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死亡訊息 作者 : 王者鑒明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2 22:18: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9 115703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2:58
第四十章:藥方

  雍大生問啟開了兩瓶82年的紅酒,給我和裴奚貞倒了半杯,想給林慕夏倒上時,她搖頭拒絕,說對酒精過敏。

  「沒啥事,昨晚開發區東旺街那邊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候誠峰名下的一間店也被波及了。」裴奚貞含糊不清的道,他嘴裡塞著半隻雞腿,腮幫子給撐得鼓鼓的。

  「莫不是那間前後死了一家三口的店?」

  「怎麼,雍老你也聽說過此事?」我放下筷子,看向雍大生。

  他嚥下嘴裡的飯菜,道:「略有耳聞,當時候誠峰挺看好那地段,張羅著投資了兩間,還想拉我一起。講實話,我老了,頤養天年就夠了。」或許想起了長子遇害的事情,雍大生眼神一黯,「結果他低價買了兩間拋售的店面,就折了。現在東旺發展的挺好,可他沒那個財運。」

  林慕夏說:「雍老,你仔細回憶下,候誠峰買下那間店面的期間,有沒有和以前發生啥變化。」

  「這……我想想。」雍大生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我們就靜靜地等待,過了將近十分鐘,他睜開眼睛,「人變得浮了,帶著點狂。以前雖然是暴發戶,但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從那次投資失敗後,他漸漸開始真的像一個暴發戶了,也總和老婆鬧不合,行為、舉止,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我個人的感覺,他年紀不大,有點成就便找不到東南西北是很正常的。」

  可見像雍大生這種真正的富豪在骨子裡是看不上暴發戶的,他形容候誠峰的話挺經典。

  我憋住笑意道:「那他當時主要靠做什麼盈利啊?」

  「當時藥品代理這一行被一些政策給打壓的利潤少了很多,候誠峰覺得甜頭小,就沒再做了。他在東旺投資的倆店門也只是試試水。後來他窮了段時間,因為投入所有的身家開了家製藥公司,運氣不錯,貌似研發了一種新型藥物,加上以前做藥品代理時的渠道,從藥材收購到銷售成本都壓到最低,賺個缽滿盆滿。」雍大生笑道,不得不承認候誠峰運勢逆天。

  ……

  酒足飯飽後,我們仨撐得半死離開了雍大生的別墅。

  此時我們仨人,就林慕夏沒喝酒,雖然頭腦都還清醒,但酒駕畢竟不好,處於這方面考慮,便讓林慕夏開車。她似乎吃飽了,精神很旺盛,一腳把油門踩到底,穿梭在筆直的公路。她這是要把二手大眾當跑車玩的節奏嗎?

  林慕夏就當沒聽見,直到進了限速路段,才減慢車速,淡淡說了倆字,「刺激」

  回到家後,睡了一路的我和裴奚貞滿血復活,活絡了下身體,便坐在沙發上討論候誠峰的疑點。

  「我大概推測出都市爆破者丟了什麼。」裴奚貞用手背蹭了蹭下巴上的胡茬,「唉,啥時候能長出來。」看來他還沒適應過來無胡時代……

  我不甘落後的道:「我也猜到了。」

  「為什麼就我沒猜到……」林慕夏有些懊惱,做發呆狀。

  「小林啊,別懷疑你智商了。」裴奚貞呵呵笑道,「當時你只顧著吃,哪注意聽?」

  「強烈贊同。」

  我從冰箱裡取出半桶冰水,喝了一大口,笑了笑說:「都市爆破者估計丟了一張珍貴的藥方,被候誠峰撿了個大便宜。」

  「或許,還有更深一層可以挖。」裴奚貞補充道:「候誠峰說撤出東旺街的理由很牽強,他那種性格的暴發戶,能信風水?這不扯麼!利益熏心的人在捨棄好的東西時,只有一種情況,說明他得到了更好的。」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認為僅僅是憑一張藥方還不足以讓他為此冒險,傾盡身家開製藥公司,你想啊,換成你們,僅僅看到一紙藥方,除此之外它的成品療效和市場需求都是未知的,候誠峰也不傻。我直覺都市爆破者與毛氏滅門案無關,但候誠峰卻與毛絨絨的死有關。」

  「那就只有藥的成品了。」林慕夏想了想,道:「恰好候誠峰身邊有病人,他拿去試驗了下,療效很好。才讓候誠峰下定決心破釜沉舟。不過話說出來,毛絨絨和候誠峰能有啥關係,兩者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裴奚貞閉眼沉思。

  林慕夏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說我還很嫩呢。

  被女人鄙視了,多少有些不爽,我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冰水。

  「凌宇,對了,今晚我不在你家住,借你車用一晚,明早來接你們。」林慕夏收拾著東西,邊說:「摘星手暫時不會對咱們圖謀不軌,我可以放心的回家,不用再和兩個臭男人擠一間臥室了。」

  「真的嗎?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啊,我終於可以裸睡了。」我歡心道。

  林慕夏狐疑的眼神在我和裴奚貞的身上來回的切換,她貌似誤會了什麼,我連忙解釋道:「你別瞎想,我們很正常。」

  「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捂嘴輕笑。

  裴奚貞拍了腦袋一巴掌,拿著金屬枴杖進了另一間臥室。

  我把車鑰匙遞給林慕夏,她臨走時告訴我說咋沒見我戴她送的帽子,我謊稱太醜,氣得她把門狠狠關上跑下了樓。

  ……

  清晨,我還沒起床睡得正爽呢,「砰!砰!砰!」傳來踹門的聲音,我迷迷糊糊開了門,原來林慕夏,我煩躁的說大早上的就不消停,她選擇性的無視了我,並把車鑰匙朝我懷裡一丟。她又遞給我一袋子早餐,便自顧自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六根油條,兩份豆腐腦,一籠包子。

  晚上吃的越飽,醒了就越餓,這是常識。我肚肚咕咕叫,手也沒洗,拽過油條開吃。裴奚貞也被她整出的動靜吵醒了,睡眼惺忪的走出臥室,看見早餐,睡意全消,「小宇,你太不講究了,開飯了也不叫我。」

  我忙著吃就沒回話,吃完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去上班。

  這時我注意到林慕夏眼睛不對勁,隨口問了句:「今天你畫眼妝了嗎?」

  「熬夜熬的。」她一晚上沒睡。

  裴奚貞皺著眉道:「小林,難道摘星手又找上你了?」

  「沒啊,其實我是玩遊戲了,嘿嘿。」林慕夏臉色一紅,「打了一晚上,總算通關。悲催的是,不知不覺天都亮了,就過來了這。」

  「啥遊戲這麼迷?給介紹介紹。」我無語道。

  「超級瑪麗……」

  外面天色陰暗,趴在窗戶前望去,天上黑壓壓的一片,狂風呼嘯刮過。看上去今日有大到暴雨,我把家裡所有的窗戶關好。很快,便有雨點辟里啪啦的打在玻璃哧哧作響,眼瞅著雨越下越大。我們去D.I.E時,小耳朵道士又出現了老地方,渾身濕漉漉的被澆成了落湯雞,他丟下句,「還有14天。」轉身就瘸噠著溜掉。

  裴奚貞說了句,「還真堅持不懈啊,他是得有多畏懼摘星手。」

  「裴sir,別說小耳朵了,就咱仨不也是被整的擠在一起睡了好幾天嗎。」林慕夏倦容滿面的道。來到D.I.E後,她直接鑽進休息室睡上了。

  這時,我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之後傳來微弱無力的男音,我細細聽了半天,完全沒清楚對方在說什麼。起初我以為是信號不好的緣故,我便掛掉電話,回撥了過去,很快接通,但音質依舊如此。

  掛了之後,對方再一次打來,這回勉強可以聽清,「問路五元,救我。」接著手機那邊沒了聲音。

  我想了半天,終於想起問路五元是誰,當初我趕去救老媽時曾經過問路的攤子,在地上刻上我號碼,想將攤主發展成線人來著。本以為過了這麼久沒戲了,哪想時隔一個月瘦猴攤主主動聯繫我。聽他語氣,好像遇到了生命危險。

  和裴奚貞打了聲招呼,我開車前往火車站附近那條街。原地只有瘦猴攤主的招牌,卻未見其人。

  旁邊有處賣限制級雜誌的攤子,攤主位女大學生。我問她知不知道長得像猴子的攤主去哪兒了,她淺笑道:「十塊錢一本,買本書就告訴你。」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我遞過去二十塊錢,她挺坑,拿了本髒兮兮的香艷版鹿鼎記遞給我,「那攤主得罪了紅蛇幫,被一夥人綁走了。」

  「怎麼得罪的?」紅蛇幫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沒交保護費。」女攤主歎氣道,「今天是我擺攤的最後一天,以後再也不擺了,賺得還不夠交的。」

  「多謝。」

  我給林慕夏打了個電話,半天她才迷迷糊糊的接了:「凌宇,想報復早晨的事嗎?」聽她語氣好像要掛電話。

  「不是,你聽我說,有急事。」我急了,「你快點調出紅蛇幫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待會我再發過去一個手機號,查查最後撥出電話的地址。」掛掉後我把瘦猴攤主的號碼發給她,焦急的等了近十分鐘,收到林慕夏發來的兩條短信,我點開仔細的閱覽。

  第一條短信「號碼的機主是苟意,最後通話時間9點29分,通訊地址在火葬場。

  火葬場?

  瘦猴攤主該不會被紅蛇幫給活活焚燒了吧……我迫不及待的點開了第二條短信。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2:59
第四十一章:骨奴、竹葉紅

  紅蛇幫,城西惡勢力之一,活躍在火車站、汽車站一帶,幫主是女性,綽號竹葉紅,左胸前紋有紅色水蛇圖案,堂主五人,左臂紋青色水蛇圖案,幫眾約有130人,手臂紋有小蛇。屬於中型團伙,主要以倒賣車票、收取保護費為經濟來源,近幾年疑似有拐賣婦女、兒童的不法交易,因沒抓到證據,故而無法立案。現以列入打黑組的整頓名單。總堂地址,畔陽路、X魅酒吧。

  看完紅蛇幫的簡介,我愣住,最毒婦人心啊!這娘們挺有能耐,領導著一百多個大老爺們,應該屬於難對付的角色。

  事不遲疑,我立即奔赴離這有九公里的火葬場。

  暴雨初歇,清新的空氣沒能沖淡火葬場那緊張壓抑的氣氛,處處有哭啼聲或者喪樂,聽得我心境也被影響,情緒提不起來,感覺步法也沉重了許多。想到多年以後我也會躺在此地化為灰燼,便釋然了,連著問了七八個人有沒有見過長得像瘦猴似得的男人,卻沒人給我想要的答案。

  轉悠到煉石爐的後邊,那處有十二個撿骨灰的洞,很多逝者家屬在等待骨灰出爐。

  我打消了上前詢問的想法,人家傷心著呢,哪會有空搭理我。

  這時,我看見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從廁所出來,一看就是打手級別的,他們向火葬場後山方向走去。有人可能會問了,哪五大?哪三粗?那我普及一下,雙手大、雙腳大、頭大,腿粗,腰粗,脖子粗!

