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劍說 作者：華表（連載中）

都市劍說 第819節-病症

    「我……」

    小心翼翼的撕掉膠布，張信娟又遲疑的看了一眼兒子。

    她真心是怕了！

    這年頭想要考公務員可不太容易，能過申論的就是人精，哪個不是過五關斬六將，經過層層篩選，有時候還得看眼緣，最後才能拿到這只吃公糧的鐵飯碗。

    放到古代，一個剛拿到編制的公務員與秀才廩生完全沒有任何分別，哪怕是最低級的公務員，那也是一腳踏入公門的士。

    士農工商，士佔第一等。

    尤其是一個福利好，前景好的公家單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了頭想要搶自己兒子的位置，甚至在私底下沒少說嫉妒的話。

    就因為禍從口出，終於連累到當公職的兒子。

    別以為犯了錯誤，就能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在公家單位裡面絕對沒有禍不及家人這條規矩。

    恰恰相反，家裡只要有人擁有公務員編制，無論是自己犯事，還是家人犯事，妥妥的要被牽連，貸款不能貸，大學不能讀，自己和子女不能考公務員等等，剝奪社會經濟權利和政治權力，最後就成了專坑自家人。

    在仗著家裡有人吃皇糧，想要為所欲為之前，先想想要承擔的因果。

    跟公務員的朋友在外面吃飯，你在桌面上擺瓶酒，或者在朋友圈裡曬張菜餚的圖，對方的臉絕對是綠的，不帶這麼坑哇，兄弟！

    換句話說，我是群眾，我怕誰！

    所以張信娟悔得腸子都青了，可就是管不住，乾脆將自己那張喜歡八卦的破嘴當成病，到處求醫，試圖能夠治一下。

    「李醫生，我媽說話容易得罪人，您要有個心理準備。」

    湯寒宇小心翼翼的給李白打預防針。

    在最開始求醫的時候，哪怕醫者父母心，脾氣再好，也依然有幾個醫生被張信娟不由自主的怪話給氣到。

    這個社會哪怕看病給錢，但也不是誰欠誰的，即便有能夠治的多半還是選擇了恕不伺候，另請高明，就怕沒把病人治好，先把自己給氣了個好歹。

    母子倆在處州本地遍尋名醫無果，最後來到了湖西市第一人民醫院，原本想著第一不行，那就第二，再第三，反正最後總能撞到對的。

    儘管想法很樸素，但是這樣的窮舉法倒也沒有錯，照著這個順序，遲早會落到第七這家專科醫院的手上。

    不過提前被李白撞上了，也算是運氣不壞。

    「沒關係，儘管說！」

    李白有「禁言術」傍身。

    一個響指，單體禁言或者群體禁言，都不在話下。

    「醫生，您到底行不行啊？真的是專家！」

    剛揭開「封印」，張大媽的第一句話就飄了，這話她從進門就憋在肚子裡，不吐不快，現在可總算有機會問出來。

    在許多人印像中，專家最起碼也得有五六十歲，七八十歲才是專業領域正當打的年紀，往往到了這個年齡，又會被稱為權威。

    「媽，你別亂說話！」

    湯寒宇急了，剛撕開膠布，老媽似乎又把人給得罪了。

    李白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道：「我不是專家，我是大師！」

    這話沒毛病，他真的不是專家，而是真的國家註冊催眠術大師，屬於國與國之間不首先動用的戰略級人形核武器。

    「不好意思，都怪我這張嘴，我只是瞎問問，瞎問問。」

    意識到自己又犯蠢的張信娟一臉的尷尬，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刮子。

    「沒事沒事，隨便說，火力全開都沒關係。」

    李白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作為同道中人，他自信嘴炮功夫絕對不會遜色於這位大媽。

    「真，真的？」

    張信娟一怔，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將許多話憋在肚子裡，真的很辛苦。

    但是為了兒子的前程，當媽的只能硬生生的悶著，都快要悶快了。

    「真的！」

    李白肯定的點了點頭。

    「哎呀，李醫生，你可是我的恩人啊！你可不知道，我心裡苦啊……」

    就像開閘洩洪一般，張信娟打開了苦水匣子，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潰堤了，聲音裡帶著哭腔，還連說帶唱起來，將自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全部倒了出來。

    從與丈夫離婚後，一個人帶著兒子，被鄰居看不起，各種莫名其妙的拉著相親，後來做生意供兒子讀書，又被各種坑蒙拐騙，彷彿人生所有的不幸都讓自己給遇上了，不僅倒著苦水，還將自己認識的人，從同事到客戶，再到街坊鄰居全部罵了個遍，連兒子上的幼兒園到大學的老師，同學及家長也統統沒有放過。

    果然是放飛自我以後的火力全開，吧啦吧啦這一說，就是一個小時不帶停也不帶重複。

    陪同母親看病的小湯滿臉苦笑，老媽的話裡有真有假，摻了不知多少油鹽醬醋，很多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只是自己腦補癔想進去的，反過頭來抱怨其他人，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當兒子的平時又不好提醒，只要一說就會遭到口水狂奔的數落，老媽的嘴炮可是六親不認，瘋起來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啪！」

    李白打了個響指。

    患者張信娟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上了岸的魚一般，不斷張合著嘴，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似乎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失了聲。

    「看來問題很嚴重啊！」

    李白幾乎要以為自己還要再補上一個響指才能阻止對方的嘮叨。

    這一通寶寶心裡苦，有無數的槽要吐。

    「李醫生，您千萬別生氣，我媽她就是這樣，根本控制不住。」

    湯寒宇依舊是一臉苦笑，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而且見過不止一次。

    幾乎每一次就診，都會滔滔不絕的把話聊到死，一直聊到沒朋友，連醫生都阻止不了。

    而像李白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個響指，老媽很快就沒了聲音，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激動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神醫啊！難怪是大師，這可是真正的大師。

    「我沒事，不過阿姨卻有事！」

    李白嘆了口氣，說道：「很嚴重啊！不止是心理問題，還有生理問題！」

    四五十歲的大媽，正值嘴炮最兇猛的年紀，再加上一個更年期。

    李白同學在心裡都有些同情湯寒宇，與其他人相比，當兒子的需要面對十倍火力。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或許就是因為在炮火中成長，湯寒宇才在令人羨慕，同時也是爭鬥最激烈的工商局從基層公務員成功爬到一個小科長。

    不過內憂外患，爬上這個位置卻並非完全是好事。

    「李醫生，您給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治的好，哪怕控制住也行，不能再這麼發展下去了。」

    老媽心裡苦，湯寒宇心裡更苦。

    別看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工商局的小科長，貌似年輕有為，妥妥的小王老五，但直到現在依舊是單身狗，除了工作繁忙以外，另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拜老媽這張嘴。

    脾氣和家教再好的姑娘也架不住老媽前前後後的數落，甚至上色。

    現在又不是過去的舊社會，女性出嫁後非得從夫不可，大不了一言不合離婚走人，甚至把孩子也打包帶走，三條腿兒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兒的大活人還少嗎？

    又不是非得科長不可，更加年輕有為的多的是！

    脾氣爆點兒的，直接找人狂懟回來，湯寒宇的母親若是懟得回去還好，若是懟不過，恐怕非得有個三長兩短不可。

    就這樣的情況，他哪裡還敢找女朋友，被噴跑了兩個以後，暫時都不敢想了。

都市劍說 第820節-大師級水平


    李白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阿姨的精神確實有問題，另一方面是生理問題造成的，我們必須分開來治療。」

    精神科的大爺們向來是管殺不管埋，只治病不救人。

    所以更年期的問題，他完全無能為力。

    「就不能雙管齊下嗎？李醫生，您是大師，幫我一塊兒治了吧……」

    「啪！」

    誰也沒有想到，張信娟竟然生生突破了李白的響指封鎖，再次發出聲音來。

    不過她只來得及說出一句，又被第二個響指給禁言了，兩次效果疊加，徹底給封得死死的。

    李大魔頭的信條是一個響指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兩個！

    如果還不行，那就三個，四個五個六個……反正不要錢，你有病，我有藥，看誰怕誰？！

    剛才如果不打第一個響指，這位大媽估計能夠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停的，而且還是華夏民間傳統悲情戲說唱（rap）藝人，真是……真是人才啊！

    大致摸清楚情況的李白已經不想再聽第二句廢話，所以乾脆利落的直接禁言。

    「我是精神科的醫生，不是神經內科和內分泌科的醫生，我敢開藥，您敢吃嗎？」

    李白的眼神兒有點兒嚇人，他正經開的藥就已經夠危險了，再開跨專業的藥，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張信娟原本還想嘴硬一下，但是她發不出聲音來，只好乖乖的認慫，總不能擠表情包，演啞劇吧？

    這原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一方隨隨便便就能禁言對手，嘴炮戰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懸念。

    看到李醫生抬手隨便一響指，就讓濤濤不絕的母親無法說話，湯寒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真個兒治好，但是能夠讓始終都管不住的嘴成功閉上，就已經是謝天謝地。

    「更年期的問題，等會兒再去掛個神經內科、內分泌科和婦科，建議不要省錢，全掛專家號，來個專家會診，這不是簡單的問題，精神方面的交給我就行了。」

    李白將幾個科室的名稱抄在紙上，交給了湯寒宇。

    精神病加神經病，簡直就是超神了，絕對是個ssr的閃金英雄角色，難怪在八卦和嘴炮圈子裡的戰鬥力會爆表。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接過紙條的湯寒宇連連道謝，接著問道：「現在去掛號還來的及嗎？」

