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甘情願陪他生生世世
老太婆暈了一下又馬上恢復過來，剛想動就一下子被汪達坤拎小雞似的給提了起來，他手上一抖老太婆衣兜裡就掉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
「老太婆，你作惡多端沒想到有一天會自食其果吧？你總給別人用藥，今天我也讓你嘗嘗這些藥是什麼滋味。」說罷，汪達坤撿了一個最醜陋的黑色瓶子把裡面的藥丸灌進老太婆嘴裡。
老太婆嘴角冷笑一聲：「無知。我身為蠱王自然試過無數種毒藥，你以為這些藥會嚇到我嗎？」
「那可未必。」汪達坤挑了一下眉毛，又拿起一瓶給她灌下去。
老太婆還是不為所動。
第三瓶、第四瓶、第五六七八瓶，直到拿起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時，老太婆的臉色突然微不可察的緊張一下。那盒子裡裝的是用九九八十一種有毒的蟲子餵養出來的一隻蠍子，而且最重要的，這只毒蠍子還不曾找人試毒。老太婆儘管知道這小傢伙毒性強大，但強到何種地步連她自己心裡也沒譜。
老太婆緊張的神色被汪達坤看在眼裡，嘴角一挑道：「看來你最怕的是這個。好吧，給你一次機會。」
汪達坤壓低了聲音在老太婆耳邊問：「楚天中的什麼毒？把解藥給我。」
蠱王心裡害怕，表面上仍是一副裝逼相：「別想騙我老太婆，我就算給你解藥你還是一樣會殺了我。」
「你不怕？」
「有什麼好怕？我蠱王活了一百多歲，親眼看著死去的人恐怕比你一輩子見過的人都多，我有什麼好怕。倒是有楚天陪著我上路，我老太婆也不算孤單。」蠱王得意的瞄著楚天，笑得極為張狂：「沒有我的解藥，你就等死吧。後人會知道，你是怎麼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下手。」
羅琦琦一聽就傻眼了，沒有解藥？
兩個男人善意的謊言就這樣被揭穿了，汪達坤恨得牙根癢癢。
啪！
他一個大巴掌抽在蠱王乾癟的臉上：「放你奶奶個屁！說這話你虧心不虧心？你抬頭看一看這裡的每一個人，哪個不是因為你而死。那個小丫鬟最無辜，侍候你那麼長時間你說殺就殺，苦苦哀求你的時候你心裡有半點觸動嗎？你簡直沒人性。，我今天就為那小姑娘報仇。」
說罷，汪達坤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小盒，小心翼翼把蛆王拿出來二話不說就塞進了蠱王的嘴進而，麻利的將那只毒蠍子放到了老太婆身上。
那天在酒店裡，蛆王把黎阿花的屍體吃得乾乾淨淨之後，汪達坤就藏了一個心眼把蛆王留了下來，沒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本來老太婆不怕任何蠱毒，可是這只蛆王是黎阿花用人血餵養而成，天生強悍，就算是上代蠱王從陰曹地府裡爬出來也照樣把他啃得一乾二淨。
這時候蠱王真心慌了，活了一百多歲從學蠱術那天就拿別人當試驗品，哪裡想到老了老了報應也來了。如果說一隻蛆王還不算什麼，那麼那只已經鑽到袖口裡的毒蠍子才是真正的可怕所在。
猛然一下，蠱王身體抽搐一下，瞬間瞪圓了黑洞洞的眼睛，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
她張著大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緊接著皮膚開始一層一層脫落，像正在蛻皮的千年蛇精。
皮膚退掉之後就露出血淋淋的白肉，鮮血一滴一滴流下來很快匯聚成河，轉眼間就染紅了她周圍的草坪，轉瞬間綠草變成黑色，迅速枯萎。
現場血腥一片，楚天趕緊捂著羅琦琦的雙眼，拉著她走到一邊。
汪達坤亦正亦邪，對待兄弟講究兩肋插刀，但是對待敵人絕對以牙還牙。老太婆痛苦萬分的躺在地上求解藥，汪達坤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抱著肩膀看戲。
「他，我行走江湖十幾年血腥場面見過無數，可是跟你這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汪達坤蹲下來，更近距離的欣賞著蠱王的身體變化。
片刻的工夫，老太婆血管崩開，這回血液不是流出來，而是直接像加了壓的水管似的，「噗」的一下接著一下噴薄而出。緊接著，她身體裡傳來「嘎巴嘎巴」筋骨斷裂的響聲，到後來就像放鞭炮似的「辟里啪啦」。
老太婆全身抽搐痛苦萬分，一張老臉上皮膚完全脫落，瘦小的頭顱像剛從血水裡撈出來。黑洞洞的雙眼裡儘是血紅色，強烈的絕望支撐著她一直看著汪達坤，露出求死。
「想要個痛快的死法？」汪達坤明知故問，笑得極得意。半晌才又說了一個字：「做夢去吧。」
楚天走過來，看著蠱王絕望的目光，說道：「陳瑤瑤死的時候一點愧疚也沒有，除了不甘和憤怒就再無其它。可是黎阿花不是，她是被自己親手養的蛆王給吃掉的，死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你知道嗎？」
蠱王目光空洞，等著楚天說下去。