  我注意到倆壯漢手上都有條青色的紋身,疑似是蛇,十有八九是紅蛇幫幫眾,便悄悄跟在後邊。

  後山,有處大坑,堆滿了成堆的骨渣。

  跟蹤二人來到此地,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邊,看見埋骨坑的邊緣站著二十多個人,最中間的女人穿著一襲紅色的旗袍,頭頂還插著根鳳釵,她背對著我的方向,背影美極了,我心中情不自禁的幻想著她的正臉長得啥樣。觀其左右對她恭敬的架勢,這女人的身份應為紅蛇幫主竹葉紅。

  地上還被綁了兩個人,其中便有瘦猴攤主,被一個壯漢用腳踩著,動彈不得。我生怕壯漢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把瘦骨嶙峋的苟意給整得散架了。

  靜觀其變。

  竹葉紅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呵呵~今天抓來的骨奴,能撈上來好東西嘛。」

  微風將她的聲音帶入我耳中,磁性、稍微有點舊式唱片的滄桑感。

  「仍下去。」竹葉紅指了指瘦猴攤主和另外那人,「沒撈到三件就不用上來了。」她話音剛落,踩住兩人的壯漢給他們鬆綁,毫不留情的丟到埋骨坑中。

  然後有四名幫眾各自朝埋骨坑中拋下一條繩索,過了數十個呼吸,就見這些人向上拽著繩索,不一會,拉上來四個全身灰白的人。原來也是和瘦猴攤主同樣遭遇的人,被丟下去後沾了一身骨灰。

  他們顫顫巍巍的身子仿若隨時會栽倒,每個人手中攥著二到三樣小玩意,不約而同的向竹葉紅伸出手,獻上手中之物。

  竹葉紅接過第一個人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垃圾。」她的長腿猛然抬起,沒有預兆的踢向那人,將其踹進埋骨坑。竹葉紅輕笑道:「下一個。」與此同時,坑的深處傳來一聲慘叫。

  「垃圾。」、「下一個。」

  又是一聲慘叫。

  「尚可,今天任務完成。」

  有人大笑。

  「垃圾,垃圾中的垃圾,下一個。」竹葉紅第三次把人踹進埋骨坑,道:「咦?!沒有下一個了啊,那把剛才放下去的那倆骨奴拽上來。」

  兩條繩索被幫眾拋入埋骨坑,很快,瘦猴攤主手裡拎著三樣東西連哭帶叫的被拽上來,另一條繩索卻是空的。

  「苟意啊苟意,你也不是第一次了,給新人們個表率唄?別人的任務是找到三樣,你就五樣吧。」竹葉紅冷笑道,沖瘦猴攤主勾了勾手指,「先把手裡的交上來看看,要是質量優良的話,今天先放你一馬。質量一般勉強達標的,那你就再辛苦一趟咯。」

  瘦猴攤主哭求道:「紅姐,您就饒了我吧,我做不來骨奴啊,下面真的好恐怖,我這輩子都不想再下去一次了。」他滿面老淚縱橫,說話的聲音都打顫。

  竹葉紅跟沒聽見一樣,端詳著苟意遞來的三樣東西,搖了搖頭道,「真可惜,一樣為優,兩樣垃圾。請再下去一趟吧。」

  此時,林慕夏給我打來電話,我心臟咯登一跳,忙把手機電池摳了。我看見前面有幾個人東瞅瞅西望望,心想壞了!手機鈴聲那麼大,肯定會被紅蛇幫的人聽見。果然,我看見竹葉紅轉過了身,正對著這邊。我心裡把林慕夏給恨了上百遍,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時打來,當時我也光顧著跟蹤,忘了給手機靜音這事。

  「是誰,自行滾出。」竹葉紅對著樹林輕喊。

  躲是躲不過了,那乾脆點,我迅速把槍握在手裡,一步步出現在竹葉紅的視線。

  紅蛇幫眾見我持槍走出,登時嘩然,有幾人開始慌了,但畢竟是少數。竹葉紅面色不變,她是這群爺們的主心骨,從容淡定的樣子像給幫眾們吃了定心丸。

  「92式,你是條子?」她歪著頭看向我。

  竹葉紅的正臉並不比她的背影遜色多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沒有那麼豐盈,不過卻顯得很玲瓏。

  我不可置否,問道:「什麼是骨奴?」

  「骨奴就像他這樣。」竹葉紅斜了瘦猴攤主一眼,呵呵笑道,「就是跳進骨坑尋寶的人唄。」

  「尋寶?」我問道。

  「逝者被火化時,身上帶有些值錢的東西。」竹葉紅攏了下髮髻,她接著說:「而家屬又只將一小半骨灰放入骨灰盒中,絕大部分骨灰都被倒入這個大坑中,所以我帶人來撿寶來啦。我可是很遵紀守法的呢~!」

  「遵紀守法?」我笑了笑,「退一萬步說,就算你這勾當不觸犯法律,那你強行逼迫這些人做骨奴,不違反勞動法嗎?」

  「要不……」

  竹葉紅挺了挺目測為「B」的胸,「把這個給你?」

  我耐心的觀察著……嗯……

  竹葉紅見我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她胸口,她抿嘴直笑,「天下男人一般色,哎,我是說這個。」晃了晃手,我才注意到她手指夾著一塊黃色的疙瘩,竹葉紅道:「早上發現的,純金。」

  她手中的金疙瘩怎麼也得有幾百克吧!不得不說發死人財真暴利啊。

  「我是來救人的。」我指了一下瘦猴攤主。

  「他麼?廢物而已,給你也罷。」竹葉紅命身旁壯漢鬆開鉗住苟意的手,他連滾帶爬的跑向我。

  我把瘦猴攤主扶到樹旁坐下,看著竹葉紅道:「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可惜了你生的這副好皮囊。」

  她輕輕一笑;「傻逼。」

  「你先讓手下把坑底下的人拽上來。」我用槍指著竹葉紅,威脅道。

  「我最討厭被人用槍指的感覺,還真是無奈呢。」她照我的話做,不一會,五個人骨奴被拉了回來。我滿意的點點頭,竹葉紅道:「還有什麼事需要我配合嗎?」

  「暫且先放過你,帶著你的人離開吧。」我笑道,並未打算過多糾纏,見好就收吧。反正紅蛇幫已經被打黑組重點標記了,打算回去向打黑組反應下此事,我們D.I.E沒精力管這紅蛇幫,今日撞見竹葉紅,她的作派雖然在欺壓弱者,但與都市爆破者相比,算不得什麼。

  竹葉紅深深看了我一眼,帶著手下散去。

  「快走。」瘦猴攤主虛弱的道,「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每次尋寶……她們做的很……隱秘,也不會帶……火器,所以……這次你一個人就僥倖……逼退了紅蛇幫。竹葉紅肯定……會派槍手堵你,我知道……附近有條小路,能繞……出去。」

  這女人那麼狠?

  我也不逞什麼英雄了,直接扛起瘦猴攤主,按照他指揮的路線,跑入山內。崎嶇的山路很難走,足足前行了近兩個小時,才繞出山外,遙遙看見城西的邊緣景色。我給裴奚貞打了個電話,讓他速度點開車來接我們。

  旁邊有處泉眼,趕了半天路,我灰頭土臉的,便捧起一抔清泉洗乾淨臉,又喝了幾口。

  「警察小哥,你快看!天上飛的是啥鳥,那麼老大。」瘦猴攤主舉起一隻手,仰面朝天遙遙指向低空中盤旋的一隻醜陋怪鳥,「我老苟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呢。」

  怪鳥時而發出「嚓、嚓、嚓」的聲音,比烏鴉叫還難聽,很刺耳,它全身羽毛呈土黃和銅綠兩種顏色,翅膀很大,與鳥身的比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頭部禿禿的,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它抓拍張照片。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郊外的幽寂,子彈急速穿過瘦猴攤主的手掌,釘入樹幹。他痛的咧嘴直叫喚,穿出小洞的手掌汩汩淌血。我心一沉,竹葉紅的人還是追了上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0
第四十二章:叢林戰

  瘦猴攤主也算幸運,子彈穿透了掌心而已,若打在他身上,以他那身板,恐怕這條命都得搭進去。我抓起瘦猴攤主的脖子和腿,鑽進樹林。

  「砰--!」「砰!」

  再度傳來兩聲槍響,子彈打在我旁邊不遠處,掀翻了草皮,哪裡樹繁茂我就往那鑽。

  我不清楚槍手究竟有多少,所以一個勁兒的逃,扛著有九十斤的人,沒一會便累的氣喘吁吁。逃了隱蔽的地方,我把瘦猴攤主平放在地上,他驚懼不已:「別丟下我。」我點點頭,掏出手槍,蹲在一棵兩人才能環抱的樹後。

  「衣服給我。」我衝他招招手。

  瘦猴攤主迅速脫下上衣揉成團向我仍來,「褲子要不要?」

  「待會在說。」我仔細的從枝椏的娑娑聲中聆聽對方的動靜,豎起耳朵靜靜等著。叢林戰拼的是耐性和利用周圍障礙物躲避,能確定身後沒有紅蛇幫的人,估計竹葉紅早就算計好了,在這邊出口堵我。

  我把衣服攤開,向外拋了出去。

  「砰!砰、砰!」

  幾顆子彈在衣服落地前,幾乎同時將其射穿,那件衣服儘是窟窿眼子。

  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彈孔數量,判斷出周圍至少有六名槍手盯著我這邊。瘦猴攤主把褲子脫下塞給我,「拿去用。」他的手指落下摳住內褲,準備隨時給我「支援。」

  取出腰間的匕首,我把褲子劃碎成兩半,拽起一半又拋了出去。幾聲槍響先後降臨,與此同時,我瞧出了槍手的大概方位,身子傾斜著滑出樹幹的掩護,連連扣動扳機。雨後的樹林,地面極度泥濘,也很濕滑。在我滑入另一棵樹後之前,我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連開了三槍。

  「啊。」有人的慘叫響起,我命中了一個槍手。

  緊接著我又把上衣脫掉,拋向半空。同樣的方法使用三次之後就沒多大效果了,這回倒沒有槍手再朝衣服開槍。我保持著冷靜,瘦猴攤主此時有些晃了,穿著小內褲趴在樹後凍得發抖。

  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是裴奚貞打來的,剛才讓他這來接我,這都過去了近一個小時,啥速度啊!

  有槍手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我沒敢分心接電話,把手機向瘦猴攤主丟去,讓他發信息給通訊錄第一個聯繫人,說清楚位置和情況。

  我眼角餘光瞥見右側的樹林中黑影一閃,立即埋下身。我意識到有槍手繞了過來,心想完犢子了,這是要被包餃子的前兆!

  這處不能待了,得盡快轉移位置。

  舉起手槍對著黑影閃的地方胡亂開了幾槍,我不為其它,就為讓前來救援的裴奚貞聽見,能知道大概在什麼位置。我打了個滾,躲進後邊的那棵樹後。瘦猴攤主眼睛也挺尖,學著我的姿勢唰唰的滾出十米遠。估計那幫槍手的目標是我,怕開槍打他反而暴露了位置會被我擊中,瘦猴攤主才會倖免於難。

  有意思的是,瘦猴攤主在地上滾來滾去,他把自己弄成了泥人,然後貓著身體蜷縮在樹下,一打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塊石頭。

  正在我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砰」熟悉的92式槍聲傳入耳中,接著便看見有個人從右側的樹頂撲通摔落地面,掙扎了兩下沒了動靜。我心道好險,應該是裴奚貞趕來了,先前我赤裸裸的暴露在槍手眼皮子底下還沒發覺,幸虧他即時開槍,不然此時倒下的便是我。

  「砰、」「砰、」

  裴奚貞又放了兩槍,緊接著響起兩聲慘叫,他是只經驗豐富的老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每次我順著槍響的方向看過去時,始終發現不了裴奚貞的蹤影。

  對方連續的傷亡,加上之前被我擊中的,已經掛了四人。

  剩餘的可能慌了,胡亂朝我這邊開槍,我小心翼翼的把身體收緊,這萬一不小心留點尾巴就得栽在這。「棍兒呱~」我聽見有青蛙的叫聲,疑惑著哪冒出來的青蛙,尋聲望了過去,瞧見裴奚貞朝我伸出三根手指頭,意思是對方還剩下三名槍手。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向東北的方位指了一下,然後指指我。接著裴奚貞遞起兩根手指對向他自己。

