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位面穿越之帝王之路 作者：王不過霸 (全文完)

第二十四章 再遇

　　江湖上雖然從來都是風波不斷，不過這段時間的風波卻是有些過於頻繁了。

　　杏子林事件彷彿是一個信號，接著接連不斷有武林名宿被殺，一切的矛頭卻直指昔日名動江湖的北喬峰，隱隱間，昔日的北喬峰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刻畫成一個殺人如麻，無惡不作的大魔頭，而少室山上，先是擊殺養父養母，再殺授業恩師，更盜取了少林至寶易筋經，更是將魔頭的名聲給徹底坐實了。

　　接著神醫薛慕華號召天下群雄匯聚聚賢莊，商討逐出喬峰的大事真的是從者雲集，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為了誅殺喬峰而去，又有多少是奔著喬峰身上的易筋經亦或是朝著薛慕華神醫的名頭而去的卻不得而知，不過有著中原第一幫派的丐幫以及少林寺的牽頭，再加上喬峰身上易筋經的誘惑，此次聚賢莊聚會的規模，絕對比原著中更大，不過結果卻顯然不盡如人意。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遭遇和不白之冤，加上心中那股仇恨，卻是將喬峰骨子裡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聚賢莊中，一手降龍十八掌打的中原群雄抬不起頭，而且沒有原著中阿朱的牽絆，喬峰自然也不會死磕，最終從容而去，不過事情卻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喬峰心中顯然還顧念著舊情，雖然大殺四方，但大都是只傷不殺，但對到場的武林人士而言，這份屈辱卻顯然比直接殺了他們更要劇烈，雖說技不如人，人家沒下殺手那是大度，但數百上千人跑去圍攻人家一個，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人家放倒那麼多。雖然沒有真的傷亡，但卻是人家手下留情的結果，傳到江湖上，又讓別人作何想？也因此，讓武林中人對喬峰的排斥之意更濃。

　　當然，對中原武林人士而言。也並非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丐幫幫主之位，在經此一役之後徹底坐實了。

　　范遙，對大多數武林人士而言，無疑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昔日丐幫有喬峰在，著實壓制了不少人的光芒，如今喬峰出走，雖然讓丐幫在江湖上聲望大跌。卻也讓其他人有了出頭的機會，若說聚賢莊一戰中，唯一出彩的，恐怕也只有這位昔日丐幫舵主，如今丐幫的新進長老了。

　　雖然最終還是敗給了喬峰，卻是在一對一情況下與喬峰力戰百餘合才因功力不濟，被喬峰一掌擊敗。

　　江湖上說話，大多數時候拳頭永遠比道理管用。加上徐長老的支持以及前任馬副幫主遺孀康敏的暗中幫助，經此一戰。范遙不但打出了自己的名聲，更一舉坐上了丐幫幫主的寶座，一舉成為繼北喬峰、南慕容之後中原又一頂尖高手，甚至隱隱間，已經替代了昔日北喬峰之位。

　　「公子爺，您說這喬幫主真的會是那樣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嗎？」酒樓中。聽著周圍武林人士的交談，大多離不開喬峰如何如何可惡，這些話，眾人聽到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此刻阿朱卻是忍不住心頭的疑惑。開口向李軒詢問道。

　　「自然不是。」李軒看了阿朱一眼，大致能夠猜到她心中的想法，沒有刻意去貶低，那種背後詆毀別人的事情，以前或許會做，但如今，隨著自身不斷地成長，這種事卻是不屑再去做了。

　　「那為何……」阿朱沒有說完，只是眼底卻忍不住閃過一抹不忍，這個年紀的少女，大都是喜歡崇拜英雄的，雖然與喬峰沒有太多的接觸，但當日杏子林中喬峰的豪氣干雲卻是在少女心中留下不淺的印象，那是與自家公子迥然不同卻同樣吸引人的英雄氣概。

　　「身份，血統。」李軒歎了口氣，笑道：「自古以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已經深入人心，更何況，有人在背後暗中陷害，加上人們先入為主的習慣，喬峰注定不溶於中原武林。」

　　「公子爺既然知道，那我們是不是幫幫喬大爺？」雖然對於李軒的話有些似懂非懂，但大體意思卻是明白了，阿朱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能，除非你想讓你家公子我站在整個中原武林的對立面。」搖了搖頭，雖然欽佩喬峰為人，但要他出手相助，卻是不可能，那樣或許能夠得到喬峰的友誼，但失去的卻是如今整個江湖的好感和聲望。

　　「只是可惜了，喬幫主人還是不錯的。」阿朱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原著中那些經歷，對於喬峰，更多的還是同情和敬佩夾雜在一起的感情，遠遠達不到生死相隨的地步。

　　「是挺可惜的！」李軒也歎了口氣，若喬峰就這樣死在聚賢莊，對自己日後的計劃或許幫助會更大吧，不過沒了喬峰的天龍，卻會失去很多色彩，李軒卻是期待他日武功臻至巔峰的喬峰，是否能與自己有一戰之力。

　　「王姑娘，慕容公子，你們也在這裡？」就在此時，一道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的聲音響起，李山、武青櫻和穆清雅臉上泛起一抹冷意，而阿朱阿碧神色在看清來人之後，卻是頗為無奈。

　　「段公子，你為何會在這裡？」看著一臉歡快的段譽，王語嫣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腸真的將對方驅趕，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李軒，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和緊張，雖然大概知道自己的表哥不會因此而對自己有所誤會，但畢竟還是有些緊張的，同時對於眼前的段譽，也不禁再次生出一股難言的厭煩。

　　「王姑娘，我是接到擂鼓山聾啞老人的請帖，前往擂鼓山的。」對於王語嫣的詢問，段譽從來都是知無不言，這點不止讓阿朱阿碧頭疼，就連跟在段譽身後的段家四大家臣也十分頭疼，尚幸眼前的姑娘並未問出段氏一些機密，否則的話，他們還真擔心自家這位世子是否會直接在美色面前將自己的國家給出賣了。

　　聾啞老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遍請當代年輕俊傑來此對弈，不僅僅局限在江湖之中，聾啞老人之名，在整個大宋都有不俗的名望，不過就江湖而言，如今的影響力卻是沒有聚賢莊一役那般驚世駭俗。

　　點了點頭，王語嫣卻是沒有繼續接話，之前的詢問也只是禮貌的客套話而已，不過段譽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好奇的追問道：「卻不知王姑娘和慕容公子卻是要去往何處？若是順路的話，不如同行如何？」

　　「這……」王語嫣有些猶豫的看了李軒一眼，內心中，她卻不願意與段譽同行的，只是天性善良的她不知該如何拒絕。

　　「巧了，在下也正好接到聾啞老人的請帖，正欲往擂鼓山一行。」李軒微微一笑，接過了話頭，即是同路，以段譽的性子恐怕最終還是會粘上來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大度一些承認了。

　　「慕容公子也精通弈棋之道？」段譽有些好奇的看向李軒。

　　「精通談不上，略懂一些吧。」李軒點點頭。

　　「若有機會，倒是想與慕容公子切磋一番。」段譽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表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於自己的神仙姐姐，若是說沒有一點念想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惜李軒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論武功，即使如今內功有了一定的精進，六脈神劍的成功率也提升了不少，不過對上如今風頭已經隱隱蓋過自己大哥的南慕容，段譽也只有一套凌波微步拿得出手。

　　氣質上，段譽貴為大理世子，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與氣質，但站在李軒面前，卻總會不由得淪為附庸，雖然他性子謙和，但男人在面對女人的事情的時候，總會有頭腦發熱的時候，更何況只要李軒在場，神仙姐姐的目光就很少會落在自己身上，這種差別待遇，多少會讓段譽生出一股不忿，累積起來，也讓他迫切想在某一領域之上贏李軒一次。

　　眼下，似乎是個好機會。

　　「切磋就不必了。」擺了擺手，李軒搖頭笑道：「早就聽聞段公子棋力精湛，在下對弈棋之道也不過略懂皮毛而已，與其獻醜，倒不如藏拙。」

　　呃……

　　本是有心在弈棋之道上跟李軒一決高下，但對方如此痛快的承認不如自己，反倒讓段譽有種一拳轟在空處的感覺，十分難受，有些強笑道：「慕容公子武功文才在下是極為佩服的，又何必謙虛。」

　　「倒不是謙虛，只是人力畢竟有窮，精通一道已是不易，若要樣樣精通，怕非人力可及啊。」李軒聳了聳肩，洒然道。

　　段譽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挫敗感，明明是對方自己承認技不如人，但為何卻生不出絲毫高興地感覺，看看周圍眾人，不止自己的神仙姐姐，甚至連跟隨自己一同來的四大家將，看向李軒的目光中都帶著一股欽佩。

　　乾笑了幾聲，段譽心中卻是一片苦澀，在這次交鋒中，自己又輸了，非是輸在能力，而是輸在心胸和氣度之上。

第二十五章 有點礙眼

　　段譽一行人的加入，不管幾人做何想法，終歸是讓平淡的旅途多了些不一樣的氣氛，阿朱和阿碧心地善良，對這位來自大理的段世子感觀還算不錯，當然，原則性的問題還是必須要守的，對於段譽這種一心想要撬自家公子爺的牆角的心態乃至直接付諸行動的行為，自然不可能跑去支持，在這一行人中，最痛苦的恐怕不是段譽，而是被夾在雙方中間的阿朱和阿碧。

　　相比於阿朱和阿碧的左右為難，武青櫻和穆清雅的立場顯然要堅定無比了，燕子塢這些人中，要說最早跟段譽接觸的，恐怕就要數阿朱和穆清雅了，畢竟有過那麼一場與鳩摩智鬥智鬥勇的經歷，也算得上是共患難過了，不過兩人對待段譽的態度上卻絕對算得上南轅北轍了，至少在穆清雅這裡，段譽碰到的多半是冷釘子，那對漂亮的眸子裡，深刻的將鄙視、不屑、厭惡等多種負面情緒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發揮的淋漓盡致，讓一路來頗有女人緣的段譽頗為鬱悶。

　　武青櫻相比於穆清雅來說會含蓄很多，也許是經歷過衛壁的傷害，對於這種公子哥形象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感，更多的時候還是會用手中的刀來代替自己說話。

　　至於李山，作為跟隨李軒最久的老人，無論實力還是其他能力在李軒如今的武將陣容中都算是最頂尖那一層次，李軒也有意去培養其獨當一面的能力，想的自然會比其他人更多一些，對於段譽，至少在表面看來，還是要正常一些的，不刻意去親近。也不表現的太過梳理，分寸把握的不算太好，很多時候會帶入自己的情緒，不過總的來說，是比較正常一些的。

　　至於李軒，對於段譽。若說不厭煩那絕對是騙人的，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另一個男人整天黏在自己的女人身邊喋喋不休，哪怕王語嫣從未正眼看過段譽一眼，心中肯定是會有些不舒服的，更何況李軒本身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人，只是不知不覺間，他開始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幾次算不上深入的接觸，李軒也算看出來了，這位在原著中。運氣爆棚，一路彷彿開著作弊器一般走過來的天龍人氣主角並不像金老先生筆下寫的那樣簡單，至少心機並不單純。

　　段譽很多時候，會毫不顧忌李軒在場的情況下，用一種看似隱晦實際上卻十分露骨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於王語嫣的愛慕之意，其中或許包含著他的真是心意，但在李軒看來，卻是用另一種方式來挑撥李軒與王語嫣之間的關係。

