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位面穿越之帝王之路 作者:王不過霸 (全文完)

 
GGCMEAT 2018-3-1 00:00:3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3 173573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0
第一百零三章 長安亂(上)

  楊公寶庫的提前開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生活在長安的百姓大概很難想像災難會在突然之間降臨在這座看似固若金湯的城池,突如其來的殺戮,頃刻間,躍馬橋方圓百丈之內的地域便被濃烈的血腥氣息以及橫屍遍野的屍體所充斥,一切的一切,讓一直以來,在李閥的庇佑下享受著亂世中難得太平的長安百姓生出一股措手不及的感覺。

  驍勇善戰的李閥戰士在這港巷密佈,錯綜複雜的地形下,面對那些可以飛簷走壁的高手,脆弱的讓人心寒。

  沒有戰陣的配合,複雜的地形更限制了他們默契的配合,弓箭失去了應有的效用,只是憑藉著個人的勇武面對這些修煉有成的高手顯得蒼白無力,這裡,此刻是戰士的墳墓,武者的天堂。

  數千名李閥士兵以躍馬橋為中心所形成的封鎖線顯得脆弱不堪,雖然不至於被單方面屠殺,也有許多高手顧忌李閥的威懾力,但在有心人暗中推波助瀾之下,戰況正在不斷向白熱化蔓延,越來越多的人被捲入了這場戰鬥。

  轟隆隆~

  地面開始震顫起來,伴隨著悶雷般的馬蹄聲,這是李唐皇家禁衛騎士出動了!

  狼狽不堪的李閥士兵,以及附近慘遭波及的長安城百姓原本絕望的臉上泛起喜色,長安城精銳的介入,無疑給這些人打了一劑強心劑。

  李元吉一騎當先,帶著長安的皇宮禁衛閃電般衝入了人群之中,一桿長槍如靈蛇出洞,或挑或刺,將沿途意圖偷襲的各方高手挑殺,鷹隼一般的眸子裡。兩團名為興奮的火焰在不斷燃燒。

  李淵,終於迫於壓力,將皇城的兵權下放給自己,包括最精銳的皇城禁衛,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李元吉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借此一戰,打出自己的威風,令朝堂上下,不敢再忽視自己的存在,也要贏得軍心,就算事後李淵想要收回兵權,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都給我住手!」一槍將一名不知哪路高手挑殺,李元吉氣沉丹田,吐氣開聲。一聲怒喝,竟將紛亂吵雜的喊殺聲給生生的壓下去。

  周圍,各路高手不禁齊齊變色,單就這份內力,李元吉已經足以立足江湖頂尖高手之列,一時間,俱都驚疑不定的看著這支突然殺入的兵馬。

  李元吉滿意的看著自己這一招所造成的效果,遊目四顧。最終落在幾名有過幾面之緣的江湖宿老身上。

  宿老這種東西,本事未必有多大。但人脈卻一定是江湖上最廣泛的一批人,同時,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最具話語權的一批人,想要穩住今日之局面,首先就得穩住這批江湖宿老!

  深吸了一口氣。李元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善一些,沉聲開口道:「還望諸位能給我李唐一個薄面,平息干戈!」

  「呵呵,好大的口氣,我們憑什麼聽你的?」李唐雖然勢大。但聚集在這裡的人,或是德高望重,或是武功絕倫,大都是些無法無天的人物,怎會被李元吉一句話給鎮住?

  李元吉目光冷冷的在人群中掃過,突然朗笑一聲:「小王知道,諸位匯聚於此,都是為楊公寶庫而來,楊公寶庫乃天下重寶,唯有德者居之,我李唐雖是這長安之主,卻也沒有獨吞之心,諸位若想入寶庫,我李唐上下絕不為難,只是也請諸位莫要在我長安生事!」

  「不為難?」人群中,有人冷笑的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李閥士兵道:「那不知齊王殿下帶著這些人馬前來,所為何事?」

  李元吉挑了挑眉,看向說話之人,嘴角輕揚,朗聲道:「我李唐不會制止任何人進入楊公寶庫,卻也絕不容許任何人以此為借口,殘害我李唐百姓,軍隊前來,只為維護治安,護我李唐百姓,元吉可以在此向諸位保證,凡我李唐人馬,絕不會踏足楊公寶庫一步!但若有人膽敢因此而趁亂生事,我李唐也絕不姑息!」

  「李元吉?」遠處,一間酒樓之上,看著面對群雄侃侃而談的李元吉,石之軒微微一笑:「李淵本事不大,但卻會生兒子,三個兒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有點意思了。」

  「師父,此言何解?」侯希白疑惑的看著石之軒,眼下的親信,在他看來不過是李唐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混亂而做出的妥協而已,雖然此處是長安,但如今幾乎聚集了天下半數以上的高手在這裡,就算李唐兵強馬壯,面對這麼多高手,恐怕也得頭疼。

  「看看那些士兵,還有周圍的百姓,李元吉,這是在收攏人心呢!」石之軒冷笑一聲:「看來這李家三子,沒有一個是甘居人下之輩。」

  「只是就這樣放棄楊公寶庫,李閥倒是好大的魄力!」楊虛彥凝重的道。

  「放棄?」石之軒搖搖頭,楊虛彥終究只是個刺客,目光看向不遠處,在李元吉的介入下逐漸平息的騷亂:「這裡可是長安呢,李閥佔據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這些人進去,也不過是為李閥探路而已,就算僥倖起出了內中寶藏,想要帶著這偌大寶藏離開長安……呵呵,難!」

  「師尊,那我們……」侯希白皺了皺眉,若是如此的話,他們若是入局,豈不是也同樣成為了李閥的搬運工。

  「自然要進!」石之軒冷笑道:「李閥,有些自視甚高了!」

  眼下,長安可是聚集了天下半數以上的高手,不單是佛道魔,更多的是大批江湖高手,楊公寶庫之中,定會有損傷,但能夠從其中活著出來的,又豈是易與之輩?李唐想要左手漁翁之利,那是做夢。

  洛陽,皇宮

  沈落雁再次出現在李軒面前的時候,面色有些陰沉,看著李軒道:「陛下可知,眼下的洛陽城,幾乎形同虛設,只需一支精銳人馬,不用太多,只需五千便可攻破洛陽城?」

  李靖做的雖然隱秘,城內大軍外調也只是以訓練和駐防的名義,更施展了不少瞞天過海的手段,但終究近十萬人的調動,又如何能夠瞞過真正眼光高明之人的眼界。

  那些部隊去往何處,沈落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眼下洛陽原本穩如泰山的局面,卻因為這個調動而出現巨大的變故,只有不到一千的宿衛和那支不知所謂的女兵,別說防守洛陽,便是城中那五萬洛陽和瓦崗寨的降軍,都未必能夠鎮得住。

  這段時間沈落雁也算想通了,當初三擒的約定,看起來像個笑話,實際上卻在那時李軒已經在她和李密之間埋下了反目的種子,李密生性多疑,一開始或許會當個笑話一般一笑而過,但在接連兩次被擒而後毫不猶豫釋放之後,以李密的性格,想不懷疑都難。

  這個男人,顯然已經將李密的性格摸透,雖然有些惱怒,但沈落雁並不恨他,畢竟爭霸天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作為一方霸主,誰沒有點權謀手段,在一開始的牴觸之後,沈落雁也迅速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幫助李軒說降各路瓦崗將領,招降各路殘軍。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軒竟在這個時候,將洛陽最精銳的兵馬盡數調走,讓洛陽幾乎成了一座空城,難道他是指望那些剛剛迫於壓力投降不久的瓦崗將領?這些人日後或許會歸心,但眼下……此刻的李軒,就像坐在一個火山口上,甚至不需外力進攻,都隨時有可能爆炸。

  眼下大炎有著大好局勢,一統天下有望,沈落雁實在不想剛剛看到的曙光只是曇花一現。

  「不是還有五萬降兵嗎?」李軒微笑著看著面色陰沉中帶著氣惱的沈落雁,自然也清楚沈落雁話語所指,他也從未想過要真的隱瞞她,這是個聰明的女人,想瞞也瞞不住。

  「陛下也知道那是降兵?」沈落雁一雙美麗的雙目瞪得老圓:「新降不過兩日,軍心未定,敢問陛下,若李閥此時來攻,憑這些降兵,可以支撐幾日?」

  「一日都不能。」李軒搖搖頭,他又不是神仙,帶著一幫子降兵降將,去抵抗兵精將猛的李閥,絕對是癡人說夢。

  「既然陛下知道,為何還做這不智之舉?」沈落雁皺眉,疑惑的看向李軒,從長安發兵到洛陽,急行軍的話,一天便到了。

  「因為現在的李閥,不可能發兵,楊公寶庫已經足以牽扯李閥全部的精力,既已入壑,想要再跳出來,可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李軒颯然道。

  「楊公寶庫?」沈落雁豁然抬頭,直視著李軒的目光,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道:「陛下是說,那楊公寶庫的地圖……」

  「朕畫的!」李軒的回答,讓沈落雁有些無語,從大局上來講,李軒顯然是在以楊公寶庫來跟李閥換取時間,只是讓沈落雁不解的是,李軒為何不趁此機會一舉出兵,以長安眼下的境況,或許是攻破長安的最佳時機。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1
第一百零四章 長安亂(中)

  進入楊公寶庫的過程,出奇的順利,在這一點上,李元吉完全的兌現了他的諾言,任何想要進入楊公寶庫的人,無論身份,皆可 ,李閥士兵只負責治安,絕不對任何人進行留難。

  當然,有過之前一翻討論,侯希白也知道,這不過是表象,近來容易,但要出去卻太難。

  石之軒和楊虛彥並沒有與侯希白在一起,或者說師徒三人,在面對楊公寶庫的問題上,其實都有著各自的心思,石之軒希望通過聖舍利來融合自己分裂的人格,而楊虛彥,作為楊氏後裔,雖然隋楊已經滅亡,但自己這位師兄顯然並未忘記隋楊王朝往日的輝煌,心中無時無刻不在謀劃著復國的計劃。

  侯希白甚至知道,楊虛彥在這段時間,對待寶庫的問題上,並未完全盡心盡力,暗中隱藏了不少手段,想來,對楊公寶庫乃至聖舍利也有自己的私心。

  微微搖頭,對於自己這位師兄的做法,侯希白也只能報以苦笑,連自己都能察覺到的東西,石師又豈會沒有察覺?恐怕此刻,自己那位自以為得計的師兄,已經落入石師的算計當中了。

  想到這裡,侯希白嘴角不由牽起一抹苦笑,自己的情況,似乎也沒有資格去指責師兄什麼,因為自己的目的,從與秦川會面開始,已經悖離了石師原本的目標,走上了石師的對立面。

  至於石之軒是否有發現自己的不同尋常,侯希白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了,聖帝舍利,他必須得到,他要救人!

  他自然知道,秦川將師妃暄以身飼魔的消息告訴自己。更多的是希望利用自己來對付石師,但他別無選擇。

  以身飼魔!