    「當然來不及！」李白搖了搖頭，今天的號在這個點兒早就掛完了，他繼續說道：「用手機預約掛號吧！上午兩個，下午一個，只要是專家就行，回過頭再到我這兒複診，嗯，不用掛號，今天我先控制一下，看看效果，最好能夠住院觀察幾天。」

    畢竟不是致命的病症，雖然觀察是有必要的，但對方是否願意留下來住院，他並不會強制要求，只不過心理疾病的成因複雜，病情發展更加難以預料，如果能夠觀察幾天，則更加穩妥一些。

    「我們住院！」

    與母親張信娟互相對視一眼，湯寒宇立刻作出了決定。

    他橫豎都已經請了假，也不介意多請幾天。

    儘管上級和同事們會有一些怨言，可是總比因為母親的緣故，自己被發配到清水衙門裡坐冷板凳要強多了。

    既然下決心要治，倒不如乾脆就治個徹底。

    對眼前這位醫生的醫術水平和大師身份，湯寒宇已經深信不疑，一個響指就能讓自己的母親當場閉嘴，這根本就是不容辯駁的證據，換成其他人，誰能做到？

    「行，我給你們開住院單，等我做完初步治療，你們就拿著住院單去住院部安排病床。」

    李白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找了一張固定格式的單子，頭也不抬的刷刷刷寫了起來。

    他是門診部裡面為數不多有權力開住院單的醫生，同時也是從第七人民醫院帶過來的權力。

    「拿好，別弄丟了。」

    寫好後，李白將單子交到湯寒宇手上。

    市一醫院住院部的病床從來都不寬裕，永遠是稀缺資源，有時候緊張起來，病床甚至會堆到走廊裡，不止是病床，連護工都供不應求。

    他就算是有權力開住院單，也不能隨便開，要是開多了，住院部的負責大佬必然會多有抱怨。

    無論在哪裡，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不能隨隨便便給人添堵。

    「是是是！」

    聽到李白的提醒，湯寒宇連忙折起來，鄭重其事的夾到錢包裡，除非錢丟了，這張重要的單據就不可能丟。

    「那麼接下來，阿姨您先躺好，還有湯先生，您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或聽到什麼，都請務必保持安靜，不要發出聲音，如果不能做到的話，可以先到門外等候，最多十五分鐘就好。」

    李白將沒有老老實實躺在沙發上的大媽目送了回去，這才開始吩咐陪同家屬。

    當媽的不靠譜，兒子卻是一個實在人，撿起老媽之前封嘴的膠布，直接吧唧貼到自己的嘴上，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不會發出半點兒的聲音。

    「很好！」

    李白滿意的點了點頭，母子倆全被禁言了，只不過一個是主動的，一個是被動的。

    他伸出食指在張信娟眼前搖晃了一下，同時說道：「這是？」

    「……」

    這不是「1」麼？自己又不是不識數的小孩子，怎麼會連這個都不認得？

    無法發出聲音的大媽只好在心裡吐槽，可是在下一秒，她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迅速失去了焦距。

    李白坐在沙發躺椅旁邊，單手捏起一個法訣，開始輕頌起來。

    「……薩曼波多羅，伊思麻裡，濕衍奢毗閣，哲陀摩訶，耶塞魯斯克，猜多蘇曼……」

    被膠布貼住嘴的湯寒宇瞪大了眼睛，李醫生究竟在念什麼，自己支楞起耳朵，硬是沒能聽懂。

    但是聽起來怎麼像是某種咒語？

    明明在科學的醫院裡面治療，似乎卻看到了某種不科學的事情。

    湯寒宇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因為自己的動靜大了，影響到母親的治療。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母親的反應有些異常，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對身旁既像咒語，又像經文的念頌聲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十五分鐘，僅僅只夠讓李白將《摩訶缽蘭經》上冊的經文飛快念上一遍。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摩訶缽蘭經》原本就有針對心神的效果，用來撫平凡人雜亂叢生的念頭完全是牛刀宰小******唧，刀起雞亡。

    驚詫中的湯寒宇也被不明覺厲的經文給帶了節奏，渾然不知李白什麼時候停止了吟頌，就聽到啪一聲輕響，卻恍若霹靂震耳，他猛然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

    「唔唔！」

    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嘴上的膠布給堵了回去。

    李白伸出手，似慢實快的輕輕一揭。

    「啊！李醫生，剛才發生了什麼？」

    湯寒宇臉上寫滿了震驚。

    「沒什麼，催眠術罷了。」

    李白淡淡一笑，他連靈氣都沒有催動，僅憑著《摩訶缽蘭經》的自身效果就讓張信娟與湯寒宇這對患者母子自然而然的陷入經文密咒中。

    在某種意義上，確實與催眠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作催眠術來看，倒也沒有錯。

    「催，催眠術！？」

    湯寒宇真的被驚動了，這就是國家註冊催眠術大師的水平嗎？

    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要相信科學！」

    李白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

    「對，對，要相信科學！」

    湯寒宇這會兒終於記起自己的黨員身份，怎麼可能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呢！

    那種東西不科學！

都市劍說 第821節-監聽

    催眠術就是正經的科學，這一點早已經是毋庸置疑。

    儘管看上去有點兒像魔法或仙術，但它就是科學，而且根紅苗正，貨真價實，無論中醫還是西醫，都認可這一點。

    李白對湯寒宇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話表示英雄所見略同，在唯物主義辯證觀下，不是科學也必須是科學。

    畢竟在科研領域，知道的越多，未知的就更多。

    現在無法解釋的東西，未必就是不科學的。

    在古代人眼中，飛行和下海，日行千里，甚至毀天滅地都是神仙手段，可是現在……算個屁啊！

    「李醫生，我媽……」

    湯寒宇的目光移向自己的母親。

    張信娟依舊失神的望著治療室的天花板，恍若毫無察覺兒子與李白的對話。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

    李白沒有打響指提前催醒一臉茫然的張信娟，讓這位大媽安靜一會兒也是好的，還能順便看看效果。

    約摸過了五六分鐘，患者張信娟眨了眨眼睛，石化般的表情變得生動起來，她轉過視線，望向李白和自己的兒子，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心裡莫名的一片平靜，竟然一句想要說的話都沒有。

    換作以往，肯定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濤濤不絕的問這個問那個，甚至說出一些不好聽，容易得罪人的話來。

    「感覺怎麼樣？」

    李白上下打量著患者。

    《摩訶缽蘭經》原本就是異界佛門的聖典，頌完一圈下來，張信娟心平氣靜，雜念全消，立竿見影的效果自是理所當然。

    如同沸水般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無數雜念，現下猶如一汪冷泉，既無氣泡，也無雜質，清澈見底。

    「我，感覺很好！」

    張信娟自我感覺非常奇妙，心頭一片祥和寧靜，再無任何煩憂纏繞。

    「先去住院吧！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李白微笑著點了點頭。

    用《摩訶缽蘭經》治療心理疾病，還是頭一次。

    儘管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以前一直沒有臨床實踐過，不過現在看來，確實很有效果，會不會出現預料之外的副作用，就得在留院觀察這段期間的反應了。

    至於能否根治，依然得看住院期間的精神狀態，若是念一遍經文還不夠的話，大不了再念上兩遍，甚至更多遍。

    實在不行的話，直接在對方內心深處設下暗示枷鎖，將話癆這個毛病給封印，從此變得寡言少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得以根治。

    若是換成清瑤妖女，恐怕也就是一個小眼神兒的事情。

    只不過妖女的天賦神通實在是太過於霸道，如同一柄雙刃劍，或許會給患者帶來不必要的心靈傷害。

    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母親的變化，湯寒宇滿懷感激地說道：「好，好的，謝謝李醫生！」

    扶起躺在沙發上的母親，問明前往住院部的方向，母子二人離開了李白的催眠術治療室-

    「妖，妖術！」

    頭戴專業監聽耳機的方音悅突然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小臉兒煞白。

    「方音悅，你聽到了什麼？」

    站在窗前，拿著一支手電筒模樣物品的虞銳回過頭來，看到同伴一臉彷彿受到驚嚇的模樣。

    向陽中學初一三班暑期社會實踐項目獵妖小組當前位置就在距離李白的催眠術治療室不到一百米的寫字樓大廈內，恰好可以看到治療室的窗戶。

    為了監視目標，方音悅專門從家裡帶出來了自制的激光監聽器，通過虞銳手上的「手電筒」射出一束肉眼難以看見的激光，穿過百米距離，投射入窗戶大開的治療室，可以清楚聽到治療室內的動靜。

    李白念頌《摩訶缽蘭經》雖然只是針對張信娟，可是幾十米開外，戴著耳機的方音悅同樣被聲聲入耳的經文給波及了進去，心神被懾，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駭得背後冷汗淋漓。

    隔著那麼老遠都能中招，這不是妖術，還是什麼？

    正常人會這個嗎？

    原本以為虞銳只是瞎乍呼，卻沒有想到竟然真有不同尋常之處。

    方音悅心有餘悸地說道：「聽到了咒語，好可怕的咒語！」

    她將《摩訶缽蘭經》當成了奪人魂魄的妖術咒語。

    異界的佛門弟子們若是知道自家奉為聖典的經文被視作惑眾妖言，非得氣個好歹出來不可。

    「咒語？」

    負責掌控激光束髮射器的虞銳與曹親卓彼此面面相覷，那個妖怪醫生的治療室內一定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可惜前日那隻無線攝像頭被發現，不然就能看個究竟。