　　能成為一國之君。又有幾個會是真正單純的角色？

　　也許是身居高位久了，李軒在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有所變化。不過對於自己內心的猜測，結合原著中的一些事情，李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當然，這種推測自然不能說出來，宋朝的時代背景是以儒為本的，講究的是君子之風。就算從小幽居深閨的王語嫣，也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其中的影響，面對段譽這種文雅無賴的手段，任何回應都會落入對方的圈套。

　　既然看清了，自然不會巴巴的往裡面跳。心中仍有不爽，但以他此時的涵養和氣度，自然不會膚淺的表現在臉上，這種時候最好的回擊就是將他徹底無視，相比於段譽，李軒倒是對跟隨他同來的四大家臣更感興趣一些。

　　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算是純粹的武功高手，雖然在如今的李軒眼中，對方的實力也就那麼回事，不過在江湖上了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不在丐幫長老之下，倒是排在最後的朱丹臣，武功在四人之中不算出眾，卻允文允武，算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也是四大護衛中智囊型人物。

　　表現到外在，就是少了幾分江湖草莽的氣息，卻多了幾分溫文爾雅，頗具儒風的氣度，一路上相比於段譽，倒是跟眼前這位儒生多過武者的護衛交流更多，而王語嫣愛屋及烏之下，加上朱丹臣給人的觀感確實不錯，倒是也對這位朱丹臣親近了不少。

　　於是段譽突然悲哀的發現，貌似自己忙活了大半天，在神仙姐姐眼中，似乎還不如自家護衛更有吸引力。

　　當然，段譽也知道王語嫣之所以對朱丹臣另眼相看多半還是那位慕容公子的原因多一些，只是在看向朱丹臣的眼神裡，不免摻雜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對此，朱丹臣只能報以苦笑，作為跟隨段正淳多年的老人，自家這位世子的心思倒也能猜出個大概。

　　原本單純的世子學會了使用心機和手段，本該是件值得高興地事情，只是根由卻是一個女人，這個結果讓朱丹臣哭笑不得，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子的感覺，只是自家這位世子卻沒學到他父親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反倒是被這位慕容公子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反擊中，自己反倒亂了陣腳，歎息之餘，對於這位慕容公子的手腕卻是多了幾分佩服。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雖然如今只是在一個女人身上的一次沒有硝煙的交鋒，但朱丹臣不同於其他三大護衛，想問題想的的要更深入一些，以點窺面，雖然有些片面，卻也大致能夠感覺到眼前的慕容公子不僅僅是武功高強那麼簡單。

　　一路上走走停停，雖然段譽一行人的加入多少讓原本融洽的氣氛變得有些不一樣，正應了那句名言，兩人便可成江湖，何況如今已經是十幾個人在一起，不同的心思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也能演繹出一個世間百態的縮影。

　　擂鼓山之邀在江湖上雖然不如聚賢莊一役那般浩蕩，但被邀請的卻都是時下青年俊傑亦或是武林名宿，就聲勢而言，卻是絲毫不弱，甚至猶有過之。

　　江湖人遇到一起，自然不可能一派和氣，南慕容名聲在外，想要通過他來揚名江湖的自然不會少，就比如眼下這位自號星宿老仙的人物。

　　丁春秋的賣相認真來說還是不錯的，鶴髮童顏，白虛飄飄，慈眉善目，乍看上去，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身後那一幫弟子令人牙酸無比的歌功頌德和諂媚奉承，卻是將這份仙風道骨的氣質給破壞的蕩然無存。

　　「表哥，這些人……」王語嫣看了看眼前那群人，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辦法將心中的想法吐露出來，畢竟有些話，對女子來說，說出來是很有損形象的。

　　「你便是被那些無知的中原武林人士推崇備至的南慕容？」側臥在一張寬大的躺椅之上，目光落在李軒身上，頗有種居高臨下審視的感覺。

　　「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化功**或許厲害，不過對李軒而言還入不得眼，單就武功本身而言，丁春秋在這個位面雖然也算一流，但絕對算不上頂尖層次，但那一身毒功，哪怕是李軒，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雖然先天境界對於毒素有很大的免疫和淨化功能，但先天真氣也不是萬能的，至少悲酥清風的毒，如果攝入過量的話，李軒如今的功力境界也會受到一定影響，當然，比之普通武者要強上不少，至少不會立刻失去戰力。

　　「大膽！」

　　「放肆！」

　　「小輩無禮！」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喝嗎之聲響起，對於這幫星宿派弟子的能力，眾人算是服了，當然，這個服卻並非武功上，而是對方的語言表達能力，一群人竟能在一邊詆毀貶低李軒的同時，將自家師父的地位無限拔高，單是這份本事，就足以讓人望塵莫及，讓一旁包括李山等人在內的人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去回擊。

　　在眾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神情中，丁春秋卻是甘之如飴，享受了半天，才輕輕揮動手中的羽扇，身後的各種歌功頌德立刻停止，這一刻表現出來的素養，絲毫不亞於李軒所見過的任何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那是真正的令行禁止。

　　「小輩，老仙久未涉足中原，想來江湖上的朋友對老仙有了些誤解，我可以原諒你。」彷彿施捨般的語氣中，丁春秋看了李軒一眼道：「看你資質根骨不錯，以後就當老仙門下弟子吧，老仙可以……」

　　「鏘~」

　　激越的錚鳴聲中，屠龍刀在陽光下反射出沁人心脾的寒芒，凌厲的刀氣彷彿將空氣撕裂一般，頃刻間一已經到了丁春秋身前。

　　丁春秋雖然走的是歪門邪道，但一身功力不俗，更經歷過無數戰鬥，經驗豐富無比，幾乎是對方出刀的瞬間，危機感立生，也顧不得自己的招攬大計，反手在椅子上一撐，人已經搞搞躍起，手中羽扇更是連連拂動，頃刻間便將對方的刀氣化解，但迎面而來的另一道刀罡，卻讓丁春秋有種發狂的感受。

　　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是何時出刀的，刀罡已經斬至，也顧不得繼續擺造型，十分狼狽的堪堪避開了刀罡，但身後的椅子以及弟子卻是遭了秧，甚至連前後的兩名弟子都未能倖免，直接被刀罡給分屍了。

　　「慕容小兒，你在找死！」丁春秋有些羞怒的看向李軒，只是內心裡卻並不平靜，之前的兩刀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丁老怪，你有些礙眼呢。」李軒抬頭，看著一臉狼狽的丁春秋，寒聲道。

第二十六章 斷魂

　　「慕容復，莫要欺人太甚！」丁春秋狼狽的再次躲開一道刀罡，此刻他頭頂的髮髻被削飛了，骸下飄逸的長鬚被凌厲的刀氣割裂，若非他躲得及時，此刻怕是腦袋已經搬家了，此刻的他，卻再難做出之前那副仙風道骨的架勢，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朝著李軒咆哮起來。

　　周圍那些之前還一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以示忠心的星宿派弟子，在十幾名弟子相繼被殃及池魚，讓凌厲的刀氣如同紙片兒般割裂之後，此刻卻是早已逃的要多遠有多遠，一臉驚魂不定的看著眼前一邊倒的戰鬥。

　　「輕功不錯！」屠龍刀微微停頓，李軒目光落在丁春秋身上，眼中卻閃過一抹疑惑：「不過星宿老怪應該不止如此吧？」說話間，屠龍刀卻是自下而上一挑，又是一道凌厲的刀氣裂空而出。

　　「還來！」丁春秋被嚇得一顫，手中的羽扇差點拿捏不穩落在地上，他能有如今的聲勢，多半還是靠著能夠化人內力的化功**和一身毒功，憑著這兩樣本事，即便是頂尖高手都不願意輕易招惹，但若說到真正動手的本事，丁春秋雖然不算庸手，但哪怕是在一流高手之中，也算是那種中等偏下的存在。

　　自己的兩樣看家本領，丁春秋自然不會忘了用，但化功**至少要跟對方有身體接觸才行，如今被人家趕兔子一般憑著刀氣便將自己趕得狼狽不堪，想要施展化功**無異於癡人說夢，至於毒攻……毒藥雖然詭譎莫測，但若要發揮威力，至少得有傳播途徑才行啊。

　　對手如此肆無忌憚的釋放刀氣，周圍的空氣流向早已被攪得雜亂無比。施展幾次，不但沒有毒倒對手，反倒周圍不少弟子被自己的毒物給毒倒了，那些倒地的弟子，一些是被李軒的刀氣所傷，但也有不少卻是死在丁春秋的毒物之下。

　　丁春秋自出道以來。經歷的戰鬥數不勝數，其中不乏頂尖高手，甚至連他的師父無崖子都被他給弄的半身不遂，只能躲在擂鼓山中苟延殘喘，但要說最憋屈的，絕對要數眼下這場，甚至連還手都做不到。

　　吟呲~

　　刀氣再至，丁春秋鬱悶的怒吼一聲，輕功施展到極致。吃力的避開對方一刀，但下一刀轉眼又至，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令人鬱悶的絕望。

　　「表哥這一刀，走得應該是五虎斷魂刀的路子，只是卻又不像，似乎比五虎斷魂刀威力更大，但招式明明卻是五虎斷魂刀的招式。只是稍作更改，但這一刀的威力。看來已經不在江湖一流刀法之下，奇怪。」王語嫣疑惑的看著李軒的刀法，她胸中所知功法，幾乎囊括天下八成以上的武學，五虎斷魂刀，她自然是熟悉的。只是眼下自李軒手中施展出來，卻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同。

　　五虎斷魂刀最精妙的部分已經失傳了，哪怕是還施水閣亦或是瑯嬛福地，此刻保留的也不過是失傳後的殘篇，而李軒所施展出來的。也並未脫離殘篇中記載的刀法，最多也不過是加注了些許李軒自己對這套刀法的體悟，按道理而言，本不該有這樣的威力才對。

　　但眼下，李軒確實是在以一套在眼下武林幾乎已經成了爛大街貨色的三流刀法，硬生生的將一名武功極高的高手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什麼情況？

　　王語嫣幾人對於丁春秋沒有太多的印象，哪怕王語嫣能從對方的身法套路中看出對方的實力修為應該不弱，但眼下丁春秋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跟高手兩字聯想在一起，是以雖然覺得李軒厲害，卻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換做段譽這邊的四大家臣可就不同了。

　　丁春秋的凶名，那可是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名動江湖了，各派高手雖然對其咬牙切齒，但對於其一身毒攻卻又忌憚無比，只是……這真的是那個星宿老怪嗎？會不會只是重名？

　　四大護衛對視一眼，雖然知道這個想法有些荒唐，但此刻，同樣的想法卻在四人心中同時升起。

　　吟呲~

　　又是一道刀氣掠空而過，路邊一棵合抱粗的大樹被齊根斬斷，看著切口處平滑如鏡的反光，丁春秋只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這一招，李軒已經是第三次施展了，原以為已經能夠輕鬆避開，但同樣的一招，在對方手中每一次施展出來，出招的角度、力度似乎都有所改變，威力卻是大了不止一籌。

　　對方在以自己來磨練或者說研究這套刀法！？

　　電光石火間，丁春秋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同樣，這個念頭也在王語嫣腦海中同時升起，只是這種想法，卻讓人匪夷所思。

　　江湖上頂尖武功雖然是鳳毛麟角，但類似五虎斷魂刀這種三流武技卻是多如繁星，不少武技也曾有過一段輝煌的過往，可惜大都已經失缺，淪為三流，後人雖然也曾妄圖憑借自身努力，將刀法補齊，重現昔日輝煌，只是迄今為止，能夠真正成功的卻不多，大多數被改的面目全非，威力卻未見有多少提升。

