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本帝國 作者：東人 (已完結)

    第四百七十九章再到紐約

    ……

    從舊金山到紐約，橫跨整個美國的飛機中間需要五個小時。這個五個小時，郭守雲當然不能浪費了。

    「麗清，跟芒果台的合作談的如何了？」

    「現在已經達成了口頭協議，很快就簽合同了！」曾麗清回道。

    「魏文斌接受了我們的條件？」

    「接受了。不過在您當初提出的條件上做出了一定的修改。」

    「修改？」

    「他們拿出週六晚八點的黃金檔，交換我們《超級女聲》35%的商業收益。除此之外，不再支付任何購買費用。」曾麗清道。

    郭守雲笑道：「魏文斌倒是比我想的更有魄力，我還以為他們會選擇那2000萬呢！」

    「聽說魏文斌原本是打算接受我們的2000萬，但芒果衛視的歐陽長林極力建議應該大膽一點，才促成了後面的條件。」

    「原來如此。」

    比起魏文斌，歐陽長林對郭守雲而言更熟悉一些。這位掌舵芒果衛視十餘年的人物，通過緊追『瓊瑤劇』，打造《超女》，引進『韓流』，一手塑造了芒果衛視十年的輝煌。

    「既然談好了，就早點簽合同。明年暑假，我要看到《超級女聲》第一季開播！」

    「是！」

    「沒事的話，暫時就先這樣吧！」

    簡單聊了兩句，掛斷電話後郭守雲想了想，給張磊打了過去。

    「老闆，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去，我可不想跟你產生一丁點超友誼的關係。」說笑了一句後，「找我有什麼事？」

    「伊拉克戰爭開打，芒種基金藉機從黃金和石油期貨上盈利了9.63億美元。按照規定，芒種盈利的30%要上交總公司。結果余飛這小子拖著不給我，而且還說這是您的吩咐？」

    郭守雲笑了笑，「這確實是我的吩咐。不過你放心，該給你的一定會給你。不過要等一段時間。」

    「您又有大動作？」張磊的語氣瞬間興奮起來。

    「好機會哪有那麼多。偶爾碰到的小機會，賺點零花而已！」沒給張磊繼續問的機會，「我看到漢華銀行提交的三月份財務報表，存入銀行黃金的數量有點多啊！」

    「確實。整個三月份，通過我們在香港和東南亞各地的分行存入的黃金多達26.7噸。這個數字超過了整個漢華銀行過去所有的黃金存入量，實在太詭異了。您說這其中會不會存在問題？」

    郭守雲很清楚這筆黃金的來歷，但他肯定不會對張磊說實話。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這種不太光明的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險。

    「能有什麼問題？只要我們的經營是合法的，管它是哪來的。」

    張磊點了點頭。全世界的大銀行，又有哪家的屁股底下是干淨的？全球每年5000億美元黑錢洗白的過程中，幾乎所有的銀行都會參與其中。西摩、花旗等金融巨頭因為這種事被美國監管機構處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筆價值3億美元的黃金，就放在我們的香港金庫裡，除非是戶主去提，否則不要借出去。」

    黃金是金融風險的壓艙石，而且未來十年還能不斷增值。所以，在把這筆黃金存進漢華銀行的時候，郭守雲就不準備再動了。

    「明白！」

    ……

    「布魯斯，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自己能夠懂漢語。這樣的話，我就能聽明白剛才你說了什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表現的像個傻子！」

    在掛斷張磊的電話後，坐在一邊，感覺被忽視的喬治‧羅斯福攤了攤手後抱怨道。

    郭守雲笑了笑，如果不是確定他聽不懂漢語的話，剛才他就不會守著這個傢伙打電話了。要知道，之前聊得可都是自己旗下公司的商業機密。

    「如果你想學的話，現在也不晚。不過我可提醒你，漢語可不好學。」

    喬治聳了聳肩，「那還是算了。」他剛才也只是那麼一說而已。

    「…布魯斯，你們安平對優尼科石油公司的收購如何了？」

    郭守雲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做藝人經紀嗎？怎麼也關心起能源了？」

    「不是我關心，是有人關心。」

    「你爸？」

    郭守雲很快猜測道。

    喬治點了點頭，「你應該瞭解我爸是羅斯福家族信託基金的管理人，除了眾所周知的紐約地產，我們也會在股市和債券上進行投資，能源自然也包括在內。」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後，喬治意味深長的繼續道，「更重要的是你不是打算併購優尼科後，把安平的石油資產併入其中，推動優尼科上市嗎？這對於投資基金而言，是個不錯的機會。」

    他對優尼科的戰略規劃，包括上市，並不是什麼秘而不宣的秘密。這次談判中，不少優尼科的原股東，以及他找來幫忙的布什家族、高盛等勢力，基本都瞭解。所以，對於喬治的話，也沒感到多奇怪。

    「我還以為老羅斯福先生最關心的是谷歌的PE！」

    「作為硅谷發展最快的互聯網公司，我爸爸當然也會關心。不過，他畢竟跟我們年輕輩不同，比起風險較大的互聯網公司，他還是更青睞那些收益穩定的行業。而且，現在互聯網泡沫才剛過去，市場崩潰的慘烈記憶可沒那麼容易從大家的腦海裡抹去。」

    郭守雲瞭然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準備一下吧，飛機要降落了。」

    喬治拍了拍身上已經系好的安全帶，笑道：「早就準備好了！」

    郭守雲笑了笑，「你倒是挺自覺。」

    「嘿嘿，安全第一！」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飛機開始出現了明顯的下墜感。十幾分鐘後，鯤鵬號安全的降落在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少爺，郭先生！」

    在兩人剛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時候，一個帶著紅色領結，身穿黑色西裝，頭髮花白，氣質溫和而又沉穩的黑人老者微笑著迎了上來。

    「彼得，你怎麼來了？」

    在看到對方的同時，喬治‧羅斯福搶先一步高興的走了過去。

    「先生讓我來這裡接你們！」

    恍然的點了點頭後，「布魯斯，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彼得，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管家。」

    「你好，彼得先生！」郭守雲微笑著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羅斯福先生讓我專程來接您！」

    「他太客氣了！」

    兩人簡單的打過招呼後，彼得‧帕爾引導著一行人坐上旁邊早就等待的車隊，而後一行人離開了機場，朝著羅斯福家族在長島的居住地開去。

    第四百八十章羅斯福家族

    ……

    如果說中央花園是曼哈頓的後花園，那麼長島就是整個紐約的後花園。長島的西部是紐約市的布魯克林和皇后區。這裡三面環海，島上佈滿森林，雨量充沛，氣候濕潤；由於屬於海洋性氣候，夏季並不炎熱，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適於人類居住的地區之一，也是美國乃至世界最有知名度的富人區之一。

    紐約，乃至整個美國的上流社會大都在這裡有自己的住所。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羅斯福和摩根兩大家族。儘管上百來，這兩大家族的人員已經分散四方，但祖地仍然在這裡。

    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就是對長島上流社會的最真實描述。

    不過，讓郭守雲詫異的是，羅斯福家族的宅邸居然跟自己在東漢普頓的宅邸『上林苑』相隔不遠。

    「我們到了！」

    在喬治的提醒聲中郭守雲看到了車窗外，被茂盛的草木包圍的偌大莊園。明顯英式風格的莊園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透著一絲斑駁，顯然它已經經歷了不短的歲月。

    車子駛進莊園，繞過花壇中央的噴泉後，在中央別墅門前的台階邊上停了下來。在車停穩的同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氣質儒雅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隨他而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紅色旗袍，跟溫蒂有六分相似的中年女子，以及曾經見過一面的麗芙‧索洛‧羅斯福。外加幾個儘管是第一次見，但已經在資料中瞭解過的羅斯福家族巴特勒這一支的族人，也就是溫蒂的兄弟姐妹和丈夫或者妻子。

    「巴特勒先生，很榮幸見到您！」

    某種程度上，郭守雲這次也算是拜見老丈人，所以他的態度很恭敬。

    看著面前沉穩自信的年輕人，巴特勒‧羅斯福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沒有『白人至上主義』的想法，能夠找到郭守雲這種才華出眾，身家驚人，而且還處在快速上升期的商界英才聯姻，對羅斯福家族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之一。

    「歡迎來羅斯福家做客！」

    簡單的握手後，郭守雲繼續道：「羅斯福女士，您好！」

    伊麗莎白‧索洛‧羅斯福對於女婿也很滿意，「溫蒂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就沒跟著過來。」

    「不舒服？」

    「您別擔心，她只是有些感冒而已！」

    喬治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那就好！」

    羅斯福夫人鬆了口氣，比起丈夫，把女兒一手帶大的她明顯對於溫蒂的感情和關心更深、更多。

    「爸爸，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別站在外面了！」站在一邊的麗芙‧羅斯福微笑著提醒道。

    「郭先生，請！」巴特勒‧羅斯福點頭後道。

    「您和阿姨還是叫我布魯斯吧，以後我們也不是外人。」

    巴特勒‧羅斯福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隨即笑道：「我還怕你有些不習慣，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叫你布魯斯了！」

    「當然！」

    聊著天的功夫，一行人走進別墅內部，然後巴特勒‧羅斯福簡單把家裡人給郭守雲介紹一番後，大家分賓主在客廳裡坐了下來。

    郭守雲把帶來的禮物拿出來，然後雙方簡單的聊起了天，不過中間並沒有聊太多關於他工作的事情，反而是平時生活的內容聊得更多，近似於聊家常。當然，這也不難理解。

    巴特勒‧羅斯福想要跟郭守雲聊得基本是他公司的商業機密。守著羅斯福家族一大家子人，自然不能聊這種話題。

    所以直到吃過晚飯，兩人來到巴特勒‧羅斯福的書房後，才真正開始進入正題。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溫蒂結婚？」

    「註冊的話隨時可以。不過婚禮我希望能再過幾年！」郭守雲道。

    「為什麼？」

    「現在正是我事業的上升期，這段時間尤其寶貴。所以，我抽不出足夠的精力來準備婚禮。而且，溫蒂等了我這麼多年，我也不想草草的讓她嫁給我。」

    巴特勒‧羅斯福看重的是跟郭守雲的聯姻，更赤**說就是兩人的利益捆綁。這一點，只要兩人成了合法夫妻便足夠了。至於婚禮則是小事情。

    「如果你跟溫蒂覺得沒有問題，那我也不干涉你們。」

    「多謝您的理解！」

    巴特勒‧羅斯福點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對優尼科石油公司的收購，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目前是剩下商務部的批准。」

