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本帝國 作者：東人 (已完結)

    第二百二十九章諷刺性的頭條

    ……

    片刻後，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平靜道：「馬丁確實是個好人，但他卻並不是一個好的丈夫。沒錯，他現在和未來都會很富有。但他卻有一個貪婪的家庭。馬丁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拿出80%交給他那個貧窮而又龐大的家族。甚至他們已經在商量，等到領英上市後，怎麼分配馬丁的那些股份。而這份計畫中並沒有我的名字。即便是有，我也不會再要。我不想自己的未來被一群貪婪的葛朗台帶進地獄。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拿到一筆錢離開他，遠離那個可怕的未來。」

    很顯然，馬丁‧亞歷山大就是華夏經常說的『鳳凰男』！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選擇。

    「傑弗裡‧巴林先生，我的解釋還能讓您滿意吧？」

    後者點了點頭。

    「那兩位，我告辭了。跟你們的合作很愉快，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請打我的電話，或者發我郵箱，再見！」

    看著飄然而去的蘇麗‧溫德羅，奧列弗‧巴林讚歎道：「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怎麼，你還真打算追求她？」

    「一時興起而已。比起真正的明珠，她只是一粒蒙塵！」說到這裡，奧列弗‧巴林腦海中浮現出莫莉‧貝文彷彿天使般的身影。不過想到自己傾慕的佳人正躺在別的男人的懷抱中，就讓他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變得糟糕起來。

    「高盛、摩根那邊是不是也該行動起來了？我們可是為他們開了一個好頭！」奧列弗‧巴林轉移了話題。

    「他們已經在發揮影響力了，要不然你覺得為什麼那麼快就有上百家媒體湧進領英的辦公區？」傑弗裡‧吉林笑道。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再過幾天就可以發動第二環的打擊！」

    傑弗裡‧吉林點了點頭，「不知道我們天才的郭先生能不能在這一環又一環的打擊中倖存下來。」

    「他算什麼天才，他只是一個運氣好的黃皮蠢材而已。而且很快他愚蠢的一面就要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

    看著毫不遮掩展露最郭守雲厭惡之情的奧列弗‧巴林，傑弗裡‧吉林笑了笑後，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年輕而驕傲的英國破落貴族子弟雖然很是令人討厭，但他的手段確實不錯。到現在為止，他所有的謀劃都準確的擊中了郭守雲的弱點。

    ……

    「羅姆尼先生，請放心。這次的事情對於領英的影響並不大。目前公司的註冊用戶一直在增長。……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

    郭守雲掛斷電話後，吁了口氣。除了應付媒體，他還要給投資人解釋。自從領英客戶信息洩露事件爆發後三天內，他從來沒感覺自己這麼忙，這麼累過。不僅要應付越發洶湧的媒體評論，還要每天批閱各個公司的文件報表，尤其是泛太平洋集團的整合，更是千頭萬緒。

    「老闆，您的咖啡！」

    「謝謝，放那吧！對了，外面有什麼新消息嗎？」

    「一些新聞的評論而已。…老闆，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您還是明天再工作吧！」溫蒂擔憂道。

    「把它拿給我吧，你知道的，現在時間對我們是多麼的關鍵。任何一點小失誤都可能給我們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看著神色疲憊的郭守雲眼神中透出的堅持，溫蒂點了點頭，轉身出去，時間不長後，拿了幾份報紙放到了他的手裡。

    最上面的是《紐約時報》，標題也非常抓人眼球。

    「『瘋狂的天才？還是不顧一切的投機者？』看來是說我了！」

    「只是一些媒體缺乏事實的臆測而已，老闆不必放在心上！」溫蒂連忙道。

    郭守雲點了點頭，接著看了起來。

    「1999年12月，領英在斯坦福大學的學生公寓裡，被布魯斯‧郭和馬丁‧亞歷山大創立出來。2000年3月，布魯斯‧郭用從去世養父那裡繼承的資產，把領英帶上了正規。2000年4月，在郭氏農場和兩家郭氏社區店，總計約700萬美元的基礎上，郭氏商業集團成立。2000年5月，荊棘鳥出版社成立，《五十度灰》、《加勒比海盜》、《神奇動物在哪裡》三部七冊小說一炮而紅，小說作者布魯斯‧郭賺取了天價的稿費。」

    「2000年6月，布魯斯‧郭掌握了谷歌半數的股權。在同月，矩陣集團成立。2000年7月，鳳凰公司成立。2000年8月，布魯斯‧郭第一筆小說版權abs證券誕生。同月，這筆錢變成了鳳凰公司持有的31.2億美元的安然公司空頭。」

    這段文字特意加黑加粗，在真篇文章中十分引人注目。

    「2000年9月，布魯斯‧郭收購paypal，以及巨積電子cdma部門，並在後者的基礎上創立了紅寶石科技公司。」

    「2001年1月，布魯斯‧郭通過高盛發行第二筆基於小說版權的abs資產支持債券，所得資金全部用於黃金投機。」

    「2001年2月，把潛力無限的荊棘鳥出版公司賣給亞馬遜換來後者22%的股份。在互聯網股普遍被看跌的情況下，用一個發展良好的公司去交換一家日益下跌公司的股票，真是一個『好』主意！」

    文中的諷刺口吻讓郭守雲忍不住皺了皺眉。

    「2001年3月，布魯斯‧郭與美林證券達成協議，以旗下包括矩陣、郭氏、紅寶石在內的六家企業的股權做抵押發行30億美元的abs債券。並在同月正式與高盛、西摩、花旗和美洲銀行達成戰略協議，收購蘋果、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南加州愛迪生電力三家公司。」

    「事實上，在我們的『天才先生』正式收購之前，這三家公司的經營就已經陷入困境。其中蘋果公司因為macg4型個人電腦的失敗而陷入股價下跌的窘境。太平洋和南加州因為持續一年的加州能源危機而瀕臨破產。根據華爾街投資分析師們的評論，任何理智正常的人都不會在如今的境況下去收購三家企業。當然，我們的『天才先生』肯定不會聽從普通人的建議，所以他投入20億美元，並欠下了超過60億美元的債務，來完成這三筆收購。」

    「另外，在2001年4月份，『天才先生』旗下的矩陣集團還收購了傳奇漫畫。這是一家兩年前瀕臨破產，靠拍賣旗下超級英雄版權來維持運營的公司。很顯然，這又是一筆糟糕的收購。」

    「最後，關於雷霆基金，這家『天才先生』成立並負責管理的基金，據稱在3月末爆發的阿根廷債務危機中賺取了高達10億美元的巨額資金。但這個結論非常令人懷疑。因為至今為止，雷霆基金仍然拒絕向外界披露準確的營收數據，即便是他的客戶，也只是接到了一張收益表，卻被拒絕從基金中抽取他們的投資。所以，人們有理由懷疑，雷霆基金是一個龐氏騙局。」

    「而且，就算雷霆基金真的從阿根廷債務危機中賺到了豐厚的收入，但面對仍然在能源危機中掙扎的太平洋和南加州，或者說兩家企業合併成的泛太平洋能源集團時候，仍然承受著每月接近6億美元的損失。如此巨大的失血，很難讓人懷疑『天才先生』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償還巨債。…撰稿人菲爾‧卡特！」

    郭守雲放下報紙，「批評我們的報紙應該不止《紐約時報》一家吧？」

    溫蒂點了點頭，「還有《華盛頓郵報》、《基督教箴言報》、《今日美國》幾乎所有美國有影響力的大報都刊登對我們不利的消息！」

    看著平靜的郭守雲，「老闆，我覺得我們應該起訴他們，他們完全是在刻意詆毀我們。因為這些報紙，亞馬遜、蘋果的股價，以及以您資產作抵押的abs債券價格都在下降。」

    「平復一下，現在的局面不是我們早就料到的嗎？」看著氣憤的溫蒂，郭守雲微笑道。

    「可是，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恐怕會對我們自身的發展造成更壞的影響。」溫蒂擔憂道。

    郭守雲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也確實該反擊了！」

    「叮鈴鈴…！」

    他的手機恰巧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少陵，有事嗎？」

    「金價突破280美元的警戒線了！」

    「哦？」郭守雲眼睛一亮，「開始拋了嗎？」

    「基坎、老黃他們正在拋售，明天就能夠完成！」

    「很好，你這個消息來得恰如其時。」

    簡單聊了幾句後，郭守雲掛斷電話，「走，上樓！」

    來到郭氏莊園的書房，從保險櫃裡拿出那份塵封已久的資料。

    看著封面上的文字，溫蒂眼睛一亮，「您是打算…？」

    「想要轉移公眾的注意力，最好的辦法不是反駁那些帶有誘導性的不實報導。而是用另一個更具轟動性和吸引力的消息來取代它！」

    這是一個在互聯網時代反覆被證明的真理。

    溫蒂信服的點了點頭。

    「走吧，去公司！」

    第二百三十章一無所獲

    ……

    簡單收拾一番後，兩人加保鏢開著三輛車駛出了郭氏莊園的大門。不過就在他們駛出郭氏莊園不過百米的時候，前面負責保護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郭守雲皺了皺眉。

    「老闆，前面有記者攔路！」

    帶著耳機的保鏢已經得知了前面停車的原因。在他話音落下後，郭守雲也看到了幾個端著攝像機的記者已經朝他所在的車子衝了過來。

    「郭先生，請問您對《紐約時報》頭版發表的：雷霆基金是龐氏騙局的說法有什麼看法嗎？」

    「郭先生，請問您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兩家公司的初衷是什麼？」

    「郭先生，您有信心結束加州能源危機嗎？」……

    看著趴在車窗上扯著嗓子，問出各種尖銳問題的記者，郭守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向來不喜歡被媒體放在聚光燈下像猴子一樣審視，但現在的形式顯然已經背離了他的初衷。

    「漢斯，讓人把他們拉開，我們先掉頭回去，然後聯繫公司派直升機過來。」郭守雲快速吩咐道。

    「是！」

    來自黑水的壯碩保鏢迅速點了點頭，忠實的執行了郭守雲的命令。

    經過了一番波折後，花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才從郭氏莊園來到領英的總部。而後第一時間把領英新聞的主管裡克‧拜找了過來。

    「老闆！」

    「你看看這份文件！」

    點頭後裡克‧拜拿起厚厚的文件，一看上面的標題，表情瞬間變得愕然起來。

    「你把它拿回去，讓公司最好的編劇潤色一下。根據不同的故事和情節，形成一個連續半個月的安然系列特別報導。」

    看著手裡厚厚的資料，再看看郭守雲肯定的表情，在傳媒行業廝混半輩子的裡克‧拜眼神中興奮的情緒逐漸濃郁起來。他很清楚，想要讓新聞變得有價值，就要搜尋那些能夠挑動人神經的大事件。通俗點說：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大新聞。

    以安然在美國企業界的超然地位，任何與它有關的事情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至於真假，誰又在乎？大不了道歉。

    「去吧！」

    郭守雲揮了揮手。

    「保證不讓您失望！」用力點了點頭後，裡克‧拜興沖沖的拿著資料走了出去。

    在公司巡視了一會，看到氣氛還算平靜後，郭守雲心裡也鬆了口氣。外界的風雨暫時還未嚴重影響到公司內部運作。只要保證內部穩定，外部的事情，郭守雲有足夠的信心扭轉現在的不利局面。

    「老闆，時間差不多了！」溫蒂提醒道。

    「知道了，走吧！」

    連忙拉住準備徑直出門的郭守雲，「老闆，咱們還是掩飾一下吧。估計現在公司外面的記者正等著您呢！」

    「差點忘了！」

    郭守雲恍然，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的他，現在一下子被安然盟軍們放到了媒體的聚光燈下，格外的不適應。但對此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期待事件平息後，能讓他鬆口氣。