　　哪怕王語嫣對自己的表哥有種盲目的崇拜，對於這個想法依舊感到匪夷所思。

　　李軒此刻確實是在試驗自己的刀法，以丁春秋眼下表現出來的實力，若他全力出手的話，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眼下的丁春秋，李軒若想他死，並不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困難。

　　自從踏足刀法宗師之境後，李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宗師境界之中存在著某種缺陷，這種缺陷，讓自己的刀法難以再有精進。

　　或許對普通人而言，能夠踏足宗師級境界，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成就了，但李軒在踏入宗師境界之後已經察覺到，宗師並非終點，或許只是一個起點，至少關羽的刀法，絕不僅僅只是宗師那麼簡單。不客氣的說，哪怕單論刀法境界而言，當時的關羽也有秒殺如今自己的實力。

　　混亂三國位面之中，武藝的境界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生死決鬥時，卻往往能主宰勝負的關鍵。正如當初自己斬殺那名鮮卑一族的二流猛將慕容雄一般。

　　李軒曾認真梳理過自己的刀法，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根基不穩，這是桎梏自己刀法境界的一個關鍵因素，當初為了一味的提高自己的戰鬥力，以位面兌換點強行提升自己基礎刀術的技能等級，雖然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實力獲得了極大地提升，卻也成了如今自己進軍更高境界的一個重大桎梏。

　　這也是為何當初在獲得還施水閣藏書之後，並未對還施水閣中的高級功法熟視無睹，卻專找類似五虎斷魂刀這類爛大街的武學進行參悟的原因。

　　越是簡單的武學。對於基礎的講解也越多，雖然腦海中也有著系統給予的基礎刀法講解，但更多的卻是對刀本身特性的知識，如何發力，如何出刀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威力，至於刀法本身，卻並無太多。

　　五虎斷魂刀畢竟有著一流刀法的底子，雖然如今淪為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刀法。但在招式本身之上，發展空間極大。結合自己本身對刀的理解，與其說李軒是在還原五虎斷魂刀法本身，倒不如說，是將這門刀法的招式去蕪存菁之後，融入自己的刀路之中，再好的刀法也終究是將刀本身的特質和威力更大的發揮出來。對於一個刀法已經趨近大成的刀法宗師而言，再厲害的刀法也不過是用來借鑒而已。

　　「夠了，慕容公子，老朽有眼無珠，得罪了慕容公子。還望慕容公子能夠寬恕一二，他日再遇到慕容公子，老朽必定退避三舍，絕不與慕容公子為敵！」丁春秋此刻已經快要崩潰了，就算再笨，此刻也算看出李軒的意圖，心中自然憤恨，但形勢比人強，此刻卻是不得不服軟了。

　　「呼~」

　　瀰漫於四周的刀氣陡然一收，此刻不止丁春秋，就連站在周圍，本該屬於李軒這邊段正淳的四大家將，此刻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李軒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哪怕並非直接面對，但那一刀強過一刀的刀法，依舊給他們帶來極大地衝擊，甚至他們有些懷疑，繼續打下去，他們是否會走火入魔？

　　「多謝慕容公子。」狠狠地喘了口粗氣，丁春秋臉上勉強堆起幾分有些諂媚的微笑對李軒道，差點被對方玩死，到最後卻不得不感謝對方手下留情，這種感覺，至少丁春秋此刻心中，在危機暫解之後，卻已經開始思索如何報仇了。

　　「不必客氣。」李軒滿意一笑，就在丁春秋準備告辭之際，卻又說道：「雖非全力，但以你的本事，能夠接我這麼多刀，也算難得，若能接下這一刀，你我之間，恩怨兩清！」

　　丁春秋勃然色變，本能的想要跑路，卻驚駭的發現，一股凌厲的氣機已經將自己死死鎖定，無論自己如何動作，下一刻都可能迎來對方最凶狠的痛擊，同時李山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後，將他的退路堵死。

　　「此招新創，既然是以五虎斷魂刀為基礎，就以刀法命名吧。」舉起屠龍寶刀，李軒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隨著他的聲音，刀鋒凌空虛虛斬下。

　　丁春秋可以確定，那一刻，絕對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絲毫真氣波動的跡象，這一刀似乎是全憑力量斬出來，但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卻不斷刺激著他的心臟。

　　「五虎——斷魂！」

　　刀鋒虛虛斬下，甚至連空氣撕裂的聲音都未曾發出，只是周圍眾人心中，卻感到一股難言的悸動在那一瞬間閃過。

　　收到，入鞘。

　　「時辰不早了，繼續趕路。」李軒將刀匣遞給武青櫻，沒有再去看丁春秋一眼，逕直踏步向前走去。

　　「呃~」

　　這就完了？

　　眾人不解，下意識的跟著李軒離開，段譽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向一臉呆滯的丁春秋，眼前的一幕卻令他一陣頭皮發麻，卻見丁春秋原本站立的身體陡然一顫，伴隨著一蓬血霧，整個人陡然就在段譽的視線中，身體一軟，整個人詭異的塌下去。

　　不是跌倒，也不是跪地，就彷彿渾身的骨頭一瞬間被抽盡一般，就這麼直直的塌下去，地面上冒起一陣濃煙，卻看不到屍體，彷彿在那一瞬間那個令四大家將都勃然變色的老者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還算是刀法嗎？

　　段譽看向李軒的目光裡，突然多出了一種名為驚悚的情緒。

第二十七章 聾啞谷，眾生百態

　　因為丁春秋的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原本算好的行程，當眾人抵達擂鼓山天聾地啞谷的時候，谷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而且其中很多都是老熟人。

　　「大師，久違了。」目光掃過鳩摩智有些陰鷙的面龐，李軒就彷彿遇見多年不見得老朋友一般，抱了抱拳道。

　　「慕容施主別來無恙。」鳩摩智目光微斂。口中喧了一聲佛號，微微一禮之後，便不再做聲，只是微微低垂的面色卻並不好看，鳩摩智頗為鬱悶的發現，似乎每次遇到李軒都不會有好事發生，燕子塢一戰的傷勢剛剛平息，眼下卻是被這珍瓏棋局引出了心魔，差點走火入魔，雖然及時清醒過來，但如今的狀態卻是極為糟糕。

　　李軒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落在谷中正中央的位置，山谷陳列不算奢華，卻極其講究，李軒雖然不通奇門遁甲之術，但排兵佈陣卻還懂一些，眼前山谷雖然不大，但不算多的建築卻給人一種連成一體的感覺，在山谷的最中央，那裡有一座幾乎佔據了山谷一半空間的棋秤，兩名棋手正在最中心的位置，其中一名神色漠然的老者，想來便是聾啞老人蘇星河了，另一個卻也是一位熟人，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段延慶。

　　岳老三和葉二娘分列在段延慶的兩側，看到李軒的到來，目光都不由得閃過一抹警惕之色，除此之外，還有驚恐，畢竟西夏一品堂包括總管赫連鐵樹在內的高手幾乎全部折損在無錫，這在兩國高層之間，卻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暴，而結合之前在姑蘇郊外遇到李軒的情景，哪怕是比較呆傻的岳老三也能察覺到其中的問題。再加上之後丐幫開始積極的為南慕容正名，以及江湖流傳的無數個版本，都足以證明這個南慕容絕對是個危險地絕色，能不招惹，最好還是不招惹為妙。

　　只有段延慶，此刻卻彷彿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對於李軒一行人的到來，置若罔聞，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棋盤那方寸之間。

　　谷中的氣氛絕對算不上和諧，這裡有惡名昭著的四大惡人，當然，如今也只剩下三大惡人在這裡了，還有一名少林玄字輩的高僧以及一群和尚，還有一群三教九流的，蘇星河發帖。只問棋藝，不問正邪，只是這一次來的，幾乎都是正邪兩道的高手，這樣的局面不發生一些化學反應才奇怪。

　　更何況自己這邊還有個段譽，牽扯到大理段氏的愛恨糾葛，估計待會兒段延慶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該掄枴杖上了。

　　李軒自然知道段譽跟段延慶之間的秘密。不過這個秘密眼下卻不準備說出來，畢竟無論段譽還是段延慶。此刻李軒都是半點好感都欠奉，沒有牽扯到足夠的利益之前，李軒寧願把這件事情爛在心底也不會說出來。

　　反倒是父子相見不相識，反而如仇人見面一般的場面，李軒倒是很樂意圍觀一下。

　　棋盤之上，雙方的交鋒顯然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段延慶此刻的狀態明顯已經接近走火入魔的邊緣。

　　「嗡~」

　　突然間，段延慶掄起手中的枴杖，運足了功力往自己腦袋上掄去，這一杖如果打實了，估計江湖上從此也就再沒有什麼四大惡人了。憑葉二娘和岳老三，還撐不起四大惡人的名頭。

　　「施主，住手！」一名小和尚突然竄出來，將眼前的棋盤撥亂。

　　李軒眉頭微微挑了挑，目光有些古怪的看向那棋盤，這珍瓏棋局被金老爺子說的神乎其神，段延慶在原著之中棋藝可是堪稱國手的存在，但就在剛才那一刻，李軒分明感應到對方精神波動在那一刻出現的紊亂，甚至體內的功力在那一刻還出現一瞬間的暴動，這棋局，竟有影響人心智的作用？

　　「我輸了，多謝。」段延慶此刻卻是從之前的詭異狀態中清醒過來，額頭滿是冷汗，對著蘇星河拱了拱手，後半句卻是對那面目可憎的小和尚說的。

　　看到這個小和尚，李軒嚴重懷疑這小和尚的身世，當日他易容成喬峰的模樣夜闖少林，自然也見過玄慈方丈，甚至還有過交手，單論容貌而言，慈眉善目的玄慈方丈絕對算不上丑，而葉二娘雖然容貌被毀，但從輪廓之中能夠感受到昔日應該還是個不錯的美女，否則也不可能讓一個高僧動了凡心，只是兩人的結晶，虛竹這個天龍中的三號男主角的形象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此刻李軒卻是極度懷疑他的真正身世。

　　此刻站起身來的段延慶也注意到了李軒的存在，嚴重閃過一閃而逝的警惕，卻沒有葉二娘他們那如臨大敵的模樣，只是朝著李軒微微點了點頭，在看向段譽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之後卻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帶著葉二娘和岳老三退出了棋秤，算是對聾啞老人的一絲尊敬。

　　段延慶、鳩摩智的相繼認輸，在場的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怯場了，拋開兩人的功夫以及錯綜複雜的身份不論，單論棋力懂些棋藝的人都能看出，如今兩人相繼棄子認輸，甚至段延慶差點揮杖自盡，讓這珍瓏棋局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魔力，吸引著眾人的眼光，卻又讓人忌憚無比，生怕成了下一個段延慶。

　　「慕容公子？」段譽朝李軒投來詢問的目光，雖然當日被李軒一番連消帶打，弄的無地自容，但心中這番較勁的心思卻始終未曾熄滅過。

　　段譽自是知道段延慶的棋力，自己就算強也強不過太多，但就跟武功一樣，當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哪怕只是一線的差距，就是勝負之間的距離，對於自己的棋藝，段譽還是有著相當自信的。

　　「段公子先請吧。」李軒揚了揚手，示意段譽先請。

　　「獻醜了。」段譽點點頭，目光卻在這一刻停留在王語嫣身上，只是讓他失望的是此刻佳人的視線根本沒往自己身上瞧過一眼。

　　「表哥，你覺得段公子會贏嗎？」棋盤上段譽已經開始落子，王語嫣經不住好奇的問道。

　　「說不準，大概不會吧。」李軒搖了搖頭，輸是一定的，珍瓏棋局如果按照後世各種版本的說法，歸根到底，不過是利用了人性之中的一個盲點而已，但想要堪破，哪怕有了一些瞭解的李軒，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何況身在居中的段譽，這已經不是棋力的問題，而是上升到另一個高度，至少眼下的段譽，李軒很難從其身上感受到那股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

