正致命的乃是擊穿他頭顱的一槍,絞碎了他的識海,形神俱滅,連元神都被滅殺。

而後又是其他三名破虛大能的屍身,盡皆身穿軒轅劍宗的白色玄衣。

其中甚至有軒轅劍宗首席傳承弟子史華。

當年的這個少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龍淵劍史華壓得蒼瑞域這一代修士都抬不起頭。

曾經被許木擊敗後,便銷聲匿跡,所有人都猜測他死於了與許木的那一戰。

然而他如今竟然隕落於此。

這個消息當即便被擴散了出去。

那些還對白曉門情報有所懷疑的蒼瑞域修士盡皆心神巨震。

連先前開口諷刺的公孫家族家主公孫屠都閉口不言了。

不僅僅是公孫家而已。

申屠家、第五家、百里家,七大家族剩餘的四大修真家族在這一刻都再沒有多說一言,不敢沾染這件事情絲毫的因果。

見得修真家族在這一刻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一個驚悚的猜測浮現在眾多修士的心頭。

也許白曉門的情報是正確的。

因為他們並沒有在那狼藉的戰場上,找到一個參加了那場戰役的歸元宗的破虛大能屍身。

只留下軒轅劍宗的屍體。

除了歸元宗勝了這樣一個結果,還有別的解釋嗎?

倘若是軒轅劍宗勝了,他們不可能不帶走同門的屍首。

但猜測終究是猜測,即便有修真家族的反應,和白曉門的情報作證,眾人也下意識的接受不了。

畢竟聖地主宰了蒼瑞域數萬年,它們那不可撼動的超然地位,已經深入修真界修士們的骨髓。

再說了,歸元宗在沒有一個蛻凡生命的情況下,如何能夠抵禦蛻凡境界的軒轅宗主,這根本說不通。

整個修真界因為這件事驚異不定間。

不到一日時間,又是一個震撼的消息出世。

天玄宗再次進攻軒轅劍宗,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天玄宗強勢攻破了軒轅劍宗的護山大陣。

在天玄宗八名破虛帶領下,將軒轅劍宗世界的弟子屠殺殆盡。

軒轅宗主負傷而歸,含怒之下祭出軒轅劍投影的底蘊,但依舊沒有改變結局。

被天玄宗主打得重傷垂死。

最終一道從域外射下的光束將垂死的軒轅劍宗宗主救走,此戰終了。

軒轅劍宗從此從蒼瑞域除名。

這條消息毫無疑問,是天玄宗散播出來的。

而發出這條消息的位置是……軒轅劍宗世界。

蒼瑞域四界都在這個消息之下再次禁聲。

有人甚至懷疑是天玄宗散播的謠言,但細細想來,天玄宗的勢力都駐紮入了軒轅劍宗世界,這條消息怎麼可能還有假。

一種毛骨悚然的情緒,於修真界中蔓延開來。

「連聖地都被滅了嗎?這可是號稱不朽的聖地。」

蒼瑞域修士不知多少代人,自小就生活在聖地的統治下,聖地的至高權威已經深入靈魂。

可突然有那麼一天,三大聖地之一的軒轅劍宗被滅了,其中的震撼和恐懼可想而知。

震驚的是這條消息的突然。

恐懼的是蒼瑞域的將來何去何從,連聖地都被覆滅,他們這些小門派、散修又該如何自處。

「蒼瑞域要變天了。」

「聖地都被滅了,蒼瑞域還有哪一個門派能夠獨善其身!」

這一刻修真界才算是經歷了真正的人心惶惶,一股莫大的壓力沉重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同時,白曉門的情報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白曉門的情報中提及的『軒轅劍宗八大破虛全軍覆沒,軒轅宗主敗逃。』並不是虛言。

天玄宗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的攻破軒轅劍宗,顯然歸元宗的出力必不可少。

倘若不是許木等人滅殺了那八大破虛,擊傷了軒轅宗主,聖地豈是說破就能破的?

「歸元宗也崛起了。」一聲惆悵的嘆息,在修真界修士心頭迴響。

能滅掉軒轅劍宗所有的破虛大能,並且擊傷軒轅宗主,歸元宗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歸元宗而今的成就已經超過了一千年前的雷祖時代,僅次於焚天時代。

而造就歸元宗而今地位的,正是那個屢屢創造奇蹟的少年,許木。

有睿智的智者一針見血的說道:「歸元宗崛起並不是偶然,他們出了一個許木。」

正是許木帶領了七大破虛回到東界,適才將這一切改寫。

倘若沒有那七大破虛為基礎,即便是出塵子和左丘同時現身,面對軒轅宗主帶領的八大破虛也於事無補。

「蒼瑞域第一天才,非許木莫屬。」之前還紛紛議論著蒼瑞域這一代誰是第一天才的修真界,而今對於這個言論,再沒有一人反對。

儘管不知道軒轅宗主出現時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但在軒轅宗主現身之前,許木轟殺破虛巔峰大能白青的一幕,卻是被無數修士目睹。

撇開許木不談,大雷音寺的降龍羅漢、三清觀的太真真人誰能做到這一點?

蒼瑞域第一天才實至名歸。

至於三清觀和大雷音寺前去支援軒轅劍宗時,被白秀衣全軍覆沒,僅剩一個清虛道人逃走的事情,卻是沒有流傳出來。

這兩大聖地就如同他們出世之前那般,再也沒有一丁點動靜。

連行走在蒼瑞域上的聖地弟子都被緊急召回。

蒼瑞域上在難以看到兩大聖地弟子的半個影子。

半個月後,也正如修真界所猜測的那般,歸元宗重新出世了。

他們在如火如荼的重建外門的同時,向著外界廣招弟子,以彌補三年多以前那一戰歸元宗喪生的無數弟子的缺口。

而且,歸元宗也不在是以前的歸元宗了。

當之無愧的東界第一大派,甚至可以號稱聖地之下第一大派,七大修真家族都要避而遠之。

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只佔據以前那些地域,只擁有以前那些弟子。

宗門重建,代表的是勢力的擴大。

他們如今有這個資格。

而那一戰的主角,被蒼瑞域封為第一天才的許木,而今正浸泡在歸元宗靈氣最為氤氳的靈泉中,昏迷不醒。

那一戰對他的消耗太大了,龍丹的力量令得他的肉身超過太多負荷。

經脈破碎、肉身和骨骼儘是裂痕。

再有就是軒轅宗主蛻凡術無風的攻擊,擊穿了他的心臟,削去他無數血肉,白骨森森甚是可怕。

換做普通破虛大能,肉身怕是早就廢了,只有奪舍重生一個辦法。

但許木是煉體的,而且身懷靈愈術生機蓬勃如海,又有混沌靈樹和九幽地丁火雙地級靈根,卻是硬生生扛了過來。

只是,那一戰都過去了半個月他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令得歸元宗都為此凝重。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19:57
第六百九十八章 十二破虛精血

又是半月時日過去,距離軒轅劍宗覆滅已經過去了一月之久。

哐當!

這一日。許木浸泡著的,那位於內門主峰,獨屬於掌門閉關的靈泉石室突然開啟,石門之後出現幾道身影。

每一個人體內都流轉著破虛大能的氣機,一共八人。正是與許木一起決戰軒轅劍宗的羅淼、紫檀、離等八人。

他們盡皆沉默不語,始一出現便向著石室中魚貫而入。

看著那靜靜的沉浮在靈泉中央已然有些時日的許木,面色凝重。

「已經一個月了,以許木師兄靈愈術的造詣,再重的傷勢也應該痊癒了。」當先開口說話的是紫檀,性子冷然的她望著許木那張被靈泉浸濕的慘然面龐,清冷的瞳孔露出濃濃的憂慮。

其餘七人亦隨著紫檀的目光望向許木那平躺於靈泉的身軀,神情肅穆。

現在許木的傷勢和他初時送到靈泉中的慘狀一般無二,沒有絲毫起色。

儘管他體內的生機已經盡全力的修復著他的傷勢,但那些被軒轅宗主剃去了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的肉身剛剛生長出不少肉芽和經絡,便又被傷口中潛藏著的殺機撕碎。

如此反覆,一個月來沒有丁點轉機。

按照這種趨勢走下去,就算再等一年估計也效果甚微。

「蛻凡術的殺機太過霸道,單憑許木一個人想要渡過這次的難關,太難。」

羅淼渾厚的嗓音在石室中響起,說話間他的眼睛從許木身上緩緩挪開,輕飄飄的定格向側旁的一名少年。

這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左右的少年,他的面容俊朗,雙眸儘是睿智的神采。

其身上穿著的陰陽道袍與普通的陰陽道袍不同,陰陽魚圖案的陰陽眼處為兩團燃燒的火焰。掌門的標誌,陰陽火袍。

他是巨闕劍葉子楓,或者說他是左丘。

當日左丘抱著許木歸來,可是驚呆了不少人。

倘若不是他身上那件陰陽火袍估計歸元宗的人都已經大打出手了。

羅淼瞥向左丘的舉動,被不少人看在眼裡,離和端木蓉也隨著前者動作之後,目光亦是同時投向左丘。

左丘目不斜視的望著靈池,平緩開口:「我還是之前的提議,你們考慮清楚便是。」

「為今之計,也只有依照左丘師伯先前所說的方法一試了。」離略微思忖後點了點頭,因為長明的緣故,他對左丘也是有著絕對的信任。

「將煉體境界提升到血氣化海第四層,不知道耗費了許木多少心血。他的這具肉身可不能隨便撇棄。我贊同左丘師伯的方法。」一向和許木不怎麼對付的端木蓉難得說了一句由心的話。

「我們倆自然沒有意見,只要能保住聖僧傳人的肉身,我等責無旁貸。」墨丹青和充兲早已有了決斷,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

「咿呀!那就這麼決定了,快點開始吧。」小虺蛟已經開始急不可耐的催促,小臉愁眉苦臉的擠在一塊,在場的就屬她表現得最焦急。

「那就開始吧!」對於眾人一致的反應,左丘顯得非常滿意,微微一笑之後,他左手在自己右邊手腕上一劃。

噗嗤!