    回到辦公室，帶上墨鏡，另外找了頂帽子，掩飾了一下後，兩人加上幾個保鏢才從開車從公司地下車庫的後門離開。

    ……

    約克球館，位於薩克拉門托緊挨著州政府的街道上，因為距離較近的關係，這裡是政府工作人員休息的時候常來鍛鍊的地方。理所當然，這裡的設施也非常不錯。因為是下午的關係，再加上今天又是工作日，所以人還不算太多。不過，在郭守雲走進來的時候，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當然，他們不是新聞記者，所以並沒有衝上來。

    「比爾，抱歉的很。拖到現在才跟你見面！」

    看著穿著短褲迎上來的比爾‧洛克耶，郭守雲搶先歉意的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原本他跟對方主動越好的是在三天前下午見面。但因為領英的突發狀況，實在抽不出時間的情況下只能向後推。好在比爾‧洛克耶倒也痛快的答應了。

    「領英的事我也知道，所以不必道歉。」兩人簡單握了握手後，比爾‧洛克耶揚了揚手裡的球拍，「怎麼樣，先一塊打會？」

    「沒問題！」郭守雲點了點頭，拿著自己提前準備好的運動服，「我去換一下衣服。」

    「好的。更衣室在那邊！」

    順著比爾‧洛克耶手指的方向看到更衣室後，郭守雲快速走進去，換了一身耐克的球衣，拿著網球拍走了出來。

    「我對這個不太精通，你可要讓著我點！」

    「哈哈，放心！」比爾‧洛克耶笑著點了點頭，儘管答應的很好，但接下來打的過程中，卻一次次用自己嫻熟的球技把郭守雲虐的找不到北。

    因為要經常跑出去撿球，半個小時下來，郭守雲已經是滿頭大汗。在被虐的同時，身體協調性和反應速度，因為常年籃球訓練非常優秀的原因，球技也開始一點點的提升。尤其隨著時間的延長，體力優勢呈現出來的郭守雲，在後半段也可以跟比爾‧洛克耶打的有攻有守了。

    「不打了，不打了。」

    一個多小時後，氣喘吁吁的比爾‧洛克耶擺了擺手。

    「還不到兩個小時，要不再打會？」郭守雲微笑著走過來道。

    白了他一眼，「我才沒那麼傻，再打下去可就被你給教訓了！走吧，洗洗澡，找個地方吃晚餐！」

    「我知道有個地方的牛排不錯！」郭守雲點頭後道。

    「在薩克拉門托，你還能有我熟悉？」

    「這可不一定！」

    兩人聊著天洗過澡後，在一家口碑不錯的西餐廳，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後坐了下來。

    「布魯斯，我想你是為了加州能源危機的事情而來的吧？」

    因為兩人在雷霆基金上是合作者，比爾‧洛克耶還是寒山別院的白金會員。再加上之前他們多次聯繫，關係也非常親近，所以面對詢問，郭守雲並沒有諱言。

    「比爾，現在安然仍在提高電力和天然氣的供應價格。加州能源危機比之前更強烈而不是減弱。如果我們不能在夏季用電高峰來臨之前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暴怒的民眾足以掀翻政府！」

    比爾‧洛克耶點了點頭，「我們研究加州能源危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它的危害到底有多大，我比你更清楚。但掌握關鍵權力的『聯邦能源管制委員會』愚蠢透頂，他們把責任歸咎於加州電力的供應缺口，以及有缺陷的市場制度！該死的，這些買了安然股票的混蛋，全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郭守雲能清楚的知道歷史，他就會明白，正是因為美國最大的電力和天然氣公共事業公司『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公司』的倒閉，讓加州能源危機變得無法收拾後，才真正讓嘴硬的『聯邦能源管制委員會』開始著手限制加州周圍各州輸入加州的電力供應價，真正結束了這場荒唐的危機。

    現在，因為他的原因，歷史改變了。太平洋公司並沒有倒閉。而且，原本應該因為美國經濟低迷而看空能源市場，在五六月份主動降低電力和天然氣價格的安然等能源交易商，因為『獵犬計畫』的原因不僅沒有降低能源價格，反而趁機提升了。

    這兩大關鍵要素，讓持續一年的加州能源危機直到五月中旬，加州用電高峰期來臨的時候，仍然看不到盡頭。

    「為什麼不把安然告上法庭？…比爾，作為加州總檢察院檢察長，你有權力這麼做！」郭守雲皺眉道。

    「我們當然有權利。但美國的憲法和律師制度是為保護富人而創立的。安然的能量讓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大律師事務所的保護。去年11月，在紐約州立法院的判決中，我們很容易就被打敗了。法院認同安然的說法，加州能源危機是電力供應系統的問題，以及有缺陷的市場制度所導致，並非安然、達力智和艾爾帕索等能源交易商的幕後操控。」

    「…這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混蛋，我有時候在想：應該把法院和安然的傢伙關進一個座8*10英呎的小牢房裡，讓他們跟一群文身的花花公子在一起，然後這些傢伙會說：『嗨，寶貝兒，我們的名字叫斯派克』。」

    斯派克是《貓和老鼠》中那隻兇猛鬥牛犬的名字，因為他總是暴打湯姆而令人記憶深刻。

    對於比爾‧洛克耶憤怒的調侃，郭守雲理解他的幽默，但這除了發洩之外，並不是他想要的解決辦法。

    「我們可以去最高法院上訴！」郭守雲道。

    「沒用的，布魯斯！」比爾‧洛克耶搖了搖頭，「除非我們能夠拿出安然操縱市場的切實證據。否則，即便到了最高法院，我們也沒機會贏。」

    「證據！」

    郭守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手裡能夠證明安然經營糟糕，營收數據缺乏實業支持，海外擴張中浪費嚴重等涉及經營的資料很多，但能夠拿到法庭上，證明安然操控加州能源市場的證據卻很少，即便是有也根本搬不到安然這種龐然大物。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推出幾個替罪羊了事。

    所以，這次跟比爾‧洛克耶的見面並沒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只是讓郭守雲對安然的實力和影響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老闆，我們回家嗎？」

    結束這頓簡單的晚餐，送走比爾‧洛克耶後，溫蒂在旁邊問道。

    「不，去華人街！」

    郭守雲搖了搖頭。儘管這次會面並沒有得到什麼對他有益的信息，但該辦的事情卻不能拉下。

    「華人街？」

    「嗯！」

    看著沉默的郭守雲，溫蒂也沒有多問。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到華人街後，在郭守雲的吩咐下停在了一家華人超市旁邊。

    進去後，簡單打量了一下這個總計不到80平的小別墅，從架子上買了兩瓶二鍋頭，兩隻袋裝的德州扒雞，兩袋花生米，結賬出來後看到旁邊還有賣滷味的小店，便又讓店家切了一斤豬頭肉，弄了兩根黃瓜拌了拌，要了兩雙筷子後，才提著酒菜回到車上。

    「溫蒂，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馬丁那裡！」

    因為領英客戶資料洩密的事件，作為首席人力資源官的弗蘭克‧阿內爾和保安部長喬‧約翰遜，開除也就開除了，在美國有大量的人可以替代他們。但馬丁‧亞歷山大不一樣。不僅因為他是公司的創始人和元老，還因為他是自己大學同窗兩年多的唯一好友。所以，在公事上他可以鐵腕和冷酷。但從私事上，他卻不能不顧朋友之誼。

    「我跟您一塊去吧！」

    「不用。我們兩個大男人一塊喝酒聊天，你一個女孩子在，多不自在？好了，回去吧，順便把幾個公司發過來的文件整理一下，晚上回去我要看！」

    跟郭守雲相處了一年多，對他的性格極為瞭解的溫蒂看出他言語中的堅持後，有些失望的點了點螓首後，也沒在多說什麼。

    「那…讓漢斯跟著你吧，有他在也能幫你開車，順便擋擋記者。」

    這點提議郭守雲也沒拒絕，他對自己的安全也很看重。

    「對了，不要回郭氏莊園。那裡記者太多，去寒山別院吧，這幾天我們暫時先住在那裡。」

    溫蒂點了點頭，「我等你回來，別太晚了！」

    「知道！」

    點了點頭，看著她上車遠去，郭守雲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不論是溫蒂，還是遠在英國的莫莉‧貝文她們都是這世間最優秀的女人，可惜自己只能在她們之間選一個。而且生活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

    搖了搖頭，把多餘的雜念趕出去腦海後，郭守雲上了另一輛車。

    馬丁的家郭守雲來過幾次，所以並不陌生。

    「老闆，需要我陪您一塊進去嗎？」把車停在路邊後，漢斯回頭問道。

    通過車窗，看著透出昏黃燈光的宅院，郭守雲搖了搖頭。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著就行。」

    「好的，有什麼需要您隨時打電話給我。」

    應了一聲後，郭守雲拿起自己買的酒菜，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公私分明

    ……

    院門並沒有上鎖，推開後沿著曲折的園路來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誰？」

    時間不長，熟悉中透著低沉和沙啞，而且飽含急切和期待的聲音從中傳了過來。

    「我，布魯斯！」

    「咔…！」

    伴隨著失望的嘆氣聲，以及輕微的開門聲後，緊閉的入戶門打開了。

    推開進去，剛走沒兩步，『咕嚕』一聲，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因為門廳的燈沒開，所以郭守雲只能藉著從客廳裡傳來的微弱燈光，才看清楚自己剛才踢到的是兩隻黑色的鞋子。進而發現整個門廳處亂糟糟的，原本擺放整齊的鞋子扔的到處都是。

    皺了皺眉，穿過門廳走進客廳後，一股餿味撲鼻而來，差點讓他掉頭出去。

    強制忍下來後，他終於在衣服、食物包裝袋，以及各種生活垃圾堆疊的客廳沙發上看到了正抱著一個相框痴痴看著的同窗好友。

    照片中女人的形象，郭守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搖了搖頭，把酒菜放到乾淨的地方，郭守雲打開客廳的窗戶，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驅散了客廳中的餿味後，拿著垃圾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餐桌。

    整個過程中，馬丁‧亞歷山大都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存在，甚至連動作都沒變過。

    收拾完一切，走到沙發前，看仰躺在靠背上，臉色蒼白，雙目紅腫，精神麻木的好友，郭守雲不用猜也知道這傢伙多半已經好些天沒怎麼好好休息了。

    「布魯斯，你說她為什麼離開我？」

    嘶啞的聲音讓郭守雲有些可憐他的同時，也有些憤怒。

    不過為了照顧老友的情緒，他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即便她利用了你！」

    「蘇麗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馬丁‧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他現在的狀態顯然已經完全陷進這段感情中不可自拔了。

    在這種時候，單純的說教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好在，郭守雲也多少料到了這種情況，並提前從一些心理專家和戀愛專家那裡請教了一些扭轉這種情緒的辦法。

    「我也相信蘇麗確實不是這樣的人！」

    「真的？」

    看著瞬間抬起頭，表情中帶著驚喜，看向自己的馬丁‧亞歷山大，郭守雲違心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蘇麗在離開之後寄了一封信給我。」

    「信，在哪？快給我！」

    馬丁‧亞歷山大『騰』一下從沙發上翻做起來，雙臂緊緊抓住郭守雲的肩膀，表情激動道。

    「抱歉，現在還不能給你！」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給我？」

    「蘇麗說過，她之所以離開你是因為你總是在她與你的家庭中偏向後者，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她希望能離開一段時間，讓你變得成熟，並解決這個問題後，再給你看這封信！」