  作為邪王石之軒的弟子,對於這個詞彙,侯希白並不陌生,當年,上代靜齋聖女。不正是以此方法,造成一代邪王石之軒二十年精神分裂,只是眼下,師妃暄的飼魔更加徹底,每每想及此處,侯希白便心如刀割,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必須要救,只是救人的方法……想到傳說中聖帝舍利的種種邪異之處,侯希白也不禁一陣心寒。只是眼下,他所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這一個方法,否則,師妃暄將可能永墜魔淵!

  不斷流淌著河水的入口已經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但楊公寶庫內部卻並未被黑暗所吞噬,一顆顆鵝卵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四周的牆壁上。柔柔的光線,將本該漆黑的通道照的通亮。讓人不禁感歎楊公寶庫所藏之豐,單是這些夜明珠,若是起出去,也足以堪稱價值連城了。

  只是此刻,顯然沒人會去注意這些,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隨著越漸深入。也越漸清晰起來,這裡,剛剛顯然已經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殺戮或者說一面倒的屠殺更為貼切一些。

  寬敞的通道之中,此刻卻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這些都是第一批衝入楊公寶庫的江湖高手。其中不少人,侯希白還能叫的上名字,只是此刻,卻無一例外,都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原本寬敞的通道,在這些屍體的堆積下,變得有些擁擠。

  「好霸道的機關!」伸手,自一名武者胸口將箭鋒已經鈍掉的箭矢拔出,隨著他的動作,死者的整個身體陡然詭異的向後扭曲,竟是被這支箭簇將整個脊椎射斷了!

  同樣的場景,在這條不算狹窄的通道中隨處可見,若細心觀察的話,還可以從被打磨的光滑的石壁上看到一個個並不起眼的坑洞,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整一面牆壁,顯然,有人觸動了這裡的機關,遭到了機關毀滅性的打擊!

  單看箭簇的損毀程度以及所造成的破壞力,侯希白自忖,就算自己,猝不及防之下,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下場。

  不自覺間,眾人開始拉開彼此的距離,仔細的打量著每一寸地域,生怕一不小心著了道,第一批高手已經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為他們上了一課,有時候,人多未必就是好事。

  也許是牆壁內部的箭簇已經射完,一路有驚無險,並未遇到想像中的猛烈攻擊,此刻侯希白有些明白為何石師並未著急進入楊公寶庫了,作為同時代人物,對於天下第一全才魯妙子的能力,石之軒顯然比旁人有著更深刻的體會和認識。

  很快,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入目所及的景象卻讓侯希白愕然,這裡應該是一個寶庫,裡面擺滿了兵器、戰甲,還有些許的金銀之物,但那些兵器戰甲似乎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有不少上出現斑斑銹跡,這樣的兵器,若真拿到戰場上,高興的一定是敵人的主帥。

  至於那些金印玉器……侯希白搖搖頭,心中對於眼前的寶庫生出一股失望,就算是通道中那些鑲嵌在石壁之上的夜明珠,價值都要高出這個寶庫十倍不止。

  假庫!

  看到這個所謂寶庫的瞬間,侯希白心中就已經確定了,眼前的寶庫恐怕只是一個幌子,當年楊素若是真的想要憑借這些東西起家,就算起事成功了,其結局也不會好多少。

  不少人已經直接走向下個入口,顯然跟侯希白有同樣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若這便是楊公寶庫的話,那也太過讓人失望了。

  侯希白沒有急著跟上去,伸手自懷中摸出一張圖紙,看著上面密集的註解,眉頭微微皺起,此處雖然有記載,卻並未標注出是否是假庫,也就是說,繪圖之人始終是存了私心,至於邪帝舍利究竟被藏在何處,若想找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繼續隨著前人探出來的路走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這條路,是繪圖者所指出來的,繼續走下去,只是被繪圖者牽著鼻子走而已。

  有了這個認知,侯希白將目光放到其他幾條通道之上,微微皺起眉頭,楊公寶庫通道四通八達,自然不會只有一條,但如何選擇,對侯希白來說,卻是一個問題。

  「多情公子,我們又見面了!」柔和中帶著幾分讓侯希白牴觸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回頭,侯希白瞳孔微微縮起,看著秦川身後,幾名皂袍僧衣的和尚,雖然平平無奇,但每一個,都讓侯希白生出一股深不可測之感。

  高手!頂尖高手!

  侯希白微微皺眉,佛門最終還是參與進這場邪帝舍利的爭奪了麼?

  他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佛門會對楊公寶庫中那些金銀珠寶感興趣,跟師妃暄有過一段時間相處的他,很清楚佛門如今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財富雖然重要,但於佛門而言,卻絕對及不上佛門大興來的重要,當境界達到一定層次之後,金銀珠寶所能帶來的影響已經很弱了,更何況本就講究無慾無求的佛門弟子。

  「秦姑娘!」微微頷首,侯希白並未以仙子稱呼對方,在他看來,放眼天下,夠資格稱之為仙子的人,始終只有一個,但絕不是眼前的備胎聖女,哪怕她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但備胎始終只是備胎。

  「既然多情公子到了此處,不知我們是否可以進行更進一步的合作?」微微一笑,對於侯希白眼神之中的戒備,秦川並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始終未曾變過的微笑,可以說,眼前這個繼承了師妃暄意志的女人,或許比不上師妃暄大氣,但論城府之深,卻遠在師妃暄之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搖搖頭,侯希白眼中帶著幾分遺憾的看向秦川:「希白看來是無緣與聖女合作了。」

  「是嗎?」秦川搖了搖頭歎道:「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不過秦川卻還有一物想要贈予多情公子,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哦?」侯希白疑惑的看著秦川信手一拋,一卷羊皮紙輕飄飄的向侯希白飛來。

  「這是……」伸手,將羊皮紙接在手中,羊皮紙看來已經有些年代,但其上的字跡卻清晰依舊,微微皺眉,楊虛彥抬頭看向秦川,手中的羊皮紙是楊公寶庫的地圖,但與之前所拿的楊公寶庫圖紙相比,內容不變,但卻多了許多東西。

  「完整的寶庫圖紙。」秦川微笑道:「當年魯妙子助楊素鑄造楊公寶庫,雖然隱秘,但對於一些人而言,卻並非秘密。」

  侯希白深深的看了秦川一眼,雖然不知對方心底打得究竟是什麼樣的主意,但這份圖紙,他卻無法拒絕。

  「多謝,告辭!」點點頭,侯希白收起了圖紙,微微拱手之後,轉身離去,雙方畢竟並非同一路人,糾葛太多,終究不是好事。

  「不送。」對於侯希白的離開,並未去阻止,秦川帶著幾名僧人,卻並未選擇走侯希白的路,而是尋著大批江湖人走過的路段而去。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隨著一輪圓月的緩緩升起,兩大宗師之間的對決也將在長安城最醒目的地方進行。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2
第一百零五章 月圓之夜

  皇宮,玄武門外。

  對比起楊公寶庫中混亂的形勢而言,眼下李閥同樣一點都不輕鬆,因為今夜,當今天下最頂尖的兩名高手,將在此處決出生死。

  天刀宋缺,雖無大宗師之名,但任誰都知道,對方有著足以媲美任何一位大宗師的實力,中原江湖,若論名望,首推昔日道門第一高手寧道奇,但若論威懾力,卻無人能出天刀之右。

  而作為對手,眼下作為李閥座上客的傅采林也是令楊廣三征高麗鎩羽而歸的高麗第一劍手,或者稱之為天下第一劍手也不為過。

  同樣是一方勢力的靈魂人物,今日,卻要在這長安,月圓之夜,一決生死,作為長安的主人,李唐自然是早早做出了準備,太子李建成已經帶兵將皇城四周戒嚴,因為這場生死對決,同樣關乎著李唐未來的走向,也因此,讓李唐沒辦法抽調更多的精力去處理楊公寶庫的事情。

  天刀宋缺,炎皇李軒,彷彿就是眼下架在李閥脖子上的兩柄冰冷的鋼刀,令李閥上下,寢食難安,二十年不出嶺南的宋缺突然駕臨長安,無疑是一個對李閥而言,十分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信號。

  大炎,已經不準備再讓這場爭霸天下的遊戲繼續下去。

  作為雄踞北方半壁江山的李閥而言,這顯然是無法接受的事情,但李世民、李秀寧兄妹的先後隕落,似乎預示著本該如日中天的李閥正在走向一個相反的方向,繁華落盡,留下的,卻是一股淡淡的淒涼。

  站在玄武門的城樓之上,李淵目光遠眺。看著由遠及近的一對人馬,即便隔得老遠,依舊能夠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刀氣,二十年未見,宋缺的氣勢比之二十年前,更加磅礡。甚至連守城的士卒,此刻在這股天威一般的刀氣之下,都開始震顫起來。

  原本被酒色掏空了的身體,萎靡的神色突然煥發出往日不曾見過的光彩,灼灼的目光落在那隊人馬之上,同為四大閥主,李淵也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光,只是隨著年齡漸老,漸漸被其他事情消磨了胸中那股銳氣。如今,再次面對天刀宋缺那磅礡的威勢,卻是將潛伏在心底那股氣勢徹底激發出來。

  而同時,在皇宮內,一股劍氣衝霄而上,彷彿欲刺破九霄,與玄武門外的刀氣遙遙呼應,皇宮中。李閥高手臉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顯然。這兩大絕世高手之間的對壘,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了。

  皇宮之外,一座偏僻的小院之中,一位樣貌俊美的近乎邪異的中年男子似有所感,微微睜開雙目。看向皇宮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邪異的微笑。

  要開始了嗎?

  伸手,自牆上摘下隨身的長矛,輕撫著矛身,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那冰冷觸感。邪異男子週身散發著一股恐怖的熱力,目光遙遙看向皇宮的方向,如此盛況,又怎能少的了自己?

  起身,在幾名突厥高手恭敬而崇拜的目光中,踏步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他邁出小院的瞬間,神色卻不由微微一怔,在他的對面,道路的盡頭,另一股刀氣油然而生。

  俊美的雙目微微瞇起,這股新生的氣勢雖然很淡,在大宗師的威勢面前,不值一提,但卻讓俊美中年產生一股難言的危機。

  瞳孔中,一道紫色的靚麗身影緩緩地出現在這長街盡頭,圓月之下,一頭飄逸的紫發無風自動,一柄造工精美的東瀛長刀就這樣隨意的斜插在腰間,冷眼的臉上,一雙清亮的眸子裡,閃爍著冷靜而睿智的光芒,但男子卻能感受到,在這股冷靜和睿智之下,有股強烈的瘋狂在冷靜的壓抑下瘋狂的滋生著。

  這是一個為戰而生的女人!