    「在商務部那裡耽擱了快一個月了吧？」

    郭守雲點了點頭，「您也知道？」

    「當然！畢竟你併購優尼科涉及資金接近150億美元，資金如此龐大的併購，美國，乃至世界範圍內都不多見，我自然會多加關注。」巴特勒‧羅斯福擺了擺手，「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為什麼你提交的併購案會在商務部卡那麼長時間嗎？」

    「您瞭解？」郭守雲搖頭後問道。

    「商務部部長羅伯特‧唐尼，是雪弗龍德士古石油公司的股東。而雪弗龍也想吞下優尼科來提升他們在東亞和東南亞地區的原油儲備和市場。只是，現在雪弗龍的資金不如你掌舵的安然太平洋，所以他們打算拖慢你們的收購節奏，通過油價上漲，從股市回籠一部分資金後，在跟你爭奪優尼科的控制權。」

    郭守雲皺了皺眉，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這些？

    「你在懷疑我消息的真假？」

    羅伯特‧唐尼是個老油條，他很快便從郭守雲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猜到了他的想法。

    知道自己經驗不如對方的情況下，郭守雲倒也沒否認，「如果德士古真的打算併購優尼科，如此大的項目，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別低估這些成立近百年的老牌公司保密機制的完善程度。而且，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消息，是因為羅斯福家族也是雪弗龍公司的股東。」

    郭守雲瞳孔一縮，「為什麼我沒在它的股東名單中看到您！」

    「它的股東名單中確實沒有我，不過你應該看到其中有一個叫邁克爾‧文森特‧羅斯福的人！」

    「他也是羅斯福家族的族人？」

    美國有很多以羅斯福為姓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全屬於羅斯福家族。

    「沒錯！算起來，他應該算是我的堂兄！」

    看著郭守雲驚訝的神色，巴特勒‧羅斯福自傲道：「羅斯福家族在美國剛成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近三百年的經營，只是通過家族成員，便編織出了一個遍及美國，乃至整個西方的龐大關係網。任何重要的情報和消息，都在這個網中傳播。遇到困難的時候，這個網也會提供巨大的幫助。…這就是我們之所以會被稱為美國四大家族，三百年不倒的根本原因。」

    頓了一下後，「當然，除了上述這些。羅斯福家族長盛不衰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從來不故步自封，始終願意接納那些優秀的天才進入這個家族！」

    迎著對面直視自己的眼神，郭守雲知道這些話是說給自己的聽得。為的是讓自己意識到它的強大，進而對這個龐大的家族產生依賴，更好的為其服務。

    郭守雲承認自己很受觸動，他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了家族底蘊的重要性。但這更堅定了他建立郭氏家族，夯實自己底蘊的決心。因為華夏的百年屈辱，不僅教育了整個國家，還教育了她的人民。

    依附於人，永遠別想真正強大。

    他郭守雲奔波忙碌，可不是為了將來給羅斯福家族的繁榮添磚加瓦！

    不過華夏傳統的禮儀哲學，讓他並沒有直接去否定巴特勒‧羅斯福的話。

    第四百八十一章利益分配

    ……

    「能夠跟繁榮昌盛的羅斯福家族產生聯繫，也是我的榮幸！」

    場面話而已，郭守雲說起來也是情真意切。

    巴特勒‧羅斯福笑了笑，以他的經驗自然聽得出郭守雲的話只是應付。不過這也不奇怪。第一次見面就能說動對方為羅斯福家族服務的人，恐怕也不值得他去拉攏和投資。不過，後面還有的是時間讓他去施展手段。

    「我相信以後你會慶幸今天的選擇。」頓了一下後，「雪弗龍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郭守雲目光一閃，他知道對方在等著他開口求助。

    「我聯繫了一些朋友。不過我希望您能夠幫忙！」

    既然選擇了跟羅斯福家族聯姻，再不用這樣的關係來幫助自己達到目的，就真的太蠢了。至於羅斯福家族的覬覦，自己更強大的時候才更有實力去抗爭。

    巴特勒‧羅斯福的嘴角勾了起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這件事我當然要幫你。不過我需要一些成功之後優尼科的股份來打通關節。」

    郭守雲不傻，他知道這是對方出手幫忙的條件。

    「優尼科公司在上市前會有一次PE，我會分出一部分股份給您。」

    巴特勒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

    「您過獎。我只是懂得『分享才能共贏』的道理。」

    「分享才能共贏？很不錯的觀點，我希望以後你也能一直如此。」頓了一下後，「聽說你旗下的谷歌公司也在準備上市？」

    「是在準備，不過要到明年才真正有可能。」

    「為什麼？」

    「我給谷歌的估值是240億美元，參與的投行和金融機構都認為太高，所以談判一直在僵持。不過沒關係，等他們看到谷歌明年的財務報告後，想來就好談的多了。」

    巴特勒微微皺了皺眉。

    「據我所知，谷歌2003年一季度的主營業務收入是4.27億美元，淨利潤為8300萬美元，為同比增長28.4%，不計入匯率變動的情況下為26.7%。按照20倍的市盈率算，谷歌的市值應該在80億美元左右，240億美元是合理數據的三倍。也就是60倍的市盈率，這太誇張了。納斯達克危機後，沒有任何一家投行和金融機構能夠接受如此誇張的市盈率報價。」

    郭守雲微笑著點了點頭。

    「您分析的確實沒錯，但谷歌不是傳統的製造業和服務業，我們是互聯網行業，而且正處在高速增長期，如果不報的高一些，受損的是谷歌的利益。」

    「即便如此，三倍也太誇張了。」

    「聽起來確實有些誇張，不過谷歌不缺錢。我們上市並不是為了資金，而是為了渠道。所以，我們有底氣去追求高報價。」頓了一下後，郭守雲意味深長道，「高盛、美林，以及西摩、黑石、凱雷集團等投資機構之所以在聽到我們的報價後還願意談，就是因為他們也瞭解谷歌的價值。」

    巴特勒挑了挑眉，「看來你很有底氣？」

    「因為我知道谷歌的未來在什麼地方，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有底氣。」

    他自信的語氣和表情，讓巴特勒眼底多了一抹思索。

    「我看過你在香港中文大學的演講。未來的互聯網真的能達到你所說的高度？」

    郭守雲點了點頭，隨即笑道：「那是我基於自己這幾年的從業經驗給出的判斷。不過很多人都說是不切實際的狂想。」

    「我最想知道的是它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狂想』？！」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沒有太多的例子去佐證，所以只能靠個人的判斷。」

    巴特勒皺了皺眉，「這個話題就跟『你信不信上帝真的存在？』的問題一樣，沒有準確的答案。」

    「不錯。相信的人自然相信，不信的人怎麼說都不會相信。所以，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審視他半響後，巴特勒道：「羅斯福信託基金能否投資谷歌？」

    「當然！我們歡迎所有有實力的投資者，包括羅斯福家族！」

    兩人直視彼此的眼睛，眼神交流之間，閃過諸多複雜的情緒。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巴特勒‧羅斯福打算讓郭守雲晚上住在這裡。不過他的家也在附近，考慮到這次來紐約，除了拜訪羅斯福家族之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在自己家裡明顯要更方便，所以就婉拒了。

    上林苑，郭守雲在紐約長島的豪宅。佔地3.6公頃，雖然不是最大，但也是難得的奢侈品。儘管他平時很少住這裡，但安保和莊園的清理卻從來沒停過，所以他隨時可以住進來。

    而住進來的第一天，郭守雲就召集了自己旗下兩支對沖基金雷霆和芒種的五個管理人開視頻會議。

    「這位是芒種的基金管理人余飛；他們是管理所羅門的張少陵，管理獨角獸的秦志成，管理半人馬的約翰‧盧思密，管理子孫資本的邁克爾‧巴裡。我相信你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今天算是一次非正式的碰面，你們各自認識一下吧。」

    「嗨，各位兄弟，我就是芒種的余飛。剩餘的『余』，飛起來的『飛』。我最喜歡的人是林青霞，因為她長得漂亮。最喜歡的事就是泡吧了，因為那裡的漂亮妹子最多，而且還很開放。我最討厭的人是老闆，因為他總在我泡妹子的時候，把我抓回來工作！」

    聽著他的話，郭守雲滿頭黑線垂了下來。儘管早就料到余飛跳脫的性格肯定會第一個開口，而且說出一些讓人火大的話，不過這混蛋也太放肆了。

    「哈哈，哥們，你牛X，老闆的臉色肯定不好看。…我是所羅門的張少陵，我喜歡你。等下次休假，我們一塊去巴西的依帕內瑪海灘，那裡的混血妹子個頂個的漂亮。」

    「那裡我去過，妹子確實漂亮，不過曬得太黑了。我的口味還是偏白一點。」

    「這樣的話我推薦你去夏威夷，那裡的東方遊客最多，而且普遍不太喜歡曬太陽。高顏值的妹子也多。對了，我是秦志成，負責管理獨角獸基金。」

    「我是管理半人馬基金的約翰‧盧思密，作為一個出生在東海岸的美國人，我想說全美國美女最多的地方是邁阿密。在那裡，各種口味都能得到滿足。」

    郭守雲忍不住搖了搖頭。果然，不論什麼時候，女人都能讓相互之間比較陌生的男人迅速找到共同話題。

    聽著這些傢伙越聊越沒譜，郭守雲便準備出聲打斷，不過就在他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大學！」

    房間的裡的氣氛突然一靜，而後就聽張少陵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道：「我沒聽錯吧，剛才是邁克爾說話了嗎？」

    「應該…好像是吧！」秦志成語氣中也充滿驚訝。

    「喎喎，你們這是見鬼了嗎？什麼語氣跟表情？剛才邁克爾說的是『大學』，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嗎？」

    余飛儘管也知道雷霆基金旗下子孫資本的管理人是邁克爾‧巴裡，但卻從來沒跟他在一塊共事過，自然不清楚對方的性格如何。

    「…看不出來，邁克爾，你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大學裡面的妹子又漂亮又單純，而且不少都是原裝正品，講究！」