    「讓我們聽聽，是什麼咒語？」

    曹親卓好奇的望向筆記本電腦，方音悅戴的監聽耳機與激光監聽器材都連著它，方才採集到的音頻文件都在裡面。

    方音悅剛想要答應，卻臉色一變，搖頭斷然拒絕。

    「不，不行！你們不能聽！」

    這種勾魂攝魄，奪人心智的東西怎麼能再放出來，一想到這裡，伸手在筆記本電腦的觸摸板上劃拉了幾下，將剛剛錄下的音頻文件直接刪除，不留存檔。

    一旦流傳出去，天曉得會闖出什麼樣的禍事。

    「誒？方音悅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

    虞銳不滿起來，他看到方音悅的操作，分明是刪掉了什麼東西。

    方音悅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東西不能當成證據。」

    在記者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她知道有些事情可做，有些事情不可做。

    妖怪和妖術就已經夠駭人了，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作為始作俑者，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為什麼不讓我們聽啊！」

    曹親卓也表示不滿，他們辛辛苦苦在這裡守了好幾個小時，還被路過的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

    方音悅不耐煩地說道：「不能聽就是不能聽！閉嘴！收拾東西，我們走！」

    跟這兩個沒腦子的二傻子沒什麼好解釋的。

    好男不跟女鬥，虞銳沒好氣地說道：「切！你不會被妖術迷了心智吧！」

    「哼，要是聽了，被迷了心智的就是你們！」

    方音悅反唇相譏，難怪老媽說，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都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根本不考慮後果。

    「算了算了，收拾東西，先去找那位董事長，匯報今天的調查吧！」

    曹親卓不想看到兩人劍拔弩張，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都市劍說 第822節-交流會

    崑崙妖域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成為了向陽中學初一三班暑期社會實踐獵妖小組的據點。

    炎炎夏日，能夠有地方吹吹空調，蹭蹭wifi，還有免費的零食飲料，簡直不要太美。

    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子在若大的辦公室裡有些樂不思蜀。

    倒是偶爾進來的小紅鯉總是用古怪的目光打量陪著少年們瞎起鬨的清瑤姐姐，從隻言片語間，將他們正在搗鼓的事情大致猜了個七七八八。

    公子是正兒八經的人族，再怎麼監視和調查，也不可能變成妖族。

    這種無聊的事情真的有意義麼？

    四個少年傻乎乎的毫無所覺，清瑤妖女卻樂在其中，實在是讓他人無法理解。

    對此有些擔心的小紅鯉將這件事報告給了李白。

    李大魔頭卻渾然不在意，只要讓那頭青蛟別閒著，至於做些犯二的事情就無所謂了，他吩咐小紅鯉稍微盯著點些，只要別讓這妖女把小孩子給偷吃了，其他的隨便。

    正因為貓戲耗子般打入獵妖小組的清瑤妖女，四個小鬼頭的一舉一動都無法瞞過李白。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處於獵妖小組鬼鬼祟祟的暗中觀察中，畢竟誰監視誰，恐怕還是兩說，充其量這只是一場遊戲罷了。

    -

    七月與八月，正值盛夏的湖西市開啟了地獄燒烤模式。

    日常最高氣溫穩定在37至38攝氏度，地表溫度最高甚至超過了60攝氏度，如果在正午時分，往曝曬的柏油馬路上放一顆生鮮雞蛋，有不低的概率被自然蒸熟。

    來自非洲和熱帶的外國遊人如果不注意避暑的話，很容易被熱暈。

    不過進入八月後，短暫的「旱季」偶爾會被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打斷。

    天空中經常會明明高掛著太陽，黃豆般大小的雨點卻同時噼裡啪啦從天而降，形成奇特的太陽雨。

    往遠處眺望，蒸騰而起的暑氣隱約肉眼可見，整個城市宛若一座巨大的蒸籠，但是氣溫卻會在短暫的降雨後下降3到5攝氏度，讓在酷暑中苦苦掙扎的人們稍稍鬆一口氣，終於有救了！

    正常情況下，人們都會選擇躲在空調安全區內續命，而不是跑到戶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hp值正在「-1，-1，-1……」持續性掉血。

    午後，暴雨襲來。

    如同天空裂開一道口子，馬路對面雨幕如織，嘩啦啦的聲音震耳欲聾，猝不及防的行人避之不及，轉眼間被打了個精濕。

    但是僅僅隔著半條街的湖西市公安局大門前卻滴水未落，兩邊宛若兩個世界，在這個時候，由五輛豐田考斯特面包車組成的車隊頂著半邊身子的雨水，魚貫駛入大門內。

    車輛剛停穩，一個個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男女從自動開啟的車門內走了下來。

    「山本桑，水野桑，長井桑，請小心，這裡就是湖西市公安局。」

    同樣一身高檔西裝的趙亮點頭哈腰的站在車門外引導。

    湖西市公安局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來自於東瀛警視廳的同行們遠渡重洋，來到華夏展開業務交流。

    華夏有那麼多省市，偏偏挑中錢江省的省會湖西市作為交流對象，一方面是雙方的人口和經濟體量大致接近，有較多的共同語言，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湖西市去年的工作成績斐然，正好可以推出來當典型，哪怕面對東瀛鬼子吹牛逼也不會虛。

    「辛苦了，趙君！」

    山本大雄提著自己的公文包，衝著一路充當嚮導的趙亮點了點頭。

    恰好他會一點兒漢語，對方又會一點兒日語，在車上時，即使沒有專職的翻譯幫忙，兩人連蒙帶猜加比劃，倒是聊的挺投緣。

    「哪裡哪裡，本職工作，山本桑，你的漢語也很棒。」

    趙亮一臉笑容，再加一點兒小得意。

    在接下這份工作之前，他的日語水平僅限於喲西米西雅蠛蝶，一庫八嘎斯庫依，經過三天突擊，硬是學會了不少日常用語，數量不多，百十句而已，堪堪夠用。

    「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山本大雄謙虛著，如果是兩個東瀛人在這裡，光是互相鞠躬的客套就能持續至少半個小時。

    足以容納三百人的大會議室內，桌椅擺成回字形，再加上靠牆的一圈椅子，所有的位置都坐得滿滿噹噹。

    一邊是東瀛警察，一邊是華夏警察，彼此涇渭分明。

    湖西市公安系統精銳盡出，八個區分局挑選了口才相對較好的一線幹警作為基層代表出席了這次交流會。

    東瀛方面派遣過來的同樣也是能說會道之輩，生怕被看輕了。

    別看雙方彼此和和氣氣，要多有禮貌就有多禮貌，要多謙虛就有多謙虛，實則在暗中悄悄較著勁兒。

    兩國警界的交流會上不僅各自準備了專業翻譯，還有會場同傳，每個人的耳朵上都夾了耳麥，保證交流會時，在語言上沒有任何障礙。

    「這次來的小鬼子都是一套一套的，看來花了不少心思，誠心要在咱們這兒顯擺。」

    作為南湖區分局參會代表之一的老張皺起眉頭，感到了壓力，對東瀛人拿出來交流的東西相當不感冒。

    主講台背後的投影幕布上，正展示著東瀛人精心製作的ppt，為了便於讓華夏方面也能夠看懂，裡面同時標註了中日雙語，不僅如此，在模板和美工方面也格外精緻，大量應用了卡通漫畫，看上去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娛樂。

    整個湖西市公安系統的ppt演講文件雖然提前做了準備，也請了美工優化一二，不過用的是同一模板，看上去中規中矩，卻毫無出彩之處。

    「都是套路，就像在看《名偵探柯南》一樣，居然還有『真相只有一個』，我去，鬼子們真會玩！」

    跟著老張過來見世面的小王一塊兒吐槽，東瀛人在講解案例時，ppt頁面上居然還有柯南的卡通形像與「真相只有一個」這段文字作為賣關子的手法，不僅如此，還有背景音樂和聲優的配音，如果能夠流暢播放的話，簡直就和一部動畫片沒什麼區別。

    作為亞洲的三大文化輸出，韓國的電視劇，東瀛的動漫和華夏的***，動漫已經深入到東瀛人生活的角角落落，甚至連負責人民群眾安全的警界也未能倖免。

    不得不說，東瀛人確實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是我們準備不充分啊！早知道東瀛人的ppt是這樣，哪怕多花點錢，我們也要做的再漂亮一些。」

    小王身旁傳來一個懊悔的聲音。

    來自華安區分局的同事相當自責，他參與了本局ppt文件的製作，可是沒想到東瀛人的表面功夫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明明是治安案件的講解與交流，卻吹毛求疵做的如此精美。