  我領會了他手勢想表達意思,東北有一個敵人,讓我去搞定,剩餘的倆名槍手交給他解決。

  深呼吸了幾下,我猛地跳出樹後,斜著往東邊竄去,槍聲接踵而至,飛來的離我最接近的一顆子彈,就打在我腳後跟剛抬起的位置。

  活到最後的槍手肯定不好對付,我剛站穩腳步,之前對方開槍的位置便空空如也。

  期間,裴奚貞放了三槍,成功擊斃一人後,另外一個估計嚇跑了。裴奚貞輾轉來到我旁邊不遠的一刻樹後,衝我笑道:「狗日的紅蛇幫真不敢一擊,老子好久沒打真人靶了。」

  我沖裴奚貞擠眉弄眼,「這邊的槍手逃了嗎?」

  「沒有。」裴奚貞聲音壓的很低,他探出一隻眼睛瞧了瞧,很快把腦袋縮了回來,「還在呢,胃口還挺大,想把咱倆都吃了。」

  「那咋整?總不能一直在這耗著吧,指不定竹葉紅再派人來呢。」我擔憂道,竹葉紅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美女蛇的真實寫照。

  裴奚貞眼珠子轉了轉,有了主意,輕聲道:「待會我數到三,你就往你右邊跳,然後朝後邊跑,一定要速度,記得注意躲避,不然被槍子吃了小弟弟,可別怪我。」

  他的本事還是很靠譜的,所以我沒有猶豫,便同意了他的戰略。

  我雙腿肌肉繃緊,蓄勢準備隨時向外跳。

  裴奚貞掏出一根煙,並點燃吸了兩口,然後喉嚨滾動,醞釀了幾秒,「噗嗤!」他往樹上吐了一口粘痰,隨後把煙屁股牢牢地粘在樹上,這一幕讓我看得目瞪口呆,裴奚貞沒了鬍子,依舊走猥瑣路線啊。煙繼續燃著,明滅不定,冒出絲絲青雲。

  「一!」

  「二!」

  「三!」

  裴奚貞話音剛落,我按照他的佈置,先跳到右邊的樹後,頭也不回的向後跑去。身後傳來一聲槍響,不是92式的聲音,我便找了處掩體望向那邊的動靜。

  模糊地看見那根煙依舊粘在樹後燃著,而裴奚貞卻早已消失在樹後,不知所蹤。

  過了能有十分鐘,裴奚貞和最後的一名槍手都沒啥動靜,時間越往後拖,我心就越躁動。又過了五分鐘,聽見遠處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就看見裴奚貞拖著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剛才我只顧著跑,沒注意後邊發生了什麼,再回頭時,你就不見了。」我看著嘴角還在冒白沫的槍手,毫不掩飾的佩服道:「頭兒,你咋給他拿下的啊,說來聽聽。」

  「你跑出去時,牽引了槍手的注意力,一是你跑的太快,他沒把握擊中你;二來出於我的存在,所以他沒開槍,等他注意了重新落回我藏的那棵樹時,我早就悄悄的繞走了。他看見那冒煙,以為我還在呢。然後就很簡單了,我繞了點遠,從後邊把他電暈。」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昏迷的槍手帶上手銬。

  裴奚貞掂量了兩下手中的電擊劍,「這玩意真帶勁兒。」確實,我也覺得電擊劍趁手,裴奚貞說每一柄電擊劍都是手工制和人工校隊,所以無法批量的投入裝備。

  瘦猴攤主見槍手都被我們搞定,他也不裝石頭了,拍了拍身上的泥道:「牛!」經此一事,苟意成了我的死忠線人,後續的一些大案中,他多次幫了我大忙,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此地不能久留,我們出了森林,裴奚貞先讓瘦猴攤主去用泉水把身上洗乾淨,否則不准上車。

  我們先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醫院,給了瘦猴攤主點錢,讓他去處理槍傷,明天在聯繫我。接下來便是回到D.I.E準備審訊槍手。

  辦公室裡,林慕夏心神不寧的趴在桌子上,我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怕我們回不來了準備去訂製兩塊靈牌呢。我笑道:「裴頭兒和我命這麼大,靈牌肯定趕在你後邊才擺進英雄堂。」

  她的手托著腮,笑道:「省省吧,我剛剛得到一個關於紅蛇幫很重要的情報,很有價值。想不想聽?」

  此時裴奚貞已經把槍手在審訊室綁好,進了辦公室,恰好聽見林慕夏的話,直接說了句,「想!」

  「既然裴sir也想聽,那我就不賣關子啦。」她頓了頓說:「紅蛇幫和侯氏藥業有勾當,其幫主竹葉紅是候誠峰的情婦。消息來源很可靠!」

  「啥!竹葉紅怎看上候誠峰的?」我大腦突然短路,一時適應不了,竹葉紅雖然特立獨行,有些心狠,但她的樣貌卻讓大部分男人一見傾心,只輕輕一個動作便會顛倒眾生,我見了都是有些著迷,候誠峰竟然和她勾搭到了一起,也不怕被竹葉紅給吃掉。

  「瞧你這一副女神被護的樣,還追我的妹呢?」林慕夏輕笑,「淡定,淡定,該去審訊咯。」

  裴奚貞與她一拍即合,「槍手一般在這種幫派,地位只高不低。,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撬開槍手的嘴,看看能不能釣出竹葉紅與候誠峰之間的秘辛。」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1
第四十三章:玩消失

  我們仨一起來到審訊室,此時,那名槍手依舊昏迷不醒,這哥們對電是有多怵啊,猶記當初楊斌被我用電擊劍整暈沒多久就能醒,看來效果是因人而異。左等右等,裴奚貞不耐煩了,打了盆涼水往槍手身上一澆,他立竿見影的恢復了意識,迷茫的看了看我們,發覺自己被綁著,他旋即徹底清醒被捕了。

  「姓名?」

  裴奚貞的語氣不容置疑,他跟林慕夏坐在椅子上,我則是站在一旁,一共就倆位子,偏偏我還想聽全程審訊。

  槍手不屑的笑了笑,沉默著不吭聲,一副老子就不說話你們能拿我怎樣的架勢。

  「小宇,電他。」

  「好!」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電擊劍,啟動開關,金屬桿流轉著辟里啪啦的藍色電弧,很有即視感。槍手看得眼皮跳了跳,瞳孔緊縮,依舊死咬住嘴唇。「你說你硬撐啥好汗?」我手不留情,拿著電擊劍向他杵了過去。

  滋啦~

  槍手劇烈的抽搐了兩下,當場昏厥。裴奚貞重複了之前的把式,又去洗手間接了一盆涼水,朝槍手身上傾倒。槍手打了個噴嚏,清醒了,這次我們沒在審問他,裴奚貞直接了當道:「再電!」

  槍手懵了,還沒等電擊劍觸碰到身體,他就開始顫抖,嚇暈了。

  這個電完再把他用涼水澆醒然後再電暈的過程,我們重複了五次。終於,他第六次清醒時,沒等裴奚貞作出指示,便開口求饒道:「我叫萬無鈞,性別男,今年29歲,家不是本地的,早年生意虧了,加入紅蛇幫,論資歷屬於老的,是候選堂主之一。」他突突地一口氣交代了一大堆,見我手中的電擊劍閃爍的電弧,表情精彩的快哭了,「求求你們別電了。受不了真的,哪怕殺了我也是眼皮不眨一下。」

  「知道受不了就好。」林慕夏手裡早備好了一條毛巾,向他丟過去,「我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知道不?要徹底貫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方針。」

  我心想林慕夏發起狠來和竹葉紅有一拼啊。

  「你們紅蛇幫,主要以什麼手段謀取利益?」裴奚貞淡然道,問的同時,他一邊記錄著方才萬無鈞坦白的個人資料。

  「倒票、收保護費,還有……」他怯弱的看了眼我的電擊劍,「抓不交保護費的來做骨奴,去埋骨坑揀寶。」

  林慕夏詫異道:「揀寶?是撿漏的吧,你們怎麼想出來這招去發死人財的?」

  「上幾代幫主流傳下來的。」萬無鈞如實道,他牙齒打著顫,「警…警察小爺,你可以把那玩意收起來嗎。」我笑了笑,把電擊劍縮回,握在手中朝他比劃了兩下,冷哼道;「去埋骨坑僅僅是揀寶?沒有別的勾當?」

  「有、有……」

  「那還不趕緊說!」林慕夏平時挺冷靜個人,怎麼一到審訊的時候就成了急性子?

  萬無鈞坦白道:「採藥灰,交給侯爺,侯爺需求量很大,收購的價格也高」

  我問他,「侯爺可是候誠峰?」萬無鈞詫異了看著我,「你怎麼知道?對,就是候誠峰。」

  「他收購骨灰有什麼用處?」裴奚貞稍作思索了一番,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接著道:「你稱其為藥灰,難不成候誠峰用人的骨灰來製藥?」

  萬無鈞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具體的事宜都是侯爺和紅姐商議的,連堂主都不知情。」他回答的時候,神色很自然,不像是在刻意隱瞞。

  我追問道:「竹葉紅和候誠峰關係不正常?」問完之後,林慕夏咳了一下,「你就這麼渴望知道消息的真偽性?」得,我還是老實的閉嘴聽吧,往後退了兩步,我臉上掠過尷尬道:「你們審……」

  「紅姐的確和侯爺單獨約見過,但是一個月也就兩三次的樣子。」萬無鈞掐著手指,想了一會道:「每次都是侯爺找紅姐的。」

  林慕夏見裴奚貞認真地在做筆錄,便問道:「二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約見的地方在哪兒?」

  「最低有兩年了,我第一次知道時是在酒吧看見的,在那之前我不清楚,因為我還是個普通幫眾,沒資格出入酒吧的第三層。紅姐大部分都是在酒吧四樓的私人房間等候爺,每次都是我領著侯爺上去的。偶爾時紅姐和侯爺會出門,一去就是好幾天。」

  我插了句,「候誠峰這麼屌,他老婆知道嗎?」想起候誠峰那鼻孔朝天的臉,我還是有些適應不過來鮮花插在牛糞上。

  「知道。」

  萬無鈞的回答卻讓我們出乎意料,「侯爺的老婆來酒吧鬧過,但是被紅姐當侯爺面給扇了四巴掌。侯爺當時沒表態,但感覺他是向著紅姐的。」

  「然後呢?」裴奚貞停下筆,抬頭看著萬無鈞,包括林慕夏,我們都被釣住了胃口,等著他的下文。這種正室與小三的衝撞,似乎永遠都是最引發關注的談資。

  「沒有然後了。」萬無鈞聳聳肩。

  我們齊齊向他丟了個白眼,審訊過程到此結束了,再審下去也沒什麼料可挖。裴奚貞給打黑組打了電話,讓他們過來提人。萬無鈞以黑幫成員的身份,非法持槍,並襲警,這些罪名落實了可不輕。我們審的僅僅是關於竹葉紅和候誠峰的,至於紅蛇幫裡的事事,還是由打黑組去審吧,那才是物盡其用。

  打黑組的組長親自趕來了,叫洛寧遠,不愧是打黑組,長得就是白,細皮嫩肉的,林慕夏悄悄跟我說她看見洛寧遠都快忍不住想撲上去咬兩口。

  第二天早上剛上班時,瘦猴攤主,也就是苟意打來電話,說他傷勢無大礙了,就是感染了需要段時間醫治才能不留詬病,並且給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紅蛇幫主竹葉紅消失了,連著整個紅蛇幫一夜之間從天南市黑道除名,普通幫眾被遣散,成為無業遊民。高級一點的成員和五大堂主把X魅酒吧從一樓砸到了四樓,然後離開了天南市,去了省城。

  林慕夏向情報科確認了下,苟意的消息雖與事實有些出入,但毫不誇張,僅僅漏了一點,那就是竹葉紅私人住宅莫名其妙的失火。

  緊接著裴奚貞給洛寧遠打了電話詢問情況,說抓了一堆普通紅蛇幫成員瞭解情況,結果沒有一個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在昨天下午,竹葉紅給每個普通幫眾包了三萬塊的紅包。這群人晚上興奮剛決定誓死效忠竹葉紅呢,第二天紅蛇幫就不復存在了。