    因為馬丁總是給他訴苦的原因，所以郭守雲對他們之間的矛盾還是知道一些的。

    「我就知道是因為這個。之前我們總是為了這個爭吵，可我總也沒把它放在心上。」馬丁表情苦澀而痛苦道。

    「別後悔了，這無濟於事。」郭守雲道。

    「布魯斯，你說我該怎麼辦，快告訴我，我知道你總是有辦法，是不是？」

    看著他臉上激動而期待的表情，郭守雲點了點頭。

    「我當然有辦法，不過現在我們必須先吃過晚飯後，我才能告訴你。」

    「晚飯？」

    「對！」

    「不能先告訴我嗎？」

    「不能！」

    「好吧！」

    把馬丁帶到桌前，擰開兩瓶二鍋頭後，分了一瓶給他。

    「這是華夏的酒？」

    「華夏有句話叫『借酒消愁』，喝了這瓶酒，能讓你的心裡變得平靜一些。」

    看了一眼郭守雲手裡的白酒，馬丁點頭後接了過來。

    至於筷子，跟郭守雲同窗兩年後，他早就會用了。

    「來，碰一下。記住，一次別喝太多了！」

    馬丁點了點頭，跟郭守雲碰了碰酒瓶後兩人也不用杯子，直接放到嘴邊喝了起來。郭守雲前世喝過多次，有所準備的他自然沒問題。不過馬丁就不同了，這傢伙因為郭守雲那句『借酒消愁』的話，直接『咕嘟』喝了一大口，五十二度的烈酒直入腸胃，火辣辣的酒液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彷彿燃燒起來。

    「咳咳…！」

    看著劇烈咳嗽的馬丁，郭守雲連忙夾了些菜給他，「吃點東西壓一壓就好了。」

    不過，馬丁並沒有去夾菜，而是迅速扔下筷子，跑到飲水機旁邊，連續牛飲了幾口，才感覺好受了很多。

    「布魯斯，你確定這是酒不是什麼其它的東西？」眼淚直流，咳嗽不止的馬丁難以置信道。

    「當然，你沒看到剛才我自己也喝了嗎！」郭守雲指了指自己的酒瓶。

    「真難相信中國人居然喝這種東西，它比我很早時候喝的伏特加還要烈！」馬丁搖了搖頭。

    「你一次喝的太多了！像我這樣少點才好！」說著郭守雲做了一下示範。

    「算了，我實在喝不了這個！」

    「不行，必須喝。否則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蘇麗的信！」郭守雲堅持道。

    對於平時話不多而且內向的人而言，酒能打開他們的心扉。他需要跟馬丁好好的聊一聊，所以酒不能不喝。

    看著郭守雲堅持的樣子，馬丁沒辦法，只能再次拿起了酒瓶。不過有了上次的經歷，再喝的時候他明顯好了不少。

    「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嗯！」

    點頭後，馬丁連忙夾了幾口菜吃。

    「呵呵，慢慢你就習慣了。來，咱們繼續。喝完、吃完後，我把蘇麗留下的信息告訴你！」

    在這句話的鼓動下，馬丁的動力變得充足起來，等到一瓶300毫升的52度二鍋頭喝完，他整個人都放開了。

    「頭好暈！…不過，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事實上，剛才在吃飯聊天的過程中，郭守雲已經瞭解到了馬丁的心理狀態。

    「蘇麗讓我告訴你，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她想讓你完成一次全球旅行。不是那種住在豪華酒店，出入乘坐飛機的旅遊觀光，而是開著休旅車的那種。並且每到一個地方你都必須停留至少三天，並在離開後寫一篇旅遊筆記！」

    「全球旅行？旅遊筆記？」馬丁愕然。

    「不錯。旅行能夠開拓眼界。或許蘇麗希望你能夠在更多的增長見聞後，尋找到生活的真諦，並變得成熟起來。」雖然這麼說，但這是郭守雲自己的注意。旅行確實能夠減輕一個人的痛苦，並把失戀的苦悶情緒釋放出來。

    當初，他大學畢業失戀後就是這麼做的。不過他沒有去全球旅行，只是加入了一個驢友團，跟著跑了一趟拉薩而已。

    「好吧。既然是蘇麗要求的，那我一定把它完成！而且，明天就出發。」馬丁信心十足道。

    「蘇麗看到你現在的狀態和決心，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郭守雲道。

    馬丁點了點頭，此時看到愛情的希望後，他原本苦悶的情緒也減緩了很多，理智回來了。

    「布魯斯，公司的事情是我求的阿內爾。現在連累他丟了工作，我心裡十分不安。你看能不能重新把他找回來？」

    看著好友祈求的眼神，郭守雲搖了搖頭。

    「不可能了，馬丁。如果犯錯者不被懲罰，那麼以後公司公司內部就沒有人再把規章制度放在心上，這樣的公司根本無法在競爭激烈的商場上生存下來。」

    公事上他絕不可能因為任何人的祈求而妥協。

    「可是，這畢竟是我的錯誤！」

    「弗蘭克沒有堅持原則，作為首席人力資源官他縱容你犯錯，就是他的錯。」頓了一下後，郭守雲看了他一眼，「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弗蘭克是杜克大學的經濟學和法學博士，就算他失去了領英的工作，也一樣會有其它的高薪工作等著他！」

    聽到這裡，馬丁‧亞歷山大認同的點了點頭後，也沒再多說什麼。

    「好了，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計畫一下你的全球旅行怎麼開始！」

    「我送你！」馬丁點頭後道。

    郭守雲也沒拒絕，兩人一塊走了出去。

    在他將要邁出馬丁家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布魯斯，謝謝你！」

    「不用，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雖然在工作上我不會縱容你的錯誤。但在生活中，我會盡力的幫助你！」郭守雲回身笑道。

    馬丁感激的用力點了點頭後，「跟你做朋友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我也一樣！再見，好好休息吧！」

    「再見！」

    「老闆！」

    朝漢斯點了點頭後，透過車窗看著依舊站在門前看著這裡的同窗好友，郭守雲吁了口氣。今天晚上的時間總算沒有白白浪費，好歹把馬丁的事情給解決了。

    「走吧，回寒山別院！」

    漢斯點頭後發動汽車，很快消失在舊金山溫暖的夜裡。

    第二百三十二章秦張碰面

    ……

    第二天，就在郭守雲剛跑完步，正在吃早餐的時候，馬丁‧亞歷山大的電話打了進來。

    「布魯斯，我決定了，今天早上就從舊金山出發，然後沿西海岸南下，穿過墨西哥、中美洲、南美，再到澳洲、非洲，而後從非洲到歐洲，穿越中亞到中國，再從阿拉斯加到加拿大，最後回到美國！」

    馬丁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振奮和期待。跟昨天的萎靡相比，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這也正是郭守雲願意看到的。

    「馬丁，你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我相信如果蘇麗知道，她一定會非常欣慰。」

    「布魯斯，如果你還能跟蘇麗聯繫，請告訴我。我一定會完成她的吩咐，並盡一切可能讓自己變得成熟和優秀！」

    「好的，等她再打電話過來我會告訴她！」郭守雲點頭道。

    「那再見了，我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很快就出發！」

    「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及時打電話給我。」

    「知道！」默然片刻後，馬丁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謝謝，布魯斯！」

    「不客氣！」

    郭守雲嘴角微微挑了起來。

    在盲音響起後，他掛斷了電話。

    「蘇麗‧溫德羅跟您聯繫過？」坐在一邊吃飯的溫蒂詫異道。

    「沒有！」

    「那您剛才…？」

    「當然是騙馬丁的。如果不這麼做，他會一直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作為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謊言總有被戳穿的那天！」

    「當然。不過，希望這次全球旅行能夠讓他更成熟一些。這樣等真相解開的時候，他的接受能力要比現在更好！」話落，郭守雲一笑，「說不定在旅行的路上，他還能找到更合適的另一半，這樣的話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這可不容易！」溫蒂搖了搖頭。

    「心懷期待總是好事！」笑了一下後，「對了，上午的時候你看一下附近有沒有待售的別墅！」

    「您還打算購買房產？」

    「嗯！隨著寒山別院的會員越來越多，這裡將變得越來越嘈雜，不再是雷霆基金需要的辦公環境。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新的辦公場地。」郭守雲道。

    「為什麼不讓他們搬到舊金山的CBD去？」

    郭守雲搖了搖頭，「雷霆基金不是其它公司，我必須要時刻關注他們的每一筆操作。盡最大可能的杜絕巴林銀行的悲劇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

    雷霆基金不是其它，它是郭守雲所有產業的發動機。不僅自身掌握著巨量的資金，而且還要從金融投機中賺取巨額資金，動輒上百億，甚至幾百億，未來甚至會掌舵千億資金的金融巨擘，郭守雲絕不容許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先生，秦先生到了！」

    管家喬治‧菲爾茨走過來提醒道。

    「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

    郭守雲擦了擦嘴後，站了起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不用，我也吃完了！」溫蒂清理了一下手和嘴後，也隨之站了起來，「這個時間領英新聞應該更新了，您需要看嘛？」

    「當然！」郭守雲點了點頭，「可惜不能看到等傑弗裡‧吉林和肯尼斯‧李看到這篇報導後的臉色，真是憾事！」

    溫蒂笑了笑，「我發現您有時候還挺壞的！」

    「當然，我對敵人可從來沒好過！」

    話落，郭守雲看到正走進來的秦志成後，笑著迎了上去。

    「老秦，來的好早啊！」

    「既然知道老闆最不喜歡遲到，我當然要提前點！」

    看著郭守雲張開的雙臂，秦志成上前兩步，跟對方主動抱了一下。

    「早飯吃了嗎？我這裡剛做好的！」

    「吃過了！」

    「嗨，溫蒂！」

    「你們先聊，我去給你們準備喝的！」溫蒂點頭後笑道。

    「謝謝！」

    「走吧，我們去樓上書房！」郭守雲道。

    秦志成點了點頭，兩人一塊來到了二樓。

    「老闆！」

    剛走上樓梯，正好碰上從上面走下來的張少陵。

    「少陵，早啊！」

    「早，老闆！」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秦志成，我們雷霆獨角**易小組的組長！」郭守雲點頭後道。

    聽完後，張少陵打量著對面身穿深藍色西裝和黑色領帶，清瘦的臉龐上掛著一絲微笑，顯得極具親和力而又給人一種睿智感的年輕人。

    「你好，我叫張少陵，所羅門期貨交易小組的組長！」

    跟西裝革履的秦志成相比，張少陵顯然是另一種風格，白色的T恤衫加黑色的七分褲，腳上穿著趿拉板，這不像是金融精英的裝扮，反而更像是大學生。

    「你好。早就聽過張先生的大名，本來還想boss會在一個正式的場合介紹我們認識，卻不曾想在這裡碰到了。」

    看到兩人握手後，郭守雲笑道：「本來我是打算在年終的公司總結會上介紹你們認識的，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對了，少陵。黃金的倉位現在還有多少？」

    「還有18萬手，今天早上就能夠拋完！」

    「那就好。」郭守雲點了點頭，「你先忙吧，我跟老張還有些事情要談！」

    「好的！不過，Boss，您可別忘了我們的賭注！」張少陵提醒道。

    「放心，不會忘的！」

    拍了拍他的小臂後，郭守雲帶著秦志成走到了右側的會客室。

    在沙發上坐下來後，「怎麼樣？」

    沒頭沒尾的話，秦志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雖然穿著打扮，不太像傳統的金融人士，不過能夠被老闆看重顯然在金融方面有非凡的才華。」

