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二章 成與敗
「爺爺，楚天是魄兒的好朋友，他事業的成功也是我希望看到手。如果有必須，我還會傾力相助。」龍魄說道。
「好，你有這份豁達的胸懷是好事，這也正是爺爺想嗖你說的，如果楚天遇到什麼麻煩，我希望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龍至善說道：「因為，這是龍家欠他的。」
龍魄聽不懂爺爺最後這句話的意思，龍家為什麼欠楚天？龍家一直在國外發展事業，雖說在湖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可是與楚天貌似並沒有交集。
龍至善沒有明白的告訴龍魄當年的事情，龍魄也不好追問。正在這時，一名傭人進書房稟告：「老爺，王老爺子登門拜訪。」
龍至善點點頭，笑道：「王開局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爺爺，王老爺子向來與龍家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到訪？」龍魄問道。
龍至善笑著拍孫子的肩膀，說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會會他。你現在作為龍家的接班人，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是。」龍魄點頭答應，跟在爺爺身後向書房外走去。可是他這心裡卻是越來越迷糊，貌似王開局的到訪也與楚天有關係。
儘管龍魄是個相當聰明的人，可是仍然沒辦法看透其中的原由。
客廳裡，王開局正襟危坐，枴杖不離手。有傭人給他奉上茶又悄悄退去，一不小心碰到了王開局的枴杖他都沒有發覺。而從始至終，這位王家老爺子的臉上都寫著兩個字——擔憂。
龍至善在孫子的攙扶下來到客廳，離得老遠就笑道：「王老登門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王開局聽到龍至善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起身道：「冒昧來訪，請龍老莫怪。」
「客氣客氣。」龍至善笑道：「王老請坐。」
王開局把目光轉向龍魄，說道：「魄兒一表人才，當真是人中之傑。」
「王爺爺過獎了，晚輩不敢當。」龍魄微鞠躬，說道。
龍至善說道：「王老今天來，是不是為了另外一個人中之傑？」
大家都是聰明人，龍至善更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的主兒，索性王開局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不錯，我正是為楚天而來。」
果然與楚天有關。
龍魄把耳朵豎起來，聽得更認真了。
王開局看看了龍至善，目光又在龍魄臉上掃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龍至善說道：「王老不必多慮，魄兒做事有分寸。」
「既然龍老這麼說，那我也就不避諱了。」王開局說道：「龍老可曾聽說，楚懷民的兒子現在在哪裡？」
龍至善笑了笑：「王老，你就不用兜圈子了。這個答案我想不光你知道，谷老爺子應該也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聽到爺爺這麼說，龍魄很自然的把「楚懷民」這個名字與楚天聯繫在一起，那麼毫無疑問，王老爺子所說的「楚懷民」的兒子，就一定是楚天了。
龍魄只知道楚天從小失去雙親，又與弟弟失散多年，最近一段時間他剛剛與弟弟楚南團聚。除此之外，龍魄再沒聽楚天提過任何有關父母的事情。難道，王老爺子和爺爺都知道楚天父母的情況？
龍魄心頭疑霧重重，便聽得更加仔細。
王開局這時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楚天就是楚懷民的兒子。」
「這並不意外。」龍至善說道：「張意誠與楚天頻繁接觸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楚天一定來頭不小。」
「可是，我們都沒有想到楚天一來米國就辦起了天誠醫藥，專門生產抗癌藥物。」王開局說道：「當時張意誠說，要以魔鬼一號入股天誠製藥時，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王老莫急。」龍至善說道：「現在不是挺好，由楚天完成他父母的遺願，魔鬼一號也可以真正用於臨床。」
「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王開局說道：「他為什麼把製藥公司開在米國，開在你我的眼皮底下？魔鬼一號當真是他的核心技術嗎？除了我們三家，你認為他就沒有其他合作夥伴？」
龍至善笑了：「王老，這些問題與我們何干？」
王開局被問住了，是啊，這些又與他們何干？每年王家和龍家從天誠製藥拿到應得的巨額分紅就好了，管他還有誰有合作，魔鬼一號是不是真正的核心技術，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王開局卻總覺得心裡有不對勁。想了想，他說道：「我懷疑，當年楚懷民給我們的魔鬼一號也不過是他研究成果的一小部分而已。否則，為什麼楚天現在的底氣這麼足，完全不把我們三大家族放在眼裡。」
龍至善小口喝著茶，反問道：「如果是，王老想如何？難道還想像當年一樣，製造一起意外？」
此話一出，王開局頓時緊張起來。他的目光掠過龍魄，似乎擔心這個年輕人會洩密。微停頓一下，他說道：「龍老，這種話你可別亂說。」
龍至善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楚天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件事——復仇。」
「復仇？」王開局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他卻不敢說出來。如今聽到龍至善說出這兩個讓人敏感的字眼，王開局不由得心裡發虛起來。