    「真是難以想像，我認識邁克爾兩年了，至今為止，除了工作之外，聽他主動說出的話，加起來都不到五句！」

    「沒錯！」

    張少陵和秦志成認同的點了點頭。

    「哇，邁克爾‧巴裡話這麼少嗎？怪不得剛才你們一個個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樣子。不過，這也充分證明了，女人果然是男人之間最感興趣的共同話題。」余飛興奮道。

    咳嗽一聲，打斷他們的聊天後，郭守雲道：「好了，閒聊的話就先到這。接下來該說正事了！」

    「老闆，是不是又有大動作？」張少陵興奮道。

    「不是！」

    「不是？」

    看著屏幕中他愕然的表情，郭守雲忍不住教訓道：「踏踏實實的做業務，別整天想著大動作。如果機會那麼多的話，我天天盯著K線圖就夠了，也不用辛辛苦苦做實業！但這種事行嗎？但凡是一百個這麼做的九十九個都死的很慘，剩下那一個也在『死』的路上。」

    「對沖基金要想做好，謙虛謹慎才是王道；眼光長遠，長線佈局才是正道。孤注一擲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最好不要做！」

    說完後，他也不關心張少陵的感受。因為他瞭解對方，性格外向的張少陵不像秦志成和約翰‧盧思密那樣心思重，不會真的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當然，這樣的壞處是他說的話，基本等於沒說。不過，好在張少陵在金融上的才華，以及他的監督，也不會讓他犯下大錯。

    頓了一下後，郭守雲目光快速掃過五人，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這次找你們來雖然不是為了什麼大機會，但確實有個不錯的機會！」

    看著他們亮起來的眼神，郭守雲口中不停，「我得到消息，西摩要跟芝加哥第一銀行合併。雙方一個是僅次於花旗和美國銀行的金融巨頭，一個是全國排名第六的商業銀行，雙方的合併將改變美國的金融格局。」

    第四百八十二章新的投資方向

    ……

    「老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現在聽不到一點風聲？」約翰‧盧思密問道。

    「現在雙方才剛開始接觸，外面自然不會聽到動靜。不過，你們也不用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假。畢竟我可不會拿著自己的資金開玩笑。」頓了一下後，「現在你們應該明白我打算讓你們做什麼了吧？」

    「融資融券做多西摩和芝加哥第一銀行！」秦志成快速道。

    「不錯！」郭守雲微笑著點了點頭。

    「boss，你讓我留下這次這次通過伊拉克戰爭，從黃金和石油上賺到的錢，就是為了它們？」余飛問道。

    郭守雲點了點頭。

    「除了子孫資本，你們這次從黃金和石油的上漲中賺到的利潤基本都在8~15億美元之間。就用這筆錢作為本金，槓桿比你們自己選，我不干涉。」

    「賣了黃金和石油期貨，所羅門基金手裡的閒置資金超過60億美元，為什麼不都投進去？西摩和芝加哥第一銀行的市值加起來超過834.7億美元。這麼大的規模，足夠我們好好操作一番！」張少陵問道。

    「雷霆和芒種的聯合，能夠拿出40億美元左右的資金，加上融資融券的槓桿，可以撬動至少200億美元的巨額資金。這筆錢用來投入這次行動足夠了。再多的話，除了更快的拉升雙方的股價，對我們沒什麼好處。」頓了一下後，「現在伊拉克戰爭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金價和石油價格已經平穩下來，是時候把當初賣出去的倉位再補回來了。」

    「還要做多黃金和石油？」約翰‧盧思密問道。

    「不錯！如果我沒給你們特別的指示，黃金和石油多頭就一直是我們雷霆和芒種的投資重點。」郭守雲肯定道。

    「應該還有遠期合約！」

    看了一眼余飛後，郭守雲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問你們，現在你們手裡掌握的遠期合約數額有多少了？」

    「所羅門主要是三年期和五年期的石油合約，總數額18.94億美元。」

    「半人馬主要是三年期的石油、煤炭、天然氣、鐵礦和銅礦，數額25.88億美元。」

    「獨角獸主要是五年期和五年期的石油、天然氣和稀土，數額21.3億美元！」

    「子孫資本三年期石油，數額3.7億美元。」

    「芒種基金五年期石油，總數額33.8億美元。」

    從五人的回答中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金融投資風格。張少陵和余飛最大膽，後者尤甚。所以，他們的投資項目只有石油這一單項，而且數額龐大。

    約翰‧盧思密的投資風格最為保守，所以即便是遠期合約，他也選擇了郭守雲規定的最短的三年期，而且用石油、天然氣、煤炭、鐵礦和銅礦五種期貨種類來分散風險。

    秦志成既不像約翰‧盧思密那麼保守，也不如張少陵和余飛那麼奔放。他的風格更像是正奇相合，穩重中不乏靈活。就像這次，他的遠期合約投資組合中有『稀土』這個相對而言冷門的選擇，還是讓郭守雲有幾分意外。不過他的確很有眼光，現在30多種稀土產品市場價格很低，長期看漲。而且隨著電子產品的生產和需求幾何倍數的增長，稀土的價格也水漲船高。

    不過唯一缺點是，稀土的產量很少。整個國際市場一年的需求量也不過幾十噸，所以做稀土的遠期合約，會賺錢，但不會賺太多錢。當然，他相信秦志成也明白稀土類遠期合約的未來，所以在他的投資組合中，稀土的份額並不多。

    看了一眼沉默的邁克爾‧巴裡。五人當中就他的投資額最少，不過郭守雲也不意外。他的興趣在股市，如果不是他的吩咐，邁克爾‧巴里根本不會投資期貨市場，就更別說遠期合約了。

    搖了搖頭，把多餘的心思按下心底後，「遠期合約增加到50億美元，便停下吧。至於邁克爾，你自己決定投資數額的多寡。」

    「50億美元？我還以為老闆至少要100億美元呢！」余飛道。

    「50億就足夠了。遠期合約雖然不錯，但我們也不能把過多的精力全放在上面。」

    遠期合約雖然賺錢，但這些年下來，郭守雲也明白了『過猶不及』的道理。貪心太過，好事也會變成壞事。而且，雷霆和芒種加起來200多億美元的遠期合約，在三年或者五年到期後，最起碼能給他帶來30%的淨利潤，也就是60億美元。這個數額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他為什麼不對紅寶石商城、太平洋能源和優尼科石油的遠期合約限定規模。主要是因為紅寶石商城本來就是大宗商品交易平台，做得就是這個。而太平洋能源和優尼科，前者本身就需要天然氣，後者也是石油開發商。而且他們並不是單純的三年和五年這類長期合約。而是包含了1~5年內不同時段的合約，既是投資，也是自身需要。

    「現在，你們手裡管理的資金規模還在漲嗎？」

    「還在漲，不過約翰的半人馬基金肯定漲的最多。」張少陵道。

    這點不奇怪，比起張少陵等人，約翰‧盧思密在華爾街工作多年，老盧思密更是人脈深厚，有這樣的背景，自然會比張少陵、秦志成他們更受富裕階層的信賴。

    「約翰，你的半人馬基金規模到多少了？」郭守雲問道。

    「如果不算增值的部分，目前是256.2億美元！」

    「不錯，你們幾個呢？」

    「獨角獸的規模是228.3億美元！」秦志成道。

    「所羅門的規模是219.4億美元。不過老秦，你管理的資金怎麼這麼多了？」張少陵忍不住問道。

    「哪有什麼時候。我這也是一點點漲上來的。」

    「老美果然有錢。你們三個管理的基金規模都超過了200億美元。而我管理的芒種基金，現在只有173.3億。」余飛不甘道。

    「亞洲的理財概念，尤其是風險較大的對沖基金，接受度本來就較低。而且，廣場協議打垮了日本。97金融危機把韓國、香港，以及泰國、馬來西亞等亞洲經濟較發達和發展較快地區的經濟摧毀了大半。其餘國家，尤其是華夏，經濟才剛剛開始騰飛。芒種基金規模增長緩慢並不奇怪。」秦志成道。

    「好了，別抱怨了。亞洲經濟發展的很快，芒種基金的規模會不斷上漲的。」頓了一下後，郭守雲繼續道，「現在我們管理的資金已經不少。除了股市、黃金和石油期貨、匯市和遠期合約之外，我希望你們把增長的資金投入到一個新項目上！」

    「新項目？什麼新項目？」余飛忍不住問道。

    「美國房地產次級抵押債券！」

    「房產次債？」

    一直沒出聲的邁克爾‧巴裡突然道。

    「沒錯。」應了一聲後，「邁克爾，你的投資組合中不會也有它吧？」

    「暫時還沒有。不過最近我注意到房地產次債增長的很快。2002年它的規模只有不到300億美元。但03年一季度，它的規模已經增長了47.6%。按照現在的情形到年底，房地產次債的規模將超過1000億美元！」

    「老闆，房地產次級債儘管回報非常高，但它的風險也很大。一旦購房者違約，我們就血本無歸。」約翰‧盧思密提醒道。

    「我知道次債的風險大。不過我們做的是對沖基金，如果風險不大的話，我們的收益從哪來？另外，如果你們注意的話，就會發現現在整個美國的房地產市場都處在上漲期。美聯儲的聯邦基金利率一直在1%的歷史低位徘徊，花旗、美國銀行、****為了降低損失，增加收入，都在不斷的向購房者放貸；房地美、房利美的房貸證券化也在如火如荼當中。這一切都預示著美國房地產火爆期就要到來。我們要從中攫取一塊最豐厚的利潤，而次級債是目前看來最合適的選擇。至於虧損，最起碼在美國房地產上漲期間，我們不會出現虧損。」

    「所以，我們如何判斷危機會何時到來？並及時脫手，把賺到的錢落袋為安。」秦志成道。

    「這個並不難。等你周圍的所有媒體都開始談論房地產，等你家裡的墨西哥女傭也開始打算購買房產，等銀行開始對那些身無分文的人發放房產貸款的時候，我們就應該退出了。」

    「老闆，真的會走到這一步嗎？」約翰‧盧思密問道。

    「也許吧。不過資本的貪婪總會讓人幹一些蠢事。…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們還有問題嗎？」