    「你倒是會說話！好了，不聊這些了。說說半人馬組的工作吧。安然、世通和安達信的『信用違約掉期』我們持有多少了？」

    「72.8億美元！不過，余量不多了。最近不少金融機構都在買！」

    「哦？是市場察覺了，還是有人打著跟我們一樣的注意？」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現在很多能源類公司和電信類公司的『信用違約掉期』產品在市場上的買家越來越多了！」

    郭守雲瞭然的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聰明人和賭徒。

    「安然、世通和安達信企業債的『信用違約掉期』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另外，你發給我的泰科國際和阿德爾菲亞的資料我看了。買入前者的空頭，買入後者信用違約掉期的操作方案也沒問題。不過，空頭方面還要加上一個安然。」

    「安然？我們不是已經持有31.2億美元的安然空頭嗎？現在還要加？」秦志成詫異道。

    「對，還要加！」

    郭守雲肯定的點了點頭。既然一時半會無法從法律上搬倒它，那麼作為加州能源危機的報復，或者說對沖泛太平洋集團在能源危機中的損失，他仍然要繼續做空。而且，現在安然都對他開戰了，他也沒必要在顧忌。

    「可是如果目標過多，資金也就分散了！」

    在成立半人馬小組的時候，購買安然、世通和安達信『信用違約掉期』產品時，郭守雲給了他2億的操作資金。因為A級以上的CDS產品的持有費用很低，基本不會超過50個基點。所以72.8億美元的CDS產品，每年付出的代價只有364萬美元。所以，半人馬的2億美元大部分都沒動。

    不過如果融資融券做空泰科國際的話，以現在雷霆基金的信用，可以撬動10倍以上的槓桿。如果2億全部投入，也不過是20億美元的頭寸。比起現在泰科國際的市值，這不算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當然也不小就是了。不過，要是再在安然空頭上繼續投入的話，力量更分散，顯然在最後收益上就會造成影響。

    「放心吧，我會再給你追加5億美元的資金。另外，你也可以從外部吸納資金！」郭守雲笑道。

    秦志成搖了搖頭，「現在半人馬小組並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向外部融資花費時間卻並不能得到多少資金。與其如此，還不如等有拿得出手的業績支撐時再融資，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你倒是想的很清楚！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這次我給你追加的5億美元要全部買入安然的空頭，要十倍槓桿！」

    有了黃金上的巨額收入，郭守雲再做空安然的時候，膽子自然比之前更大了。

    秦志成點頭後，「現在安然的股價正在上升，從金融機構借入安然的股票不會太難。不過我們數額如此巨大的情況下，恐怕會出現一些意外，畢竟這個世界上聰明人並不少！」

    這樣的道理，郭守雲心裡當然也清楚。在沉吟片刻後，「能借入多少就借多少。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借入的價格提一下。現在安然這張虎皮還是很能唬人的。尤其在加州能源危機愈演愈烈的情況下。」

    「說道加州能源危機，老闆打算怎麼做？畢竟每月五六億美元的損失太巨大，也太慘重了。」秦志成慎重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矮子和巨人

    ……

    點了點頭後，郭守雲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別墅後面鬱鬱蔥蔥的群山，片刻之後，「其實有時候我心裡也很矛盾，既想早點結束加州能源危機避免損失，有打算藉著危機買入更多公共事業公司，變危機為機會！」

    「矮子和巨人的鬥爭嗎？」站在後面的秦志成道。

    「沒錯。」看了他一眼後郭守雲點了點頭，「一個是現在的損失，一個是未來的機會！矮子讓我選擇現在，避免損失。巨人讓我接受損失，選擇未來。有時候我也很矛盾。」頓了一下後，「老秦，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會怎麼選？」

    「我會選擇未來，我相信老闆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郭守雲笑道。巴爾貝‧道格拉斯的收購計畫現在才剛剛展開，秦志成不可能知道計畫。

    「如果您選擇避免損失的話，就不會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了！」秦志成微笑道。

    郭守雲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什麼都瞞不了你！」

    「老闆做空安然是打算對沖這種損失嗎？」

    「沒錯！」郭守雲點了點頭，「加州能源危機總有結束的時候，也許兩個月，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但絕對不會超過今年。以我們做空安然的收入，足以對沖在這場危機上的損失。退後一步說，即便不能完全對沖掉，那麼損失的額度也會縮減成一個更小的值！」

    認同的點了點頭後，「老闆為什麼那麼堅定的認同能源危機會在今年結束？」

    「加州的民眾已經忍受能源危機一年多了，如果繼續蔓延，沒人保證會發生什麼！」

    當然，這種說法只是郭守雲的一種托口，他真正如此肯定的原因還是源於上輩子的記憶。在上一世，即便有加州能源危機的收入，安然也沒挺過今年。現在瞭解到了安然更詳細的經營數據後，他更肯定了。別的不說，單是安然的行政支出就已經增長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無法想像一個市值800億美元，淨收入不超過15億美元的能源貿易公司，她的行政支出一年就高達20億美元。除了能源貿易，以及管線生意，安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產業都在虧損。無數的事實證明，缺乏實業支撐的公司缺乏增長的後勁。尤其，安然還是一個被『內賊』偷盜一空的空殼巨人。除了唬人的外表，他幾乎什麼也不剩。

    秦志成瞭然的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如果一切如老闆所料的話，那除了做空安然對沖損失之外，還應該掌握一些證據，一旦事情變得無法收拾，我們也能通過這些證據結束能源危機，降低損失。這樣才能真正把主動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你說的確實不錯。不過安然的結構很複雜，做得也足夠小心。想要找到他們操縱市場的證據並不容易！」郭守雲微皺著眉頭道。

    「也許老闆應該從安然內部想想辦法！」

    「這點我自然明白。只是能夠掌握安然機密的高層並不多。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如果老闆為難的話，我可以為您推薦一個人選！」

    「誰？」

    「蒂姆‧貝爾登。他是安然西海岸能源貿易商，加州能源危機的內幕他一定非常清楚，甚至還參與其中了！」

    「蒂姆‧貝爾登！」郭守雲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是我在杜克大學讀金融工程碩士時候的同學，如果老闆需要的話，我可以為您聯繫！」

    默然片刻後，郭守雲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有時候，驚喜總是來得這麼突然。」

    「驚喜不敢當，但願這次會面能讓您得到想要的東西！」

    郭守雲點了點頭，「不管成與不成，你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秦志成笑著點了點頭。

    「哦，對了。這次投入做空安然的資金，是泛太平洋集團的資金，記錄的時候別做錯了！」郭守雲提醒道。

    「您放心！」

    ……

    「…在安然的年報中，「資產與投資」項目的利潤數總是一個謎。年報對該部門的註釋是「在世界各地興建發電廠項目，完工後投入運營，最終賣出獲利；此部門也參加能源與通信企業的股權和債券買賣等業務」。該部門1999年第二季度的利潤為3.25億美元，2000年第二季度跌至5500萬美元。如此大的變化從何而來？《領英財富網》相信，安然在通過「資產與投資」項目的資產出售金額來操縱其利潤。這樣，當任何季度的利潤達不到華爾街分析師的預期時，安然總可以通過增減項目資產的出售來達到或超過預期利潤額。」??「…儘管幾年來安然聲稱要減少負債，但在2000年的頭三個季度，安然又新發行了39億美元債券，使債務總額在2000年9月底達到130億美元，其負債率（債務對總資產比）升至近50％，而在1999年底時負債率為39％。另外，它的營運現金流在1998年為16億美元，1999年為12億，而2000年的頭九個月僅為1億美元。儘管安然的營運現金流在逐步下跌，但它所公告的淨利潤卻在年年上升，這本身就說明，安然的利潤不是來自主營業務，而要麼來自非經常性收入，要麼來自造假…。」

    「砰…！」

    桌子上的水杯差點被震倒，由此可見，弄出這麼大動靜的人心底到底有多憤怒。

    「該死的，他們這是在誹謗，應該把這群混蛋告到聯邦法院！」

    一個留著密集的絡腮鬍，體格強壯的白人中年男子揮舞著拳頭，神色憤怒道。

    「我們確實可以這麼做。不過當法官讓我們出示證明他們的新聞稿是在誹謗的證明文件時，我們拿出很多證據，卻證明安然的經營的比對方說的還要糟糕？這可真是一個天才的主意！」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黃皮膚黑眼睛的華裔攤了攤手諷刺道。

    「也許你這個軟蛋可以告訴我們怎麼做？」

    「軟蛋也總比蠢蛋強，最起碼軟蛋還能保住公司，蠢蛋只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你說誰是蠢蛋？」

    「誰在說話就是誰？」

    看著爭吵的兩人，周圍安然的高層們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看見。畢竟這兩個傢伙一個是現任安然ceo傑弗裡‧吉林的親密知己，另一個則是對方的助理，目前安然最受寵的能源服務部門的ceo。他們就是傑弗裡‧吉林的左右手。除了肯尼斯‧萊，以及安然cfo安德魯‧發斯托，沒人地位會比他們更高。

    「克利夫，盧，你們給我冷靜下來。現在安然正處在危機當中，如果你們覺得個人恩怨勝過公司安危的話，你們可以辭職，我保證批准。」

    看到傑弗裡‧吉林是真的生氣了，克利夫‧巴克斯特和盧‧佩彼此瞪了對方一眼後才平靜下來。

    「各位，現在因為領英連續發表的不利於安然的報導，三月份以來安然股價上升的趨勢已經止住了。甚至在布魯斯‧郭投入大筆資金買入安然的空頭後，股價還下跌了5.3美元。如果任由這種狀況下去，情況只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夠群策群力，想出解決辦法，改變現在安然的困境，否則我們手裡的股票將持續貶值，我相信這樣的情況，大家誰也不願意看到。」傑弗裡‧吉林沉聲道。

    「我有一個疑問，布魯斯‧郭在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以及蘋果公司三個項目上花費的資金接近70億美元，如果算上傳奇漫畫，就是80億美元。另外就在昨天，他還以8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俄勒岡電力和天然氣公司。現在加上做空我們的資金，他的整體投入已經達到了93億美元。在計算維持泛太平洋集團的運營資金，肯定過百億。即便有高盛、摩根的貸款，他的金融實力也不可能有這麼強！」說話的是一個光頭黑人男子，他叫裡克‧考西，安然的首席會計師。

    「聽說他的雷霆基金在黃金投機中賺了很多錢！」

    「不管他賺了多少，我們必須搞清楚具體數額。否則，不清楚敵人的實力就貿然進攻，贏的機會不大！」

    「弄清楚雷霆基金的營收並不容易。尤其在布魯斯‧郭已經嚴防死守的情況下。」

    看著會議室內爭論的眾人，傑弗裡‧吉林被他們吵得心煩意亂。但一時間他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安德魯，你的意見呢？」

    安德魯‧法斯托，在安然內部擁有『神童』稱號的金融天才。正是他那精彩的財務手腕，把安然的股價一步步提高，直到現在仍然有600多億美元的市值。不過，一個不牢固的地基顯然撐不起太高的大廈。缺乏實業支持的安然已經走到了盡頭。這不是單純的財務手腕能夠改變的了。

    當然，對於這一點，作為安然首席財務官的安德魯‧法斯托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從去年開始就在慢慢賣掉自己手裡的安然股權。在獲利近1.27億美元後，他手裡安然的股權已經沒有多少了。所以，安然最後如何，他並不太關心。就算是最壞的情況，安然倒閉了，他也保證了自己的收益不會受損。