就連龍魄也被爺爺的這個說法給嚇了一跳。復仇？楚天要復什麼樣的仇？給誰復仇？
「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王開局說道。
「真相，你知，我知，谷老爺子也知。就算我和谷老爺子不說，你騙得了別人，你騙得了你自己嗎？」龍至善目光灼灼的盯著王開局，問道。
王開局被問得啞口，他心裡明白龍至善說得一點沒錯，他能騙得了別人，甚至也能騙得了楚天，可是他卻騙不了自己的內心。他很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楚懷民夫婦又是怎麼死的，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下，龍至善沒有拆穿自己或許有他自己的考慮，可是如果因此王開局便認為一切都被時間掩蓋，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龍老，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王開局問。
龍至善說道：「順其自然。」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可是楚天早晚有一天會查到我們頭上。」王開局不經意間露出心虛模樣，龍至善看得清楚，龍魄也看得清楚。
一瞬間，龍魄腦子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楚天要找的仇人，是王開局？
這時，龍至善說道：「王老，你我年輕時便是好友，這麼多年也是密切的合作夥伴。雖說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少來往，不過我相信我們之間的交情還是不淺的。」
「是，龍老說的是。」王開局等著聽他下面的話。
龍至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有些話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下。」
「龍老請講。」
「楚天是個不簡單的年輕人，不誇張的說，他比我家魄兒還要強上三分。」龍至善指了指了龍魄，接著對王開局說道：「那孩子遺傳了他父母的優良基因，加上這麼多年在外拚搏歷練，早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他如果真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我相信沒有什麼做不成。」
「那龍老的意思，就由著那孩子去折騰？到時候把你們還有谷家折騰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王開局問。
「這不叫折騰，我說了，他這是要復仇。」龍至善說道：「當年某些人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家庭給拆散弄得家破人亡，如今他就算折騰出大天去，好像也不為過吧？」
聽到龍至善的反問，王開局再一次啞口無言。
龍至善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可是王開局卻並認同。他心裡對龍老爺子很有些微詞，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情龍家沒有參與，他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可是要真叫楚天給查出了真相，他就會把這筆血債全都算到王家頭上。萬一楚天使些陰謀手段迫害王家，那麼王開局辛苦幾十年積累下的這點家業怕是要保不住了。王家上下幾十口人到時候該怎麼生活？
退一步說，就算楚天沒那麼大的本事，可是被一個仇家惦記上的滋味總是不好受。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楚天什麼都沒有反而更能放開手腳幹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王開局越想越覺得不穩妥，看來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後患，那就是——阻止楚天的復仇計劃，王家要先下手為強。
「龍老，你的話我記住了。」王開局站起身要走：「我手頭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告辭。」
「好。」龍至善也沒有拘留的意思，說道：「魄兒，去送送你王爺爺。」
「是。」龍魄微鞠躬答應一聲，接著向王開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王爺爺，這邊請。」
等到王開局一走，龍至善又返回到書房，拿起毛筆在紙上又寫了一個字。
這回，是個「敗」字。
片刻後龍魄走進書房，看到爺爺剛寫下的這個字，不由得心頭疑惑：「爺爺，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龍至善接過管家手裡的毛巾擦手，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說道：「王家，要敗了。」
「何以見得？」龍魄問。
「心不靜，楚天還沒動手，他自己先亂了。」龍至善說道：「當年楚天的父母研發出一種抗癌藥物，三大家族欲佔為己有從而賺取豐富的利潤，於是谷、王、龍三家全力開了一家製藥公司，準備把楚天父母的研究成果投入生產。你知道嗎，如果一旦產品面市，不但可以造福無數癌症患者，取得的豐厚回報更是一筆難以想像的數字。如果有了這一大筆收入，三大家族可能會更早的躋身世界富豪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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