  對於普通幫眾,打黑組僅僅拘留了幾個有案底的,其它的放掉。

  我們仨人坐在辦公室裡想了一上午,也沒搞清楚竹葉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決定去X魅酒吧和竹葉紅家裡找找,興許會有意外收穫。

  X魅酒吧在城西一帶很有名,屬於高檔夜店,加上畔陽路又是城西最繁華的街道,別的不論,光X魅酒吧的地皮就值兩千萬。每當夜幕降臨,酒吧便人滿為患。竹葉紅竟然為此放棄這裡,要說她是因為昨天派人殺我,被我們抓了一名槍手,才棄城跑路的,光憑這個那也有點太說不過去,因為出點錢就能讓萬無鈞一個人把黑鍋全背。

  旋轉門被掀掉,扭曲的變了形,我走進酒吧一樓,連牆壁上都添了不少道凹痕,地上全是石渣灰屑。我們大概看了一圈,整個X魅酒吧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剝離,連洗手間的池子和擋板都沒有完整的,這砸得未免也太徹底了。

  打黑組的洛寧遠也帶隊在酒吧內部搜尋著,衝我們打了招呼便各忙各的。

  裴奚貞叫住了我和林慕夏,「走吧,去竹葉紅家裡看看,這裡既然被砸的那麼均勻,顯然人家就不怕你在此翻出來啥。」

  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於是一起趕往附近的盼陽雅居,竹葉紅住在這小區的獨立式別墅中,昨晚失了火,儘管消防隊及時趕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別墅要想住人,僅僅翻修是不行了,燒到了必須得重建的程度。

  林慕夏的手在焦黑的牆壁摸了一把,她把手湊到鼻前聞了聞,「是潑了燃油燒的,而且別墅內有很多易燃物,所以才會短時間內燒成這樣。」

  我打趣道:「你是不是把婉婉的鼻子給借來了?」

  「這都能被你知道?」林慕夏誇張的瞪大眼睛,然後抓住我的手往她鼻子湊去,「快來摸摸你心上人的鼻子,給你解截相思之苦。」

  這話戳到了我的痛點,自從那晚發QQ為表白鋪墊被林慕夏接收了消息以後,林婉婉就開始若有若無的避我,連短信回的都很短,讓我大為鬱悶,琢磨著會不會林慕夏背後使了絆子。

  她見我不語,也不理會我,從便攜包裡取出口罩,戴好後走進廢墟中。

  裴奚貞悄悄告訴我說,「作為一個有經驗的過來人,我猜林婉婉現在處於猶豫期,如果真對你沒感覺,不會刻意躲你,會當沒發生一樣照舊把你當朋友。你得趁熱再添把火。」

  「嚓、嚓、嚓。」怪異的聲音從我們頭頂的上空傳來,聽著好耳熟。

  我抬起頭一看,這不是那只在叢林發生槍戰前低空盤旋的醜陋怪鳥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2
第四十四章:將死的女性

  裴奚貞抬頭凝視了醜陋怪鳥良久,「沒見過。」敢情我等了半天,白浪費期待了,觀其煞有其事的模樣,還以為他知道是啥呢。

  忽然,廢墟中傳來林慕夏的聲音,「你們倆快過來,看看這個東西。」她貌似有所發現,急匆匆的喊道。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煙味,很沖。我們掩住鼻子,走進廢墟。

  林慕夏在樓梯的後邊站著,手裡捧著一隻燒得黑乎乎圓盤狀的物體,約有一寸左右的厚度。我伸手拿在手中掂量了下,不沉,貌似是空心的,便遞給裴奚貞,他倒好,直接往地上一摔,只聽見「乒乓」的金屬撞擊聲,圓盤卻一點事沒有。

  「挺結實啊。」林慕夏彎下腰正要去撿。

  低空中盤旋的醜陋怪鳥猛然向我們這邊竄過來,如一隻重型炮彈急速掠過,驚得我拽著林慕夏便往後躲,裴奚貞也不敢直面其鋒芒,迅速跳開。這只醜陋怪鳥像是奔著圓盤來的,它驟減速度,停在地面,用那足有瓦罐大小的鳥喙,叼起圓盤,拍打著大翅向天空飛去,消失在天際。

  「這丑鳥,真邪乎。」我望著它消失的方向,唏噓道。

  林慕夏若有所思,「好像不是中國的物種,有點像亞馬遜雨林裡一種早已絕跡的鳥,叫什麼我想不起來了。」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在何處看過關於醜陋怪鳥的信息。

  「其實那只怪鳥已經出現兩次了。」我把昨天在裴奚貞趕去救援之前的事情,講給倆人聽。

  「經你一說,我好像有點懂了,這丑鳥和竹葉紅十有八九有關係。」林慕夏皺著眉頭,她想了想又搖搖頭,「哪能有這麼巧的事呢!你被竹葉紅派槍手堵路,這丑鳥出現在你的上方。咱們來到竹葉紅家的廢墟,好不容易找到有點調查價值的圓盤,丑鳥便猛地衝下來奪走。」

  白來一趟,我們返回了D.I.E。

  「離摘星手約定的日期還有十三天。」林慕夏歎了口氣,「現在疑團越來越多,好像我們陷入了死胡同。要不,我去接近接近候誠峰?」

  「別鬧,你去釣魚,整不好都被魚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我適時的打擊道,候誠峰表面看上去像大大咧咧的凱子,其實從萬無鈞一口一個侯爺叫的來看,此人的城府,應該隱藏的很深。

  「這個月咱們不是攤上爆炸就是失火,是不是命裡缺水?」她笑道。

  裴奚貞撫摸著斷指處,勉強笑了笑,「我看有可能。」他心中和摘星手的梁子結的挺深,每當他看向斷指時,整個人很陰鬱,像極了暗流湧動。

  這時,我手機忽然響了,於小願的號碼,我接起之後,電話裡傳來心晴含糊不清的聲音,「大的的,我又畫了一張,嘻嘻,沒蠟筆了,用鉛筆塗的,你記得來找我玩時,買盒蠟筆送我好不好?」

  我沒說話,看了看裴奚貞,他並沒在意我是和誰通電話,心裡鬆了口氣,一邊注意著他,我一邊和心晴說:「待會就給你送去。」

  「頭兒,我有點事,出去一趟。」被應允後,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往外走。

  「約會去?」林慕夏好笑的看向我,「還挺花啊。」

  「膚淺。」

  我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頭也不回走了。快出院子時,林慕夏趴在窗台上喊:「這麼拽,肯定遭雷劈的啊。」

  沿街找了間文具店,我買了兩盒蠟筆,便來到了真心晴願賓館。

  心晴蹲在地上,兩條胳膊托在小板凳上,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怎麼了晴晴?誰惹你啦!」我笑哈哈的捏了捏心晴粉嫩的臉蛋,「告訴大哥哥,幫你出頭。」

  「不許捏!」她攥起小拳頭抗議道。

  我把裝有蠟筆的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好,那快說說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心晴的嘴角向下拉,「嗚嗚」她委屈的流下淚水,傷心極了。這一幕,看得我直心疼,邊揉著她的小腦的,邊為她擦拭著眼淚。

  「我掉牙了。」心晴啜泣道。

  「不怕哦~~你看大哥哥這麼帥,小時候也掉過牙呢。」我安慰道,哄小孩就得用小孩的方式,講換牙的原因她也不會聽懂,我笑了笑說:「所以啊,你長大以後肯定很漂亮。」

  「你不帥!」心晴哭得更凶了,「晴晴長大是不是也會光頭,嗚~不要掉牙,不要變光頭。」

  我暈倒,她這是什麼邏輯……茫然失措的抱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於小願說女兒最想去拉薩,我便誘惑道:「晴晴,不哭哦~,到時候哥哥帶你去拉薩玩。」

  「真的嗎?我要去布啦啦宮。」

  這一招果然奏效,心晴停住了哭泣,希冀的看著我,就差眼睛閃爍小星星了。她收好蠟筆,小樣,還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把藏在衣服裡的畫給我。

  打開畫,我看見有個人躺在地上,手拿著一面鏡子。這人的頭部卻不見了,看見下身套的裙子,是名女性。就在她的身旁,有只淺色的小鳥站在地上,嘴對著她。

  這畫是心晴用鉛筆替代畫出來的,所以顏色只有黑、灰、白,我腦補了半天,也沒有在腦中形成一副完整的畫面。

  我情不自禁問道,「晴晴,畫中這個姐姐的腦袋那?」

  「哎呀,夢裡好像……好像」心晴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翕動,「想不起來啦,我是按照夢中畫的嘛。」

  她不畫則已,每逢畫畫必然是接收到了某位枉死者臨死前傳遞的死亡訊息,也就說明不久的將來就有一人死亡。而她對死亡訊息的接受對像似乎都與我有關。枉死的人那麼多,她偏偏接收與我手中案子有關的人,這點我始終想不通。記得我們最初相遇,是心晴主動在離她家不遠的街邊抱住我,要給我看畫,這是講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根據慣性,畫中的女人必定與近期查的案子有關,而目前涉及到的唯一女性便是竹葉紅。

  我又問她,「晴晴,你再想想,夢裡這個姐姐胸前有沒有紅色小蛇?」

  心晴搖搖頭,「沒有,那姐姐很白,皮乎好好呢。」掉了牙之後,她說話更不准了,「大的的,她就和晴晴的皮乎一樣好。嘻嘻……什麼時候帶我去布啦啦宮玩呀?」

  「過些天,大哥哥閒下來時,好嗎?」

  「拉鉤,要說話算話哦。」她遞出小拇指,與我勾在一起。

  我給林慕夏打了個電話,她上來就說約會被放鴿子了嗎?我無語道:「問你件正事,毛卜順一案和都市爆破者、候誠峰,這几案子中,涉及到的女性,都有誰?」

  她愣愣的道:「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呀,好變態。」

  「快說,很重要,關乎到我們破案的進度。」

  「我想想……」林慕夏口中唸唸有詞,理清了會思路,她道:「出現有一個,沒出現有一個,這是確定的。」

  「誰?」沒想到她竟然確定有兩個女性,我從頭到尾捋了半天,也只想到竹葉紅。

  林慕夏慢條斯理的說:「出現的是竹葉紅,沒出現,候誠峰的妻子,要算行,他家那個老女傭也算第三個吧。」

  畫中的女人,胸前沒有紅蛇,那竹葉紅便排除了,而老女傭皮膚鬆弛,怎麼能和心晴說的皮膚好相比,也Pass掉,剩下的,只有候誠峰的老婆!家境富裕,養尊處優的富婆皮膚能保養的不好?