    儘管湖西市公安系統的ppt文件每一頁都是干貨滿滿，誠意實足，文字和圖片無不一針見血，可是在賞心悅目上卻遠遠不及東瀛人。

    畢竟東瀛人原本就擅長這個，這方面的人才一抓一大把，不拿豆包當乾糧。

    相比之下，華夏在這一領域的成就遜色了不止一籌。

    「找專人製作，價格也會很高，局裡沒這個經費吧。」

    小王一語道出了真相，八個分局，誰家有那麼多閒錢做這些玩意兒。

    哪怕是現在用的ppt統一模板，也是公安系統內部自學成才的警務人員利用業餘時間設計了幾個方案，讓領導拍板選中的。

    老實說，如果沒有東瀛人這些花裡胡哨的ppt演講文案，湖西市的ppt模板真心不算難看，反而清爽簡潔大氣，一目瞭然。

    但是這個世界上貨比貨得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視覺效果上，不服氣都不行，東瀛人的表面功夫確實做的很到位。

    「嗨！要是能給我一個月，磨都能磨出來幾套。」

    華安區分局的同事相當不甘心。

    「要那麼多虛頭巴腦的幹什麼？內容為王，我看我們的也挺好。」

    老張只是吐槽東瀛人的花哨，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嫌棄自家的ppt究竟難不難看。

    「東瀛人的細節真是用心，我們一定要多多學習。」

    格外用力拍著巴掌的趙亮趁機衝著會場對面的東瀛警察們豎起了大拇指。

    「呸！」

    不遠處的小王聽到有人這麼拍東瀛人的馬屁，情不自禁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大概抗日片看多了，就聽不得這樣的話，有啥好學的，看著花哨賣弄，沒多少在重點上。

    「誰？到處亂吐口水，有沒有公德心？」

    趙亮皺著眉頭望了過來，他以為有人在隨便亂吐痰。

    「動畫片有啥好看的？一點兒都不嚴肅！」

    小王撇了撇嘴。

    這貨就是個直腸子，有啥說啥，一點兒不藏著。

    說白了就是耿直boy，沒有心機，什麼都擺在表面上，愛憎分明，當朋友不用擔心背後捅刀子，但是也很容易得罪人。

    「你什麼意思？哪個分局的？」

    趙亮的眼睛瞪了起來，他這麼說話也是分人的，會場上靠牆坐的沒有一個是大佬，懟起來根本不慫。

都市劍說 第823節-台下

    「閉嘴！」

    老張瞪了冒失的小王一眼。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公務員的地方就是官場，警察也是公務員，自然免不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得罪人在體制內殊為不智，作為老刑偵，老張自然知道這方面的忌諱，當即提醒。

    「哼！」

    作為刑偵科的晚輩，老張又是自己的領路人，小王悻悻然的閉口不言。

    他是偃旗息鼓了，可是對方卻沒有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趙亮看了一眼老張，死死盯著小王，心裡估摸著這個年輕警察的資歷，氣勢十足的說道：「領導安排這次交流會有多麼難得，不好好向東瀛人學習先進經驗，胡說八道什麼？不想聽就出去，我已經記住你的警號，回頭讓你的領導找你談話。」

    誒？

    記自己的警號，還準備抄家怎麼的？

    小王當場就惱了。

    惱怒地瞪著趙亮，說道：「你是誰啊？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回頭你就知道了。」

    趙亮原本是打算嚇唬一下這個小警察，現在看來，不來點兒真傢伙，恐怕不知道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是哪個部門的？」

    老張開口了。

    他平時沒少給小王收拾爛攤子，看到趙亮開口氣勢洶洶的擺老資格，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作為三十多年的老刑偵，玩資歷，還真不怕誰。

    趙亮看到老張，心裡咯噔了一下，居然沒有唬住，小警察竟然還有幫腔的，眼睛一轉，說道：「我是哪個部門，關你們什麼事？注意會場紀律！」

    老張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很會拉虎皮，扯大旗，不太好對付，他沒有再理會。

    小王用只有自己和老張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狐假虎威！」

    「少說兩句！」

    老張低喝了一聲，小王「活不過三集」的脾氣再不改改，遲早是一堆麻煩。

    事實上在此之前，就已經讓老張和其他老同事們為此頭痛不已，這麼個好苗子什麼都好，就是棱角太多，動輒容易得罪人。

    一直沒有吭聲的鄰座華安區分局警察小聲說道：「是順平區分局趙局長的公子。」

    他將趙亮的身份透露給小王和老張，除了看不慣這傢伙動輒上綱上線以外，也是提醒二人冤有頭債有主，不要稀里糊塗被人坑了去。

    順平區分局局長的名聲不太好，湖西市公安系統內部看不慣的人不少，華安區的這位也不希望南hu區的這兩位被小人惡意中傷。

    「是他？」

    別人一提醒，小王立刻恍然大悟，難怪看著有些眼熟。

    今年這一屆公安局開放日活動爆了個大料，將各區分局鬧的灰頭土臉，就是拜這對父子所賜，每當想起這個，各區兄弟分局無不恨得牙癢，連順平區分局內部也多有怨言，特麼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那個魔頭。

    -

    站在台上，眾多目光匯聚，山本大雄再次體驗到了曾經的意氣風發，或者說是萬眾矚目的感覺，心頭一陣火熱，他可以證明自己並不是被人無視的廢物。

    因為診斷出有精神病，不得不調離原來的公安部崗位，但山本大雄依然還是東京警視廳的一員。

    現在的崗位雖然清閒，薪資待遇也不算差，但是年紀輕輕就被打發去坐等退休，曾經的同事們和其他後輩們那種異樣的目光卻讓他背若針扎，彷彿有人在他背後竊竊私語。

    「薪水小偷，薪水小偷，薪水小偷……」

    摸魚偷懶，光拿錢不干活，在東瀛社會裡相當遭人嫉恨和上司的分外不爽，調整崗位後的山本大雄很快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社會壓力，即便努力找活兒干，使自己一刻不得閒，但是心裡依舊不是滋味。

    這次華夏之行，他主動請纓，試圖尋找機會好好表現，一舉掀掉自己身上的不利風評。

    無論如休，他山本大雄也是能夠為東瀛的警視廳爭光的。

    在交流會上，華夏與東瀛的警界精英們從各個方面展開較量，儘管交替上台演講的代表們個個都能夠侃侃而談，將每一個案例剖析的令人拍案叫絕，給雙方都提供了大量寶貴的經驗。

    在其他方面不相上下的局面下，華夏代表們在ppt文檔的細節美化方面終究還是遜色了一籌，這讓東瀛警界代表們隱隱佔了上風。

    山本大雄按動ppt翻頁筆，身後的投影幕布一閃，以浮世繪海浪為背景的富士山漸漸浮現出來，淡粉色的櫻花不斷飄落，搭配著三味線撥動的弦音，ppt文檔的設計竟比之前的東瀛代表更加精緻幾分。

    「哇！」

    現場響起一陣驚呼聲。

    不止是華夏人，同樣也有東瀛人。

    花了大價錢找4a級營銷公司精心製作的ppt文案，在表現力上絲毫不遜色於動畫片。

    與真正的動畫片相比，ppt文案是可控的。

    山本大雄很滿意台下的反應，他朗聲道：「各位好，我叫山本大雄，來自於東京警視廳檔案課，曾經供職於京都警察署，後調職東京警視廳公安部……」

    台下，趙亮咂摸著嘴，連連點頭，自言自語道：「看看，看看，瞧瞧人家是怎麼做的，不愧是發達國家的水平，這ppt做的太有水平了……」

    嘰裡咕嚕不帶停的恭維話讓聽到的人直皺眉頭。

    誇獎東瀛人的話說兩句就行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不免有刻意拍別人馬屁的嫌疑。

    設計構思巧妙的ppt文案表現力驚人，足以媲美動畫片，甚至連喜羊羊這種flash動畫片都能夠用ppt實現出來，但是……

    ppt這種東西只需要將表達的核心完整顯示出來就行了，不會有人拿它去做flash的事情，畢竟專業性差了不止一個級別。

    準確的說，ppt就是一個大綱或者是目錄，別指望能夠承載更詳細的內容，把長篇大論放上去，完全就是敗筆。

    趙亮的自言自語並沒有小聲到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程度，小王聽了個清清楚楚，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特麼放八十年前，這貨就是一漢奸。」

    小王的聲音不大，卻偏偏就被趙亮給聽到了。

    眼下正是華夏與東瀛警方的交流會，最是忌憚「漢奸」二字，這是要搞事情啊！

    趙亮惡狠狠的轉回頭，不由的當場七竅生煙，又是那個小警察。

    說誰是漢奸哪？

    故意的吧！

    一旁的老張好想捂臉，不忍直視，小王要是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恐怕不止會氣瘋犯罪分子，連自己人也會惹毛。

    要是兩頭不討好，那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趙亮士可忍，孰不能忍，有些氣急敗壞地小聲怒道：「又是你，你什麼意思？」

    小王翻了個大白眼，根本沒有接茬。

    他只是容易冒失衝動，但又不是真的蠢，犯不著跟那種傢伙抬槓到底。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正在開會呢！」

    有人打著圓場，畢竟是東瀛與華夏方面的警界交流會，自己人鬧將起來，恐怕誰都不太好看。

    「哼，了不起似的。」

    小王又是一個大白眼，他是刑偵科的一線小警察，才不怕對方找自己的麻煩。

    公務員的鐵飯碗不是吹的，犯了錯誤最多調離，還不至於把飯碗給砸了，想要開掉一個公務員，除非自己辭職，否則比抓貪官還難，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干部禍禍完這裡，還能到其他地方繼續禍禍的主要原因。

