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能高手 作者:我是憤怒 (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1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7 483269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0章 三角關係

    李懷風對慈海態度不友好,因為他著急找杜施施和羅美薇,他得去和兩位美女進行串通,儘早見面至關重要,可能晚見兩分鐘,他們的事情就穿幫了。

    所以此時李懷風急於擺脫這裡的糾纏,本來是沒人注意自己的,但是被他們的中心人物慈海揪住不放,李懷風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了。

    李懷風生硬地拒絕老和尚,惹怒了一個人。

    默默站在後面一直沒說話的杜宮鋒不高興了,走了出來大聲呵斥:「李懷風!你放肆!你可知道這是誰!?你是想死是吧?」說著還充李懷風使了個眼色。

    杜宮鋒雖然傲慢,但是他也有真正服氣的人。他的性格有點像《大宅門》裡的白景琦,那就是天不怕地步怕,你就是天兵天將來了,我也敢跟你玩命。但是他只服一種人,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杜宮鋒傲慢,心氣高,一般人看不起,但是對真正有本事的人,他是打心眼裡尊敬。慈海就是這種人,自己的爺爺也是這種人。杜宮鋒從小就要強,任何事情,只要第一不要第二,所以對於自己無法超越的人,那種敬佩和欣賞是發自內心的。

    之前和李懷風如此針鋒相對,總是找李懷風的碴,是因為他瞧不起李懷風,感覺李懷風就是個下三濫,這種人在自己姐姐身邊,想想就噁心。而李懷風這個不知死的,還幾次得罪自己。

    但是一旦知道,李懷風原來是古武者,在這個年紀成為了古武者,而且為自己的姐姐屢次拼上性命,就立刻改觀了。他表面上還是清高、倔強,但是暗地裡,經常跟著他們照顧一二。

    此時面對的慈海,那可以說是杜宮鋒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之人,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有人說比這個老頭子還厲害,那得到什麼程度啊?

    慈海其實從未真正收杜宮鋒為徒,只是當時戲言而已,儘管杜橫秋很想促成這樁美事,但是慈海只是答應點撥一二,因為老和尚知道,自己無法對人負責,也不能留在這裡長期做杜宮鋒的家教吧?所以杜宮鋒只見過老和尚幾面,每次都是匆匆見一面,然後匆匆離開,根本極少得到他的指點。

    然而現在,自己心裡如此敬重的人,被這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李懷風一頓呵斥,他當然驚懼,心說李懷風你還真是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也不會看個輕重緩急,這老頭子我們就差當祖宗供起來了,你沒看到我們全家都是什麼態度嗎?你這個語氣是幾個意思?

    但是,杜宮鋒呵斥完李懷風後,李懷風還沒等說話,慈海不樂意了。

    慈海心裡有慈海的算盤啊。

    心說你個小兔崽子,我慈海什麼人物?我縱橫江湖幾十年,走到哪裡大家都蠻尊敬的,就連我這樣的人都對李懷風這麼恭敬客氣,你上來就罵?怎麼這麼看不出眉眼高低?怎麼這麼看不出輕重緩急?

    所以慈海立刻轉過頭去呵斥道:「小子,不許對小英雄言語高聲,起碼的禮節都忘了嗎?」

    杜宮鋒沒想到老和尚反倒跟自己急了,但是這和尚絕對惹不起,他趕緊彎腰賠笑。

    李懷風又不樂意了,心說你個老和尚,你是存心要拆穿我是嗎?我已經努力地融入現在的生活了,在杜府當個伴讀,有錢賺還有書讀。你自己的事兒不忙,圍著我絮絮叨叨、沒玩沒了,人家杜府的少爺跟我正打暗語呢,你就出來挑刺兒,一把年紀了,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和輕重緩急!

    李懷風十分不滿,焦急地衝著慈海道:「你跟我們杜少說話客氣點,人也不該你欠你地!」

    慈海沒想到,李懷風反倒跟自己急了,但是李懷風既是高手,又是恩公,他可不能得罪,趕緊欠身道:「是是是,我這和尚犯了嗔戒了。」

    杜宮鋒又不樂意了:「李懷風,我剛才跟你說啥來著?你怎麼跟我師父說話呢?沒記性是吧?」

    李懷風為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慈海又不樂意了,心說我怎麼還說不聽你了呢?趕緊道:「我剛才跟你怎麼說的你是不是也忘了?!啊!?」

    杜宮鋒趕緊彎腰道歉,李懷風衝著慈海道:「我不跟你說不讓你對杜少這樣嗎?咋還說不聽了呢?」

    杜宮鋒的眼珠子幾乎要擠出來了,壓低聲音恨不得把眼珠子擠爆:「我都跟你說了,跟大師說話客氣點,你特麼的能不能看看這裡的氣氛再說話?」

    慈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杜宮鋒,心說你要真把李懷風這尊大佛弄跑了,我特麼這輩子都跟你沒完,也只咬著牙對著杜宮鋒道:「你能不能該幹啥幹啥去?」

    李懷風瘋了,捂著腦袋:「不行了,不行了,我腦子不夠用了。我本來就笨,你們這麼弄我完全跟不上節奏了。」

    豈止是李懷風跟不上節奏?在場所有人的人都懵逼了好嗎?

    李懷風、慈海大師和杜宮鋒,像是一條無限循環的生物鏈,大家能夠感受到,杜宮鋒因為是少爺,能夠威脅李懷風,訓斥李懷風,李懷風必須忍著!

    而慈海大師完全可以威脅杜宮鋒,訓斥杜宮鋒,杜宮鋒只能忍著!

    但是,最後的一環是最讓人費解、最讓人訝異,也是最讓人崩潰的一環。李懷風居然可以威脅和訓斥慈海!?而且慈海似乎也必須得忍著!?

    這不科學啊?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李懷風和慈海,應該是……天地之差啊!無論是身份、地位,他們倆的差距簡直就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大啊!

    當然,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李懷風和慈海的差距的確是天地之差,不過是李懷風在天上,慈海在地上而已。慈海知道,李懷風此時就像是五行山下的孫悟空,要一點點地掀翻自己身上的大山,一旦獲得了自由,變成了齊天大聖,絕對是個可以大鬧天宮的上帝一般的存在!

    杜橫秋捻著自己的鬍子,屢次和陳守仁對視,發現陳守仁也很迷糊,對他們的三角關係充滿了費解和驚詫。陳欣欣更是呆住了,這個慈海,是連自己爺爺都十分小心、恭敬地對待的大人物,但是李懷風似乎絲毫不把人家放在眼裡啊。

    李懷風轉身走開:「你們慢慢聊吧,我要走了,我還得找我們家大小姐報導去呢。」

    高人啊。慈海心裡想著:高人的世界,我可能永遠不懂,大概高人就是喜歡在這種平凡的地方扮演小白,充分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吧。

    此時杜橫秋和陳守仁已經踱步到了面對李懷風背影發呆的慈海跟前。

    「大師……莫非以前和這個孩子有過交集?」杜橫秋試探地問。

    「嗯,有過。」慈海似乎還在夢囈中,然後突然似乎醒悟過來:「啊,沒有沒有,斷然沒有,我只是在前兩天清水的青少年武術比賽上見到這個小鬼的,當時就感覺,他絕對是個可造之材啊。」

    「哦。」杜橫秋明白了,這個慈海不是不愛才,而是偏愛李懷風這一款,看他剛才的樣子,似乎對李懷風特別的喜愛。唉,可惜我家宮鋒,如此天賦,卻難以得到大師的欣賞啊。

    李懷風逃了出去,走遠點幾乎跑了起來,憑藉真氣記號、手機聯繫、遇人就打聽三**寶,終於找到了杜施施她們休息的房間。

    李懷風推門進去,轉身關門,嘴裡絮叨著:「哎呀我去,你爺爺這莊園也太大了,又是前樓又是後樓的,我來一次暈一次……。」

    李懷風轉過身,看到的是三張皺著眉頭的臉,尤其是杜施施,臉都快綠了。

    「別擔心啊。」李懷風安慰道:「我這不是來了嗎?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中,那些東西帶了嗎?」

    李懷風看著三個人,三個美少女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李懷風感覺這氣氛很緊張,這種緊張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感覺很心虛。

    李懷風放慢語速:「你們……沒事吧?」

    「你說呢?」杜施施鼻孔噴氣,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李懷風跟前,照著他的膝蓋踢了一腳:「你昨晚幹嘛去了?你跟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睡覺啦?」

    李懷風一愣,心說你們著急的是這件事啊?

    「呃……,這件事啊,這要我慢慢解釋給你們聽才行。因為昨天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到最後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李懷風道:「但是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就是下棋的事兒,這件事兒絕對不能穿幫,只要按照我的部署和要求統一行動,我敢保證……。」

    「保鏢哥。」羅美薇委屈地道:「她不是好女孩,我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再說,她哪裡好啊?你相中她哪裡了?是胸部比較大還是屁股比較翹啊?其實都是衣服的效果,我和施施要是穿那種衣服,肯定比她好看!你不要被她騙了啊!你見過她卸妝嗎?沒見過卸妝的女人不能相信的。」

    李懷風愣住了:「我們現在……不是應該關心一下下棋的事情嗎?大姐們,緋聞的事情先放下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這關,老頭子又叫來了那個陳守仁,再加上……。」

    「爽嗎?」濱崎靜一臉平靜地問:「她應該不是處女了吧?」

    李懷風的臉紅了,狠狠地嚥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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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1節 總共分三步

    李懷風沒想到,濱崎靜如此文靜,如此儒雅,如此……看上去溫和柔弱的女孩子,開口就問這個。

    「我……不知道,其實我跟她……。」

    「你喜歡經驗豐富的,還是沒有經驗的處女?」濱崎靜又問,表情平靜,語氣和緩。正常的就像是問你喜歡提拉米蘇還是韭菜盒子。

    羅美薇和杜施施此時都被濱崎靜給鎮住了!島國的女人就是狠啊!不愧是從日本來的啊!一字一句,都霸氣十足啊!羅美薇和杜施施都臉紅了,濱崎靜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我……喜歡……。」李懷風支支吾吾,突然哭腔道:「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吧?再說我喜歡啥類型的,為啥一定得告訴你們啊?拜託,給我留點私人空間吧,我長這麼大好不容易處一次對象,人家還根本看不上我。第一次人家就是利用我,根本沒想和我處,我現在正死皮賴臉地賴著她呢。」

    李懷風突然仰起頭,手指摳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道:「不過發生了這種事,她的清譽算是被我毀了,只能將就著跟我處對象了吧?」

    然後自己哭著道:「靠,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在想些什麼?拜託你們,各位大神,快準備好裝備啊,我估計就快要下棋了啊!」

    足足過去了二十分鐘,幾個年輕人一直在屋裡乾坐著,沒有任何人來找杜施施去下棋。

    「你不是說,就要去下棋了嗎?這都多半天了?」杜施施氣憤地問,語氣充滿不悅和威脅:「李懷風,我警告你,你是我們家雇來的伴讀,你不許在工作的時候談戀愛!也不許……到處找女孩子聊天!」

    「啊?」李懷風問:「那我什麼時候有自己的時間啊?」

    「嗯……,睡覺吧。」杜施施道:「你睡著的時候,可以去談戀愛,也可以和別的女孩子聊天。」

    「睡覺?」李懷風脫口而出:「睡著的時候我和誰聊天去啊?說夢話還差不多。」

    羅美薇掩嘴一笑:「施施,你這個辦法不錯嘛,嗱,保鏢哥,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只可以在做夢的時候去搞對象,只可以在夢裡和別的女孩子約會,平時嘛,就好好跟著我們就好啦!」

    李懷風委屈地皺著眉:「我不干,感覺好像自己賣身了一樣,好淒涼,我要自由。」之後又抬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辭職。」

    杜施施撅著嘴,小聲嘟囔:「辭職辭職,一天到晚就知道辭職,好像誰怕你似得!」

    濱崎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昨晚是不是很開心?喜歡女孩子陪你麼?」

    李懷風感覺,和濱崎靜聊天真是心驚肉跳啊,她怎麼又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了?