　　時間一點點過去，段譽的落子速度也越來越慢，在場不少人已經開始離開，畢竟這裡說到底不過是個下棋的地方，雖然大多是些江湖人，但這種風雅之地，畢竟不適合解決江湖恩怨，沒了丁春秋的搗亂，那些江湖中人倒也還算守規矩，倒是段延慶，看著棋秤之中的段譽，眼中不時的閃過一抹凶光。

　　兩個時辰過去後，段譽額頭已經開始滲汗，一枚白子捏在指間，卻遲遲沒有下去，最終遺憾的搖了搖頭，棄子認輸。

　　「王姑娘，我輸了。」讓朱丹臣等四大護衛集體無語的是，自家世子沒有跑到自己這邊，反倒是先跑去李軒這邊對著王語嫣苦歎道，彷彿是辜負了人家的希望一般。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只是一盤棋局，段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王語嫣微笑著搖了搖頭，雖然禮貌，卻距離感十足。

　　碰了個軟釘子，段譽有些悻悻然的回到了朱丹臣四人那邊，迎著四人古怪的目光，臉上一片苦澀，對此，四人也只能無奈歎息了。

　　「慕容公子，您要不要去試試？」似乎想到了什麼，段譽突然轉頭看向李軒道。

　　「自然要去的。」對於段譽的想法，李軒大致能夠猜到，卻也沒有太多的理會，目光看向身旁的王語嫣道：「表妹，一起來吧，你的機緣到了。」

　　機緣？

　　段譽聽著一陣莫名奇妙，目光不由得看向王語嫣，卻見王語嫣也是滿臉不解，卻沒有做聲，溫柔的點了點頭，對她來說，原因其實並不重要。

　　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在黃昏下出落得彷彿一對神仙眷侶一般，段譽心中突然一陣鑽心的疼。

　　坐在蘇星河的對面，開口寒暄什麼的，對於一個裝聾作啞的人來說顯得有些多餘，李軒也不客氣，大致掃了一眼棋盤上的局勢之後，拿起棋子啪的一聲放上去。

　　蘇星河眉頭一皺，抬頭，看他一眼，一枚黑子落下。

　　李軒緊接著第二子便下來，這是一招自殺棋，棋盤之上瞬間清空了大片，蘇星河再次落子，李軒緊跟著又一步下來，如此往復，十幾手後，棋盤上已經空出了大片的空間，入眼指出，幾乎都是白子，少數黑子在苦苦支撐。

　　跟之前的下法不同，之前幾人，幾乎每走一步，都要思索半天，但眼下，李軒跟蘇星河幾乎是在競速一般，往往一子剛落，對方的棋子也已經落下。

　　「阿朱姑娘，慕容公子是不是不通此道啊？」聽著那清脆的落子聲，段譽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湊到阿朱身旁，語氣雖然平淡，但此刻說來，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閉嘴！」武青櫻冷冷的瞥了段譽一眼，語氣中透著森寒。

　　段譽撇了撇嘴，退了回去，只是心中卻隱隱有些高興，這種情緒，是人之本性，無關善惡，情敵之間，你若不好，便是晴天，絕對是從古至今不變的真理，段譽眼下顯然也是再次驗證了一次真理的正確性。

第二十八章 匯聚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山谷中點起了十幾支松油火把，將棋秤周圍照得亮如白晝。

　　段延慶等人已經離開，對於李軒，段延慶心底是非常忌憚的，哪怕段譽的出現已經讓他暫時的將對段正淳的仇恨轉移到段譽身上，有李軒在場的情況下，段延慶最終也選擇了暫避鋒芒，一聲不吭的離開了，讓段氏的四大家將齊齊的鬆了口氣。

　　段延慶這個邪道巨鱷走了，大部分邪道人士也跟著離開了，畢竟沒了段延慶這個大佬級人物的存在，面對有著少林寺坐鎮的正道人士，局勢對他們明顯不利。

　　不大的山谷中，隨著段延慶等人的離開，彷彿瞬間變得空曠了不少，如今留下來的，也只剩下少林一行和尚，段譽和他的四大家將以及鳩摩智，沒有太多的交流，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棋秤的中心，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偌大的山谷中，只剩下松油燃燒的聲音以及清脆的落子聲，只是相比於之前雨點般的落子聲，如今的落子聲卻是稀疏了不少。

　　與段譽預想中的不同，此刻李軒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神色，反倒是蘇星河，每下一步都很久，偶爾會抬頭看看李軒，或者搖搖頭，繼續下，眼下棋盤之上蘇星河所執白子依舊佔據著優勢，只是此刻，優勢卻已經不甚明顯。

　　良久，蘇星河一子落下，卻是抬頭看向李軒，突然開口道：「公子這下法，當真是……」雖然勝負未分，但就珍瓏棋局而言，眼下卻已經算是破了，雖然暫時白子還佔據著優勢。但卻多處守勢，反倒是黑子開始反擊，逐步開始蠶食白子，擠壓白子的生存空間。

　　「原來蘇先生會說話？」段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不止是他，只要知道聾啞老人名號的。此刻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其中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突然開口說話，更大的原因卻是，聽對方的口氣，眼前的這位慕容復恐怕是有機會破解這珍瓏棋局，才讓聾啞老人破例開口說話，這個結果，多少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不由得開始向棋盤靠攏。想要一睹對方是如何破開這殘局的。

　　李軒緊跟著落下一子，搖頭笑道：「破局原本不難，弈棋之道，與其戀子以求生，不如棄子以取勝，只是這取捨之間，人們常常不願意放棄自己已有的東西，最終卻失去更多。這局棋，考驗的不是棋力。而是人性。」

　　「置之死地而後生，慕容公子果真非常人也。」蘇星河搖搖頭，隨即道：「按理說，此刻珍瓏棋局已算破了，不過老夫鑽研此局數十年，今日難得遇到公子這等人中龍鳳。卻想將這局棋下完，也算不枉此生，不知公子可否答應？」

　　李軒微笑著點點頭，對於棋道，他還算得上有些研究。不過還遠未達到國手大師的層次，只是所謂一法通萬法，世間萬物，原本就是相通的，刀術晉級宗師，今日更是藉著丁春秋將自己的不足彌補，雖未獲得突破，但隱隱間也觸摸到一絲，如今反過來將刀法武學乃至帝王之道融入棋道之中，大局一成，卻是無師自通，雖然未達到頂峰，但即使面對蘇星河這等堪稱棋道大師的人物，也不差分毫。

　　「原來如此！」段譽看著眼前的棋局，一開始還以為李軒只是不懂強撐，如今想來卻是有些可笑，人家分明是已經成竹在胸，早已想出了破解之法，可笑自己卻因此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如今看來，自己反而有些像小丑一般。

　　不止段譽，其餘懂些棋道的人，此刻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心思卻大相逕庭，鳩摩智看向李軒的目光有些陰鷙，他所修煉的小無相功正是逍遙派頂級功法，更是知道不少逍遙派秘辛，雖然不清楚破解珍瓏棋局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況，但想來至不濟也能獲得逍遙派精妙功法，此次前來，正是為此而來，眼見李軒破解珍瓏棋局，看向李軒的目光裡閃過一抹冷厲。

　　「啪啪~」

　　寂靜的山谷中，落子聲不斷響起，只是此刻圍觀眾人的心思卻大都已經離開了棋局本身，反倒是段譽，此刻拋開心中雜念之後，目光卻是再度回到棋盤之上。

　　「咦~？這是……珍瓏棋局！」半晌之後，段譽突然發出一聲輕咦，隨即有些失態的指著棋盤開口道。

　　「段公子此言何意？」少林高僧有些不解的看向段譽，鳩摩智卻是將目光落回棋盤之上，半晌之後，眼中也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蘇星河聞言詫異的看了段譽一眼，隨即目光再次落回棋盤，半晌之後，嘴角不由牽起一抹苦笑，對著李軒拱手道：「久聞南慕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今日，老夫卻是領教了。」

　　起身，遙遙一指身後的山壁道：「慕容公子，請入洞！」

　　「先生，眼下哪裡有洞？」王語嫣不解的看向蘇星河道。

　　蘇星河微笑不語，目光卻看向李軒，一旁的鳩摩智神色一動，陡然揮手間，一道凌厲的火焰刀氣轟擊在山壁之上，轟然巨響聲中伴隨著一聲隱隱的龍吟聲，看似堅固的山壁陡然倒塌，露出一個巨大黝黑的山洞。

　　「轟~」

　　一聲巨響聲中，兩道人影卻在山洞前分開，鳩摩智冷厲的看著李軒道：「慕容公子，你我功力相若，繼續這麼比拚下去，怕是最終誰也得不到好處，不如我們攜手，共同參閱洞中的武學秘典如何？」

　　「這就不必大師操心了。」李軒對著王語嫣招了招手道：「表妹，你的機緣到了，入洞吧。」

　　「慕容公子，這恐怕不合規矩。」蘇星河橫身攔在洞口，怒視著鳩摩智，話卻是對著李軒所說。

　　「規矩無外乎人情，也許無崖子前輩見到語嫣會更高興也說不定。」李軒一招飛龍在天使出，將鳩摩的火焰刀氣拍碎，頭也不回的說道。

　　「她……」蘇星河回頭看了王語嫣一眼，之前就感覺此女熟悉，如今被李軒提起，突然一驚，驚訝的道：「莫非是……」

　　「不錯。」李軒點點頭。

　　「即是如此，姑娘請！」蘇星河側身一讓，躬身道。

　　「表哥，我……」王語嫣茫然的看著李軒，又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山洞，有些為難的道。

　　「莫要擔心，此處就是你機緣之所在。」李軒朗笑一聲，縱身一躍，隔空與鳩摩智對了三丈，陡然並指成刀，凌空斬出一縷刀氣，鳩摩智不查之下，差點被刀氣斬斷了手臂，看向李軒的目光裡第一次出現驚駭的神色。

　　王語嫣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李軒，最終點了點頭，咬牙踏入山洞之中。

　　李軒接過武青櫻遞來的屠龍刀，氣勢陡然一變，似笑非笑的看向鳩摩智道：「大師，還要繼續嗎？」

　　鳩摩智目光凜然，之前李軒隨手射出的刀氣已然說明對手在刀法上的不俗造詣，如今寶刀在手，想想之前那凌厲的刀氣，心中一陣凜然，權衡片刻之後，突然收勢，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因果天定，想來洞中寶物卻是小僧無緣參悟，本該歸屬女施主所有，小僧豈敢妄起貪念？」

　　虛偽！

　　即便如今對李軒不大對付，此刻看到鳩摩智那比翻書還快的嘴臉，饒是以段譽的性子，此刻也不由暗自唾罵一聲。

　　「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心胸寬廣，佩服，佩服。」對於鳩摩智的表現，李軒倒是有些高看了對方一眼，有時候厚臉皮也是一種獨特的能力，畢竟睜眼說瞎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慕容公子過譽，小僧突然想起還有些俗事未了，這便告辭了，慕容施主，後會有期。」鳩摩智臉上帶著微笑，對著李軒微微一禮，便要離開，就在此時，一道纖細高挑的身影陡然自谷外躍入，對著眾人微微一禮，躬身道：「請問哪位是慕容復慕容公子？」

　　言語雖然彬彬有禮，卻能讓人感到一股彷彿萬年冰山般的冷傲，甚至看向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會帶上一絲俯視的感覺。