  「喂!?你在聽嗎?」林慕夏在電話裡喊道。

  「在聽。」我想了想,得趕緊去趟候誠峰家,不然很有可能會錯過重要的線索,便對她說,「林慕夏,你趕緊告訴裴頭兒,收拾一下,全副武裝,我現在就回D.I.E接你們,咱現在去個重要的地方。」

  「啥地方啊?」

  「電話裡不方便說,到時再講,就這樣,先掛了。」我掛掉電話,和心晴告了別,開車趕回D.I.E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該怎麼把獲得的線索用合理的理由忽悠過去。

  裴奚貞和林慕夏在D.I.E已經等待多時。

  我抵達之後連車都沒下,直接給車子調了頭,倆人上車,直接奔赴富人別墅區。林慕夏問道:「你從哪兒得知候誠峰妻子將會遇害的消息,可靠嗎?」

  「線人。」我淡淡的笑道。

  裴奚貞摸了摸下巴,胡茬長了點,但還沒到能拔的程度,他歎道:「小宇,你這線人挺神秘啊,都提供好幾次有價值的線索了,改天讓我見見唄?」

  萬一被他知道我所謂的「線人」就是他女兒,不得活活撕了我。

  「她有恐生證。」我說的恐生症可不是懼怕生孩子,而是還害怕與陌生人產生交集。

  很快,我們來到了候誠峰的別墅大院外,剛把車停好,我便聽見院子裡面傳來「嚓、嚓、嚓」那種醜陋怪鳥獨有的叫聲。心裡咯登一跳,心晴的畫中那只可愛的小鳥難道就是那只醜陋怪鳥……

  心晴的夢境,總是把血腥的場面,轉化得充滿童趣的味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3
第四十五章:青銅鏡

  裴奚貞皺起眉頭,「這聲音,貌似又是那只丑鳥?」他的手僅存的四根手指握緊金屬枴杖。林慕夏動了動嘴唇,剛想說點什麼,緊接著這裡便出現了意外的情況。

  「啊!!!救命!!!救……」

  院子裡傳來女人慘絕人寰的呼救聲,接下來就再也沒了動靜。

  「走,進去看看,似乎出事了。」裴奚貞快步到大門前,不知出於啥原因,大門沒鎖,開了點縫隙,他一腳便踹開了大門,帶頭往院子裡沖。

  我和林慕夏緊隨其後,跑進院子,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我們心底湧出寒意。

  一棵櫻花樹下,女人側身栽倒在地一動不動,醜陋怪鳥站在女人的肩膀,約有可樂瓶子般粗大的鳥喙一張一合的咬住女人的頭顱,每一口下去,都能聽見清晰的「嘎崩」脆響,那是顱骨被嚼碎的聲音。

  這只醜陋怪鳥,明顯比先前我們見過的那只體形龐大了許多,連鳥喙都比之大了一倍,三兩口下去,女人的頭顱就「消失」了。

  林慕夏很牴觸這一情景,不忍的把頭轉向一邊。我差點被噁心吐了,死相再慘的場面也見識過,可那丑鳥活生生把女人頭顱一口口吃掉,紅的、白的淌了一地,幾秒的功夫,頭顱就沒影了。

  女屍斷脖處噗噗向外噴血,醜陋怪鳥那青黃不接的羽毛染得暗紅,它察覺到我們忽然闖入,鳥身沒動,鳥首斜歪著往這邊瞥了一眼。

  事已至此,我總算弄清楚了心晴那張畫的含義……

  「我日!」裴奚貞掏出手槍就往醜陋怪鳥身上射。

  砰!砰!砰!幾槍下去,醜陋怪鳥拍拍翅膀,若無其事的飛向天空,盤旋了幾圈飛遠。

  別墅的門口露出鑽入一個腦袋,林慕夏正好對著那方向,被她看見了,便喝道:「誰?鬼鬼祟祟的。」

  「是…是我,別開槍。」原來是候誠峰家的女傭。

  裴奚貞把槍收好,老女傭這才敢走出門,她的身子瑟瑟發抖,跑到無頭女屍前痛哭流涕,語無倫次道:「芝琳,我早說那東西不能沾,有邪性,非不聽。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現在邪靈把你收走了,讓我怎麼辦?我也碰了啊!」

  什麼東西?什麼邪性?

  老女傭的話說的難以理解,聽口氣,她與候誠峰妻子似乎沾了啥東西,如今女主人落得這慘死的下場,她在為女主人傷心的同時,也在為自己憂心忡忡。

  林慕夏走過去想扶起老女傭,她卻被對方不識好歹的一把推開。

  「小林,過來。」裴奚貞輕喊了句,我們生怕老女傭突然發瘋,傷害到她。

  林慕夏卻充耳不聞,認真的對老女傭道:「阿姨,逝者已逝,但活著的人要避免重蹈覆轍。如果,你相信我們,那請予以配合調查,我們可以給你保護。」

  「警察?娃娃,我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警察。」老女傭冷笑連連,不屑了看了眼林慕夏。

  「雍大生你可知?他長子那件案子和他丟的兩幅油畫,就是我們受理的。」林慕夏揚了揚馬尾辮,她伸出手遞向老女傭,「這麼好的例子在附近,比一切都有說服力,你又有沒什麼理由不來試一試呢?」

  老女傭眼神飄忽不定,沒了最初的決絕,她似乎有些心動。

  我悄悄對裴奚貞道:「頭兒,看不出來,林慕夏還是塊談判專家的料。」

  「多功能警花涉及的領域很廣。」裴奚貞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冰山一角而已。」

  林慕夏略帶失望的歎了口氣,搖搖頭,她轉身向我們走來。可腳步剛邁了一步,老女傭的聲音響起;「等等,你告訴我,我會死嗎?」

  我差點被騙了,好一手欲擒故縱之計。

  「會不會死,並不重要,因為你不想死!」林慕夏語氣冰冷,留給對方一個充滿無限遐想的背影。

  老女傭咬牙做了決定,道:「我跟你們走。」

  裴奚貞給這邊分局打了電話,讓他們派運屍的人過來,把女屍送往D.I.E的驗屍房。我們又在候誠峰的別墅裡搜了一圈,除了少量現金,並沒有其它有價值的線索,便帶著老女傭回到了D.I.E。

  她不是嫌疑犯,所以我們在休息室裡展開了聊審。

  聊審是一種非常輕鬆的審訊方式,只有在雙方你情我願的情況下才能進行。

  老女傭先是喝了杯壓驚茶,然後吃了適量的八寶驚風散,這才把精神狀態給穩定住,她看著我們說:「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們,但願能讓我避過一劫,別讓我失望。」

  林慕夏點點頭說:「放心。」

  「候誠峰和他妻子之間有什麼事?」裴奚貞想了想,決定先從外圍問題入手。

  「矛盾有很多。」老女傭哀歎一聲,道:「候誠峰在外面有一個小的,也就是情人。而芝琳眼看著丈夫變心,還特意跑去給抓了個現形,本想挽回這段感情,卻被那個女人給欺辱了一番,候誠峰也沒參與這事。我印象很深,那天,芝琳是紅腫著臉回家的。然後……芝琳氣不過,也找了一個情夫。她與候誠峰的婚姻名存實亡,於是芝琳決定跟候誠峰離婚。但是離的並不順利,兩人在財產分割上起了爭執,久爭不下,芝琳便以一個候誠峰的秘密威脅他,說如果達不到她所要求的條件,她就會把秘密公諸於眾,還要向警方告發候誠峰。」

  老女傭所述的前半部分我們都知道,但芝琳也找情夫的事,頂多就芝琳和老女傭心知肚明。

  「候誠峰假裝妥協,然後花言巧語又哄騙回了芝琳的心。自此,看上去生活一切重回正軌。但芝琳終於發現了候誠峰沒有和外面的斷絕,一氣之下,想自尋短見。被她舊日的情夫救下。芝琳傷心之下,便把候誠峰的秘密告訴了情夫,接著她的情夫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就在前天的下午,她的情夫重新出現,來到家中,兩人談了數個小時,臨走時送給芝琳一樣很邪的玩意。」

  「消失許久的情夫,前天下午回來了?」看來芝琳的情夫趕上這段時間回來,也很可疑啊,我問道:「當時就是我們去候誠峰家的那個時間段吧?」

  「對對。」老女傭點頭,「所以我們沒給你開門,真是對不住了。」

  我擺擺手表示不介意,「芝琳的情夫的名字叫啥,長得如何?」

  老女傭想了想,道:「大名不清楚,只聽見芝琳叫他爆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長得很一般,遠沒有小哥你帥,但他很懂女人的心事,不然芝琳怎麼能看得上他。」她這話,連我的馬屁也給拍了,我不好意思在追問,只好作罷。

  裴奚貞問:「候誠峰回來之後就沒和他情敵遇上?還有,情夫送她了什麼,好像她死的時候,你說啥有邪性,你也碰了等等。」

  「沒有,他回家時,芝琳早讓情夫從後面走了。」老女傭接著說:「那東西是一件西漢的青銅鏡,她情夫稱是家傳之寶,在上面滴血後,就能牽動詛咒之力,然後刻上想詛咒的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就能讓對方厄運纏身,但是己方也要付出參半的代價。」

  我詫異道:「有這麼邪乎?」林慕夏白了我一眼,說我啥時智商能擺脫負數。

  老女傭說:「芝琳不顧我的阻攔,當天夜裡便滴血,然後花高價買來候誠峰在外情人的名字與生辰八字,她還要我陪她一起,於是我也用同樣的方法詛咒了一個恨的人。第二天,那塊青銅鏡就不見了。」她心有餘悸的道,胸口劇烈的起伏。

  裴奚貞的眼睛微瞇:「青銅鏡是自己消失的還是被人拿走的?」

  老女傭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她說:「今天早上我們看新聞,應驗了!你們知道嗎!」她情緒激動道:「芝琳詛咒的人,真的離奇消失了,連住所都遭遇熊熊大火。」

  「芝琳詛咒的人應驗了厄運,那你詛咒的呢?」我忍不住問道。

  「我……詛咒的就是芝琳啊!」老女傭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隨即眼神黯淡了下去,「誰讓她硬拉著我一起詛咒。萬萬沒想到,她就死在了我的眼前,幾秒鐘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被邪靈派來的大鳥給吃了腦袋。」

  最毒婦人心,這黑吃黑啊……我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了,媽的,決定以後少招惹女人。

  林慕夏無奈道:「候誠峰在外的情人,就是竹葉紅吧?」

  「對,是叫竹葉紅。」老女傭望向她,惶恐不安道:「請你們救我,別讓我被邪靈帶走好不好?」

  驀然,休息室的窗戶瞬間變暗,我們以為外面陰天了呢,結果裴奚貞戳戳我的大腿,我仔細看向窗子,差點沒給我把魂嚇掉!

  兩隻醜陋怪鳥,一大一小,鋪在窗戶的玻璃上,四隻眼睛直勾勾望向屋內,碩大的鳥喙一張一合,很有節奏感。

  「啊--!」老女傭驚呼大叫,連連慘叫著,她恐懼的抱頭亂竄,鑽進沙發底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4
第四十六章:鳳港村

  體型稍微小一點的醜陋怪鳥,它扑打了兩下翅膀,飛走了。剩下那隻大的,卻劇烈的搖動鳥首,用碩大的鳥喙對著玻璃猛釘!