一簇血花綻放,溫熱的血液從其血管中噴湧而出。

而後在左丘的控制下,朝著許木侵泡的靈泉池中射去。

羅淼幾人和左丘有著同樣的動作。

他們紛紛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自己體內的破虛精血逼出向著靈泉傾灑。

一共八人,盡數竭盡全力,按照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釋放出破虛精血。

八人中,又要數小虺蛟和紫檀的精血最為不凡。

前者身懷純正的龍血,連自身的血液中都攜帶著黃金色彩,濃郁的龍威夾雜在精血之中。

紫檀的血則是有紫色的雷霆光華閃爍,地級靈根的精血顯然擁有者常人所有沒有的特殊威能。

兩人的表現看得左丘六人都不禁為此暗自側目。

最終,八人的血都凝聚到了許木侵泡著的靈泉池中。

靈氣濃郁的泉水被八名破虛的血液染紅,八股精血於靈泉中融合,散發強烈的能量波動。

噗!一圈血色的光華自已經化為血池的靈泉中迸發。

另一邊。

破虛精血乃是破虛大能一身血液之精的凝聚,逼出如此多的精血,饒是羅淼幾人修為不凡,依舊顯露出虛弱之色。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釋放出自己不少份量的精血後,臉色有些蒼白的離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兩瓶精血,倒向靈泉。

小虺蛟、羅淼、充兲紛紛效仿,從各自的儲物袋拿出精血傾灑向靈泉。

他們四人拿出的精血正是那韓坤、史華四名軒轅劍宗破虛大能的血。

加上他們八人的精血,一共十二人。

蒼瑞域萬年來,誰有如此待遇,同時享受十二個破虛的精血洗禮。

精血能量的磅礴,令得靈泉池中的泉水都沸騰了,翻騰著冒出無數氣泡。

血色的霧氣自那些氣泡中釋放,將這個不大的石室籠罩為一片血色。

與此同時,左丘雙手齊動,飛快的結出道道法印,打向前方的血池中。

如沸水般的血池池水瞬時旋轉起來,化為一個血色的漩渦,漩渦中央則是許木眼睛閉目的身影。

滾滾破虛精血能量瘋狂的朝著他那破爛的肉身灌注。

感受著血池中那濃郁精血力量的波動,羅淼揉了揉因為精血流逝過多,而有些發黑的眼眶,感嘆道:「這麼多精血,也就許木這幅身子能吸收了。對於我們而言,這一池破虛血不亞於毒藥,能活生生把我們肉身擠爆。」

離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希望有效果吧,許木師弟的安危而今可是牽動著整個歸元宗上下的心。」

「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失去這麼多破虛精血對你們而言不亞於重傷一次。」左丘也是略顯疲憊的朝著幾人揮了揮手掌,隨即眼神瞥向那血池中央的許木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是!掌門!」離、端木蓉、紫檀齊聲應是,三人最後瞥了一眼血池方向後,走出石室。

紫檀三人都走了,羅淼四人即便再擔心,也沒有了繼續呆在這裡的理由,亦是隨著紫檀三人之後行出石室。

哐當!石門關閉,這處主峰靈泉石室中,就只留下左丘和昏迷中的許木兩人還在石室之中。

置身於那紅色的霧氣中,左丘的眸子直直的定格在了血池中央沉浮的許木身體上,喃喃自語道:「你可是我歸元宗數千年難遇的雙地級靈根天才,你的肉身我會盡全力保住。」

話音剛落,左丘面色又是一凝,道道玄奧的印法又從左丘的雙手間打向前方的血池中。

處於昏迷中的許木肉身儘管會本能的吸收那些湧入其體內的破虛精血。

但這種速度太慢,而左丘做的,正是幫助許木梳理那些精血流入其四肢百骸。

這會讓許木吸收的速度快上好幾倍。

同時,左丘十指間還迸發出一股股凌厲的劍氣,消磨著軒轅宗主殘留在許木肉身上的蛻凡殺氣。

蛻凡的力量儘管霸道,可畢竟只是無根浮萍。

在左丘破虛巔峰修為和那十二人的破虛精血配合下,那股不停撕裂著許木肉身的力量,正逐漸被消磨。

這時候,許木體內的生機適才有了施展的空間。

清涼的生機澎湃,自許木肉身上長出的肉芽不在被殺機毀去。

而那海量的破虛精血,在配合生機修復者許木肉身的同時,還在不斷強化著他的肉身。

血氣化海第四層的煉體境界,以一種喜人的速度進行著躍進。

時間流逝,許木那一直在昏睡中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了開來。

那傳遍了他全身感官的清涼之意,取代了那一波波折磨著他神經的疼痛感。

直到某一刻,許木眼皮翻動間,終於睜開了他昏睡了一月之久的眼睛。

「咦?」一身輕咦聲響起,許木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畢竟在他昏睡前的剎那,他可清楚的記得自己還在那天坑地步,面對那柄殺氣驚霄的泣天刀。

而眼前,許木當先看到的便是這一個狹小的石室,以及那充斥了石室每一寸空間的紅色霧氣。

隨便吸上一口氣息,就能呼入一口那種蘊含精純能量的霧氣。

霧氣順著他的口鼻進入他的內臟,滋潤著他那傷痕纍纍的肺腑。

在他愣神間。

「閉目沉神,別糟蹋了大家的一番苦心。」凝重的聲音突然在許木耳畔響起。

許木眸子一凝,他適才發現了血池邊緣那道少年模樣的道人。

同時,他憑藉著自己過人的目力,透過濃稠的血霧看到了道人的模樣。

「葉子楓!」眼瞳中的茫然瞬時被殺機取代,許木下意識的就要從血池中站起,向著『葉子楓』發起攻勢。

「不要動!按我說的做。」左丘平緩的聲音瞬時帶上了凌厲,如驚雷般震響在許木雙耳中。

這一聲震響,卻是用的左丘先前為『夜影』身份的聲音。

「陰陽火袍!左丘師伯?」許木當然聽清楚了左丘的嗓音,雙眸一愣間,又看向了『葉子楓』身上披著的那件陰陽火袍,他仿似明白了什麼。

當即一臉狂喜之色的說道:「左丘師伯,你沒死?」

左丘先前也流逝了不少的破虛精血,再加之消磨軒轅宗主殘留在許木身上的殺意和幫助許木梳理經脈,即便是他破虛巔峰的修為也有些吃不消。

畢竟他也是剛奪舍不久,修為還沒有恢復到巔峰,面色已然如紙。

「是我!」但是聽得許木那含著喜意的驚呼,左丘還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頗有幾分傲意的回應道:「當年你師伯還是法身境的時候,五個破虛都沒殺的了我,軒轅宗主想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

說話間,左丘面色又是一正,肅穆的說道:「按我說的做,這些精血可是你師兄弟們的一片苦心。」

聽得左丘的話,許木趕忙低頭,方才察覺到那瀰漫了整個石室的血霧的源頭正是自己身體浸泡下的這一汪血池。

那些精純的血氣能量不斷朝著自己殘破的身體內鑽,修復著自己的傷勢,強化著自己的肉身。

「是!」許木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就知道了緣由,臉色一正後,當即收斂心神,全力配合左丘和血池的力量。

有了許木的加入,那些軒轅宗主殘留的力量被消磨得更快了。

很多露出白骨的位置,重新被生長出來的血肉覆蓋。

那些血肉的強度明顯強於許木先前血氣化海第四層的強度。

並且還在不斷的攀升。

感受到了血池那恐怖精血對於自己肉身的提升,許木心頭不由得想到:「我可以借此機會,一舉將煉體境界提升到血氣化海巔峰。」

石室之外,是歸元宗內門十二峰的主峰。

紫檀七人從石室中走出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非常默契的等待在了石室之外。

羅淼揉了揉還有些犯暈的太陽穴,向著身側的幾人說道:「老子要是受這麼重的傷肉身早就毀了。許木這小子竟然扛了這麼久,真是命硬吶。不過有咱們這麼多人的精血相助,這次他應該能恢復過來了吧。」

「應該無恙了,左丘師伯的修為可是咱們歸元宗而今最高的一人,他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沒問題了。」端木蓉略微沉吟後回應著羅淼。

「其實就算這幅肉身毀了,許木師弟也大可以奪舍重生。」說罷,離撇了撇後方緊閉的石門,方才繼續開口:「但這樣一來他耗費苦心的煉體肉身就毀了,對他而言無疑於斷去他一臂。」

奉獻出這麼多精血,紫檀也很虛弱,略帶疲憊的插嘴道:「只要能保住他們的肉身,做再多都值得。」

「對!」小虺蛟聳拉著疲倦的小臉,篤定的點了點頭。

「紫檀姑娘言之有理。」充兲點了點頭,同時回頭和後方的墨丹青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中都帶著怪異。

他們發現,這個聖僧傳人的師妹,好像對他特別關心。

但是聖僧傳人不是應有第五明月了嗎?看他在明月失蹤後表現出來的瘋態,顯然第五明月在他心中地位極高。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紫檀又和聖僧傳人是什麼關係呢?