　　「我就是，姑娘找我何事？」李軒皺了皺眉，眼前少女雖然功力不錯，但就這點本事，貌似還不夠資格對著谷內眾人以這種態度說話吧？而且看其言行舉止，應該是個婢女吧？

　　「少主人讓我為公子帶個信。」少女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將帶著些許少女體香的信封交到李軒手中。

　　「哦？」李軒微微一怔，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身份的人物了？信手打開書信，一行行熟悉的字體躍入眼簾。

　　「小昭……在靈鷲宮？而且還成了你們的少宮主？」半晌，李軒抬頭，眼中閃爍著古怪的光芒看向眼前的少女。

　　「不錯，少主人如今正在我靈鷲宮中，已被童姥收做親傳弟子。」少女一臉坦然的答道。

　　正要踏出山谷的鳩摩智突然一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警兆，面色一變，身形突然後竄，轉眼間重回到山谷之中，隱身在一處不起眼的陰影之中，同時，李軒也生出感應，目光看向谷口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 秋水難為

　　幽谷

　　夜風

　　還有松柏燃燒發出的聲音，構成一幅奇特的背景。

　　李軒一直以為，在這幅背景之下，所有的東西本該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雖然這裡還有很多鮮活的人物，比如少林寺那位玄字輩高僧，比如鳩摩智，再或者段譽乃至於山洞中那位未曾謀面的無崖子，本該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再栩栩如生，但在李軒看來，仍然逃不出自己事先在腦海中勾勒出的畫面。

　　武功精神在達到一定境界之後，會生出一種非常奇特的感應能力，並非普通武者那種對危機本能的感應，而是一種更高級的表現，身體周圍的一切，都會自動的在腦海中凝聚成一副真實的畫面，在這幅畫面之中，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逃過他的感知，哪怕武功高如鳩摩智，也難以脫出這幅已經完全呈現在李軒腦海中的畫面，一舉一動都會在李軒腦海中自動呈現，這種境界，無關乎功力的高低，而是一種精神上的昇華或者說質變，所以無論是武藝高絕的鳩摩智亦或是內功渾厚已經可以獨步武林的段譽以及意志應該算是很堅定的少林玄字輩高僧乃至這座山谷真正的主人蘇星河，此刻都算是在李軒掌握之中的人物。

　　但眼下，當一個本不存在於畫面中的人物突然強行闖入這幅畫面的時候，所造成的結果卻是讓李軒腦海中自動呈像出來的畫面差點崩碎。

　　第一次，李軒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壓力，不同於當初廣宗城下張角那種更類似於天威的壓迫感，眼前所承受的壓力還控制在人類的範疇之中，但卻更真切，也更具危機感。畢竟當初廣宗城下，說到底他不過是哥龍套，真正抵抗那股天威的卻是桃園三英，雖然也受到波及，但那種感覺距離自己太過遙遠，也太過縹緲。至少眼下自己的實力哪怕恢復到巔峰時期，距離那個級別也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而眼下，這股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作用在自己身上，甚至瞳孔都在這股威壓的逼迫下自發的向金色轉換，帝王金瞳，還是第一次在非人為控制下自動出現，眉心處不斷傳來的刺痛感，訴說著來人的強大，這種感受。恐怕便是當初倚天位面號稱一代宗師的張三豐也無法給予自己的，縱使如今的自己相比於當初的太極殿上，已經強出太多，甚至本身已經達到當初張三豐所站的那個高度。

　　歸刀，入鞘。

　　目光透過濃濃的月色，向著前方看去，在那裡，本該是一座孤零零的山石。此刻在山石之巔，卻多了一道人影。

　　月色、火光的映襯下。整個山谷的事物都被照的異常清晰，但本該同樣清晰地人影，此刻看去，卻有種不真切的感受。

　　縹緲、神秘、美艷、聖潔還有一種極度的……誘惑，如果之前呈現在腦海中的畫面可說是一副丹青宗師所畫，栩栩如生的話。那此刻，伴隨著這道身影的出現，就讓這幅畫彷彿掙脫了自己精神的控制，被賦予了生命和靈魂，不再是受自己支配的東西。完全掙脫了自己的掌控。

　　輕紗遮面，白衣如雪，本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中，卻讓人自心底生出一股別樣的**，心旌搖曳之下，腦海中的畫面卻是在目光落在這道身影的瞬間，終於失去了最後的一絲掌控，消散無形。

　　舌尖傳來的刺痛感，讓李軒瞬間恢復了清醒，原本渙散的目光，在瞬間轉化為凝重，只是單憑一道飄渺不定的身姿，甚至連本來面目都沒有顯露，就差點讓自己迷失在自己腦海中所構築的畫面之中，這種恐怖的控場能力，絕對是生平僅見，目光再次落在對方身上，卻並未再次陷入那種迷離的狀態，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武功境界，本不該出現在一個低武位面之中才對，但眼下，卻實實在在的出現了。

　　「李秋水！？」疑惑的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肯定，放眼整個天龍位面，能夠單憑氣質就讓自己差點吃虧的人物，李軒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位西夏太妃了。

　　天山童姥的修為或許更高，但剛愎的性格絕對不會也不可能製造出這種氣氛來，相比於李秋水，她更擅長的是用拳頭來說話，那唯我獨尊的氣勢，與眼瞎的氣氛絕對是南轅北轍。

　　只是眼下李軒更好奇的，卻是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原著的劇情，李軒沒有去想太多，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自己這只還算彪悍的蝴蝶從來到這個位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變化，現在再去想劇情，除了一些大勢之外，江湖已經可以不做考慮了。

　　剛剛被自己擊殺的丁春秋？亦或是應該已經被康敏秘密囚禁起來的李青蘿？乃至眼下風塵僕僕跑來的梅劍，在李軒看來，李秋水來找自己的目的，大致上也就這些了。

　　至於前來找其他人晦氣或者找舊情人無崖子的可能，李軒沒想過，對方明顯並不知道無崖子在這裡，而其他人，包括鳩摩智在內，就對方眼下所散發出的氣勢而言，讓對方親自出手，鳩摩智顯然還未夠資格，而最重要的卻是，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對方的氣機就已經完全鎖定在自己身上。

　　至於在鎖定自己的同時還鎖定著其他人，這點李軒沒有想過，此方天地，哪怕自己修為受到限制，也沒人能在鎖定自己的同時還去招惹別人，哪怕對方武功幾乎已經超越此方位面極限的水準，也不行！

　　一身白色的霓裳在夜風吹拂下不斷擺動，女子目光靜靜地看著李軒，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驚訝。

　　「慕容復，現今燕子塢的主人？確實有幾分慕容家的氣勢。」

　　平淡的聲音恍若清泉滴水般清脆，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嫵媚，卻又讓人生不出半點褻瀆之感，只有李軒，能夠自對方氣機之中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殺機。

　　對方想要殺自己？

　　李軒微微怔了怔，雖然有所猜測。但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的將殺意表現出來，體內的黃帝心經真氣運轉至極致，屠龍刀彷彿感受到主人此刻的心情，在刀匣中發出不斷的輕顫，猶如神龍低吟一般清脆悅耳。

　　此刻，山谷中除了李軒和知曉對方身份的鳩摩智、蘇星河之外。其他人面色卻變得古怪起來，聽聲音對方的年齡明顯並不大，但話語中除了那隱藏在柔媚之下的霸道之外，卻更有一股老氣橫秋。

　　也只有知曉內情的李軒三人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花信少婦般的女子，真實年齡恐怕已經足夠做在場任何一人的奶奶甚至祖奶奶了。

　　「呵呵。」對於李秋水的評價，李軒不置可否，慕容家有何氣勢他卻不知道，也沒必要去知道。目光看向李秋水道：「前輩謬讚，只是前輩來此，不會只是來評點在下氣勢的吧？」

　　「好重的傲氣，不，該說是傲骨呢！」輕笑聲中，李秋水隱藏在輕紗之後的面頰之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道：「慕容家一向自封皇室後裔，傲氣十足，但真正有傲骨的。你卻是第一個，這種氣度。也難怪會讓那小妮子魂牽夢繞！」

　　「哦？」

　　李軒眼中閃過一抹古怪，迎向李秋水的目光：「卻不知前輩所指何人？」

　　「將死之人，又何必知道太多？」李秋水幽幽歎息一聲，輕柔道：「哀家這便送公子上路，去了閻君那裡，可莫要忘了問哦。」

　　話落。人動，掌至。

　　十餘丈的空間在這一刻彷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晶瑩如玉的手掌竟在拍出的瞬間，已經到了李軒眼前。

　　「昂~」

　　亢龍有悔伴隨著龍吟聲拍出，勢大力沉的一掌。狠狠地撞擊在那晶瑩如玉，彷彿一碰就可能碎裂的手掌之上，雙掌碰觸的瞬間，卻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巨響，只是一股細微的清風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同時周圍觀戰的眾人，此刻卻生出一股不真切的感覺，彷彿兩人身周的空氣在這一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了一般，甚至連周圍的光線在此刻都發生了嚴重的扭曲。

　　雙掌只是稍稍僵持片刻，李軒的身影卻是跌飛而出，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議，明明是陰柔的一掌，但在接觸的瞬間，傳入自己體內的卻已經轉化為一股陽剛的掌力，哪怕降龍十八掌在他手中如今尚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但以他如今的武功警戒，這一掌之威，當不在杏子林時喬峰之下，但此刻，如此剛猛霸道的一掌，卻是被對方輕易的一掌擊潰，甚至讓李軒受了一絲內傷。

　　「內力尚可，只是這掌法卻有些不到家呢。」輕笑聲中，玉手卻散發著一股瑩瑩的光澤，再次劈空拍來。

　　「吟茲~」

　　屠龍寶刀終於有機會出鞘，凌厲的氣勁當中，卻並未摻雜太多的真氣，正是李軒自丁春秋身上實驗出來的新的出刀方式，在這一刀之下，凶名卓著的丁春秋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做出便飲恨在刀下。

　　只是李秋水卻非丁春秋可比，面對這足以秒殺丁春秋的一刀，左手猛然拍出，身影卻猶如凌波仙子一般飄渺不定，同時隔空掌力卻是在瞬間繞過了凌厲的刀鋒，向刀後的李軒攻去，正是李秋水的絕學，白虹貫日，曲直如意。

　　李軒面色不變，右手凌空一拖，刀鋒一轉，凌厲的刀氣斬向對方的粉頸，左手卻是瞬間打出三掌兩指，才堪堪將這道白虹掌力消泯。

　　「一陽指！？」不只是李秋水，圍觀的鎮南王府四大家將此刻看著驟然自李軒手中施展出來的一陽指力同樣驚訝莫名，大理的不傳之秘什麼時候落入慕容氏手中了。

　　至於段譽，此刻卻是將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李秋水的身上，嘴中喃喃念叨著神仙姐姐，至於自家絕學是否外洩，卻是沒有太過在意或者說根本沒有注意到。

第三十章 谷中混戰

　　幽谷，山洞

　　王語嫣有些渾渾噩噩的醒來，眼前原本豐潤如玉的中年人此刻卻已經成了一位行將朽木，風燭殘年的老人，只是那慈愛的目光卻始終未曾變過。

　　「外公！？」

　　昏迷前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現，剛剛知道自己在這世上除了母親之外還有一個至親的存在，轉眼間卻又要天人永隔，那份悲楚，哪怕心中大半都被自己的表哥所佔據，此刻依舊被一股莫名的悲痛所籠罩，兩行清淚無聲的自光潔的臉頰上滑落。