  「噠、噠、噠。」

  如冰雹拍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我彷彿都能感覺到心臟快要隨著這種聲音跳出胸口。幸虧所有的窗戶安裝的均是鋼化夾層玻璃,不然的話,醜陋怪鳥早已闖入。裴奚貞若有所思的望著遮蓋了半扇窗的醜陋怪鳥,若有所思道:「它來到此地,一定是想拿回什麼東西。」

  我拿起手機對它拍了張近照,先前照的那次像素態度看起來很模糊。

  此刻,玻璃已然多出些許裂紋,看來它快破防了。

  林慕夏抱住驚慌失措的老女傭,試圖安撫她,卻無濟於事,老女傭不僅沒有減輕惶恐,反而愈演愈烈。也難怪,因為芝琳在老女傭眼前被啄死吞下頭顱,她像是對醜陋怪鳥恐懼到了極點,嘴裡念叨著奇怪的話,我們都聽不懂她在說啥。

  這時,敲門聲響起,我手一伸把門打開,武雲峰帶著兩名防暴警察出現在門口,他衝我點點頭,神色嚴肅道:「需不需要擊殺?」醜陋怪鳥的存在,已經破壞D.I.E的防衛守則了,鬼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武雲峰很重視此事。

  「老武,不礙事,這玻璃一時半會碎不了,你看它鳥喙都變形了。」裴奚貞指著窗戶說道。玻璃上留著幾道淡淡的血痕,看來醜陋怪鳥今兒個打算不撞破玻璃鐵定是不肯罷休了。

  武雲峰回道:「老裴,你好奇心還是那麼重?」

  裴奚貞笑了笑沒說話。

  「快看,它停住了,好像準備飛走。」林慕夏道,只見鋪在窗戶上的那只醜陋怪鳥,似乎意識到光靠這點還不足以攻破,所以不再進行徒勞的釘啄,眼睛對著我們眨了眨,隨即拍拍翅膀飛向一邊,但並沒有飛遠。

  正當我們好奇它的用意時,接下來的事情徹底讓我們啞口無言。先前飛走的那只醜陋怪鳥竟然回來了,它嘴裡叼著一拴著鐵鏈的鉛球,不知從何處找來的。或許是鉛球太重的緣故,導致了它飛行速度極為緩慢。

  較大的醜鳥飛到同伴身邊,兩隻鳥相互蹭了蹭腦袋,它們嚓嚓嚓叫了幾聲,然後一起叼住鐵鏈末端。好傢伙!還玩起配合戰,頗有默契的朝著窗戶飛來。由於重量被均攤,它們的飛行速度得到了明顯的提升,就在快要接近窗戶時,兩隻醜陋怪鳥猛然地同時鬆開嘴,鉛球被拋砸向玻璃。

  「砰--!」

  玻璃上的裂紋又新增了不少,欣慰的是,依舊很堅固,但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兩隻醜陋怪鳥同時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我們以為它就此離去了,連老女傭都露出藏在沙發底下的腦袋,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竊喜。哪想還沒出兩分鐘,醜陋怪鳥再次出現了,更蛋疼的是,它們嘴裡叼住那條栓鉛球的鏈子,撲扇著巨翅,作出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樣的進攻!我心中合計著,這丑鳥智商不低啊,拋去它的危害不說,挺有靈性的。

  很快,又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眼瞅著裂紋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我們交頭接耳,商議著該如何處置。武雲峰的握住微沖的手,情不自禁攥得很緊,我都替槍喊痛,他向身後的下屬命令道:「準備戰鬥。」

  「能活捉嗎?」裴奚貞問道,他對這倆丑鳥挺感興趣。

  「抱歉,我不想拿下屬的生命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武雲峰搖頭拒絕道,要怪就怪丑鳥,誰讓它那碩大的鳥喙生的太具視覺衝擊力,即便是身為防暴警察的他們,也不願與之纓鋒。

  「那……殺吧。」裴奚貞有些失望。

  武雲峰轉身出了休息室,他們仨人迅速跑下了樓。不一會,外面傳來一陣衝鋒鎗的掃射聲,幾乎同時,醜陋怪鳥立即振翅高飛,子彈晚了一步,如雨點般的打在玻璃,嘩啦啦玻璃碎了一地。

  「小心流彈!快跑。」

  裴奚貞急吼道,為了避免被流彈擊中,他抓著地上的老女傭奪門而出。林慕夏卻忽然莫名其妙的栽倒,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抓住她的馬尾辮,將她拖出了屋。

  「好險!」

  我倚在牆角,拍了拍胸口,忽然感受到一抹寒意。我側頭看去,瞧見林慕夏近乎殺人的眼神,溫度驟降了幾分。

  「頭髮斷了幾百根!」林慕夏冰冷道,她手裡抓著一小綹斷髮。

  「救……救你嘛。」感受著她的怒氣翻騰,我結巴道,「要……不是我,你恐怕現…現在都成梭子。」

  「我呸!」

  林慕夏揉了揉腳踝,「歸根結底,還不是被你的給絆的!」我臉一紅,想起來了,當時裴奚貞說有流彈時,我有點驚住,自然的找掩體,又想到掩體沒用,這才想往外跑,而她恰好踩到我的腳……

  「我這有怪鳥的近照,你認不認識對這方面有研究的人?」我轉移著話題,多虧了現在我是光頭,不然得被她拽斷雙倍。

  林慕夏先是在通訊錄裡翻了一圈,淡淡道:「把它傳我手機裡。」

  ……

  各自檢查了有無受傷之後,我聽到老女傭的哭泣聲,透著直鑽人心地悲涼。我見她埋著頭縮在牆角,身體微微抽搐。心想她這是咋了,為何緣故如此傷心?林慕夏疑惑的走過去,想攙扶老女傭。

  忽地,老女傭扶牆而慢慢站起身,抬起頭眼角掛淚的哈哈大笑,笑聲在走廊中迴盪著。

  她瘋了,瘋得很徹底。

  我們給老女傭綁住腿腳,安排她住進了一家城西的精神病院。院內頗具權威的醫生診斷完畢,告訴我們說老女傭因為極度恐懼從而造成精神崩潰,即便是以後恢復正常,如果再接觸與恐懼源頭相關的事物,或者舊事重提,也一定會再度復發,那時她將陷入萬劫不復,怕是永遠也治不好了。

  手機忽然「嗡」地震動了一下,我掏出來看了看,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讓我很莫名其妙,「找個沒人的地方,給我回電話。」沒署名、沒說明何事。

  裴奚貞在和林慕夏聊關於醜陋怪鳥的事,我說了句「去廁所。」

  我尋了半天,才找到廁所,立即給陌生號碼回撥了過去,接通以後,電話那邊傳來「啪、啪」聲,有些像扇耳光的聲音,時而還伴隨痛楚的呻吟聲。我問了三遍是誰,沒人回應,當我想掛掉時,聽見有人拍了拍手,道:「打得真累阿,手都麻了,你來陪我~」

  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卻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竹葉紅!她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她的做法,實在讓我摸不透!我低聲問她:「竹葉紅,你搞什麼鬼?」

  「那天,其實不是我派槍手去殺你的,你信嗎?」竹葉紅輕笑,她說了一個地址,「鳳港村,橋頭,我等你,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為什麼要信你?該不會是那天沒殺掉我,現在想引我前去,然後……」我笑道。

  「因為我信任你。」她話鋒一轉,「告訴你了我的地址,我都不怕你帶一群警察來圍我,別以為就你有會不會被騙的顧慮。」

  我被竹葉紅的話整得啞口無言,好像她說的還挺有道理。還沒等我說話,竹葉紅似乎不願再與我多說,啪啪,電話那頭又響起扇耳光的聲音。

  無奈之下,只好掛斷電話。

  跟裴奚貞隨便編了個理由,我先行離開了精神病院,以前從未聽說過鳳港村這個地名,在隨車地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便想起瘦猴攤主那個活地圖,我打了電話給他,先問傷勢恢復的如何,苟意答曰:「已經出院了,接著住下去只會浪費錢。」然後我問及鳳港村在哪時,他想了半天,才說:「鳳港村並沒被記錄在地圖上,但我知道怎麼走。」

  「那你倒是快說啊?」我催促道。

  「鳳港村我也只去過一次,雖然我不知道具體路線怎麼總走,不過可以親自給你指方向。我路感很強的,去過的地方就算時隔多年,也可以識途。」

  「你什麼時候去的?」

  苟意道:「三十年前,我十幾歲的時候。」

  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火車站附近接他。由於紅蛇幫已不復存在,他出院後又做起了問路收費的攤子,我到那裡時,瞧見他攤位的牌子,竟然變成了「問路十元。」令人髮指啊,他見我注視著牌子,有點尷尬,先鑽進了車裡。

  我們開車出了市區後,將車子駛入山路,岔路口很多,每當該拐彎時,苟意便會笑笑說「拐了。」

  瘦猴攤主所謂的路感,的確有些玄幻。

  就這樣,時間過去兩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鳳港村。

  村落建設在四座大山包圍的山谷中間,零零落落的約有上百間土房,時而傳來蟲鳴鳥叫的聲音,愜意極了,很空靈的環境,只一眼,我心中便衍生出以後隱居於此的萌芽。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5
第四十七章:古村的大人

  「凌小哥,你來鳳港村,所為何事啊?」瘦猴攤主給我指了這麼久的路,到了目的地才想起問緣由。

  我淡淡的笑道:「我是來找竹葉紅的。」

  「啊!」瘦猴攤主先前已經下了車,在聽見我的回答後,便驚叫一聲,他忽然跟受驚的螞蚱似得,一頭鑽進車窗,腿一個勁的搖晃,費力的鑽入車內。

  「你這麼怕她幹嘛?」我問道。

  瘦猴攤主撓了撓頭髮,「習慣了……」他乾笑著以掩飾尷尬。恐怕驚弓之鳥這個成語就是這麼來的吧?我把車門打開,將給他一把拽了出來,看著瘦猴攤主的眼睛道:「陪我一起去。你放心,竹葉紅不會把咱們怎麼樣的。」心臟總打突突,我的內心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淡定,所以我想帶他一併過去。

  「可……我怕啊。打竹葉紅掌管紅蛇幫以後,我被她整了不下上百次!吃的骨灰可以填平紫川河了!」瘦猴攤主誇張的道,他又揉著乾癟的肚子,可憐兮兮的望著我:「我……肚子餓,走不動。」

  「骨灰吃了大補……」我瞧著他皮包骨頭的寒磣樣,忽然動了惻隱之心,「一句話,去,還是不去?老苟,無論你今天怎麼選擇,回去之後,城西的飯店隨便你挑,我凌宇絕不含糊。」

  「好,我去。」

  他喉嚨動了動,吞嚥著自己的口水,「男人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晚上回去得請我吃大餐。」他沉默了約有十秒,將腰桿挺的倍兒直:「先說好,我不是為了吃才選擇去,因為我欠你的,一輩子也還不完。」

  我們沿著山坡向鳳港村走去。

  這一帶由於前天下過暴雨的緣故,路上還很泥濘,遍處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我心想等回去之後,必須得向民政局反應下,村裡至少住著一百多戶呢。倘若暴雨持續的時間再長久一些,鳳港村會不會被淹沒,那時不僅僅地圖上沒有,連現實中也將除名。

  「你們是誰?來俺們這兒搞啥?」

  我尋聲望去,有一個手中托著兩桿大煙槍的黑臉老漢,他的雙膝盤坐在村口的巨石,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旱煙的煙勁兒夠大的了,黑臉老漢竟然同時抽兩桿煙!

  「我來找竹葉紅。」我道明瞭來意。

  黑臉老漢道:「這兒沒有叫竹葉紅的,兩位怕是來錯了地方。」

  我想到竹葉紅是她在黑道中的花名,約麼以村裡人的樸實,能知道「竹葉紅」這仨字的絕無僅有,我便換了個說法道:「就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挺漂亮的。」對於竹葉紅的印象,我還處於那日初見時,頭插一根鳳釵、火紅色高叉旗袍的長腿女人。

  「旗袍?」黑臉老漢皺緊眉,想了一會,「俺們村都穿旗袍啊,不知你找哪個?」

  「都穿旗袍?」瘦猴攤主插了一嘴。

  黑臉老漢臉色不悅的說:「我們滿洲鑲藍旗的女兒家,不穿旗袍難道穿漢服?」

  鑲藍旗?這不大清八旗之一麼!鳳港村原來有這等歷史淵源,但它封閉於大山之內,和外界鮮有交流,衣食住行會不會一直延續著清朝的習慣……

  「這裡紋著紅蛇的女人,有沒有?」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

  「她……」黑臉老漢眼中頓時充滿了敬意,「你找我們大人有何貴幹?」

  「大人?啥年代了還有稱呼大人的。」我瞧著他流露的那抹敬意,絕對發自真心的,由此可見,竹葉紅似乎在這不世出的鳳港村威望不低,「我是被她邀請而來的。」

  「你是凌宇?」黑臉老漢道出我的名字,看得出來,竹葉紅早有過交待。

  「哎,我說凌小哥。」瘦猴攤主悄悄拉了下我的衣角,邪惡道:「我老苟漲姿勢了,看來老漢不僅能推車、能盤根,還能抽兩桿大煙呢!」

  「老沒正經的你。」我白了他一眼,所說的那些姿勢,我還是略有耳聞。

  村子裡的小孩全部都跑了出來,像看猴子似得,圍著我們,還有小孩怯弱的用木棍戳了戳我們的大腿,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很稀奇。

  「來的真慢。」磁性十足的聲音翩然響起,「不過,你能找過來,實屬不易。」

  接下來,瘦猴攤主嚇得脖子一縮,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竹葉紅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她穿了一身天藍色旗袍,沒有了那日如火般的誘人,卻平添了七分靈氣。我低下頭,瞧見她手裡抓著一團類似頭髮的東西,我大為好奇她拿著的啥,便忍不住向後望去,驚得我心臟砰砰直跳,竹葉紅竟然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那女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在其身後有一道長長的拖拽痕跡,痕跡的盡頭,是在三十米遠的一處院子內,女人竟然被竹葉紅抓著滿頭長髮拖拉了一路!