    「次級債的投資有限定嗎？」張少陵問道。

    「沒有。」

    「什麼時候動手收購？」秦志成問道。

    「散會後你們就可以著手了。」

    「我也要參與？」余飛問道。

    「當然！」

    一一回答了諸人的問題後，郭守雲關閉了顯示器。但還沒等他籲口氣，放鬆一下。王玨敲門後走了進來。

    「老闆，布萊恩先生到了，在客廳！」

    「知道了，我很快下去！」

    揮手讓王玨離開後，郭守雲站起來對著書房裡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硬幣的兩面

    ……

    「斯蒂芬！」

    「現在我也應該稱呼您BOSS了！」跟郭守雲抱了一下後鬆開的斯蒂芬‧布萊恩笑道。

    「私下裡叫我名字就好，我還是更喜歡布魯斯這個稱呼！」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外面天氣不錯，我們出去散散步？」

    「好啊！」

    四月底的紐約雖然氣溫仍然不高，但在上午溫暖的陽光照射下，卻顯得格外的舒服。而且郭守雲上林苑後花園打理的很不錯，尤其大片嫩綠而平整的草坪，讓人格外有散步的慾望。

    「今天可是難得的好天氣，如果不是沒時間，真想去打打高爾夫球！」郭守雲笑道。

    斯蒂芬‧布萊恩認同的點了點頭後，「好天氣雖然難得，但以後還會有很多，但有的機會對我們來說卻不常有。」

    郭守雲看了他一眼後笑道：「聽你的語氣，事情有變故？」

    「魯本‧德斯坦比我想像的更有魄力！」

    「哦，怎麼說？」郭守雲好奇道。

    「他想把他的國民城市銀行跟我們鳳凰公司合併！」

    「合併？他董事局主席的位子不要了？而且，他管理的美國國民城市銀行可是美國排名前二十的大銀行，他捨得？」

    「如果可以通過合併獲得更高的回報，幾乎沒有人會捨不得。布魯斯，我比你更瞭解鳳凰公司在華爾街的地位。從她成立到現在，旗下每一支主動型基金的收益率都在美國同類基金中排在前列。」

    「鳳凰資本，成立三年，自有資產規模增長了15倍，旗下持股超過5%的公司，業績都非常優秀。尤其是控股的黑莓公司，如今已經是美國最受歡迎，銷量增長最快的手機公司，比起投資時市值增長了兩倍。其餘像AMD、吉列德科學、安進公司等重點投資的公司，比起投資時，市值也增長了近一倍。」

    「還有大名鼎鼎的雷霆基金，更是創造了年均227.8%的驚人收益率。即便是名聲不顯的鳳凰信託，也以每季度57.4%的速度增長。」

    「如今，整個鳳凰公司管理則資金已經超過了3500億美元，自有資本426.8億美元，負債率37.2%。從成立到現在，以季度算，管理資金規模平均增幅144.6%，營收平均增幅87.4%，淨收益平均增幅73.9%，超過同類公司近2.6倍。如果不是鳳凰公司還沒有上市，想要投資我們股票的機構和投資人，早就把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門檻踩破了。」

    「相比之下，美國國民城市銀行雖然是美國排名第13位的商業銀行，擁有167億美元的自有資本，以及1732億美元的資產。但它的年營收只有34.2億美元，淨利潤4.57億美元，季度增幅不到6%。自有資本和資產，只有鳳凰公司的三分之一。更重要的營收和利潤，更是只有我們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如果我是美國國民城市銀行的董事局主席，我也會把公司合併到鳳凰，然後儘可能多拿新公司的股份，因為傻瓜都清楚這部分股份增值的速度遠遠超過了美國國民城市銀行市值的增長速度。」

    看了他一眼，郭守雲笑道：「你跟魯本‧德斯坦不同的是，你會跟我要新公司CEO的職位。」

    他不瞭解魯本‧德斯坦，但他清楚斯蒂芬‧布萊恩的職業追求。

    「…不過，我記得當初我們在魔都聊收購『第一富蘭克林金融公司』的時候，你可是反對我收購美國國民城市銀行？應該集中精力主攻次級債券，怎麼這次改變了？」

    「因為這次是合併，而不是收購！並不需要我們拿出多少資金，只需要您讓出一部分鳳凰公司的股份！」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守雲後，「布魯斯，美國國民城市銀行的市值在115億美元，考慮溢價的因素，它的價值應該在130億美元左右。而鳳凰公司雖然沒有上市，但以我們的營收和淨利潤，以及資產和負債情況，如果上市我們的市值將超過430億美元，如果加上溢價因素，將不下於500億美元。即便雙方合併，你在新公司的股份仍然超過75%，掌握絕對的控股權。」

    郭守雲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斯蒂芬。只要能保證我對鳳凰的控股，我不介意讓渡股份。但還有一件事你要明白，一旦我們與美國國民城市合併，那麼短時間內我們就要放棄美林，甚至取消對美林的併購計畫。」

    「短時間內放棄對美林的併購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取消對美林的收購？」斯蒂芬‧布萊恩停下腳步問道。

    「對於鳳凰公司的未來，我有兩種規劃。一種是類似大摩、高盛、美林這樣投行類金融公司。另一種是富國銀行、西摩為代表的全能型銀行。如果現在你選擇了美國國民城市銀行，那麼鳳凰的未來就是富國銀行、西摩和花旗的道路。」

    瞭然的點了點頭後，斯蒂芬‧布萊恩沉吟片刻，「那麼美林呢？我們前前後後在美林併購上投入了那麼多的資金和精力，如果要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

    郭守雲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又錯了。我說鳳凰放棄對美林的併購，可沒說我自己放棄對美林的收購。」

    斯蒂芬‧布萊恩瞳孔一縮，目光快速從身畔男人自信的臉龐上掃過後，微微嘆了口氣。

    「布魯斯，你這種永不滿足的野心，實在是他令我驚嘆而敬佩了！」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太過平淡而已。…說說你對新公司的打算吧。我知道在你傾向跟美國國民城市銀行合併的時候，就肯定考慮過以後的發展方向。」

    斯蒂芬點頭後，「你知道我是做投行的，對於新公司的未來，我更傾向於先鋒。從房地產次級債著手，抓住美國房地產上漲的機會盡快壯大。」

    縱觀世界數百年金融史，創新和保守，就像是硬幣的兩面，代表著兩條不同的路線。其中創新的代表如花旗集團，保守的代表如富國銀行。

    以雙方為例：花旗的前身，是1812年斯提耳曼家族創立的紐約城市銀行。紐約金融市場上，銀行比米鋪還多，作為一個小銀行，如何才能脫穎而出呢？紐約城市銀行的選擇是，走海外路線，為經營拉丁美洲貿易生意的商人們提供融資服務。那時候的海外貿易主流，是歐洲和北美的進出口，相對來說，拉美貿易是高風險、低利潤的小生意，就跟今天跑非洲、中東的倒爺一樣。

    新興市場的海外貿易起點雖低，卻有著光明的未來。隨著美國崛起為世界大國，貿易網絡輻射至全球，花旗無疑站在了潮頭之上。他們第一個開設海外分行，開展外匯交易業務，將網點鋪設到魔都、馬尼拉、印度、香港、新加坡、阿根廷，打造了一張美國海外最大的銀行網絡。

    另一方面，在冒險中嘗到了甜頭的花旗銀行，對於金融業的創新有著濃厚的興趣。

    他們最早用複利法給儲蓄賬戶計息，最早提供無質押個人貸款，最早提供不需要最低餘額的支票賬戶，最早發明了可轉讓定期存單，推出租賃業務和萬事達信用卡，最早推出ATM機和網絡銀行服務……。

    直到今天，花旗之所以叫集團，而不叫銀行，就是因為銀行僅僅是其業務的一部分，還有證券經紀、投行、保險、基金，他的業務是美國四大銀行中最為龐雜的。

    和一直走在時代尖端的花旗銀行相比，富國銀行的歷史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保守的不能再保守。直至今天，富國銀行仍然定位於零售銀行，以網點多，遍佈社區，營業櫃員多而聞名，既不跑國外，也不玩創新。

    富國銀行一心一意搞零售，任你互聯網思維的大風颳到天上去，我就巋然不動，百年如一日的做好人性化服務。用戶們去別的銀行，可能都被ATM機和網銀的冷冰冰服務取代了，但在富國銀行這裡，你能最方便的找到網點，有最多的櫃員像上帝一樣伺候著你。結果，富國銀行的服務牌打響了，用戶粘性強，單個用戶購買的金融產品最多，價值的挖掘做到了極致。

    如果說兩者哪一個更合適？可以用一個簡單的俗語來概括：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當經濟在成長，繁榮，泡沫的時期，創新型銀行通常跑的更快，他們服務於新興行業和市場，有著更高的毛利率，業績飛速成長。比如1990年代，美國贏得了冷戰的勝利，經濟全球滲透，信息技術革命爆發，創新蓬勃，這個時代站在潮頭的就是花旗銀行。1990年，花旗銀行的股價為18美元，2000年增長至400美元，漲幅高達2122%，高居榜首。

    相對應的，保守的富國銀行，在那個十年裡，股價漲幅僅僅為900%，比花旗要遜色的多。但龜兔賽跑，比的不僅是短時的衝刺，更考驗的是金融業驚濤駭浪下的生存能力。每當經濟泡沫被戳破一次，就有一批跑在前面的先鋒者成為了先烈。

    第四百八十四章創新和保守

    ……

    美林銀行、雷曼兄弟、巴林銀行、華盛頓互惠銀行，這樣的案例太多了。2008年的次貸危機，若不是實在是大到不能倒，最後關頭美國政府被逼著擔保注資，花旗銀行也早已一命嗚呼。

    在這每一次的金融危機中，保守的銀行往往是生存能力最強的銀行，他們可以用近乎白送的價格收購一大批的銀行資產，彎道超車。富國銀行，就是在這樣的時點，一次次的完成了逆襲，趁機做大。

    這樣看，富國的經營理念是不是和巴菲特三觀一致？難怪兩個老傢伙如此投緣，彼此吹捧，一個成了「最偉大的投資者」，一個成了「世界上最好的銀行」。

    不過，在高風險的金融行業裡，保守似乎是更長久的經營之道。但郭守雲可不想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玩『龜兔賽跑』。而且，在已經有富國銀行這個例子在前的情況下，簡單的複製，根本別想超過她。

    當然，郭守雲也不會單純的選擇創新。比起外國人做事情傾向於『非黑即白』的兩分法，骨子裡仍然是華夏人的郭守雲更想要的是『中庸之道』。既不要太保守，也不要太開放，而是走中間路線。

    「走先鋒和創新的路線確實不錯，房地產次級債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向，不過想要成為一家大銀行，次級債還是太單薄了。」