　　「癡兒，莫哭。」憐惜的看著眼前化作淚人的少女，無崖子已經被皺紋遍佈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神色，想要抬手去撫摸自己這位外孫女的秀髮，卻無奈的想起自己早已淪為一個廢人的事實，此刻維持自己生機的功力已經全失，油盡燈枯的下場，作為一個頂尖高手，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東西。

　　看著悲痛的伏在自己膝間痛哭的少女，感受著逐漸流逝的生命，無崖子突然後悔一時衝動之下，與這位自己留在世間的後代相認。

　　「既然慕容復那小子已經將丁春秋斬殺，外公的大仇也算報了，收好這枚七寶戒指，未來的逍遙派將是你的，你外婆尚在人世，若有暇，可前往西夏去她那裡習得我逍遙派精妙武學。」輕輕一歎，雖然此刻說這些話多少有些掃興，但生命即將消逝，該交代的東西卻是必須交代清楚才行。

　　……

　　山洞之外，兩人的戰鬥已經逐漸白熱化，李秋水的衣裙在夜風中伴隨著一頭烏黑的秀髮隨風而動，輾轉騰挪間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凌波微步在她腳下施展開來。已經看不出絲毫斧鑿之際，彷彿已經成為她的一部分，就著淡淡的月光，彷彿真的凌波仙子一般，飄渺若仙。

　　屠龍刀的刀鋒撕裂空氣，整個山谷之中的空氣彷彿都在李軒的刀勢攪動下。已經徹底混亂，圍觀的眾人一退再退，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但每個人彷彿都在胸口被壓了一塊千鈞巨石一般，無論修為高低，此刻都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不錯！能與我打到這個地步，你也足以自傲了！」李秋水的身影貼著刀鋒飛過，反手將李軒隨後而至的一陽指封擋，嘴中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逍遙派超然於世，放眼當今江湖，莫說年輕一輩高手，便是老一輩高手中，真正能夠與自己爭鋒的恐怕除了巫行雲之外，也沒人能夠與她戰到這個地步，尋常所謂的一流高手，甚至不是她一合之敵。眼前這個少年，卻是有著足夠自傲的本錢。但越是如此，就越要盡早出去才行。

　　提攜後輩或者惜才什麼的情緒，從來不會在李秋水身上出現，眼前這個原本並不怎麼看上眼的江湖後輩，此刻卻是讓李秋水生出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來。

　　「閣下貴為西夏太妃，不在西夏好好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反而不遠千里跑來中原找我的麻煩，太妃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吧？」有些笨重的屠龍刀，在李軒手中彷彿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於不可能之際陡然回轉。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機，斬向李秋水那纖細的脖頸，那狠辣的手段，讓周圍不少人看得心中一緊，這一刀，若是落實了，估計眼前這位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便會瞬間屍首分離，香消玉殞。

　　段譽張了張嘴，手指更是不自覺地動了動，這一刻，竟是生出一股拿六脈神劍去阻止李軒的衝動。

　　輕笑聲中，李秋水揮掌虛拍，身體飄然飛退中，又是一道白紅掌力繞過李軒的刀氣，往李軒胸口處轟過來，嘴中卻是輕笑道：「真是個狠心的人兒呢。」

　　李軒面色冷厲，對於李秋水的話，嗤之以鼻，對方自出現開始就已經擺明車馬，明擺著就是來殺自己的，既然從一開始，立場已經注定，面對這樣一個恐怖的高手，又怎麼可能留手。

　　憐香惜玉，李軒自然也懂，但那必須是在不威脅自己生命的前提下，眼下的對手，不論境界，單論實力哪怕是放在混亂三國的世界中，也絕對是三流武將巔峰的存在，以自己現在被壓制功力的狀況，還對對方留手，簡直就是跟找死無異。

　　「咻~」

　　兩人再次交手，一縷凌厲的劍氣破空而至，將李軒的屠龍刀撞偏，若非李軒躲得及時，差點便被對方緊隨而至的白虹掌力擊中胸膛，自己的下場不會比身後那塊在白虹掌力下粉碎的青石好多少，就算僥倖不死，也足以瓦解掉李軒的大半戰鬥力。

　　「段譽！？」森冷的目光轉移，落在一臉無措的段譽臉上。

　　「這個……」段譽訥訥的撓了撓頭，原本只是想分開兩人，只是萬萬沒想到，那位酷似神仙姐姐的女子那輕飄飄的一掌，竟然有這這樣的威力，面對李軒那森冷的目光，段譽硬著頭皮道：「慕容公子還有這位姑娘，請聽在下一言，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兩位此前從未謀面，又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恨，非要生死相向？不如大家坐下來談談？」

　　去你媽的談談！

　　哪怕李軒如今早已在一次次歷練中，心性變得無比沉穩，但此刻，看著一臉呆萌的段譽，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想要捏爆對方腦仁兒的衝動，心中惡狠狠地罵了一聲之後，厲聲道：「李山，給我殺！」

　　至於以後是否會因此而得罪大理什麼的，李軒已經沒有太多在意了，以他手中如今所掌握的東西，已經足以將段正淳這個風流種給玩兒死，再加上段譽身世的問題，認真操作一下，絕對能把大理給玩兒殘了。

　　心中對於段譽，已經打上了死亡的標籤，就算這一次讓他給跑了，若對方能夠活到自己打下基業的那一天，就可以準備收拾這幫人了。

　　「姑娘？」

　　輕紗遮掩的臉龐上，李秋水聽著段譽對自己的稱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畢竟這個稱呼對於她而言，真的有些太過遙遠了。

　　「殺！」

　　李山的刀幾乎是李軒話音落下的同時，已經斬下，之前雖然討厭段譽，但也只是討厭而已，除了在王姑娘問題上，其他方面這位來自大理的公子哥倒是表現的十分得體，作為主公的李軒沒有太多的表示，李山也不準備過多的牽涉於主公的感情問題之中，但眼下，段譽的做法卻是打破了李山可以忍受的底線，所以，他的刀毫不猶豫的劈出了，伴隨著的，還有清雅和武青櫻的雙刀，同時出手。

　　段氏四大家將，此刻才算真正看到李軒的底蘊，李山不說，單是穆清雅和武青櫻任何一人的刀，也足以將四人的攻擊完全接下，至於救援段譽……眼下四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段譽憑藉著精妙的步伐在李山兇猛的劈砍下狼狽的在谷中奔逃，面對盛怒之中的李山，此刻的段譽是無解的，哪怕他有心使用北冥神功，但此刻對方卻是不給他絲毫近身的機會，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更何況，還有一名嬌小卻更為狠辣的少女，不斷地阻截，那速度，哪怕是凌波微步全開的段譽躲起來都有些吃力。

　　「慕容公子手下，奇人異士當真不少呢！」李秋水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山等人，眼中的驚訝沒有絲毫的掩飾，拋開李軒這個已經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存在不說，單是眼下對方的三名下人，在李秋水看來，哪怕江湖之大，但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能夠威脅到的人真的不多。

　　李軒悶哼一聲，氣勢微沉，正要繼續之前未完的戰鬥，但下一刻，另一邊傳來的一聲慘叫卻是讓他面色一變。

　　洞口處，隨著李山等人的離開，留在山洞之外的，只剩下蘇星河一人，鳩摩智卻是趁著這個機會，驟然發難，一掌擊傷蘇星河，閃身間，已然躍入山洞之中。

　　「呵！」李軒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笑意，卻並未去阻止。

　　「慕容公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你那位小情人呢，這番僧武功於你我而言或許不足為懼，但哀家看來，慕容公子手下能與之一戰的人似乎不多吧？」李秋水有些訝異的看了李軒一眼，雖然並不知道山谷中之前發生的事情，但眼下局勢看來，李軒一方本該是守在山洞之外的，至於山洞之中有什麼，雖然並未進去，但以她的感知力卻能夠感受到王語嫣的氣息，此外還有一股微弱的氣息，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無崖子詐死多年，李秋水卻是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語嫣自有她的造化，我又何必擔心，倒是太妃，你現在若不進去，怕是會後悔的。」李軒淡然一笑，突然歸刀入鞘，懶懶的靠在一塊青石之上，眼中帶著戲謔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疑惑的看了李軒一眼，李秋水有些不明所以，正要開口詢問，山洞中卻已經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李秋水面色一變，那聲音，分明就是之前那名番僧的聲音。

第三十一章 結果

　　風聲漸停，谷中的打鬥也隨著鳩摩智那聲頗為淒慘的慘叫聲而停止了，眾人的目光被山洞口的奇異景象所吸引。

　　鳩摩智如同見到鬼一般自山洞中出來，一條右臂整個軟軟的垂下，神情中透著一股明顯的萎靡之色，看上去，就跟普通人連續幾天廝混在窯子裡出來後的狀態一般，只是此刻鳩摩智的狀態要遠比那些縱慾過度的人都要嚴重，看向山洞的目光帶著些驚悚。

　　在山洞口處，王語嫣依舊是那份淡雅如仙的樣子，只是此刻看向鳩摩智的目光裡，帶著一股濃濃的恨意，甚至有一絲絲的殺意，能讓心思單純善良的王語嫣生出殺意，鳩摩智之前在山洞中的行為，顯然已經徹底突破了王語嫣所能容忍的底線。

　　不過此刻的王語嫣，狀態顯然並非那麼簡單，週身袍袖以及滿頭烏髮無風自動，原本柔柔的眸子裡，此刻卻不時的閃過一抹精光，翩若驚鴻的身形下，此刻卻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壓力，卻又有一股莫名的牽引力。

　　「北冥神功！？」李秋水面色突然一白，身形閃動間，已經出現在王語嫣不遠處，卻被王語嫣凌空一掌，迫的生生停下。

　　「他呢？」看著王語嫣的面容，李秋水突然有些澀然道，倒並非被王語嫣所展現出來的功力所震撼，即便獲得了無崖子一甲子的功力，而王語嫣本身又是一座武學寶庫，對於武功也並非全然不解，腦海中所記憶的各派武功，足以讓她跳過那常人所必須經歷的熟悉和磨合階段，只是單是如此，還不足以對與無崖子處於同一級別的李秋水產生威脅。

　　只是從王語嫣的容貌上。李秋水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那是自己的親外孫女兒，若是其他人，李秋水自可輕易將對方廢去，但面對眼前這個容貌幾乎跟自己一般無二的少女，縱使以李秋水的心性。也難生出殺機。

　　清冷的目光落在李秋水的身上，王語嫣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遙遙頭，輕聲道：「外公已經走了，語嫣不希望外公的遺體受到任何的打擾。」說話間，卻是反掌拍出，用的赫然便是李秋水的白虹掌力，一掌之下，山洞瞬間坍塌。轉眼間便被無數落實堵死。

　　「噗~」

　　一蓬鮮血自最終噴出，帶著淡淡的腥氣瀰漫了周圍的空氣，看著被掩埋的山洞，李秋水眼中閃過一抹哀怨，最終目光落在佩戴在王語嫣手上的七寶指環之上，澀聲道：「那他臨走前，可曾說過什麼？」

　　看著李秋水淒婉的目光，雖然對於外婆當年的背叛多少有些恨意。但此刻外公已去，眼前的女子縱有千般不是。也跟自己血脈相連，最終幽幽的歎口氣道：「外公讓語嫣去西夏找外婆，將本門功夫學全……」猶豫了一下，卻並未將畫卷拿出來，雖然畫捲上的人與李秋水極為相像，但王語嫣卻能看出。畫中女子一些細微神態之處，與自己這位外婆有著區別，雖然不甚瞭解，但骨子裡的親情不願讓自己的外婆承受這份痛楚，最終選擇了隱瞞。