    第二百三十四章實力對決

    ……

    而且，為了應對安然倒閉後可能的司法訴訟威脅到自己的財產，他早早的用『信託』、『保險』等理財方式進行了資產隔離。所以，面對威脅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從容。

    「根據信息部門提供的報告，最近泛太平洋能源集團一直在收購美國西部各州的電力和天然氣公共事業公司。這種收購活動，雖然讓泛太平洋能源集團的資產變得更龐大，但也加重了他們的財務負擔。恰好，我們安然是美國最大的能源交易撮合商，掌握著美國電力和天然氣領域20%的能源貿易。是泛太平洋能源集團的上游企業。所以，只要我們持續不斷的加價，就能夠給處在下游的泛太平洋能源造成更多的損失。」

    「…更形象的說，現在的泛太平洋集團，或者說布魯斯‧郭，就是一口不知道裝著多少水的大缸。而我們就是在大缸外壁上鑿出一個口子，讓裡面的水可以流的更快的人。我們要竭盡全力把口子鑿的更大，而布魯斯‧郭要保證的是缸裡的水足夠多。這是我們雙方的較量，贏得吃掉一切，輸的人黯然出局。」

    「…因此，我們要堅持兩點：一，動用安然的所有能量幫助泛太平洋集團收購更多的公用事業公司，持續加大他們的財務負擔。二，讓加州能源危機持續下去。現在我們95%的利潤來自於能源貿易，布魯斯‧郭的泛太平洋能源集團越龐大，那麼就意味著安然多了一個回報穩定的巨型客戶，它將持續的為我們帶來高額利潤。而且，布魯斯‧郭的併購，避免了加州能源危機所導致的公共事業大面積破產，減輕了聯邦能源管制委員會對我們的壓力。因此，布魯斯‧郭的強大並不一定是壞事。當然，前提是要保證這場對決中，我們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他的話讓會議室中的氣氛陷入了沉靜的思索，片刻後，傑弗裡‧吉林不甘道：「難道就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嗎？」

    安德魯‧法斯托搖了搖頭。

    「現在布魯斯‧郭的能量已經足夠大，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對他沒什麼作用。只有強大的實力和足夠的人脈，才有可能戰勝這樣的敵人。幸運的是，我們在這方面佔有更大的優勢，所以我們應該更充分的發揮這種優勢。借助高盛、摩根、花旗、第一波士頓的力量來幫助我們打敗對手。」

    傑弗裡‧吉林點了點頭，認真考慮一番後，目光從在場其餘人臉上緩緩掃過。但包括自己最信任的克利夫‧巴克斯特和盧‧佩在內，都小心的避開了他殷切的眼神。至於那些對自己繼任安然ceo一直持反對態度的傢伙，臉上更是毫無顧忌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知道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後，傑弗裡‧吉林心裡一陣氣悶，乾脆揮了揮手宣佈散會。

    在他從會議室中走出來的時候，秘書克里斯蒂娜連忙迎了上來。

    「老闆，巴林先生已經在您的辦公室裡等了半個小時！」

    傑弗裡‧巴林皺了皺眉，「知道了，去見見他！」

    雖然他對這個自大又驕傲的破落貴族子弟不怎麼待見，但對方的『鬼主意』確實不少。很多都在對付布魯斯‧郭的時候發揮了大作用。所以，在如今安然遇到困境的情況下，他也想問一下對方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更大強度的對布魯斯‧郭，以及他旗下的產業。

    事實上，奧列弗‧巴林並沒有給他帶來解決問題的方法，反而增添了傑弗裡‧吉林心裡的煩躁。

    「吉林先生，安然的股價已經下跌了5.9美元，我們必須扭轉這種情況！」

    簡單的握了握手，兩人坐下來後，奧列弗‧巴林便迫不及待道。

    他所管理的巴林資產管理公司在過去的三個月裡以均價55美元的價格，吃進了5800萬安然普通股。而且，在價格達到與高盛等金融機構協議的70美元價位後，並沒有趁機變現，而是自以為跟傑弗裡‧吉林等安然高層的熟識，可以拿到安然的第一手內部資料，最先掌握其市場變動消息從而獲取高額利潤，一直持有到現在。

    原本奧列弗‧巴林打算的是等到安然股價超過80美元的時候，再脫手套現離場。卻不曾想到在距離80美元還有近3美元的時候，安然股價居然掉頭向下。而且一下子每股折損了近6美元。

    眼看超過3.5億美元的損失在自己身上發生，奧列弗‧巴林自然也失去了之前股價上漲時的從容。

    在商場打滾幾十年，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傑弗裡‧巴林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奧列弗‧巴林的虛實，也猜到了他現在焦急的原因。儘管對這個傢伙不怎麼穩定的心理素質有些鄙夷，但傑弗裡‧巴林明白，現在必須穩住這個英國男人。否則他手裡持有的5800萬股安然普通股一拋售，那毫無疑問將造成安然股價的雪崩，到時候他費盡心機拉攏高盛、摩根，重新穩定下來的安然就真的完了。

    「奧列弗，你我都清楚。安然現在的困境並不是經營失誤所造成，事實上我們正在從加州能源危機中賺取巨額利潤。所以，想要繼續拉升安然的股價，核心問題便是打擊正在對安然進行大量做空的布魯斯‧郭！在這方面，你的建議非常有效，我們應該繼續下去。」

    很顯然，在察覺到奧列弗‧巴林在『繼續持有安然股份上』發生動搖後，老練的傑弗裡‧吉林轉移了話題。

    不過，擁有貴族的出身，從小受到嚴格培養，在金融市場擁有一些操作經驗的奧列弗‧巴林從領英新聞披露的報告中，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安然貌似不像他之前認為的那樣安全、穩定和強大！

    「吉林先生，我能看一下安然的季度報表嗎？」

    「你現在也是安然的大股東，自然有查閱安然財務報表和資產負債表的權力！」傑弗裡‧吉林點頭之餘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安然之所以能夠輝煌到現在，除了她在能源類衍生品和債券上研發出來的那套定價、風險管理的技術，奠定了它稱霸美國能源交易市場的基礎之外，在財務上的輾轉騰挪，也是其成功的原因之一。這是一套來自安然ceo安德魯‧法斯托親手制定的財務系統，成功的用一個個財務實體掩蓋了安然的損失，平衡了安然的資產和負債，並在華爾街的助力下，把安然的市值拉升到了800億美元的驚人地位。

    這套財務體系，除了安德魯‧法斯托等安然少數人，連華爾街的很多金融精英也看不明白。因為，這是一套涉及安然旗下3000個實體的龐大財務列表。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五大律師事務所也弄不明白，就更別說奧列弗‧巴林了。

    所以，傑弗裡‧吉林對於他查閱安然財務文件和資產負債表的要求很慷慨的答應了。當然，比資產負債表上的損失更龐大的表外資產負債，奧列弗‧巴林肯定不會看到。

    ……

    「門迭塔射門。哦，上帝，為什麼又沒進！」

    看到電視機裡，門迭塔一腳射門偏出球柱後，艾爾‧貝文懊惱的抱住了腦袋。

    在他旁邊，奧利維亞和老貝文在門迭塔錯失破門機會後，臉上也露出了可惜之色。不過他們沒有艾爾‧貝文表露的那麼明顯。

    相比之下，旁邊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看2000~2001屆歐冠決賽的郭守雲和莫莉‧貝文就從容的多了。

    「親愛的，吃水果！」

    郭守雲慇勤的把蘋果削皮切塊後，用叉子插著遞到了愛人手邊。

    「謝謝！」

    伸手接過的莫莉‧貝文，已經變得圓潤了幾分的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樣子。現在的她懷胎六個月，身上孕婦的外相已經很明顯，尤其是肚腹更是鼓脹如球，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笨拙之餘，身上的母性光輝也更濃郁了。

    至於郭守雲自己，從舊金山飛到埃塞克特已經一個星期。雖然泛太平洋的困境仍在繼續，加州能源危機依舊看不到盡頭，甚至安然的打擊也在一波又一波的朝他旗下的企業湧來，但郭守雲仍然選擇留在了莫莉‧貝文身邊。兩輩子都沒有家人的他格外珍視這來之不易的做父親的機會。相比之下，事業上的困境，只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會親自出面。

    當然，即便是再埃克塞特，以現在的通訊方便程度，他也依舊可以遙控旗下所有的產業。

    「加時賽結束了，雙方還是平局。」

    這是艾爾‧貝文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來瓦倫西亞還有可能戰勝拜仁慕尼黑拿到今年的歐冠。」奧利維亞道。

    「他們已經兩年進入歐冠決賽了，相信上帝也不忍心繼續讓他們空手而歸。」

    這是老貝文的聲音。顯然，在德國人和西班牙人之間，沒有英國人和希臘人的比賽，他們選擇了支持弱者。

    不過，知道歷史進程的郭守雲明白，他們注定要失望了。瓦倫西亞中興最具代表性的兩次歐冠決賽，全都遺憾性的錯失金牌。

    第二百三十五章歐冠決賽

    ……

    「…觀眾朋友們，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瓦倫西亞與拜仁慕尼黑之間的點球決戰，這是自1996年尤文圖斯隊點球4比2擊敗阿賈克斯隊以來，首次在冠軍杯決賽中互射點球。…首先出場的是拜仁替補前鋒塞爾吉奧。哦，my god，他卻將球踢得太高了。現在射失一球的拜仁暫時落後。」

    「再看瓦倫西亞，首先出戰的是瓦倫西亞的中場主力，靈魂人物門迭塔。蓋茲卡‧門迭塔，27歲，自從被意大利人拉涅利放到左邊中場的位置上後，門迭塔的潛能被全部激發出來，不僅屢屢奉獻助攻，而且進球數也是隊內第三多。他與「小蟲」克勞迪奧‧洛佩斯、「眼鏡蛇」伊利耶的進攻組合在西甲掀起進攻旋風。」

    「…1999年9天之內三次擊敗衛冕冠軍巴塞羅那，是瓦倫西亞這些年來最令球迷難忘的表現。此外，他們在該賽季的國王杯中，還曾6:0屠殺皇馬，決賽3:0擊潰馬競，以無可置疑的表現捧得冠軍。門迭塔與法裡諾斯、米拉、安古洛組成了震驚足壇的中場四人組。去年他們在歐冠中遺憾的敗於皇馬後，今年再次站在了歐冠決賽的舞台上，上帝保佑他們可以獲得冠軍！」

    看著電視屏幕中，門迭塔把球擺放好後，一步步的踩著草坪向後退去。不論是貝文家，還是電視機前千千萬萬的觀眾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郭守雲當然也一樣，因為決賽的每個球都決定著他能在壓了重注的足球博彩中賺多少錢。

    在全世界上億人關注下，門迭塔小跑著加速，很快變得風馳電掣起來，來到足球前面後，彎曲的大腿肌肉賁起，彷彿拉緊的強弓硬弩般閃電般甩了出去。『砰』的一下，通過電視擴音器準確的傳入眾人耳中。隨後就見被強大力量推送的足球帶著一道白色的流光，朝球門右上角飛去。

    「外腳背弧線，角度很刁鑽！…哦，天哪，卡恩，拜仁有史以來最令人放心的門將卡恩，他撲出了門迭塔志在必得的弧線球！真是偉大的撲救！」

    伴隨著講解員激動加難以置信的喊聲，現場瓦倫西亞的球迷懊惱的聲音震動了整個意大利米蘭聖西羅球場！與之相反的是拜仁慕尼黑的隨隊球迷則載歌載舞，慶幸球隊躲過了一劫。

    「門迭塔志在必得的外腳背弧線居然被撲出來了？」瞪大眼睛的艾爾‧貝文震驚道。

    「獅王卡恩！」

    看著電視屏幕中那個仰天咆哮的壯漢，郭守雲眼底露出一絲回憶。

    明年的世界盃才是這只『金毛獅王』真正輝煌的時刻。雖然最後德國隊依舊沒能得到世界盃，但這個頑強的德國人卻用自己出色的實力，一路把青黃不接的德國國家隊帶到了世界盃決賽的舞台上。