  「你怎麼這麼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就斥責著她。

  「狠?」竹葉紅並未在意,輕輕笑了笑:「這才哪兒到哪呀?算輕的呢~我還沒有打算殺了她。」

  竹葉紅猛地拎起手中的頭髮用力向上一抬,緊接著地上那昏迷的女人露出了臉,紅腫一片。我和瘦猴攤主看得眼皮直抽動,電話中聽到的那啪啪聲,恐怕就是竹葉紅在扇女人的耳光。

  「我扇耳光,只是懲罰,僅此而已。」竹葉紅似乎從來不為自己解釋。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們大跌眼鏡,地上那名奄奄一息的女人忽然張開嘴,周圍嘈雜的場面頃刻間變得極為安靜,女人聲音虛弱的如蚊子叫,慢慢道:「大人……打…的對,我,只為贖…罪。」說完最後一個「罪」字,女人頭一歪,陷入了重度昏迷。

  「這女人犯了什麼罪?」我忍不住問道。被打成這樣,難道偷了竹葉紅的男人?

  竹葉紅呵呵笑道:「她犯了知情不報的罪。」我說讓她具體點說說行不,哪想竹葉紅閉上了嘴,並沒有說的打算。

  此時,黑臉老漢在一旁補充道:「我們村的地勢險要,所以一旦下暴雨或者暴雪的天氣,我們村就得被迫轉移到周圍四座大山半山腰的山洞中去。小意是除了我們大人以外,唯一一個生活在村子外面世界的人。她主要負責看完天氣預報後,遇到惡劣天氣,提前通知村民。哪想前天暴雨之前,她毫無音訊傳回。在我們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候,忽然電閃雷鳴,狂風驟雨襲來。那時家家戶戶的房子裡,水都沒過炕沿了,我們才轉移到山洞中。」他眼神忽然黯淡下來,「連同我老伴在內,一共有15個人失蹤,今天才被泥土裡挖到遺體。本以為小意出了意外,哪想到播放天氣預報的時候,她竟然和相好的在酒店幽會……」

  「鄉親們死不瞑目啊!」

  情至深處,黑臉老漢嚎啕大哭。竹葉紅皺著眉頭斜了他一眼,「多嘴,自行掌嘴三十,下不為例。」於是扇耳光的聲音又響起,等黑臉老漢把竹葉紅規定的數量扇完後,他嘴角已然溢出了一絲鮮血,尼瑪,還真扇……

  「請節哀!」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想了想道:「照黑臉大叔所說,這個叫小意的女人的確罪該萬死,但往深了想一想,你們應該換一個地方開始嶄新的生活,既然活在這個時代,那就要與它接軌。」我直視著竹葉紅的眼睛,在我說接軌時,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亮。

  「你不懂這個時代,也不懂我們。」竹葉紅微微搖頭。

  「那好吧,你們村的事情我不想多管閒事的插手。」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笑道:「你專門找上我,到底有什麼事情,該說了吧?」

  「其實……那些槍手,確實是我們紅蛇幫的。」竹葉紅鬆開抓住頭髮的手,抿嘴道:「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是候誠峰這個該死之人,瞞著我派去襲擊你的。」

  「該死之人?」我愣道:「他不是你的情夫嗎?為了你連原配妻子都放任不管。」說實話,在我問的時候,心中蠻期待她否認的回答這問題。

  竹葉紅笑了笑,「傻逼。」依然沒有作任何解釋。

  「候誠峰為什麼會忽然派人殺我呢?」我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查到了他,也查到了我。」

  隱約之間我好像猜測到了什麼,笑著問道:「你們之間不僅僅情夫情婦那麼簡單的關係吧?」

  「你終於聰明了一次。」竹葉紅那婉轉的美目在我身上打量了片刻,撲哧地放聲大笑,足足有十分鐘,期間我還尿了個尿,我們才等到她笑夠了,竹葉紅認真的看向我說:「呵呵,我們還是生意合夥人。」

  「啥生意,是不是和藥品有關?」我說。

  「是,也不是。」竹葉紅略微詫異的道,「我僅僅給他提供藥品成分中一種很重要的原料。」

  我側頭瞧了眼瘦猴攤主,「該不會和你抓骨奴有關吧……」此時,他身體抖動得很厲害,像多年的羊癲瘋發作,多虧了有我在一旁攙扶著。

  「那種原料就是……」竹葉紅頓了頓,道:「骨灰。」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6
第四十八章:條件

  「候誠峰讓你給他弄骨灰?這……」我和瘦猴攤主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道:「骨灰屬於無機質,元素成分以鈣、磷、氧、碳為主,它真能入藥?」

  「少見多怪。」

  竹葉紅捂嘴輕笑:「其它的成分需要骨灰配在一起,才能充分發揮藥性。」她低頭瞅了瞅生死不知的小意,對旁邊人擺擺手,兩個壯漢架起小意的胳膊給她抬走了。

  「你是怎麼和候誠峰走到一起的?」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竹葉紅左右望了望,道:「跟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就你自己來。」隨即她冷冷的瞥了瘦猴攤主一眼,「苟意,你給這老實待著,要是敢四處亂竄,小心抓你做一輩子骨奴。」

  瘦猴攤主嚇得臉色大變,縮了縮脖子,在旁邊一戶人家門口的樹墩上坐下。

  我跟在竹葉紅的身後,來到那道拖痕的盡頭,一處別院。有些類似老北京四合院的形式,院子裡有一口石井,旁邊栽著兩棵沙果樹,飄來酸澀的果香,讓我口生津液,忍不住走上前跳起伸手摘了兩枚,用衣服擦拭乾淨,咬在嘴裡。緊接著我就感覺到嘴裡發麻,漸漸整個下巴沒有了知覺,我撲哧吐掉嘴中嚼碎的果肉,捏著嘴瞧著哧哧嬌笑的竹葉紅,「這果子有毒!」

  「我沒說沒毒,也沒有讓你吃。」

  竹葉紅聳聳肩,手一揮,朝我丟來一個小紙包,「塞進你喉嚨口,含住它,過上五分鐘就好了。有條線,你拽住,可別一不小心給吞了下去。」

  「信你一次。」

  我搓了搓紙包,裡面有些像藥面之類的東西,也沒多想,照她說的使用方法做了,手裡掐住那根線。五分鐘後,果然口鼻、下巴漸漸有了知覺,便謝道:「這裡面裝的啥啊?」

  「骨灰。」

  「嘔--!」

  我彎起腰哇哇大吐,她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我吐的一塌糊塗,感覺五臟六腑快要順著食道湧出傾瀉而出,這輩子噁心的東西見識過不少,可還是頭一次吃……心想這個女人太損了,得和她保持劇烈。

  竹葉紅不屑道:「瞧把你委屈的,我院子裡栽的是毒沙。頂多三四個時辰,你就得神經麻痺,接著就得見閻王。」

  「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抱著早點瞭解完早點閃人的心思,久留於此我怕是出不去了。

  「候誠峰與我之間,的確是情人關係。」竹葉紅淡淡的道:「但他有個毛病,不舉。」

  我心底悄然鬆了口氣,問道:「真的假的?」

  「呵呵……他不舉,是我弄的。」竹葉紅臉稍微紅了下,她邊給我倒了杯水邊道:「我們才認識時,達成合作意識,許諾事成之後,我用身子報答他。可惜……那傢伙太猴急,眼瞅著就要成功時,他竟然想灌醉我。」

  我看著她:「然後你把他灌醉了?」

  「其實我們誰都沒醉,只不過是我裝的罷了,他把我抱到床上,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就肆無忌憚的動手動腳。」竹葉紅看了看手心,她撫摸著膝蓋道:「我用這個,給他弄成了太監。」

  「狠……」

  情不自禁的夾緊雙腿,我強裝鎮定道:「紅蛇幫怎麼忽然消失了?酒吧被砸,幫眾一夜之間,遣散的遣散,跑路的跑路,你住址了失火,究竟是為啥?」

  竹葉紅眨眨眼睛。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便詢問道:「怎麼?」

  「不覺得你問的有點太多了麼?」竹葉紅捋平了旗袍的褶皺,笑道:「罷了,我一個個和你說吧。首先,紅蛇幫消失的原因,是我的決定。」

  「你的決定?」

  「對呀,因為有人送信來,說紅蛇幫第二天將會爆炸,我聯想到最近的兩起人體炸彈案,便解散了幫會。X-魅酒吧是我一手帶起來的,與其讓別人炸掉,不如自己先砸了呢。」她就像在說著與她無關的事情,語氣淡若極致,沒有絲毫感情。

  「誰說的?」

  「一個曾經的瘋子。」竹葉紅走進房間,取來一張信紙,上面的字跡很潦草,我認真觀摩了十分鐘,才堪堪辨析出寫的內容,大意和竹葉紅說的差不多,書名依舊是所謂的都市爆破者。

  「瘋子就瘋子唄,為什麼還加上曾經?」

  「我以前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他,人是自來瘋。而且,還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瘋子。」竹葉紅按著太陽穴,她回憶道:「法律對於他來說,算擺設吧。但那件事之後,就不瘋了,成了精。」

  「啥事?」我好奇的問道。

  「如果瘋子恢復了正常,倒不如說那是瘋得最高境界。」竹葉紅有些累了,她走向籐椅,抱著腿坐下,「他瘋的時候,為了得到三個玩偶,殺了一對夫婦。他不瘋的時候,為了找回失去的東西,讓真人炸成齏粉。」

  「都市爆破者就是殺害毛卜順的兇手?」我震驚道,還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她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

  竹葉紅笑道:「好像姓毛吧,我記不清了。連我的房子都是他弄的,因為彼此相識一場,給了我點面子,僅僅是燒燬。」

  「對了,還想問下你,有一對怪鳥,長得特別醜陋,毛色是青、黃相接,翅膀比身子大。」我腦海中浮現出醜陋怪鳥,給她描述道:「而且鳥喙也很堅硬,似乎對子彈不畏懼。它們的主人,是不是你?」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這種鳥,是祖輩出海歸來時,帶回的,五十年繁衍一次,每次兩胎,我們叫它雀蘿。祖輩遷徙於此後,世代守護著我們的村落。都是候誠峰那該死之人,竟然把我族的圖騰給誘惑,化為己用。」竹葉紅一字一頓的道,稍微透著狠意,「我定會手刃他!」

  聽她說話時蘊含那股子淡淡的殺氣,我心中發寒,適時道:「殺人會觸犯法律的。」沒想到醜陋怪鳥竟然是鳳港村的滿洲遺族的圖騰!