　　「他果然還是念著我的……」李秋水留戀的看了一眼山洞。最終卻將目光移向李軒，聲音微微轉冷道：「慕容公子，語嫣既然在這裡，那你我之間的這場打鬥，恐怕也很難在繼續下去了。」

　　李軒點點頭，自己跟李秋水的境界，就算有差距，也十分有限，唯一不足的，恐怕也只有功力上如今未完全恢復的自己無法與李秋水苦修一甲子的內力修為相比，但對方即便能勝，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如今王語嫣強勢回歸，兩人算起來跟王語嫣都算是最親近的人，有王語嫣在場的情況下，分勝負乃至決生死，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善待語嫣，若有一日讓我知道你辜負於她，縱使天涯海角，我也定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周圍那些你所關愛的人一個個死在你眼前！」李秋水的眸子驟然變得冷厲，整個山谷的氣溫，彷彿瞬間下跌了幾度。

　　「你在威脅我！？」李軒目光落在李秋水絲毫不掩飾殺意的眸子上，爭鋒相對，氣氛驟然一緊，所有人的心沒來由的一提，有新組織，但包括內功最高的段譽以及武功最高的鳩摩智在內，此刻看著已經將各自氣勢發揮到極致，瀰漫在整個山谷中的兩人，心中莫名的閃過一抹苦澀，這種等級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插手得了的了。

　　「就算是吧，你也可以將我這句話當成一句戲言。」李秋水聳聳肩，即便是一個隨意的動作，在她身上也能表現出異樣的魅力，但此刻，李軒顯然沒有心情去欣賞。

　　「我自會給表妹幸福，不過以閣下如今的處境，還是莫要來管我的閒事的好。」李軒冷笑一聲，久在上位，自然也會養成一種睥睨之氣，李秋水的威脅，自然會讓他惱火，只是此刻，王語嫣就在身邊，談論的也是關於兩人日後的話題，出發點本是好的，哪怕李軒此刻有脾氣，也只能忍下去，只是不爽卻肯定會有。

　　「拭目以待。」李秋水深深地看了李軒一眼，曼妙的身形一展，已然飄飛離去。

　　「神仙姐姐？」看著李秋水飄然離去的背影，段譽張了張嘴，目光中帶著一股悵然若失，隨即回頭又看向王語嫣，恰巧此時王語嫣目光也朝他看來，心中不由一驚，張嘴想要解釋什麼，那邊王語嫣卻已經先開口了。

　　「段公子。」王語嫣淡然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太多額情緒，對於段譽看向自己外婆那迷戀的目光，讓王語嫣心中多少有種古怪的感覺，只是此刻卻不願過多的談論這個話題，畢竟喜歡誰是別人的事，自己也沒理由和立場去阻止。

　　「王姑娘，我剛才……」段譽訥訥的想要解釋什麼，之前的表現，別說王語嫣本就對他沒有絲毫情愫，就是有，恐怕也會煙消雲散，哪怕再厚的臉皮，此刻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形象。

　　「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乃我逍遙派武學，如今還請段公子歸還。」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段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口，李秋水的畫像和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的功法一直藏在那裡，從未有過片刻離身，只是此刻，王語嫣開口索要，他卻生出一股不捨。

　　「還請段公子歸還！」李山踏前一步，冷聲道，武青櫻和穆清雅卻已經聯手將段譽一行人的退路給封死。

　　「王姑娘，給你。」自懷中取出卷軸，段譽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捨之意，功法他倒是不在意，但那副刻畫著李秋水畫像的畫卷，在段譽心中卻是重愈生命的存在，只是此刻，王語嫣獲得逍遙派掌門人的地位，追回門派失物本就是人之常情，段譽卻是沒有理由繼續拒絕。

　　「多謝段公子。」接過卷軸，王語嫣並沒有去查看，雖然對於段譽並不喜歡，但對方的人品，王語嫣還是放心的，轉手將卷軸交到了李軒的手中，那種隨意親暱的神態，讓段譽心如刀割。

　　「王姑娘，此間事情已了，段譽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這一次，段譽卻是十分乾脆的告辭了，如果之前，他還可以拋開臉皮不要的死纏爛打，但隨著之前那一計六脈神劍射出，想要繼續留下，莫說李軒等人，恐怕就是一直與自己比較親善的阿朱阿碧二女，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帶著些許排斥，繼續留下來，面對的可能就不是白眼，而是刀子了。

　　「慕容公子，之前段譽不明就理，多有得罪，他日定登門謝罪。」再次朝著李軒一拱手，此刻的段譽，看起來卻要比以往成熟和穩重許多，一旦放開了心底那不切實際的念想，那股皇族的氣度還是有的。

　　「無妨。」李軒皺皺眉，隨即揮揮手道，眼下對付大理確實為時尚早了一些。

　　「咦？那個番僧呢！？」阿朱突然驚叫一聲，眾人此刻才發現，鳩摩智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

　　「表哥，那番僧倒也決絕，之前在山洞中偷襲我不成，反被我以北冥神功所制，情急之下，竟不惜自廢一臂脫身，只是如今他不但右臂斷裂，而且功力也被我以北冥神功吸了半數，日後就算再遇上，也對我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恐怕以青櫻姐姐的武功已足以應付。」王語嫣將之前山洞中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卻是鳩摩智趁著谷中混戰，趁人不備一掌將蘇星河擊傷，竄入洞中，卻正好遇到因為無崖子身故而悲痛欲絕的王語嫣，趁其不備，欲從背後偷襲，卻因北冥神功自動護主的功效，不但沒能傷到王語嫣分毫，反被吸去了大半的修為，最終不惜指揮一臂逃離。

　　「對他來說，修為被毀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李軒淡然一笑，對於鳩摩智的最終結果，並沒有太過在意，哪怕全盛時期的鳩摩智，於他而言，威脅也並不大，眼下擂鼓山之事已了，緊跟著卻要考慮考慮接下來的天山之行，如何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了。

第三十二章 不安

　　隨著珍瓏棋局的破解以及之後一場混戰的落幕，加上鳩摩智、段譽的先後離去，從頭到尾一直在打醬油的少林寺一眾僧眾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多餘，在段譽一行離開不久之後，也跟著告辭離去，也算為這次事件拉下帷幕，只是於李軒一行人而言，事情還不算徹底解決。

　　王語嫣既然接掌了逍遙派掌門之職，更有無崖子親自授予的七寶指環，或許李秋水和巫行雲不會買賬，但逍遙派如今雖然人丁稀薄，但無崖子卻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至少眼下，聰辯先生蘇星河就算是無崖子留下來的一筆寶貴遺產。

　　單論武功，蘇星河也算是一流高手，貌似逍遙派正式弟子中這已經算是墊底的存在了，不過真正讓李軒看重的卻不是對方的武功。

　　蘇星河是個通才，除了武功之外，星象醫卜，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而其坐下的函谷八友每一個在自己的領域之內都是巔峰人物，其中最為人熟知的，自然就是神醫薛慕華。

　　這樣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若是用得好，絕對比一群武功頂尖的高手作用更大，更重要的是，蘇星河對於無崖子的忠誠，哪怕如今無崖子已逝，但對於無崖子欽點的傳人依舊有著足夠的忠誠，而丁春秋也被李軒所殺，兩相加起來的話，將蘇星河以及函谷八友納為己用可行性極高，當然，眼下卻還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三天後

　　在梅劍焦急的等待中，李軒和王語嫣告別了蘇星河，踏上了前往天山的路程。

　　三天之中，李軒幫著料理了無崖子的喪事，沒有大辦，畢竟嚴格來說。無崖子在江湖上已經是一個死了好幾十年的人物了，而且於逍遙派眾人而言，也不希望無崖子在死後被外人騷擾，這場喪禮，基本上也只有蘇星河、函谷八友以及李軒一行人參加，算作外人的。恐怕也只有梅劍一個。

　　三天之中，王語嫣的逍遙派掌門之位算是徹底確定了，不過在蘇星河等人看來，真正做主的，恐怕還是李軒，對此，蘇星河乃至函谷八友倒是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滿。

　　畢竟就感情上來講，若非李軒主動相讓，無論是破解珍瓏棋局亦或是擊殺丁春秋。李軒都該是掌門的不二人選，眾人對於李軒也更信服一些，再說，人家真正的掌門都沒有在意，他們這些門人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表哥，那位小昭姑娘究竟……是什麼人？」路上，王語嫣終究還是將這個憋在自己心中很久的疑惑說了出來，雖然不想表現的自己太過善妒。但女人對於這些事情要說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顯然是不可能的。

　　……

　　天山。靈鷲宮

　　坐在原本只屬於巫行雲的座位上，認真的查閱著手中的情報，跟隨李軒的時間也不算短，雖然沒有刻意去學，但時間久了，看得多了。加上那並不算笨的小腦瓜，一個江湖門派的事物倒也難不倒小昭，畢竟相比於李軒當初幾乎囊括倚天世界整個中原的情報量來，靈鷲宮的事物要簡單太多。

　　「菊劍妹妹，各處崗哨再添加一批。另外通知各部，盡量將分派到各處的部眾以最快的速度收攏回來，如今姥姥閉關，而且看姥姥的樣子，敵人怕是不俗，當前要務是守衛姥姥安全，至於其他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小昭抬頭，對身邊暫時成為自己貼身侍女的菊劍說道。

　　「是。」作為巫行雲四大劍侍中最小的一個，菊劍的性格也要活潑許多，再加上年齡相近，兩人倒是最聊得來，聞言俏皮的對著小昭眨了眨眼，腳步卻是不慢，輕快地前去傳令了。

　　看著菊劍離去的背影，小昭搖了搖頭，只是眼底卻有一股憂色。

　　眼下的靈鷲宮很平靜，哪怕巫行雲武斷的將整個靈鷲宮交到自己手上，也未見各部有過任何不滿，但小昭，卻隱隱感覺到，在這股平靜之下隱藏著一股難言的危機感。

　　這股危機感，並非來自那並未見過，能夠傷到天山童姥的對頭，反而來自靈鷲宮本身，這是小昭這段時間得到的一個模糊的想法。

　　九天九部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巫行雲在這裡一天，九天九部內部就不可能出現問題，這是一支絕對忠誠於童姥的力量，哪怕小昭現在已經掌握了靈鷲宮大權，但如果她對巫行雲起了歹心，恐怕第一時間反叛的，就是這些如今表現的忠心耿耿的九天九部人馬。

　　九天九部算是靈鷲宮最主要的戰力，這些人不出問題，那在這靈鷲宮中，剩下的人就算出了問題，也不會對靈鷲宮造成太大的傷害。

　　出問題的，恐怕還是那些被生死符控制的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人！最終，小昭做出了比較肯定的判斷。

　　最近這段時間，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的人太安分了，安分的有些過頭了，按照從靈鷲宮幾位首領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往年的這個時候，這些島主洞主的可沒這麼安分，總會明裡暗裡的製造一些麻煩來彰顯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

　　當然，這些話是九部的人說的，在小昭看來，能夠被這幫女人稱之為麻煩的事情，應該不會是什麼小麻煩，否則也不會每次都有一撥人被直接處死了。

　　對於天山童姥的做法，小昭倒是沒有太多的排斥，本就出生於亂世，又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對於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見過的太多了，況且究其原因，這些島主洞主的也都是罪有應得，雖然生死符有些過於狠辣，但至少給了這些人生的機會，也算不上真的狠辣。