    「您的意思是…？」

    「第三方支付平台。之前鳳凰就一直在跟PayPal合作。PayPal用戶通過鳳凰的理財平台進行財富增值。當然，限於如今電子商務的規模，以及第三方支付的受眾還不太多，雙方的合作並沒有出現太驚人的成果。但卻也為鳳凰帶來了每月9.3%的資產增長。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成長。由此可見，隨著互聯網購物的發展，第三方支付平台是未來理財的一個重要渠道。我們要緊緊抓住這個渠道，搶在西摩、花旗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早早佈局。」

    斯蒂芬‧布萊恩儘管才走馬上任不久，但也瞭解鳳凰與PayPal的合作。

    「我會把這件事當做新公司的主營業務來抓。」

    郭守雲點了點頭，「第三方支付平台，最合適的就是中小規模的理財和消費型保險。理財，我們鳳凰已經做得很成熟，但保險還是我們的缺口。」

    「我收購幾家保險公司？」

    「不！暫時先不要動保險。」

    「為什麼？」

    「PayPal的網絡是面向整個美國，甚至還包括全球所有的英語國家，以及歐洲和南美。開放理財，我們不需要設置過多的網點，只需要網絡就足夠了。理財盈利的餘額可以直接發放到用戶的第三方賬戶。但保險不行。用戶一旦投保，就意味著投保人出現問題需要我們履行保險義務時，要有線下的專業保險人員進行線下的驗證和協商。這需要一個足夠大的跨國保險公司來做後盾。如今的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資本來併購或者控股這種規模的保險公司。」

    「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合作。但對我們沒有多少好處的合作，我為什麼要做？」

    斯蒂芬‧布萊恩沉吟片刻後，認同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通保險服務？」

    「等等吧。等新的鳳凰銀行足夠強的時候。」郭守雲意味深長道。

    再有五年就是次貸危機爆發的時候，到時整個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金融行業都會洗牌，有足夠的機會讓他完成自己在金融行業的佈局。

    「…還有，雖然互聯網業務是鳳凰銀行未來的重點。但線下網點的擴充也不能放鬆。我不追求像富國銀行那樣遍佈全美所有城市鄉村幾萬家營業網點，但最起碼要有一個超過3000個，覆蓋全美的銀行網絡。」

    「我明白！」

    「最後…！」看了斯蒂芬一眼後，郭守雲平靜道，「我想把雷霆基金從鳳凰分割出來！」

    斯蒂芬‧布萊恩臉色一變，雷霆基金的盈利是鳳凰公司最重要的財源之一。如果分割出去，將直接影響在鳳凰擁有股份的他的利益。

    「為什麼？」

    「雖然我不反對你先鋒和創新的經營風格。但期貨、匯市這類高風險的投資項目，不應該在鳳凰銀行存在。鳳凰可以給客戶提供期貨和外匯投資平台，但不能自己進入這個行業。」

    剝離高風險的對沖基金雷霆，就是郭守雲運營鳳凰銀行保守的一面。

    「如果剝離雷霆，那鳳凰的估值將下降很多，直接影響您在鳳凰的股份。」

    「我知道。不過雷霆的去留並不會對鳳凰的自有資本造成太多影響。真正受影響的是鳳凰的溢價。但即便如此，僅憑剩下的鳳凰基金、鳳凰資本和鳳凰信託，也足以保證我在新公司的控股，而這就足夠了！」

    只要保證自己的絕對控股權，對公司的絕對掌控就行。至於是60%，還是70%，那是資金上的區別，而不是權力上的區別。如果真需要增加自己的持股，有雷霆在，郭守雲用從上面賺來的更多的資金，再去投資鳳凰。

    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前知，從資本市場得到的收益，絕對超過鳳凰銀行的資產增值速度。所以說，分割雷霆基金對他而言是最優選擇。

    看著郭守雲堅定的神色，瞭解他的斯蒂芬‧布萊恩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結果了。

    「放心吧，斯蒂芬。你在雷霆基金的股份，不會隨著它的去留有任何變化。」

    「謝謝。不過，我擔心魯本‧德斯坦會不會在得知您的決定後，放棄這次合併計畫！」

    「我們本來打算的就是只收購美國國民城市銀行旗下的第一富蘭克林金融公司，如果他放棄的話，我們就沿著一開始既定的路線，把美林作為下一步的目標。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斯蒂芬‧布萊恩微笑著點了點頭。

    「您還需要見一下他嗎？」

    「不了。這件事你去跟他談吧。紐約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

    「羅斯福家族那邊不順利？」

    「不是，是優尼科那邊。雪弗龍也對它起了興趣，在暗中阻撓我的收購。」

    「雪弗龍？」

    「不錯！」

    「可惜我從高盛離開後，就失去了它的信息優勢，要不然這件事也能早點提醒你。」

    「你早點來鳳凰幫我，比這點信息優勢更強！」郭守雲擺了擺手後道。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都賣給羅斯福家族了，當然要好好借助他們的實力。」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離開高盛來到鳳凰的話，恐怕這件事現在就已經定了。」

    把能力極強的斯蒂芬‧布萊恩從高盛挖走，無疑惡了高盛的董事會。讓原本鼎力協助安平收購優尼科的高盛公司，變得出工不出力。但即便如此，郭守雲也不後悔。

    頂級的人才遠比財富更重要，而且併購優尼科也並沒有失敗，只是拖後了一段時間而已。

    「你比優尼科更重要！」

    看著郭守雲毫不掩飾的欣賞和信任，斯蒂芬‧布萊恩雖然縱橫職場幾十年，城府深不見底，但也不免多了幾分感動！

    「多謝！」

    「客氣什麼，走！我們再轉一圈。」

    第四百八十五章邁克爾的選擇

    ……

    第二天郭守雲來到了鳳凰公司的總部，並沒有召集多少人開會，只是在各個部門轉了一圈後，把鳳凰資本的CEO邁克爾‧莫瑞茨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鳳凰資本的總部在硅谷，不過自從擔任鳳凰公司的COO兼執行董事後，硅谷和紐約兩地奔波就成了他的常態。

    「坐！」

    「謝謝。」

    「從你的氣色可以看出，鳳凰資本發展的很不錯！」郭守雲給他倒了杯水後笑道。

    「如果沒有您給的指導，鳳凰資本也不會發展的那麼快！」

    邁克爾‧莫瑞茨真心實意道。

    從鳳凰資本成立到現在，郭守雲提議投資的公司，無論是最早的ARM，也就是黑莓公司，還是後來的吉利德科學、安進公司、高通、英特爾、博通、英偉達、AMD、格羅方德、星巴克等等，無一不是各自行業中市值增長的三甲。至於互聯網就更是如此了。

    而這諸多投資，也讓鳳凰資本的規模和實力不斷增長。尤其在吞下安然太平洋移交的大蛋糕後，只是自有資本，就已經突破了240億美元。而且還在以每月8.93%的速度快速增長。

    因此，無論誰當這家公司的CEO，並在其中擁有股份，都會由衷的感到高興，甚至慶幸。

    郭守雲笑了笑後，「邁克爾，在投資方面，你的才華無與倫比。在擔任鳳凰公司COO這段時間，也很優秀。所以，你有沒有興趣再換一個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沒錯！比如一家投行的CEO！」

    「您…是認真地？」

    「當然！」郭守雲肯定的點了點頭，「投行的主要工作無非就是證券經濟，企業的投資與併購，財富管理，風險投資與財務分析等，這些除了證券經濟之外，你都不陌生。甚至做得很不錯，我相信你管理一家投行，也一樣會做得很好。」

    看著他臉上不死作偽的神色，邁克爾‧莫瑞茨不禁思索起來。

    片刻後，「我能知道是哪家投行嗎？」

    郭守雲既然這麼問，那肯定不是鳳凰公司。

    「美林！」

    「美林證券？」邁克爾‧莫瑞茨瞬間瞪大了雙眼。

    郭守雲微笑著點了點頭後，「你不會是覺得自己不能勝任吧？」

    「當然不！」

    成功者都有自己的驕傲，並且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極大的信心。而且論及發展速度，以及自有資本的規模，他管理的鳳凰資本並不比美林證券差！

    「您不是打算把美林和鳳凰合併嗎？」

    郭守雲對美林的覬覦，在鳳凰公司頂層管理者當中並不是秘密。而現在，他打算讓自己擔任美林的CEO，那明顯就是放棄了雙方的合併計畫。否則，新公司的CEO就只可能是斯蒂芬‧布萊恩而不是他。

    「如果順利的話，鳳凰將跟美國國民銀行合併，所以美林的併購計畫取消了！」考慮到他也是公司高層，最早跟著自己的干將，可以信任的核心管理層，所以鳳凰和美國國民銀行的合併計畫，郭守雲並沒有隱瞞。

    邁克爾‧莫瑞茨目光一動，從郭守雲的答案中他瞬間聯想到了很多。

    「既然放棄了美林，為什麼不把資金撤出來，加強鳳凰銀行的實力？」

    「我需要一家投行為我工作，雖然合併後的鳳凰銀行也有投行業務，但它還無法滿足我的要求。而且，我們再併購美林上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和財力，如果放棄的話，太可惜了。我可不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邁克爾‧莫瑞茨瞭然的點了點頭後，「斯坦‧奧尼爾怎麼辦？他現在可是美林的CEO，而且美林董事會也沒有要辭退他的想法。」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如果美林CEO的職位空出來，你願不願意接手？」

    「願意！」

    邁克爾‧莫瑞茨肯定道。

    雖然他負責的鳳凰資本發展的很快，但論及影響力，遠不如成立百年，華爾街第二大投行美林證券。如果可以接手這家老牌投行，他當然不會拒絕。

    「那就好。等這件事成功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但在此之前，你還要擔任一段時間的鳳凰資本CEO。」