  只是一瞬間,畢玄就從對方的目光中讀懂了許多信息,那目光,與年輕時的自己太像。

  天狼矛微微低垂,矛尖斜指地面,畢玄並未多言,對方的態度已經言明了一切,有著同樣性格的人之間,很多東西,其實不需要言語來表述,屬於大宗師的氣勢轟然爆發,一股磅礡的威壓隔著長街,向眼前的紫發東瀛女子碾壓而去,或許,她的未來不可限量,但此刻的她,終究太過年輕了。

  抬頭,感受著那股彷彿太陽一般的灼熱威壓,毒島冱子漂亮的瞳孔中,沒有畏懼,有的只有遇到對手的興奮,右手緩緩地握在刀柄之上,腳步在這一瞬間,似乎發生莫名的變化,依舊不急不緩,但步履之間,卻帶著一股奇妙的韻律,每一步,彷彿都踏在某個節點之上,自身的氣勢也隨之攀升。

  畢玄俊美的雙目中,閃過饒有興致的神色,對方的氣勢,在大宗師的威勢之下,不但沒有被泯滅,反而在不斷攀升,雖然依舊弱小,但卻彷彿沒有窮盡一般,依照這樣的速度,當兩人交手之時,對方將擁有足以與自己分庭抗禮的氣勢。

  氣勢,雖然未必完全代表著強弱,但卻能說明一個人的心態,強者心態,眼前的女子,無疑有著這樣一顆心態。

  矛尖微微斜指,畢玄並未選擇在這個時候打斷對方氣勢的積累,因為,他同樣有著屬於強者的心態,作為這世間最巔峰的人物之一,他不懼任何人!更不懼任何挑戰,昔日跋鋒寒如此,而如今,面對眼前這個女子同樣如此!

  「鏘~」

  一直靜靜呆在刀鞘中的武士刀,終於在兩人相距一個極度微妙的距離時,輕輕地彈出了刀鞘,毒島冱子的氣勢,在這一刻已經催發到最頂點,兩股有若實質的氣勢,在空中發生碰撞,隱隱間,似乎有氣爆聲響起。

  天狼矛倏然探出,便在武士刀出鞘的剎那,本就昏暗的天地彷彿一暗,天地間所剩不多的光芒,彷彿在這一刻都被天狼矛所吞噬,一矛出,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這柄造型古樸的長矛。

  「叮~」

  武士刀折射出一道慘烈的光芒,冰冷的光芒,讓天地間突然一亮,刀鋒與矛尖也在這一刻,產生第一次碰撞,是試探,也是對決,在刀鋒出鞘的那一剎那,那凝練而出的煞氣也在這一刻,提醒著畢玄,眼前的少女絕非以往的任何對手可比,那一身凝練至極的殺氣,絕不遜色於任何一個久經沙場的百戰老將。

  毫無花巧的碰撞,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定格,緊接著,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蔓延、擴散。

  兩旁的彷彿,突然毫無徵兆的坍塌下去,無數碎片瓦礫受到某種力量的催發,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名諱!」短暫的僵持過後,兩人同時後躍,看著眼前冷艷的女子,畢玄突然生出一股蒼老的心態,雖然只是一次試探性的碰撞,但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以令他拋開兩人之間年齡的差距,以同級別對手的目光去對待。

  「大炎,毒島冱子參上!」微微頷首,毒島冱子歸刀入鞘,若沒有周圍坍塌的房屋和滿地的殘桓斷壁,難以想像如此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力。

  「大炎?也插手了嗎?」目光微微縮起,畢玄雖然久在草原,但對於中原的消息並不陌生,一年前刀斬當時中原第一人寧道奇以及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建立大炎帝朝的傳奇男人,即便遠在草原,對於草原高手而言,這個名字也絕不陌生。

  「算是吧。」優雅一笑,毒島冱子並未正面回答,也沒必要去回答。

  「目的。」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畢玄沉聲道。

  「請前輩在此滯留一夜,今夜過後,冱子絕不再阻攔!」毒島冱子微笑道。

  「為了皇宮決戰!」畢玄眉頭一挑,看著毒島冱子沉聲道。

  「不錯。」點點頭,對於自己的目的,毒島冱子並未刻意去隱瞞對方。

  氣氛,再次變得凝重,畢玄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之前的碰撞,只是一次試探,並不能夠代表雙方真正的實力,卻也足以讓兩人摸清楚對方的大致底細。

  不過得到的答案卻讓畢玄有些沮喪,眼前的女子,已經有了足夠威脅自己的實力,就算能勝,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這卻是畢玄無法承受的,因為這裡是中原。

  哪怕眼下李閥有求於自己,但並不代表其他漢人高手就會任自己來去,眼下長安的局勢,便是李閥都無法完全掌握,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哪怕身為大宗師,天下最巔峰的那一撮人,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受傷過重,也未必就沒有隕落的風險。

  「好!」片刻的遲疑之後,畢玄很乾脆的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畢玄不敢賭,因為,他輸不起,當武尊已經成了一種信仰的時候,那生死也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代表著整個突厥的興衰,武尊隕落,是眼下突厥絕對無法承受的災難!

  「多謝!」毒島冱子嘴角泛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淡淡的遺憾。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3
第一百零六章 天魔一舞

  皇宮,玄武門,李唐的文臣已經盡數退出皇宮,面對這樣一場巔峰對決,所謂的智謀已經失去了市場,反而,面對兩位絕世高手,沒有多大自保能力的文臣反而會分了一眾高手的心,所以,除了少數幾位有著特殊地位的文臣之外,大多數文臣已經被命令退出皇宮。

  「父皇。」太子李建成走上城頭,看著李淵,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辦妥了嗎?」李淵沒有回頭,淡淡的詢問道。

  「人馬已經齊備!」李建成點點頭,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下方,哪怕眼下玄武門已經封閉,但並未給他帶來太多的安全感。

  「唔。」李淵點點頭,卻並未下達下一步命令,這些只是準備的後手,也許會用到,也許不會,兩位大宗師之間的決戰,勝負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層次所能揣測的了,良久,李淵才回頭,淡淡的吩咐道:「盯緊宋閥的人!」

  作為嶺南霸主,大炎皇朝重要成員之一,就這樣毫無戒備,堂而皇之的走進玄武門,無論怎麼看,都有些過於莽撞了。

  先不論勝負如何,單就宋閥一直以來對其他三大門閥不屑的態度,難道他以為就算最終得勝,李淵會放他這樣安穩的離開嗎?

  只是李淵此刻,哪怕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心底卻依舊止不住生出擔憂的情緒,宋缺顯然並非那種莽撞之人,相反,若非嶺南的地勢限制了他的發展,或許,隋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更不會有如今天下這份局面。

  無論武功、能力還是大局觀。天刀宋缺,都堪稱一個時代的標桿,對江湖人而言,寧道奇無疑是那個時代的標誌,但對於李淵這些一方之雄而言,一個寧道奇的份量。根本不足以與天刀宋缺比肩,更不具備天刀宋缺這樣的威懾力。

  勁風忽起,李淵以及身後一干李閥高手面色一變,下方的兩人,終於交手了!

  楊公寶庫之中。

  侯希白有些狼狽的從密道中出來,情況遠遠要比想像中的複雜,哪怕拿著慈航靜齋珍藏的地圖,找到了捷徑,但這條捷徑。顯然並不是那樣好走,若非對秦川始終保持著戒心,或許此刻的多情公子已經成了密道之中的一具冰冷的屍骸了。

  一股奇異的感應隨著密道石門的打開,油然而生,侯希白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雖然是第一次感應,但這種聖門功法特有的感應,卻是邪帝舍利無疑!

  抬頭。原本驚喜的面色卻在瞬間被愕然所代替。

  空曠的石室中,一眼看去。奇珍異寶,滿目玲琅,在最中心的位置處,一座一人多高的祭台之上,一枚散發著詭異光澤的晶體靜靜的躺在那裡。

  聖帝舍利!

  功法的微妙感應,侯希白可以確定。眼前這枚散發著異樣光澤的晶體,正是聖帝舍利,只是此刻,侯希白卻沒有衝上去搶奪的想法,因為此刻。石室之中,並非只有他一人。

  祭台的邊緣處,一身白衣的綰綰此刻笑意盈盈的坐在一個寶箱之上,一隻赤腳不輕不重的敲擊著寶箱,目光在侯希白身上一掠而過,更多的卻是關注著對面的人。

  秦川,不久前跟隨在他身後的僧眾,如今只剩下兩人,而且人人帶傷,即便是秦川,此刻一身衣袍也有些凌亂,顯然,對方的路途也並非一路坦途。

  在石室的另外一邊,則是幾名身著異域服飾的突厥武士,但他們的領頭之人,卻是漢人打扮,手持一桿百變菱槍,犀利的目光不時在邪帝舍利之上掃過,而在靠近侯希白的一邊,則是一群武林高手,大都是些成名高手,能夠與佛教、魔教一同踏足這方石室,這些人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三撥人馬,隱隱間將綰綰圍在中央。

  「你就是師妃暄的繼承者嗎?」綰綰的目光,落在佛門為首的秦川身上,以審視的姿態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搖頭歎道:「雖然不喜歡師尼姑,不過小丫頭,跟她相比,你查了很遠,就算是做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秦川目光微微一斂,搖頭輕柔道:「小妹從未想過與綰綰姑娘為敵,只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小妹斗膽,懇請綰綰師姐念在天下蒼生上,讓出邪帝舍利!」

  「天下蒼生?」綰綰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輕歎道:「師尼姑可從不會跟我說這種話,姐姐可是妖女呢,生來就是禍害天下蒼生的,你比師尼姑,更加虛偽。」

  「哈哈,想不到陰癸派竟有如此傳人,綰綰,不知陰後在何處?」另一邊,趙德言朗聲笑道。

  「師尊她可是很忙的,這裡的事情,是由綰綰負責的,趙師叔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妨跟綰綰說說。」綰綰嬌笑道。

  「既然陰後不在,論資排輩,這邪帝舍利卻是該我來得了!」趙德言聞言卻並未放鬆警惕,相信一個妖女的話,基本上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呵呵~」綰綰聞言不禁笑了,看著趙德言搖頭道:「趙師叔說笑了,我聖門何時講過什麼論資排輩?」

  「如此說來,綰綰是要與我動手了?」趙德言面色微沉,看著綰綰,聲音轉寒道。

  便在此刻,眾人眼中突然一暗,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過虛空,眨眼間已經衝到邪帝舍利之側,攤手抓向祭台之上的舍利,影子刺客楊虛彥,論身法之詭異以及潛形匿跡的本事,放眼天下,在這方面能夠超越他的也不多。

  「找死!」趙德言見狀大怒,百變菱槍一抖,數朵槍花閃現,將楊虛彥徹底籠罩在其中。

  幾乎是同時,時刻關注著戰局的秦川也終於在那一刻找到一絲破綻,寶劍出鞘,沒有絲毫猶豫刺出,只是她所刺得卻並非意圖染指邪帝舍利的楊虛彥,而是緊跟其後,追殺而至的趙德言。