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已經就這個問題展開了神識傳音的討論。

「我覺得紫檀姑娘比第五明月小姐更加適合聖僧傳人,畢竟她和聖僧傳人都是千年難遇的地級靈根!」這是墨丹青的話,說話間他還極其認真的瞥了瞥紫檀的身影,補充道:

「將來他們的後代,畢竟繼承他們父母的天賦,有很大可能性也是地級靈根。」

「屁,我覺得第五小姐不錯,她的天賦也不賴。而且聖僧傳人對第五小姐也是情真意切,這個紫檀姑娘說不定只是單相思,咱聖僧傳人對她說不定沒有那方面意思呢。」充兲顯然是站在第五明月一方。

充兲的話引起了墨丹青的強烈反駁。

「愚蠢,作為南漠的領袖,聖僧傳人的後代必須是天之驕子。別忘了軒轅劍宗雖滅,可還有三清觀和大雷音寺。」

「一個軒轅劍宗險些將我們逼入絕境。那兩個聖地擁有著不下軒轅劍宗的可怕底蘊。」

「我們這一代人要是沒有完成打破牢籠的志向,必將留給後人來繼續繼承我們的意志。所以聖僧傳人後人的血脈和天賦很重要。」

……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19:59
第六百九十九章 艱難的體修之路

沙!

枝葉摩擦的輕響自石室中響起。

一株通體繚繞著灰濛蒙氣息的蒼莽古樹虛影,擠滿整個石室空間。

許木盤膝於十二名破虛大能精血匯聚的血池中央,雙手結出靈愈術的印法。

從其掌心中擴散出的綠色生命氣息有了地級靈根的加持,如一波波翠綠的水波漣漪持續不斷的蕩漾於石室空間。

石室通體是由一種隔絕靈氣的注靈石砌成,其用意是將靈泉的氣息完全隔絕於石室中,不洩露分毫。

但在許木掌心中擴散開來的生命能量影響下,那光禿禿的石板夾縫間,竟不可思議的生出點點綠意。

而後抽出一點點蒼翠的嫩芽,不到盞茶功夫,整個石室空間就已經被鬱鬱蔥蔥的植被塞滿。

股股清晰的氣息自那些草木中散發,嗅入許木鼻中,令得其神清氣爽,精神一振。

同時,許木本體的傷勢,也在混沌靈樹加持之下的靈愈術幫助下,開始了飛快的癒合。

已經身長出不少經絡肉芽的那些只剩骨架的軀體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血肉。

「好!」感受著肉身上血肉的生長,許木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有左丘和血池幫忙抑制蛻凡術的殺意,他的靈愈術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而這一幕被側旁的左丘看在眼裡,後者的眼眸當即露出隱晦的驚異之色。

石室中草木的生長和許木肉身的恢復他是親眼目睹的。

即便是他見多識廣,也依舊被許木這超凡的靈愈術所驚。

「起死人肉白骨!」眸子不著痕跡的在許木迅速癒合著的身軀上掃過,左丘很是客觀的評價道:「怪不得他能夠扛過如此之重的傷勢。如此恐怖的治癒能力,想死都難。」

一邊說著,左丘的眼睛又轉移到了許木頭頂那一株混沌靈樹上。

許木身負地級靈根的事,左丘顯然是知道的,再加之許木上一戰全力以赴,將雙地級靈根的風采盡露,即便是事前不知道的人,恐怕也瞭然了。

「是叫混沌靈樹嗎?」如此近距離下觀察地級靈根,左丘的眼神出奇的專注。

他知道,許木的靈愈術能夠發揮到如此程度,顯然是離不開地級靈根的加持。

正在左丘因為混沌靈樹的出現稍稍出神間。

那持續不斷的朝著許木湧去的血池能量,速度陡然暴漲。

原來許木的軀體,已經在靈愈術的幫助下徹底癒合。

而今全盛之下,許木再無顧忌,全力運轉起體內血氣吞噬著那血池中的破虛精血。

嘩!

如浪潮之聲的潮鳴從許木體內迴蕩。

似火般的血氣溫度將血池都炙烤得沸騰,升騰出股股白色的水汽。

在蛻凡術殺氣被左丘和許木全力消磨殆盡的前提下,許木如今只需要專注於吸收血池中的能量即可。

絲絲縷縷的破虛精血順著許木毛孔鑽入他的軀體,被他的血肉、經脈以及骨骼所吸收。

許木的煉體境界節節攀升,很快便從血氣化海第四層初期跨越到了中期境界。

境界的提升使得許木吸收精血的速度更快。

一炷香功夫不到,匯聚了十二名破虛精血的血池已經縮水一半。

與此同時,許木的煉體修為已經到了第四層後期。

嘩!

血氣的潮鳴之聲更加洶湧了。

無形的聲浪如實質般從許木體內震盪,顫得這個石室都在搖曳。

不僅僅是石室而已,諾大的內門主峰都隱隱顫抖。

這一刻焦急等待在石室之外的紫檀七人也是感受到了腳下的抖動。

動作極其一直的看向了被石門隔絕的石室之內。

即便隔著一扇可以阻斷靈氣的注靈石石門,他們仍然感應到了石室中,那震盪出聲浪的源頭,蘊藏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那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生命之火,即便是對於生命氣息不甚敏感的幾人都能清晰感應。

「許木!」小虺蛟發出一聲歡呼,比瓷娃娃還要精緻的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紅暈。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許木的血氣之力了,而今的一幕無疑是許木弄出的動靜,他甦醒了。

「僅僅只是軀體內血液的流竄,就能引發地動山搖,這小子實力又有長進了。」羅淼則咧嘴一笑,笑罵道:「這次讓他因禍得福了。」

墨丹青忍不住發出感嘆:「看這股氣息的強度,距離血氣化海第五層也不遠了。自從體修時代落幕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將體修境界提升到如此程度了。」

紫檀、離、端木蓉沒有言語,只是三人嘴角浮現的笑意,證明他們也在為許木的甦醒而欣喜。

視線重新移向石室。

血池中的破虛精血已經所剩無幾,但許木的煉體境界也只是堪堪達到血氣化海四層後期的臨界點,連第四層的巔峰都沒有觸碰到。

這個結果令得許木始料未及,甚至是讓他感覺難以置信。

臉上顯露出苦笑,眼看著已經漸漸失去了血色的靈泉,許木自語道:「這可是十二名破虛的精血,怎麼可能連一個煉體境界都沒有跨過。」

「因為體修時代已經落幕了,你想要提升煉體境界,就必須付出那個時代的體修們數倍的努力。」回應他的是左丘,後者一直關注著許木的一舉一動。

似乎能夠感覺到許木的苦澀,他徐徐安慰道:「更何況血氣化海第五層等同於破虛巔峰,這個境界極難跨過,你也不用著急於一時。」

「我懂了!」聽得左丘的寬慰,許木面龐上的苦澀之意方才消散不少,很快便被堅決之意代替,慎重的說道:「但是今天是個好機會,我想試試。」

說到這裡,許木手掌一探,從儲物袋中取出四支玉瓶。

在其控制下,瓶口傾斜,殷紅中散發出璀璨血光的液體向著血池中注入。

正是軒轅劍宗的破虛巔峰大能樂正以及那洞虛大能兩人的破虛精血,被許木一口氣倒入靈泉中。

正如他所說,他要試一試,看能不能衝破到血氣化海的巔峰……

半日之後,一池血泉重新變得清澈。

許木頹廢的放下了保持了近一日之久的雙臂,發出一聲嘆息:「太難了!」

如此多的破虛精血被他這幅肉身盡數吞噬,依舊沒有衝破血氣化海第四層和第五成的屏障。

而今他的煉體境界在血氣化海第四層巔峰。

左丘搖了搖頭,望著許木那愁然的面龐輕輕說道:「到此為止吧,如果煉體境界真有那麼容易衝擊,蒼瑞域數萬年也不會一個肉身涅槃的體修都沒有出現過了。」

肉身涅槃,血氣化海的下一個大境界。

等同於蛻凡生命!

「嗯!」不甘的點了點頭,許木就算再不願意也只有停止了,因為他已經沒有破虛精血供他吞噬了。

不過唯一值得許木慶幸的是,他的煉體境界雖然沒有得到邁入血氣化海巔峰。

但也到了第四層的巔峰,相比他昏迷之前的實力,又有了斐然的提升。

毫不誇張的說,而今的他舉手投足都能令得山巒塌陷。

當然,距離傳說中體修大能那肉身一晃天崩地裂的場景還有一番差距,但這種提升速度已經很恐怖了。

就譬如和血氣化海第四層相對應的修煉境界洞虛。

從洞虛初期到巔峰,尋常破虛大能哪一個不需要十餘年、二十餘年、甚至是三十餘年的時間累積。

而許木從血氣化海第四層初期到巔峰,不過只用了一個月。

「這麼想來,似乎也不錯。」思忖到此,許木臉上適才露出釋然的笑容。

自言自語後,許木的眸子重新定格向了靈泉邊緣的左丘。

後者從許木甦醒後就一直守候在側旁,自身精血的不菲消耗和對抗蛻凡術殺意,令得左丘這個修為不俗的破虛巔峰大能也有些吃不消,臉上顯露出倦態。

看到這裡,許木心頭莫名感動,左丘算得上除卻自己師尊長明以外,歸元宗內對自己最好的長輩了。

「辛苦左丘師伯了。」站立在靈泉中央,許木向著左丘恭敬的行了一禮。

左丘毫不在意的一笑,隨即擺了擺手說道:「你師尊與我情同手足,你既是他的弟子,我自當竭盡全力助你,無須謝我。」

話雖如此,許木臉上的恭順之意絲毫不見減少,又是行了一禮後他仿似想到了什麼,眼珠朝著左丘一轉,試探性的問道:「左丘師伯,你是怎麼從軒轅宗主手底下逃生的,弟子明明記得你已經……」

也無怪許木因此疑惑。

所謂自爆,就是修士肉身和元神同時燃燒到極限釋放出最璀璨的一擊。

肉身和元神必定在自爆中湮滅。

出塵子就是死在自爆之下,而偏偏左丘活了下來,這的確讓許木感覺匪夷所思。

左丘好似早已料到許木會有此疑問,臉上表情不變,慢悠悠的說道:「那副身體是夜影的,元神也是夜影的,我是左丘,不是夜影。這麼說你懂了嗎?」

許木臉色微微一愕,左丘說得簡單明了,但他聽起來也是簡單易懂,可他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不過左丘畢竟是自己長輩,有些事情事關修士的底牌,許木也不好刨根問底。

左丘能有如此解釋來回應許木已經是非常通情達理了。

因而他在愣神稍息後,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20:00
第七百章 怎麼可能!