    「是！」

    邁克爾‧莫瑞茨剛離開，郭守雲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喂？」

    「布魯斯，晚上有事嗎？」

    「你想幹嘛？」

    「當然是帶你在紐約好好『逛一逛』。」

    聽出喬治‧羅斯福語氣中的曖~昧後，猜到他會這麼說的郭守雲直接道：「算了吧，我現在沒精力跟你去閒逛。」

    「別拒絕的那麼快嗎？這次可是很多紐約上流社會的子弟都會參加，而且還有不少絕色，不比溫蒂差哦！」

    「好歹你也是溫蒂的哥哥，你覺得誘惑自己妹夫出軌很光彩嗎？」

    「偶爾玩玩而已，又不是讓你們離婚。布魯斯，這種情況在我們這個階層可是普遍的很。」

    「我沒興趣，優尼科那邊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處理呢！」

    郭守雲早就過了靠結交一幫富二代，拓展自己人脈的時候。所以，除非必要，他不想參加這種亂七八糟的宴會。

    「哎哎，別掛…！」

    掛斷電話後，喬治‧羅斯福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不過這次郭守雲沒有再接。

    「咚咚…！」

    這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進來！」

    很快，一身黑色女士職業套裝的王玨推門走了進來。

    「老闆，這是您要的紐約州教師退休基金以及其管理人員的資料。」

    接過來簡單瀏覽了一下後，「赫斯曼基金那邊有消息了嗎？」

    「保羅‧科魯茲先生已經答應了您的邀約，明天早上九點，他會準時到您家裡與您會面。」

    郭守雲點了點頭，「明天記得提醒我。」

    「是！」

    「沒事了，你下去吧！」

    等辦公室內恢復安靜後，郭守雲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

    一個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計畫進行的如何了？」

    「很順利，目前我們掌握的美林擁有投票權的股票，已經達到了13.3%！」

    「美林的管理層有什麼動靜嗎？」

    「目前還沒有！」

    郭守雲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劉，看來當初選擇你來做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您過獎了。近兩年的時間，對幾百個賬戶進行不間斷的操作也為我積累了大量的操盤經驗，驗證了我的所學。所以我應該謝謝你的信任。」

    「呵呵，我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等你跟凱瑟琳結婚，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親上加親。」

    在他說完後，電話那邊變得沉默下來。

    第四百八十六章摩根

    ……

    「老劉，照理說我不應該干涉你的私事。不過凱瑟琳從小跟我一塊長大。她也算是我的姐姐。所以她的個人感情問題，我多少都應該關心。而且，她確實很喜歡你。跟你相處的這兩三年，她的性格如何，想必你也瞭解。所以我認為你真的應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

    「…當然，我知道你顧慮楠楠的感受，心裡也放不下對前妻的牽掛。但人不應該總是活在過去，應該向未來看齊。而且楠楠現在住寄宿學校，你們相處的時間只有週六日，未來還會更少。你現在才剛剛三十出頭，難道你就打算剩下的五六十年一個人孤獨終老？」

    「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好嗎？」良久後，劉知行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當然！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但你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

    「好了，我沒事了。美林的事情交給你我放心。」

    「那我掛了！」

    應了一聲後，「週末的時候帶楠楠去我家玩，很長時間沒見這孩子，我還挺想她的！」

    「嗯！」

    掛斷電話，看著手裡的手機，郭守雲搖頭輕嘆了口氣。劉知行和凱瑟琳之間的愛情比他自己的更糾結。

    下午的時間留在鳳凰公司的辦公室處理完公務後，晚上他才回到家。剛進家門便看到了喬治‧羅斯福的身影。

    「布魯斯…！」

    看著一眼站在他身邊，身穿深藍色西裝，身上帶著一股貴氣的白人青年後，朝走過來的小舅子說道：「你不去享受你的夜生活，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

    說話的間隙，郭守雲脫下外套，交給了旁邊的吳曉靜。

    「你這個重量級的主角不去，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對了，給你介紹。這位是哈維‧皮博迪‧摩根，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從他最後一句話刻意加重的語氣，可以看出眼前這個摩根家族的後人在喬治‧羅斯福心裡卻是頗為重要。

    「郭先生，很榮幸見到你！」

    看著對方主動伸過來的右手，郭守雲淡淡一笑，禮節性的握了過去。對於美國最出名的大家族的後代，他還是有一些瞭解的。眼前這位哈維‧摩根，雖然出自摩根家族的主支，但卻並不是嫡長子，而是跟喬治‧羅斯福一樣，屬於繼承權不大的次子。不出意外，摩根家族信託和摩根家族慈善基金跟他關係不大。不過即便如此，對方家族勢力龐大，該尊重還是要尊重一下。

    「歡迎來到我家做客。」郭守雲微抬左臂，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後，「請坐吧。」

    「謝謝。」

    哈維‧摩跟在旁邊的側位做好後，把放在旁邊矮桌上的一個盒子拿起來打開，放到了郭守雲面前。

    「聽說郭先生喜歡古玩收藏，所以這次我專程帶了一幅華夏的古畫過來，希望郭先生能夠喜歡。」

    「哦？」郭守雲饒有興致的解開畫軸的紅色綁繩，放在桌子上展開後驚訝道，「這是南宋畫家梁楷的《釋迦出行圖》？」

    「郭先生果然是收藏大家，一眼就看出了它的出處！」

    郭守雲欣賞的目光從整幅畫上慢慢掃過後，看著旁邊笑意盈盈的哈維‧摩根，心下不由感嘆，「以前總聽人說，華夏的國寶大半都在國外。如今來看，即便不全是，但也有六七成。」

    要知道，元代之前的任何一幅畫都是一級甲等文物，也就是俗稱的國寶。這幅南宋梁楷的《釋迦出行圖》更是如此。現在它能被哈維‧摩根拿來送給自己，可見這個以金融和收藏出名的美國豪門，家裡比這更珍貴的華夏書畫類藝術品肯定不少。

    「如此貴重的東西，摩根先生真捨得送給我？」

    雖然現在華夏藝術品的國際價格不高，但這幅南宋的《釋迦出行圖》在拍賣會上拍出三四百萬美元並不難。

    「如果能交換到跟郭先生合作的機會，即便它最珍貴也值得！」

    「合作？」郭守雲淡淡一笑，「我很好奇摩根先生想要怎麼樣的合作？」

    「聽說郭先生正準備讓旗下的領英公司上市，我希望可以得到一部分原始股！」

    「摩根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領英做出上市的決定還不到一週的時間，你就已經知道了。」

    「本來就沒有郭先生在商業經營和金融投資上的才華，如果消息再不靈通點，恐怕就真的要被這個社會給淘汰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旁邊面帶笑意，語氣、態度放的很低的哈維‧摩根。這個身上絲毫沒有豪門子弟紈袴氣質的傢伙要比他想像中的更優秀。

    「雖然我很願意接納摩根先生的投資，但領英之前已經有過一絲融資。所以在上市之前，我們已經不準備再接受另外的投資了。」

    「那谷歌呢？」

    「這恐怕才是摩根先生的真正目的吧？」郭守雲看了他一眼後笑道。

    「什麼都瞞不過郭先生！」

    哈維‧摩根放低姿態道。

    「既然摩根先生提到谷歌，想必也瞭解我對它的估值，你…能接受？」

    「我能接受！」

    看著他臉上肯定的神色，郭守雲饒有興致道：「我很好奇這其中的原因？」

    「我看過郭先生在香港的演講視頻，非常受啟發。如您所說，世界的未來是互聯網的未來，我深信您的判斷。所以，作為互聯網搜索行業霸主的谷歌，一定有著光明的前途，我希望能夠在大部分人反應過來之前，抓住『未來』的機會。」

    哈維‧摩根臉上露出一絲振奮。顯然他的回答並不是單純為了討好郭守雲，而是真的認為如此。

    「你就不怕再來一次互聯網泡沫，讓你血本無歸？」

    「我相信郭先生的判斷！更相信一個能在三年內讓自己資產翻了萬倍的天才的判斷。」哈維‧摩根眼神中閃爍著精光。

    「聽到這裡，我倒是應該多謝你的信任了。不過，谷歌的原始股分配是早有定案的，雖然目前還沒有談下來，但更多的是價格的分歧。」頓了一下後，郭守雲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作為摩根家族的族人，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原始股交易背後隱藏的東西。」

    「當然明白！」

    話落，哈維‧摩根把自己的公文包拿了過來，然後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郭守雲面前。

    「摩根家族信託和摩根家族慈善基金通過旗下的四家分支基金持有美林證券5.83%的股權。我願意用這部分股份跟郭先生交換谷歌公司同等的股份。」

    看著手裡的股權文件，郭守雲瞳孔一縮。腦海中急速轉動片刻後，隨手把文件放回桌上。

    「我手裡持有的美林證券的股份已經足夠多，如果再拿下這部分股權，就會觸發斯坦‧奧尼爾的『毒丸計畫』，到時受損的只會是我。而且我對美林只是重點投資，沒打算收購，這5.83%的股份對我而言可有可無。所以你拿回去吧。」

    哈維‧摩根並沒有因為他的拒絕就放棄。

    「任何像郭先生取得這樣成就的人，都會在自己旗下的產業群中成立一家大型的金融機構來調配資金。鳳凰雖然有這樣的資質，但它的底蘊畢竟不足。而併購美林補足底蘊，對鳳凰，對郭先生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相信郭先生拿下美林27.8%的股權，並不僅僅是投資。否則高盛、大摩等財務更健康，盈利能力更強的公司，要比老態龍鍾的美林更合適。」

    郭守雲淡淡一笑，「摩根先生的分析確實很犀利，也很容易讓人信服。但我之所以會投資美林，最大的原因並不是指望它能夠增值多少。而是為了回報斯坦‧奧尼爾在安然事件上對我的幫助。我曾經為此承諾過，自然不會食言。」

    哈維‧摩根眉頭輕輕一皺。郭守雲的平靜和言語中的肯定，讓他內心也有些動搖了。

    不過，對於谷歌的股份，他是志在必得。但他又不想給郭守雲留下『急迫』的印象。所以在考慮片刻後，給了旁邊的好友一個隱晦的眼神。

    「布魯斯，你不需要美林的股份，也可以換另外一些大公司的股份。」

    「其它公司？」

    看到郭守雲的眼神，哈維‧摩根笑道：「摩根家族的基金會在很多大公司，尤其是美國500強企業中都有投資，郭先生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交換。」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美國豪門的生存之道。

    在二戰後，隨著經濟形勢的不斷變化。絕大多數美國豪門為了家族傳承，也為了避免外界的仇富情緒影響，開始有意識的把家族財富轉移到家族旗下的信託和慈善基金，然後通過慈善基金和信託掌控的幾十家上百家基金，去投資美國股市500強的大公司。

    然後基於他們對這些公司未來的判斷，持有多少不等的股份。除了類似家族根基企業，比如西摩、美孚，基本持股不會超過10%，甚至大部分都在5%以下。而且，即便是西摩、美孚，他們持有的股份也多在20~30%之間。很少，甚至不會超過40%。