    大不了被調到冷板凳部門去寫網絡，混一份五險一金，說不定能夠寫成大神呢！

    「小王，回去準備準備，一星期後，到黔南省去參加一個學習班。」

    老張忽然開口。

    小王不明所以地問道：「嗯？什麼學習？」

    老張淡然地說道：「在黔南省舉辦的一個緝毒培訓班，你去正合適。」

    這個名額原本是給他的，這會兒卻臨時打算讓給小王。

    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個楞頭青得罪了那個順平區分局局長家的公子，公門是非多，免不了要被穿小鞋，不如打發出去避避風頭。

    隔個十幾二十天，人家說不定就把小王給忘了。

    「黔南省啊？那裡好熱的！」

    小王縮了縮脖子，他並不知道老張的一片苦心。

    儘管沒有去過黔南省，可是一些風土人情還是知道一些的，貌似好偏遠的地方。

    「有湖西市熱嗎？」

    老張搖了搖頭。

    湖西市的夏天，連來自非洲的黑叔叔都能熱中暑，滇南一帶的夏暑又能夠算得了什麼。

    關鍵是去見見世面，將來也能夠將南hu區分局刑偵科的大梁給扛起來。

    「哦哦，我知道了。」

    小王點了點頭，他轉過視線繼續聽台上的山本大雄繼續演講，猛然瞪大眼睛。

    ppt文檔正好介紹到一個犯罪案例，講述一個盜竊犯在神戶港偷取商業機密後，潛逃至大阪市，又流竄到和歌山作案，一路故佈疑陣，轉移警方視線，暗中逃回神戶市躲藏，最後在神戶警察署被捉拿歸案。

    儘管犯罪分子臉上打著馬賽克，但是這些馬賽克很稀薄，非常不走心，熟悉的人依舊能夠分辨一二。

    這，這特麼不是李白醫生麼？

    小王在一臉震驚的同時，老張等見過李白的參會人員也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尼瑪！

都市劍說 第824節-系麻達

    大會議室的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一個口子，有人輕手輕腳的側身而入，衝著會場內看過來的人點了點頭。

    像這樣的交流會，作為只有便當可領的編外審訊顧問，自然也在參會人員名單內，只是並不需要上台發言，座位同樣是靠邊坐。

    市一醫院的專家號沒有看完，一直拖到現在，李白才趕過來參加會議，所幸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會議內容-

    因為是親身經歷的案例，正眉飛色舞的山本大雄目光掃過推門而入的人，動作突然毫無徵兆的一滯，手中ppt翻頁筆失手跌落。 : :

    他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脫口而出。

    「系，系麻達！」

    現場的同傳也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將這句話給當場翻譯成了漢語，通過耳麥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糟糕了！」

    現場的領導們和各位參會人員自然是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糟糕了？

    莫名其妙的！

    會議氣氛瞬間陷入了尷尬。

    不過湖西市公安局的會議主持人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拿起話筒，說道：「真是抱歉，臨時打斷一下，我在這裡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們湖西市公安系統的審訊顧問，李白醫生，在去年，他為我們公安部門的審訊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大家歡迎！」

    幸虧是準備工作充分，主持人極為巧妙的替山本大雄扛了鍋，將會議的突然中斷變得自然起來，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啪啪啪啪……

    現場掌聲一片熱烈。

    場內的小王拍得格外用力，主持人的話正說到他的心裡去了，沒有李白醫生，去年南hu區分局和其他幾個分局的破案率哪有那麼高，必須要歡迎啊！

    趙小亮一臉難看的神色，就和陰魂不散一樣，怎麼哪兒都能看到這個傢伙，真的是糟糕了。

    他也很想說上一句系麻達！

    「謝謝，謝謝！」

    明明是遲到，卻被如此歡迎的李白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鞠躬。

    他和主持人站在台下，背對著台上的山本大雄和投影布，掌聲飛快的平息，會場上的諸人表情開始漸漸變得古怪，不斷打量著李白，又望向投影布。

    怎麼，怎麼……山本大雄的犯罪案例裡面那個姓李的犯罪分子照片與台下的李白醫生一模一樣，雖然打著一層不怎麼走心的馬塞克，但是所有人都覺得照片與真人簡直像極了。

    不止是相貌，還有衣著，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為了出席比較正式場合的國際會議，李白身上穿著一件襯衫，下身則是修身的西褲。

    而襯衫正是當日途經和歌山，返回神戶市時所穿的那件，所以火星撞地球的一幕出現了。

    就這樣往台下一站，宛若ppt上的犯罪分子來到了現實當中。

    「我去，李哥，你犯事了！」

    小王這犢子也不看場合，直接喊了起來。

    他的聲音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會場內立刻沸沸揚揚起來。

    這是巧合吧！這是巧合吧！這是巧合吧！

    許多人心裡都在這麼猜測著。

    老張撫額自嘆，還是盡快將這貨打發出去吧！

    李白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樂了，還真是自己。

    他衝著主持人手裡的話筒，說道：「沒錯，就是我，今年四月份在東瀛拍的。」

    現場一片炸了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白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沒啥不好承認的，他本來就得替戴維森和戴安娜兄妹倆背鍋，都早就說好了，送佛送到西，背鍋背到底，這會兒怎麼能矢口否認。

    「誤會，誤會，這是誤會！」

    東瀛方面的領隊也不管山本大雄ppt文檔上的案例到底是不是真的，哪怕是真的，這會兒也得堅決否認。

    一個弄的不好，鬧出國際事件，這次來到華夏的人，每一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台上的山本大雄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斷冒出來，劃過鼻樑和嘴唇，在下巴尖兒上滴落。

    「山本！山本！」

    連連宣稱是誤會的東瀛警視廳領隊察覺到了山本大雄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兒，連喊了好幾聲，山本大雄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傻傻的站在台上，全身顫慄不休。 電腦端::/

    這下子才是真正的「系麻達」了！

    山本竟然發病了！

    儘管知道這位從公安部調出來的成員有精神病，但是一直以來都不曾發過病，臨行前找專家做了診斷，表示十分樂觀，情況非常穩定，卻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竟然再次發作了。

    要是讓華夏人知道，參加這次會議的東瀛警界代表之一有精神病，豈不是在說東瀛的警察都是精神病嗎？

    東瀛的生活和工作壓力大，精神健康一直處於警戒線，這是社會普遍現場，但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講。

    一旦扒開來，東瀛的國際名聲還要不要了？

    精緻而優雅的東瀛警察們立刻麻爪，陷入了手足無措。

    「這是什麼情況？」

    華夏方面則彼此面面相覷，東瀛人沒有解釋，他們自然也是茫然不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去叫醫生！」

    有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味兒起來，台上那個東瀛警察代表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多半是生了病。

    李白歪著頭上下打量著山本大雄，舉起右手擺了擺。

    「等等！」

    說完便抬腳往台上走去。

    「李小白，你要幹嘛！」

    台下的趙亮將李白的小名脫口而出。

    「呵呵，沒事，這位的精神病又犯了。」

    李白聽到趙亮的聲音，樂呵呵的回過頭指了指山本大雄。

    作為始作俑者，他當然知道這個東瀛鬼子的精神病是從哪裡來的。

    冤有頭，債有主，李大魔頭才是山本大雄的病根。

    「李，李白！」

    山本大雄的瞳孔微縮，死死盯著面前之人。

    千算萬算，都沒有預料到，自己拿來當作yy出氣的對象竟然會出現，這得是什麼樣的運氣。

    緣份哪！大兄弟！

    啪！

    李大魔頭一耳刮子抽了過去。

    鬧哄哄的會議現場瞬間就安靜了！

都市劍說 第825節-跪了


    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東瀛人都看傻了，華夏人竟然抽了他們的人一個大耳刮子，那個乾脆勁兒隔著老遠都能傳進主持人手上的話筒，再經過後台的機器放大，啪的一聲迴蕩在整個會議室內，最遠的角落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至於華夏方面的湖西市公安系統參會人員，一個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臥槽！

    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東瀛人給打了！

    小王不自覺的在手上擺弄出666的手勢，李哥威武，李哥霸氣，這小鬼子說抽就抽，一點兒都不客氣。

    這一記大耳刮子抽得真夠勁爆，許多人不由自主的倒吸著冷氣。

    不瞭解情況的人多半會以為東瀛人擅自將李白的照片放到ppt上當作犯罪分子，然後編造了一系列犯罪記錄，現在直接被人當場報復了，這一耳刮子挨的當真不怨。

    毫無防備的山本大雄被抽了個大趔趄，搖搖欲墜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重新站直身子。 電腦端::/

    這會兒腿也不抖了，手也不顫了，冷汗也不冒了，除了臉上留下了一個大手印以外，整個人似乎終於回過神來。

    「李君！」

    山本大雄雙眼焦距重新清晰起來，看清了面前之人，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九十度鞠躬！

    這是向強者應有的敬意。

    自己作的孽，被正主兒找上門來，這一耳光抽的他連半點脾氣都沒有，或者說是根本不敢有。

    山本大雄毫不懷疑，自己要是連慫都不敢認的話，對方一定會像拆和歌山今野家族道場那樣，毫不費力的拆了自己。

    別以為對方是華夏人，自己是東瀛人，一海一國之隔就能夠高枕無憂。

    實際上若是真的這樣想，反而會死的更慘。

    清田財閥與青木財閥聯手贏得了生死戰，在東瀛上流社會的影響力更上了一層台階，這個年輕的華夏醫生只要隨便動動嘴，別說自己現在不過是警視廳裡面一個小小的課長，就算是正經的議員，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有權有勢的大財閥想要誰死，誰真就是不得不死。