    而且，在擁有羅納爾多、裡瓦爾多、羅納爾迪尼奧等世界頂級進攻球員，以及最巔峰時期的巴西國家隊進攻下，僅僅丟失了兩個球。因此，儘管最後德國隊錯失了冠軍，但卡恩卻拿到了金球獎和金手套獎。

    在華夏國家隊第一次參加世界盃的情況下，對這屆世界盃格外關注的郭守雲，對獅王卡恩的表現印象深刻，以後玩實況足球的時候，卡恩都是他在守門員位置的第一選擇。

    在郭守雲陷入回憶的時候，雙方的點球大戰還在繼續。等到瓦倫西亞後衛佩萊格里諾的點球被卡恩撲出後，在場所有拜仁慕尼黑的人都變得興奮起來。一時間聖西羅球場變成了紅色的海洋，還是拜仁主隊秋衣的顏色。

    「瓦倫西亞真是太可惜了。兩年打進歐冠決賽，結果都是顆粒無收！」奧利維亞道。

    「競技體育就是這麼殘酷。而且，瓦倫西亞人欠缺了一點運氣！」老貝文嘆了口氣後道。今年的歐冠沒有英國的球隊，實在是讓他提不起勁來。不過他也承認巴倫西亞和拜仁的比賽精彩程度不遜色於過去任何一場歐冠。

    「要是我旗下也有門迭塔和卡恩這種球員就好了！」

    看著羨慕萬分的艾爾‧貝文，郭守雲微笑著搖了搖頭。擁有卡恩是每個足球經紀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但門迭塔就算了。今年的歐冠就是他最後的巔峰。明年在創造了4800萬的世界第三身價轉會拉齊奧後，便迅速沒落下去，始終無法適應意甲的他，僅一年就被甩賣，然後在西甲和英超漂泊多年後黯然退役。

    有時候球員的狀態還真是沒法說，明明門迭塔在歐冠遇到意甲豪門ac米蘭、國米、尤文圖斯的時候都踢得很出色，偏偏到了意甲就萎了。讓人不得不感嘆。

    看到歐冠決賽的最後結果仍然是他集中的比分後，郭守雲心裡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又有4億美元進賬，算上在黃金投機上的收益，漢華可用的資金量也接近6億美元。短時間內不需要他在從美國抽調資金了。而且，關鍵時刻還能成為一招不錯的後手。

    關上電視，大家討論了一會歐冠決賽後，便開始準備晚餐。

    因為人手不少，所以速度很快，一個小時候，豐盛的晚餐便擺到了貝文家的餐桌上。

    「布魯斯，你自己有大別墅不住，幹嘛非要住到這裡？害得我跟奧利維亞還要去住賓館。」艾爾‧貝文抱怨道。

    貝文家就三個房間，老貝文一間，莫莉‧貝文一間，原本郭守雲是可以跟她住在一間房。但現在莫莉‧貝文肚子脹的太大，郭守雲生怕自己睡覺的時候不老實有個磕碰，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只能單獨睡一間。理所應當，這間原本屬於艾爾‧貝文的房間就被他佔用了。

    「我的房子剛裝修完，甲醛超標，你姐姐現在的狀態我可不放心她住進去！」

    「你不是找人測過，甲醛只是稍稍超過安全線嗎？」艾爾‧貝文道。

    「那也不行，必須絕對安全後，才能搬進去！」郭守雲堅決道。

    上輩子他一個同事就因為搬家的時候太急了，結果孩子因為甲醛得了白血病。雖然最後花錢治好了，但一家人卻因此背上了幾十萬的巨債。而且，因為籌錢，他那個不到三十歲的朋友，頭髮直接白了一半，母親也因此得了抑鬱症。慘重的教訓讓郭守雲至今記憶猶新。

    「布魯斯也是為了莫莉的安全，你就帶著奧利維亞去住酒店吧。再說，你不是說自己賺了不少錢嗎，想來去玫瑰酒店住幾晚也承受得起。」老貝文揮了揮手後道。

    艾爾‧貝文只是抱怨而已，並沒有真的要爭地方住的意思。

    「姐夫，你看你的大莊園也不住，不如晚上我們去住吧，反正空著也浪費。」

    「恐怕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郭守雲笑道。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姐夫！」

    郭守雲點了點頭，「反正我那裡有間房是留給你們的，待會我給沃德打個電話，他會安排你們住下。」

    「多謝姐夫！」

    「謝就不必了。只要接下來你別再打擾我們吃飯就行！」說著郭守雲夾了一塊牛排放到了莫莉‧貝文的餐盤裡。

    「太油膩了！」

    「親愛的，為了你和孩子的營養，忍一下。」

    「那你給我撒點胡椒粉，再加點辣椒，我喜歡吃辣！」

    「好的，沒問題！」

    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艾爾‧貝文羨慕之餘，不僅撇了撇嘴，「真受不了你們兩個。」

    不過老貝文卻很欣慰，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女兒很幸福。而這個女婿也確實非常愛自己的女兒。不過，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老貝文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直到吃過晚飯，郭守雲安頓莫莉‧貝文休息後，才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走廊盡頭。

    「布魯斯，最近在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困難？」

    「您為什麼這麼問？」

    老貝文把手裡的報紙遞了過來。這是一份泰晤士報，它的頭版赫然是一個與自己有關的標題。

    「到底他們誰說的是真話？」

    新聞內容主要是針對領英新聞對安然的大量負面報導，以及安然ceo傑弗裡‧吉林對此的評論：「我們已經向聯邦法院提起公訴，領英的不實消息造成了安然股價的大幅下跌，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正常經營。它的行為已經不是簡單的企業競爭，而是犯罪，領英包括它的經營者應該受到聯邦憲法的懲罰！」

    看完報紙後郭守雲笑了笑，「您放心吧，這只是簡單的企業競爭，如果真的會違法，我想美國出入境管理局一定不會讓我離開那裡！」

    老貝文緊緊盯著郭守雲的神色，始終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任何躲閃後，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商業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想一想莫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你一個人的安危關係到她們母子一生的幸福！」

    郭守雲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向您保證，無論在任何時候，莫莉和孩子永遠是我優先考慮的事情。我願意用任何東西交換她們的安全和幸福！」

    老貝文欣慰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

    「晚安！」

    第二百三十六章麗貝卡馬克
　　
　　    ……
　　
　　    雖然郭守雲來英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陪伴在家待產的莫莉貝文。但他也不是完全放棄了工作。而且，這次來英國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倫敦，麥肯頓社區。這是一家位於倫敦市中心，距離金融城不遠的高檔社區。很多金融精英以及企業高管都在這裡居住。所以，無論是環境還是安保都是一流。
　　
　　    坐在專門訂製的防彈奔馳後坐，郭守雲打量著外面的小區。片刻之後，「麗貝卡馬克就住在這？」
　　
　　    「是的!麥肯頓57號，除非回休斯頓，否則她都會在這裡過夜。」威爾哈靈頓道。
　　
　　    這位被郭守雲從哥倫比亞大學挖掘的信息管理專家，對於企業情報的蒐集效率很高，現在已經是郭守雲在這方面最重要的助手。
　　
　　    郭守雲瞭然的點了點頭，「這段時間跟她的接觸還是不順利嗎？」
　　
　　    「是的。不過與以前相比，現在她的態度好像沒有那麼堅決了！」
　　
　　    「哦？知道原因嗎？」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應該與泛太平洋集團有關，正是在老闆重組泛太平洋集團後，麗貝卡馬克的態度才有所變化。」
　　
　　    「泛太平洋集團嗎？」郭守雲雙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後，「把她的手機號給我吧。我們已經在她身上等了太長時間，不能繼續下去了！」
　　
　　    現在他與安然之間的矛盾已經公開化，雙方都在通過新聞媒體互噴。另外，作為領英ceo的蒂姆喬治已經收到了德克薩斯州立法院的傳票，安然以誹謗罪把領英新聞及母公司告上了法庭，要求賠償經濟損失12億美元，並公開道歉。
　　
　　    當然，作為應對，蒂姆喬治也在他的授意下聘請專業的律師團隊，應對安然的訴訟。很顯然，這是一個極為耗時，並且耗費精力的事情。郭守雲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訴訟輸了，就到上訴法院，如果再輸就到聯邦法院。反正他不怕打官司。只怕這一圈官司還沒打完，安然就堅持不住了。所以，對此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真正讓他擔憂的是站在安然身後的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銀行。
　　
　　    他不清楚這些金融巨頭對於獵犬計畫到底參與到什麼程度？是見風使舵?還是打算堅持到底？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是令人慶幸。如果是後者，他就要更周全的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掌握隨時打垮安然的證據就是很重要的一條，而麗貝卡馬克就是其中的關鍵。
　　
　　    從威爾哈靈頓那裡記住麗貝卡馬克的手機號後郭守雲打了過去。時間不長便接通了，一個略顯渾厚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
　　
　　    「你好，馬克女士！」
　　
　　    有別於之前的陌生聲音，讓麗貝卡馬克停頓了片刻後才試探道：「郭先生？」
　　
　　    「馬克女士果然聰明，我是布魯斯郭!」
　　
　　    「郭先生的聲音辨識度很高，最重要的是您非常年輕。會給聽過的人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是嗎？看來馬克女士對我也有些瞭解了！」
　　
　　    「當然，作為安然的高級管理人員，我自然會對公司的對手有所瞭解！」
　　
　　    「對手？」郭守雲笑了笑，「我想這是我跟傑弗裡吉林領導下安然的恩怨，而不是馬克女士的阿祖里科斯水務公司！」
　　
　　    「阿祖里科斯也屬於安然！」
　　
　　    「可是我更願意把它看成是一家獨立的實體。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傑弗裡吉林也一樣希望如此。」郭守雲強調道。
　　
　　    「郭先生，我想你打這個電話給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個吧？」片刻後，麗貝卡馬克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然！…不過我希望能夠跟馬克女士面對面交流，而不是這樣通過電話。」
　　
　　    「可以！…肯辛頓區的瑪麗街上有間車庫咖啡，我們就在那裡見面。時間可以由您來定！」
　　
　　    「地點沒問題。時間就在一個小時後如何？」
　　
　　    「我會準時赴約！」
　　
　　    「期待跟馬克女士的見面，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把聊天的內容回味了一遍後，「走吧，去肯辛頓區瑪麗街車庫咖啡。」
　　
　　    兼職司機的保鏢點頭後，快速發動車子加入了倫敦的車流。
　　
　　    麗貝卡馬克說的地方並不難找。把車子停穩後，郭守雲帶著威爾哈靈頓走了進去。
　　
　　    從咖啡店的名字就可以想到，這是一家現代工業風格的咖啡廳，周圍是很多用工業零件製作的小工藝品，吊頂也露著管道，看上去別有一番趣味。
　　
　　    郭守雲點了兩杯藍山，在細細品味的同時，他也沒有浪費時間。
　　
　　    「跟蒂姆貝爾登接觸的怎麼樣了？」
　　
　　    「當我們把報價提升到1000萬美元的時候，他已經鬆動了。不過，這是一個貪婪的傢伙。他還想要更高，所以一直拖著沒鬆口！」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既然他想要更高，那就給他更高的價錢。不過，你要讓他明白，我們加價的空間不是無限的。而且，他手裡那份證明安然操縱市場的證據要真實有效！」
　　
　　    「我明白！」
　　
　　    「找到蘇麗溫德羅了嗎？」
　　
　　    「我們查到的最新消息是她在5月14日離開美國去了澳大利亞，但具體是澳大利亞什麼地方，暫時還沒有查到！」
　　
　　    郭守雲點了點頭，「如果實在查不到就算了。」
　　
　　    「那舊金山警局那邊…？」
　　
　　    「暫時不用管。」
　　
　　    他想等馬丁回來自己做決定。當然，八成他會撤銷。不過，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郭守雲也不想過多分散自己的精力。
　　
　　    「最近高盛、摩根有什麼動靜嗎？」
　　
　　    「他們好像都把精力放到即將開放的華夏市場中去了。對於我們並沒有做什麼針對性的動作，只是配合安然進行了一些媒體方面的宣傳。而且，也沒有再市場上做空蘋果的股票。」
　　
　　    幾個金融巨頭的安靜確實令人奇怪，不過郭守雲卻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那一紙對賭協議，可是一直裝在他的心裡。
　　
　　    「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尤其是幾個高層。」
　　
　　    「是！…老闆，麗貝卡馬克來了!」
　　
　　    在威爾哈靈頓的提醒下，郭守雲也下意識的朝門口處看去。果然，一個身穿棕色女士職業裝，留著半截短髮，面孔消瘦而嚴肅，氣質中透著精明幹練的女人邁步走了進來。
　　
　　    郭守雲見過麗貝卡馬克的照片，對方顯然也一樣。進門後，簡單打量了一圈，便徑直朝郭守雲坐的地方走了過來。
　　
　　    「馬克女士，很高興見到你！」
　　
　　    在對方走進後，郭守雲提前一步站起來，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久仰郭先生的大名，能夠在這裡見到您，我也一樣深感榮幸!」
　　
　　    麗貝卡馬克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深顏色的卡其褲和棕色皮鞋的年青男人，對方乾淨的氣質並不像一個管理精英，反而更像是一個剛邁出大學校門的學生。
　　
　　    不過，想到對方取得哪些驚人成績，麗貝卡馬克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輕視之心，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請坐吧!」
　　
　　    在其與威爾哈靈頓打過招呼後，郭守雲道。
　　
　　    「謝謝！」
　　
　　    「服務生？」
　　
　　    郭守雲打了個響指。很快，一個穿著公正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
　　
　　    「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
　　
　　    「給這位女士來一杯咖啡!」
　　
　　    就在對方準備詢問的時候，麗貝卡馬克迅速道：「給我一杯卡靈，不加糖！」
　　
　　    「好的，請您稍等!」
　　
　　    在對方離開後，郭守雲笑道：「馬克女士經常來這裡？」
　　
　　    「這裡的咖啡都是來自一些小的咖啡種植園，雖然名氣不大，但口味獨特，我很喜歡。所以有時間的時候經常會過來坐一坐！」麗貝卡馬克點頭後道。
　　
　　    「…郭先生，我是一個時間觀念很重的人，所以不想跟您進行無意義的聊天。想來您也一定如此。所以，您找我的目的現在可以說了!」
　　
　　    「ok！正巧我也不想浪費時間。」話落，郭守雲微眯著眼審視著面前幹練的中年女子，「對於安然目前的情況，我想馬克女士一定非常清楚。傑弗裡吉林和安然董事會對您的排斥對我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以獲得的消息。所以…，我想知道馬克女士接下來的打算?」
　　
　　    「打算？」麗貝卡馬克挑了挑眉。
　　
　　    「不錯。是跟隨安然一塊沉船？還是提前從中跳出來，尋找一個更好的未來？」
　　
　　    「郭先生，儘管安然現在確實存在嚴重的經營困境，但你放言一個掌握美國能源交易20%的超級企業會快速倒閉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言過其實？呵呵，如果單純只是安然經營出現困境的話，我或許還不這麼肯定。不過等傑弗裡吉林、安德魯法斯托、盧佩等安然高層，甚至包括肯尼斯李這個安然創始人都在出售它的股票時，我就知道它注定要倒閉。一群自以為精明的蠢貨駕駛著一艘破船，我實在想不出它還有什麼理由繼續下去。」郭守雲不屑的搖了搖頭。