　　只是這種高壓管理下，恐怕在這些人心中，也許一開始為了贖罪或感念不殺之恩，會真心臣服，但時間長了，難免會厭倦這種小心翼翼的生活方式，就比如眼下。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事出反常即為妖，如今這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島的人卻是安分的有些反常了，小昭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單純少女，要她相信這些人突然之間良心發現是不可能的，她更傾向於這些人突然安分下來，只是為了籌謀更好的爆發，甚至小昭懷疑，童姥重傷的消息恐怕也已經被童姥那位對頭給傳遞出來了。

　　想了想，小昭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著身前另一名女子道：「青霜姐姐，勞煩你帶著鈞天部姐妹們，暫時封鎖各處要道，姥姥恢復之前，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島的人，嚴禁進入靈鷲宮。」

　　「少宮主，您是懷疑……」程青霜凝眉看向小昭，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道。

　　「我什麼也沒懷疑。」小昭連忙擺擺手道：「只是事關姥姥安危，我不想在她恢復之前，出現任何意外，僅此而已。」

　　看程青霜那目光，小昭毫不懷疑，哪怕自己只是有一絲的懷疑，對方都有可能直接帶著人馬殺下山去，將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島給屠了，這種事，靈鷲宮的人還真幹得出來，只是小昭卻不想因為只是自己的一點懷疑，就大開殺戒，哪怕在她看來，這份懷疑，幾乎已經可以落實了。

　　「是，少宮主，屬下這就去辦。」點點頭，成清爽沒有繼續去問，轉身告辭離去，空曠的大殿上，只剩下小昭一個人，幽幽的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心思卻開始不自覺地飄向其他方向，靈鷲宮雖好，但於她而言，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

　　……

　　「語嫣，有些東西，終有一天會讓你知道的，但現在不行。」官道之上，輕輕地將佳人柔若無骨的嬌軀攔在懷中，嗅著發間的幽幽香氣，李軒微笑道。

　　有些話，這個時候說出來，造成的結果卻不是李軒如今想要看到的，他不是真的慕容復，三宮六院的話，別說作為皇帝，單就如今的姑蘇慕容，也有資格享受，但這些事情可以做，卻不能直接說出來。

　　「一定要去嗎？語嫣其實不想去。」搖搖頭，王語嫣有些悵然若失的說道，雖然單純，但並不代表她笨，李軒對她有所隱瞞，一開始或許察覺不到，但時間久了，哪怕不去刻意發現，也能察覺到一絲，只是她不想因此而惹得李軒不開心。

　　「嗯，若語嫣覺得累了，就先行返回燕子塢吧，三月之期結束前，我必會回去，與你完婚。」李軒的鼻息噴在王語嫣雪白的頸間，灼熱的氣息，讓佳人一陣酥軟。

　　以王語嫣如今的武功，只要不是李秋水這一級別的人過來，能在武功上傷害到她的絕對不多。

　　「還是不用了。」輕輕地搖了搖頭，動了動腦袋，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李軒寬敞的胸膛上，幽幽道：「語嫣更想跟表哥在一起。」

　　心中微暖，卻是沒有繼續說話，也不想去編織謊言去騙人，而是緊緊地摟住少女的纖腰，任由那隨風舞動的髮絲不斷飄揚在自己的臉頰上，一起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靜默。

第三十三章 童姥丟了

　　原本不算太趕的行程，在梅劍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之後，眾人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原因只有一個，天山童姥——丟了。

　　按理來說，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太婆，自然會讓人聯想到老年癡呆一類的症狀，無意間走丟了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除了李軒之外，在得知天山童姥年齡的時候，其他人雖然有些擔心，卻並無太大驚訝，不過李軒卻知道，這位老太婆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婆，或者稱之為老妖婆也不為過。

　　「梅劍妹妹先不要著急，或許老人家只是一時間認不得回家的路了，可能很快便會找到。」王語嫣雖然也出來月餘時間，但說到人情世故之類的東西明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東西不同於武功，只要有天賦就能事半功倍，歲月的沉澱之中所包含的人生哲學又豈是書本上三言兩語所能表達出來的。

　　對此，梅劍只有苦笑，依著靈鷲宮的傳統，若是別人說出這話，保不齊梅劍已經用劍砍過去了，但面對王語嫣，梅劍卻生不出這種想法，一來對方語出真誠，雖然有些天真，但也正是這份未曾泯滅的赤子之心，會讓她在不自覺中讓周圍的人生出好感，不忍責備。

　　二來嘛，見識過李軒與李秋水那驚天一戰，梅劍還真不是太敢在李軒面前放肆，南慕容對靈鷲宮而言，名頭再大也不過是普通的江湖高手，最多算是其中拔尖的，但能夠與李秋水一戰，並且能在短時間內不分勝負的人，放眼天下，恐怕都沒有幾個。單是這點，就足以讓梅劍表現出足夠的尊敬。

　　「語嫣不可妄言，天山童姥雖然年紀大，但可千萬別把她看成一般的老嫗，自己走丟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老人家身上的。」李軒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梅劍。輕笑一聲道。

　　王語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但看梅劍侷促的樣子，她雖然天真浪漫，不通世事，但本身並不笨，雖然不解，卻也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這段時間，王語嫣一直在融合體內那股磅礡的北冥真氣，無崖子一甲子的功力想要消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從段譽那裡要回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秘籍，加上王語嫣本身對武道的理解，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武道上的進境卻是一日千里。

　　越是上乘的武功，越注重武功招式與內力之間的配合，凌波微步若是單獨施展出來，也不過就是一門比較精妙的步法，本身也脫不開易經術數之理。但若配上逍遙派內功，卻能將這套步法的威力幾何倍提升。段譽幾乎都是靠著這部凌波微步加上沒有練全的北冥神功，就幾乎吃遍天下，再加上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幾乎吃遍天下，內功到了最後幾乎可說是獨步武林的存在。

　　相比於段譽那斑駁不純的內功，王語嫣卻是獲得無崖子一甲子最精純的北冥真氣。修煉的也是完整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再加上本身就是一個武學寶庫，胸中所知武學，絕對超過當世任何一人，這股潛藏在她腦海中的武學招式。一旦在去蕪存菁之後，融合為自身，那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即便是李軒此時也難以預料。

　　天山，靈鷲宮

　　「鈞天部留下，鎮守靈鷲宮，其他八部，以我靈鷲宮為中心，向八方去找吧，各部之間，注意協調，一旦找到姥姥，立刻傳回靈鷲宮，另外，此事不可對外張揚。」小昭捏了捏眉心，看著一眾肅然的九部首領。

　　「我等謹遵少宮主命令。」九部首領齊齊躬身答應，除了鈞天部之外，其他八部在拜別小昭之後，卻是馬不停蹄的開始聚攏部眾。

　　看著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大殿，小昭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眼下的形勢，將九天九部的部眾派出去大半，絕非小昭所願，只是小昭更清楚，若自己真的阻攔，多半也是阻攔不住的，別看這些人對自己敬畏有加，但那不過是建立在天山童姥的命令之下，以這些人對天山童姥的忠誠，小昭很清楚，無論自己現在說什麼，估計都不會游泳，甚至反而會被這些明顯情緒已經開始波動的女子軟禁起來。

　　「梅劍她們到哪了？」片刻之後，小昭重新恢復了鎮靜，抬頭，看向守在自己身側的菊劍，眼中閃過一抹期待，靈鷲宮的局勢，如今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哪怕是留下來的鈞天部，小昭毫不懷疑，一旦得到童姥的消息，恐怕都會立刻放棄靈鷲宮的基業。

　　「大姐她們昨日已經抵達了天山境內，只是之後卻沒了消息。」菊劍柳眉微蹙，對於這個情報顯然也不是太理解。

　　「李……慕容公子與她在一起嗎？」小昭幾乎脫口問道。

　　「應該是在一起的。」菊劍點點頭，之前梅劍的回信中已經言明請到慕容復了，有些疑惑的看向小昭，在她心中，大抵有著同樣的想法，南慕容就算在江湖上名頭再大，但靈鷲宮卻不同於普通江湖幫派，若是連童姥都應付不了的事情，菊劍不認為這個什麼南慕容有本事解決。

　　「來了就好。」小昭聞言卻是輕輕鬆了口氣，自天山童姥失蹤之後，小昭就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靈鷲宮就如同一座山嶽一般壓在心頭。

　　「少宮主，您是不是有些太過抬舉那個慕容復了。」對於小昭的表現，菊劍有些不滿，堂堂靈鷲宮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難道一個普通江湖中人能夠解決？

　　對於菊劍的話，小昭只是微微一笑，慕容復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有些陌生，至於這慕容復原本有沒有這個本事，小昭不知道，但她卻知道現在的慕容復，一定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這些暫且先不說，如今九天九部有八部出動去尋找姥姥，留守靈鷲宮的只剩下鈞天部一部，防禦有些單薄了，必須盡快重新佈置一下。」心中有了寄托，小昭卻是有了幾分架勢。

　　「少宮主，靈鷲峰易守難攻，重重險阻，哪怕只有鈞天部一部，常人想要攻上來也極難，您有何必老是杞人憂天？」菊劍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小嘴，四大劍侍中數她年紀最小，加上所面對的也並非童姥，少女天性中那股嬌憨此刻卻是完全表現出來。

　　「呵呵，小心無大錯。」小昭笑了笑，內心的擔憂也不過只是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推測，並沒喲實質性的證據說明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有了反意，自然也難解釋。

　　菊劍聞言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在她看來，這位被童姥看中的少宮主，人無疑是好的，只是很多時候卻沒有童姥那種唯吾獨尊的霸氣，行事過於婆媽了一些。

　　而就在此時，李軒一行人卻已經行至了天山之下，只是當李軒等人抵達距離靈鷲宮最近的一座城池之時，明顯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這裡的江湖人貌似多的有些不正常了。

　　雖然江湖人的流動性極強，但短時間內在一座城裡聚集的江湖人士過多，往往也代表著將有大事發生，比如丐幫的杏子林大會乃至擂鼓山聰辯先生遍邀天下英才之時，都有過類似的情況。

　　靈鷲宮附近，又是來自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幾乎很難在這些人身上找到共同點，武功更是參差不齊，卻偏偏相互間看起來很是熟絡的樣子，這種景象，這些人恐怕便是統稱為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馬。

　　只是李軒比較好奇的卻是，那天山童姥不會如同原劇情一般被偷偷摸上山的烏老大給擒來了吧。

　　「主公，剛才通過丐幫的朋友們瞭解過一下，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不屬任何門派幫會的左道人士，大都是一群獨來獨往的獨行客，人品優劣皆有，不過性情大都孤僻，不與人交流，甚至不少人身份連丐幫弟子都打探不出。」客棧中，李山來到李軒身旁，將自丐幫處得來的消息一一說出。

　　李軒點點頭，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酒味算不上純正，卻有種西北特有的爽烈，倒也另有幾分迥異於中原的味道。

　　「那個烏老大可有消息？」李軒抬頭看看李山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應該不過是這些人給自己起的名號，拿來狀聲勢的，那些所謂的島主什麼的，估計就算真的有島，也不過是個孤島罷了。

　　「確有其人，不過早在五天前，已經不見了人影，至於具體行蹤，卻是難以查明。」李山點點頭，對於李軒的這種未卜先知卻早已見怪不怪了。

　　「慕容公子，這些人若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我靈鷲宮控制的一些江湖散人，平日裡都散佈在大江南北，今日卻不知為何會同時出現在這裡，公子若是有興趣，其中倒有幾個是我相熟的，不妨將其招來如何？」梅劍蹙眉道，腦海中卻是思索著這幫人突然聚集到這裡的目的。

　　「那倒不必，派人盯緊他們，一有動靜，立刻來報，切記不要被他們發現，要找童姥，怕是要落在這些人身上了。」李軒靠在座椅之上，目光卻是看向窗外的風景，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