    「李白，你什麼意思？」

    看到外賓被當眾抽耳光，趙小亮同志就氣得七竅生煙，親自接待的客人居然被如此折辱，這一耳刮子就和抽在他自己臉上沒什麼分別。

    「呵！趙小亮，緣份哪！」

    李白循聲望去，在場的不止是一個熟人，趙亮居然也在。

    大概硝西市方面安排接洽東瀛警界團隊的人員裡面，就有他一個。

    趙亮所在的單位原本就是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工作。

    「看你幹的好事，快向山本警官道歉！」

    趙亮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此時此刻他代表了正義。

    總算逮到李白的把柄，非給這小子狠狠一個教訓不可。

    「斯密麻塞！」

    趙小亮口中的山本警官覺得光是九十度鞠躬道歉還不夠，直接來了個土下座求原諒。

    「噗！」

    在看熱鬧的同時，擰開礦泉水瓶剛喝了一小口的老張直接就噴了。

    尼瑪，這什麼情況？

    不僅抽了別人，別人還得下跪！

    瞧這屁股撅的，我大華夏什麼時候變成霸權主義？！

    台下集體懵逼。

    「道歉？哈哈！拉倒吧！」

    李白瞅了一眼山本大雄，這貨倒是態度端正。

    鬼子可教！

    誒誒誒？

    趙亮眼睛瞪得溜圓，這什麼情況？

    山本君被姓李的給抽壞了腦子嗎？

    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跪啊！

    「李君，請原諒我！」

    求生欲強烈的山本大雄跪的不是李白，跪的是權勢。

    他有年輕可愛的妻子，有一戶建的房子，車子，令人羨慕的穩定工作，體面的社會地位，還有至少要還上十幾年的貸款，一旦失去這些，就只有自殺一條可以走，所以真心惹不起李白這樣的大人物。

    趙亮同志哪裡能夠理解資本主義世界的潛規則，幸虧他和父親都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若是換作東瀛，分分鐘就會被李大魔頭揮舞起資本主義大棒，輕描淡寫的蹍殺。

    會場內的翻譯和同傳全都懵了，這小鬼子慫的也太過了吧？

    難道是上輩子欠的？

    一旁的趙亮同志氣得直哆嗦，不知道是因為山本大雄不爭氣，主動向李白下跪，還是因為李白根本沒理自己。

    「這是什麼情況？有什麼誤會嗎？快請起來吧！」

    湖西市公安局的一位領導走過來打圓場，都沒看到把外國友人給欺負到跪了嗎？

    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差不多就行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奴性十足的大清國，華夏自古以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是面對皇帝，跪的也不多。

    不過國情不同，畢竟不像東瀛人那樣，把跪的五體投地當飯吃，幸好跪的是東瀛人，要是華夏人，這問題就大了。

    「好了，好了，跪安吧！」

    李白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目光轉移向會場，他看到了立著自己名字的名牌，就在回字形長條桌外圈的末尾。 手機端：:

    畢竟不是公安系統體制內的人，能夠在外圈有一個位置，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還有許多同志連桌子都沒有，挨個兒靠牆坐著。

    「謝謝李君！謝謝李君！」

    山本大雄鬆了一口氣，他怕極了對方跟自己秋後算帳，真心惹不起。

    從地上爬起來後，依舊還是衝著李白的背影不斷鞠躬。

    儘管土下座求饒很丟人，可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一切都是值得。

    在禮貌方面，東瀛人還是相當講究的。

    東瀛方面的領隊關心地問道：「山本，你先下來休息一下，要不要喊醫生過來？」

    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稀里糊塗，無法分辨是精神病發作，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秋野部長，我沒事，只是有些激動！」

    山本大雄撿起掉在地上的ppt翻頁器，回轉身看了一眼投影幕布，默默的飛快翻頁，將關於李*的這個編造案例跳了過去，快進到下一個部分。

    東瀛的領隊不無擔心的問道：「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是因為發病而造成演講無法進行下去，那也不能完全責怪山本大雄。

    「大丈夫（沒問題）！」

    山本大雄用力一點頭。

    無論如何，也必須將ppt文檔講完，哪怕不完整不完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這件事情有始有終的做完了。

    領隊秋野部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好吧！如果不能堅持的話，請不要勉強。」

    山本大雄的發言注定將成為這次東瀛與華夏警界交流會中的一個重大遺憾。

    可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發生了，怨天尤人或者過分苛責都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在接下來更加努力的表現，儘可能挽回失分。

    「嗨！」

    山本大雄咬了咬牙，重新站到台前。

    一場小風波迅速平息，所有人各歸各位，翻譯與同傳再次打起精神，準備現場翻譯工作。

    「你好，李醫生，我是肅山區分局刑偵科，唐仇。」

    「我是錦城區分局技術科，徐昂。」

    「我是……」

    李白剛落座，鄰座的人紛紛向他點頭致意，甚至還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第826節-哪壺不開


    李白在湖西市公安系統內還是挺有名氣的，畢竟對破案審訊有極大的幫助，在審訊過程猶如開了外掛一般，如果能夠參與評獎的話，必然能夠拿到去年的最佳審訊顧問獎。

    藉著這次機會，各區分局沒有跟他打過交道的人紛紛結識一番，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記住自己，先混個臉熟再說。

    有了一面之緣，下次再打交道就相對容易許多。

    看著會場一隅的竊竊私語，趙小亮的眼中充滿了怨毒，恨不得吃了李小白，除了肅山區自身綜合實力較強，並不那麼迫切需要李白的審訊協助以外，老頭子的順平區分局竟然完全被排除在外，真是有一句尼瑪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家個個都是混蛋，老的是，小的也是。

    正在與人說話的李白若有所覺，不經意的望過來，衝著趙小亮點頭笑了笑，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同情。

    可憐的傢伙！

    勞資就是故意的，不服來咬我啊！

    老李家祖傳的拉仇恨技能百發百中，例無虛發，趙亮又氣得七竅生煙-

    站在台上的山本大雄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要扛八袋（振作），硬撐著講了十幾分鐘，終於將整部ppt文檔全部講完，最後一鞠躬時，會場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總算沒有功虧一簣。

    走下台來的山本大雄臉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為了完成最後的發言，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精氣神。

    東瀛警界的領隊秋野部長鬆了一口氣，連忙示意其他人將山本大雄接應下來。

    一坐下來，山本大雄就徹底癱軟，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從前胸到後背，衣服完全被汗水浸透。

    巨大的壓力差點兒壓跨了他，還好最後還是硬生生撐了下來。

    「山本君，辛苦了！」

    雖然不那麼完美，秋野部長還是衝著山本大雄點了點頭。

    「謝謝！」

    山本大雄一臉苦笑。

    返回東瀛後的那一關能不能過的去，恐怕只有天照大神才知道-

    東瀛人講完，輪到華夏人，雙方交替登台演講，分享各自的案例和經驗。

    「非常感謝東京警視廳山本警官的精彩演講，現在有請湖西市順平區公安分局趙彪局長分享經驗。」

    山本大雄下台後，重新上台的主持人報出了下一位演講者的名字。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作為順平區分局的一把手，位於內圈靠前的趙彪局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一直坐在台下扮土地神。

    主持人點到自己的名字後，趙彪當即站起身，向四周圍微微一鞠躬，然後大步向台上走去。

    站在演講台前，他沒有掏出存在ppt文檔的u盤，也沒有去碰ppt翻頁筆，反而按住擺在台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直接合住了屏幕。

    自動進入休眠狀態的筆記本電腦不再往外輸出視頻信號，趙彪身後的大投影幕布上立刻變成了投影儀默認的藍色背景屏。

    「抱歉，東瀛的同行珠玉在前，我在這裡就不獻醜了，ppt這個東西我玩的不太好，所以直接口述吧！」

    趙彪局長以退為進，順便小小捧了一下東瀛人的ppt製作水平。

    這是大實話，畢竟差距擺在那裡。

    會場內靠牆坐的趙亮暗暗鬆了一口氣，老頭子這一手高明。

    看似誇獎了東瀛人，實際上卻是逃過了一劫。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趙彪局長精心準備的ppt有兒子趙亮的一份功勞。

    父子倆和山本大雄一樣齷齪，將李白當成了假想敵，其中一個重要案例就是今年的湖西市公安局開放日反劫持演習。

    作為一年一次的重要警民互動活動，拿出來與東瀛同行們交流，倒也非常合適。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有山本大雄這個前車之鑑，趙彪局長會冒著挨抽的風險，把李大魔頭這個「絕世悍匪」給供出來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so，趙局長毫不猶豫的將準備了大半個月的ppt文檔給棄了，開局就憑一張嘴。

    不瞭解情況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為這位登台的順平區分局局長是在謙虛，哪曉得其實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堂堂一局長，要是真讓人給抽了，以後還怎麼帶隊伍？

    「……今年我們湖西市開展了警民互動的開放日活動，在最後的壓軸項目『反劫持演習』裡面，我們摒棄了以往的『演』，而是邀請了專業人士，完全貼近現實，接近百分之百展開反劫持作戰……」

