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夜探印刷廠
結束了和陳玨之間的通話，楚歌臉上泛起一抹冷笑，鋒利的斧刃在陽光下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楚歌手起斧落，「卡嚓」一聲，將一塊圓木劈成了兩半。
「希望，這一次不會讓我失望吧。」
楚歌呼了口氣，又劈了一堆柴禾，回到小樓仔細打掃了每一個房間，然後便換上了他來時的衣服，在小樓門口安靜的等待起來。
九點半，梁永平來到了竹林小樓，他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楚歌，微微一笑道：「要走了？」
楚歌點點頭。
「小子，送你一句話。」梁永平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必要的時候，不要心軟，不必要的仁慈，只會增加你的麻煩。」
楚歌會心一笑，「老爺子，我記住了，謝謝。」
梁永平將大手從楚歌肩膀上拿開，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我相信你能記住，但是……現在的你，能夠做到麼？」
迎著那雙深邃的似乎能夠洞察人心的眼睛，楚歌咧嘴一笑，撓了撓頭，卻不置可否。
楚歌這樣的反應，似乎本來就在梁永平的意料之中，他看著楚歌的眼睛，「你放走了黑箭，差點死在我手裡，現在後悔麼？」
楚歌訕訕一笑，揉了揉額頭。
「好了，我也不勉強你了，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很多事情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更何況你這毛剛剛長齊的小子了，走吧。」
楚歌對梁永平深鞠一躬，又笑了笑，便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當日，夜，萬籟俱寂。
郊區的印刷廠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管是圍牆，還是鐵門，對於他來說都形同虛設，他就像遊蕩在黑暗中的幽靈，無聲無息的不斷潛行。
楚歌，就是這個幽靈，在正式採取行動之前，他要先踩一踩點，觀察一下這裡的環境，確定一條最合適的行動路線。
印刷廠很大，好在陳玨提前跟楚歌描述了一下裡面的情況，他倒也不用走什麼冤枉路，不多時就來到了陳玨的人被攆走的，通向那個秘密倉庫的地方，這裡已經是廠區之外了。
楚歌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麼把守的人，也沒有什麼攝像頭，這才繼續前進。
又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中間拐了一個彎，楚歌終於看見了一個很大的倉庫，光是那兩扇大門，就有差不多十米長，三米高，在這個倉庫的旁邊還拴著一條大狼狗，這時候正趴在地上睡覺。
狗的嗅覺要比人類靈敏的多得多，即便它在睡覺，也捕捉到了楚歌身上的氣味，它很快就警覺的支起了身子，緊緊盯向了楚歌的方向，喉嚨裡面發出一陣發狠的聲音，就好像在警告楚歌不許靠近。
楚歌遠遠看著那條警惕的大狼狗，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當他看見了一個小東西，便微微勾了勾嘴角，身形如電般竄了出去，撿了一塊小石頭，就朝著那條狗扔了過去。
楚歌扔石頭的技術那自然是沒的說，石頭精準無比的打到了狗頭上面，打的這條狗頓時就「嗷」了一聲，緊接著就憤怒的狂吠起來，將拴在它身上的鐵鏈子掙的卡卡作響。
在這寂靜的夜，憤怒的狗吠聲格外清晰，兩分多鐘的時間過去，倉庫的大鐵門上的一扇小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兩個手持橡膠棍的年輕男人大步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對楚歌來說是熟人了，一個是安友旭，另一個是車太河。
兩人緊握著橡膠棍，目光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圈，可惜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楚歌在扔完石頭之後，馬上就躲到了他轉彎位置的牆角，又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那裡讓他們發現呢？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倉庫裡面的情況。
安友旭減緩了右手握在橡膠棍上的力道，用韓語納悶的說道：「嗯？沒人啊？這條狗發什麼瘋？」
車太河看了看那條狼狗，眉頭依舊緊皺，壓低了聲音道：「不對，它一直在朝著那個方向叫，那裡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小聲說著話，車太河就緊握著橡膠棍，放緩了呼吸，緩緩的朝著楚歌藏身的那個拐角走了過去。
安友旭沒再多說什麼，重新握緊了橡膠棍，打足了精神，跟上了車太河的腳步。
就在這時，一陣「嘰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安友旭和車太河腳步一頓，緊接著就看見一個黑影從那個拐角的位置竄了出來，豁然是一隻碩大的老鼠。
「草，原來是老鼠。」看著那隻老鼠一閃而過，安友旭煩躁的罵道。