    第二百三十七章表外資產

    ……

    麗貝卡‧馬克沉默片刻後，語氣低沉道：「這些終究只是郭先生個人的猜測而已…!」

    「不是猜測，而是預估，是建立在事實依據上的預估！」郭守雲打斷道，「馬克女士，我素來敬佩你在事業上的努力和頑強，一個女人在美國能源行業中取得您現在地位的，幾乎稱得上鳳毛麟角。我不相信精明強幹如您，會看不出安然現在的形式有多危險。」

    頓了一下後，郭守雲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或者您打算，等安然困境公之於眾，傑弗裡‧吉林引咎辭職的時候，再取而代之！」

    麗貝卡‧馬克身體一顫，瞳孔瞬間緊縮起來。見她如此，郭守雲知道自己猜對了。事實上，越是能力出眾且自負的人，內心越是驕傲。當初憑藉一己之力，把安然國際從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小部門，打造成擁有上百億美元資產的國際能源巨頭，麗貝卡‧馬克的才情和毅力可見一斑。

    在她得到美國商界上下一致的稱讚，距離安然coo寶座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卻被公司董事會無情的拋棄，並被競爭對手傑弗裡‧吉林毫不留情的發配到英國，接手又是近乎於一窮二白的『水業務』。

    近似於羞辱的被趕出安然的權力中心休斯頓後，驕傲的麗貝卡‧馬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復，她要向世人證明：當初安然董事會拒絕讓她擔任安然coo是他們所犯下的嚴重失誤。

    而證明最好方式就是替代傑弗裡‧吉林，力挽狂瀾拯救安然。

    如果一切如麗貝卡‧馬克所想的那樣，那麼她將像拯救通用電氣的傑克‧韋爾奇，挽英特爾於倒懸的安迪‧葛洛夫一樣，成為商界傳奇，永遠受到世人尊敬！這也是麗貝卡‧馬克對自己的最高要求，甚至是她的理想。

    「馬克女士，我想您應該明白一件事：讓一群掌握權力的人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有時候甚至比讓他們放棄自己的財富還要艱難！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即便最後傑弗裡‧吉林被趕出安然，那麼安然董事會也絕不會再把你請回來擔任那個職位！他們絕對會從外界另聘一個職業經理人，對公司進行全方位的改革。不巧的是，作為阿祖里科斯水務公司的ceo，卻始終無法改變公司經營困境的您，將步入傑弗裡‧吉林的後塵。」

    「我有足夠的把握扭轉阿祖里科斯的困境，但傑弗裡‧吉林為首的安然管理層，只知道把公司的資產證券化，然後繼續融資推高安然的股價，卻絲毫不在公司經營上投入一分錢。否則，阿祖里科斯有何至於淪落到現在近乎於破產的地步！」麗貝卡‧馬克怒道。

    「安然的命運在從實體公司轉變成近似於投行的能源貿易類公司，並採用『公允價值計算法』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公允價值讓安然永遠只關注賬面資產，用金融投機和股市來獲得收入，卻從來不去辛苦的經營實業，從而獲取持續的利潤。所以，當一家實業公司卻像投行那樣經營的時候，能有什麼好下場？」

    看著言之鑿鑿的郭守雲，麗貝卡‧馬克思索片刻後道：「所以你認為安然已經無法挽救了嗎？」

    「這個問題您比我更清楚，只是對安然的期待值讓您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話落，郭守雲伸出手。旁邊的威爾‧哈靈頓連忙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郭守雲手裡。

    接過來看了兩眼，確實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后，郭守雲轉手放到了麗貝卡‧馬克面前。

    「這是我們蒐集的一些安然虧損的數據，因為時間有限，再加上我們無法接觸到安然的核心財務機密，所以針對她旗下3000個財務實體，我們只統計了大約三分之二。只是這三分之二暴露出來的負債總額就已經達到250億美元。對比安然登記的720億美元的資產，總負債率已經達到了34.7%。我相信這個數字絕不是安然負債的全部，更龐大的表外資產負債，數目要更驚人。」

    提到表外資產，這裡簡單介紹一下表外資產是如何形成的。以安然為例，她剛建成了一家發電廠，結果這家發電廠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帶來期待中的盈利，反而出現了重大虧損。那麼，怎麼把這種虧損轉移，不讓它出現在資產負債表中，從而影響公司的股價呢？

    普遍的做法是：成立一家獨立於安然之外的財務實體。這個財務實體代表安然跟金融機構，比如高盛、摩根、花旗等談判，從這些金融機構借入高息貸款，然後用這筆貸款，以高於市場價值的價格買入安然旗下虧損的電廠。這樣一來，安然的賬面上登記的是一筆盈利，虧損的電廠則成功的轉移到了這個財務實體旗下。

    賬面盈利的安然，資產負債表自然也非常乾淨，並受到並不知情的投資機構和投資人的青睞，股價進一步提高。股價提升後，安然就開始拆股、發行企業債等回籠資金。再用從資本市場上回籠的資金來購買那個虧損的財務實體的股份。然後這個財務實體再把錢還給金融機構。

    這一圈轉下來，虧損的電廠仍然在虧損，它也仍然屬於安然，但安然和金融機構都賺了大錢，只有不知情的其它投資機構和投資人發生了無形的虧損。在九十年代美國牛市的時候，這是安然最常用的辦法。但等到牛市轉熊，投資人變得謹慎後，安然這個掩耳盜鈴的手段就玩不下去了。

    「馬克女士，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安然所謂的720億資產是個什麼情況。除了北部天然氣管道、英國提賽德項目等少數之外，安然旗下還有多少是能夠產生正常盈利的項目？反而虧損的項目我倒是能說出一大堆，其中包括您引以為豪的印度達博爾項目！」

    麗貝卡‧馬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印度達博爾電廠，計畫投資30億美元，實際投資九億美元建設完成的2015兆瓦的超巨型發電廠一期工程，現如今還是屹立在馬哈拉施特拉邦達博爾山丘上的現代化鋼鐵廢墟，沒有為安然產生一毛錢的營收。這是她領導安然國際旗下最大的醜聞，也只她邁入安然頂級領導層最大的絆腳石。

    無意於奚落麗貝卡‧馬克的郭守雲，眼見在達到效果後，便話鋒一轉，「我知道，安然國際的失誤在於安然的『公允價值計算法』，漏洞百出的風險管理體制，以及急功近利的市場化心態。但正是因為這些，安然旗下真正有價值的資產已經不足300億美元。在已經嚴重資不抵債的情況下，除非進行根本性的變革，並注入上百億美元的資金，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為挽救安然!」

    看著手裡的資料，聽著郭守雲有理有據的反駁，麗貝卡‧馬克一時變得沉默下來。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道：「那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讓我放棄執掌安然的念頭？」

    「我想得到馬克女士手裡掌握的安然財務造假的證據！」郭守雲一字一句道。

    「我又能得到什麼？」

    麗貝卡‧馬克平靜道。

    「3000萬美元的現金。或者一個機會！」

    「機會？」

    「沒錯!未來三年，泛太平洋集團要在美國西部各州興建4~7個，總裝機容量超過6000兆瓦的發電廠。我可以給你其中一個項目經營管理權，如果你做得好，你會得到晉陞，並成為泛太平洋能源集團高級副總裁負責開拓華夏市場。」