    儘管放棄了ppt文檔的多媒體展示效果，但是其中的內容依然還得演講出來，並不能臨時修改成其他的東西。

    以趙彪局長的口才水準，遠遠做不到信手拈來又能輕鬆出彩的程度，他依然還得按照原來的大綱，中規中矩完成自己的演講。

    前面山本大雄竭盡全力的表現，作為華夏一方的上台發言代表之一，他也不能示弱。

    台下代表華夏方面的湖西市公安系統諸人個個表情古怪，他們都不是笨蛋，當台上的趙局長講到公安局開放日的「反劫持演習」，大部分人立刻都明白了。

    難怪不用ppt文檔！

    審訊顧問李白醫生這是招誰惹誰了？

    前腳被東瀛人當作盜竊犯，後腳又被華夏自己人當成持槍劫匪，什麼時候華夏和東瀛人如此一條心，就不能換一個假想敵？！

    有消息靈通些的人很快猜到了其中的緣由，順平區分局的趙局長與審訊顧問李白醫生八字不合，這在湖西市公安系統內部並不算什麼秘密。

    公安局開放日的「反劫持演習」大爆冷就是因為雙方之間的矛盾，不止是坑慘了順平區分局的精銳，同樣也牽連了其他區分局，無不被這場無妄之災給鬧得灰頭土臉，曾經在心裡痛罵「mmp」的大有人在。

    會場內開始有人小聲交頭接耳，有人捂著嘴偷笑，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氣急敗壞……儘管侃侃而談的趙局長沒有把ppt放出來，但是不少人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王不住的眨著眼睛，驚訝道：「誒？這不是又在說李哥嘛！」

    威震湖西市的「絕世悍匪」還能有誰？

    順平區分局局長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小王依然能夠聽出來指的是誰？

    老張也是一臉苦笑。

    李白這口鍋背的真是讓人無語。

    「……」

    趙亮嘴角直抽抽，心裡面真的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原本打算在交流會上藉著這個機會殺殺李白的威風，堂而皇之的黑上一波好給自己解氣。

    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東瀛國際友人竟然也是這麼想的，一耳刮子下去，父子倆立刻就知道這車不是那麼好撞的。

    沒給李白一個措手不及，趙彪和趙亮這對不懷好意的父子反而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發言出彩是休想了，最多只能算一個平平的中規中距，白瞎了這次的機會，想要等下一回，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趙小亮的心裡恨得牙直癢癢。

    跟李大魔頭犯沖的人臉色自然很難看，沒什麼利害衝突的人卻是好整以暇的看熱鬧。

    「李醫生，你這一波操作真是666。」

    剛給李白遞了名片的肅山區分局唐仇一邊小聲說著，一邊打起了手勢。

    華夏的領導們對會場內響起的輕微嗡嗡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他們自己都想吐槽，更何況是其他人。

    「哪裡哪裡，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李白這個「悍匪」和警察同志們上演著「警匪一家親」。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輕笑。

    誰讓趙家父子哪壺不開提哪壺，試圖把一個好端端的交流會搞成一個批鬥會，這下好頭不夠鐵，硬生生撞到大魔頭這堵牆上，何苦來哉。

    然而趙彪局長演講完下台後，事情依然沒有完，還有討論環節。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在東瀛與華夏警界的互動討論環境裡面，好死不死的，華夏方面有人就「盜竊犯李某」犯罪手法問題向山本大雄發起了提問。

    剛剛緩過來沒多久的山本大雄臉再一次刷的……白了！

    雅蠛蝶！

第827節-慫的整整齊齊

    「山本，山本，回答問題！」

    出席這次交流會的水野警官拉了拉身旁的山本大雄，他發現對方的表情明顯不太對勁兒，當即緊張起來，該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在東瀛的時候，明明都是好好的，為什麼到了華夏以後，卻接二連三的發病，讓人無法理解。

    山本大雄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彷彿喪失了語言能力，毫無反應。

    為了掩護這位又開始有發病跡像的東瀛警官所陷入的尷尬處境，翻譯和同傳再次用日語複述著湖西市肅山區分局一位副局長的提問。

    「我……」

    山本大雄的眼睛發直，似乎又有即將發病的徵兆，他機械的轉動脖子，望向長桌外圈的李白。

    講了，工作不保。

    不講，還是工作不保。

    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李白同志，請你協助一下山本君吧！」

    就在這個時候，趙小亮站了起來，不愧是吃公家飯的，妥妥的人精，都知道搶鍋甩給李白。

    有因就有果，之前山本大雄在台上發病，挨了李白一耳光後，許多人都心知肚明，兩人之間必然存在什麼瓜葛。

    這會兒有人問到東瀛的商業情報盜竊犯李某，就已經有人將目光投向李白。

    不用說，原型就是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李白醫生在東瀛究竟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讓東京警視廳一個地位不低的警官如此記恨。

    事實上，這麼猜想也沒錯。

    李大魔頭在東瀛干的事情何止是喪盡天良，根本就是殺人放火，無惡不做，別人來抓他，反而自己被銬上了，最後不得不賠著笑臉禮送出境，只要是個人都得被氣出個好歹來。

    「嗯！好吧！」

    李白站起身來，衝著主持人招了招手。

    接過一支話筒，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呢！我是準備把東瀛的大黑魚給偷走的，結果沒偷走，東瀛警方封鎖了整個神戶港，這位山本先生就是東京警視廳公安部派來的調查專員，負責調查破案，我找了個機會溜到有馬町的親戚家泡溫泉，因為遇到一群殺手夜襲，又轉移到了大阪市，然後領著人跟人幹仗，殺掉了好幾個，和歌山今野家的道場是我拆的，三百年的違章建築，我路過的時候學了趟lei鋒，順手做了一件好事，好了，以上就是我的相關經歷簡要，謝謝！」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翻譯和同傳不約而同的罷工了，聽得懂的人目瞪口呆，聽不懂的人一臉茫然，卻從華夏人的表情上察覺到一絲端倪。

    貌似是一番不得了的話。

    「翻譯，翻譯！」

    東瀛警界代表們催促翻譯人員趕緊幹活。

    「李哥威武，李哥霸氣！哎喲！」

    突然從座位上蹦起來，還沒來得及揮舞兩下拳頭的小王就被身旁的老張給拽了回去。

    「少說兩句！」

    老張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發表任何意見。

    他在心底也是吃驚不小，我了個大去的，李白醫生在東瀛的時候究竟幹了些啥，偷東瀛人的大黑魚？

    大黑魚是什麼東西？

    儘管一時半會兒猜不到，但肯定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還在東瀛殺人？

    那些東瀛人是怎麼放他回來的，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華夏方面根本一無所知。

    如此堂而皇之的當著兩國警方的面坦白這些東西，真的好嗎？

    代表華夏方面與東瀛同行交流的湖西市公安系統參會人員們在驚疑不定的時候，聽完翻譯們的話後，一海之隔的客人們臉都白了。

    有不少人都知道李白口中的「大黑魚」究竟是什麼。

    神戶港裡面停著有幾條大黑魚，那都是有數的，聽聞差點兒被人給偷了去，差點兒沒把他們給嚇死。

    國之重器這種東西要是被偷了出去，天曉得會不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與之前湖西市順平區分局趙彪局長的窘迫相比，現在的東瀛人才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造的孽，含著淚也得跪完。

    「秋野部長，怎麼辦？」

    東瀛方面的領隊秋野狄一郎聽到其他人在小聲喊自己，他突然打了個激靈。

    欲哭無淚。

    在東瀛，和其他資本主義國家一樣，真的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最經典的案例莫過於，大英帝國本土的一樁強姦案，有錢人的強姦叫作「不小心絆倒的意外插入」，射沒射都無所謂，反正最後都是無罪釋放。

    李白的「老實交待」並沒有給自己惹上麻煩，畢竟偷東西也好，殺人也罷，都是在東瀛本土干的。

    天地良心，他在華夏境內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儘管沒少弄死兩個倒霉孩子，那也是合法行為，完全沒有踰越法律的界線。

    反倒是東瀛人被李白的話給逼到了峰尖浪口上，沒人願意面對清田或青木兩家財閥，更何況東瀛內部早已經蓋棺定論，和稀泥與摀蓋子玩得麻溜。

    誰敢再捅出來，把火燒到華夏這邊，那就是與整個東瀛警界為敵，換句話說，華夏人看上你的大黑魚是看的起你，真以為華夏方面會配合抓人嗎？

    你敢發引渡文件我就敢查無此人，玩官樣文章絕對不虛。

    在東瀛內部，並沒有多少人會相信李白說的這一套，他們又不是二傻子。

    偷大黑魚什麼的，純屬開玩笑，有兩家財閥做底，真當買不起大黑魚？

    區區一艘親潮級，才幾個錢？

    親潮級的報價是五億美元，折合三十多億人民幣，李白在東瀛財閥生死鬥中下的注足以買下一艘多的親潮級潛水艇，等於他在東瀛轉了一圈，白撿一艘原廠原裝，五碼合一的全新親潮級，還能包郵，誰會相信這傢伙打算偷賓館對面，川崎工業碼頭上的那艘二手貨。

    秋野部長慢慢站起身，其他東瀛人也慌慌張張的跟著站了起來。

    「非常抱歉，請原諒我們的魯莽！」

    東瀛人齊刷刷的鞠躬。

    幸虧李白不是東瀛人，否則他們之中就得有人自殺謝罪。

    趙小亮張大了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魔頭究.竟幹了些什麼，竟然讓東瀛人怕成這樣！