    而且李懷風驚訝地發現,濱崎靜要聊這種話題,完全不需要任何過渡和修飾,根本就是直來直往啊,一上來就直奔主題。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一點也不懂得迂迴含蓄,讓人感覺避無可避啊!

    「呃……。」李懷風尷尬地擦著汗:「不知道,我昨天喝多了,我什麼都沒做,其實一開始我們是分開睡的。」

    「分開睡?」濱崎靜眯著眼睛:「那之後怎麼睡到一起去了?」

    「我也不知道。」李懷風道:「我昨晚也喝多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出現在我的床上,還在我被窩裡了。學校那邊是不是……都知道了?」

    「那就是她勾引你的嘍?」濱崎靜道:「看不出來,她下手還真快!」

    李懷風搖搖頭:「這件事是怎麼擴散出去的?不是只有你們幾個知道嗎?」

    「是消息陳。」羅美薇道:「他……大概以為這種事情很風光,所以就替你傳播出去了。」

    「消息陳?」李懷風道:「就是那個鬼頭鬼腦,總喜歡打聽小道消息,最近經常和趙小田一起偷偷聊天的那個小子?靠,他腦殘啊!真服了這種人了,就會沒頭沒腦地亂傳播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杜施施的電話想了,朱雀打來的,叫杜施施去棋室。

    李懷風之前還感覺,杜施施去下棋是件壞到家的壞事,是時刻都容易穿幫的危機和考驗。但是現在,他知道杜施施要去下棋,高興的想要跳起來。這幾個女孩子事兒太多了,而且這裡的話題完全是自己接不住的話題,能夠趕快進入到下棋環節,對自己來說,是幸運的。

    計畫一!

    杜施施等幾人來到了棋室,此時慈海、杜橫秋以及陳守仁等人已經在這裡等候。杜施施她們依次見過了慈海大師,都知道慈海在這裡幾乎是食物鏈的頂端人物,所以這小姑娘對慈海都很尊敬。

    慈海看到杜施施似乎特別高興,這是因為之前杜橫秋對他說過,自己的孫女似乎有了奇遇,導致棋藝突飛猛進,而且棋風古怪,頗為值得玩味。這慈海也是個棋痴,對這種有了奇遇,或是棋風古怪的新秀十分感興趣。和陳守仁對了一局,得了個中盤勝,就興沖沖地想要看看杜施施的棋藝了。

    李懷風趁他們在一起寒暄的時候,和杜宮鋒躲在角落裡,背對著這些人小聲嘀咕。

    「李懷風,慈海大師似乎對你很欣賞,你們之前認識?」杜宮鋒問。

    「不認識。」李懷風乾脆地道:「不過你一會兒得跟我出去,你知道的,我是你姐姐的幕後智囊,我在這裡幫不了她作弊。」

    杜宮鋒嘿嘿一笑:「沒問題,我最討厭下棋這種事兒了,我會向爺爺申請的。」

    杜宮鋒對著慈海和杜橫秋一施禮:「師父,爺爺,陳爺爺,你們知道我的,我對這些風雅的事情不感興趣,在這裡也什麼都看不懂,玷污了棋室的風雅,所以,請允許我帶著李懷風退下。」

    「李懷風?」慈海道:「你帶著他幹嘛?」

    「哦!」杜宮鋒抱過李懷風的肩膀:「師父您不是知道嘛,我突破還是李懷風幫助我的,所以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再跟他聊聊武學的事情,跟他聊我感覺獲益良多啊!」

    杜橫秋感覺自己的孫子真是長大了,懂事了,很痛快就答應了。

    兩個人一走出棋室,李懷風笑笑道:「第一步成功了。」

    「這就是第一步?」

    「沒錯,我的第一步,只是我們兩個想辦法出來。因為在那個棋室裡,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發現,那麼靜的地方,我要是嘟嘟囔囔地教你姐姐下棋,恐怕兩步棋就露餡了,所以第一步就是我得走出這個棋室。」

    杜宮鋒道:「喂,你搞搞清楚,這一次屬於小範圍的切磋,根本沒用攝像機,我們在外面什麼都看不到,根本不知道棋局的進展情況,你怎麼幫我姐姐?」

    「看我的第二步吧。」

    「第二步?」

    第二步。

    李懷風掏出手機,和濱崎靜連線。杜宮鋒一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和濱崎靜下了個圍棋軟件,濱崎靜調到雙人對戰環節,你來下黑子,她負責將慈海大師的下子擺出來,這樣就等於你和慈海在手機上下棋了。表面上是慈海的對手是姐姐,但實際上,掌握黑子命運的是你;而表面上你用手機和濱崎靜下棋,但是濱崎靜只是機械地重複慈海大師的落子位置,所以你的對手也證實慈海大師!對嗎?」

    李懷風笑著點點頭:「沒錯,這個辦法是濱崎靜想出來的,我了不起吧?」

    杜宮鋒立刻失去了興奮點,無聊地看著李懷風:「濱崎靜想出來的,你有什麼可自豪的?」不過隨即又很高興地問:「那第三步呢?」

    「第三步?」李懷風道:「第三步就是這個。」

    第三步。

    李懷風掏出兩個耳塞,遞給杜宮鋒一個,杜宮鋒好奇地塞進耳朵裡,立刻很激動:「他們的談話,我們聽的一清二楚?」

    李懷風也塞進去了一個,又掏出裝飾扣子話筒,得意地道:「我就用這個和手機,來指揮這場棋戰!」

    杜宮鋒點點頭:「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有。」李懷風道。

    「說吧,只要是我能幫的上的,我萬死不辭!」杜宮鋒:「有沒有難度。」

    「相當有難度。」

    「有沒有技術含量?」

    「絕對有技術含量。」

    「是不是需要很多智慧和勇氣才能完成的究極任務?」

    「太對了!」李懷風道。

    「到底是什麼?」

    「你去給我弄點吃的。」李懷風道:「只要是好吃的,儘管招呼,要有肉,最好有牛羊肉,還有飲料和牛奶。還有,如果有人打擾我,你得立刻幫我解圍,不惜一切代價。」

    「靠!」

    兩個年輕人在外面,裡面一群圍棋愛好者正在觀戰。

    杜施施緊張兮兮地坐在棋盤前,禮貌地彎腰施禮。

    慈海微微一笑:「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的棋力,但是據說你是十分厲害的棋手,你希望我們怎麼比?」

    杜施施正著急呢,李懷風的聲音傳來:「我的棋藝不精,恐怕還不能和大師這麼厲害的棋手旗鼓相當地戰鬥,所以,如果大師不介意的話,晚輩希望大師能夠讓先!」

    杜施施立刻有樣學樣:「我的棋藝不精,恐怕還不能和大師這麼厲害的棋手旗鼓相當地戰鬥,所以,如果大師不介意的話,晚輩希望大師能夠讓先!」

    慈海微微一笑:「只是讓先而已嗎?不需要讓子嗎?」

    杜施施笑著搖搖頭:「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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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2節 穩紮穩打的佈局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為什麼呢?慈海大師的棋力可是出奇的高啊,一個小姑娘,竟然不要慈海大師讓子?明擺著必輸無疑嘛!

    這個時候,杜施施笑盈盈地說:「請大師見諒,我也知道,憑晚輩的棋藝,恐怕是一定會輸給大師的。晚輩不要讓子不是晚輩自信或是狂妄,而是晚輩想知道,在大師讓先的情況下自己會輸多少子,這樣就知道自己和大師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慈海聽到,微笑點頭。多好的小丫頭啊,說的也實在,知道自己贏不了,索性不要讓子了,就想看看,自己到底和我相差多少。

    周圍的人也都很高興,尤其是杜橫秋,感覺自己的孫女說話得體,做事有度,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懂事啊。

    慈海哈哈一笑,點頭道:「小姑娘有如此氣魄,難能可貴,難能可貴啊!那就請你先落子吧。」

    「四,十六。」李懷風對著袖珍話筒道。

    杜施施小心翼翼地數,當然,基本上沒數幾下,就找到了位置,趕快落子。

    在這段時間裡,濱崎靜對杜施施進行了多次圍棋知識講解,以保證杜施施能夠演的更像一點。比如開局,濱崎靜就告訴她,開局的頭幾步棋,要動眼睛去數,而且要快,不要用手指去點,不然會被懷疑。

    因為開局大多數落子的地方僅限於角的範圍,如果是棋到中盤,尤其是很關鍵的勝負手之類的關鍵一步,你慢慢數,對手會以為你在思考。但是第一步就指指點點地看著棋盤算計,會讓人感覺到奇怪的。

    杜施施快速放子,而慈海的開局定式也算乾淨利落,兩人開始你來我往地下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開始紛紛研究起這盤棋來了。

    杜施施因為佔著先手的優勢,再加上一路下來都很穩,不急不躁,所以即便慈海棋力深厚,竟然也顯得像是平穩進行。但是,幾個內行都看的出來,兩個人現在像是和平佈局,雖然沒有交鋒,但是他們的佈局,卻是針鋒相對的。

    也就是說,兩個人在佈局上的縱觀全局的能力和視角,是不相上下的。這讓陳守仁和杜橫秋極為驚訝。

    和濱崎靜的一戰,杜施施可以說吊打濱崎靜。濱崎靜在杜施施面前毫無招架之力,雖然那一次與濱崎靜心態不穩,發揮失常有很大關係,但即便如此,能夠如此控制好棋局的走向,最後又暗示成功,引導濱崎靜和自己打和,這樣的戰績,充分證明了杜施施的攻防、逆風戰、全局運算的能力都是超強的,但這一次大家看到的是杜施施的正常打法,也就是說,對付濱崎靜的那種方法,面對慈海根本拿不出手。杜施施要贏慈海,必須拿出看家本事。

    錯了,不是要贏慈海,而是杜施施要想少輸一點,就必須穩紮穩打,不能有絲毫的冒險心思和僥倖心理。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動,時間一點一點地流失,棋盤上的棋子也越來越多了。這種無聲的交鋒,正是圍棋最刺激的地方!

    表面上兩個人儒雅有風度,一切風輕雲淡,但在那棋盤裡,卻是另一番天地。終極的智力角逐簡直讓人難以分心。遇到高明的對手下出了高明的一步,就算對方是敵人,也會由衷地讚歎和欣賞。同時也會產生強烈的求勝心,努力鑽研,想辦法破解對方的智謀,用實力告訴他,你很強,但是我這裡,棋高一著!

    圍棋的對抗是無聲的,但卻是激動人心的。很多圍棋大家,在經過一場慘烈無比的廝殺之後,甚至會眼眶濕潤,那是因為,他們真的在圍棋中品嚐到了樂趣,見到了天地,參悟了人生。

    此時,杜施施和慈海的佈局,正是高手間智謀、膽識以及定力的較量。慈海沉穩有力,棋風穩健,杜施施也是當仁不讓,穩紮穩打。

    兩個人都知道,現在的風平浪靜,是為了不遠的戰爭做部署和準備。他們分別是兩個指揮千軍萬馬的一國之君,面對的是不能逃避的戰爭。他們的對手很強,但是,他們必須比對手更強。意志力、智慧要超過對手。

    於是,兩個人調兵遣將,兩個人運籌帷幄,兩個人未雨綢繆。

    這棋盤,就是戰場。

    但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今天佈局的時間……太長了!