  幾乎是同時,侯希白身形變換,施展同樣的步伐,攔在楊虛彥的必經之路上面,封死了楊虛彥的退路,對於邪帝舍利,他同樣志在必得。

  「叮~」

  百變菱槍回轉,擋住了秦川的刺擊,哪怕此刻的秦川相差還遠,但面對秦川,以及兩名佛門高手,趙德言也不得不施展出畢生絕學來組織這場戰爭的繼續蔓延。

  楊虛彥的身形在空氣中突然違背物理常識的詭異一扭,幻魔身法在這一刻全力爆發,化作數道身影,自雙方交手的縫隙間斜插而過。

  「這樣就想離開麼?」淡淡的話雨聲中,楊虛彥面色狂變,一股詭異的立場瞬間將方圓三丈範圍籠罩,奇異的牽扯力,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立刻遁走的美妙打算,承影劍亮起,劍光一閃,順著這股牽扯力刺向綰綰粉白的頸部。

  「一起來吧!」綰綰微微一笑,本該已經達到極限的天魔力場陡然再次向四周擴散,直到將整個石室籠罩。

  「天魔功十七重!」趙德言和楊虛彥面色同時一變,這已經是達到陰後的層次了,一個陰後,已經足以讓人祭壇,眼下竟在多了一個,兩人面色變得無比難看,難怪綰綰敢一個人來到這裡阻攔他們。

  「嗡~」

  天魔雙刃在奇異力場的牽引下,化作兩道殘紅,伴隨著兩聲慘叫,兩名突厥武士痛苦的倒在地上,咽喉處已經被割斷,眼見是活不成了。

  並未收回雙刃,綰綰雙手一展,兩道流雲般的綢緞倏然而出,伴隨著令人心煩意亂的音律,令人如置夢幻,饒是以侯希白的心智堅定,此刻也忍不住迷離起來,正是陰癸派至高武學……天魔舞!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4
第一百零七章 長安亂(下)

  月圓之夜,對許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洛陽,皇宮,依舊是那最高的所在,李軒靜靜的佇立,任由縷縷清風,吹動他滿頭青絲。

  天,變了!

  抬頭,看著虛無的夜空,沒有啟用帝王金瞳,只是以自身精神,體悟著這一刻天地間的變化。

  「父親,他會回來嗎?」身後,幽幽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風之中,宋玉華的身影出現在李軒身後不遠處的位置,眉宇間,有著濃濃的擔憂。

  這一次長安之行,宋缺在臨走前,將宋玉華帶到洛陽,顯然有些托付的意思,並非沒有自信戰勝傅采林,只是長安局勢之紛亂,已經遠遠超出兩大宗師決戰這樣簡單,宋師道是長子,也是未來宋閥注定的接班人,有些東西,是注定要經歷的,宋玉致雖是女兒,一直以來,都是宋閥小公主般的人物,只要宋閥還在,宋玉致便不會有事,唯獨對於這個大女兒,宋缺心有愧疚,宋閥,對於宋玉華而言,顯然已經變得有些尷尬,而除了宋閥,宋缺所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這裡,能夠作為宋玉華的容身之處。

  「一定會!」李軒回頭,伸手摘下肩上的披風,輕柔的披在臉色有些蒼白的宋玉華身上,帶著肯定的神色道:「宋閥主的刀道已經達到捨刀之外,再無他物的境界,奕劍術雖然玄妙,但傅采林身上有太多的羈絆,武道之上,已經走到盡頭,此戰,傅采林必敗!」

  蒼白的臉上泛起幾抹血色,當初在獨尊堡所受的毒傷雖然已經根除。但對身體的損害即便經過一年的調養,身體依舊羸弱,卻也少了幾分江湖兒女的氣息,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緊了緊肩上的披風,感受著殘留的那份餘溫,宋玉華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天下間最具權勢的男子,又看了看天空,疑惑的問道:「陛下在看什麼?」

  「天數!」李軒簡單地回答道。

  「玉華不懂。」搖搖頭,男兒的世界,她或許從未懂過,否則,當初在獨尊堡,也不會落到那步田地。

  「朕也不是太懂呢!」李軒搖搖頭,天意難測。天威難測,天數同樣難測,即便達到他如今的層次,依舊無法完全看清,只能模糊的去感受,感受那份縹緲虛無之中某種恆定不變的規律。

  「咦~」下一刻,似有所感,李軒的視線。彷彿穿透了無數山河,看向長安的方向。

  長安。玄武門

  激射的刀罡劍氣在堅固的牆壁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印痕,即便隔著老遠,站在城牆上的李淵以及一眾大唐將士也能感受到來自腳下城牆的震顫,不止如此,頭頂的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了月色,在最中心的位置。卻裂開一道縫隙。

  李淵、李神通以及一眾李閥高手看著眼前的對決,面色不由更加凝重,這是生死之戰,也是證道之戰,可以肯定。活下來的一個,將會突破大宗師的桎梏,邁入一個嶄新的境界,那樣的境界,即便是他們這些已經算是一流乃至頂尖層次的高手都難以想像。

  所有人,目光都不由死死地盯著下方,雖然以他們的境界,想要真正看懂大宗師級別的戰鬥還有些困難,但那越漸壓迫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這場刀劍之巔的對決,將要走到最後的時刻。

  長安城內,畢玄所在的居所,閉目盤膝的畢玄豁然睜開了雙目,雙目中,綻放出灼熱的光芒,目光彷彿洞穿了虛空一般看向玄武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目光,但願贏得是傅采林吧!

  同樣達到大宗師極致,畢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戰對兩位絕代高手的意義,生死之戰,也是晉級之戰,活下來的那一個,修為必然大進,去路已被阻止,畢玄無緣插手這一場戰鬥,但心中卻止不住的擔憂,眼下的局勢已經不止關乎兩位絕代高手的生死,更關乎著天下運勢和走向。

  若傅采林勝,雖然有些不甘,但眼下卻無疑是最好的結局,若贏得是宋缺,畢玄不敢想像,當中原一統之後,作為草原上的精神象徵,他將如何面對晉級之後的天刀。

  不行!

  豁然起身,這種將命運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面,對一名同是絕代高手的人來說,是一種摧殘。

  幾乎是畢玄起身的同一刻,院落之外,並未離去的毒島冱子似有所感,素手輕輕地落在刀柄之上,眼中的鬥志重新燃燒起來。

  「嘎吱~」

  緊閉的大門自動打開,畢玄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位置,目光看向對面,扶刀而立的東瀛女子,天狼矛無聲的滑落在手中,雙目中綻放著精芒。

  「最後說一次,讓路,或者……死!」

  冷厲而堅決的額語氣,也同樣代表著畢玄的決心,事到如今,已經再無迴旋的餘地,這場大宗師之間的對決,畢玄必須插手,因為這不單單關乎自身,更關乎國運,已經不是一人榮辱之事。

  「前輩心已亂!」毒島冱子睜眼,看著去而復返的畢玄,表情並未有太多波動,以對方大宗師的武功和地位,本不該出爾反爾,但此刻,畢玄卻反悔了,說明對方的心已亂了。

  深吸了一口氣,畢玄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看著毒島冱子道,目光中,毫不掩飾此刻的殺機,大炎,只是出了一個女子,便想讓自己束手嗎?

  天狼矛再不猶豫,一矛點出,一股浩瀚猶如炎陽一般的灼熱威壓隨著這一矛向毒島冱子狂湧而去,毒島冱子面色凝重,鏘然聲中,妖刀出鞘,帶著無邊殺機,彷彿要將整個天地撕裂,好漢威壓,面對這極度凝練的一刀,竟彷彿自中央分裂開來,兩股氣勢的對沖,平底陡然捲起一陣狂風,將兩人的衣擺頭髮吹的獵獵作響。

  腳下一踏,天狼矛幻出九道殘影隨著畢玄第三步踏出,倏然歸一,與妖刀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叮~」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卻猶如洪鐘大呂般形成一道聲浪,向四周擴散開去,幾名衝出院落的突厥武士身體陡然一顫,動作如同被定格在了原地,七竅中不斷有鮮血從中滲出,瞳孔也變得渙散起來,竟是被這一次撞擊產生的聲浪活活震死。

  「唔~」

  毒島冱子面色微微一白,片刻的僵持後,面色陡然一紅,一口鮮血終於抑制不住自嘴角溢出。

  「死!」天狼矛輕輕一跳,藉著反震力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度,轉了一個圈之後,帶著更加強悍的氣勢刺向毒島冱子的頸部。

  倒退而出的毒島冱子柔軟的身體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重量,在天狼矛的勁風下,詭異的避開了這必殺一矛。

  「凝~」畢玄眉尖一挑,天狼矛招式一變,彷彿掛了千鈞重物一般,再次一矛刺向毒島冱子,矛勢很慢,卻讓人避無可避,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桿長矛,更沒有一絲勁風產生,也讓毒島冱子失去了繼續借力的能力。

  面對這必殺一矛,毒島冱子只能選擇以硬碰硬,武士刀緩緩推出,迎向天狼矛的矛尖,同時腳步一錯,微微避開了矛鋒。

  「看來,是我高看你了!」畢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矛尖輕輕一轉,再次刺向毒島冱子。

  「鏘~」

  歸刀入鞘,毒島冱子凝重的看著畢玄,反手握刀,凝練的殺氣幾乎成型,令人生出一股彷彿被毒蛇盯上一般的感覺。

  「嗤~」

  微光亮起,伴隨著第一縷清晨的太陽中,凝聚了毒島冱子畢身力量與精氣的一刀,終於和天狼矛撞擊在一起。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5
第一百零八章 長安亂(終)

  晨曦的朝露帶著點點寒涼,瀰漫著薄薄的霧氣將洛陽城籠罩在一片迷濛之中,長街盡頭,毒島冱子終究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斷刀,默然無語。

  盤膝而坐的畢玄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對面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怒意,終究,自己還是差了一步,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

  既然無緣插手這場大宗師的對決,那眼前的女人,卻必須死!

  毒島冱子讓畢玄感到了威脅,更重要的是,經此一戰,若讓這個女人活下去,其功力、境界將會突飛猛進,達到一個足以與自己比肩的高度,東瀛的大宗師高手,卻效命於大炎,對東瀛而言無疑是一個莫大的諷刺,但這樣的禍患,絕不能留!

  似乎感受到來自畢玄強烈的殺機,毒島冱子抬頭,美眸看向畢玄,手中已經斷掉的妖刀緩緩地橫於胸前。

  「你……該死!」畢玄魁梧的身影緩緩站起,目光落在毒島冱子嬌俏的容顏之上,心中卻無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

  「噗~」磅礡的威壓下,毒島冱子終於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但橫在胸前的斷刀卻無絲毫顫抖。

  「呵呵~」

  空氣中,突兀的響起一聲輕笑,笑聲很美,卻也很冷。

  「誰!」畢玄悚然大驚,竟有人能在不被他發覺的情況下靠近,若非對方主動出聲,畢玄甚至到現在都無法察覺對方的存在。

  晨曦

  朝露

  以及初生的朝陽

  本是一副很和諧美好的畫面,但此刻,落在畢玄心中的感受卻是一股難言的壓抑,四周的空氣彷彿受到莫名牽扯一般,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空間坍塌的錯覺。甚至連晨曦的朝陽在這份莫名的力場之下,也開始扭曲。

  畢玄眉頭微微皺起,看向那力量牽引的中心,如果說毒島冱子給他帶來的只是威脅的話,那眼前這莫名的力場讓他產生的,就完全是一股難言的壓力了!