    注意到麗貝卡‧馬克微微一皺眉，但郭守雲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不是肯尼斯‧李和傑弗裡‧吉林，拿一個空殼部門糊弄你。華夏市場，是我本人最重視的市場，與美國並列。未來五到十年內，公司將投資50億美元，甚至更多來開拓華夏電力市場！」

    緊緊的盯著對面男人的眼神，片刻之後沒有在其中看到絲毫躲閃和遲疑的麗貝卡‧馬克，語氣中透著懷疑道：「先不說華夏投資，單是6000兆瓦的發電項目，你知道要投資多少錢嗎？」

    「當然!按照現在的價格，建成6000兆瓦的發電廠需要大約90億美元的資金！」

    「現在承擔著每月6億多美元虧損，而且隨著同行業併購，虧損額持續擴大的泛太平洋能源集團，能拿得出這麼龐大的資金？」

    郭守雲淡淡一笑，「這就是我來找馬克女士的原因，只有您手裡的證據，才能讓傑弗裡‧吉林放棄對加州能源市場的操控！這樣一來，巨額的損失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省下來的資金無論是擴充集團的業務，還是彌補損失，都綽綽有餘。」

    看著眼前始終表現的非常自信的男人，麗貝卡‧馬克一直板著的臉上，露出一絲略有些生硬的微笑，「外界傳聞郭先生親自管理的雷霆基金憑藉阿根廷債務危機賺了一大筆錢，我能知道這筆錢的具體數目嗎？」

    「很抱歉，這是公司的機密!」

    「意料之中的答案！」點了點頭後，麗貝卡‧馬克忽然道，「很榮幸能夠跟郭先生聊天，時間不早，我就先告辭了！」

    郭守雲皺了皺眉，對方的突然告別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不願意在談判中落入下風的他並沒有阻攔。

    簡單跟對方握了握手後，凝視著眼前的精明幹練的女人，緩緩道：「我手裡掌握的資金足以扭轉安然現在的困局。所以，馬克女士回去後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為好！」

    臉色未變的麗貝卡‧馬克點了點頭，顯然郭守雲最後那句話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過，她並沒有再多問什麼，道了聲『再見』後，在郭守雲的相送下離開了咖啡館。

    「老闆，您覺得她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嗎？」威爾‧哈靈頓看著遠去的車影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我相信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頓了一下後，郭守雲拍了一下威爾‧哈靈頓的胳膊，「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中餐館！」

    「那接下來你開車!」

    「好啊！」

    兩人聊著天，也隨即離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被綁架的高盛和摩根

    ……

    在郭守雲為爭取麗貝卡‧馬克來制衡安然的時候，他同樣也在成為一些別有目的的人談論的中心。

    「砰…！」

    伴隨著揮動的球杆，白色的高爾夫球在紐約早晨溫暖的陽光下，劃過一條白色的弧線朝遠處的球洞飛去。

    「約翰，這可不是你的水平。」

    約翰‧施瓦茨曼搖了搖頭，「要不是被你邀請，現在我哪還有心思打球！」

    「西摩的發展不是很順利嗎？你有什麼好愁的！」斯蒂芬‧布萊恩笑道。

    看了他一眼，「斯蒂芬，別告訴我你猜不到我在擔憂什麼。」

    「布魯斯‧郭？」

    「沒錯！」

    「看來傑弗裡‧吉林沒少給你打電話!」斯蒂芬‧布萊恩笑道。

    「他只是一方面，最關鍵的還是布魯斯‧郭本人。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了，距離布魯斯‧郭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並把它們整合成泛太平洋集團後已經接近兩個月。兩個月來，泛太平洋集團非但沒有在經營上陷入窘境，反而大筆收購同業公司。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已經收購了7家同類型公司，把觸角深入了美國西部八個州。而且，還在接觸德克薩斯煤氣公司，蒙大拿州電力和天然氣公司，擴張的腳步絲毫不見停止。」

    約翰‧施瓦茨曼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後，表情有些嚴肅道，「已經在這些併購行動中投入30億美元的布魯斯‧郭手裡到底還有多少流動資金？如果不弄清楚這些，我們的對賭計畫將成為一紙空文。」

    聽到這裡，斯蒂芬‧布萊恩微微嘆了口氣後，把球杆一收。被對方提到最近他也在煩惱的事情後，斯蒂芬‧布萊恩也沒心思繼續打球了。

    兩人隨手把球杆和手套交給旁邊的助理，一塊沿著球場修剪整齊的草坪散起步來。

    「除了收購，布魯斯‧郭還承受著能源危機造成的，已經攀升到每月接近9億美元的巨額經濟損失。另外，他已經投入了2.3億美元改造泛太平洋能源老化的線路。而且，根據從泛太平洋能源內部傳來的消息，他們計畫在三年內投資90億美元新建6000兆瓦的發電廠，並且在7月份就正式開始規劃選址。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布魯斯‧郭手裡掌握的流動資金最少有50億美元以上！」說到這裡，斯蒂芬‧布萊恩嘆了口氣，「我們都低估了他，這個金融天才在黃金投機商賺到的錢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約翰‧施瓦茨曼點了點頭，同樣的數據和預估，*******內部也有。

    「可惜布魯斯‧郭對雷霆基金旗下黃金交易團隊的防護太嚴密，我們除了知道它有一個『所羅門』的代號之外，根本得不到太多有價值的信息。也無從查清他們到底從黃金投機中賺了多少？弄不清楚這些，就始終無法執行當初的計畫，否則就是在為對方做嫁衣裳！」斯蒂芬‧布萊恩道。

    「這是我們共同的擔憂。不過，斯蒂芬，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

    嘆了口氣後，斯蒂芬‧布萊恩搖了搖頭。

    「在充沛的資金面前，任何經濟手段都沒什麼作用。至於法律，耗費時間太久了。而且，布魯斯‧郭與白宮總統辦公廳副主任卡爾‧羅夫相交莫逆，以他與布什家族之間的關係，可以輕易為布魯斯‧郭贏得政治上的支持。另外，雷霆基金的客戶現在有幾百個，這些人都是地位非常高的社會精英，他們絕不會允許一個能夠每年為自己帶來巨額收入的天才理財師被不明不白的打倒。甚至，就算是布魯斯‧郭身上真的存在法律漏洞，他們也會極力為其開脫。另外，相信你也知道『寒山俱樂部』這個名字！」

    「布魯斯‧郭組織的那個私人會所嗎？」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雖然這個會所成立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但瞧瞧其中的成員：卡爾‧羅夫，總統布什的大腦，白宮辦公廳副主任；蒂莫西‧蓋特納，美國財政部副部長；邁克爾‧戴維斯，加州州長；比爾‧洛克耶，加州總檢察官；約翰‧漢尼斯，斯坦福大學校長；大衛‧魯賓斯坦，凱雷集團ceo；史蒂夫‧喬布斯，蘋果ceo；傑夫‧貝佐斯，亞馬遜ceo！後面類似的政界、商界、法律界人士還有很多。這些人聚在一起爆發出來的能量，那怕我們也要認真對待！」

    「真是難以置信，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布魯斯‧郭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局面！」約翰‧施瓦茨曼嘆道。

    「這也不奇怪。當你擁有驚人的財富，並且擁有更驚人的財富聚集能力的時候，身邊自然會聚集很多同樣有能力的人。儘管這些人目的並不單純，但他們只要聚集在一起，就毫無疑問向外界傳遞了這樣一個信號：我們是一夥的!」

    約翰‧施瓦茨曼點了點頭，「恐怕這也正是布魯斯‧郭想要看到的局面。用純碎的利益團結那些渴望利益的人和勢力!」

    「沒錯。事實證明這一招最有效，而且永遠有效！」斯蒂芬‧布萊恩道。

    「唉！可惜這也正是我們投鼠忌器的地方！」頓了一下後，約翰‧施瓦茨曼轉頭道，「斯蒂芬，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約利亞他們準備動手了！」

    「什麼意思？」

    「我想你也應該瞭解，約利亞代表的花旗在之前拉升安然股價的時候，並沒有按照約定在70美元的時候賣出，反而順勢吃進了3000萬股，現在他們持有安然5.9%，價值約40億美元的股票。原本他們希望可以在高位賣出，但現在因為領英爆出的安然一系列的壞消息，以及布魯斯‧郭旗下雷霆基金的大筆做空，他們的投資被套牢了。比起他們的買入價，現在安然股價每股平均跌幅超過10美元。為了避免損失，他們打算提前啟動『獵犬計畫』的第二部分！」

    「花旗的人都是蠢貨嗎？現在啟動獵犬計畫第二部分，打壓蘋果、亞馬遜的股價，散步泛太平洋能源、矩陣的壞消息根本沒有意義。布魯斯‧郭手裡的充沛的資金可以輕而易舉的為它們托底。而且，我覺得布魯斯‧郭，還巴不得我們這樣做，因為他可以用更低的價格買下這些令他心動企業的更多股份。」斯蒂芬‧布萊恩怒道。

    「這樣的道理，花旗的人也明白。不過他們需要轉移布魯斯‧郭在安然上的注意力，好讓他們投資在安然身上的資金解套。否則，幾十億美元的損失，足以讓現在花旗的管理層下台了！」

    斯蒂芬‧布萊恩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心緒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能夠理解花旗的考慮。蘋果、亞馬遜這些企業的好與壞，並不能給她帶來可觀的利潤。反而如果安然的局面向好的話，才能夠降低，甚至還會增加他們的收益。只要輕易一對比，就很容易決定該如何選擇。

    不過，花旗的人選擇了對自己最好的方面。卻給高盛、西摩和美洲銀行這三個同夥留下了難題。他們手裡都持有蘋果、亞馬遜的股份，以及原本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南加州愛迪生電力公司；現在泛太平洋能源集團發行的企業債。如果花旗利用自己的能量向外界散步它們的壞消息，並且趁機做空的話，那麼高盛、西摩和美洲銀行毫無疑問也將出現很大的損失。

    沒人喜歡損失，尤其金融人士更是如此!

    「約翰，我們需要跟約利亞或者花旗的其他人談談！」斯蒂芬‧布萊恩鄭重道。

    「斯蒂芬，我也希望大家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不過以花旗現在的情形，他們恐怕很難接受我們的觀點，進而改變自己的策略!」

    斯蒂芬‧布萊恩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會以自己虧損為條件，滿足其它同行盈利的要求。這簡直是自掘墳墓！

    「難道我們也要跟著花旗一塊愚蠢嗎？這太糟糕了！」斯蒂芬‧布萊恩臉色難看道。

    「我們也可以選擇持倉，如果這樣的話，『獵犬計畫』就跟我們沒關係了！而且，以現在美國和世界經濟局勢來看，等待蘋果、亞馬遜和泛太平洋集團的局面向好，恐怕需要兩三年的時間。這兩三年意味著我們投在上面的錢幾乎得不到什麼收入。這樣的資金利用率實在太低，共同基金的表現都會比我們優秀!」約翰‧施瓦茨曼嘆道。

    「這麼說，我們別無選擇了？」

    如果任由花旗銀行單獨行動，那麼她們肯定會使用之間大家商量好的那些打擊郭守雲及其旗下企業的辦法。等到她們用這些辦法賺到錢退出來。高盛、摩根他們顯然不可能再用同樣的手段。到時候，獵犬計畫對他們而言也失去了意義。

    「是的！…斯蒂芬，太平洋對岸的華夏馬上就要開放了，那裡遍地都是可以賺取超額利益的機會。所以，把十幾億的資金放在幾個兩三年無法產生收益的項目上是愚蠢的!*******不會，也不允許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