    杜橫秋看了一眼陳守仁,嘴唇啟動,小聲道:「老陳啊,這種火藥味,可是夠讓人心驚肉跳的啊。」

    陳守仁也道:「沒錯啊,儘管知道施施很厲害,但是我還是很意外啊。你看,她似乎根本不感覺有壓力,面對慈海能夠做到如此風輕雲淡,這個小丫頭,可是塊寶啊。而且她的佈局紮紮實實,好幾塊地方都隱隱地佔著優勢呢。」

    杜橫秋讚歎地搖搖頭:「雖說是我的孫女,但是越是看她下棋,就感覺越是對她不瞭解了。」杜橫秋皺著眉、臉上肉都出了褶子,為難地道:「我怎麼也無法把這個下棋的施施,和小時候在我膝下和宮鋒一起打打鬧鬧的孫女聯繫在一起,我感覺,她下棋的時候,根本不是我孫女。」

    陳守仁苦笑著搖搖頭:「杜老啊,你太能胡思亂想了,那不是施施又是誰?您看看慈海大師,皺著的眉頭就一直沒松開過,看來他已經知道施施的棋力驚人了,現在不得不專心對付了。」

    慈海感覺很驚訝,內心的驚訝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簡直讓人感覺恐怖!

    圍棋是什麼?不是光有名家指點就可以的,還要有出人一頭的天賦,持之以恆的痴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經驗!

    歷代的圍棋大師,哪個不是經過無數次的對局經驗,不斷經歷各種風格、特點的對手的打擊和折磨,在失敗和漫長的對局中磨練出超出常人的圍棋技藝的?而且一個人的圍棋風格,也需要在眾多的對局中磨練才能出來。但是眼前這個小丫頭,才十幾歲啊,圍棋的思路就如此成熟,杜橫秋說他最近兩年才開始下棋!

    兩年!?

    兩年能讓我老慈海如此專心致志?!她到底和誰手談(註:圍棋專家認為,通過棋,能知人。簡單地說,雖然下棋的過程中兩個人都不說話,但是通過圍棋的對弈,兩個人能夠進行交流,相互瞭解對方,就像在一起聊天一樣,因此對弈也叫手談,用手來交談,增進瞭解。),練出了這麼一手風格怪異的棋路!?這麼老練的棋風,絕對不是區區兩年的新手能具備的!她是地球人嗎?

    慈海感覺,任憑自己如何想想,也難以相信,僅僅接觸圍棋兩年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棋力!每個人都無法超越他的年齡太多,十八歲的孩子,就算是再天才,再聰明,就算是給他全世界最聰明的頭腦,也不可能具備四十歲人的思維和特質!這是客觀規律!是真理!

    但是杜施施,這是個鬼胎啊!

    大家一起驚訝的恨不得咬斷舌頭嚥下去,杜施施可是輕鬆又無聊。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每一步棋的意義,也不知道慈海下的棋具有什麼樣的戰略意義。她只是機械地、麻木地,按照李懷風的指示去做而已,她不關心勝負,因為她沒有必須贏這個老和尚的理由。

    在她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陪老和尚下一盤棋,保證自己的秘密不穿幫而已。

    濱崎靜微微地笑著,每當慈海落子,濱崎靜就馬上在手機上點一下。坦白說,即便在旁觀,濱崎靜也是極為興奮,極為激動的!

    李懷風好帥啊!

    濱崎靜這輩子就沒愛上過別的東西,在遇到李懷風以前。

    她只愛圍棋,她只是痴迷於圍棋,圍棋是她的唯一,甚至也可以說是她的全部。小的時候,每當自己經歷了痛苦,每當自己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十分悲慘,每當自己對生活和未來感到絕望和恐懼,她都會默默地去擺棋盤。

    和小夥伴們慢慢地、禮貌地、優雅地下一盤棋。在那些智謀的對抗中,她能夠發現自己的優點,她能夠感覺自己還能主宰一些事情,最起碼這局棋的走向,自己能夠決定!自己都不知道這算是一種什麼心理,是一種寄託,還是一種逃避?

    無所謂了,之後的濱崎靜變成了真正的棋痴,反正每天除了家裡人安排的事情,她就是對局對局對局,找人瘋狂地對局。

    她鍾情於李懷風,也是因棋起緣。當她知道自己那盤命運之棋,是李懷風和自己完成的,她高興的簡直要飛了起來!她在那一瞬間對李懷風的崇拜簡直無以復加,那可是真的實打實的,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濱崎靜是知道慈海的棋力的,而且今天一見,確實!在自己所見過的人中,恐怕只有一兩個人能有資格和慈海爭個高低勝負!但是,就是這麼厲害的慈海,在圍棋的世界裡幾乎可以傲立頂端的人物,李懷風,卻在跟他旗鼓相當地戰鬥著!

    儘管知道李懷風很強,但是她沒想到,李懷風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濱崎靜捧著手機的手都有些抖了。

    此時的李懷風,一邊吃東西一邊握著手機,他吃的很開心,但是看著手機的表情,卻是十分嚴肅!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3節 搗蛋鬼

    慈海的棋藝,真的是很高明啊。

    李懷風由衷地讚歎著,因為太過專注於棋局,自己竟然有些食不知味了。吃下去的東西,完全沒有想像的那麼香噴可口,反而味如嚼蠟。因為自己的全部心思,已經都在圍棋上了。

    李懷風仔細地看著棋盤,心道:好一個慈海,想不到,當年在洞裡被鬼東西打碎金鐘罩的慈海,竟然在圍棋造詣上如此厲害!

    李懷風除了前陣子和濱崎靜的那局棋之外,幾乎只和師父下過棋。

    但是,師父的棋藝太過飄忽,太過悠然,自己幾乎是被他「虐待」著長大的。小的時候不服氣,每次輸了都要再來,但是越是長大,棋藝越是精湛,他就越是感覺到師父的深不見底,和難以揣度。

    師父就像是一口深潭,自己潛下去的時候,總想看到底,但是越是下潛就越是心裡沒底。到現在,他已經不想見到師父的極限了,他直想一直這麼潛下去,永無止境……。

    所以,在遇到濱崎靜以前,李懷風一次都沒贏過,根本不知道贏棋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和比自己棋力低的選手下棋是一種什麼感覺。自己也曾經問過師父,自己的圍棋下的怎麼樣?師父說,還不行,但是越來越好了,進步很快。自己又問,師父你的圍棋技藝,在你活著的時候,屬於什麼水平?但是師父只是笑而不語,一臉的高深莫測。

    之後,李懷風進入都市,開始了打工生涯,每年都有一段時間是去打工的,所以接觸了外面的圍棋世界。

    李懷風看過很多圍棋比賽,業餘級位、業餘段位、專業段位……李懷風統統看過。當李懷風看到了那些專業棋手的戰鬥的時候,他才趕到驚訝,那些選手有那麼多人支持,有那麼多粉絲,有那麼多高的待遇和享受那麼高規格的尊寵。但是,他們真的不是自己師父的一合之將!

    師父的圍棋技藝如果讓他們看到,恐怕會嚇死他們,這些專業棋手恐怕會手拉著手跪在師父腳下,跪求拜師!

    後來李懷風開始瘋狂地搜索古今中外的名局棋譜,發現了很多真正的高手,但是也又一次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師父幾乎是站在幾千年圍棋歷史頂點的棋手之一了!自己被這樣的棋手「虐待」了整整十年,真是無比幸事!

    如今,面對棋力非凡的慈海,李懷風感覺他是一個真正的棋手!一個真正的厲害角色!李懷風開始認真地對待,認真地和他下。

    圍棋的交手,又叫手談。

    之前已經解釋過了,圍棋就像是用語言交流一樣,對局中,兩個人都會對對方有一定程度的瞭解。此時,李懷風慢慢地瞭解了慈海,但是慈海卻是越下棋越是一頭霧水,越下棋越是一片茫然。

    李懷風感覺到,慈海心性豁達,最重要的是一個沉,一個穩。沉是沉得住氣,這是佛家思想的一種體現,說明慈海真的有佛性,你在他面前布下千軍萬馬,他也巋然不動。不驚不恐,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不退不進,彷彿看到你了,又彷彿沒看到你,彷彿在針對你,又彷彿只是自己自娛自樂;另一個是穩,穩是和尚的實力使然。慈海的穩,是建立在他的實力超群的基礎上,否則在李懷風這樣的對手面前,他根本沒有穩的資格,沒有穩的時間、沒有穩的可能性。

    但是,又沉又穩的慈海,心裡卻有一絲絲的……擔憂。他經常去看杜施施那張稚氣、平淡的臉,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與驚疑。杜施施的臉,看上去那麼天真無邪,毫無在棋局之中的狀態感。你在她面前露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她不在乎,臉上不在乎,手裡卻輕忽飄渺地和你針鋒相對;你在她面前咄咄逼人,她也不在乎,臉上一派天真,手下的棋卻是老謀深算;你在她的佈局中暗置伏筆,她更是不在乎,豈止是不在乎,看表情,簡直就是個呆頭鵝一般,毫無察覺的感覺,但是……那雙纖纖玉手,卻是那麼地警惕、那麼地準確、那麼地具有殺傷力!

    她看上去像個完全不懂棋的白痴,可是手下出來的棋,全部都是宗師級的高招!

    智慧!心胸!狀態!性情!風格!全局觀……都他媽的是一流中的一流!哦,阿彌陀佛,佛祖恕罪,慈海又犯了戒了。

    但是這個小姑娘,她的棋和她的人,實在是太分裂了,實在是太不匹配了,實在是太南轅北轍了,實在是太……阿彌陀佛,我差點又犯戒。

    棋局的佈局階段已經完成,交鋒不可避免了!

    所有人都盯著,第一次的交鋒,到底誰會勝出呢?

    圍棋,不懂的人,看上去就是四方的棋盤上,黑白的石塊。懂的人,看到的是殺機,看到的是勝負,看到的是智謀,看到的……是生死!

    顯然,此時周圍的人都是懂的人。

    陳守仁開始同意杜橫秋的說法了,因為自己也開始慢慢地發現,這個杜施施……很奇怪啊!

    他的棋風太老練了,老練的似乎和十分狡猾、十分老到、十分難纏的對手戰鬥了幾十年的白鬚老者一樣。這種穩健和睿智,不應該屬於杜施施這個年紀的孩子啊!太不協調了,太不協調了!

    但是如何解釋,杜施施看樣子,每下一步棋似乎都要想很久,雖然眸子清澈如水,但是那雙眼睛確實是盯著棋盤許久,才十分穩重,十分謹慎地落子的啊!

    他哪裡知道,杜施施是認真地數著呢,李懷風一直在耳麥裡告訴她,到了這個時候,容不得一點差錯,一定要放對位置。所以杜施施數的很仔細,幾乎都是數兩遍,如果是周圍棋子少,對位置不確定的,她還會數三遍。

    這個時候的杜施施已經不是以前的杜施施了,她已經脫胎換骨了!

    沒錯,以前的杜施施,可以說什麼都不懂的杜施施,現在的杜施施……多少懂了一點。

    以前的杜施施,是一個圍棋的門外漢,現在的杜施施,是一個……會裝樣子的門外漢。

    以前的杜施施,不知道什麼是讀秒,也不知道圍棋的執子方式,如今的杜施施,已經知道控制時間,也知道用兩根手指去裝模作樣地夾住棋子了。

    所以,杜施施此時的表演是毫無破綻的!