「前幾天剛聽說了狗拿耗子這個詞，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那條傻狗，真特麼煩人，我真想燉了它。」
車太河也附和的說了一句，終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回頭看了看狂吠的那條大狼狗，也是一臉的不爽。
安友旭和車太河嘟嘟囔囔的返回了倉庫，路過那條大狼狗的時候還一人踢了它一腳。
殊不知，楚歌這時候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暗暗罵了他們一聲傻。逼，心中正飛快的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既然安友旭，車太河在這個倉庫裡面出現了，又用了兩分多鐘的時間才出來，再聯繫到陳玨告訴他的那些情況，那麼這個倉庫肯定就是有問題的了。
兩分多鐘的時間，聽起來似乎很短，但這兩個人僅僅是從倉庫出來，真的需要那麼長時間麼？
楚歌覺得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從聲音上判斷，安友旭和車太河應該並不是從熟睡中剛剛醒來，那條狗叫的那麼大聲，以他們的反應，應該是在第一時間就出來了，就算這倉庫不小，一分鐘的時間也肯定足夠。
這，也就代表了他們還有一分鐘的時間用在了別的事情上，至於這事情是什麼楚歌沒法準確的推斷出來，但他至少可以確定，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那只突然竄出來的老鼠，也並不能完全說是楚歌運氣好，事實上他在和那條守門狗對峙，朝四周打量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隻老鼠。
他是先抓住了這隻老鼠，然後捏住了老鼠的嘴，不讓老鼠發出聲音，這才朝著那條狗扔的石頭，為的就是將這隻老鼠用在這個時刻。
當然了，要是這隻老鼠並不能夠讓安友旭和車太河放鬆警惕，那也沒關係，楚歌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前提下，想要快速徒手爬上身邊這棟樓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著倉庫上小門關閉的聲音，楚歌嘴角繼續上揚，泛起了一個戲謔又冰冷的弧度。
呵……就衝著他們對這裡如此重視，這個倉庫的問題就肯定不會小，他楚歌，也是時候該「復活」了。
當然，「復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這些人一個驚喜，希望……他們能夠不喜歡他的禮物吧。
楚歌悄悄的離開了印刷廠，正如他悄悄的來，自始至終，除了那隻老鼠和那條忠於職守卻倒霉挨了兩腳的大狼狗，誰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夜色下，楚歌來到了一家小旅館，躺到了床上，他又將明天要安排的事情一一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疏漏，這才醞釀起了覺意。
只不過，一向入睡很容易的楚歌此時卻有些睡不著了。
想想他心裡真挺愧疚的，從他和秦若晶在一起開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秦若晶身邊消失了，而且這一次消失的時間比每次更長。
不出意外的話，秦若晶也已經得到了他的「死訊」，他真的很難想像，秦若晶現在是個怎樣的心情？
唉……
他一心想要做個好丈夫，可他目前為止，他覺得自己為秦若晶做的太少太少了，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他一定要好好陪陪秦若晶，陪她看電影，陪她逛公園，陪她蕩鞦韆……
想到這裡，楚歌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傻笑，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陪秦若晶幹點什麼，總之就是陪她去做任何她喜歡做的事情，只要她高興就好。
想著想著，楚歌的思緒不知怎麼就又飄到了梁永平的那片風景如畫的竹林，這幾天他的收穫真的太大了。
尤其是當他去讀梁永平的那本日記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身心就好像在經歷一場洗禮，儘管他不認為自己是個特別感性的人，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一次次陷入了唏噓和沉思。
「必要的時候，不要心軟，不必要的仁慈，只會增加你的麻煩。」
耳邊，彷彿又回想起他臨行時候梁永平說給他的這句話，楚歌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梁永平的身上，這位梟老前輩會怎麼做呢？
想必，他會採用最直接的手段，悄無聲息的將李哲明這些人全部殺光吧？
其實楚歌不是沒這麼想過，他也不是做不到這一點，只不過，當他冷靜下來，卻又不想那麼做了。
陽光驅散了夜的黑暗，又是一天清晨。
楚歌早早起了床，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撥通了陳玨的電話。
現在，他要親自導演一場好戲，嗯，一場警民合作，為民除害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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