以簡潔的語言解釋完許木的疑惑,左丘的眸子又是一轉看向前者,略帶笑意的問道:「真要問起來,其實我倒是挺好奇你在那一戰中是怎麼把軒轅宗主逼退的。」

這個問題,聽得許木臉色一僵。

那一戰真要說起來,自己是敗了,敗在了軒轅宗主的蛻凡術下。

而擊敗軒轅宗主的,更加不是自己,而是泣天刀。

但泣天刀與黃金棺槨有些密切的聯繫,黃金棺槨又和那種奇異生物有關。

那種可以和仙人爭鋒的生物牽扯太大,而且許木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因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說。

就算是說了,左丘也不一定信吧,因為那太匪夷所思了。

不僅僅左丘會質疑,其他人怕是也不會相信是一把不知道來歷的刀逼退了軒轅宗主。

近後者可是蛻凡生命。

許木短暫沉默間。

左丘突然擺了擺手,含笑著說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你師伯也不想咄咄逼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選擇。」

許木當即面露訕訕之色,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解釋泣天刀為什麼會突然出手幫助自己。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左丘渾然不知道許木所想,一語言罷,腳下步子已經挪動,向著石室石門走去。

在他轉身的間隙,其帶著關懷之意的聲音在石室中迴蕩而起。

「你傷勢初癒,好好休息吧。」

「那一戰雖然凶險萬分,可對你的修為有著不俗的受益,好好感悟一下自己此刻的境界吧。」

說到這裡,左丘兀然回頭,向著許木意味深長的一笑:「明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隨著左丘最後一句話的落下。

哐當!石室石門再次閉合,只留下許木一人還在這靈泉石室中。

有些忙乎的撓了撓後腦勺,許木輕聲嘀咕道:「見誰呀?搞得這麼神秘。」

這個問題很快就被許木拋到了一邊,因為左丘臨走時提到的另外一件事已經吸引了許木所有的注意力。

「玄虛中期!」一聲驚喜的聲音從許木口中蹦出。

經過左丘的提醒,許木適才察覺到自己的修為,已經從玄虛初期邁入了玄虛中期。

體內那充盈的真元流淌在經絡之間產生的強大感,令得許木雙眸雪亮。

和軒轅宗主一戰雖說過程凶險萬分。

逼得許木底牌盡出,戰到自己肉身都要崩潰,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那種無時無刻不被死亡陰影籠罩的絕境下,令許木雙地級靈根的潛力被逼到極致。

潛能爆發,直接令得許木在戰後,修為精進一截。

而且那一戰的受益顯然還不止於此,許木感覺再給自己一些時日,好好體會當時一戰的感悟,自己的修為已經能很快進入玄虛後期。

自己拚死一戰,完全能抵得上數年的苦修了。

「果然,人還要在死亡的邊緣,才能將自己身體內的潛能壓榨出來,白秀衣前輩說得沒錯。」手掌輕輕握攏,許木心情大好。

因為那一戰之後,無論是自己的煉體境界還是修煉境界都得到了喜人的增益。

「可惜了,讓軒轅宗主那個傢伙逃了。」很快,沉浸在喜悅之下的許木有突然想到軒轅宗主,他臉色瞬時陰沉了下來。

當日泣天刀第三刀落下,必然可以斬殺軒轅宗主的。

但關鍵時刻,泣天刀收住了刀勢,適才讓軒轅宗主逃走。

一個能給自己師尊報仇的機會就這樣在許木眼前溜走了,他自然心懷不甘。

不過轉念一想,泣天刀好像沒有任何理由幫助自己斬殺軒轅宗主。

能夠救自己一命,許木就應該燒高香了。

「唉,自己本事不夠,還盡想著借別人的手殺人,什麼時候我變得如此狹隘了。」

想通其中關節的許木苦澀一笑,但眼中的殺機卻是一點沒有減少。

繼續喃語道:「軒轅宗主,只要我許木沒死,就早晚有一天要把你斬在我刀下。」

言罷,許木收斂心神不在多想,就這般盤膝又坐入了下方的靈泉中。

在平日裡,這一方靈泉可是掌門和少數對宗門立過大功的修士方才有資格享用的。

這裡的靈氣相比妖族祖地絲毫不遜色。

許木修為剛剛提升,正是需要靈氣溫養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靈泉的泉水經過方才許木血液的沸騰,而今還殘留著滾燙的高溫。

坐於其中,許木的肉身瞬時便被那無孔不入的熾熱泉水包裹。

對於他現在的煉體境界而言,這點溫度顯然對他造不成絲毫的傷害,反而還會讓他感覺享受。

就這麼,許木浸泡著靈泉水,運轉功法開始貪婪吸收起這石室中的靈氣。

與此同時,許木的神識沉入了丹田。

修為提升後,自己的陰陽氣旋自然也會有變化,許木當然是要看看。

神識進入丹田,許木當先看到的自然是那個破虛大能獨有的黑洞丹田。

黑洞丹田深不見底,不斷擴散出拉扯的力量,牽引著天地間的靈氣湧入黑洞丹田上方盤旋著的陰陽氣旋。

白雷氣旋為陽、幽藍色火焰氣旋為陰。

白雷氣旋陽魚眼中央懸浮著九幽地丁火靈力結晶,幽藍火焰氣旋陰魚眼中央則是混沌靈樹的靈力結晶。

陽中有陰,陰中有陽。

這就是陰陽化魔功的巧妙之處。

而陰陽丹田的上方,則是那一團化為實質的黑色心火。

它是從許木修煉陰陽化魔功後,就誕生在那個位置的火焰,一直與許木這個主人保持著相安無事的態度。

但許木知道,那團黑色心火早晚會是個禍害。

只是許木現在還沒有將其抹去的力量而已。

注意力從黑色心火上挪開,許木著重關注了一番體內陰陽氣旋的變化,暗自想到:「氣旋大了不少。」

相比許木玄虛初期時,陰陽氣旋的大小的確大了兩分,而且其中蘊含的真元也更為渾厚了。

不要小看玄虛初期和中期的差距。

破虛五小境界,哪怕是一個小境界的高低,在普通破虛大能之間,已經能夠影響勝負了。

許木之所以能夠憑藉玄虛初期修為就能滅殺白青,完全是陰陽化魔功的霸道提升,將其修為直接暴漲至洞虛級別。

在配合他雙地級靈根的強悍以及血氣化海肉身方才有那一戰之力。

但許木贏得也並不輕鬆。

至於現在嘛。

「如果現在再讓我和白青一戰,她根本連破虛神通都沒有時間展開,我就能將她斬殺。」看著丹田中徐徐旋轉的氣旋,許木不禁生出強烈的自信。

他之所以有這種信心,不僅僅是因為他修為的提升,更多的則是他煉體境界的提升。

當時和白青一戰時,他的煉體境界還只是血氣化海第三層,而現在,許木已經是血氣化海第四層的巔峰。

兩者結合,許木有這個自信在白青沒有展開破虛神通之前就將其斬殺。

至於他和軒轅宗主之前的差距……

「唉!還是打不過她啊。」心頭嘆息一聲,許木一想到那個女人的蛻凡術心頭就是一陣黯然。

現在的他,頂多在承受龍丹力量的時候,能多撐一會兒。

但總的來說,他依然沒有擊敗軒轅宗主的實力。

那個名為無風的蛻凡術太厲害了,厲害到讓許木都感覺絕望。

在無風結界的籠罩下,許木完全和一隻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真要再戰,許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蛻凡術沒有施展開來之前,提前使出焚天九字也許可以一搏。

但以軒轅宗主的實力,許木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使出焚天九字。

因為焚天九字施展時間對於蛻凡生命那個級別的強者來說,太長了。

已經足夠軒轅宗主擊殺他很多次了。

雖說許木和軒轅宗主的差距令得他感覺無力,可這並沒有讓他絕望,又是兀自想到:

「沒關係,再給我五年時間,我一定能將修為提升到破虛巔峰,將煉體境界提升到血氣化海大成。到那個時候,就算軒轅宗主是蛻凡也未嘗不能真正一戰。」

已經沉浸在日後與軒轅宗主再次相遇時,應該如何和她爭鋒時的許木渾然沒有察覺到。

在他陰陽氣旋,屬於九幽火陰極一面的陰魚眼中的混度靈樹結晶中,那縮小了無數倍的混沌靈樹靈根中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存在。

就連他這個身為主人的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那個存在。

直到良久之後。

叮!

一聲如是精鐵撞擊的聲響陡忽間從那混沌靈樹靈力結晶中響起。

聲音不大,但卻被許木敏銳的捕捉到了。

後者當即從思忖中驚醒。

「誰?」許木心頭一凝,神識發出的呵斥聲響,當即在黑洞丹田中迴蕩。

然而許木的這一聲叱問並沒有得到丁點的回應,正在他疑惑著是不是自己聽錯的時候。

叮!叮!叮!