    陳守仁靠近杜橫秋:「這丫頭,簡直是天外來客,她的棋風,和她的人完全不相稱。」

    杜橫秋點點頭,也壓著嗓子道:「所以我說,她讓我感覺越來越陌生,簡直像是從未見過的人一樣,我一直想不懂,一個女孩子,棋風怎麼會這麼……老練呢?濱崎靜即便是天才,在實際的手談中,也難免會有一些孩子氣流露出來,可是這個杜施施……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陳守仁小聲道:「看看他們的第一次交鋒吧,左下角的佈局已經到了極限,他們誰也繃不住了,但是能拖到這個時候,施施很厲害啊。」

    陳欣欣根本看不懂,她想睡覺。她無法理解,一張小小的棋盤,上面黑白馬賽克,有什麼好看的?這些人都這麼專注,這麼痴迷。碰了碰旁邊的羅美薇:「唉,你看的懂嗎?」

    羅美薇鄭重地點點頭:「嗯,他們在下棋,而且似乎已經下了很長時間了。」

    陳欣欣額頭滑下黑線,心說你這回覆真是雷人,你確定是自己經過思考做出的回答嗎?

    無聊地看一眼,發現濱崎靜一直在看著棋局,手裡玩著手機,就悄悄地躥到濱崎靜跟前,偷偷躲在身後看:「喂,你真行啊,他們再上面下棋,你還要再手機裡下棋。」

    濱崎靜一驚,趕緊收起手機,但是這個時候,他不小心按錯了一個位置,結果替慈海在手機裡的棋盤上下了一枚莫名其妙的棋子。

    濱崎靜手指豎在嘴唇前:「噓!」

    旁邊杜橫秋、陳守仁以及杜然等人也一起埋怨地看向這裡,陳欣欣吐了吐舌頭,小聲對濱崎靜道:「你一心二用啊?」

    濱崎靜乾笑兩下,立刻恢復了冷靜:「不,我是在棋盤上擺他們兩個人的棋局而已,記錄下來,回去研究,他們都是很厲害的棋手,我對他們的棋譜很感興趣。」

    陳欣欣點點頭:「唉,你就厲害了,竟然看得懂這東西,我是看的昏昏欲睡啊,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濱崎靜看著陳欣欣,很認真地道:「他們才剛剛完成佈局,正要開始戰鬥呢!」

    「啊?現在才開始啊!?就不能一開始就速戰速決嗎?」陳欣欣說著外行話,臉也不紅。

    濱崎靜掩嘴一樂,偷偷給羅美薇使了個眼色,羅美薇趕緊走了過來,拉著陳欣欣道:「我們出去玩吧,這裡太無聊了,無聊的我都想睡覺了,反正我們也不會圍棋,看著也沒意思。」

    陳欣欣想了想:「我知道這裡有個公園,環境還不錯,咱們去那裡玩吧!」

    「好!」

    兩個女孩子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圍棋室,坦白說,她們倆走了,這些懂圍棋的都出了一口氣,大家都放鬆了不少。

    此時,李懷風在外面捧著手機,眉毛擰成了麻花!

    這特麼是慈海下的棋!?他是不是腦中風犯了?在這裡放個子你是幾個意思!?我特麼怎麼不會了呢!

    給讀者的話:

    嘿嘿!今日第三更啦!請各位朋友多多支持,憤怒感激不盡。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4節 手談

    李懷風在外面,左手抓著雞腿,右手端著手機,皺著眉保持著這個古怪的姿勢,一動不動。

    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慈海在一個……怎麼形容呢,十分古怪的地方下了一枚棋子。這個位置太奇怪了,和全盤幾乎都沒什麼聯繫,就像是……就像是一個根本不會圍棋的人下出來的。

    李懷風想了想,是慈海啊,是慈海,他沒有理由發揮失常的啊。就算發揮失常,頂多是九段的選手,下出了四、五段的水準,也不可能九段的選手直接變成腦中風選手啊!這裡面一定內有乾坤!

    可是……自己真的參悟不透,這裡的乾坤在哪裡呢?難道有什麼奧妙?師父說,很多高手都是不世出的,不喜歡出來爭奪頭銜,看來真的是這樣啊。這個慈海就尼瑪真的很奧妙啊,這步棋直接難住我了,我怎麼感覺自己還有點接不住了呢?

    李懷風急的抓耳撓腮,那邊杜施施已經有些著急了。李懷風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這啥意思呢?這是幾個意思呢?這是要搞哪樣呢?」

    杜施施恨不得馬上走出去,抓過李懷風抽上一頓。

    這猶豫的時候,裡面的情況可就發生變化了,杜施施的猶豫不定和踟躕不前,一改之前的臨危不懼的狀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杜施施出現狀態了,那種焦躁、不知所措,特別明顯。

    陳守仁點點頭:「孩子就是孩子,遇到難處,還是會不太沉穩地暴露情緒。但是……這步棋不是那麼艱難啊?難道這個孩子看出了什麼?」

    杜橫秋道:「一定是的,不過恕老夫眼拙,並未看出這步棋有何凶險啊,彷彿只是大師的一次投石問路啊。」

    後面的一些人也都因為杜施施的遲疑,而紛紛小聲討論起來。

    誰也想不到,兩個人佈局良久,第一次真正的交鋒就開始變的艱難和艱苦。杜施施所表現出來的凝重和遲疑,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到最後,就連慈海本人也疑惑了。我這步,難道誤打誤撞地弄出了什麼妙招!?不可能吧?我只是隨便下下而已啊,大家佈局這麼久,現在也是時候交手試試了啊!可是他卻在猶豫,一個能和我不相上下地對戰的對手,如此慎重和忐忑,而我卻一無所知,這要是讓對手知道了,恐怕我這張老臉都要羞死了!人家還以為我是故意想出的殺招呢,結果我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於是此時,慈海也抱著肩膀,一臉凝重地看著棋盤,他看的不是杜施施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自己這招到底哪裡可怕呢!?我真看不出來啥啊!

    現在可倒好,連慈海都凝重,這說明,這招真的是內有乾坤,於是幾乎滿屋子的人都在絞盡腦汁、都在交頭接耳、都在反覆推演、都在一頭霧水……。

    濱崎靜也不理解,但是仔細看了看棋盤,發現了自己下錯的棋子。

    暈,原來是我,不,都怪那個陳欣欣,一驚一乍地,真是討人厭!

    李懷風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他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為什麼?為什麼我看不出其中的奧妙?難道根本就沒有奧妙?老頭子為什麼開始胡亂下棋呢?瞧不起我?

    這個時候,他的棋盤上放,對手請求悔棋的信息亮了,提示可以點「是」和「否」。

    李懷風點了下「是」,濱崎靜重新在棋盤上落子,並在聊天信息框裡輸入:點錯了。

    李懷風差點沒摔過去。

    苦笑著搖搖頭,趕緊對著話筒道:「施施,別緊張,是個小障礙,已經恢復了。十五、六。重複,十五、六。」

    杜施施長舒一口氣,一雙白嫩的手開始摸向棋笥。她這一動作不要緊,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他們都還沒搞清楚慈海的目的是什麼呢,杜施施已經從迷惘和焦慮中殺出來了?這個年輕人這麼厲害嗎?我們相差的檔次這麼多嗎?一看她如釋重負的表情,長長出口氣的動作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辦法了啊!

    慈海也驚恐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殺招在哪裡,她已經知道如何破解了!?這表情、狀態,明顯是一下子就安心了,就有了強烈的安全敢和必勝的把握了啊!但是自己,還特麼什麼都沒搞清楚呢!

    杜施施的手伸向棋笥,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杜施施的手。杜然向上扶了扶眼睛,左右看了看,所有人都是身體繃直,微微前傾,聚精會神地看著,看著杜施施會把棋子放在哪裡。

    雖然是個長輩對晚輩、指導性的一次比賽,但是,父親的一些來訪的朋友,和府裡的一些資深棋迷,還是都來到這裡靜靜觀戰。因為他們都知道慈海的圍棋棋力驚人,也知道杜施施是一代圍棋天才,層展露出過人的才華,他們兩人的對局,注定是精彩的!

    杜施施的手慢慢地抓起棋子,慢慢地、慢慢地,放在一個位置。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位置,一個大家可能都會想到的位置,一個不需要考慮很久的位置。

    人群的騷動幾乎不可抑制,儘管都知道這樣不禮貌,但是都忍不住發出了聲音,有的人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杜橫秋沒有呵斥,沒有反感,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呢?一開始的凝重,現在也只不過是這麼平凡的一著,為什麼想那麼久呢?

    慈海也懵圈了,驚訝地看著杜施施,杜施施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這樣?」慈海問。

    「呃……恩。」杜施施小心地回答。

    但是,她的這個回答,讓慈海有些崩潰,這個小女孩,在故意戲弄自己嗎?剛才那如臨大敵的狀態是怎麼回事?是故意表演出來迷惑我的嗎?

    李懷風知道剛才烏龍了,聽到慈海疑惑的問句,立刻對著話筒道:「大小姐,就說你剛才看錯棋了,隨便指一個地方,就說還以為慈海大師走了那裡。」

    杜施施臉部表情抽了抽,手一指一個位置:「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看錯了您的棋,還以為您落子在了這裡。」

    所有人一起看過去,杜施施立刻李懷風說什麼她跟著學什麼:「我以為大師下在這裡,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慈海笑了,心說自己也真是的,和個小姑娘如此認真。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用那麼古怪又不討人喜歡的方式奚落對手呢?

    所有人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為這個小小的烏龍事件苦笑搖頭。濱崎靜嘆了口氣,心說這也算是有驚無險,順利矇混過關了。

    然而,此次烏龍事件的始作俑者陳欣欣同學,正和羅美薇一起泛舟小花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讓一屋子的人浪費了多少腦細胞。

    現在,慈海和杜施施的交鋒終於正式開始,雖然只是一次試探性的對抗,但是,鋒芒已經初露。

    與慈海預料的一樣,杜施施雖然在佈局的時候沉穩老練,但是在進攻的時候,還是充滿了進攻性和少年人的朝氣。

    相反,慈海進攻則穩健的多,不求快意恩仇,但是卻鈍刀子割肉,又疼又見血。

    李懷風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這個老頭子,出手不凡。他沉下心,努力地鑽研著棋局。

    兩個人的對峙愈發激烈,爭奪也顯得空前慘烈,李懷風的進攻收效甚微,慈海的進攻優勢卻在一點點地擴大。

    慈海此時長出一口氣,心想自己這輩子不知道遇上過多少高手,下過多少激烈的棋局,這局也算是特別了。雖然不是什麼正式的比賽,只是和晚輩的手談而已,但是,這個小丫頭真的讓人刮目相看啊,我要是不聚精會神一點,恐怕還會輸給她呢,到時候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擱嘍。

    想到這裡慈海不由得在心裡苦笑搖頭:「小友,介意聊幾句嗎?」

    杜施施一愣,抬起頭:「您是……叫我嗎?」

    所有人都聽到了,慈海沒有叫施施的名字,也沒有叫她姑娘、丫頭之類的暱稱,而是叫她「小友」。這是什麼概念?慈海大師這樣的人,叫一個年輕人小友,意義很明顯,是一種認可,一種實力上的認可,所以才給予如此尊重!

    一聲「小友」,兩個人就不再是那麼刻板的長輩和晚輩的關係了,而是真正的朋友,是忘年之交,是手談之交,是心靈之交,是技藝之交。這說明,此時的慈海已經十分重視杜施施,認可杜施施的棋藝,坦白說,慈海大師這麼久以來,從未叫過別人「小友」!