楚天說道：「她說，她非常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私自下了山。否則她就可以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侍候在你身邊，給你多做幾次你最愛吃的糯米糕，她還說，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跟你學蠱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蠱王雖然一個字也沒說，但是一滴混著血水的眼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半晌，她用盡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指了指左邊袖口，然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解藥！」羅琦琦焦急道：「汪大哥，快翻翻她左邊袖子。」
翻了兩汪達坤果然找出了三個小瓶，裡面紅紅黑黑各種小藥丸，羅琦琦二話不說拿過來就往嘴裡倒了幾粒。
「琦琦，你幹什麼！」汪達坤急了。
楚天這個時候身受重傷，作為兄弟自然要保護他的女人周全，可是羅琦琦此舉著實嚇壞了汪達坤。
羅琦琦反而萬分平靜，目光堅定道：「如果這是毒藥，那我跟楚天一起上路，我心甘情願陪他生生世世。」
有一種倔強叫女人，有一種守護叫愛情。
汪達坤拿她沒辦法，急得團團轉。
鄭風情心裡感慨一陣，虛弱說道：「放心，是解藥，我親眼看到老太婆放進袖子裡的。」
羅琦琦放下心來，一股腦將藥丸給楚天服下。
一分鐘，楚天沒有變化。
二分鐘，楚天還是沒變化。
不等三分鐘，汪達坤先憋不住了，他猛的衝向奄奄一息的鄭風情，舉手便要打：「你，敢騙老子！」
可是他的拳頭還沒落下，就聽見羅琦琦突然尖叫一聲：「楚天，你怎麼了？」
汪達坤回頭一看，大口大口的黑血像墨汁一樣從楚天嘴裡流出來，他捂著頭奮力掙扎，痛苦萬分。
羅琦琦急得又哭了，汪達坤卻樂了：「哈哈他，我就說嘛，我汪達坤的兄弟死不了。琦琦，不用擔心，楚天這是往外排毒呢。」
果不其然，很快的，楚天耳朵裡的小蟲子變成乾屍掉落下來，耳力迅速恢復，頭腦也清醒許多，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迎上羅琦琦焦急的目光，然後就看到這個善良溫柔的女人一下子撲進自己懷裡，哭得全身顫抖。楚天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裡，心與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貼得如此之近。
「他。」汪達坤看見這副場景就忍不住心酸，想了想扔下一個字扭頭就走：「太感人了。」
鄭風情被汪達坤的匕首刺中了胸口，傷到了肺，呼吸困難行動遲緩。此時她連滾帶爬紅色長裙拖在地上極為狼狽，嫵媚不再。
好不容易挪到了楚天身邊，她伸出手把槍交到他手上：「楚天，自從黎阿花死了之後我就明白了，光叔眼裡沒有情分只有利用。蠱王來了之後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對這一點更加確信無疑，在他們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可以隨時捨棄的小卒子。剛才你與蠱王的對話讓我徹底清醒，再站在他們一邊我才是罪無可恕。對不起，我一次次騙了你險些害得你們沒命，今天你就殺了我吧，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贖罪。」
楚天看看手槍，又看看鄭風情一臉的哀求，然後，他拿起槍對準她的額頭。
「楚天，不要。」羅琦琦突然攔住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這次她不會再騙我們了。」
鄭風情無比感動的看了一眼羅琦琦，嘴角一抿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起轉。
楚天微微一笑，放下槍：「琦琦不願意看到我手上沾著血，所以我不會殺你。你走吧。」
鄭風情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楚天在說什麼，她嘴巴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片刻，她從絲襪裡摸出一張地圖交到楚天手上：「秘密基地你應該已經去過了吧？光叔的書房裡有一個暗室，裡面放著一個保險櫃，這是暗室地圖和保險櫃密碼。」
「保險櫃裡有什麼？」楚天問。
「與你弟弟有關的東西。」鄭風情有氣無力道：「我無意中聽他提起過一次。」
「你把這麼重要的信息透露給我們，他們找你麻煩怎麼辦？」羅琦琦開始為鄭風情擔憂了。
鄭風情露出一絲苦笑，拖著沉重的身子一點一點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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