又是一連串和方才那聲脆響如出一則的清脆響鳴迸發。

許木這一次終於捕捉到了聲音的源頭。

「混沌靈樹?」許木心頭疑惑更甚,混沌靈樹雖然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讓他這個主人感覺無奈的舉動,但總的來說它還是很平靜的。

更或者說是懶散。

不過還好,起碼它從來沒有做出什麼不利於許木的舉動。

因而許木察覺到聲音的源頭來源於混沌靈樹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多麼在意。

「你又在搞什麼。」

心頭嘀咕一聲,許木神識一動,當即鎖定在了混沌靈樹那靈力結晶上。

亦或者是說,定格在了靈力結晶裡面,混沌靈樹的靈根上。

他的神識,將混沌靈樹靈根的畫面不斷放大,隨即他看到了令得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驚得他神識都是一陣凌亂。

「怎麼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20:03
第七百零一章 泣天刀與混沌靈樹(二合一)

視線移向許木神識所窺探的畫面。

屬於混沌靈樹的靈力結晶中,混沌靈樹靈根立於其中。

它那被灰濛矇混沌氣息繚繞的枝椏之外,有一物正如游魚般穿梭於周邊。

那是一柄古樸的長刀,刀身通體青黑之色,刀柄與刀身宛若一體。

刀柄上有一條血色的紅線一直延伸至刀身,血線如同有生命般時不時蠕動一下,充滿了詭異。

儘管這柄長刀已經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令得許木都難以察覺到的地步。

但它那詭異的模樣,許木可謂是記憶深刻,又怎麼可能忘卻。他瞬時便確認了這柄怪刀的身份,險些驚呼出聲:「泣天刀!」

隨著聲音落下,驚悚的情緒當即自許木神識中蔓延,受到他心緒的影響,連他盤膝坐在靈泉中的身體都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這個泣天刀絕不是善茬,稱之為大殺器也不為過,它曾一刀斬斷軒轅宗主的蛻凡術。

第二刀重傷軒轅宗主。

倘若它不收住自己的第三刀,軒轅宗主怕是被它斬滅了。

連蛻凡生命在它面前都如同稚童,許木頂多也就算得上一個嬰兒。

只要它有心,一刀,不!半刀就能將許木斬滅。

面對這麼一柄抬手就能斬殺自己的可怕殺器,許木如何不慌,畢竟它現在可是在自己體內,就在混沌靈樹靈根之外。

許木委實被泣天刀的出現嚇得不輕。

相比許木的悚然,泣天刀卻是表現一副沒有察覺到許木神識窺探的模樣。

而今的它化作了一條游魚,正不斷徘徊在混沌靈樹那混沌氣息守護的枝椏之外。

時不時的,泣天刀就試探性的上前,欲要進入混沌靈樹繚繞著混沌氣息的枝椏間。

每當這個時候,那重愈萬鈞,能將空間壓塌的混沌氣息就會掃出一片,阻擋泣天刀的進入。

叮!

泣天刀那一刀能重傷蛻凡生命的刀身,碰撞到混沌氣息上,發出悅耳的撞擊聲。

隨即泣天刀便被掃開。

這一幕很不可思議,泣天刀何等威能,蛻凡生命它都能說斬就斬,而今它竟然會被混沌靈樹的氣息彈開。

很顯然泣天刀並沒有認真,又或者說,它另外有許木不知道的原因在其中,導致它沒有生起殺念。

當然,許木已經來不及去想其中緣由了。

因為眼下的他已經被泣天刀的出現,驚得大腦一片空白,吶吶想到:「它什麼時候,到我身體裡來的。」

直到看著泣天刀那通體漆黑之色樸實無華的刀身,被混沌氣息彈開,許木更是嚇得元神巨顫。

生怕混沌靈樹惹惱了這尊殺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所幸,泣天刀並沒有因此惱羞成怒。

被彈開之後,泣天刀又繼續晃動著自己的刀身,遊走於混沌靈樹那混沌氣息之外。

時不時的又撲向混沌靈樹,隨即又被混沌氣息彈開。

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這個過程中,混沌氣息與泣天刀碰撞時所產生的金鐵交擊之聲從未間斷過。

初時許木還緊張不已,可隨著時間流逝,他發現這柄泣天刀除了想方設法欲圖進入混沌氣息之內以外,並沒有表現出丁點它要傷害混沌靈樹的意思。

許木的情緒適才稍稍平復。

定了定神,他的神識開始在泣天刀和混沌靈樹之間來回掃視,自言自語道:「它到底在幹嘛?」

而今的泣天刀渾然沒有之前對峙軒轅宗主時的霸氣。

一次次被混沌氣息掃開,又一次次『厚顏無恥』的靠近混沌靈樹。

如此怪異的一幕,自然引起了許木的重視。

但任憑他再聰慧過人,單單憑藉眼前這點畫面也難以猜到泣天刀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

畢竟在許木看來,以泣天刀的威能完全可以強行破開混沌靈樹,但它偏偏沒有。

「這泣天刀先是救了我,然後又鑽到我體內欲圖靠近混沌靈樹,種種行徑讓人摸不著頭腦。」許木心情複雜無比。

換誰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都得一臉茫然了。

不過許木好歹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在經過稍息時間的緩解,總算是緩過了神來。

他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應該詢問一下泣天刀了。

畢竟道器擁有者不亞於人類的靈智,而這泣天刀顯然比一般的道器還要犀利,它的靈智更是不亞於任何生靈。

可心頭對泣天刀的忌憚,又讓許木難以啟齒,畢竟他還從來沒有和器靈打過交道,這尊殺神又這麼難以捉摸。

「拼了!它既然救我,那麼必然對我沒有惡意,再說了它現在在我體內,要是不搞清楚個子丑寅卯來,讓我如何安生。」

如此思忖間,許木終於是試探性的開口了,以神識傳音,傳蕩向泣天刀。

「泣天刀……前輩。」

許木小心翼翼的吐詞,甚至還稱呼泣天刀為前輩。

神識之力帶著他的聲音迴蕩在許木丹田每一個角落。

然而,泣天刀卻是沒有絲毫反應,如若未聞,依然保持著它那遊走的動作,圍繞混沌靈樹盤旋。

它直接無視了許木。

見得這一幕,許木頓時臉皮一抽。

自己好歹也是擊殺過破虛巔峰大能的人,還和軒轅宗主過過招,在蒼瑞域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竟然會被一柄刀無視了。

不過轉念一想,泣天刀連軒轅宗主都無視,那麼忽略自己這個對它而言不過螻蟻的小修士也在情理之中。

許木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在略微猶豫後,一咬牙繼續以神識傳音說道:「謝泣天刀前輩救命之恩,晚輩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出手幫我,但這個恩情我許木記下了。」

「但是前輩你為何要出現在晚輩靈根左右?還請前輩明示。」

一口氣將心頭的疑惑拋出,許木止住了聲音。

短暫時間內,丹田中除卻他神識聲響所引起的回音以外,再無丁點動靜。

終於在稍息之後,泣天刀有了反應,隨著許木最後一個字落下不久,其一直遊走著的刀身猛地停滯。

嗡!隨即刀身微顫,散發出一圈隱晦的波動。

在許木的神識感應下,這一圈波動卻是有著另外的意義,他感覺好似有某種意志正在泣天刀中凝視向自己。

那是一種俯視的姿態,只是粗略一掃,許木便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那股意志看了個通透。

蛻凡生命許木都見過好幾個,軒轅宗主、霸下、囚牛。

但從來沒有一個能夠給他這麼一種感覺。

瞬時許木的神識就顫抖了一下。

置身在泣天刀意志的籠罩下,許木連忙解釋道:「晚輩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刷!意志收斂。

泣天刀意志出現不過剎那,就如它來時一般消散無蹤。

泣天刀停滯下來的身形繼續挪動,開始盤旋於混沌靈樹之外。

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經過泣天刀這麼一嚇,許木哪還敢繼續追問。

暗自擦了擦冷汗,苦澀的想到:「它可是在我的身體裡啊!怎麼我感覺它才是主人。」

「老天爺還真愛開玩笑,沒完沒了了。」

許木如此感嘆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前腳送走囚牛,後腳送走畢方。

身體裡好不容易清淨了幾個月,而今又來一個更恐怖的,泣天刀。

而且看樣子,泣天刀是不想和許木有絲毫的交流了,方才的意志已經明顯流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許木而今也不敢再去試探這尊殺神了。

又是在旁觀察了片刻,最終他也只有放棄和泣天刀交流的想法。

深深看了一眼仍然還在混沌靈樹周邊遊走著的泣天刀,許木控制著非常識趣的退出了混沌靈樹的靈力結晶。

外界,還浸泡在靈泉泉水中的許木睜開了眼睛,發出一聲無奈嘆息:「唉!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希望這位祖宗呆在我身體裡呆膩了自己就離開了吧。」

他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接受泣天刀『入住』自己身體的事實。

畢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震驚的同時,許木腦子裡又回憶起方才在靈力結晶中看到的一幕:「不過看樣子,泣天刀對我的混沌靈樹靈根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它到底是在探索什麼?」

這個疑問就和泣天刀為什麼會出手幫助自己一樣,成為了許木中心難解的疑難。

單靠許木自己憑空推測,根本不能想出個所以然。

而泣天刀又不願意和他交流,所以短時間內許木的這兩個問題估計都解答了……

經過泣天刀這麼一鬧,許木心中雜念頓生,哪還有心思去專心穩固自己的修為。

不過幸得這處靈泉的靈氣充盈,即便許木三心二意,一天下來也有算是將許木而今玄虛中期的修為鞏固了下來。

一日過去,許木終於從靈泉中站立了起來。

哐當!