    不理會周圍人的驚訝,慈海微笑衝著杜施施點頭:「當然是嘍。」又安撫到:「不趕時間,不用自己讀時間了,我們是朋友切磋,又不是圍棋比賽,你可以無限時間,隨意思考。」

    此時的杜施施已經知道了圍棋的規則,知道這是慈海大師這是給自己吃寬心丸,為了和自己聊幾句,讓自己可以無限地思考,但是自己可不能真的下一步想一個鐘頭,那太失禮了。

    但是杜施施很忐忑啊!自己和一個光頭老和尚有神馬可聊的啊!?

    李懷風在外面自然也聽到了慈海的話,嘴角一翹:「老先生但說無妨。」

    給讀者的話:

    今天第四更!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厚愛,憤怒會繼續努力,爭取寫出優秀的故事!謝謝大家!~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5節 勝負手

    此時,李懷風也很凝重了。

    他生平第一次對勝負有了真正的渴望和憧憬。

    十年來,自己的對手一直是師父。但是,師父是個鬼魂,自己和師父下棋的方式是,自己下黑子,然後按照師父的吩咐下白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李懷風從未贏過,師父看不見、摸不到,就像是風中的味道、就像是光影中的記憶……。

    更重要的是,師父的棋力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每當自己感覺已經大踏步地進步了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師父已經又站在一個令自己遙遙不可及的地方,微笑著看著自己。漸漸地,李懷風才知道,師父是故意在引導自己,是在通過對局的方式,口傳心授,讓自己領悟圍棋的道!

    道!難以言喻,只能心授。

    如今,面對慈海,李懷風在慢慢地摸索,和濱崎靜不同,慈海的棋風更具大家風範,穩重、冷靜,佈局堅如磐石,少有瑕疵。

    但是,不得不說,他比起師父來,可是差遠了!李懷風這輩子一次都沒贏過,這一次,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贏棋的希望!

    此時慈海的聲音打破了李懷風的思考。

    「是不是和我這個老和尚聊天,有些乏味,所以小友不願開口啊。」

    李懷風抬起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那是面對合適的對手,必勝的微笑,滿意的微笑,衝門鬥志,志在必得的微笑:「施施,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大師誤會了,晚輩醉心於此局,有些恍惚而已。』」

    慈海聽到杜施施的回答,微微一笑,他相信,自己可以給杜施施這樣的壓力了,杜施施說這樣的話,應該是實話。

    「小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棋力,著實令老夫欽佩啊。」

    杜施施道:「大師言重了,我還是個學生,今天是特地跟大師學習的。」

    慈海哈哈一笑:「在小友面前,慈海可不敢妄自託大。不過我很好奇,據說小友只學棋兩年上下,是真的嗎?」

    杜施施猶豫了一下:「大師請見諒,我不能回答您這個問題,這乃是家師之命。」

    慈海點點頭,似乎早有預感一樣:「那麼,我想要知道尊師的名諱,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杜施施點點頭:「家師有過嚴命,嚴格保守關於他的一切秘密,所以……。」

    慈海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慈海不能強求。」慈海慢慢地放下一枚子:「可惜我慈海緣淺福薄,不能與高人見面啊。」

    杜施施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目前,局勢已經慢慢地轉向慈海一邊了,李懷風感覺到,慈海還是很有實力的,而且這種實力越是隨著棋局的進展,就表現的越是明顯。

    李懷風明白了,這就是師傅說的那種,越往後越有力量的棋手的類型。這類棋手在一般人的眼裡是慢熱型,因為他們有十分優越的大局觀,能夠從開局就掌握好局勢的走向,而並不急於爭勝負,所以,棋局越是向後發展,他們的優勢就會越發地明顯。

    李懷風笑了,慈海大師,你是很厲害,但是……我也很強!

    李懷風面對困境,突然沉默了起來。

    慈海動手了。

    事實上,棋局的佈局階段已經很長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動手的地步了。李懷風和慈海的交鋒讓大家看的十分過癮,幾乎每個看客都是嘖嘖稱嘆。慈海是難得一見的圍棋大師,而杜施施是不滿了神秘與傳奇色彩的圍棋少女,他們兩個人的對局,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看。

    棋局的走向越來越偏向慈海了。

    「慈海大師還是功夫深啊。」陳守仁讚歎地道:「施施開局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和大師勢均力敵,但是隨著棋局的發展和拖延,大師的優勢越來越明顯,施施招架起來,可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啊。」

    杜橫秋微微一笑:「是啊,孩子畢竟是孩子,施施這一次可以說是遇到了真正的對手啊。」

    慈海心裡想的可是和所有人都不同。這個杜施施,她的狀態太奇怪了。

    慈海擅長觀人,這個杜施施,表情快速、目光茫然,缺少棋手的深沉和睿智,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但是,她手下的棋卻截然相反,她手下的棋有著明確的思路,和清晰的自我認識。僅看她的人,很難相信這個經常露出失態表情的女孩子,是個棋手,不客氣地說,她面對棋局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呆頭鵝。但是,她手下的棋卻是充滿了男子的陽剛氣魄,充滿了圓滑和進取精神,彷彿十分好鬥,但是又在一種儒雅、安靜的掩飾之下……。

    這是最讓慈海感覺到……難以名狀的一次對局,如果讓慈海自己總結的話,這一盤棋,無疑肯定是他這輩子下過的值得記憶的棋局之一。

    對手太奇怪了,太分裂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讓杜施施和眼下的那盤棋合二為一。通過手談,他以為自己對對手已經瞭解了,但是和杜施施聊兩句,看看她的表情神態,就會有一種錯亂感。

    慈海有些無處著力的無力感。

    此時的李懷風對事物已經不感興趣了,對棋局的認真和投入,讓他十分忘我。

    此時的李懷風在外面的一處迴廊裡走來走去,他面臨著十分嚴峻的挑戰!

    他端著手機,整個人都在思考、在醞釀、在推敲、在鑽研。他知道閉上了眼睛,巨大的棋盤浮現在腦海之中,縱橫各十九條線構成了一個宇宙、一個世界、一個雙極,一個戰場。黑白兩色棋子綜合交錯,殺機隱伏,李懷風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其中,像是一個在迷宮裡的將軍,苦苦尋找著出路。

    李懷風的額角開始滲出汗珠,他的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頻繁地敲擊著自己的大腿,他的嘴唇微微地蠕動,似乎在說著什麼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事情。他的另一隻手擎著,似乎舉著一枚棋子一般,遲遲不肯落下……。

    太久了,李懷風思考的太久了。

    杜施施不能做別的,她只能裝模作樣地看著棋盤,看的自己眼睛都花了。(濱崎靜告訴他的,在李懷風思考的時間裡,她不能左顧右盼地無所事事,要看棋盤,假裝思考,或是數格子玩。要給人造成一種她在苦思冥想的假象,不讓她東瞧瞧、西看看,然後就下出了很厲害的棋,很容易引起懷疑。)

    慈海也只好看著杜施施,一言不發,他真的很想知道,這種局面,杜施施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所有的看客也都意識到了,這一步棋將會很重要,十分重要,非常重要。這一步棋,將是為未來棋局發展定下調子的一步棋,將會是深刻影響這場戰鬥的勝負的一步棋。

    李懷風不知道此事有多少人在關注這步棋,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對手和師父一樣,自己看不見他,但是他就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杜施施已經快要裝不下去了,心裡暗暗咒罵李懷風,笨蛋,一步棋想那麼久幹嘛?隨隨便便下一下就好了嘛!一個老頭子,又不是非要贏他不可,幹嘛這麼認真啊!要不是怕暴露我根本不會下棋的事情,我就自己隨便落一個子算了!

    在走廊裡來回踱步的李懷風突然停下腳步,他的眼睛啪地睜開,興奮地道:「大小姐,十四、十三!重複,十四,十三!」

    杜施施長長出了口氣,心說你終於出動靜了,我還以為你在那邊睡著了呢!她的手慢慢伸向棋笥(也是濱崎靜告訴她的,無論什麼時候,動作一定要慢,沒有任何一個優秀的棋手,是毛愣三光的野猴子。只有慢下來,才能告訴對手,自己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間被撕扯過去。

    太久了,杜施施思考的太久了,此時,所有人都想知道,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這個神秘又傳奇的少女,會用什麼樣的招式來力挽狂瀾呢?

    人們幾乎是本能地都坐直了身體,脖子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就連慈海,也皺起了眉頭,死死盯著杜施施。

    來吧,小友,讓我看看,這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杜施施捏起晶瑩的黑色棋子,優雅地用兩隻手指的指尖夾住,手指伸長。另一隻手扶住袖子,手慢慢地伸出去。

    一、二、三、四……,杜施施慢慢地數著。

    不能錯啊,李懷風想了那麼久才想到的招數,一定很厲害吧?這個傢伙一定是很想贏的吧?男孩子就是麻煩,即使是看不到自己的對手,還是那麼認真。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贏,那我就儘量幫你吧。一定不能數錯啊。

    啪。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哦不對,是輕輕地,杜施施放下了那枚棋子,在正確的位置上。

    嗡!

    杜施施驚訝地回頭,發現整間屋子裡的看客,幾乎是瞬間爆發出了一陣嗡鳴。人們紛紛不顧禮節地討論起來,而且,杜施施還看到,自己的爺爺也驚訝地看著自己。

    杜施施完全不知道剛才那步棋是什麼意思,此時面對大家的驚異,她倒是顯得十分地不知所措了。再看對面的光頭老和尚,竟然也驚訝地看著自己。

    李懷風,你到底幹了什麼?杜施施嘴角抽了抽,心裡一陣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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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6節 程咬金再度出手

    「勝……勝負手!?」陳守仁驚異地道:「這麼早!?」

    杜橫秋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這個丫頭,下起棋來,怎麼像是個小夥子,這麼衝!」

    杜然道:「施施為何如此急於展開決鬥!?」

    杜橫秋道:「可能是不滿慈海大師一直掌握主動,想要依靠這種非常手段重新佔據主動,通過戰爭來擺脫對手的牽制吧,但是這樣做,也太冒險了吧,辛辛苦苦醞釀那麼久,一直走穩紮穩打的路子,現在突然就變成拚命三郎了,一幅挽胳膊擼袖子,要拚命的架勢啊。」

    「不對。」陳守仁凝重地搖搖頭道:「施施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耐心耗盡,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麼做的。」

    大家都看向陳守仁。

    「沒有把握的和敵人拚命,自斷後路,是愚蠢,是莽撞,是無謀,是魯莽。」陳守仁認真地說:「但是……如果是有目的地冒險,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一旦成功,往往會收到奇效!」

    杜然似乎看看不清棋局的玄機,茫然地道:「不是……對拼嗎?」

    「是對拼。」此時杜橫秋似乎也醒悟了,眯起眼睛看著棋局:「施施的勝負手是一次賭博,但她絕對是個聰明的賭徒,而且是在自己堅信可以控制未來局勢的情況下押上一切的。就像是破釜沉舟的項羽一樣,在別人眼裡,他是自掘墳墓,而在他看來,卻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出奇制勝之略!」

    「破……破釜沉舟!?」有人驚訝地看著棋局:「真的……合適嗎?」

    「當然,施施如果不是被慈海逼急了,也是不會這麼早就投入勝負手的。」陳守仁道:「就像當年的霸王項羽一樣。當年項羽面對的局勢是,自己剛剛獲得隊伍的最高指揮權,而且自己只有兩萬人的隊伍,敵人卻有幾十萬大軍,是自己的十幾倍!在這種情況下,項羽沒有退縮,沒有恐懼,沒有迷惘,眾人皆醉他獨醒,他一個人看到了戰鬥的結局。」