  來自同級別高手的壓力。

  不遠處的房頂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女人,光線以及視角的關係,讓畢玄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觀其身材,當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一身白衣,在清晨的微風下輕舞,若沒有那身冷冽的殺氣。定是一幅很美的畫面,但此刻,畢玄卻無暇去享受那份美感。

  「陰後,祝玉妍?」畢玄瞇眼,看向女子,沉聲道,雖然是疑問,卻也是肯定。普天之下,有如此修為的女人。除了祝玉妍之外,畢玄想不出第二個人,而且那詭異的力場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武尊好眼力。」清冷的笑聲中,祝玉妍目光在毒島冱子身上掃過,緩緩道:「此女本座要帶走,還請武尊行個方便!」

  「若是本尊不答應呢!?」畢玄目光一冷。冷哼道。

  輕紗之下,一雙美眸輕瞇,祝玉妍輕笑道:「那樣的話,三大宗師,自今日之後。怕是要成為武林絕響了!」

  與此同時,正守在楊公寶庫出口處的李元吉,突然感到地面的震顫。

  「怎麼回事?」李元吉面色一變,身形一躍,飛快的朝著楊公寶庫的入口竄去。

  「轟隆隆~」

  在李元吉以及一干李唐士兵愕然的目光裡,地面的震動越來越清晰,甚至不少地方開始出現龜裂的痕跡,而楊公寶庫原本敞開的入口,此刻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崩潰,洞口在坍塌,原本被截斷的河水失去了機關的阻隔,大量的河水向著內部倒灌而下。

  楊公寶庫,在自毀!

  李元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目,楊公寶庫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知道,但此刻,也無暇再去想這麼多,豁然回頭,厲聲吼道:「撤退!快撤退!」

  再不撤退,以眼下楊公寶庫的坍塌速度,這數千李唐精銳將士,恐怕都會折在這裡,至於周圍的百姓什麼的,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轟隆~」

  一處地面毫無徵兆的坍塌,地面上洞開一個巨大的大洞,數十名李唐士兵慘叫著跌落進去,失去了聲息。

  「撤!快撤!」不捨得看了一眼洞口處的位置,李元吉絕然轉身,寶庫雖然重要,但若沒有了性命,再多的財寶又有何用?

  「轟隆隆~」

  越來越多的地方開始坍塌,甚至不少民房整個開始塌陷下去,李元吉帶著兵馬,也顧不得那些哀呼求救的百姓,飛快的向外圍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卻是有些發涼,楊公寶庫沒了,隨同埋葬的,還有那大批的武林高手,雖然說,這些人也都是這場動亂的起因之一,但若這麼多武林高手盡數被埋葬在這裡,那李閥將不得不面對整個江湖的怒火,因為這裡是長安,是李唐的地盤,甚至連那些依附李唐的門派,也會因此而與李唐背離,這樣的結果,絕不是李元吉或者說整個李唐願意看到的。

  「快,再快些!」此刻的李元吉有些瘋狂了,雖然他恪守承諾,自始至終,無論李唐士兵還是李閥的高手都未曾踏進楊公寶庫一步,但換個思維方式,若是有心人以此為挑撥李唐與江湖的矛盾點,想要挑起仇恨,卻是再簡單不過,因為李唐毫髮無損,而江湖各路高手卻是幾乎損失殆盡!

  這份怒火,他李元吉承受不起,李唐也同樣承受不起,必須在失態更加嚴重之前,將消息傳達到皇宮,早早思量對策才行。

  與此同時,皇宮,玄武門

  傅采林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無神的雙目定定的看著前方,醜陋卻和諧的臉上,流露著無奈、苦澀以及不甘的神色。

  在他的對面,宋缺緩緩地歸刀入鞘,看著彷彿定格一般的傅采林,微微躬身,算是一種對敵人的敬意,無論對方此次來中原目的如何,作為一代宗師,對方確實有著足以讓宋缺尊敬的地方,這一躬,不僅僅是敬奕劍大師,同樣也是在感謝對方,只有宋缺知道,在這一戰中,自己究竟收穫到什麼,那是邁向天道至關重要的一步,自己終於邁出了這最後一步,接下來,便是破碎虛空了。

  玄武門上,看著轟然倒地的傅采林,李淵臉頰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這樣的結果,大概是他或者說整個李閥最不願意面對的。

  右手緩緩舉起,無數早已佈置好的甲士迅速在城牆冒頭,一張張強弓勁孥將目標鎖定在宋缺的位置,只待李淵一聲令下,便要萬箭齊發,將宋缺射殺當場。

  抬頭,看向周圍城牆上將這廣場圍的鐵桶一般的甲士,宋缺的目光最終落向李淵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怡然不懼的傲然迎向那足有數千命精銳的射手,萬箭齊發,即便是對大宗師在特定的地形狹,也有著足夠的威懾力,但此刻,他已非大宗師,縱然在與傅采林的決戰中同樣受到不輕的創傷,但即便如此,想要殺他宋缺,此時卻還不夠,況且……真的便以為勝券在握了嗎?

  「轟隆隆~」

  彷彿在印證宋缺的想法,未等李淵高高舉起的手臂麾下,地面突然毫無徵兆的震顫起來,一開始很輕微,但很快,整個皇城,彷彿在這一刻都陷入了巨大的搖晃之中,城牆上,不少將士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從城牆上跌落下來,慘叫中化作一灘肉泥,更多的卻是在這股劇烈的搖晃中,原本繃緊的弓弦不自覺的鬆開,但原本鎖定的目標,早已在這劇烈的搖晃中失去了準頭,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出,根本無法給宋缺帶來任何傷害,反倒是不少箭簇射向了自己人的陣營,一時間,城頭上慘叫不斷。

  「怎麼回事!?」李淵驚怒的看向四周,彷彿整個長安城在這一刻都被這場劇烈的波動波及,甚至李軒親眼看到一排建在皇宮不遠處的房舍,詭異的坍塌下去,同時,不斷有龜裂的痕跡在城牆上出現,蛛網般向著四周不斷蔓延,甚至耳畔能清晰的聽到不斷傳來的斷裂聲。

  「快,下城!」李淵面色一變,想到了什麼,厲聲咆哮道。

  然而,一切似乎有些晚了,李淵所在的城牆,彷彿負荷在這一瞬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整個城牆從正中間的位置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無數士兵慘叫著跌落下去,然後被隨之坍塌而下的碎石徹底掩埋。

  「轟隆~」

  最終,正面城牆在某一刻終於徹底坍塌下去,除了李淵以及有數的高手和武將憑借高明的身法躲過這場厄難之外,兩千名訓練有素的皇城禁衛,徹底被掩埋在這段坍塌的城牆之下。

  「轟隆~」

  在坍塌城牆的邊緣,一方土地毫無徵兆的炸開,緊接著數道身影自坍塌之處飛竄而出,綰綰非常狼狽的落在一堆碎石中央,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魯妙子設計的自毀裝置會如此勁爆,只是邪帝舍利,卻終究被石之軒所得,看著不遠處同樣有些狼狽,卻風采不減,手托邪帝舍利的石之軒,綰綰擦掉嘴角的血漬,回頭四顧。

  魔相宗這一次算是徹底覆滅了,趙德言在最後關頭被突然出現的石之軒一掌打飛,眼下的清醒,想要活著出來,基本已經成了奢望,令綰綰詫異的反倒是那個慈航靜齋的後備聖女,雖然狼狽異常,但竟在這場混亂中活了下來,慈航靜齋的女人們,果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除此之外,最有看點的,恐怕就是石之軒師徒三人之間的內鬥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6
第一百零九章 廢墟

  「師尊!」侯希白捂著胸口,苦澀的看著手持邪帝舍利的石之軒,雖然事先已經有了準備,也有過一些應對的方案,但石之軒出現的太過突兀,在擊傷綰綰之後,搶走和氏璧,並將意圖阻攔的楊虛彥一掌斃命。

  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片刻的停頓,乾脆的讓侯希白心寒。

  「希白,你真讓我失望!」有些惋惜的看著侯希白,石之軒搖搖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傲然而立的宋缺身上,目光一縮,沉聲道:「宋兄,好久不見。」

  「有二十年了吧,的確好久!」宋缺負手而立,看著石之軒慨然道:「石兄不必擔心,楊公寶庫和邪帝舍利之事,老夫乃至大炎,都不準備插手。」

  「當真?」石之軒神色一動,看著宋缺沉聲道,面色雖然平靜,但眉心處不斷閃爍的金色光芒卻代表著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李軒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拿到邪帝舍利,雖然不知對方的自信從何而來,但這種態度無疑在心理上讓石之軒產生一種難言的挫敗感。

  「當真。」宋缺點點頭,隨即微微皺眉,腳下的震動愈加強烈,整個楊公寶庫的崩塌,這皇宮自今日之後,恐怕再難保持原貌了,目光在傅采林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身形一躍,眨眼間,已經消失在玄武門外。

  原本鐵桶般的包圍圈,隨著一面城牆的倒塌,已經失去了圍困宋缺這等武道高手的能力,宋缺並沒有去找李淵的麻煩,那是李軒的事情,至於宋缺的目的已經達到。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

  看宋缺離開,石之軒微微鬆了口氣,今日的宋缺,哪怕是受傷,依舊給石之軒一股莫大的威脅之感,如今宋缺離去。也代表著邪帝舍利之爭徹底落下了帷幕。

  目光一轉,落在此處唯一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綰綰身上,石之軒目光微沉,蹙眉道:「玉妍若是再不出現的話,邪帝舍利,可就歸本座了。」

  綰綰微微一笑,搖頭道:「師尊有要事在身,今日是不會來了,邪王要走。自便就是。」

  石之軒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明所以的感受,若是以往,祝玉妍恐怕會不顧一切的追上來與自己同歸於盡吧。

  嘴角突然牽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隨即隱而不現,目光轉為冷漠,目光並未再去看侯希白一眼,至於秦川以及另外幾名僥倖活下來的高手,已經無法讓他提起興趣。身形一轉,轉眼間。也消失在視線之中。

  看著石之軒消失的方向,綰綰嘴角牽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有些憐憫的看了看侯希白,又看了看秦川,最終也運轉輕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長安城的震動一直持續了半天的時間才漸漸停歇。整個長安城,以躍馬橋為中心,足有半數的地盤化作一片廢墟。

  三日後,皇宮,昔日的太極殿此刻已經坍塌。李淵選了一處偏殿作為臨時的朝會所在,看著大殿之上一眾文武大臣以及兩個兒子,李淵的面色有些陰沉。

  洛陽之戰的結果早已放在他的案頭,此刻已經隨著太極殿的倒塌被掩埋在無盡瓦礫之中,但上面寫了什麼,李淵卻心知肚明。

  心中未嘗沒有一絲後悔,因為楊公寶庫的問題,讓他最終沒有派出兵馬援救洛陽,更讓最疼愛的女兒李秀寧葬身在洛陽之外,即使到了現在,他都有些難以置信,一直以來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兒,沒有死在與大炎軍隊交手之中,卻死在了潰敗下來的洛陽亂軍之中,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都讓人難以接受。