手掌輕輕將石門的推開,許木邁步走出了這處閉關石室。

「咦!」身體剛剛從門口踏出,許木望向外界的眼眸便是一凝,口中出一聲驚咦。

順著許木的目光看去,石室之外,早已聚集了很多道他所熟悉的身影。

紫檀、離、端木蓉、羅淼、小虺蛟、左丘、左汐、甚至還有一道通體散發著濃鬱血氣的少年,看他的模樣不正是許木的弟子艾翼嗎。

眾人都以含笑的目光凝視著他。

「咿呀!許木你終於出來了,擔心死我啦。」當先行動起來的是小虺蛟,小傢伙發出一聲歡喜的呼聲後,身形已經向著許木飛撲而來。

後者臉上亦是露出笑意,展開雙臂將她抱入懷中。

紫檀抿了抿嘴,也欲要隨著小虺蛟之後走到許木之前。

她那清冷的眸子卻是突然從周邊一掃,適才察覺到周邊的人似乎有點多,這讓臉皮略薄、性子清冷的紫檀止住了步子。

這一幕被許木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臉上當即綻放出了然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懷中小虺蛟的腦袋後,邁步走向紫檀。

看著這個再從悟道山一別後,已經近一年沒有相見的少女,許木露齒一笑:「讓你擔心了!」

「大家都挺牽掛你安危的。」紫檀輕輕一笑,淡雅的眸子避開了許木眼神的凝視。

「喲喲喲!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咱們這麼多人看著,你居然直接就奔紫檀妹子去了,你這也太傷大家的心了。」羅淼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帶著調侃的異味,突然從側旁傳入許木耳中。

左汐在見得許木直接就奔著紫檀而去的畫面後,明亮的眸子明顯出現了一絲黯然。

但她在聽得羅淼那大嗓門的聲音後,很是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後者,脆生生反駁道:「羅淼叔叔,你眼紅了嗎?」

左汐無條件站在許木這一邊,無論羅淼是不是開玩笑。

羅淼面龐頓時就垮了一下去,有氣無力的看了左汐一眼,回應道:「不要叫我大叔,說了多少遍了,你可以叫我羅淼大哥。」

「我可沒有和我爹歲數一樣大的大哥!」左汐向著羅淼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而後一把抓住了站立在她身旁的左丘的衣袖。

左丘身著陰陽火袍,嘴角含笑的看著左汐和羅淼的嬉鬧,手掌抬起輕輕按在了左汐的還帶著些許青澀的腦袋上,發出告誡的聲音:「汐兒,你可是晚輩,不能跟你羅淼前輩頂嘴。」

話雖如此,左汐臉上溺愛之色旁人卻是一眼都能看出。

許木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他當下向著左汐和左丘投去一個祝福的眼神,兀自喃語道:「看樣子,汐兒和他父親相認了。」

左丘以夜影的身份為偽裝,潛伏於軒轅劍宗近二十年,妻兒流浪蒼瑞域,其中的甘苦恐怕也就只有他本人才能體會。

而今父女相認,也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許木如此思忖間。

那名一自站在隊伍邊緣,默默以亢奮目光凝視著許木,顯得很是興奮的少年,突然走上前來,直接跪倒在許木面前。

隨即以激動的聲音大聲喊道:「弟子艾翼拜見師尊!」

話音未落。

他的腦袋已經狠狠的撞在了石室之外,那注靈石鋪就的地板上。

嘭!

尋常法身境修士都難擊碎的地板,硬是讓少年一腦袋給撞出個大坑。

先前還有些嬉鬧的氛圍,硬是讓艾翼這一磕頭的震響給中斷了,無數雙眼睛投向這個少年而來。

許木其實也注意到了艾翼,只是在場的人,哪一個輩分不比他高,因而許木沒有第一時間去關注他。

直到艾翼跪倒在自己面前,許木自然不能無視了。

「起來吧!」單手抱著小虺蛟,許木騰出一條手臂將艾翼扶起,同時他略帶疑惑的問向後者:「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這個弟子在我們和軒轅劍宗交手的時候就來了,只是修為太弱,幫不上忙。」端木蓉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適時響起,吸引了許木和艾翼的注意。

「不過他膽子也挺大,在你和軒轅宗主交戰的時候都沒走,沒死在那場浩劫中算他命大。」

艾翼臉色瞬時漲紅,唯唯諾諾的應道:「端木師伯教訓的是,弟子以後不敢了。」

艾翼和端木蓉、離是見過的,當時許木還是御氣境修士的時候,就是和端木蓉、離一起剿滅的沙氏家族。

而艾翼就是那個時候和他們相遇的。

許木則不怎麼賣端木蓉的賬,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後,慢悠悠的向著艾翼說道:「別上心,你端木師伯除了嘴賤,其他還好。」

艾翼夾在兩人中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一臉傻笑,兩邊不得罪。

「你……」端木蓉則眼眸一瞪,看她那樣子又要和許木對上了。

所幸,離的聲音響起,令得端木蓉不甘的將到嘴一半的話吞了下去。

「你弟子,現在可是龍門榜排名第五的暴猿艾翼。」離那凌厲如刀的瞳孔在說話間,已經定格在了艾翼身上,同時以很是欣賞的語氣說道:「差不多到了你當年的排名了。」

「哦?」許木眉頭一挑,不禁深深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弟子一眼。

他適才察覺,到現在艾翼居然都沒有突破到肉身大成。

但以艾翼而今的血氣濃度,突破到肉身大成也不過一念之間。

顯然艾翼是故意不突破的,為的就是殺入龍門榜。

感覺到了許木的凝視,艾翼面龐頓時一紅,而後挺了挺胸膛,大聲喊道:「弟子要當龍門榜第一,然後告訴東界的人,我是蒼瑞域第一天才許木的弟子。」

「不修靈根修為,只煉體,這條路可不好走。」離現在也是破虛,艾翼的情況,他一眼便能看穿。

「沒關係,他既然要走這條路,我肯定竭力助他。」許木毫不介意的一笑,隨即補充道:「以前顧著逃命沒有盡到做師尊的本分,就讓我用日後的日子來彌補吧。」

艾翼眼眶頓時一紅,他從來沒有怪過許木,因為他知道自己師尊當年的處境自身難保。

如今許木能說出這些話,自然讓他感動不已。

同時他對龍門榜第一的渴望越加強烈了,在艾翼看來只有龍門榜第一,才配做蒼瑞域第一天才的弟子。

和艾翼的交談到此結束,許木的眸子又是一轉掃視了一週,卻是沒有發現墨丹青和充兲的蹤跡。

似乎是看出來許木那尋找的目光,一直和左汐呆在一起,沒有開口說話的左丘輕輕解釋道:「知道你無恙後,他們兩人已經走了,南漠不能沒有破虛坐鎮。」

「理當如此!」許木點了點頭,眸子看向了左丘。

後者也將眸光投來。

如果許木沒有記錯,左丘曾說過,在自己出關後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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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軒轅劍宗本宗

從許木的眼睛裡讀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左丘微微額首,隨即偏頭向著擁簇在石室門前的羅淼幾人說道:「羅淼道友,許木已經無恙了,大家都散了吧。」

「行!」看左丘的樣子,顯然是有歸元宗的事情要宣佈,羅淼不是歸元宗內的人,自然不好摻和,當下痛快的答應了。

臨走前,羅淼還向著許木擠了擠眼睛,咧嘴笑道:「許木,你羅淼大哥就在第七峰,辦完手頭的事記得來找哥哥喝酒。」

許木微微一笑,他自然不會拒絕,拱手回應道:「好的,小弟一定來找你喝酒。」

另一邊,左丘目送羅淼離去後,又伸手拍了拍身側站立著的左汐的腦袋,柔聲吩咐道:「汐兒,你也去吧。」

「不要,我可是傳承弟子了,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的。」左汐可沒有羅淼那麼好說話,而且剛和左丘相認,正是她耍脾氣的時候。

當下頑皮的眨了眨眼睛後就鼓起了腮幫子,以委屈的聲音說道:「再說了,爹你現在可是歸元宗的掌門,我再怎麼說也是掌門的女兒,就不能讓我留下來嗎。」

「掌門!」以許木的聽覺,即便是他不刻意的去聆聽,左汐的話都能被他一字不漏的收入耳畔,當聽得左汐說出左丘是掌門的話後,其面龐當即便是一愣。

雖說左丘在韓綜之前就被血滴子任命為了歸元宗掌門人選,但畢竟韓綜還沒有逝去。

按照歸元宗的宗規,掌門一旦任命除非叛宗活著身死,否則是不可能改立其他人選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除非……」許木深深的看了一眼左丘,暗自想到:「是韓綜師伯主動退位。」

也唯有這個可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現在的歸元宗已經不是七年前的歸元宗。

當年,歸元宗在明面上,可是一個破虛都沒有,以韓綜當時崩斷七條靈根枷鎖的實力,足以勝任掌門之位。

而今單是破虛大能,歸元宗就有五人。

許木、離、端木蓉、左丘,再加一個紫檀。

身為掌門,韓綜的實力的確有些太弱了,難以服眾。

而左丘,則完全是最佳掌門人選,不僅僅是因為他破虛巔峰的實力。

還有左丘近二十年在軒轅劍宗的臥薪嘗膽,和上一戰斬殺破虛巔峰樂正的功勞。

以及他那堪稱歸元宗上一代最卓絕的天賦。

這些種種結合,無疑他有這個資格。

話雖如此,許木心頭卻有些波瀾。

韓綜執掌歸元宗二十年,嘔心瀝血,雖說實力不強,可絕對是一個稱職的掌門,就這樣退位了?