    這樣的好處就是分散了風險，保證了家族財富的傳承。即便家族內部出現了平庸的掌舵者，導致家族支柱型的公司，比如西摩或者美孚倒下了，也不會徹底敗壞掉家族的根基。而一旦有英明的家族領導人出現，又可以憑藉這個根基，重新恢復家族的輝煌。

    所以說，洛克菲勒、摩根、杜邦等豪門掌握美聯儲，在幕後決定美國政府的決策，是純粹的胡說八道。但他們確實可以通過家族百年來積累的勢力和影響力，比普通富豪擁有更多的機會，並影響美國政府的決策。但絕不是陰謀論裡所說的，把美國總統和政府當傀儡。

    真正能影響美國決策的不是某個家族，而是很多家族聯合起來的利益集團，也就是共和黨和民主黨。

    郭守雲腦海裡急速轉動，他知道摩根家族手裡肯定有很多他渴望投資的大公司的股票。但真正讓他動心的還是現在仍然擺在桌上的美林股票。有了這部分股票，再加上他現在手裡掌握的美林股權，距離徹底控股美林，就差著不到5%的股權。

    如果他能盡快動手的話，甚至可以在斯坦‧奧尼爾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拿下這5%的股權。然後召開臨時董事會，廢除毒丸計畫，避免自己的損失。

    但越是看著非常容易實現，甚至觸手可及的目標，就越要謹慎。摩根家族雖然不如二戰時那麼輝煌，但也是百年傳承。斯坦‧奧尼爾能從一個小職員熬成美國第二大投行的CEO，更是絕頂聰明，城府深厚。

    一旦被摩根家族抓住了自己的迫切，那麼他們只會要求更多。一旦被斯坦‧奧尼爾得到了消息發動『毒丸計畫』，那麼自己三年多的謀劃將全部付諸流水。

    郭守雲賭不起，也不想賭！他寧願再等一年，也絕不冒進。

    「摩根先生的提議確實很誘人，不過這件事我還需要考慮一下才能給你回覆。」

    「可以理解。不過我什麼時候能夠得到郭先生的消息？」

    「三天吧！三天後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好的。我非常期待郭先生肯定的答案。」

    郭守雲微微點了點頭。

    第四百八十七章赫爾曼基金

    ……

    留下哈維‧摩根吃完晚飯後，郭守雲把他送出了家門。

    「你不跟著一塊走？」郭守雲瞥了一眼旁邊的傢伙。

    「嘿嘿，這才八點半，時間還早的很。」

    話落，看到轉身朝房間內走去的郭守雲，喬治‧羅斯福連忙跟了上去。

    「布魯斯，雖然把哈維帶到你這裡有些冒昧，但我跟他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真的很難拒絕。再說，他手裡有價值的資產很多，跟他合作絕對不吃虧！」

    郭守雲腳步一停，半轉身道：「我又沒說怪你，你這麼著急解釋幹什麼？」

    「呼！你不生氣就好，不然我可不好交代。」喬治‧羅斯福轉憂為喜道。

    「不生氣歸不生氣，不過下次再帶人來我家，最好先給我打個電話，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一定，一定！」

    「行了，時間不早，你也早點回去吧。我明天還有工作，就不留你了！」

    「喎，你房間那麼多，讓我在這裡過一晚不行嗎？」

    「不行！」

    看著前面遠去的背影，喬治‧羅斯福氣憤的瞪了一眼，不過很快表情便平靜下來，同時唇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個傢伙還是這麼有性格。…走吧，我們回去！」

    「是，少爺！」

    隨同的保鏢應了一聲後，轉身跟著喬治‧羅斯福離開了這裡。

    「老闆，羅斯福先生走了！」

    郭守雲點了點頭，「我這裡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是！」

    應了一聲後，王玨看了一眼目露思索的郭守雲，轉身走出了書房。

    在房間內重新變得安靜後，郭守雲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美林』，緊接著在旁邊又寫下了『摩根』兩個字。

    「現在就差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可真難啊！」

    加上他明面上保留的27.8%，以及暗地裡劉知行放在幾百個賬戶裡的13.3%，如今他手裡掌握的美林股權已經達到41.1%，如果能拿下摩根家族手裡的5.83%，他掌握的美林股票就能達到46.93%，只需要3.08%，就能掌握絕對的控股權，從而繞過斯坦‧奧尼爾的『毒丸計畫』，徹底掌控美林證券。

    以他的財力想要買進3.08%的美林股權並不難，時間也不會拖得太長。但摩根家族5.83%的股權卻並不好拿。

    運氣好，他如願以償。運氣不好，雙方在進入談判階段的時候，老練的摩根以此為要挾，如果他不想錯失美林，就必須要放棄更多的利益。那郭守雲願意放棄美林嗎？顯然不能。

    這些年，他旗下所有企業的併購、融資大部分都交給美林負責。原因並不是美林給出的條件比高盛、摩根斯坦利更優秀，而是一種變相的妥協。妥協的內容也很簡單：他跟美林合作，而斯坦‧奧尼爾不會因為他的高額持股，利用毒丸計畫攤薄他的股權。

    這是一種平衡，一種雙方彼此心知肚明，卻不在紙面上的契約。

    郭守雲惦記美林的控股權，而斯坦‧奧尼爾惦記他旗下那些未上市，卻前途光明的企業。

    只要雙方存在這種需要，而不明目張膽的去打破這種默契，大家便相安無事。

    但這種默契卻不是郭守雲長期需要的東西。因此他在兩年前便開始秘密讓他能夠信任的劉知行，操作從安然公司分離出來的幾百個公司的戶頭，開始不間斷的買入和賣出美林的股票。

    高賣低買，始終把美林的股票的換手率維持在一個看起來正常的均值，然後把多出來的部分固化到自己的賬戶。

    兩年下來，劉知行已經拿到了13.3%的美林股權。但這種事情越往後越難，因為隨著9‧11過去，美國房地產市場復甦，金融股的價格也在不斷上漲，美國股市的主要參與者，養老基金、共同基金，已經很少再拋出手裡的美林股票。私募和個人手裡的美林股票，已經在過去兩年裡，近半被劉知行拿到手。

    伴隨著越來越低的換手率，為了避免被斯坦‧奧尼爾這個老狐狸察覺，劉知行也放慢了買入賣出的幅度。

    如果放棄摩根家族這5.83%，同樣的股票，可能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慢慢從二級市場湊齊，而且花費的代價還要更高。

    更快的實現目標，跟更穩妥的長期打算，在郭守雲腦海裡博弈良久後，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後者。

    「如果跟美國國民銀行的合併順利的話，鳳凰將在金融領域更進一步，也暫時能夠滿足我對金融行業的佈局要求。至於美林，還是再等一等吧。只要能趕在次貸危機前拿下它就行。」

    想到這裡，郭守雲在摩根兩字上打了個叉。

    不過考慮到摩根家族的實力，如果放棄這次機會的話又有些可惜。而且，哈維‧摩根的條件對他而言確實比較有吸引力。至於選擇什麼樣的交換條件，倒是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最重要的是，跟摩根家族搭上關係後，等到跟斯坦‧奧尼爾圖窮匕見之時，這5.83%的股份，也許還能起到大作用。

    ……

    第二天，郭守雲起的很早。簡單的跑了半個小時，吃過早飯後，他做好了迎接赫爾曼基金CEO保羅‧科魯茲的準備。

    「老闆，科魯茲先生到了。」

    在王玨提醒的同時，郭守雲也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後走進來，身穿黑色西裝，帶著金絲眼鏡，體型微胖的中年人。

    「郭先生，非常榮幸能夠拜訪您！」

    保羅‧科魯茲搶在前面朝郭守雲伸出了右手。

    「客氣了，能夠邀請到科魯茲先生，我同樣深感榮幸！…請坐。」

    「謝謝！」

    「王玨，把我最好的咖啡給科魯茲先生端上來。」

    「是！」

    「科魯茲先生，對於赫爾曼基金的投資策略，我一直非常欣賞。你們堅持大藍籌而且長期持有的方法，在2003年一季度創造了13.4%的複合增長率，非常優秀。尤其讓我欣賞的是，在這兩年，很多共同基金的基金經理為了個人利益，爭相進行短期操作，甚至用一些非陽光的信息賺取收益。但赫爾曼基金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多謝您的誇獎。我們赫爾曼基金一直以為客戶利益為行動準則。雖然旗下13支共同基金的複合增長率並不是行業最高的，但一定是最安全的。」

    「這點我相信。所以，我今天特意把您找過來，一是想交流一下投資心得，另外一個則是希望投資赫爾曼基金。」

    保羅‧科魯茲心中一動，「郭先生是行業內知名的投資天才，能夠與您交流，是我的榮幸。不過投資的話，郭先生旗下有更優秀的鳳凰公司，何必找我們赫爾曼基金？」

    郭守雲淡淡一笑，「科魯茲先生是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呢！」

    「郭先生想要赫爾曼基金的股份？」

    「準確的說是收購！」

    「這不可能！」保羅‧科魯茲很快搖頭道。

    「先別這麼快拒絕，科魯茲先生不妨聽一下我的條件。」頓了一下，郭守雲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繼續道，「赫爾曼基金旗下13支主動性基金，基金規模2377.2億美元，2003年一季度累計淨盈利2.84億美元。儘管你們沒有上市，但以同行業公司類比，赫爾曼基金的價值大約在70億美元左右，溢價15%，總價值約為80.5億美元。我願意用鳳凰公司8%的股權，加20億美元現金，收購赫爾曼基金55%的股權。…科魯茲先生以為如何？」

    簡單考慮一番後，保羅‧科魯茲搖了搖頭。

    「郭先生的條件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抱歉的很，赫爾曼基金並沒有出售的打算。」

    「真的不考慮？」

    「抱歉！」

    「那真是太遺憾了！」郭守雲搖頭嘆息道。

    「很感謝您的看重，希望赫爾曼基金可以跟鳳凰公司在其它方面有更多的合作。」

    「我也希望如此！」

    隨後兩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些投資方面的心得，郭守雲便送對方離開了。

    看著車子駛出莊園，然後消失在遠方後，郭守雲才轉過身。

    「王玨，給保羅‧雷曼打電話，讓他跟保羅‧科魯茲談一下，順便吃進赫爾曼基金4.5%的股權。」

    保羅‧雷曼是鳳凰資本PE部門的主管，王玨作為秘書，對這個人並不陌生。不過讓鳳凰資本去投資，就意味著郭守雲放棄了對赫爾曼基金的收購。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郭守雲笑了笑。