    「沒錯!」杜橫秋也激動了:「他也在那個時候投入了勝負手!燒燬船隻,告訴所有士兵,不勝利不回家;鑿穿食具,只帶三天的乾糧,告訴所有士兵,不勝利就身死!他創造了奇蹟,書寫了歷史。現在,杜施施在做同樣的事情,他要以微弱的兵力,挑戰慈海大師穩紮穩打布下的鋼鐵防線。」

    下面的其他人也和杜橫秋他們一樣,都紛紛地討論著棋局,悄悄表達著對棋局的看法。大家的看法各有千秋,預測也五花八門。

    濱崎靜回頭一看,嚇了一跳,本來開局的時候整間屋子也只有十幾個人在觀看,現在看過去,足有幾十人。杜府很多的賓客,都是圍棋愛好者,聽說杜老先生的貴賓在棋室裡對弈,都聞風來觀看。

    大門之外的一處幽靜地方,李懷風對著話筒道:「施施,我們剛才投了勝負手。」

    杜施施差點脫口就問,什麼是勝負手,幸虧忍住了。

    李懷風繼續道:「所以他們可能會很驚訝,你要冷靜,他們怎麼看你,你都不要在乎。」

    濱崎靜的嘴角翹了起來,她和李懷風對局過,此時似乎能夠知道李懷風的想法一樣,李懷風的兵出奇招,讓她十分欣賞。

    棋室之內。

    慈海乾笑兩聲:「小友是不是太著急了?」

    杜施施微微一笑:「晚輩被大師逼的不得不兵行險招而已,望大師見諒。」

    「哈哈,棋無定式,下怪棋而已,不必道歉,相反,老夫最欣賞的就是思維開闊,棋路不刻板、不單一的年輕人。不過……。」慈海果斷摸起一枚棋子:「老夫還不想輸給年輕人啊。」

    慈海也落下一子,幾乎沒用太多的思考時間。

    杜施施發現,慈海落子的瞬間,周圍人又是一起「嘩」地發出驚嘆!

    就是這種感覺最讓人鬱悶了,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像個木偶一樣在這裡傻傻搞不清楚。這些會下棋的傢伙就一驚一乍地,不就是放下個棋子嘛,值得這麼大呼小叫,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樣嗎?

    杜施施嘴角抽了抽,無聊地看向慈海,發現慈海也正看著自己。

    慈海感覺,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太沒頭沒腦了,自己下出這一步,她應該有點反應啊!怎麼感覺一點都不在乎呢?

    杜施施擠出笑容,一臉的尷尬,心說這太難了,自己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情況,當然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可惜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是演技派。

    此時,濱崎靜趕快把慈海的這步棋下在了手機上的棋盤上,李懷風看到慈海這步棋,開始深呼吸了。

    慈海,竟然避開了自己的進攻!

    什麼意思?自己這種姿態進取,他卻不管不顧,這整整一個角,他都不想要了嗎?李懷風仔細看著棋盤,沒有理由啊!圍棋的諺語是「金角銀邊草肚皮」,意思是,在圍棋的世界裡,四個角的位置,是重中之重,要點中的要點,關鍵中的關鍵,能夠控制和佔據角,對局面的影響堪稱決定性的,所以幾乎所有人開局都是直接佔據角的有利位置!用「金」來比喻棋盤上的「角」,大有自古兵家重荊州的意思。

    而「銀邊」則說明了,在角的重要性之後,四條邊緣地帶也是很重要的戰略位置,它們是僅次於角的戰略爭奪地。角因為有險可守,而邊同樣也可以以邊緣為基礎,甚至和角產生某種聯繫。

    「草肚皮」就顧名思義了,人家又是金、又是銀的,到你這裡,你是草。草是啥?草是最不值錢的玩意,為什麼肚皮被稱之為草呢?

    因為無險可守,四周通達,基本上,中央腹地的爭奪,都是由角和邊發展過來的。如果直接在中央腹地落子,第一是外行,第二可能是故意起高調,因為四周哪哪都不挨著,很容易被包圍。

    此時,李懷風在角的位置發起了十分明確的衝鋒和爭奪信息,慈海竟然不聞不問。要知道,自己投的可是人人都看得出的勝負手啊,他慢待一招,下一步這裡可就不是這個形勢了啊!這個角搞不好就要拱手相讓了啊!

    但是,慈海依舊是毫不猶豫地就捨棄了這裡!為什麼!?

    李懷風猶豫了,這個老頭子,不走尋常路啊!這一個角就這麼不要了?再看看他下的那步棋,李懷風的呼吸急促了。

    慈海啊慈海,倒是我小瞧了你啊。李懷風癟癟嘴,他發現,慈海竟然有更大的圖謀,他的最後一步落子,竟然是在另外的幾塊戰場上做文章,力圖控制另外一片更大的區域。

    「老頭,跟我玩圍魏救趙呢?」李懷風又開始陷入了思考。

    又過了很長的時間,李懷風突然一打響指:「更好,就讓我來試試,這一次是否能夠逼你正面和我對決!我就給你來個釜底抽薪!施施你……。」

    就在李懷風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走來走去的時候,就在李懷風冥思苦想、時而閉眼、時而斜視天空四十五度,做深刻思考狀的時候,就在李懷風完全沉浸在圍棋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全情投入的時候!他的噩夢正悄悄來臨,陳欣欣,掩著嘴偷笑著,慢慢地接近李懷風。

    這個傻小子,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在那裡想什麼,我去嚇他一跳!

    陳欣欣躡手躡腳地走到李懷風的身後,李懷風由於太過專注於棋局,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就在李懷風即將對杜施施說出最新的代碼的時候,陳欣欣嗷地狂叫一聲跳了出來。

    陳欣欣突然出現在李懷風的背後,釀成了一個悲劇。

    李懷風是什麼人?古武者,古武者是什麼人?基本可以說已經不是人了。

    李懷風的速度、力量、感知都是超一流的,是可以和美國大片裡的超級英雄相媲美的,儘管他因為對圍棋太過專注而一時失察,讓陳欣欣摸到了自己跟前也絲毫沒有發現,但是,一旦發現了,其反應是迅速而果斷的!

    於是,陳欣欣的臉上被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一聲慘叫倒飛出去。

    李懷風聽到聲音是個女的,當時就叫了聲:「oh!no!」

    更重要的是,陳欣欣的一聲怪叫實在太突兀了,棋室之內是多麼地安靜啊,她們在思考的時候,簡直地上掉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這個幾乎都不是誇張了,而是現實情況。

    但是,前一刻自己還認真地聆聽著李懷風的指示,她的手已經伸向了棋笥,準備摸子了,眼睛已經盯著棋盤準備輸位置了,就在這個時候,耳機裡突然傳出女鬼一樣的嚎叫!

    杜施施只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差點沒飛出身體,當時就「啊」地一聲大喝,整個人倒摔過去,本能地一把拉翻了棋笥,棋笥裡的棋子嘩啦一聲漫天飛揚……。

    所有人都是一驚,人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除了杜施施的奇怪行為,其它什麼也沒發生,也就是說,杜施施這種舉動,在他們看來,根本沒有一個誘因啊!

    杜施施知道自己失態了,一邊在心裡咒罵著李懷風,一邊趕緊站起來,四圈鞠躬道歉,鞠躬到慈海這邊的時候,弓著腰的她看了一眼棋盤,整個人呆住了。

    棋局已亂。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237節 兩頭都不消停

    書分兩頭,咱們各表一方。

    不說棋室內的緊張空氣,單說外面的李懷風,此時已經抓狂。

    在陳欣欣尖叫衝過來的一剎那,李懷風充分發揮了一個專業古武繼承者的專業素養,展示了一個古武繼承者紮實的業務能力和出色的臨機反應能力。

    那一腳無論是力道、角度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然而,當李懷風轉過身的瞬間,發現了是陳欣欣,立刻散去七八成力度,但是攻勢已經不可挽回,李懷風親眼看著陳欣欣她……

    斜身飛出三、四米高,自轉七百二十度,後空翻旋轉一百八十度,臉部穩穩著地,比體操運動員的中等難度動作難度係數高出百分之二十四點五(別問我怎麼算出來的,秘密)。而且在空中的慘叫聲已經達到了意大利花腔女高音的專業水準(別問我是怎麼辨別出來的,也是秘密)。

    看著她飛身出去的那一刻,李懷風的心是崩潰的。完了完了完了,這是李懷風的第一想法。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突然蹦出來的會是個女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陳欣欣。現在陳欣欣飛出這個高度,李懷風根本不敢想像,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李懷風火急火燎地衝過去嘴裡叨咕著:「我滴個媽媽啊!這是搞啥呢!這丫頭不玩死我是絕對不罷手的節奏在啊!」

    一把抱起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陳欣欣,看著她那腫的如同豬頭一樣的臉,李懷風驚慌失措,不斷搖晃陳欣欣:「陳欣欣!陳欣欣!你怎麼了?你怎麼樣了?」

    陳欣欣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李懷風:「很明顯,我被人踹了一腳,而且踹的還挺狠。」

    「你你你,你疼不疼啊?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叫醫生?」李懷風關切地問。

    陳欣欣驚訝地看著李懷風:「我剛才飛起來多高?」

    「三、三四米吧。」李懷風答。

    「多遠?」

    「十、十來米吧。」李懷風擦擦鼻子,略感尷尬。

    陳欣欣看著李懷風虛弱且認真地說:「哦,我只不過是被你揍飛了三、四米高,飛出了十幾米,然後臉部著地而已。我不疼也不需要叫醫生,只要給我喝點酒我一會就自己痊癒了。」

    李懷風驚訝地道:「真的假的!?」

    陳欣欣努力地大聲說:「假的!我都疼死啦!」

    李懷風痛苦地說:「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幹嘛這麼調皮啊!你知不知道突然接近我這樣的人是很危險的?而且你還殺豬一樣地鬼叫,人家正全神貫注思考問題呢,被你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陳欣欣驚訝地看著李懷風:「怪我嘍?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給你道歉是嗎?」

    李懷風搖搖頭:「都什麼時候了,要道歉也得先治好你的病。你運氣不錯,我收勢及時,臨時抽出了大部分力氣,不然你哪還有力氣在這裡吐槽,我一腳就能直接給你送走嘍。」

    陳欣欣驚訝地看著李懷風:「你的意思是,我不但要向你道歉,還要感激你手下留情?最後還得暗自慶幸,我今天真是走運,竟然只是被李懷風踹的飛出三四米高、十幾米遠,臉部著地而已。是這樣嗎?」

    李懷風嘴角抽了抽:「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了。」

    「我呸!」陳欣欣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李懷風臉上,突然就開始哭了起來:「嗚嗚嗚……人家一個女孩子,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嚇你一下,你竟然下這麼狠的手,哦,不對,是下這麼狠的腳……嗚嗚嗚嗚……差點踢死人家。之後還欺負人,又讓人家道歉,又說人家走運。你要幹嘛?」

    看著李懷風掏出的一團灰紫色的泥巴,陳欣欣警惕性驟然提高。

    「這是我的密不外傳的極品療傷藥金瘡藥!」李懷風道:「是師父的獨門配方,加上我多年練就的提煉手法,有著極強的功效,抹上去,保管你立刻消腫止痛,恢復容貌。我長這麼大,打了那麼多架,受了那麼多傷,連塊疤痕都沒有,全是依賴它的功勞!來來來,你別亂動我給你敷上。」

    陳欣欣哭咧咧「我才不會相信你呢,什麼狗屁藥,金創藥我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李懷風愣了一下:「我說的是真的,這個不是普通的金瘡藥,而是……新金瘡藥,新金瘡藥,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一份頂過去五份,加量不加價,無毒副作用。貼完之後,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一腳踢人上五樓也不費勁兒了,新金瘡藥,咱老百姓的好藥!」

    陳欣欣要瘋了:「你胡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很明顯是你從看過的廣告裡胡亂學來的吧?還有新金瘡藥也是你臨時亂取的名字吧!?」

    李懷風舔了舔嘴唇,心虛地表示默認,又道:「但是它的療效,絕對會讓你驚喜的,你也不希望自己就這麼被毀容了吧?」

    與此同時,棋室之內,鴉雀無聲。

    人們都傻眼了,杜施施坐在地上,環視四周,那些看客的下巴幾乎都要砸在腳面上了!整個棋室處於靜止狀態!