許木覺得對於韓綜而言,怕是太不公平了。

許木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的表情被先前還誇讚過艾翼的離看在眼裡,當即傳音向前者:「許木師弟無需多想,是韓綜師伯主動退位的,他說自己想要潛心修煉。趁著還剩幾十年壽元拼一把,說不定也能破虛。」

「原來如此!」許木適才恍然大悟,原來韓綜是在為進入破虛做準備,如此一來許木心頭的膈應也就消散了。

沒有了歸元宗大小事務的牽絆,以韓綜的天賦,的確有可能成就破虛。

掌門之位雖好,但韓綜總的來說也是一名修真者,實力才是根本。

離和許木交談間。

左丘已經安撫好了左汐,不知道他對這左汐說了什麼,令得這個頗為任性的女孩一臉不情願的答應了自己父親的要求。

離開之前,左汐不捨的朝著許木揮了揮手:「許木哥哥,汐兒走了,記得來找汐兒玩哦。」

「說過多少次了,要叫許木師兄,你可是長明的三弟子。」左丘一臉哭笑不得的糾正著左汐的錯誤。

「不要,就要叫哥哥!」向著左丘做了一個鬼臉,左汐發出一連串銅鈴般的笑聲,走下了主峰。

許木亦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目送左汐離開,而後面龐一偏,將眸子瞥向側旁恭恭敬敬站立著的艾翼,輕笑著說道:「艾翼,你也下去吧。」

連左汐都被左丘支走了,接下來的事情,艾翼必然也要迴避。

「是!師尊。」後者對許木自然是言聽計從,恭敬的向著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後,起身離開。

場中就只剩下許木、離、端木蓉、左丘、小虺蛟和紫檀了。

小虺蛟還好,只是個孩子,而且從小在歸元宗長大,又有許木這層關係,算得上是歸元宗的人。

紫檀的身份就有些敏感了。

儘管她也算歸元宗的弟子,在歸元宗和軒轅劍宗交鋒時趕來相助,但她畢竟是天玄宗宗主的女兒,天玄宗的聖女。

就算許木對她無比信任,但左丘等人顯然是有些許防備的。

場中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紫檀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不用幾人開口,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你們聊吧。」向著許木淡淡一笑,紫檀飄然轉身離去。

許木下意識的就要開口挽留紫檀,但他張開的嘴巴硬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左丘接下來的話必定是歸元宗的大事,不管許木自己對紫檀如何信賴,他也只能代表個人而已。

「不要怪我。」左丘不知何時走到了許木的身側,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頭後,感嘆道:「她畢竟是天玄宗聖女。」

「唉,希望紫檀師妹能夠理解。」許木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也只有以這種話來回應左丘了。

小虺蛟完全不知道許木和左丘的交談是因為什麼,此刻她正將自己的小臉趴在許木肩頭上,以略帶不耐煩的稚嫩嗓音說道:「好啦,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宣佈,快點說嘛。人家還要趕著回去睡覺,我已經好幾天沒闔眼了。」

許木嘴角無奈一笑,隨即反手探出手臂,頭也不回的在小虺蛟的額頭上輕彈一下,笑罵道:「多嘴!」

離和端木蓉雖然沒有催促,但隨著小虺蛟聲音落下後任然將眼睛定格向了左丘。

顯然,他們對於左丘接下來要宣佈的事情也頗為好奇。

「我要帶你們去見一個人!」左丘的眼睛從許木四人身上一一掃過,表情帶上了凝重。

話說到這裡,左丘的語氣又是一頓,遊走的眸子陡然鎖定在了四人中許木的身上,繼續說道:「但在此之前,許木得跟我來一趟。」

「你們三人去禁地外稍等,我們馬上就到。」

「好!」離和端木蓉自然沒有意見。

只有小虺蛟翻了翻白眼,張口欲要說出什麼牢騷的話來,卻是被許木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

小虺蛟這才不情願的癟了癟小嘴,應道:「好吧!」

「跟我來吧!」最後看了一眼許木,左丘說罷,其背負著雙手的身形已經慢吞吞走向了主峰。

以左丘的修為,歸元宗內門哪裡不是一念就到。

左丘偏偏以雙腳步行,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要跟許木單獨交談。

「是!」許木儘管心頭疑惑,腳下卻是沒有絲毫遲疑的跟了上去。

許木尾隨著左丘,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行至主峰半山腰時,行走在前方的左丘方才開口說道:「我當了掌門你是不是很驚訝。」

雖然是在和許木交談,但左丘的腳步卻是沒有丁點停滯,甚至連頭也沒有轉過來。

許木沒有想到左丘會跟自己說這些話,表情當下就是微微一愕。

但很快他便恢復了平和,以平靜的嗓音回覆道:「沒有!左丘師伯本來就是血滴子老祖指定的掌門人選。」

「況且無論是從修煉天賦、才智、還是威望,左丘師伯都是最佳人選。」

「只是您當年假死,適才讓韓綜師伯就任的掌門之位。」

左丘依舊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卻是沒有間斷過:「其實掌門這個位置與修為和天賦無關。很多時候,只需要發號施令就行了。只要判斷準確,看得清楚大勢,能將歸元宗帶向繁榮,誰當掌門都無所謂。」

「比如韓綜師兄就干的不錯。」

說到這裡左丘語氣一頓:「況且我對掌門這個位置興趣不大。倘若不是韓綜師兄要專注於突破破虛,我樂意當一個逍遙散人。」

許木當然不可能順著左丘的話說下去,略微躊躇後,輕輕說道:「左丘師伯淡泊名利,弟子佩服。」

「沒什麼佩服不佩服的,修真界終究是以實力為尊,地位和權力都不過時過眼雲煙。」左丘的聲音難得回頭看了一眼許木,輕輕笑道:「比如你師尊,他就很不錯,潛心修道不問世事。我都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將斬我訣修煉到這種地步。」

提到長明,許木的眸子又是一黯,長明的逝去對於他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打擊,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貌似能夠感受到許木的情緒,左丘滿含深意的說出一句話:「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在你昏迷的這一個月,蒼瑞域和我歸元宗發什麼很大的變動。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請師伯明示。」許木心頭一動,他就知道重頭戲來了。

左丘把自己單獨叫過來必然不是聊這些沒用的話題。

「軒轅劍宗覆滅了。」輕飄飄的嗓音從左丘口中蕩出。

聽到這裡,許木一直跟隨著左丘前進的身形兀然停滯,他那俊朗的臉上此時浮現出不可思議的驚駭表情。

也無怪他如此驚訝,畢竟軒轅劍宗可是聖地,數萬年底蘊。

即便是軒轅劍宗的破虛大能死光了,還有軒轅宗主這個蛻凡生命在吧,軒轅劍宗也不可能落到覆滅的下場。

就算撇開軒轅宗主不談。

連七大修真家族都有蛻凡級別的底牌,三聖地更不用說了,說不定有化道級別的底牌。

倘若這件事不是左丘輕口告訴的自己,許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微微愣神後,他忙聲問道:「消息可靠嗎?」

左丘在許木停駐腳步的時候,也是停下了身形,聽得許木那急促的詢問,他以篤定的語氣回應道:「整個蒼瑞域都知道這件事情。」

聖地覆滅,此等大事,蒼瑞域路人皆知並不為過。

但這也篤定了這條消息的可靠性。

許木迅速確定了左丘的話是真話。

「天玄宗干的?」許木目光灼灼的看向左丘。

顯然,想要覆滅聖地,必將動用撼動聖地底蘊的力量,而擁有這股力量的,除卻軒轅劍宗本身以外,蒼瑞域只有三家。

大雷音寺、三清觀、以及天玄宗。

三聖地同氣連枝,因而大雷音寺和三清觀是不可能的。

也就只有天玄宗能夠辦到了,所以許木才會問是不是天玄宗所謂。

「是!」左丘對於許木的機智非常讚賞,含笑的點了點頭。

知道是天玄宗動的手,許木反而不驚訝了。

軒轅劍宗的破虛大能都讓他們歸元宗拼光了,連軒轅宗主都被重傷,如果這樣天玄宗都沒有攻下軒轅劍宗,那就太無能了。

但許木對於天玄宗可沒有什麼好影響,當下冷冷一笑後說道:「呵呵,天玄宗倒是會撿漏,我歸元宗拚死拚命的擊殺了軒轅劍宗所有的破虛大能,他們倒好,直接去抄了軒轅劍宗的老窩。」

說到這裡,許木猛地想到了什麼,雙眸中殺機凜然,再次問向左丘:「師伯,軒轅宗主呢?」

「跑了!」

「跑了?怎麼可能跑得掉,她離開的時候已經重傷了,天玄宗主可是全盛時期。」說到這裡,許木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之所以這麼恨軒轅劍宗,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軒轅宗主殺了他的師尊長明。

在聽得天玄宗攻下軒轅劍宗,都沒能殺得了軒轅宗主,許木自然不甘心。

「單憑她一人,的確難逃。但是救她的,是軒轅劍宗本宗的大能。」左丘能夠體會到許木的感受,慢悠悠的解釋道:「直接從域外撕開了天地牢籠,接走了軒轅宗主。」

「本宗?域外?撕開天地牢籠!」許木被左丘一連串的話震得瞠目結舌。

天地牢籠的厲害許木可是知道的,霸下那個蛻凡生命都被它震得重傷。

想要撕開它,保守估計需要化道境界的實力,這還是保守估計。

說不定化道的尊者都沒辦法擊破天地牢籠,畢竟焚天上人當年的實力,極有可能就是化道。

而他並沒有打破天地牢籠。

「蒼瑞域的軒轅劍宗只不過是本宗的一個支脈而已,真正的軒轅劍宗在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們的勢力龐大到不可思議,派出一個強者來接走軒轅宗主,舉手之勞。」左丘能夠感受到許木的震撼,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了許木。

「而且天地牢籠的靈啟,本就是由三聖地聯手持有,他們根本不需要強行破開牢籠,就能自由出入蒼瑞域。」

雖說許木早就知道天地牢籠和三聖地有直接關聯。

可現在聽得左丘親自提及,無疑肯定了許木的猜測,他滿臉憤懣的說道:「果然是三聖地!」

「如果有朝一日……我是說如果,你走出了蒼瑞域,一定要小心軒轅宗主和軒轅劍宗。」說話間,左丘眸子望向了天穹,他的眼睛好似要掠過天頂的阻隔,看到蒼瑞域之外。

「她在軒轅劍宗本宗的地位不低。」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20:05
第七百零三章 父母(上)

這是許木第一次聽說軒轅劍宗本宗的情況,心情很是複雜。

倘若不是左丘提及,許木恐怕根本都不會想到,軒轅劍宗的勢力,竟然如此可怕。

單是蒼瑞域軒轅劍宗的支脈就足以讓他疲於應付,誰知道外界還有更可怕的軒轅劍宗。

而且還是本宗!