  然而,更讓李淵難以接受的卻是楊公寶庫的結局,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爭鬥,進入寶庫的人都隨著楊公寶庫的坍塌而徹底消失,隨同的還有當年楊素留在其中富可敵國的財富,也讓李閥想要做漁翁的心思徹底化為了泡影,更惹了滿身的騷氣,此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李唐會遭到江湖中人的敵視。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重要的是此次突厥過來的大批高手也同樣隕落在楊公寶庫之中,讓李唐和突厥之間原本還算不錯的關係直降到冰點,更重要的是,武尊畢玄的死,當李唐士兵發現畢玄的屍體時,已經是之後第二天。

  先是傅采林,再是畢玄,難以想像,短短幾天之內,接連兩位大宗師隕落在長安,更重要的是,這兩位大宗師身份所代表的意義,即便是李唐,都覺得十分棘手。

  同時,洛陽被大炎掌控也成為李淵心中無法消除的一根刺,這將代表著大炎軍隨時可以通過洛陽向長安進兵,李閥將在接下來面對大炎的征戰中,處於極其被動的狀態。

  「文靜!」半晌,李淵緩緩地開口道:「損失如何?」

  「回陛下!」劉文靜組織了一下措辭,躬身道:「此次天災,我大唐將士死傷不少,經核實,已確認有八千六百七十三人在此次天災之中罹難,除此之外,長安城民房、百姓傷亡難以確認,但受災人數至少在三萬人以上!」

  天災,雖然在場眾人都很清楚此次噩耗絕非天災這麼簡單,但眼下,也只能將這場厄難推在天災上面。

  軍民傷亡加起來也不過四萬人,聽起來,對於偌大的李唐而言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損失,但帳有時候並不是依靠數據來算的,古人迷信,天災對於一個國家的都城而言,在許多人眼中,那是上天給予這個國家的示警或者懲罰,雖然大唐核心成員都清楚,這場所謂的天災,其實乃是人為,但百姓並不知道這些,對他們而言,這場災難,無疑代表著李唐皇室不受上天認可的一個標誌,人心浮動,這是李唐在接下來的局勢中必然要面對的問題。

  「盡力救援受災民眾,另外,嚴密監視大炎動向,調集一萬禁軍,前往武關駐防,謹防大炎蜀中軍隊趁機作亂!」李淵捏了捏眉心,沒來由的生出一股難言的疲憊感,眼下,雖然正是趁機奪回洛陽的大好時機,但面對楊公寶庫留下的爛攤子,他現在也只能求穩了,至於大炎,雖然失了先手,但大唐對大炎依舊保持著優勢,只是接下來的仗,有些難打了。

  與此同時,長安,某處偏僻的所在。

  石之軒愕然看著手中原封不動的邪帝舍利,是真品無疑,但現在,似乎邪帝舍利對自己而言,已經沒有作用了,困擾了石之軒二十年的精神分裂,兩個人格竟然在這不到三天的時間裡,詭異的融合了。

  融合了!?

  石之軒無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便是人格融合之後,對於眉心處那莫名的印記所傳達的意志,不但沒有任何緩解,甚至……石之軒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經從內心深處,對於這份來自精神的壓制不再抗拒,甚至隱隱間,生出一股臣服感。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感覺,但在石之軒的壓抑下,始終局限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此刻,石之軒發現,那個範圍被打破了,這種意志,正在以比過去快上十倍的速度,侵襲著自己的精神、心智,人格雖然融合,修為也隨之大增,但這個結果,與自己的初衷卻可說是背道而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石之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感受著這一切,眼中不斷閃爍著瘋狂的神色。

  「石之軒~」清冷,森寒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心緒大亂的石之軒,並沒有發現來人的接近。

  「是你!?」石之軒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祝玉妍,或者說祝玉妍眉心處那枚同樣的金色印魂,雖然不是同一個字,但那種冥冥中休戚相關的感受卻讓石之軒可以確定,對方與自己有著同樣的遭遇。

  「看著現在的你,真的讓人開懷呢!」看著狼狽如喪家之犬般的石之軒,對於那顆魔門中人夢寐以求的邪帝舍利,祝玉妍卻並沒有多看一眼,只是有些憐憫種帶著恨意的看著石之軒:「發完瘋的話,就跟我走吧!」

  「走?」石之軒眼中閃過抗拒的神色:「去哪裡。」

  「明知故問!」祝玉妍冷哼一聲道。

  「為什麼!?」石之軒死死的盯著祝玉妍:「若你我聯手,未必不能脫離他的掌控,玉妍,為何要自甘墮落!?」

  「聯手?」祝玉妍好笑的看著石之軒道:「我為何要跟你聯手,石之軒,現在的你,真的很讓人感到可憐,這算是喪家之犬的狂吠嗎?」

  石之軒陰沉的看著祝玉妍,冷聲道:「天魔功十八重,未必就是天下無敵,你真的以為,便吃定我了嗎?」

  「要試試嗎?」祝玉妍看著眼中泛著不甘之色的石之軒,冷笑一聲,說話間,周圍的天地驟然一暗,祝玉妍滿頭青絲無風自動,四周的光線彷彿在這一刻都被天魔力場所控制,吸納過來,方圓十丈之內,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只屬於祝玉妍的世界。

  石之軒目光一冷,眼下的天魔力場與他過往所接觸的天魔力場有太多的不同,不死印法發動,人已經詭異的消失在祝玉妍的視線之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7
第一百一十章 捷報

  洛陽

  皇宮

  想像中的攻擊並未出現無疑讓一直提心吊膽的沈落雁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同樣自長安傳回來的消息也讓沈落雁愕然,偌大長安,竟然就那樣被轟塌了大半,甚至包括皇宮在內,眼下的長安,幾乎可說是廢墟。

  對於李唐對外宣稱的天災,沈落雁是不信的,作為頂級謀士,沈落雁精通的東西同樣不止是謀略,謀略只是當知識累積到一定程度所呈現在人眼中的表現而已,每一個謀略家,所精通的東西其實都不少,對於星象地理,沈落雁不算行家,但眼下的洛陽,可說是人才濟濟,想要找到對此道精通的並不難。

  以洛陽和長安之間的距離,一場足以將整個長安城大半化作廢墟的地震,洛陽不可能沒有一點感知,結合暗堂所搜集過來的情報來看,問題恐怕出現在楊公寶庫上面。

  沈落雁不是神仙,自然無法真的推算到當時的情景,但對於問題的根源,猜的基本上也**不離十了。

  這樣的結果下,李唐在沒有弄清楚洛陽虛實之前,顯然是不可能真的再跟大炎大動干戈的,也因此,讓精銳被抽調一空的李軒有了在洛陽站穩腳跟的時間。

  直到此刻,沈落雁才真正算是鬆了口氣,雖然各方援軍並未抵達,但眼下的洛陽已經足夠應對許多局面,對於李軒麾下那四名家將,即便是沈落雁,也不得不由衷的讚歎,這才多久?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那五萬匯聚了瓦崗和王世充手下的降兵,此刻已經真的徹徹底底的成為了大炎最忠誠的將士。

  單就這份練兵的能力。都已經足以讓這四人成為當之無愧的名將,更何況沈落雁看得出,這四人的本事,絕不止於練兵,對於行軍打仗,也不在任何一位沈落雁所熟知的當世名將之下。

  只是看著龍椅之上。那一臉專心致志欣賞著歌舞的男人,沈落雁心中不免感覺一陣來氣。

  清幽的琴聲中,在大殿的中央,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輕舞,能夠被選入皇宮跳舞之人,舞藝自然不俗,不過李軒的目光顯然並不在此,舞姬雖美,但對於已經算是閱盡人間美色的李軒而言。這種層次的美人,已經很難再入他法眼,李軒的目光,從始自終,都未曾在這些舞女身上停留過半分,更多的時候,是在琴師的身上。

  尚秀芳,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稱的女子。集美貌與技藝於一體,饒是沈落雁對自己的姿色也頗為自信。但面對此女,仍舊有種被壓一頭的感受。

  心中不免有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只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種場合下就算有氣,也不能發洩出來。只能默不作聲的在心中思索著其他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說李靖的去向,無疑是讓沈落雁好奇的一個問題,只是李軒始終未曾透露。她也不好問太多。

  優美的音律卻猶如泉水叮咚,流淌在李軒以及一眾大臣的心間,優美卻又無比自然,讓人感覺彷彿不是在欣賞音律,而是精神回歸自然一般,若說天下間,有誰能夠在音律方面與眼前這位才女比肩,至少在李軒眼中,除了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蔡琰之外,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簫藝大家石青璇了。

  再優美的曲子也終有結束的時候,隨著一聲清越的錚鳴,那悠揚的琴聲終於消失不見,只是大殿之上,不少大臣卻是依舊閉目靜坐,彷彿在回味那股餘韻,良久,一眾大臣才先後自那妙境之中清醒過來,看著上前獻禮的女子,不少青年官員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吶!」李軒輕撫手掌,讚歎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道:「秀芳大家在琴藝一道上的成就,怕是已經達到技進乎道的水準,更難得的還是秀芳大家如此年輕,他日,或許能夠在這琴藝一道之上,超越前人,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道,朕在這裡,便提前恭喜秀芳大家了。」

  「陛下好文采!」尚秀芳細細咀嚼著李軒那隨口而出的詩句,眼中異彩閃過,對著李軒微微躬身道:「區區藝業,當不得陛下如此謬讚。」

  「呵呵,不說這些了,秀芳大家也累了,清兒,帶秀芳大家下去休息吧。」李軒擺擺手,並未在這些話題上多做糾纏,看著在白清兒的帶領下,緩緩退出大殿的尚秀芳,李軒眼中也是閃過一抹感歎的神色。

  大唐位面進行到現在,基本上已經接近尾聲,本該波瀾壯闊的世界似乎因為自己的到來,少了許多精彩,雙龍未死,但那份屬於主角的氣運卻是隨著李秀寧的死以及師妃暄成為自己的魂衛,生生的被截斷、剝奪了。

  沒有了位面氣運的庇護,兩人依舊算是人才,尤其是寇仲,在統帥之道上,有著不遜色李靖的潛力,但卻遠不如原本的故事裡耀眼,那些本該與兩人產生交集的絕世女子,如今或已成為自己的女人,亦或者依舊延續著自己的生活路線生活,比如尚秀芳,比如石青璇,至於自己,帝王之路,或許會鐵馬金戈,波瀾壯闊,但以自己眼下的成就來看,在這個位面,想要再跌宕起伏是不可能了。