    「華夏有個成語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老闆，又要算計人！」

    「這不是算計，而是謀略。好了，順便幫我約一下紐約州教師退休基金會的皮爾斯‧馬克爾。」

    「明白！」

    轉身離開的郭守雲並沒有回書房，而是來到了地下室。穿過長長的走廊後，他推開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

    這裡的空氣有幾分悶熱，四周全是擺放或懸掛的顯示器。

    「老闆！」

    看到他進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人連忙站了起來。

    微微點了點頭後，「怎麼樣，他們還在嗎？」

    「還在！您看！」

    對方給郭守雲指了指中間最大的顯示屏上出現的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轎車。

    「位置好像變了！」

    郭守雲審視片刻後道。

    中年人點頭後，「雖然位置在不斷變化，但他們始終保持在距離莊園大門150米~220米的範圍內實施監控。」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些人倒是狡猾的很！」

    「老闆，要我去解決他們嗎？」

    站在郭守雲身後的華雷開口道。

    「不用，說不定人家是狗仔隊呢！」郭守雲左手托著下頜，看著監控器上的車子，意味深長道。

    「…好了，你們繼續吧。不過沒有我的交代，任何人都別去針對這輛車做任何事情。」

    「是！」

    郭守雲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顯示器後，轉身走出了監控室。

    第四百八十八章馬拉松石油

    ……

    「咚咚…！」

    「請進！」

    克里斯‧摩爾進門後把文件放到了老闆面前。

    「一切如您所料，布魯斯‧郭正在私下裡發起對赫爾曼基金的併購，以及紐約州退休教師基金會持有的美林股份的收購。」

    斯坦‧奧尼爾拿起文件看了兩眼後，「成功了嗎？」

    「沒有！布魯斯‧郭被拒絕了！」

    看著放下文件後，並沒有什麼表示的老闆，「BOSS，是不是給布魯斯‧郭一個警告？畢竟，赫爾曼基金和紐約退休教師基金會持有美林的股份加起來達到7.9%。如果被他收購，對於您來說威脅就太大了。」

    斯坦‧奧尼爾點了點頭，「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晚上我約他在福斯餐廳吃飯。」

    「我馬上去！」

    在辦公室內重新變得安靜下來後，斯坦‧奧尼爾看著手裡的文件，眉頭皺了起來。

    「布魯斯，你可不要總是逼我啊！」

    ……

    「郭先生，不知道上次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

    第二次找到郭守雲的哈維‧摩根問道。

    「我本人非常希望跟摩根先生合作，但谷歌的股權劃分是早就定好的，如果中途讓你加進去，會讓所有人不滿，所以我也很為難。」

    在商業談判中，即便是想要合作也不要答應的太痛快。否則表現的急迫，誰就是相對吃虧的那一方。

    「郭先生，商業合作強調的是公平。如果我的條件比其它投資者更優秀的話，我想我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至於為難，我想單就谷歌融資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家投資機構會讓郭先生覺得為難！畢竟，您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郭守雲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認，出身大家族的哈維‧摩根的情商真的很高。一番話既不顯得過於恭維，卻也能讓聽到的人心生喜悅。

    「話雖如此，不過我跟這些投資機構之間也有交易。如果放棄的話，我的利益也會受損。」郭守雲沉吟片刻後道。

    「如果郭先生覺得可以的話，不妨跟我講一下。我想我可以幫郭先生達到，甚至更好的實現您的交易目標。」

    郭守雲猶豫了片刻後，「好吧！既然說到這了，我就講一講。我打算收購馬拉松石油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馬拉松石油！」哈維‧摩根瞳孔一縮。

    美國十大石油公司，第一位是毫無疑問的埃克森美孚，接下來便是吞下德士古的雪弗龍，後面依次是康菲、瓦萊羅能源、馬拉松石油、大陸石油公司、優尼科石油公司、太陽石油公司、阿拉美達赫斯、切薩皮克能源。

    馬拉松石油排在第五位，是美國鋼鐵公司旗下擁有獨立經營權的子公司。如今的美股市值180億美元左右。比郭守雲收購的優尼科規模大了三分之一。當然，這一切是基於優尼科與安平石油公司業務未合併的情況下。否則，這個排名就要重新制定。

    儘管驚訝於郭守雲在石油行業的野心，但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哈維‧摩根開口道：「沒想到郭先生對石油行業這麼感興趣。」

    「能源行業的回報一向不錯，我當然有興趣。」

    沒有去深究郭守雲對石油行業更深入的看法，簡單思索片刻後，哈維‧摩根便道：「郭先生想要馬拉松石油多少股份？」

    「摩根先生手裡有多少？」

    「4.3%，如果郭先生想要更多的話，我也可以再想辦法！」

    「我要最少10%的馬拉松石油股份。而且，我希望這次交易不要被外人所知。」郭守雲沉吟片刻後道。

    「這沒問題。不過我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籌集這部分股份。」

    「沒有問題，我不著急。」

    「那谷歌方面…？」

    「這次谷歌融資比例是20%！因為提前已經答應了很多人，所以我只能給你3%！」

    哈維‧摩根皺起眉頭道：「郭先生，比起我的付出，這個比例是不是太低了？」

    「谷歌只有3%，不可能再多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等紅寶石上市的時候，會把剩下的7%讓給你！」

    哈維‧摩根眼睛一亮，紅寶石的價值在他眼裡並不次於谷歌。

    「郭先生可要信守諾言！」

    「當然！」

    「這麼說我們可以簽合同了？」

    「還是等摩根先生把馬拉松石油的股權文件帶過來的時候再說吧。」

    「也好！」哈維‧摩根簡單考慮一番後點了點頭，「我會盡快完成這件事。」

    「我很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我也是！」

    把關鍵的內容聊完後，郭守雲便把哈維‧摩根送出了家門。

    「老闆，剛剛接到美林證券CEO斯坦‧奧尼爾助理打來的電話，他說對方約您晚上7點在第七大街的福斯餐廳吃晚餐！」

    郭守雲目光一閃，「有說為什麼嗎？」

    「沒有！」

    瞭然的點了點頭後，「你去給他回覆，就說晚上七點我會準時赴約。」

    「是！」

    「老朋友，看來還真是你！」

    想到這裡，郭守雲的嘴角悄悄勾了起來。

    ……

    福斯餐廳，位於紐約地標第七大街中間的高檔餐廳，主營法國菜。比較受紐約金領們的歡迎，所以中午和晚上營業的時間內，這裡基本上座無虛席。至於奢華隱秘一些的包廂就更是如此了。

    郭守雲雖然早前聽過這間餐廳的名字，但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原因倒也簡單，他這個華夏胃還是更習慣華夏的美食，至於法國菜，偶爾吃兩次，嘗嘗鮮倒是沒什麼。多了的話，實在不習慣。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有，他在3號包廂！」

    「好的，請您跟我來吧！」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郭守雲很順利的來到了目的地，然後碰到專門等在外面的斯坦‧奧尼爾的秘書後，被對方引了進去。

    「布魯斯，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奧尼爾！」

    彼此問候的時候，雙方熱情的擁抱了一下。

    「為了你的到來，我專門準備了豐盛的法蘭西大餐。看看，還喜歡嗎？」

    快速掃狗桌子上的美食後，郭守雲點了點頭。

    「每一樣都是法國菜中的經典，奧尼爾，謝謝了！」

    「你太客氣了。誰讓我們是朋友呢，請坐！」

    簡單的客套後，兩人在餐桌兩側對坐下來。在彼此目光相對的時候，氣氛微微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布魯斯，真是難以置信！想當初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在安然的壓迫下帶著幾分窘迫和不安的創業者。而如今不過兩年的時間，你就已經吞併安然，拿下環球和華納，並成為十幾家大公司董事長的超級富豪。」

    「奧尼爾，你可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有吞併華納，只是從她手裡買下了一些邊緣的小業務而已。至於超級富豪，呵呵，我現在身家加起來還沒有你多呢。」

    斯坦‧奧尼爾淡淡一笑，「錢在誰手裡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掌控權在誰的手裡。這一點，你比很多商場歷練多年的老傢伙更精明！」

    看了他一眼，「你請我吃飯，不會就是為了來誇我的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好不容易到紐約，而我們又恰巧很長時間沒見。順便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而已。不過…布魯斯，我聽說你打算收購赫爾曼基金？」

    「赫爾曼基金？怎麼可能，鳳凰公司一直在跟美國國民城市銀行談判，打算收購她旗下的第一富蘭克林金融公司，怎麼會對赫爾曼基金感興趣？」

    說話的同時，郭守雲臉上『適時』的露出了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消失了。

    當然，這一切都落進了對面斯坦‧奧尼爾的眼裡。

    「是嗎？可是有人說他看到赫爾曼基金的CEO保羅‧科魯茲在你長島的莊園進出。」

    「我想你的朋友一定是看錯了。」

    郭守雲很快否定道。

    「我想他也是看錯了。不過說真的，如果你打算收購美林的話，我們其實是可以談一下的！」

    「沒有！我對美林僅止於投資的興趣，並不打算收購，更不打算控股。這一點我記得兩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而且，一個鳳凰就足夠我頭疼，我可不打算再要一個更麻煩的美林。」

    「原來如此。」斯坦‧奧尼爾微笑著點了點頭後，「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挺遺憾的。以你的金融才華，如果我們聯手的話，一定可以把美林帶向新的高度，超越摩根斯坦利，成為全球第一大投行！」

    「還是算了吧，我對投行的工作並不擅長。所以至今也不敢在鳳凰內部拓展出證券業務。」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真正讓郭守雲不願意加入美林的真正原因是，他跟斯坦‧奧尼爾『一山不容二虎』，他們誰都不想把最大的權利分給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如果，斯坦‧奧尼爾足夠英明，能像蘋果的喬布斯和亞馬遜的傑夫‧貝佐斯那般，把公司帶向更輝煌的未來，他可以完全放權。但實際上，對方在與房產相關的CDS和CDO債券上的過度投資，直接讓美林在次貸危機中走到了破產的邊緣。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他成為美林的CEO？郭守雲是跟自己的錢過不去嗎？所以，他一定要拿下美林，然後趕這個傢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