都市劍說 第828節-互相傷害

    啪啪啪啪……

    無言的掌聲來自於會場內的華夏人，同樣包括了華夏翻譯和同傳。

    他們身不由己的拍著手。

    沒人想過，一個華夏人居然能夠在東瀛為所欲為的囂張成這樣。

    三百年的違章建築，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喲！

    偏偏東瀛人就認這個傻子。

    引以為傲的道場被夷為平地，今野家族自始至終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沒人敢膽邊生毛再來撩撥這個大魔頭，生怕接下來不是拆房子，而是拆人。

    不過隨著東瀛人的集體鞠躬致歉，沒人再打破沙鍋問到底，繼續糾纏下去，而是當作某種忌諱，直接翻篇。

    華夏方面的一位領導找人交待了幾句後，主持人來到台上，拿著無線話筒說道：「距離晚餐還有半小時，請大家在回答問題時抓緊時間，每人最多兩分鐘，我會提醒各位的。」

    兩分鐘夠幹啥？

    長篇大論是休想，最多只夠幾句話，這都是滿滿的套路。

    真正的用意卻是提醒所有人，象徵性的少說兩句，別再弄出什麼妖蛾子，差不多就行了，實在是傷不起。

    會場內的與會人員都心領神會。

    「請問順平區分局的趙局長，貴方的公安局開放日活動中，反劫持演習是否有更好的應對方案？比如說有針對性的特別行動隊。」

    為了挽回失分，東瀛警界的代表們授意山本大雄向華夏方面的湖西市公安系統發問。

    山本君不愧是哪壺不開專提哪壺的踩雷小能手，一步一雷，步步不落空。

    問題一出，這次輪到華夏方面臉綠了，mmp的能不提這個嗎？

    「哎呀！哎呀，厲害了，李醫生，怎麼都逃不過你的毒手。」

    肅山區的唐警官一口東北腔，佩服的直搖頭，山本大兄弟能不提這茬嗎？

    他眼見著參加這次會議的東瀛與華夏雙方都被這位李白醫生給禍禍了，一邊是偷大黑魚，殺人放火順帶著拆人家房子，另一邊是成建制的團滅分局精銳戰警，當時的場面慘到不行，各分局的領導們都快要哭了，局面並不比倒霉催的東瀛同行好上多少，簡直是坑的不要不要的。

    不止是唐警官，其他各分局的同志們看向李白，也是一臉心有餘悸。

    順平區分局局長趙彪的臉色就像吃了一隻死老鼠似的，別提有多精彩。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李白同學進了會場以後，整個交流會畫風陡變，變成了東瀛警界與華夏警界的互相傷害。

    趙亮和他的父親一樣面無人色，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今年的反劫持演習，就因為參與籌辦的趙亮自作主張，讓一隊隊各區分局的精銳就像送屠宰場一樣趕著送去團滅，令順平區分局犯了眾怒。

    市局和省廳領導們自然是成功檢驗出了一線戰警們的成色，可是其他各區分局卻滿肚子的衝天怨氣。

    誰都想打勝仗，而不是硬著頭皮沖上去，然後像屠雞宰狗一樣被殺的落花流水，大敗虧輸。

    要是天天遇到這樣的恐怖悍匪，湖西市現有的警察數量乘以十倍都不夠填的，簡直就是人命無底洞。

    謝天謝地，幸虧只是演習，不然整個湖西市公安系統非發生一場大地震不可。

    饒是如此，給市局和各區分局帶來的震動和後續影響依然超出想像。

    始作俑者不是秘密，都是順平區分局局長趙彪父子捅出來的簍子，害得大家一塊兒倒霉。

    會場內一片死寂。

    剛剛提出問題的山本大雄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怎麼華夏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如此古怪，難道自己又觸犯了什麼禁忌不成？

    他這麼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

    單單是李白個人，倒也沒什麼，反而是廣受各區分局歡迎的審訊顧問，但是再加上一個反劫持演習，那就不對勁了，絕對是讓湖西市公安系統上下怨念重重的話題。

    趙彪局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只要一張嘴，立刻就會再次得罪各區分局。

    官場上花花轎子人抬人，若是不管不顧的拿起石頭把別人砸得滿頭包，那絕對是妥妥的作死，而且是作大死。

    主持人很機靈，收到了華夏方面的領導暗示，當即站出來打破沉默的尷尬氣氛，拿著無線話筒說道：「大家應該都餓了，不如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去餐廳用餐，有什麼問題或者意見，可以在會後單獨進行交流。」

    掌聲熱烈響起，湖西市公安系統的參會人員不約而同的齊齊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後知後覺的東瀛人終於反應過來，傻乎乎的跟著一塊兒鼓掌，卻依然不明白華夏方面為什麼會突然中止互動交流。

    「得救了！」

    趙小亮癱坐在靠牆的椅子上，背後都被汗水浸濕了。

    趙彪局長也同樣鬆了一口氣。

    為了招待遠道而來的東瀛客人，湖西市公安局準備的自助晚餐有請來大酒店的廚師製作壽司，熟制國產虹鱒（三文魚太貴，超過接待標準），還有華夏各種喜聞樂見，惠而不費的美食，例如糖醋排骨，紅燒大排之類的，還有大量的水果，量大管飽。

    端著餐盤的小王一直跟在李白身邊，寸步不離，麻利的給自己夾了兩塊厚實的紅燒大排，瞅了一眼附近的東瀛人，壓低了小聲道：「李哥，你真把東瀛人給禍禍了。」

    「嗯嗯，四月份去了一趟東瀛，超勁爆的。」

    李白一邊劃拉著應季的秋葵，一邊點著頭。

    從過年到年中，每個月的生活都是多姿多彩，不止一個倒霉孩子被宰了祭天。

    年三十人家供三牲，放炮仗，老李家倒好，槍炮齊響，直接供人頭。

    「你真偷了人家的大黑魚，說說，是啥大黑魚？」

    小王跟著李白亦步亦趨的拿著自助餐的菜品。

    「小王，別問那些不該問的。」

    老張皺著眉頭，這小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好奇心過剩的習慣。

    東瀛能有什麼大黑魚，難不成是軍用潛水艇？

    老張猜對了，李白倒是沒什麼不可以對人言，說道：「親潮級潛水艇，我住在神戶港的美利堅公園賓館，站在陽台上就能看到，不過沒偷，那是糊弄鬼子的，其實沒我什麼事。」

    就因為他的一句糊弄，造謠動動嘴，闢謠跑斷腿，從神戶港到有馬町再到大阪市，途徑和歌山，最後重新回到神戶港，真的可把包括山本大雄在內的東瀛調查人員給折騰的不輕，其中發生種種誤會。

    時間過了那麼久，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滅失，哪怕東瀛人知道李白在糊弄他們，基本上無能為力，難以找出新的東西。

    「我擦，其他呢？都是鬼子瞎掰？」

    小王咧了咧嘴，覺得東瀛人小題大作，不就是瞅了一眼咋的，還犯法啊？

    有本事你別放哪兒啊，既然放那兒了，就是讓人瞅的，什麼破毛病！

    他以為是東瀛人吃飽了撐的，沒事找李哥的麻煩，哪裡想到真相是應該反過來，李哥吃飽了撐的，倒找東瀛人的麻煩。

    「其他都是真的，我把人家的樓都炸了。」

    李白炸的不止是樓，還是自己人的樓，凶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殺人放火，每一步都做了。

    青木家的中二劍痴青木大成深受其害，至今心有餘悸。

    「……」

    小王張了張嘴，然後嘴角扯了扯，說道：「李哥，你吹牛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說的跟真的一樣，佩服佩服。」

    在東瀛殺人放火，還能囫圇著回來，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究竟是不是真的，看看東瀛警察們的反應就知道了，一個個畢恭畢敬的慫模樣，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生活在社會主義新中國的小王哪裡能夠想像資本主義的凶殘，那裡可是真正會有人吃人的可怕世界。

    所謂的自由和民主，那都是有錢人的權利，至於窮人，多半還陷入在快樂學習，減負教育和各種沙雕娛樂節目中，被糊弄的是非不分。

    「過獎，過獎！」

    李白不以為意的客氣著。

    跟著兩人後面，一直沒有吭聲的老張嘆了一口氣，直接問道：「小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到底是老公安老刑偵，從李白的態度和話裡聽出了一些端倪，隱約猜到對方在東瀛多半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殺人放火，拆房子偷人家潛水艇，極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東瀛人卻主動認慫了，根本沒有一點兒想要追究的意思。

    「在東瀛，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李白用一句話，概括了自己在東瀛干的事情。

    根本沒輪到華夏安全局出手，清田與青木兩家財閥就已經用自己的權勢將前前後後全部砸服貼了。

    東瀛的議會和警界等政府組織或部門原本就是為財閥權貴服務，誰敢膽邊生毛去跟自己的主子對著干。

    就算是有，也絕對活不過三集，早讓人給弄死了，自殺或者他殺都不重要，多半還會身敗名裂，這樣的例子無論在哪裡都屢見不鮮。

    「小白，咱們能單獨聊聊嗎？」

    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端著餐盤來到李白的面前。

    對方是湖西市順平區分局局長趙彪-