  「諸位大人,回魂了!」看了看在坐的一眾文武,李軒拍了拍手,朗聲笑道。

  「陛下恕罪!」一眾臣子面色一赫,連忙請罪道。

  「好了,歌舞已畢,各位大人也別忘了正事,眼下的局勢,可不是讓我們沉迷享樂的時候!」李軒擺擺手道。

  「陛下,洛陽新定,人心思安,而且洛陽一戰,幾乎耗盡我軍一年多來的儲備,臣以為,唯今之計,李閥雖有長安之亂,但本身元氣未失,反觀我大炎雖有洛陽大勝,卻已是強弩之末,當暫緩攻伐,穩定各方,積聚實力,以備與李唐決戰!」群臣中走出一人,乃昔日河南狂士鄭石如,躬身說道。

  「不然,長安崩塌,再無堅城之利,我大炎軍隊只需攻破函谷關,便是一馬平川,正該我軍攜洛陽大勝,一舉攻破長安,徹底消滅李閥,掃清寰宇才對!」一名武將出列,朗聲道。

  不少人開始紛紛表態,其中倒有大半是主戰,大炎無敵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哪怕眼下洛陽只有五萬兵馬,一眾朝臣心中也沒有絲毫擔憂的情緒,那種強國心態,早已深入人心,縱然眼下李唐依舊佔據少許優勢,但所有人心中,都不認為大炎會敗。

  「報~」

  便在此時,一名侍衛匆匆進入大殿,拉長嗓音道:「陛下,歷陽急報!」

  「念!」

  「喏!」侍衛打開急件,朗聲道:「東海李子通於日前請降,並配合我歷陽駐軍,合戰丹陽,於三日前大破丹陽郡,丹陽之主輔公佑於丹陽江畔,被杜伏威將軍親手斬殺,丹陽平定!」

  「好!」朝堂中,已有武將聞言撫掌大聲叫道,彷彿打敗輔公佑的並非杜伏威,而是他自己一般,其他朝臣聞言也都露出興奮的神色,李子通降,輔公佑亡,也代表著南方最後兩股反抗的勢力消失,自此大炎南方將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不必再為南方戰事擔憂。

  「報~」又是一名侍衛快步衝進來,單膝跪地道:「陛下,有人自稱北方信使前來,有重要軍情稟報。」

  「北方信使?」一眾朝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大炎剛剛佔據洛陽,還未在北方投注兵力,哪來的北方信使?

  也有不少心思活泛之人念頭轉的快,想到當日攻破洛陽的十幾萬大軍莫名其妙的沒了蹤影,還有李靖以及一些大炎重要武將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在朝堂上出現,再結合眼下的情報,很快推測出許多東西。

  「宣!」

  李軒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朗聲道。

  「是!」

  很快,一名風塵僕僕,將領打扮的武將出現在大殿之上。

  「秦將軍!?」不少人驚訝的看著這名風塵僕僕的武將,竟然是消失多日的秦叔寶,也是跟隨李軒最早的一批武將。

  「臣秦叔寶,叩見陛下!」秦叔寶轟然拜倒在地,眼中閃爍著莫名興奮的神色,躬身道。

  「平身!」

  「如何?」

  秦叔寶起身,李軒看向秦叔寶,眼中也不由閃過興奮和激動的神色,他相信李靖的能力,但這一次任務,即便是李軒,也沒有太大把握,只是良機難尋,正逢東西突厥大批高手南下,草原在這段時間難以對中原做出相應的手段,李軒才大膽一試,這也是李軒不惜讓楊公寶庫埋葬,也要將南下前來的草原高手盡數誅殺的最重要一個原因,這些草原高手,大都是草原上一方霸主級人物,這些人一死,草原難免再度陷入動盪之中。

  「回陛下!我軍已於十日前成功攻破雁門關,進佔晉陽,元帥更親自領兵,擊潰金狼軍,眼下晉陽、河東之地已盡為我大炎疆土,李閥勢力已成功被我軍切斷!臣此次回來,正是要助陛下一臂之力。」秦叔寶朗聲道,風塵僕僕的臉上,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好!」不理會目瞪口呆,滿臉愕然的一眾朝臣,饒是以李軒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拍案讚道:「傳令各部,整軍備戰,三月之後,諸軍隨朕掃平天下!」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8
第一百一十一章 消息

  晉陽也就是太原,乃是李唐的根本所在,雖然隨著李唐攻破長安,使得太原的地位不再如以往那般重要,但對李唐來說,依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防禦和駐守兵力也是僅次於長安的所在,即便因為楊公寶庫的事情抽掉了不少人馬,但李淵依舊在太原留下了不少兵力去駐守。

  若按正常途徑,大炎軍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無聲無息間攻佔太原,但世事的發展就是這樣難以預料,竇建德的暗中投降,在竇建德的掩護下,讓李靖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十萬大炎精兵悄無聲息的繞道河北,抵達雁門。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雁門關的守軍可以抵擋日薄西山的竇建德,但面對如狼似虎的大炎軍隊,卻顯得不堪一擊,太原守軍也沒想到雁門會敗的如此之快,被李靖輕易的炸開城門,一舉攻佔。

  太原淪陷的太快,哪怕作為暗中同盟的突厥及時派出金狼軍救援,卻被早有準備的李靖設伏圍殲,凶名赫赫的金狼軍差點自此除名草原。

  太原的佔領,也代表著李唐這條巨龍被徹底截成兩段,等李唐皇室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大炎已經如同一隻巨鉗一般,以太原和洛陽為基點,將整個李唐死死地鉗制住,同時巴蜀也適時作出回應,楊逍親自率軍出川,攻佔武關,更讓李唐首尾難顧。

  三月後,李軒御駕親征,以秦叔寶為先鋒,攻破函谷關,兵逼長安,迫使李淵不得不放棄奪回太原的計劃,只派出一個李孝恭前往并州組織各地兵馬反攻太原。而李淵則親自坐鎮長安,抵抗李軒的進攻。

  長安城外,大炎軍帳,李軒正與一眾謀士武將議事,忽然有小將入帳,躬身道:「陛下。營外有兩位老者持九龍令求見!」

  九龍令?

  帳下,一眾謀臣武將臉上泛出驚訝的神色,作為大炎的核心力量,自然知道李軒頒發的令牌登記,從最低級的黑龍令到只有他們這些為大炎立下汗馬功勞才有資格佩戴的金龍令之外,大炎還有一種極為特殊的令牌,便是九龍令。

  不需要任何功勳做基礎,見九龍令者,如朕親臨。足以說明九龍令的不凡,所有人都不由心生好奇,至少自大炎國建立以來,還沒聽說過誰被贈予過九龍令,對兩位老者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宣!」

  李軒將視線自地圖上移開,臉上也帶著疑惑的神色,他倒是知道兩人的身份,畢竟放眼天下或者自己所佔領的所有位面。被賜予九龍令的貌似也就那麼幾個人,如今在這個位面之中。對方的身份根本不需去猜測。

  很快,兩名各具氣度的老者出現在大帳之中,對著李軒微微行禮,哪怕是身為皇帝的岳父,在這種正式場合,君臣之禮也是不能廢棄的。縱使以黃藥師的桀驁,在這種環境下,依舊要給李軒面子。

  「二老此時前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看著一臉風塵僕僕的兩人,李軒疑惑的問道。畢竟以兩人的性格,若非真有至關重要的事情發生,是很少願意去主動參與朝政的。

  「不錯。」黃藥師點了點頭,目光卻看向魯妙子的方向,以他的性格,這種場合下還是不說話為妙。

  「啟稟陛下,之前陛下拜託老臣推算的事情有眉目了。」魯妙子微笑的向李軒行了一個半禮,笑道。

  「哦?」李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向魯妙子道:「岳父是說……驚雁宮?」

  四大奇書,慈航劍典和天魔策李軒已經見識過了,雖然天魔策最高的道心種魔無緣一見,但以他如今的武學境界,加上原著中對道心種魔的一些描述,大致能夠推測出一些,至於長生訣,眼下似乎在李軒身邊有些氾濫的趨勢,只要是大炎國重要將領或文臣,都有緣修習,至於最終是否能夠修習成功,雖然有著長生訣的總綱,但這種頂尖武功對資質要求也是近乎苛刻的,並非任何人都可以修習。

  四大奇書,李軒可說已聚其三,對於最神秘莫測的戰神圖錄自然也不願放過,事實上,放眼大唐位面,最讓李軒心動的便是這堪稱四大奇書之首的戰神圖錄。

  「驚雁宮?戰神圖錄!?」帳中瞬間變得寂靜一片,四大奇書,在江湖上已經算是公開的秘密,尤其是對武者而言,作為四大奇書中,最神秘的存在,戰神圖錄對一名武者的價值絕不在眼前這座殘破的長安城之下。

  「陛下!」魯妙子皺了皺眉,目光在四周掃了掃,其意不言而喻。

  「陛下,臣等告退。」杜如梅等一眾文武哪個不是人精,雖然所有人心底對驚雁宮都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卻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多問一句,自覺的退下,將大帳留給這翁婿三人。

  「無妨!」揮了揮手,李軒朗聲笑道:「在座的都是我大炎棟樑,對我大炎忠誠無比,絕無背叛可能,岳父但說無妨。」

  魯妙子聞言皺了皺眉,這話有些太滿了吧,大炎初立,底蘊不足一直以來都是大炎最大的弱點,內部成員構成極其複雜,魔門、道家乃至佛門,可說是海納百川,人心自古以來,都是最複雜也最難看透的東西,放眼古今,哪個皇帝敢如此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手中文武盡皆忠誠無比?就算都是忠心耿耿,但人心總是會變得,尤其是在面臨巨大誘惑的時候,誰敢保證不會有人動了其他心思。

  眾人聞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也有人暗中流露出嘲諷和幸災樂禍的表情。

  張了張嘴,魯妙子想要勸說一翻,卻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回頭看去,卻是黃藥師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對著他微不可差的搖了搖頭。

  黃藥師自然知道自己這位好女婿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他的城府,更不可能說出這樣腦殘自滿的話來,如今既然說出口,想必是心裡又在算計什麼人了,想要借這大帳中,一些敵對勢力眼線的嘴,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至於目的……哪怕黃藥師也算學究天人,也很少能夠猜到李軒真正的心思。

  基本上,黃藥師的猜測與李軒的想法算是**不離十了,李軒確實沒有想過要隱瞞驚雁宮的事情,異寶現世,天必有應,何況是這個位面在原著中同時期根本沒有出現過的驚雁宮,如今李軒要憑借兩位精通易理的頂尖大師級人物強行推算出驚雁宮的方位,驚雁宮現世之日,必有徵兆。

  不過李軒顯然沒有忘掉負責守衛驚雁宮的那條魔龍,李軒不止要得到驚雁宮,這頭魔龍他也沒準備放過。

  當然,借此來削弱敵對勢力的高手力量以及揪出麾下暗藏的二五仔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一舉數得,至於最終是否能夠獲得驚雁宮的歸屬,李軒從未懷疑過。

  「也好!」雖然不知黃藥師為何要阻止自己,但處於信任,並未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自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在李軒面前鋪開,地圖除了正規地圖的內容之外,還標記著大量常人難以看懂的數術符號。

  「這是……」李軒驚愕的抬頭看向魯妙子道:「長安?」

  雖然許多地方都被密集的數術字符所掩蓋,但大致的輪廓李軒還是看得清的,這段時間,可沒有少研究過長安的地圖,雖然被字符弄得面目全非,但李軒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地圖的輪廓。