    杜施施趕緊爬起來,四圈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對!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對!我不是有意的……。」

    這裡的人都是棋手,棋手都是有素質、有文化、有禮貌、有修養的人,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下棋下一半兒,突然大叫一聲掀翻棋盤的人。而且杜施施的那種反應,沒有任何的預兆啊,什麼都沒發生,憑空地就突然發狂了,然後挨個道歉,這算啥呀?

    但是人們又不知道如何處理,甚至不知道該是什麼態度。杜橫秋也愣住了,陳守仁也愣住,大家完全沒反應過來。

    杜施施轉圈道歉,最後給慈海鞠躬的時候,彎下腰,突然看到棋盤被自己毀的亂七八糟,心裡一陣委屈。死陳欣欣,你真是……討厭死啦!

    上次就弄的我差點穿幫,這次又弄的我差點……不,這次搞不好會真的穿幫的吧?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這個冤家什麼!

    杜施施趕緊站起來,不斷給慈海鞠躬:「大師恕罪,大師恕罪!」

    慈海很淡定。他默默地伸出一隻手,插進自己的懷裡,摸摸索索半天,掏出一枚棋子,默默地放在桌面上。

    「施施小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杜施施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剛才一下子看錯了,還以為自己腳底下有老鼠,我……我最怕老鼠了……所以……所以就……。」

    靠!

    老鼠!

    眾人心裡天雷滾滾,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慈海苦笑搖頭:「唉,女孩子怕老鼠倒是天經地義的,呵呵,我只是沒想到,這麼精彩的一句棋,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結束……連個勝負都沒有。」

    此時杜橫秋和陳守仁已經走到了棋桌跟前,不滿地道:「施施,你搞什麼?女孩子要穩重,要禮貌啊,你這樣太失態了吧?」

    杜施施委屈地不行,但是她又不能申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是陳欣欣害自己破壞對局的吧?而且,聽話筒的對話,杜施施也知道了,陳欣欣的下場似乎不咋地啊,被李懷風踹的飛出好幾米高,沒摔死已經是大幸了吧?

    這個陳守仁還在這裡搖頭晃腦地品味棋局,他的孫女能不能挺過這道檻都是問題吧?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杜橫秋似乎十分憤怒:「都是我從小嬌慣於你,寵的你刁蠻跋扈,慈海大師好心指點你,你竟然如此失禮!」

    慈海擺擺手,苦笑著勸道:「杜莊主,息怒吧。施施小友必定不是有心,能下出那種棋局的人,不可能故意破壞棋盤的,而且女孩子嘛,怕老鼠也是可以原諒的。」

    陳守仁也趕緊笑呵呵地站出來勸杜橫秋:「是啊是啊,慈海大師雅量,必然不會生一個女娃娃的氣的。而且這施施天資聰慧,棋藝超凡,我們都很喜歡,怎麼會怪罪她呢?你呀,就是個火爆脾氣,這女孩子,要寵著養的嘛,你看我的孫女,從小到大,淨給我闖禍,我還不是處處寵著她?」

    杜橫秋餘怒未消:「可是這也太過分了,下棋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慌張!」

    陳守仁道:「哎呀,好啦好啦好啦,別說了,人家是小姑娘,長大一些就好了。你看我的孫女,小的時候,比施施還能闖禍,我也是一味地寵她,長大了,自己就知道羞了,現在走到哪裡都像個大家閨秀了不是?現在她在第一醫院上班呢,他們科主任還誇過她呢,要我說你……」

    這邊陳守仁為了化解矛盾,和慈海一起勸著杜橫秋,杜橫秋氣的胸口不斷起伏。

    就在這個時候,棋室的門一下子打開了,一個女孩子滿臉膏藥,渾身都是泥巴,哭的奇醜無比地走了進來。

    陳守仁根本沒當回事,還拍著杜施施的肩膀:「施施啊,別在意,人難免有失態的時候,這……」

    「爺爺……。」陳欣欣哭咧咧地走了過來。

    陳守仁聽著是自己孫女的聲音,但是怎麼哭了呢?回頭一看,一個狼狽不堪的女孩子像殭屍一樣衝自己走來。

    陳守仁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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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3
第238節 金頂創傷膏

    陳守仁看著陳欣欣。

    陳欣欣臉部腫起老高,鼻孔裡還有血痂,眼睛已經哭腫,淚水活著金瘡藥滿臉都是……。

    陳守仁一下子暈了過去。

    眾人也顧不得管杜施施的事情,只是很詫異,這個女孩子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呢?

    眾人扶著陳守仁大呼小叫,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涼風,陳欣欣也急的夠嗆。

    許久,陳守仁才緩上來一口氣:「欣欣吶!我的孫女哦,誰這麼狠心啊,下這麼重的手啊!」

    慈海拉過陳欣欣,手搭上她的手腕,之後又嚴肅地扳過來陳欣欣,正面檢查傷口:「是個高手做的!」

    眾人一驚。

    慈海繼續嚴肅地分析:「對方是個高手,而且只出了一招,沒有想要人命的意思,一點內力都沒用,只是用肢體力量。奇怪,為什麼對一個女孩子下手呢?又為什麼偏偏踹臉呢?」

    陳守仁氣的不行:「欣欣,你告訴爺爺,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我一定替你報仇!」

    陳欣欣此時哭的更委屈了:「李懷風!」

    李懷風正和杜施施在後面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聽到這裡的情況趕緊回過頭:「大家別誤會,這是個誤會!」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打她的,真的是個誤會!」

    杜橫秋大怒,暴喝道:「什麼誤會能讓你打一個女孩子!?」

    慈海一伸手,止住了杜橫秋:「莊主息怒,先聽聽李懷風怎麼說。」

    李懷風被杜橫秋的大嗓門震的差點腦震盪,搖搖頭:「我……在外面自己溜躂無聊,就用手機看小說,我看的太投入,結果欣欣可能是尋思跟我鬧玩,就突然蹦出來嚇唬我!結果我不知道是她啊,當時一腦抽被嚇毛愣了,回頭就是一腳,結果就……誤傷了。」

    「是這樣嗎欣欣?」陳守仁問。

    陳欣欣點點頭:「嗯。」

    大家明白了,這其實也怨不得李懷風,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你背後突然嗷嘮一嗓子,人家是本能地一腳踹過來。

    慈海和杜橫秋對視一眼,他們兩個都知道李懷風是古武繼承者,作為一個古武繼承者,沒一腳踹死陳欣欣,已經算不錯了。

    陳守仁感覺真是鬱悶,這下子,倒還怪不得別人了,只能怪自己的孫女調皮,我還在這巴巴給人上課呢,你們說我咋攤上這麼個事兒?

    陳守仁道:「各位,我得先回去了,立刻給欣欣療傷。」

    李懷風道:「不用了,我給她敷新金瘡藥了,最多六個鐘頭,保證消腫止痛,完好如初。」

    眾人十分疑惑,但是看李懷風的表情,似乎不是吹牛。

    陳守仁看著李懷風:「小夥子,這件事情是個誤會,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老頭子平日裡太嬌慣自己的孫女,讓她這麼調皮闖禍。但是,金瘡藥我家有上百種,沒有一種能具備你說的這麼好的功效,你是不是過於自誇了啊?」

    李懷風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地道:「自誇倒是絕對沒有的,我建議,你讓杜莊主找個客房,然後讓大小姐去睡幾個鐘頭。我當時收回去不少力氣,她骨頭沒傷到,只是皮外傷,我的金瘡藥,要是超過六個小時治不好她,我就去吃屎好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李懷風倒是真的不像是說謊啊。

    此時人們發現,陳守仁的表情變了,他從陳欣欣的臉色捏下一點點藥膏,兩根手指搓著,放在鼻子跟前聞了聞。

    「這個味道……色澤……粘稠度……。」陳守仁站了起來道:「這種藥膏,是你自己弄的,還是從別人那裡買來的?」

    「呃……。」

    與此同時,在一個燈光陰暗的房間裡,沒有現代化燈光,只有幾個架子支著的火盆,燃燒著滾滾烈火。

    「麥總,請問,賭場的生意,怎麼樣了?」一個嚴肅且神秘的聲音問。

    麥小龍有些緊張地嚥了口唾沫。該死的,每次自己來到這個鬼地方都會很緊張,這裡的人簡直特麼的有毛病,好好的大樓房,裡面弄的烏煙瘴氣,跟武俠小說裡大反派的老本營一樣,陰暗、神秘,神神叨叨地顯得恐怖。

    尤其是躲在黑暗裡的那個傢伙,自己從來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是,自己卻必須跟他合作。所謂的合作,自己感覺自己簡直像條哈巴狗,面對他大氣都不敢喘。

    「嘿嘿嘿……。」麥小龍笑著道:「幫主先生,本來我都是計畫好了的,杜浩的恆隆國際最夠局勢,而且他在清水市的人緣極好,白道的,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各個行業的領頭人,他都交的不錯;黑道的各路大哥,也都賣他的面子。所以,如果我們要開賭場,要讓那些有錢人給我們送錢話,一定要在恆隆國際,而且一定要然杜浩當總經理。這樣大家衝著他,絕對會放心地把錢交出來!」

    「那你為什麼不趕快運作。」那個威嚴的聲音不像是商量,簡直就是上級對下屬的呵斥。

    「這不是……我聊了好幾次,這個杜浩是個死心眼!」麥小龍道:「他非要搞什麼兒童基金,要救助那些先天就有病的小孩子。您是知道的,先天就有病的小孩子,那有什麼投資意義嘛,明顯是往海裡扔錢一樣嘛!我打算抓走他的女兒,要挾他。」

    「麥總。」那個威嚴的聲音道:「我不要聽這麼多鋪墊,這麼多故事,我不喜歡你油腔滑調地向我做一些沒有用處的心理暗示。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搞不定,需要我的幫助。」

    麥小龍嘴角抽了抽,小聲地道:「我搞不定,那個杜浩軟硬不吃,只在乎一個女兒。而他的女兒身邊,有個武術專家保護,我上次帶好幾個高手去找茬,都被打趴了。」然後低著頭道:「我輕易是不敢再去了。」

    「呵呵。哈哈。呵呵呵哈哈哈……。」那個聲音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吧,我派兩個內門弟子跟你去,讓他們聽你的指揮。希望你能把握好機會。」

    麥小龍一聽,啪地一拍手:「太好了!有了巨鱷幫的內門弟子,那小子就是個屁啊!幫助您放心,這事兒交給我吧,我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情,我保證讓那小姑娘服服帖帖!」

    「嗯?」黑衣人不悅。

    「哦不是,我是說,我保證讓杜浩心甘情願把恆隆國際低價轉給我們,再做我們賭場的總經理,幫我們大把大把地撈錢。」

    「嗯。」黑衣人道:「小文、小武。」

    兩個黑衣人跟鬼魅一樣突然站在麥小龍的身邊,麥小龍被他倆的突然出現嚇的差點蹦起來。

    「在!」二人都是嚴肅的不行。

    麥小龍看到,這兩個傢伙都年紀不大,看上去才十幾歲的樣子。他們的眼圈都很黑,表情即嚴肅的可怕,似乎天生不會笑的一對兒人一樣。

    「你們兩個,帶上一些外門弟子,聽從麥總的調遣。記住,他說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