拳頭緊握,許木頗有些懊惱的想到:「日後想要殺她,更難了。」

對於許木的表現,左丘早就料到了,因而他的聲音並沒有停滯,娓娓而談:「隨著蒼瑞域的軒轅劍宗覆滅,外面的格局也有了莫大變動。」

「不知道什麼原因,三清觀和大雷音寺這兩大聖地並沒有要替軒轅劍宗復仇的意思。反而突然沉靜了下來,諾大的蒼瑞域在難以找到這兩個聖地半個弟子的蹤影。」

「除卻那兩個聖地以外,如今蒼瑞域最大的勢力,當屬我歸元宗。」

說到這裡,少有情緒流露的左丘臉上浮現出傲然之色。

而今的歸元宗可謂是已經超越了一千年前雷祖時代的巔峰,僅次於焚天老祖時代。

身為歸元宗的一份子,歸元宗掌門,左丘有此表情並不意外。

至於許木,在聽到這裡的時候表情是微微一笑並無其他情緒流露。

其實將軒轅劍宗的破虛大能盡數擊殺,逼退軒轅宗主的那一刻起,歸元宗的地位已經有了和聖地並駕齊驅的資格。

因而他在聽得左丘之言後方才如此淡定。

左丘的嗓音繼續響起:「除卻我歸元宗以外,當屬南漠的火雲妖僧舊部。然後才是七大修真家族。」

一路上,左丘將蒼瑞域的大致局勢盡數向著許木徐徐到來。

將他昏迷的這一個月所錯過的所有大小事件盡數梳理了一遍。

許木聽得無比專注,將這些盡數計入腦海。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行到了主峰之下。

歸元宗主峰,除卻傳承弟子和法身境以上的修士以外,其餘歸元宗弟子不可隨意進入。

這個範圍,包括主峰山腳。

然而,這個對於尋常弟子而言堪稱禁足的區域,卻是不知道從何時起被人以青竹築起了一圈籬笆。

竹製的竹籬中,青瓦小屋兩三間。

此時正值晌午,屋中升起炊煙縷縷,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味飄蕩在主峰山腳下。

被剛剛走下主峰小徑的許木嗅入鼻中。

他的腦子還在慢騰騰的梳理著這一路上左丘所的各種消息,突然被這股味道鑽入鼻中,當即便從深思中回過神來。

隨即一臉茫然的向著那一圈竹籬中的房屋,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許木的記憶中,這裡可從來沒有竹籬。

當然這不是關鍵,重點是這裡是歸元宗內門,怎會有凡塵間菜餚的香味。

這可是歸元宗嚴厲禁止的,凡是門下弟子不得貪圖口舌之慾。

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那些弟子貪嘴也就罷了,歸元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在內門,食用凡塵佳餚可是禁忌,更別提在內門中起鍋燒油了。

想到這裡許木哭笑不得的喃語道:「到底是誰起了雄心豹子膽,左丘師伯這個掌門還在旁邊呢,他們要倒霉了。」

說罷,許木頭額一偏,眸子隱晦的掃過身側的左丘。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從後者的臉上看到丁點的佯怒之意,反而還被左丘注意到了許木那不著的目光,嘴角挑起一絲笑容:「他們是凡人,食用五穀雜糧人之常情。」

「凡人?」許木眉頭一挑,歸元宗內在軒轅劍宗沒有攻來之前,可是只有內門弟子才能進入的。

外門弟子想都別想進來,更別提凡人了,這一點尤其詭異。

許木的疑問都寫在臉上,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疑惑。

左丘臉上笑意更濃,也不解釋只是輕輕說道:「自己看吧,」

許木當即點頭,神識從其識海中擴散,輕鬆將前方的竹籬籠罩。

青瓦小屋顯然是剛剛築成,無論是編制在竹籬上的竹子還是屋宇,皆是嶄新的面貌。

一方青石石桌立在三座小屋的中央。

其中,一名身著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正面色嚴肅的看著石桌上擺置的一副棋局。

從外貌上看,他的年歲已經到了知命之年,兩邊眼角有明顯的褶皺紋路,以及髮絲間的幾縷白絲。

可這絲毫不影響男子的氣質,一雙劍眉不怒自威,五官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

初時,許木並沒有過多在意,直到他看清楚了那男子的模樣。

其平靜的情緒,陡然泛起巨大波瀾,雙眸迸發出難以置信的神采,身軀都是一僵。

他怎麼可能忘記這張伴隨著自己成長了十幾年的面容。

連面對蛻凡生命都沒有失態過的許木,身體突然一陣劇烈的哆嗦。

不顧左丘在身邊,許木的雙眸已經泛紅,呆滯的臉上痴痴的吐出兩個字眼:「父親!」

此人的樣貌正是許木的生父,瑞國錦衣候,許毅。

自從四年多以前回家,自己的家人離奇失蹤以後,許木一直暗中關注著夢魘術的所有情報。

甚至在得之離中了夢魘術後,許木更是將達州翻了一個底朝天,為的就是尋找自己失蹤的家人,最終以遺憾收場。

卻是不想,自己苦苦尋求的家人,有一天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就這樣出現在歸元宗。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快得讓許木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他短暫呆滯間,三所青瓦小屋中傳出一聲溫柔的呼喚,被許木清晰的聽入耳中。

「毅哥,你怎麼還在下棋,魔愣了嗎?快來進膳。」

聽得熟悉的嗓音,許木臉上驚異之色更濃,隨即他便將神識滲透入了屋宇中。

一名氣質溫柔如水的美貌婦人,正在端著兩盤清淡的菜餚放置在屋中桌上,她臉上如今正帶著抱怨之色,向著屋外的許毅發出輕喚:「再不過來,飯菜都涼了。」

「母親!」見得此人,許木又是輕輕喚了一聲。

左丘一直觀察著許木的一舉一動,見得後者的真情流露,當即緩聲向著許木說道:「進去吧,好好陪陪你的父母!」

許木也是這麼想的,並且他下意識的都邁開了腳步。

但心中的理智,卻是令得他的動作硬生生停滯了下來。

神識收斂,許木面龐上轉而帶上了點點佯怒之色,直直的望向左丘,以低沉的嗓音質問道:「左丘師伯,是你當年擄走了我的父母?為什麼不告訴我。」

眼前的畫面已經很明顯了,左丘帶著許木前來,看到了他的父母。

而這一切的作俑者,必然是左丘無疑了。

即便是左丘是許木的師伯,他也忍不住一陣氣惱。

無聲無息帶走自己的家人,許木都幾乎以為自己家人被人抹殺了,那種連他自己都不願意觸及的恐懼感折磨了他整整四五年,如何不氣。

如果左丘不是許木的師伯,不用懷疑,現在的他已經拔刀了。

面對許木那失態的舉動,左丘也不惱怒,淡笑著回應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師伯之前可不知道他們是你父母。」

「那到底是誰讓你擄走我父母的,這幾年我幾乎以為他們……他們死了。」許木的怨氣很重,頗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左丘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許木的質問。

許木的怒火顯然是發不出來了,他又不可能對左丘動手,當即深深吸了一口氣息,繼續追問道:「我那兩個哥哥呢?」

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許木並沒有從神識中找到自己的兩個哥哥,許林和許森。

這事自然也要問左丘,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立刻進去和自己父母相認的原因。

「他們過得很好,在凡塵都娶妻生子了。」說到這裡,左丘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因為托我辦事的那位,曾經告訴過我,你們許家的血脈必須有人延續。」

許木而今情緒起伏如此劇烈,哪裡聽得出左丘話中深藏的各種端倪。

微微抿嘴後,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

「來了,馬上就來!」許毅隨口回應著自己妻子的催促,身體卻是一動不動,如雕塑般坐立在石桌之前,雙眸死死盯著面前的棋局,陷入了專注的沉思。

忽然,一陣清風拂過。

白淨修長的五指突兀的進入了許毅專注凝視著的棋盤側旁,放置黑子的棋碗內,捏出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的一個位置。

嗒!

棋子與棋盤接觸,發出輕微的交擊聲。

正聚精會神的許毅眉頭頓時一皺,顯然他對於來人這突兀的舉動有些不喜,頓時發出不滿的抱怨聲:「左丘道長不是說好了給我半日時間思考嗎,你怎麼言而無信,我就快要找到破解棋局的方法了。」

許毅頭也不抬,正欲繼續發出抱怨聲。

「父親!」一聲夾雜著哽咽腔調的話語,突然自石桌的另一端響起,打斷了許毅已經提到嗓子眼的話。

後者眸子猛地一突,當即抬頭。

一名身著青色衣衫的少年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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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