  「不錯!」黃藥師點點頭道:「老夫與秒兄為了能夠更確切的推算出驚雁宮的位置,特地前往大唐皇宮,查閱相關宗卷,再配合我二人在易學方面的造詣,耗費數月光陰,終於推測出了驚雁宮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定是長安無疑。」

  若非知道不可能,李軒絕對懷疑黃藥師跟李唐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剛剛經歷了楊公寶庫的事情讓整個李唐如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若再來以此戰神殿的話,不但長安將徹底淪為廢墟,李唐的聲望也將在這接連不斷的打擊種,淪為陪襯。

  「可知驚雁宮需多久可以現世?」心中為李唐默哀一變,但李軒顯然並沒有多少同情心在裡面,對著兩人詢問道,其他人聞言也不禁支稜起耳朵,仔細的聽著魯妙子所說的每一段話。

  「十日!」魯妙子自信道:「十日之後,便是驚雁宮開啟之日!」作為天下第一全才,魯妙子在這方面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

  「十日?」李軒皺眉沉思,十日,對他來說無疑太趕了一些,哪怕眼下長安瀕臨破滅,但卻聚集著李唐最精銳的部隊,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絕非短短十日之內可以攻陷的。

  「確定嗎?」半晌,李軒再次看向魯妙子,沉聲道。

  「臣有九成把握!」魯妙子微笑道。

  「九成?」李軒揉了揉眉心,看著一臉風塵之色的魯妙子和黃藥師,突然開口:「那此事便放手去做,十日後,驚雁宮,朕要親自前往。」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8:39
第一百一十二章 魔龍現

  長安,皇宮。

  相比於大炎軍隊的士氣大盛,長安城此刻卻有些風雨飄搖,經歷了楊公寶庫的坍塌,動搖的不止是長安城的城池,更有長安城的人心,尤其是大炎軍隊在展現出強橫的戰鬥力之後,包括李唐許多皇室成員在內,都不認為長安能夠守得下去,更多的將希望寄托於前往并州平叛的李孝恭,希望他能早日平定太原李靖,回師與長安大軍合擊大炎,迫使大炎退兵。

  於此同時,驚雁宮將於長安出世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很快的在長安傳遍,當李淵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握著情報的手就不由自主的一顫。

  李淵已經老了,作為跟天刀宋缺同時代的人物,他的銳氣並沒有保留下來多少,隨著楊公寶庫的崩塌,他的雄心壯志也被消弭的差不多了,此刻,得知傳說中記載著戰神圖錄的驚雁宮將於長安現世的消息,第一個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恐懼。

  戰神圖錄如何神妙,李淵不知道,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對如今風雨飄搖的長安來說,絕對是不下於楊公寶庫的災難。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在空曠的太極殿之中,李淵抬起有些無神的雙目,來人卻是大唐太子李建成。

  「太原方向,有消息了嗎?」李淵張嘴問道,這一刻,他的喉嚨有些乾澀。

  「還沒有。」猶豫了一下,李建成搖了搖頭,看著李淵幾天裡憔悴了無數的臉龐,李建成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酸澀,突然張嘴道:「父皇,我們……投降吧!」

  大炎的兵鋒之盛。在這段時間表現的超出所有人的預估,李軒傳說中的四大家將,風林火山,每一個都強到讓人絕望的地步,四將各自分守一方,打得李閥的將士最近站在城牆上連頭都不敢往出冒。與外界的信息更是被徹底切斷,現在,就算是一隻蒼蠅,若沒有城外那四人的准許,恐怕都無法飛躍這道讓人絕望的地帶。

  「投降?」李淵看向李建成的眼中豁然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憤怒的咆哮道:「你可是我大唐太子啊!連你都說這種話,那大唐未來還有什麼希望!?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立世民為太子才對!」

  這一刻,李淵突然無比的懷念起已經死在巴蜀的李世民。雖然很多情況下,李世民都有些鋒芒太露的感覺,讓包括身為父親的李淵有些不喜,更重要的是,當時的李世民給李淵的感覺,跟當年年輕時代的楊廣太像,但至少,李世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看到希望,會主動去往積極的方面想。而不像眼下的李建成一般,稍遇挫折,便心生膽怯。

  深吸了一口氣,李淵平復了一下內心的煩躁,沉聲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我們未必就會輸。太原可是我李閥的根基,經營多年,用不了多久,孝恭必能戰勝李靖,帶大軍回師救援。我們只需要再撐幾天,大炎雖然兵峰強盛,但後力不足,我們還有機會的!」

  「沒機會了!」李建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苦的閉上眼睛道:「昨天,大炎已經送來了孝恭的首級,兒臣怕父皇過於擔憂,是以將事情壓下去,不敢讓父皇知曉,父皇,不會有援軍了,今日正午,南城守將於通叛變,若非四弟及時發現將其斬殺,穩住了陣腳,恐怕此刻大炎軍隊已經殺進來了!」

  「噗通~」

  李淵怔怔的坐會了龍椅,失神的看著李建成,喃喃道:「孝恭……死了!」

  對於自己這個侄兒的能力,沒有人比李淵更清楚,不客氣的說,若單說領兵作戰能力,便是李世民在世,也未必比得上李孝恭,李閥之中,論及統兵作戰,無人能出李孝恭之右,只是因為出身的問題,李孝恭一直被李淵冷藏,李世民在世時,光芒一直被李世民掩蓋,直到李世民死在巴蜀,李淵才開始啟用李孝恭,但也只是作為皇城將軍。

  這一次,若非李閥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李淵也不會讓李孝恭前往并州去主持大局,只是李淵無法相信,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李孝恭,竟然戰死了!?

  事實上,并州之敗,也怪不得李孝恭,論及統兵作戰,李孝恭確實有著不遜色李靖的能力,只可惜勢單力孤,李閥在太原雖說根深蒂固,但奈何李孝恭只有一人,而李靖身邊卻有無數大炎猛將相助,雖有人和,但天時地利都在李靖這邊,李靖顯然也知道雙方的優劣,是以根本沒有給李孝恭站穩腳跟組織人馬反撲的機會,一開始就以優勢兵力不斷打壓李孝恭的生存空間,即便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李孝恭依舊數次將李靖打得灰頭土臉,足見其不凡,只可惜,終究因為勢單力孤,再加上手中無可用之人,對手又是李靖這樣的巔峰統帥,最終被李靖於河內設計伏殺,本是一代名帥,最終卻未能揚名便被扼殺。

  對於李孝恭的死,若在平時,李淵或許不會如此傷感,畢竟李孝恭能力太強,李閥之中,無人可以壓制,留著,始終是日後李建成登基接手皇位的最大障礙,但時至此刻,李孝恭幾乎可說是眼下李唐最後能夠指望的存在,卻在李唐最需要的時候,就這麼死了,人頭還被送回了長安。

  李淵自然不會覺得大炎這麼做會是出於什麼好心,更多的,恐怕還是想要讓李孝恭的死,動搖一下長安城內本就已經沒剩多少的人心。

  對方顯然成功了,眼下,就連身為太子,未來李唐的接班人的李建成,都心生動搖,說出投降這樣的話語,李唐還有什麼指望?

  「建成啊!」李淵緩緩地將目光落在李建成的身上,搖頭歎道:「你可知道,眼下這長安城中,所有人都可以降,但唯獨我你我父子,不能降!」

  「父皇?」李建成不解的看向李淵。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帝王,是一條不歸路,從建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路就已經注定,若不能權掌天下,便注定屍骨無存!」李淵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氣息。

  李建成張了張嘴,但下一刻整個大殿的震動,卻生生的打斷了他將要說的話。

  「昂~」

  伴隨著一聲龍吟般的咆哮,整個大殿,或者說整個長安都陷入震動之中,一如幾個月前那場幾乎顛覆了整個長安的天災,不少長安百姓驚慌失措的自自家房門內走出,慌張的扭頭四顧,然後,久驚駭的看到一幕永生難忘的畫面。

  只見在城南的方向,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巨大的身影,正憤怒的向天發出巨大的咆哮之聲,一股彷彿蠻荒凶獸一般的氣息,將整個長安城籠罩,濤濤威勢,讓不明所以的百姓以為是觸怒了上天,不約而同的匍匐在地,虔誠的祈求著上天的原諒。

  太極殿中,李淵一身龍袍,隨風擺動,大步走出太極殿,看著遠處,那巨大無朋的身影,眼中也帶著深深的震撼。

  鹿角、鱷頭、羊須、蛇身、鷹爪,黑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芒,這是只有在傳說中才會存在的生物——龍!

  「陛下!」人影晃動間,李神通以及大批李唐高手匯聚在太極殿前,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終於,要開始了嗎!?」李淵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冷哼一聲:「走,也讓朕去看看,炎皇的風采!」

  「吼~」

  龍吟一般的嘶吼聲震盪在整個長安城的上空,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壓,長安城中,戰馬已經無法騎乘,無數戰馬顫抖的朝著魔龍所在的方向匍匐下來,任由騎士如何打罵,都沒有任何作用,面對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所散發出來的赫赫威壓,臣服的本能甚至蓋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酒肆之中,寇仲仰天將一整罈酒灌下,迷離的醉眼看著那城南處,那霸道的龍形生物,眼中閃過一抹自嘲,喃喃道:「哈哈,李爺不愧是李爺,每一次出手,都是如此的驚天動地!」

  「仲少!」徐子陵皺眉看著一臉頹廢之色的寇仲,眼中閃過濃濃擔憂的神色,扭頭看了一眼魔龍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沉痛,天下為棋盤,蒼生為子,不得不承認,李軒有著足夠的氣魄,但這份對蒼生的冷漠,卻讓徐子陵極度排斥,魔龍出世,這長安百姓卻有何辜?

  「陵少,你不懂!」搖搖頭,寇仲看著魔龍的方向,苦笑搖頭道:「帝王的思想與常人是不大一樣的!」

  「仲少你懂?」徐子陵看向寇仲,皺眉道。

  「以前不懂。」寇仲醉眼朦朧,但眼底深處,卻亮的可怕,搖頭歎道:「但自秀寧死的那一刻,卻懂了很多東西。」

  「所以,你任由李軒攻伐大唐而無動於衷?」徐子陵搖了搖頭,對於寇仲的想法,作為兄弟,此刻卻有些不瞭解了。

  「天下一統,這陣痛,是必須承受的!」搖了搖頭,寇仲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道:「雖然有些殘忍,但於大局而言,卻是最正確的做法,我的加入,或許可以延緩李唐的敗亡,但那也只是延長戰爭的時間而已。」

  「所以說,我這樣的性格,就像他當初說的,可以為帥,但卻絕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聽著寇仲的話語,徐子陵默然,他知道,最痛的人,恐怕還是寇仲。

  「那現在呢?」徐子陵看著魔龍的方向,握拳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現在?」寇仲拍了拍井中月:「自然是要跟這魔龍幹上一場,傳說中的戰神圖錄,卻不知我兄弟是否是那有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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