    「是!」二人一起低頭。

    麥小龍點點頭:「哎呀,真是好啊,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俊傑出馬,我保管那小子屁滾尿流啊,二位少俠真是,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啊,真是英武不凡,龍馬精神,氣宇軒昂,龍行虎步……哎哎?走了?」

    麥小龍趕緊衝著黑暗中彎腰施禮,笑嘻嘻地道:「那幫主我就走了,我保證把事情給你辦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再見!」

    麥小龍屁顛屁顛地趕緊去追趕小文小武去了。

    黑影裡,一個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穿著巨大的斗篷,蓋住了腦袋,擋住了臉,只露出了一張菱角分明的嘴巴和下顎。

    一個女人的聲音道:「這種人跟豬狗一樣,不值得信任,為什麼要讓小文小武聽這種人的調遣?」

    男人將手伸到火盆上方,黑色的手套似乎能夠絕緣熱度一般,絲毫不懼怕火焰的烘烤:「我們是人,但是我們不會賺錢。他是狗,但是他很會賺錢。於是,我們需要這種為我們賺錢的狗。至於小文小武,他們不具備麥小龍的一些優點,所以他們自己去辦,事情一定沒有帶著麥小龍辦的更好。」

    「這種噁心的狗,竟然還有優點。」

    男人收回了在火盆上的手:「任何人都有優點。他狡猾、冷血、唯利是圖,懂得圓滑,能夠輕易放棄原則。所有卑鄙、下流的事情,我們都要讓他來替我們完成。」

    「我懂了。」

    杜氏莊園。

    陳欣欣洗完了臉,一臉不高興地走了出來,依舊撅著嘴。

    「怎麼樣?」

    大家驚異地看過去,陳欣欣的臉,白裡透紅,紅裡透著粉,粉嘟嘟地透著那麼美!

    李懷風、杜宮鋒、杜施施、羅美薇等人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陳欣欣。

    杜施施撅著嘴:「跟好人一樣,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慈海大師、杜橫秋和陳守仁也發現,這陳欣欣還真的是幾個鐘頭就痊癒了啊!傷口全部復合,腫起的部位全部消腫了,原本側臉上的一大片青紫區域,也全部消失,她……痊癒了!

    「是……金頂創傷膏!」陳守仁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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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23
第239節 麥小龍的埋伏

    陳守仁不理陳欣欣,跑過去拉著李懷風的胳膊:「這種膏藥你哪裡弄來的?還有沒有?方子有嗎?提煉方法知道嗎?」

    李懷風差點沒讓陳守仁嚇毛愣嘍!心說就你這德行剛才還勸陳欣欣!?我好懸再給你一腳我!挺大歲數了幹嘛一驚一乍的啊,你這個狀態,我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你啊。

    李懷風嘴角抽了抽:「那啥,大爺,您看陳欣欣的傷……。」

    「好了好了,全都好了。」陳守仁是多少年的老中醫了,一點外傷要是都看不出來,他乾脆死掉算了。

    但此時他驚訝的是,他年輕的時候嘗試了無數次的金頂創傷膏,如今竟然真的有人拿了出來。原本只在一些典籍上有記載的,金瘡藥中等級最高、效果最強的一個品種,近代以來就失傳了。

    市面上還有一些家族收藏著極少數的庫存,但是不敢使用,因為沒人知道方子了,大家都想找個機會研究研究,最起碼弄明白配方啊!

    可此時,味道、顏色、手感、療效……都和傳說中的金頂創傷膏一模一樣的東西,就在眼前。

    李懷風攤攤手:「不懂、不會、不明白,不知道。」

    陳守仁看著李懷風,怎麼看怎麼感覺李懷風是在撒謊。

    「小兄弟,咱們華夏國啊,以前就是太閉塞,門派只見、家族觀念太強,很多優秀的、獨創的,甚至應該是不朽的記憶和工藝,都因為保密、或是失去傳承而徹底消亡了。你手上的這種膏藥,對中醫研究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如果您知道其中的一些信息,請你一定不要吝嗇,你想要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啊!」

    李懷風道:「大爺,您別說了,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中醫應該弘揚,不應該保密。」

    「對!」陳守仁興奮地到。

    「時代不同了,我們應該拋棄門戶之見,拋棄獨傳思想,好的東西和技藝,應該廣泛傳承,流芳百世,造福後代。」

    「哎呀太對了!小兄弟,你就是有見識,我真的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更何況,中醫和其他東西更不一樣,這是治病救人的行當,大家的知識、技能、信息、資源應該拿出來共享,只有這樣,才能一起繁榮嘛!」

    陳守仁緊緊抿著嘴唇,一隻手抓著李懷風的手,另一隻手不斷在上面拍,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整個身體都顫抖了很久,才道:「小兄弟,你的胸懷和見識……。」陳守仁又是激動地搖了半天,又豎起大拇指:「佩服!」

    李懷風自然地抹去臉上的吐沫星子,認真地說:「但是我真的是不懂、不會、不明白,不知道啊。」

    「我個去。」陳守仁激動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這小子會聊天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早說?你說那麼多義薄雲天、肝膽相照、大義凜然的話干鳥!?

    「小夥子,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你這副膏藥,是哪裡來的?」

    陳欣欣此時壞笑著走向李懷風:「我知道。」

    李懷風一驚,想了起來,在外面的時候,自己說過:方子是師父的,提煉是自己親手做的。這不是證明,自己即知道方子,也知道如何提煉,甚至知道操作步驟和具有操作經驗嗎?擦,這個女娃果斷是要出賣我啊!

    陳欣欣笑吟吟地靠近李懷風:「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李懷風啪地立正,彎腰九十度:「對不起!大姐!我錯啦!」李懷風心裡賭氣地想著,我真特麼錯了,我剛才就應該一腳踹死你!

    陳欣欣道:「還有嗎?」

    李懷風想了想,彎著的腰就沒直起來:「還有,您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動人、最可愛、最讓人喜歡的女孩子。你的美,由內而外,讓人怦然心動……。」

    陳欣欣此時竟然笑了,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被人揍的半死。

    陳守仁根本不知道這倆年輕人在搞什麼鬼:「欣欣,你在幹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陳欣欣道:「暫時不知道,不過讓我天天跟著這個小子,我早晚會知道的。」

    陳守仁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陳欣欣紅著臉,靠近陳守仁,小聲道:「爺爺,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位道長給我算卦,說我的事情……和今天有關。」

    陳守仁看著一臉嬌羞狀的陳思思:「當年的那位道長……澳……。」

    李懷風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心想我哪天要是死了,肯定是被你們爺倆嚇死的。怎麼了就都一驚一乍的?

    陳守仁想起來了,當年的道長在陳府抓了一把藥,之後陰差陽錯就給陳府的人算卦,算到陳欣欣的時候,道長哈哈直笑,說將來她會嫁給自己打她打的最狠的人。

    今天,陳欣欣確實是挨了頓好打,打她的就是……李懷風!

    陳守仁不是老糊塗,李懷風會那種神奇的行針佈局,隨隨便便就掏的出失傳的金頂創傷膏。這絕對不是巧合,而且欣欣衝自己擠眉弄眼地暗示,看來她一定是知道什麼,只是在這裡不方便說。

    陳守仁哈哈一笑:「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個小鬼頭。」陳守仁轉身對李懷風道:「小兄弟,老夫下個月過壽,屆時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壽宴,你是否肯賞光啊。」

    李懷風擦了擦鼻子:「過壽?是不是就是擺很多免費的大餐的那種?」

    「呃……是。」

    「哎呀,承蒙老先生邀請,晚輩不勝榮幸。屆時一定親自給老先生拜壽!」

    「呵呵呵,好好。」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慈海和陳守仁,兩個人都對李懷風產生了十分濃厚的興趣。一個是因為李懷風的武力、一個是因為李懷風的醫術。

    但此時,還有一個人暗中觀察著李懷風,那就是杜橫秋。

    杜橫秋完全能夠感覺到,這個慈海和陳守仁,都是對李懷風欲言又止,他們都隱瞞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統統和李懷風有關。

    為什麼呢?慈海大師,在武學方面比我還要厲害不知道多少,泰山北鬥一樣的存在,竟然對李懷風如此恭敬,如此忌憚。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陳守仁也是,他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醫術無人出其左右,多少人都是在巴結他,而今天,他竟然在最後關頭突然開始巴結李懷風。一個杜府的小小伴讀,竟然要號稱中醫聖手的陳守仁親自邀請,去參加他的壽宴。要知道,有資格拿到這份邀請函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啊!他一個小小伴讀,憑什麼?

    今天剛聽說李懷風踹飛了他孫女的時候,儘管知道不怪李懷風,但其實他心裡還是挺反感李懷風的,但是那個什麼金瘡藥膏的效果一顯示,他立刻就改變了態度。

    一是他的孫女跟好人一樣,別說被踹飛了,都看不出來挨過揍;二則是這個李懷風的藥方,成為了陳守仁想要爭取的寶物。

    嗯嗯,得找個人跟蹤這個小子了,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古武者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杜橫秋可不是傻子,不能等到慈海和陳守仁都明白了,自己還糊裡糊塗的。

    走到莊園外面,李懷風不再坐陳欣欣的車子,而是……開自己的車子。

    最近杜施施經常來杜氏莊園,朱雀似乎對杜浩和杜施施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當杜施施提出要自己開車的時候,朱雀也沒有拒絕。當然,杜施施要自己開車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不喜歡和朱雀一起坐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又那麼嚴肅,太壓抑了。

    於是,濱崎靜開著那輛銀色路虎載著杜施施和羅美薇來到的杜氏莊園,現在,李懷風看到自己的這輛車子,高興的幾乎要跳了起來!

    他前後稀罕了好幾遍,才美滋滋地坐到駕駛位置。李懷風真心感覺,只有駕駛這輛車的時候,自己才是真正的無拘無束,無牽無掛,自由飛翔!

    於是銀色路虎肆無忌憚地衝出莊園,一路疾馳,飛奔向清水市區。

    與此同時,麥小龍正在一輛車子上和小文小武聊著。

    「你們兩個都是絕世高手,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幫助讓你們兩個聽我的嗎?」麥小龍搖頭晃腦地問。

    沒等他們回答,就指著自己的腦袋,他似乎對自己的腦袋十分滿意:「智商!」

    麥小龍長長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似乎對自己的「高智商」蠻無奈的:「當然,我不是說二位沒有我聰明。比練功、比打架,您二位勾勾手指就能要我的命,但是你們想想,為什麼你們幫主要跟我合作?恩恩?他的手下有那麼多像你們這樣的高手,為什麼還要我幫他忙活這些事情?恩?為什麼?」麥小龍又滿一地指指自己的腦袋:「智商。」

    「哎呀,我縱橫商場十幾年,從來沒幹過賠本的買賣,我十分清楚怎麼樣能夠賺到錢,什麼事情能夠賺到錢,只要有你們這樣的人幫我,我敢保證,我們一定就能趕上清水市最賺錢的買賣!」

    「但是,現在有個不開眼的小混蛋,擋住了我們的財路,所以,我們必須把他剷除!」

    麥小龍搖下車窗,點燃一根雪茄:「跟蹤器顯示,他們的車子正往這裡來,一會聽我的指示,我讓你們動手,你們再動手。我讓你們怎麼動手,你們就怎麼動手!攻城為次,攻心為上先!你們要完全配合我,給我裝逼的機會!讓我徹底碾壓他們的自尊,只有這樣,才能成功!才能賺錢!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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