  「法律啊……」竹葉紅勾起嘴角淺笑著:「那是你們的事,我們就像野草,棲息在大山深處。」

  「你說雀蘿被候誠峰控制住了,那就代表著他老婆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我想了想,候誠峰可夠狠的,連自己的枕邊人也以一種懸乎的方式殺人滅口。

  「這個我不清楚,我解散紅蛇幫之後,就回來了,外界的事情,我一無所知。」竹葉紅下了逐客令,她凝視著我的眼睛,「好了,我竟然對一個條子廢了這麼多口舌,今天說的話比我一個月說的加起來都多,你該慶幸了。告訴了你這麼多你永遠不會知道的,現在,該說說我的條件。」

  「講。」

  「如果有天我死了,請幫我照顧好村民。」

  竹葉紅的臉龐漾起一抹笑意,她丟下一句話便走回了房間。直到我帶著瘦猴攤主離開鳳港村回到城西時,她的笑聲依舊在我耳邊迴盪,那是怎樣的一種的視死如歸。

  路邊,瘦猴攤主的牌子上那個問路十元,不知被誰改成了「問路1.0元」,他氣急敗壞的拿起把牌子往膝蓋上使勁一嗑,牌子斷成兩半。我笑道:「老苟你咋這麼大火氣?」瘦猴攤主臉色比哭還難看,「我以後決定改行不做這行了。凌小哥,晚上打我電話,履行你的承諾!」

  「成,晚上等我電話。」我晃了晃手機,「先走了。」

  我回到D.I.E,四處到不到裴奚貞和林慕夏,這兩人手機也打不通,我就納悶了,難道集體玩消失?透過窗戶,我在院子的門口看見了武雲峰,他正在喂警犬。我沒打算走過去,因為警犬見我就狂吠已經成了定性。從牆上找到武雲峰的聯繫方式,屋漏偏逢連夜雨,手機也欠了費。這真沒轍了,我只好硬挨的犬吠聲,向武雲峰走了過去,「裴頭兒呢?」

  「老裴和小林倆人說是執行啥秘密任務去,把手機都撂在我這兒了,他們特意讓我等你回來,轉告一聲。」武雲峰從懷中掏出一張便簽。

  我接過來一看,是林慕夏的字跡,「侯氏製藥廠。」

  侯氏製藥廠是候誠峰的老窩,也是他發家致富的根基所在。我本意是想等回來,和裴奚貞、林慕夏制定個計劃過去搜集線索,這沒等我回來呢,倆人居然先我一步而去。

  我匆忙洗了把臉,打起精神鑽進車子,向侯氏製藥廠趕去。

  地點位於城南的水清工業園,那一帶均是大型的工廠或物流。我花了一個半小時趕到了侯氏製藥廠,大門竟然緊緊閉合,門上掛起巨鎖並套著粗重的鎖鏈。我下了車,隱約聽到傳達室裡傳來京劇的聲音。

  有人在。

  「光、光、光!」

  我先是叫喊了幾嗓子,但裡面沒有動靜,索性便用腳對著大門用力踹了幾腳,終於在我腳痛得發麻想要放棄時,有道聲音隔著門問道:「誰啊?」

  「談業務。」

  「藥廠倒了,老闆跑了,外面這位老闆,我就他娘的一個被拖欠了工資沒處去可憐蟲,別再難為我了中不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2 23:07
第四十九章:藥廠

  我剛想出示警察身份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咱是秘密行動,就最好別暴露警察的身份。正門這條路肯定行不通了,只好作罷,得想想其它方法。遠遠望去,我發現藥廠的牆壁大概能有三米左右的高度,牆頭扯了兩條鐵蒺藜,並鋪了層碎玻璃渣。

  想了想,計上心頭。我先把車停在附近一家工廠外,徒步回到侯氏製藥廠附近。裴奚貞和林慕夏來到此地,鐵定高牆外的某處存在兩人登陸的痕跡。皇天不負有心人,繞了大半圈之後,我總算瞧見有一截斷掉的鐵蒺藜,耷拉到地上。

  鐵蒺藜的斷痕處削得極平,有些像是被鋒利的匕首迅速切割斷。我拽住它扯了扯,挺結實,估計能夠承受我的重量,便抓著它緩慢地攀上了牆,即便我再小心翼翼,也被鐵蒺藜的刺鉤破了褲子,媽的,虧得大了,這還是老媽送我的呢。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我往下跳去,站穩腳步後,便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侯氏製藥廠的建築共有五棟三層的廠房和一排員工宿舍,此外還有兩間大型倉庫。佔地面積快有一所小學那麼大,但這時卻空無一人,我如遊魂野鬼般在藥廠裡四處遊蕩著。沒有林慕夏在場,哪個建築的內部我也進不去,因為無法開鎖。

  在我快要繞到倉庫時,便聽見有奇怪的聲音,我好奇的探出頭望去,竟然有兩隻體態雄健的藏獒!更可恨的連拴都沒拴,它們眉宇間的兩枚小點上下躥動,鼻子抽了抽,我預感不妙。似乎我侵犯了它們的領地,這兩位大爺低吼著朝我的方向猛地撲了過來。我心中委屈,打小連一口狗肉都沒碰過,怎麼無論是D.I.E的警犬還是這的藏獒撞見我,就跟遇見不共戴天的仇人?

  深知兩條腿的累死也跑不過四條腿的。

  索性我掏出電擊劍,右手握住匕首,繃緊了神經看向愈來愈近的藏獒。已然做好戰鬥準備的我,哪料到它們蹲住身子,凶巴巴的怒視著我。

  忽然,我肩膀被人拍了下,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凌宇,你怎麼跑了過來?」

  是林慕夏。

  「你和裴頭兒真不夠意思,來這邊探險也不叫上我。我只好自己趕來,進了工廠之後,遍地都是鎖,沒一個地方我可以進的,東繞西繞遇上它們……」指了指我褲子上的洞,我鬱悶道:「這兩隻藏獒,為啥看見你就不動了。」

  「你沒餵它們吃東西,人家當然不買你的賬咯。」林慕夏笑了笑,今天她身上便攜包外,背後還多了只雙肩背包,她伸手在裡面掏了掏,取出兩根肉腸丟了過去,兩隻藏獒瞪了我一眼,低頭吃起肉腸。她嗅了嗅手上殘餘的香味,「情報科告訴我侯氏製藥廠昨天忽然倒閉了,候誠峰也下落不明。那麼一個藥廠大,忽然撤離,再怎樣也多少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我和裴sir就琢磨著來藥廠轉轉,左等右等不見你人影,便只好先行一步。」

  「順著你們切斷的鐵蒺藜,我翻牆而入。」指了指褲腿上的破洞,我苦逼的道:「我這褲子壞了咋整?你給賠啊!」

  「我窮,你懂的。再說我們又不是靠拽鐵蒺藜的方式。」

  「你們該不會是飛進吧……」

  「給了門衛兩百塊錢,就放行了。」林慕夏拽著我胳膊:「跟我去和裴sir會和,我聽見狗叫聲就知道你來了,所以過來接應你。快點走吧,咱沒那麼多時間了,我們早已經被攝像頭拍到,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候誠峰的人過來。」

  她帶著我鑽進倉庫。

  裴奚貞手中捧起一堆粉末狀的物體,輕輕嗅了嗅,他打了個噴嚏,「這粉末成一個個袋子裝著的,起初我以為是毒品,它們沒有白粉那麼光潔。」

  我笑道,「裴頭,你口挺重,連骨灰都吃。」

  「你才進來怎麼知道那些是骨灰?」裴奚貞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小宇你請假出走了一圈,練就了火眼金睛啊。」

  「鬼扯,我請假是去約見了竹葉紅。」

  我如實匯報道,便把去鳳港村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幾乎一口氣講完。

  「竹葉紅竟然是滿洲遺族的首領……倒還真有兩分本事,把候誠峰給頂的不舉了。」林慕夏評價道,說話的同時她還用眼睛掃了掃我的雙腿中間,意思你那玩意還完好嗎?

  我不落下風的挺了挺,笑道:「我感覺竹葉紅比你強多了,第一,她比你漂亮,第二,她比你有誘惑力。」

  「你……」林慕夏把腦袋轉過去,不再理我。

  「那種丑鳥原來叫雀蘿。」裴奚貞想了想,飽含深意的道:「竹葉紅肯定還有隱情沒有說,但我直覺她對你說的全是真的。小宇你蠻幸運。」

  這間倉庫僅有幾十袋子密封的骨灰,除此之外,別無所獲。林慕夏往一個小袋子裡裝了些樣本,我們便一道出了門。那兩隻藏獒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於是林慕夏撬開隔壁倉庫的鎖,我們鑽進了門,裡面放著很多裝滿的袋子,與此同時,我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裴奚貞走上前用匕首將一個袋子劃開,無數粉末傾灑而出,他搖搖頭道:「依然是骨灰。」

  林慕夏掏出空袋子,裝填了一些粉末,她又把先前採集的骨灰取出,對比了一翻,道:「它們似乎不太一樣哦。」

  「哪不一樣了?」我問道。

  「之前的那間倉庫是純骨灰。」林慕夏揉了揉鼻子,道:「但這個除了骨灰以為,好像還摻雜了些其它物質。具體是什麼我說不清楚,咱帶回去拿鑒證科去化驗,等結果出來一眼便知。」她伏在倉庫的門上聽了聽,神色嚴肅的說:「有人趕來,咱們該撤了。」

  裴奚貞點點頭,拄著金屬枴杖先出了門。

  「工廠裡的辦公室去了沒?」

  「不用去了,已經早被候誠峰給燒光了。」林慕夏擺擺手。

  我們出了倉庫,呼吸不暢的感覺立即消失,我問裴奚貞咱該怎麼出去,結果裴奚貞竟然說不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正門此時已被候誠峰的控制住。林慕夏還抱著僥倖心裡過去望了一眼,傳達室外果然多了十多個大老爺們。

  「凌宇,展現你超強能力的時候到了!快帶我和裴sir去你進來的那位置。」林慕夏笑道,我一聽就不是啥好話,她笑了笑沒繼續往下說。

  花了近三分鐘,我帶二人一路小跑,來到鐵蒺藜斷裂的牆下。

  林慕夏看向了我:「你蹲下!」

  「大姐,你又整啥蛾子?」我被弄的滿頭霧水。

  「沒和你開玩笑,我踩著你的肩膀,你慢慢站起身,這樣我就可以爬上牆頭。」她仰起頭望著牆頭上那些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到時我把鐵蒺藜的斷處丟下來,你們抓住就能安全的翻牆。話不多說,我要大義獻身了,姐十八年後,又是一個美女!」

  我蹲下身,她兩隻腳落在我的肩頭,我邊向上挺起腰肢,一邊笑道:「林大小姐,你有一百二十斤了?」

  「呸!我頂多102。」林慕夏腳上增重了些力道。

  我隨口問了句:「那林二小姐呢?」

  「她比我沉。」話落,林慕夏已然攀上牆頭,她無視掉我的存在,把手中鐵蒺藜的尾端沖裴奚貞丟了過去,「裴sir,你腿腳不靈便就先上。咱不管凌宇那傢伙,讓他去餵藏獒吧。」

  裴奚貞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笑道:「小宇,那我就不客氣了。」最終在我承諾把自己這個月所剩下的報銷費用讓給林慕夏之後,她這才滿意的把鐵蒺藜朝我拋下來,我們決定離開侯氏製藥廠。

  我得知二人竟然沒有開車,來得時候打出租來的。便沖林慕夏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趁火打劫道:「林慕夏同志,我鄭重告訴你,這個月的借就借你了,下個月你必須把經費如數還給我,如果你不同意,那今兒個你就走回去吧。」

  「你……」她臉色變了變,「行!我同意。」

  「口頭協議沒有用。」

  我怕她到時又用什麼花招給賴了過去,然後我掏出手機,按下錄音功能,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接著等她說同意才把手機放好。

  天色已晚,我把裴奚貞和林慕夏送回了D.I.E,沖了點話費,便給瘦猴攤主打了電話,告知事情已經忙完了,讓他在東街的路口等我去接他。

  等我來到路口時,瘦猴攤主捂著肚子縮在牆角,虛弱無力的坐著,我忙下車把他扶起來,問道;「老苟,你出啥事了?」

  「我餓的走不動了,快給先隨便買個東西對付一下。」他睜開眼睛,艱難的說道。

  「別急啊,撐住。」

  我瞧見附近有家小型的便利店,就連車門也沒顧得上關,跑了過去,等到我買好兩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走出來時,此時,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瘦猴攤主竟然鑽進我的車,揚長而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GGCMEAT

LV:9 元老

追蹤
  • 677

    主題

  • 169817

    回文

  • 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